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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成熟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余暗不能再冷眼分析情势,轻声细语地给她讲些谬论,他甚至想动粗逼她吃饭喝水,但不管他做什么,不为所动的人换成了桑絮。
她就像是沙漠里即将干枯的仙人掌,死也要带着刺,扎得他疼。
余暗只能退缩。
他可以对别人无情狠心,也能对自己过分残忍,但唯独见不得桑絮头也不回地走上绝路。
他认输了,输得轻而易举,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把水喝了,我给你买明天去南安的票。”余暗到床边坐下,把水杯递在桑絮唇边。
桑絮因为脱水而乏力,睁开眼皮都觉得天旋地转,睫毛几番颤巍最后仍是没抬起来,幸亏嘴巴还知道下意识地去压低杯子喝水。
没有滋味的凉白开滚入喉咙,浇熄了嗓子眼的那团干火,干涸的五脏六腑因为蔓延开来的湿润终得舒缓,脱水濒死的沉重感被一把从深渊拉回。
她闭着眼睛喝了一整杯水,休整气息,终于能张开眼睛看向余暗。
“我要吃饭。”
*
落日西沉,暮色四合。
八月的夜像是刚放学的小孩,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管不住的躁动和喧闹。街上白日的暑热气散了,路边的商户们兴高采烈地用霓虹灯和热情音乐装点平凡夜晚,烧烤摊、便利店、水果铺、小酒吧处处人声鼎沸,人们不遗余力地把城市的生物钟改到了夏时令。
对比这里,安静沉闷的朝晖里是另一处天地。
前排家属院里的人大多摇着蒲扇、带着马甲凳下楼乘凉,在还夹杂热意的徐徐微风里聊起这家或那家的八卦。
桑絮吃饱喝足,躺在床上享受生理满足的感觉。她自我折磨好几天,都快忘记舒服是怎么样的。
余暗洗完澡进来,睡到她身边。
桑絮扭头看他。
他棱角清晰的脸上没有表情,呼吸也轻,胸膛的起伏微不可查。
沉默,内敛,温柔……如果不是她那样和他声嘶力竭过,桑絮还会觉得这些词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她在胸口舒了口气,转回头闭上眼睛。
房间里格外安静,开启睡眠状态的空调时断时续呼出凉气。
这是最后一晚了。
桑絮在心里想,手恰时被人隔着薄被覆住。她闭合的眼皮没有挣开,眼珠在里面轻轻滚了滚。
“明天我不送你了,我跟我爸回去了。”余暗说。
桑絮沉默许久,应了一声。
“睡吧。”余暗松开她的手,两手交迭搭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又过了很久,久到外面闲聊乘凉的人都回家了,家属院安静的像是一切都不复存在。
世间只剩他俩。
桑絮终于开口,“余暗,我们以后还会见吗?”
“不了。”
他的回答连停顿都没有,桑絮紧闭着眼,抿唇憋回上眼的热意。
等情绪稍作平复,她转头看向他。
“我能再抱抱你吗?”
余暗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掀开自己的被子,再掀开余暗身上的那层,轻手轻脚乖巧地附靠在他身边,是和从前一样的姿势。
“桑絮。”余暗起身回被她拉在她脖子下面垫着的手臂,“我不会永远对你例外。”
桑絮追着坐起身,低头沉默地牵住他要逃跑的手。
人总是这样,不让你走的时候,你以死相逼,闹得不可开交,非要人答应放你走;可等人真答应了,你心里又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你到底想怎么样?
桑絮不知道,她只是牢牢牵住余暗的手,摸着他跳车那晚手心摔出的伤痕,粗糙的疤已经掉了,底下凹凸不平的肉还没有长好。
怎么会这样了呢?他在不久前还为了她连命都顾不上,她曾经也是那么的依恋他,依赖他,可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好像只等天一亮,大家分道扬镳,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余暗,怎么就成这样了啊我们……怎么就这样了呢?”
桑絮不断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话。
终究她还是没忍住,她捉着他的手覆在她脸上,低声痛哭出来。
“我们明明商量着,等高考结束要再去一趟海边,再看一次海上的满月;等大学一开学,我们要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小公寓,把秋秋也带去;等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婚后我们各自会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一起供养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安稳的小家。余暗,我们都说好了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了。”
那一句句情到浓时的美好幻想,现在都变成了一只只尖锐锋利的箭,箭头沾着两个人的血,正从余暗的心口接连不断地穿过去。
他没再回被她拉扯的手,甚至摊开了手心去盛接她滚烫的泪珠。
桑絮感觉到他的松动,无耻地抬起婆娑泪眼看向余暗。
他的眼中再没有愤懑和冰冷,桑絮又有勇气重新缩进他的怀里。
拥抱,亲吻,抚摸和赤裸,一切在悲伤中发生的理所当然。
她的眼泪滚落到余暗的嘴唇上,余暗的唾液沾也满了她的脸颊和胸乳。
她极其顺从地被余暗摆弄,让余暗从前、从侧、从上地占有她。她被他一下比一下重的入侵搞得哭喘,又被他一次比一次深的姿势弄得娇吟。
夜已深,他们都还亢奋着。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下一回还能被摆出什么样的动作,余暗已经捏着她的腰先替她想好。
他一手从后搂住她的胸乳,一手扒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腿上下压制她的双腿,她被他完全从侧面拢进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炽热的阴茎却没有顺势进入她的身体,只是从后面直直地抵上她的腰。
马眼分泌的液体和棒身之前沾着的她身体里的水现在都粘在她腰后,他落在她耳畔的温热鼻息让她忍不住发喘。她的身体此时没有被他填满,她空虚得迫切想要他进入。
“余暗……”
余暗没有应声,扒在她肩膀的右手挪到了她的脖子上,手指攀上她颚下,微微合拢施力。
“余……暗……”桑絮再开口就有些艰难,她感觉脖子到脸的血管因为他手指的按压而变得酥麻肿胀,血液凝滞在她喉咙口,出气都有些困难。
“桑絮。”
余暗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他的手指却仍在她脖子上用力。
桑絮感觉到自己开始缺氧,她张嘴却吸不进来空气,氧气就在嘴边可她碰不到,头脑开始一阵阵地发懵晕眩,四肢也渐渐绵软。
她没有觉得害怕,按理说余暗这样极端的人做出这种事情她该害怕,可她没有。她沉浸于这种悬浮飘忽的感觉,陌生的,新颖的,她捉摸不透的,这让她只好摸上余暗扣着她脖子的手指,寻求答案。
她把手心贴在他手背上,只是贴着,没有掰扯,没有硬拉找解脱。
大脑慢慢松弛又止不住的兴奋,她在窒息感中时而清醒,时而产生模糊幻觉。
就在最后一丁点氧气即将消耗完毕时,就在她濒临昏厥前,余暗像是掐准了时机,在这时突然臀挺腰一鼓作气进入了她。
他的手指也松开了,一大股一大股充足的空气盈满她的口鼻。
坚挺的阴茎带着这种劫后余生的特殊快感直接把刚从窒息边缘救回来的桑絮送上高潮。
但余暗还没有,他感受着她体内快速不均匀的战栗和缩,双手用力擒着她的双乳,阴茎在她身后玩命地冲刺。
终于,在她再次被送上高潮的时刻,余暗在她体内射出浓。
桑絮在他身前大口喘息,眼中是因快感而生出的泪。她想回头去看余暗,却发现下一秒他冷漠地抽离了她的身体。
他没有在享受高潮余韵,他附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因清醒而显得冰冷无情。
“如果可以,桑絮,我真想杀了你。”
真的更不动了,这是最后一章了。明天有没有都另说(我成功把自己写够了)





葡萄成熟时 46
穿过玻璃窗的金色日光在床单上投出斑驳的影,埋在被褥中沉睡的少女巧妙躲避了懒阳的侵蚀,却因窗外清脆的鸟啼声悠悠转醒。
桑絮浑身酸痛,意识也被操罚得疲劳至极,她翻身裹紧薄被不愿醒来,可那面的阳光却是能穿透眼皮的刺眼。她从被中抽出胳膊往前挡在眉眼上,正好露出白皙的胳膊内侧几枚被人嘬咬出的莓果色痕迹。
思绪回笼,她猛然睁开肿胀的眼睛,下胳膊就看见了视线正前方,外面窗台上站着的秋秋。
刚张嘴想喊,又立即闭上。她静静听了片刻,发现房子里除了秋秋偶尔轻啄玻璃窗的声响,剩下的只有死一般寂静。
余暗已经走了吗?
桑絮后知后觉地起身,背过秋秋套上衣服。因为心里慌张,她只用最短的时间套上裤子和体恤衫,胸罩和内衣还有袜子都被她握在手里。
她像穿拖鞋一样趿拉着帆布鞋,在巡视所有的房间过程中鞋子从脚上甩出去好几次。
客厅电视旁摆着的两人合照相框,厨房灶台上昨天吃剩的炒菜,卫生巾洗漱台上一粉一蓝的两只牙刷,玄关柜上被秋秋啄出洞眼的毛绒玩具,还有卧室里它的鸟窝,余暗的衣服,书包,课本……一切都位置照旧,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
他是什么都不要就走了吗,行李不拾,秋秋也不带,他一样都不要了。
包括她。
原来被人狠心抛弃是这种感觉。
桑絮又开始自我怀疑,她原本也是想这样抛弃余暗吗?
她不清楚,她没有答案,她只知道余暗终于被她逼得放弃了,她不再是他鸠占鹊巢的人质,而是需要卸下的包袱。
这不就是你拿命要挟来的成功吗?
桑絮捏着在客厅茶几上发现的一张去往南安的火车票走出了屋子。她站到院子中央,又转回身最后看这房子一眼,是很漫长的一眼,她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把这里的一切都重新刻进脑子里。
是她伤了余暗的心,气得他只肯给她留一张凉冰冰的车票,没有只言片语,甚至连简单的告别都没有,他就这么离开了。
他们应该有一个正式的告别的。
直到秋秋耐不住热飞到她肩膀上催促,桑絮终于回目光。
还是不要看了,这一切她早就烙在了记忆深处,再看下去,也没能多记得什么,反而是不断地、不断地想起余暗。
桑絮伸手把秋秋托在手心里,大拇指轻刮它早已丰满却仍然柔软的翎羽,“他走了,以后我陪你吧。”
*
余暗在一辆停靠在树下的黑色轿车里看见了拉着行李箱走出朝晖里的桑絮。接近午时的气温很高,阳光照在她脸上,她整个人白的发光。
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看,是童话里比雪还要白的娇嫩公主。
可惜公主总要落难,她正独自拉着行李箱走到街边打车,额角生出汗珠才终于拦到一辆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出租车。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注意到默默观察的他。她怎么会注意到呢?她现在肯定是满心欢喜、万般雀跃地奔向南安才对。
在出租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前,余暗回目光。
“你愿意回来,我很高兴。”余暗身边的男人开口。
他的声音沉闷但有力,即使余暗与他并排亲密地挨近,也无法忽视他身上长年累月已经变得无比自然的威压。
“谢谢爸,辛苦您特别来接我。”余暗知道,他又要开始小心翼翼地摸索和试探。
“不是说还有你的同伴?”傅崇生偏头看余暗。
他没有带任何情感色,眼神却是成熟的狼群首领该有的锐利敏觉,相比之下,从前的余暗真的也就是只牙尖嘴利的狼崽子而已。
“没有同伴,只是我一个。”余暗低下头。
傅崇生嗯了声,转回头靠向身后柔软的椅背,阖眼假寐,“就你一个也好,先学会自保,再去管旁的。”
“我明白的。”余暗答应。
“听说傅亦山给你取了傅家的名字?”
余暗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死去的傅亦山知晓,剩下的便是那些根本不会说话的档案资料。
他又极快恢复正常,认真地回答:“是,叫傅遇安。”
“遇安,随遇而安,他倒是对你放心。”傅崇生笑笑,“那就遇安吧,我也希望你平安,活得久一点,别像你的哥哥一样没用。”
……
从傅崇生的车上下来,余暗站在太阳地里打了个寒颤。
那辆黑色轿车已经驶离,他在凉丝丝的空调车里生出的一身冷汗还没彻底消散。
走进朝晖里,一路除了蝉鸣,便是家属楼里锅铲磕碰的声响,还有饭菜香。
等余暗慢慢平静下来,他已经走到了桑絮家门口。
铁艺门已经落锁,余暗拿出钥匙重新打开。他走进院子里,除了头顶上那颗翠绿的葡萄藤蔓,这里再没有其他鲜活的花植。
桑絮之前尝试过救治墙边的玫瑰花圃,但效甚微,一年两回雨季结束后,所剩无几的花枝也都淹死了。
只有这株葡萄藤生命力旺盛,没人管它,它还能年年结果。但果实也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马上进入金秋九月了,葡萄藤上挂的还是通青的小颗珠果。
余暗伸手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牙齿磕咬开果皮,汁水溢满唇舌。
如预想一样,是倒牙的酸。
*
桑絮在火车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初听那人声音,她只觉得耳熟,等人自报家门,桑絮一秒睁大了眼。
“寂听,这几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高中之后我再也联系不到你?”
“桑絮……”
电话那端寂听的声音不太清晰,是电波不稳的频率噪音,而桑絮这边因为身处火车站,通话环境也不是一般的嘈杂。
“我必须要见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桑絮绕开了进站口,重新走回火车站广场上,这才听清寂听格外严肃的话语。
“你在哪里?”桑絮问。
“我在江城,我不能离开这里,你能来吗?”
“我在景春火车站,等会的火车去南安。你要说的事情很着急吗?如果我先去南安办个入学再去找你来得及吗?”
“桑絮!你为什么要去南安?不要去,不要去南安!”
寂听的语气突然变得着急,桑絮被她吓得心猛惊一下,“到底怎么了,寂听?”
“桑絮,你今天就来江城,你先不要去南安。”寂听的话语似是带上哭腔,正在极力遏制。
桑絮很为难,她已经叁年没有见过寂听了,她也从来没有去过江城,可寂听这样完全不像是在闹着玩,她听起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她。
要去吗?桑絮捏着去南安的车票有些犹豫,但寂听下一句就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桑絮,我妈妈也出事了,求求你相信我。”
……
开往江城的和谐号上,桑絮的座位是8排b号。
在她左边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放行李的时候桑絮曾请她挪挪脚。女人挺好说话的,只是在抬头看桑絮时,眼神全落到了桑絮的脖子上,就连现在她坐在桑絮身边,都还时不时用余光扫量桑絮已经用头发遮住的脖子。
桑絮知道她在看什么,就在她脖子下颚处,有叁个显眼的青紫指印。她早上洗完澡照镜子就看见了,但由于是夏天,她也没法穿高领衣服遮一遮。
坐桑絮右边的,是一个留着半长发的男生,他一直望向窗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忧郁文艺。他手里捏着一个ipod,连线的白色耳机插耳朵上一个,落肩膀上一个。
掉落的那个离桑絮的右耳朵很近,她总能听清磁性男声如泣如诉重复的那几句: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and that's why it's so hard to leave
yeah,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all the stars in the sky could see
why you're perfectly wrong for me
【初卷完】
超困,明天再来捉虫。




葡萄成熟时 【下卷•错节】
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 傅遇安




葡萄成熟时 01
盛夏的夕阳,垂死挣扎的暮光抓住白昼的尾巴,它用尽浑身力气穿透稀薄的云,最终化作一片鲜血热烈流淌于天际。
“桑小姐,婚宴马上开始了,老爷问您准备妥当了没,他在主宅等您一起迎客。”
陌生的声音打断桑絮的沉思,她将目光从映照浓烈霞光的浅杏色高墙转向四开门落地窗旁站着的女佣身上,“好,你先去吧,我就来。”
女佣面上有迟疑,没敢走,也没说话。
桑絮垂下眼睫,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来回转了两下,松开时便从复古的红棕色蜡皮沙发椅上起身。她轻抚了抚缎面白旗袍外罩的那层细皱纱,镶嵌的细碎钻石在橙光映衬下舞动闪烁。
“走吧。”她从落地的玻璃窗门走出来,不再欣赏漫天的自由霞光,径直踏上了两边栽满名贵草木的细长回廊。
女佣在桑絮踏前五步后自动跟上。
从回廊的台阶下来,算是彻底走出偏楼,桑絮望着前方蔓延进园林的两条长阶,左右各扫一眼辨别方向,然后踏上了右侧道路。
她对这里还不太熟悉,算上今天也才是第二次来,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长期居所了,她得尽快记住各处道路。
穿过心打理的园林景石,雕栏玉砌的主宅进入眼帘。桑絮看了眼离它更近的那条铺着红砖的小道,暗叹自己到底是选错了路。
她回头看,女佣半垂眼睑沉默地站在与她隔叁五步距离的地方。
算了,以后记住就好了。
桑絮的脚趾向前顶了顶乳白色高跟鞋的鞋头,脚跟被摩擦的灼热感有瞬间缓解。她把脚上重心放在鞋跟轻磨两下,舒了口气,挺胸沉肩往主宅走去。
现代中式风叁层矮楼在暮气沉沉的天色中更显庄严气派,门口站着的穿浅灰色西服裤和白色衬衫的男人就是桑絮今天要嫁的男人。他正侧头与身边年迈的管家交谈,从桑絮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挺拔的身姿和较好的体态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年过五十的男人。
可能是有钱人的独特保养秘诀吧,也或许是他从前为了追赶那个二十出头的前妻耗过心血,所以现在才能完全看不出老态。可惜他前妻死了,前妻之前的原配妻子也死了。
桑絮在心里笑,她的丈夫还真是克妻。
“你来了。”周长柏在管家的提醒下转头,看见了正朝他走来的小妻子。他抬手勾勾手指,像是招呼孩子。
可不就是能当他女儿的年龄。
“抱歉,我来晚了。”桑絮对着他把心里的笑投在脸上,这笑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少了玩笑娱乐,多了分寸克制。
“无碍,提前来的人已经去了宴会厅,我们在这里再迎一些客人就好,不会很久。”他言语温柔,随和有风度的样子让人不禁放松。
“好。”桑絮笑笑,踩着磨脚的高跟鞋站到他身边。
当正厅摆着的落地钟荡出七声响后,终于迎来了到客的高峰期。结伴的人络绎不绝地进入大厅,有新闻里出现过的政客、有用过个人像做品牌广告的商贾、有多闻其书少见其真人的教授、甚至还有几个上世纪鼎鼎有名的演员歌手,大多数是桑絮不认识的人,但他们身上的气质和眼中的神采全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若非这次婚礼,他们绝对是她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桑絮始终安静地站在周长柏身边陪笑脸,直到管家来告知迎客结束,她才抬手摸了摸自己早已笑得发僵的脸颊。
“需要迎的人齐了?”周长柏询问管家。
管家弯腰颔首,“宾客名单上还有一位,是南方的傅崇生先生,但据说他近期身体不好,如今都这个点了,恐怕是不来了。”
周长柏点头,“到点就开宴吧,不能让客人等着。”
“是,老爷,开宴后丁老先生会先进行开场致辞,七点四十五分您也需要上台发言。到时夫人还同去吗?”管家问桑絮,眼睛却看向周长柏。
闻言,周长柏偏头看桑絮,眼神和善,有商有量,“你愿意去吗?”
“我都可以。”桑絮回之微笑。
“那便去吧,总得让他们正式认识一下周家的夫人。”周长柏笑着与桑絮点头,又转看管家,吩咐道:“我先去换身衣服,你带夫人去准备吧。”
桑絮跟着管家来到偏厅,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夫人,您在这儿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晚宴会需要饮酒。”
桑絮转头看向偏厅靠窗摆放的黑胡桃木长方桌,上面摆着不少冷盘和甜点,“好的,谢谢。”
管家点头,退出偏厅。
桑絮走到长方桌侧坐下。
既没有盛大的婚礼,也没有美满的爱情,她可能是古往今来最被随意敷衍却又心甘情愿的富商续弦了。怪不得寂听因为这事与她大闹一场,就连虚伪的桑儒也不惜撕了慈父的表皮扬言要与她断绝关系。可是,他那条皮包骨的胳膊扭不过丁学训的大腿,只要桑絮自己同意,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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