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所以就算真错过她的孕期,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到头来,得不偿失。
傅遇安垂眸轻笑,笑自己没出息,偏又甘之如饴。
“余暗……”
傅遇安一回头,桑絮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她正赤着脚站在厨房门口。
她自己动手拔了针,也没去管针孔,血顺着她的手背正流下鲜红的痕迹。
傅遇安赶紧走过去,一把将人抱到餐桌上坐好,拿过桌上的抽纸盒,拆开,抽出两张,捉住她的手压上针孔。
“乱跑什么。”傅遇安问她。
“真的是你。”桑絮委屈巴巴地撅着嘴。
傅遇安没说话,却见她眼珠子一时不闲地溜溜转,左瞟右看,最后又抬另一只手抵上他胸口,食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西装外套,“这是什么衣服。”
傅遇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多处褶皱的西服,没再管她的小动作,只挪开手里的纸巾,检查针孔没再出血,这才擦去一旁的血渍,“连夜赶回来,衣服没来得及换。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絮任他捉着她的手,自己往后撤撤身子,方便上下打量他,“你怎么穿这样啊,好显老。”
傅遇安闻言,蹙眉,抬眸,看着桑絮。
“没不舒服了?”他问。
桑絮努着嘴摇头,随即又点头,“头晕,好像还有点饿。”
傅遇安伸手把人又抱回床上。
输液针从高悬的瓶口坠到地板上,针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滴,地板上已经淌了一小摊的透明药液。
“想喝粥,还是想喝汤?”傅遇安问。
“想吃肉,我好饿。”桑絮伸手牵住傅遇安,自己却扭头看向落地窗外的蔚蓝海面,那儿一尊白玉菩萨正沐浴日光,周身耀出金灿夺目的颜色,“我们为什么又来溪地了?”
“不喜欢吗?”傅遇安问。
“可是……我们昨晚不是还在景春吗,怎么一睁眼就来这了?这是酒店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桑絮转回头,仰脸拧眉看着傅遇安,等他解答。
傅遇安也看着她,眉目已是凝重,“你说昨晚我们在哪?”
“在景春啊。”桑絮有点不高兴了,“高考结束我们班聚会,我跟你说过的,你怎么忘了。”
傅遇安眉心紧皱。
他刚要出去给医生打电话,忽然就被桑絮一把拉住,“对了!还有邹昊!他昨晚……”
桑絮说到这里立即停住,面色着急地直起身,拉过傅遇安的手,掰开他的掌心,看了一个,又检查另一个。
“我记得你不是因为从车上跳下来擦伤了手吗?好大一片的……”
她此时手上傅遇安的掌心平整光滑,不见半点伤痕。
“我记错了吗……”桑絮抬头看着傅遇安,眼中尽是迷茫。
傅遇安并没有给出答案。
“我……”桑絮垂下眼,“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自她醒来,周遭的一切全都变了,空旷的房子无比陌生,就连余暗也和记忆中的昨日稍稍有些不同。
下一秒她的眼眶便红了,“我明明记得的,怎么没有了呢……余暗,是我记错了吗?”
她满脸无助,泛红的眼角泫然欲泣。
“只是做噩梦了,没关系。”傅遇安弯下腰,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吻,“不是说想吃肉吗?乖乖等我,我去煲汤。”
桑絮赶紧抓住他的西服下摆,“可那要好久,我很饿的。”
傅遇安看着她紧攥他衣角的手,与她笑笑,轻声哄:“那我去打电话叫餐,好不好?”
桑絮瘪瘪嘴,还是没松手。
傅遇安作势要走。
桑絮立即从床上起来,赤脚站到地上,“我跟你一起。”
*
“也可能是情绪受了刺激,一时头脑不清醒,慢慢会好。但这种情况很是少见,家里看诊条件有限,很难发现问题。最好还是带桑小姐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桑絮睡着后,傅遇安才有机会通知医生过来。但他没让医生进入房间,只许他等在楼下,以又吓到惊魂未定的桑絮。
当她感觉到自己不对劲后,便开始跟着傅遇安,寸步不离。在她无意看见手机日期后,一张小脸更是吓得惨白,眼睛全浸泡在眼泪里,委屈又害怕地望着他。
傅遇安自然是心疼得不行,抱着人是哄了又哄,骗了又骗,桑絮这才慢慢放了松。
她身体本来就没休息好,很快就哭累了,饭都没吃多少,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睡时,她眼皮上还沾着湿润的晶莹。
傅遇安再次把人抱回床上,疼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湿咸的泪珠苦了他的舌头,又一路砸上他的心。
而此时,医生犹豫不定的说法更让傅遇安眉头紧拧。
“记忆错乱,或者记忆力减退、脑神经受刺激出现问题,这种病是会遗传吗?”傅遇安问。
“如果是后天损伤一般是不存在遗传问题的,若是先天性疾病,可能会因为基因问题在后代中出现类似病症。”医生说。
傅遇安久久沉思后,“我明天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没等医生答应,他又立即改口。
“算了,先让她缓两天,下周一去。”
医生点头应好,目送傅遇安迅速上楼。
他还从未见过傅家手腕铁血的小少爷如此举棋不定,惴惴不安,就连他那双平日只见冷漠阴霾的眼,今儿也出现了旁人从未见识过的担忧和紧张。
不得不说,真的有人味多了。
—————
絮果儿:这个西装革履的老男人是谁?
我:没想到吧(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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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成熟时 70
“你说真的?”
桑絮捏着筷子的手半空停滞,睁大了眼望着餐桌对面的傅遇安,又因他刚说的话而呆愣不止。
“不信吗?”傅遇安将小汤碗递到她面前,“一直说大学毕业就要嫁给我,现在连这也想耍赖?”
桑絮被汤碗里缕缕升腾的热雾蒙上了眼,她放下筷子,用手背抚了抚眼皮,温温热热的气被阻在半空,还带着股甜香的排骨汤味。
余暗炖汤总喜欢放切成小块的玉米作配菜,因为她喜欢吸满汤汁的玉米,咬下去软烂香糯。
“什么耍赖,”桑絮低头吹开碗沿浮现的热气,连星点油光也顺带一起被拨了过去,“我又不能让时光倒流,不都已经嫁了么,虽然我记不得,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还怎么耍赖。”
她垂着脑袋,捧起碗小口喝汤,傅遇安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如果再来一次,你想改主意了?”
桑絮的目光越过碗边,抬到他脸上,看见他正拿着筷子夹菜,说这种话好像就随口问问,没见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嗯?”傅遇安一抬眸,便将她的偷瞄逮个正巧。
桑絮立即回眼,心一虚就低头去喝汤掩盖,也没顾着小心,张嘴就烫了舌头,“嘶。”
傅遇安闻声起身,去冰箱里找来了矿泉水,拧开递她面前,“嘴里含一口,别喝。”
桑絮哈着舌头转身,接过来老老实实地照做。
傅遇安就站在她身边没走,“喝热汤也不注意,你心虚什么?”
桑絮仰脸瞥他一眼就转身坐了回去,嘴里含着水也没法反驳,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她很不满。
晚餐结束,傅遇安给桑絮放了水,带她去浴室。
桑絮被他一路牵着,从后看两人交握的手,她脸有点红,心里有点小紧张,又有点小雀跃。
眼前的男人是二十五岁的傅遇安,并不是她记忆中昨日的余暗,所以会感觉有点陌生,却又莫名期待。
余暗都爱带她去浴室干什么,她可没忘。
心跳得真快。
桑絮低着头走进浴室,刚想着要说点什么,谁知傅遇安先开了口。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有事就喊我,我在外面能听见。”
然后他转身,顺带十分绅士地替她关上了门。
桑絮站在空荡荡的浴室里,不禁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又像是怕吵扰了谁一样,轻手轻脚地脱掉衣服,小心地踏进浴缸里。
做贼一样。
满缸的水却因为她的进入而从周边不断大胆溢出,淅淅淋淋,桑絮稳稳地坐在泛动的水波里,手扒着浴缸两侧,双眼慢慢放空对上墙壁大片大片紧实相接的米色砖石,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突然抬手捂住自己正要抿唇发笑的脸,小腿慢慢屈起膝盖,把自己整个向后埋进热水里。
竟然一直想着陌生又熟悉的傅遇安,便活活把自己想到了不好意思的境地。
一个人都羞怯得不行。
可真是奇了怪了,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论他叫什么,穿什么,又变成什么样,就只单单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能无法自持地一次再一次地被带进春潮。
毫无因由,也无力抵挡。
就如桑絮,即使突然面对上与余暗不太一样的傅遇安,她还是被他身上不知什么而深深吸引着。
……
助手临时发来的公事暂告一段落,傅遇安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见衣柜门大开,桑絮正穿着浴袍,撅着屁股,整个人趴在衣柜里面,也不知道在挑拣什么。
傅遇安没多问,直接去了浴室洗漱。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卧室的灯却关了。借着月色看清了空无一人的床,他出声唤:“桑絮?”
无人应他。
傅遇安的心口倏地一顿,转身跨步往外走,声音再出口时高了许多,“桑絮。”
“我在这。”
桑絮突然的声音阻止了傅遇安继续前行的脚步,他转回头,视线寻声源而去。
清冷的月光,漆黑的窗帘,还有桑絮被窗帘半遮半露的白皙的脸。
松了口气,心跳却一时半刻还慢不下来。
“躲这儿做什么?”傅遇安走向她。
桑絮已经转回身,面朝窗外乌黑的海面,默默凝视月色中岿然独存的玉面菩萨。
她不回答,傅遇安便拨开窗帘,好脾气地坐下来,柔声陪着哄。
“怎么不理我?”
桑絮知道他正侧着脸看她,灼热的视线让她半侧脸又开始升温。
睫毛微颤颤,最后还是没忍住,她不情不愿地开了口:“你以前从不直接喊我名字……听着硬邦邦的,不喜欢。”
“絮果儿。”傅遇安伸手牵过她正拽着窗帘一角来回揉捏的手指,撸起她身上他过长的衬衫袖口,食指与她交缠,“我错了。”
他不像她,睡一觉起来,想忘的就能全都忘了,包括她对他说的那些疾言厉色、残忍无情、想要与他彻底断绝往来的伤人的话。
可他没忘,也一时半会忘不了。
所以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独属于他的深情符号。
情人间互相伤害的消磨,能选择原谅是一回事,能彻底消化遗忘就又是另一回事。
傅遇安原也这么以为,可现在真听桑絮说她不喜欢时,过往那些就都不重要了。
桑絮见他这样,立即就笑了。她顺着他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也过来挽上他的胳膊,脑袋跟着贴上他肩膀,乖顺得像只毛茸茸的奶猫,“我们这几年一直住这吗?”
傅遇安垂眸看她依恋他的动作,“嗯。”
“我们的房子是你选的还是我选的?我猜是我,对不对?还有我们的主卧,也该是我定的吧?一扭头就能看见蓝天,海面,还有菩萨保佑……诶,余暗,我可太喜欢这儿了。”桑絮难掩脸上欢喜,连融进新生活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欢。”傅遇安抬起眼,直视前方。
那尊菩萨也正慈眉善目地远远看着他俩。
“虽然这几年我都不记得了,但我第一次跟菩萨求的愿,果然还是成真了。”桑絮边说着,边闭上眼睛,两臂圈着傅遇安的胳膊,双手合十在胸前,“真是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她眉目虔诚,轻声喃喃,就连披身上的清冷月辉此时都着有温情的颜色。
傅遇安看着,心上便生了一波又一波的绵软悸动,好比细沙海滩上涨落的潮汐,一进一退全受她温柔掌控,规律永恒。
“那一次,你许了什么愿?”
—————
还用问吗?不都告诉你现在全实现了吗?不能自己看吗?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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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成熟时 71
傅遇安诓桑絮,说她失忆是不小心磕了脑袋,桑絮摸着自己的头也没觉得有哪疼,但瞧傅遇安一脸认真,自然还是乖乖听话跟着去了医院。
一路上她专心看风景,不时瞅着车窗外的景致兴高采烈地与傅遇安讨论他们第一次来溪地时看见的不同之处。
车里很安静,她欢喜又新奇的声音是傅遇安的背景音乐。
到了医院,医生已经等在办公室。桑絮先推门进去,见到医生立即客客气气地问好,问诊时规规矩矩坐医生旁边,老实端正得像个孩子。
医生偷偷打量傅遇安的脸色,见他没有异议,这才放心地继续。
后续又是各种仪器检查,等全都结束时,桑絮走到一直等在检查科外的傅遇安跟前,头紧紧垂着,喊也不搭理。
他抬手给她小脸勾起来,这才瞧见一双有点红的眼圈。
傅遇安问她,“怎么了?”
桑絮拍开他的手,也不看他,也不回答。
傅遇安看向医生。
送桑絮出来的医生站旁边挺尴尬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对上傅遇安的目光,更是没话说,“没什么问题的,检查过程都很顺利。”
桑絮这才伸手拉住傅遇安的袖口,“你别找人家麻烦,我们走吧。”
傅遇安任由她拉着,没动,“到底怎么了?”
桑絮嘟着嘴,满脸不高兴,见扯不动他就自己直接往外面走了。
“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傅遇安看着桑絮的背影说。
医生一直胆战心惊在旁等着,一听傅遇安问话立即就答:“纸质报告稍慢点,基本得下午才能出,电子报告更快,等出来了我就发您邮箱。”
“谢谢。”傅遇安道了谢,转身就去追人。
医生暗自心惊,在傅家的医院,他哪里敢担少爷一声谢。不过也可算是送走了两座大神,医生彻底松了口气。
真的是一座更比一座神。
“絮果儿。”傅遇安在医院的玻璃门外赶上了桑絮的脚步。
他从后伸手牵住她,惹得医院门边导诊台的两位护士心领神会地对望一眼。
关于这位五年前从天而降的傅家小少爷,他能有八卦绝对是百年一遇。
桑絮没注意到别人,自然也不清楚傅遇安如今的身价地位。于她而言,余暗变着法地哄她开心,天天追她身后,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她饿得心慌,手抖。
“我好饿。”桑絮说得不情不愿,眼泪先络绎不绝地跑出来。
傅遇安抬手给她擦眼泪,“早上有检查要空腹,现在就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桑絮点头,眼泪还没止住,“检查一半的时候我就饿得难受,手一直抖,心里发慌,头也疼,莫名其妙觉得害怕,越害怕就越饿。我想出来吃东西,可是检查才做了一半,医生护士都在等着我,他们人很好,我也不能和她们说不做了,可我真的好饿,想发脾气,我控制不住。”
傅遇安不是不知道桑絮被关在地下室那几天都遭了什么罪,但他的确没想到这事会在桑絮心理留下创伤,甚至即使失忆了,身体的反应也还牢牢地扎着根。
“我都知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安排好,以后不会了。”
傅遇安极有耐心,那两位旁听的护士已经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现在的执手相望,满眼艳羡。
别说旁人,对上傅遇安这样的态度,就连桑絮也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对不起。”
“不怪你,想吃什么?”傅遇安的手背上早已沾满了湿答答的泪水,只好用食指勾掉她眼下最后一滴泪珠,“早茶好不好?这里有一家非常好的粤菜馆。”
桑絮突然想起张婉君煲的那些汤,舌尖的馋虫就被勾出来了,抿抿唇中分泌的唾液,她默默点头。
傅遇安便牵着她往停车场走。
桑絮一路回握他的手掌,穿过他虎口的指尖摸到了不少冰凉的水痕,是刚刚被他擦去的眼泪。
好丢脸。
*
粤菜馆,叁楼玉字号包厢。
有人从外敲门,李启仁侧身开了门,那人附他耳边低语,李启仁听罢点了点头,关上门绕过餐桌,走到傅崇生身后,“老爷,齐武说少爷带着那个女孩从医院出来,现在也来了酒楼。”
傅崇生没有应声,兀自夹起一片烤乳鸽,咬了一口,又放在面前的骨碟上,筷子再伸去桌上另一盘的卤水。
桌上已有不少与只缺了一角颜色的烤乳鸽一般,一筷后再无食客品尝。
“味道的确不错。”傅崇生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少爷两年前办的这家酒楼,自开业起生意便很好,想来也是花了心思的。”
“可惜茶差了点。”傅崇生放下茶盏,“那孩子有心思着呢,什么也不肯跟我这个老东西说,只好我得多花些功夫了。你现在回宅子里拿些景春茶,亲自给少爷送去。贵客这第二回来,可别再怠慢了。”
“好。”李启仁应声,走出包厢。
……
桑絮看着满一桌的菜品,舔了舔唇,“太浪了吧。”
“怕吃不饱也会哭。”傅遇安笑。
桑絮自然听得出来他在笑她,扭过头就拿哭得通红的兔子眼瞪他,“谁哭了。”
“不知道。”傅遇安拆开她面前的包装袋,把一次性的筷子头接上筷柄,递给她,“也可能是我。”
“就是你!烦人!”桑絮接过筷子,扭头吃饭,不肯再理他。
傅遇安没再逗她,低头去拆自己的餐具。
酒足饭饱,桑絮刚开始的那点别扭劲也就散了。她偏着视线看向一旁早就放了筷子的傅遇安,“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菜的味道都好熟悉?”
“嗯,你之前经常吃。”傅遇安答。
在南安的中洲吃过,过年来溪地的那阵子也吃过。
“怪不得,我就说感觉很熟悉。虽然和我妈煲汤的味道有点像,但也不完全一样,真可惜,我都不记得了。余暗,医生有没有跟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啊?”
对上桑絮澄澈的眸,傅遇安蓦然想起刚到邮件。他抬起左手,弯食指,用指节蹭掉了桑絮嘴角的点心屑,“医生没说,想不想得起来重要吗?”
“重要啊。”桑絮不自觉蹙眉,“这几年我都不记得了,对来说就是一觉醒来你就突然从男朋友变成了老公,那当初你怎么跟我求的婚,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在哪结婚,我爸那时候身体还好不好,有没有参加我的婚礼,还有你的家人……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不重要呢?”
“我们的婚礼桑叔自然参加了,他去世并没有太久。”傅遇安看着她听这些时渐渐垂下的眉眼,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他这几年一直在生病了,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去世了才得解脱。他只是去找姨了,这对他不是坏事。”
“嗯。”桑絮咬咬唇,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她仰脸看着傅遇安,“那你的家人呢?他们喜欢我吗?”
“会有人不喜欢你吗?”傅遇安问。
桑絮想了想,还真没想到,一时语噎,便心生逗弄傅遇安的玩心,“当然有啊。”
傅遇安没接话,只看着她。
“你看我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算上我们恋爱的时间,正正好已经过了七年,七年之痒,早没新鲜感了,说不定你心里也倦了我了,哼。”
她两眼一撇,似嗔似怒地剜了傅遇安一眼。
傅遇安轻笑。
桑絮越瞪他,他越笑。
“你笑什么呀!”桑絮用不满掩盖羞涩。
傅遇安转身,低下头咬了一口她的嘴唇,还带着豆沙酥的甜香气,“可我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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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终于长大了!呜……(老母亲捂嘴大哭)
以后更新时间改一改吧,昨天不等零点早早睡了,睡得好香~那以后我们就白天更新吧,中午比较好还是晚上比较好?
葡萄成熟时 72
桑絮听他说甜言蜜语就想笑,这和余暗的人设不大相符,看起来更不像傅遇安会说的话。但他没给她笑的机会,她的嘴唇已经被他含着咬弄,根本笑不开。
他愈吻愈深,深到桑絮手的手已经不自觉攀上他腰两侧。
舌尖此刻除了甜滋滋的红豆酥的余味,更多的是属于傅遇安的独特气味。
比余暗浓烈,危险迷人。
两下清晰的敲门声突然敲醒了桑絮深陷热吻的思绪,她慌慌张张推开傅遇安,扭头转身坐正,还刻意坐得离远了一掌距离。
“有人来了。”她边说边拿起茶盏,低头小口喝着凉茶作掩护。
脸都还红着,明显是不言而喻的做贼心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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