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傅遇安扭回脸,桑絮看不见他左侧额角鼓起的青筋。其实也不用看,她当然知道傅遇安这时候肯定已经被她气得要吃人了。
汽车档位被推上d,傅遇安一脚油门,桑絮的背由惯性撞在副驾驶靠背上,但她还是乐,面上稍微压着点的偷乐。
“你可是从我们再见那天开始,就不断提醒我,说我是结了婚的人,说不定你比我还早知道我会嫁给周长柏的,怎么现在再听我说这个,就突然听不得了?”
桑絮直视前方风景,调侃他时心情是没由来的好。
她清楚的感觉到,傅遇安在她身边时,那些痛苦的事情都在一点点离她远去。这种久违的轻松自在,这种有盼头有劲头的日子,让她无比贪恋。
她想抓住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想长长久久地过上这样的生活。
就让桑儒的死亡将她这几年的挣扎与痛苦彻底画上句号吧,就算是他作为父亲,送给女儿唯一的迟到的弥补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逃离漩涡了,她好累啊,快要没有力气去怨恨了。如果后来没有重新遇见傅遇安,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
不敢想。
“你不用回去,我会解决这件事。”傅遇安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桑絮转向他,“解决?在这事上你是个外人,要怎么解决?找筹码和周长柏做交易?”
傅遇安倏地把车靠路边停下,熄火,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桑絮,“我是个外人?”
桑絮瞧他很明显地炸毛,边笑出来边伸手推他,将两人之间隔出一小臂距离,“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傅遇安口吻不太好,他鲜少这样咄咄逼人地对待她。
桑絮没有生气,反而受虐癖似地觉得开心,“我是说,你不用插手,我自己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
“我回去,是为了和周长柏提出离婚。”桑絮答。
傅遇安再次沉默,但这回没沉脸,眼睛甚至不自觉流露出惊讶和愉悦,明显是没料到桑絮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一开始说要和周长柏结婚,我根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我只是在寂听妈妈的日记本里,发现丁怡和周长柏在我妈过世那几天去过南安,我就是知道,一定是丁怡害死了我妈,寂听也这么觉得,但是我没有证据,没有能力去证明我的猜测,寂听的妈妈也还在昏迷,我和寂听都束手无策。高昂的医药还有我和寂听无依无靠的生活,如果那几年没有仇恨都不知道要怎么撑下来。我总觉得,我每一步都在往死胡同走,都在做无用功,我搬不倒丁怡,也没办法喊醒沉溺其中的桑儒……所以我知道丁嘉宝逃婚了,我就生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嫁给周长柏,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或许能够找到突破口,得个契机。”
桑絮低头无声笑笑,“但就目前来看,我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不过,也不算全无获,至少,我把你揪出来了。”
她抬头,再次与傅遇安对视。
“傅遇安,这几年在南安,我一个人,犹如苦海上一叶扁舟,无能为力,随波逐流,永远望不到尽头,永远靠不了岸。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么无根地漂着了,我都想放弃了,但是,我竟然再次见到了你,即使那是在我的婚礼上,可我还是能感觉到,我不受控了,我又活了。”
怨恨在时间长河中渐渐化作执念,声声催我在人生岔口选择了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这路黑暗又崎岖,我摸着黑往前走,一路上哭过,怨过,恨过,甚至还悄悄后悔过。后来慢慢学会麻木了,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打算抱着最坏的结果继续前行,却阴差阳错地重遇了年少的恋人。他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一如记忆中勇敢,无畏,牵着我一路披荆斩棘,他也如记忆中温柔,忠诚,让我知道自己是被爱的,是值得被珍视的。
即使这窄路依然未见尽头,即使圣经说它必然是通向永生的光明路,可我还是无耻地想躲一躲懒。
我想停泊,想靠岸。若是不行,那么我想,与他一起苦海泛舟,我也是甘愿的。
“所以,你愿意等等我吗?等我把这些旁的都处理好,再干干净净地去做你的傅太太,好不好?”
——————
情情爱爱就到这里了,下章开始搞剧情了。姐妹们,你们要相信,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he。
最┊新┇文┊章:wooip﹝woip﹞
葡萄成熟时 37
桑絮回到周宅,径直去了偏楼。
她把十一朵红玫瑰依次插入长颈瓶中,在卧室挑了个光照最好的地儿,摆了上去。对着花发了会呆,她下了楼往主宅走。
路过停车场,她看见了周长柏常用的轿车已经停在那里。
桑絮的脚步快了些,是清楚的雀跃与迫不及待。
尽管她还没完全组织好语言同周长柏说,但她很清楚,她要离婚,必须离婚,一天都不想再等。
“夫人,您回来了。”
桑絮刚迈入主宅,就与候在楼梯口的管家碰了正面。
桑絮点头与他微笑,“周先生呢?”
“老爷这几日忧心夫人,也挂念着丁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日日寝食难安,刚刚直说着头疼,这会该是去园林小路散心了。”管家叹了口气,言语关切,“夫人,您也劝劝老爷,他本就操劳,也不再年青,身体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桑絮半垂下眸,没看管家的眼睛,脸上的笑消失了,只点头道,“我知道了。”
“夫人来找老爷有事吗?不着急的话,可以在偏厅等一等,我让人去知会老爷一声。”
“没事,我自己去吧。”桑絮摇头拒绝。
愧疚,并不足以磨灭她的决心。
桑絮绕着园林一圈,并没有遇见周长柏。想着是与他走岔了路,又赶紧转了回去。
路过主宅侧面,忽而一阵风,吹得树叶漱漱作响。桑絮下意识寻声去望,发出响声的不是头顶上造型巧的高树苍木,而是主宅墙边绕的那圈低矮灌丛。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曾偷听过桑儒与丁怡吵架。
桑絮停下脚步,不禁望向那面窗户出神。
不过短短数日,桑儒和丁怡两人竟一死一疯,即使桑絮是亲眼看着桑儒下葬的,可触及旧景,依然让她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几天前,她还和桑儒说过话,现在,阴阳两隔。
人都会死,记忆都会消失,但回忆这种东西还在活着的、清醒的人的心里,是不是跳出来刺激你,让你很难将它完全彻底连根拔起。
比如桑儒的音容笑貌,此时就在桑絮那段不美好的回忆里完整地保存着,连同他一起出现过的一草一木,都能提醒着她去回想。
“呜。”
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悄然打断了坠入回忆深渊的桑絮。
“呜。”
凉风再起,声音时断时续,园林小路空无一人,桑絮屏着气寻向声音,轻声走近灌木,高度警惕而惊恐的情绪令她后背汗毛直竖。
不是风声,桑絮敢肯定,这绝对是哭声。
声线很细,音量很轻,像个小孩子。
“谁?”桑絮高声呵问,弯腰伸手去拨灌木。
声音戛然而止。
灌木下,隐约露出主宅地下室的出风口,是一排手指粗细的铁栏杆。
“有人吗?”桑絮呼了口气,尝试放缓语气,再次询问。
这次,铁栏杆下传出了清楚的抽泣声,带着绝望的无畏,“救救我……求你。”
是个女孩子,声音非常虚弱,哭泣声也断断续续,像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看不见人也能感受到她的有气无力。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要怎么帮你?”桑絮着急地大声冲下喊。
等了许久,再无人应答。
桑絮直起腰,看着灌木丛完全遮挡的地下室,愣站在原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桑絮一回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周长柏。
“丢东西了吗?是在看什么?”
周长柏笑着走向她。
他的笑一如平日温和从容,金丝边眼镜替他遮挡了锐利的眸,更显出他身上与年龄相符的博学气度。
桑絮却莫名看出危险,直觉不安,心脏也开始猛烈地跳动,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那些想要询问地下室的话,就这么被桑絮全部憋进嗓眼里。
这个地下室,必然是藏着秘密的,管家一直看得很严,桑絮知道,所以,她现在必须装作不知道。
这是辉煌百年的周家,眼前的人是在南安也能只手遮天的周氏董事长周长柏,桑絮不会真傻到信他表面的温柔,把他划入可信赖的范围,也不会盲目认为处心积虑与丁家交好的周家,自身能干净清白到哪去。
“没有,我之前曾与爸爸在这里……一时路过这儿,触景生情了。”
桑絮挤出苦笑,走到周长柏身边。
周长柏侧身看着桑絮,似是打量,似是安慰,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叹气,“他已经去了,去得突然,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不是吗?你这几日出去散心,有没有好一些?怕你伤心不安,我一直不敢打扰。”
桑絮摇摇头,“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不该谢。”
桑絮看着周长柏,抿抿唇,似要说话,却又没再说话。
周长柏率先转身朝外走,“不知你是否知晓,自你父亲过世,丁老先生也病了,好端端地却病情一日重过一日,我已经问过医生,怕是不能长久了。”
桑絮听他又一声叹息。
“如果有空的话,你与我一起去探望他可好?我也知道你在丁家不自在,但现在丁怡也病着,我们总不能让外人说出是人走茶凉的惨话。”
周长柏边问边伸手要牵桑絮。
桑絮故意错落一步,避开他的手,“好,等探望过后,我还想与您谈一谈。”
火┊爆┇文┊章:wooip﹝woip﹞
葡萄成熟时 38
桑絮在夜晚与傅遇安的通话中,将地下室的异响告知了他。
傅遇安蹙了眉。
他大致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对周氏、对周长柏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愿意桑絮走这步险棋。但这件事他并不希望桑絮知道。如果桑絮知道周长柏是怎么样的一个肮脏龌龊,那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会怎么做,傅遇安不用想也猜得清楚。
他不可能让桑絮去冒险。
“不要担心,也不要再去关注,我会去搞清楚。现在既然周长柏不想你知道,你就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
“没有可是。”
傅遇安郑重且严肃的语气让桑絮微怔。
通话陷入沉默。
许是傅遇安察觉自己的异样,又或者是他终于想好了怎么哄她答应,于是软下声来:“絮果儿,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不清楚你会面临什么,真的很担心。”
他的声音真挚而温柔,伴着亲密地吐息徐徐淌进她的耳蜗。
桑絮不禁低头,手掌团抓盖过肩膀的绒被,人往里缩了缩,脸也往下躲,带着笑的唇角就这样被掩了个干净。
“你不要想,也不要管,都交给我,好不好?”他问。
桑絮藏在被中的呼吸一息两息都撞在柔软的被面上,又被弹回到她面颊上,于是脸就和心一样生出一片温热。
“好。”
*
在瓶中十一朵玫瑰花的外沿花瓣即将发黄发黑时,管家来告知桑絮,周长柏已经从公司出发,将在丁家楼前等她一起进去探望丁学训。
桑絮拿了件大衣就往外走,司机已经发动汽车等在偏楼前。
车程不算长,桑絮一路看风景,又或者是透过那些熟悉的街景回忆过去。
记得她上次乘着周家的轿车去往丁家,也不过数月前,但人的心情已经起了大变化。
据说丁怡住进了疗养院,丁学训也因重病自顾不暇,几乎丢命。说来奇怪,他的病突如其来,不是什么大病,却能要了他的命。
桑絮估摸着,该是心病,毕竟他政界的衣钵再无人继承,唯一血脉相连的女儿也疯傻痴魔。他多年筹谋一朝落空,余尽岁月只他孤寡一人,这种打击才最伤及根本,无疑是能从里到外将他整个人拆成零碎。
只是桑絮没想到,丁家如此潦草结局竟是归功于桑儒的死。
那就算是他给张婉君的交代吧。
桑絮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人和物,心里并没有多少痛快淋漓的快感,她其实更想知道,需要多久,她能把这段承载着因果报应的痛苦回忆彻底变成模糊阴影。
汽车到达丁家楼前,桑絮下车,看见了站在楼前树下的周长柏。
“来了。”周长柏冲她笑笑,走上楼前的鹅卵石小路。
候在车旁的司机打开后备箱,掂出满满当当的礼品。
桑絮站在原地笑着与周长柏点头示意,等司机拾好才一同往里走。
隔得远,桑絮也听见了从一楼窗户里传出来的干咳声。
有气无力又连续不断地咳,之后是一阵猛烈地气喘,外人只能听见大口地呼,不闻吸气声。这一期间完全没给人一口平整喘息的机会,听着都痛苦不堪。
“丁老先生病得更厉害了。”周长柏仍等在楼前,直到桑絮走到他身边,他才转身一起往里走。
“是么。”桑絮垂眸应道。
司机落在两人身后叁五步距离。
“你之前说,见完丁老先生要与我说什么?”
桑絮点头,“等会有时间吗?我想与你谈一谈。”
周长柏偏头看她,莫地无声笑笑。
两人已经走到门前,周长柏没有伸手敲门,桑絮偏头看他一眼,他仍是面带微笑的样子。
桑絮抬手要敲门,周长柏突然开了口。
“你这么隆重,我自然是有时间的,只要别不是什么坏事就好。毕竟丁老先生此时身体状况令人担忧,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得优先顾及两家的声誉和面子,你说对吗?”
┊┇文┊章: (w o o 1 8 )
葡萄成熟时 39
桑絮一时愣住,周长柏替她敲开了丁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刘嫂,周长柏与她问好,又问丁老先生在哪屋,刘嫂还未来得及答,又是一阵喘息干咳从一楼里侧房间传来。
刘嫂便不再回答,只苦笑笑,说去给两人倒茶。
周长柏寻着声往房间走,桑絮跟在后头。
一进卧室,空气里明显凝了丝药气,酸涩而苦,不太好闻。桑絮打量了眼窗户,连纱帘都是紧闭的。
“丁老先生。”周长柏走到床边,看着半躺半坐在床上的丁学训。
咳嗽声并未止住,看得出丁学训在见着他们之后开始尽力克制,脸和脖子都憋得泛红,但气顺不下去,嘴巴还张着,从嘶哑的咳嗽声从嗓眼挤出来。
他皱着眉,与周长柏摆摆手,示意他坐到床边。
周长柏没坐,半弯腰伸手要替他从后背顺气,被丁学训阻止。
“坐。”他终于克制住咳,喘着粗气与周长柏说。
周长柏坐到床边,面露忧虑,“您还好吗?”
丁学训再次摆手,示意他并无大碍。但他胸口还在不停起伏,话都说不完整,于是便伸手要从床头柜上拿水杯,周长柏眼疾手快先递过去。
喝了两口水,终于算是顺下去魇在心口的那股子气,眉眼也不如刚刚那般紧拧,他这才说话:“放心吧,老头子命硬,死不了。”
有气无力的嘴硬,无法令人信服。
周长柏装傻,而且无比配合地点头称是。
“怎么今天来了?”
“听说您病了,一直说来看看,又怕打扰您静养。”
丁学训无声笑笑,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床头柜,“知道你忙,我休息这几天都能听不少你的丰功伟绩。看得出,你代表的职务做得不错,公司也沾着光,听说这回真要跟凯悦合作了?”
周长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谦虚道:“生意那些琐事不值您心,在政界我这个新人都给您添不少的麻烦,现在的一切得亏是您提拔。”
丁学训又笑,笑着笑着便又咳了起来。
“有没有药?”周长柏问。
丁学训低头咳着,手往门外指指。
“我去问刘嫂。”桑絮终得了借口远离。
她对丁学训没有强烈的恨意,也并不想见垂死之人的痛苦挣扎。
走去厨房,刘嫂正在烧水沏茶。
桑絮走过去问:“丁先生的药还有吗?他一直咳。”
“桑小姐,”刘嫂放下水壶,转身,冲桑絮笑笑,又与她指了指灶台边上摞起来的几个四四方方的牛皮纸包,“丁先生一直吃的都是中药,今天的一副已经煮了,喝了两回,只差晚饭前再喝一次。他这中药跟西药不一样,没什么特效的,也没法能立即止咳。”
“怎么想着吃中药?”桑絮走过去,拿起一包,里面裹着沉甸甸的药材。
“是小小姐心善,一听丁先生病了,立马花钱给南安叁院出名的中医专家请到家里来,每五天来问诊一回,药方也时时跟着换。”
刘嫂口中的小小姐是丁嘉宝,这让桑絮不禁挑眉。
“要我说啊,中医虽然能根治,但西医见效快啊,丁先生这整日咳得厉害,一直也不见好,这个年纪,哪还经得起这样折腾。”
“他怎么不去看西医?”桑絮问。
刘嫂摇摇头,“那谁能知道,也不知道老中医是有什么绝招,还是跟丁先生承诺了什么,反正他现在就是认准了中医治病,就连上次,他和丁小姐齐齐住院,也是挑着非要去叁院,去看什么中医。你说,哪有去中医院问急诊的?”刘嫂边叹气,边摇头。
“丁嘉宝呢?”桑絮又问。
刘嫂看看墙上的表,“这个点,该是去疗养院探望丁小姐了。丁小姐也是个命苦的,桑先生一去,她也跟着去了半条命。哎,作孽啊,一个好好的家,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桑絮看着不听摇头惋惜的刘嫂,又偏头看向厨房外空无一人的大厅。
刘嫂见她不再说话,又转起去沏茶。她将先泡好的那杯放在桑絮面前,又端着另一杯去了丁学训的卧室。
桑絮也走出厨房,径直去了阳台。打开窗子,沁亮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难以吹开混乱思绪。
—————
我承认,内容更得很少,我有罪。可谁让我一走剧情,就往死里卡壳(哭唧唧)。没错,我就是那个,没有大脑,只喜欢搞情情爱爱的黄文作者哈哈哈哈h
葡萄成熟时 40
这次作秀般的探望,最终因周长柏公司里一场紧急会议而突然结束。
桑絮离开前没有等来丁嘉宝,她一肚子的疑问,还有那些想跟周长柏说的话,都被迫原封不动地带回了周宅。
于是只能在电话里同傅遇安抱怨两句。
“丁嘉宝对丁学训尽心尽力地孝顺伺候,反而让我觉得怪异。她之前很怕丁学训,在丁家也都尽量避着他。不过从前丁学训也的确待她不好,甚至连对陌生人的客气都没有。以前我还觉得奇怪,自从知道丁嘉宝不是丁怡的孩子后,突然发现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丁嘉宝现在这样,明显不是以她性子会做的事。”
“嗯。”
桑絮等了片刻,发现傅遇安真的就只应了个声,没下文了。
“我说一大通,你就嗯?”桑絮提着音高问他。
话筒里传来傅遇安轻浅的笑声,他愉悦得让桑絮拧不起眉,只好凶哼:“你笑什么?!”
“我和丁嘉宝不熟,不知道她的性子怎么样,所以还在等你继续往下说。”傅遇安将手里的文件放回办公桌上,起身走到窗前。
若论季节,溪地也与南安一样进了冬日,但这里的冬只有宜人舒畅的凉爽的风,它从翻涌浪花的海面拂过,从茂盛苍翠的树梢穿来,带着一股微腥却清新干净的味道,铺上傅遇安的面。
“南安又降温了,你最近穿厚点,没事就先别出去了。”
傅遇安突然的关心,让桑絮心里刚攒的那股子别扭劲散得飞快。
“也不冷。”
“可能会连下一两日的雪,交通不安全。”
桑絮抿抿唇角,算是应了。
“你在书房?还是公司?我刚刚听见办公椅滑动的声音了。”
“有什么区别吗?”傅遇安问她。
桑絮挪开手机,看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眉头就稍稍蹙起,“已经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在忙?”
“今天要处理的东西多了点,下次不会了。”
“你昨天也这么说。”桑絮气又无奈,她不断地感受到,恋人若是不能同时同处,不能真正地生活在一起,该是有多糟糕。
这种感觉,已经一日比一日明显,一天比一天真切。
她开始觉得难熬,越来越难熬。但周长柏今天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她不得不多虑。
桑絮不禁懊恼叹气。
“这次是真的,今天也不再加班了。”傅遇安只以为她是气他,于是赶紧跟她保证,给她宽心。
“你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越攒越多,辛苦的还是你。算了,我先睡了,你工作结束就早点睡。”
桑絮的语气不再气恼,傅遇安却听出来她突然丧了神,突然就消沉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