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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序 (停更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纸
听说他们城市的第一隻活尸是在医院出现的,大家都以为突然倒在地上的人是痉挛抽搐,好心的过路人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那是一座城市沦陷的始端。
但只是听说而已,他在靠南的城市,起初听闻是瘟疫,好一段时间还可以正常读书做研究,末日以来他没有想过要回去看一看,独自活着已经很困难了,当初的他甚至不认为自己能从大学里逃出来。
「那他们可能还活着呢,就算不在这里,也可能在别的倖存者基地。」穆艾好像神了一点,安慰他道。
「可能吧。」他没有所谓地回答:「我也有想过他们活下来了,但是...不太想遇见。」
他这辈子都没有和他们好好相处过,一年吃一顿饭也觉漫长煎熬,要是真的在末世中重逢,基于人伦总得呆在一起,他初初到基地时打听也是战战兢兢,不知那叫什么心情,坦白过后自觉太过冷情,懊悔地问:「我是不是有点冷血?」
他的声音本来就温柔沉稳,在她耳边如柔风轻拂,又说着穆艾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不单不提神,甚至有点催眠作用。穆艾双眼一张一合,浑浑沌沌几乎要睡着,硬撑着眼皮摇头,他伸手掩住她的眼,眼帘不堪一击被扫下,她握着男人的手臂想推开,却被他低低地蛊惑:「睡吧,我保证你一张开眼就看到我,任何时间。」
她放弃了反抗,闭眼静下心尝试平稳呼吸入睡,这本是极容易的,脑袋已经放慢运作,高烧引起的疲倦使她能够随时失去意识。但心跳脉膊异常地快,大概是因为药物,又或者是因为身边那股好闻的皂香,急促的跳动吵耳。她轻皱眉,枕着他的手臂翻身向外,扰人的味道终于淡去一点,但拉开的距离使凝聚起来的温度流失,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拉过他另一隻无措的手放在腰间,大掌抚平了发冷的病躯,一下一下缓缓轻轻地落下,像哄孩子一样引领她呼吸节奏,终于把她的意识拍散,渐渐沉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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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工作太忙了,可能又要断一两天。。。不好意思





失序 (停更中) 14救她的人(簡)
强烈的药效一晚间就得到纾缓,醒来颇有点恍如隔世的茫然,那个梦境虽记得却遥远,抬眼天昭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彷佛一夜都没变过,真如他承诺的一样,一张眼就在眼前。
只是合眸假歇的他感受到动静,探手摸上她的额:「还难受吗?」
「没事了。」她回答,多手拨弄他衬衫上的钮扣,他低了低头,盯住她好一会,像是下定决心才开口唤她:「小艾。」
也许是晨早的温度怡人,又也许是阳光洒进来的角度正好,他轻轻的一句叫唤竟叫她的心微动,像包裹成茧的一隻蝴蝶在里面拍翅挣扎,快要破茧而出:「嗯?」
「我手好麻,你能起来一下吗?」蝴蝶又静止下来,穆艾扯扯嘴角,应了声哦,掀起被子坐直,回身看天昭虽已回復自由,但仍一动不动,那隻被她枕了大半晚的手瘫软在原位。她故意戳了戳,就如被电撃一样低叫了声,却无力回去,只能任觉得好玩的又再戳弄几下,咬着牙关忍去麻痛。
「你傻不傻,换个枕头给我垫就好了吧。」
「怕吵醒你,下次知道了。」他说罢后知后觉为自己理所当然的下一次感到不好意思,但她似乎没有察觉,不发一言下床。
他的手麻好久了,无奈实在留恋那个亲密的距离才一直忍耐着。她一离开,被窝中储了一晚的热度陡然散去,他懊恼却不好挽留。穆艾下地沿着床绕了半圈,在另一侧又爬回来拉过他的左手。他以为她还想枕着,没有反抗摊开,她拽起他的手袖,在反应过来之前按住他臂弯上的针孔和瘀青。
能打成这样,不是长期病患要吊针,就是遇上个眼瞎的护士。他避开不看她皱起的眉头,努力提手把袖子拉下来,被滑下来躺着的她抱住:「楚时不会想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吧。」
在大学她把他捡回基地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正经的相处过。穆艾一个月大概有一半时间都在外面。基地的大钢门不会开放,她每次回来都领着人从侧门而来,研究所的有一扇窗可以看到侧门,他佔了前头的工作桌,边听着离子机旋转的刷刷声,边盯着下方不远处的门。
会出入基地的人不多,外面是什么可怕的环境,平民光用想像的都不敢接近那道门半步,所以每一次有动静,他都会注意到人影晃动,接着是她的模样、她的背影,门打开时吹起发梢,举起一隻手随便按住前发,迎着风而出,影子消失在门板后,他就起目光,享受接下来长达数周甚至数月的煎熬。
出去时头发还短,回来已长及肩膀,永远走在队伍前头,有时丝发无损,有时受点轻伤,总是意气风发。尤其是回来的时候,开门就是她放松骄傲的欢颜,照亮了灰濛濛的世界。
在这遍地尸骸的时代,她是他眼见最鲜活的人,如火之艳,如水之灵。
他早听说她的计划,明知是九死一生只能目送她离开,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任侧门的门扉最后一次关上。
然后一声爆炸,化作漫天火花,轰轰烈烈、久久不散,确似她会死去的方法。
听闻世界恢復正常了,光线从未开启过的大钢门缝中渗进来,耳边欢声笑语,互相道贺,这一次穆艾不再走在前头。
杜羊联同叁个队员偷偷把陷入冬眠状态的她带回来,她拯救了这个世界,却只能屈缩在车尾厢,得不到一句感谢。
她脸如死灰,灵动自信的眼睛紧闭,全身佈满藤蔓一样的绿印,没有呼吸和心跳。任谁看到都会说她返魂乏术。杜羊也犹豫万分:「这真的可能吗?」
可能的。
她只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能治好的。
他是如此坚信着的,
但无论她的身体在肉眼或报告上如何改善,即使她的手心有了微弱的温度,还是没有要甦醒的迹象,他和杜羊都差点以为失败了,她是活着,失去了艳丽和灵动,沉睡在回忆中。
直到她睁开警戒的眼,抓着他的手防备。
那是他们第一次触碰,如电流流经全身,把他只剩黑白的人生重新启动。
大概病的是他,她醒来了,才是他的解药。
「楚时不想你回来,」他重复她的话语,关注点和她完全不同,他是听说过她和楚时已经分手,但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你们分手分得很难看?」
她皱皱鼻不太愿意详述:「差不多吧,他说就算我活着也不要回来,结果不是死着回来了。」
语调不甚在乎,他了然喃喃:「他还真狠得下心。」
「你知道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她提问却没有打算得到回应,立即就说:「就是他每次都是对的,每次都是有道理的。不听他说之后他总是抱着个i told you so的态度,如果是他救的我,那嘴脸光想想都...」她夸张地打了个冷颤,把天昭逗笑了,她歪头看他,冷不防一句:「所以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怕我知道之后以身相许吗?」
迎面而来的直线球把他砸得昏头转向,手上的麻痺传到脑中,思考瘫痪连话都说不好:「不是,我...」
她没有等他组织完句子,把着他的手贴得更近。软柔的触感包裹他整根手臂,放轻声音在他耳边说话:「你这样好,有点可能啊。」
天昭已经分不清那麻痺痕痒的来源,耳朵热得发烫,一转头穆艾的脸近得好像一开口就能唇舌相碰,空气炽热暧昧。
她勾唇轻笑,他被逗弄时反应特别大,现在脸到颈都红粉绯绯,差点快爆血管似的。她仰起身半趴到他身上,乱发使她看上来更慵懒迷人,甫低头碰了他的唇一下,点到即止,按着床起来对他呆愣的脸说:「谢谢昨晚的照顾,你还挺好搂的。」
然后麻利地翻身下地,抓了抓头发,从柜子里拿了条毛巾:「我去洗把脸。」门一开一合,撩得他心乱意马的妖顿时消失无影。
天昭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直了几分钟,直到手臂的麻痺感消退,卡顿的脑袋重新运作,爬起来站到门前。
那么她到底是要不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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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文只是想撩男主




失序 (停更中) 16濕了的衣服(簡)
天昭以为她知道救她的是自己不是楚时后,地位会有些改变。事实是他在痴人说梦,穆艾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该不客气的不客气,该不听话的不听话。
比如他多坚持不应这么快去训练所报到,她还是间不下来,偷偷去找洪发商量细节。他是劝不住她的,爽性陪她过去。训练所在基地的边陲,原本属于学校的建筑日久失修,比周边其他建筑更要残破着,随时可见碎玻璃和铁锈痕,彷佛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处理想要遗忘的人,那些缺乏正确引导而踏上歪途的少年,和那些曾经辉煌但已半残不死的战士。
像穆艾说的一样,最令人讨厌的是,这是对的、有道理的。活下来已经花光他们所有力气了,倡导和安慰是吃饱了撑才去做的事,不断回头和过多的仁慈会拖慢全部人的步伐,只要把他们分成两群面目模煳的人,不去问姓名、不去问故事,安静地被遗忘,一切仍然很美好。
他以前也从不关心,从不接近,但是涉及穆艾,他就抵不住抗拒。她再纤瘦弱小,也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反观当事人却毫不在意,心无芥蒂,彷佛没有看到门上的蜘蛛网,他终于拉住了她:「小艾,你不应该在这里。」
她讪笑不明:「什么东西?」
「你会好的,不是,你都好了。你会回去本来的岗位,圆桌也好,远征队也好,不必在这里??」他看着她坦荡的笑容,忽然语塞,好像他在讲什么蠢事。她等他说完,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顶:「没事的,也是工作嘛,总比我每天呆在房间发霉好。」
「可是??」他的脸颊被她捏住,打断了说话:「好吵。」
怕他还要阻止,穆艾转身快步进了门,天昭只好认命跟上。
洪发给她安排了轻松的课表,和天昭互相认识过,走到前头领着他们往休息室:「他们没事会在这边打发时间,我给你介绍一下。」
休息室本来喧闹不堪,他们才走近那吵闹就戛然而止,穆艾停住脚步,往门框顶瞄了一眼,心感不妙,警告手放在门把的洪发道:「等等。」
到底太迟,在声音落地之前洪发已经推开休息室的门,顶上哗拉一大盆水倾倒而下,正正摔中了底下的洪发。穆艾要弹开退后容易不过,却被跟前的天昭背过身抱着,挡去所有的水花,愣是半滴水没沾到,抱住她的男人却不然,后发和背嵴都湿了。太久没有被人视作应受保护者,她微微有点发呆,直到房间里爆发笑声,额角的太阳穴发胀,推开天昭的保护。
眼前两个男人一个像已习惯了的无可奈何,另一个发梢滴着水一脸无措。心烦气燥,绕过两个受害人进室内,捡起地上的脸盆,手指捏着边缘把盆子转了半圈。房内至少有七八个人,对穆艾的刹气毫无反应,自顾自为成功的恶作剧笑得不亦乐乎。穆艾抛了抛盆子,对准笑得最大声的一个男生,单眼量好角度,抬手一掷刚好扣在他的头上,咚地一声巨响,笑声静止。穆艾勉强拉出个微笑,说:「这水哪里来的?你们知道吗?」
男生扒拉下面盆,又丢人又气人,份外激动:「叁八,你不是导师吗?怎样可以打人?」穆艾不认得他,猜想他没有见过她夺枪那一幕,虽然外观仍是个孩子,但长得高胖,足足能有叁个穆艾的分量,猛地冲来还气势冲冲,天昭心一悸想把她拉开,但她只用脚一撩一踢,把椅子踢到他面前,他刹不住速度失平冲往后倒,在天昭碰到穆艾手臂之前已经摔到地面,地板微微一震,她反手握了一下他担忧的手安抚,目光不移,无视坐在地上的人,接上刚才的话:「水里有活尸病毒,这些年来你们的水是怎么来的知道吗?」
仍坐着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应不应起身把同伴扶起,穆艾看向一身狼狈的高大个,又问:「你身量高又有力气,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当垃圾?」
他低头不话,穆艾缓缓说:「因为我们尽心血用将近一年研发出来的净化技术,用来饮用种植维持生命的水源,一盆足够在基地外救几条命的水,你们却拿来当成一个恶作剧。」
话说出口那道火气就过了,穆艾才发现说教意味太重,摸摸后脑缓和气氛:「对了,我叫穆艾,后日开始每周叁小时近战训练,不想来的就不要来,帮我告诉你们其他朋友。」
说罢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过身,拉过天昭的手要走,忽地想起什么转过头对房里的人说:「地面都是水,找个人拾一下。」
洪发就住在训练所的低层,他由头湿到脚,还是得去换件衣服,也让天昭到他的住处清理一下。
天昭草草在洗手盘上洗了头发,抬头望镜子穆艾无声无息站在身后,把他吓一了一跳,她问:「怎么?刚才我太凶,把你吓着了?」
「没有。」他未见过她动真格出手的样子,对那帅气的景象颇是向往,刚刚她仅露了一手,就让他对她在外应付活尸的英姿牵起想像。
她手上拎着毛巾,叫他弯下身,表情嫌弃:「不知道是不是乾净的水,你再洗一下。」
软柔的毛巾擦过他的颈后,视线放在她裸露的脚腕上,想的是她刚才阻挡男生的功夫,如此纤幼,但灵敏有力:「没有这么严重,等到回去再弄??」她的脚一动,不轻不重踢在他的小腿上:「再弯一点。」他听话低下身,她皱鼻闻闻,确实没有奇怪的味道,抽起毛巾按着黑短发擦乾:「你的衣服是不是也湿了?」
「嗯,有一点。」她用力磨擦吸乾了他发顶的水份后就把毛巾抛在盆中,顺势应:「那脱了吧。」
天昭惊讶地抬头,瞪大眼掩住胸前的钮扣,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用了,只是一点而已。」
「你这样湿着出去晒会生病的,我跟洪发借了衣服,你先换上。」她耐着性子解释,他这才看到她的肩上果然搭着件t恤,腆脸接过,但穆艾没有要离开的象势,双双僵持,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他咳了两声道:「你要不要先出去?」
「为什么啊?」她理所当然得好像本来有人换衣服就不该避让一般,目光上下扫视他的身体,满不在意:「又不是没看过,你怎么这么扭拧?」
那日被她强扒衣服的事还历历在目,但那次只是拉开了衣襟,和要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可差得差。但恐怕再磨蹭她又要直接上手了,硬着头皮把手放上了扣子。
那副被逼良为娼一样的委屈模样把穆艾逗乐了,笑得连连摆手,说话都断断续续:「你怎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晃着头后退出了洗手间,憋笑交代:「你慢慢弄,我跟洪发...哈哈哈哈哈,我跟洪发讲一下后天的安排。」
穆艾顺手帮他带上了门,但无阻她爽朗的笑声穿透门板而来,他松了口气,回身看到镜子的自己,不知为何也是嘴角上扬。




失序 (停更中) 17變了的人(簡)
在基地中孤儿很容易遇见,要找一个父母双全的人才是困难。
像穆艾和天昭,末世来临时已是高中、大学,至少是懂事的年纪,性子早定下来,有幸活下来只会变得更坚定强大。
或是像囡囡的年纪,父母在末世之中相识,于基地里成家,有两亲照顾,总不会长歪得哪里去。
训练所的孩子来到基地时还不懂事,仅算有些自理能力,多是被父母托孤而来,在这里虽然有住有食,却没什么人理会,渐渐结成童党,到处撩是生非,目中无人。
洪发在这里几年,被他们作弄折磨得心力交瘁,穆艾两次来都跟他们扛上,他看得胆战心惊,见劝她不成就对天昭说:「你也说说她,他们就是恶作剧一下,没必要这么较真,回头他们针对你才麻烦。」
穆艾只见过天昭穿衬衣,走在人群中仍难掩学者的温文尔雅,如今换上洪发的旧t恤,头发微湿低垂,倒真的有几分大男孩的活泼。她从上到下扫过,满意地眯眯眼:「你要说我?」
天昭点头:「你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看那群孩子的模样就知是惯犯,穆艾虽然生气却毫不惊讶,大概早知一二。
洪发正想和应,她却摆手:「没事,小屁孩而已。」
她要应付这些技俩确实游刃有馀,天昭抿了抿唇:「后天我也陪你过来吧。」
穆艾忍住没有翻白眼,嘴里挡不住嫌弃:「你来干什么?又不能打又不能看的,他们真的弄我还不知道谁保护谁。」
听起来是讽刺,其实是大实话,天昭几年前在外面还有些近战实力的话,进了基地后都荒废了,如何都比不上她。但他还是心有不甘,辩驳道:「我刚刚还帮你挡水。」
若不是他拉着她,她早在水倒下来前弹开几丈远了,哪用他挡住。反驳的话说到唇边,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心头一暖,拐弯化成一抹笑:「你对,谢谢啦。」
洪发见两人的对话不着边际,自己白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摸着手臂避去洗手间。
经过两次小矛盾,穆艾又撇话让他们不想来就不要来,没想到当日还是来了十几个人,提早坐在空地上等她。
传说中最难搞麻烦的森杰在一边故作高冷,完全看不出那日低声下气的模样,穆艾暗笑,表情不显,转动尾指的戒指:「事先声明,我没功夫跟你们小打小闹,有兴趣的直接来单挑,爱怎么打怎么打。」
她异化后的虚弱瘦削虽渐渐养回来,不说青春期的男生一个个拔高长横,一眼看去女生比她强壮的也有不少,但她的自信气势愣是让人不敢质疑。在身后看着的天昭仅皱皱眉,没有说话。
「现在外面已经没有活尸了,大概学这些都是没用的,所以你们想清楚了要走随时可以走。」
她点点在场的人数,约有十五个人,大致分成四组,让他们各自玩闪避球,不过是叁人打一人,被扔的那个人只能躲不能接。
天昭在台阶上坐薯,拎了书来还未来得及打开,她已经安排好回来坐在他旁边,不挑眉:「这么快?你不用去指导一下?」
「指什么导。」到底是孩子,又是朋友,拿着球扔到对方身上毫不手软,满场都是球低沉的重撃,还有被撃中的痛呼,像是一场大型滑稽喜剧。她指指缺了一人的那组:「你要不要也去练练?我觉得你的机动性有待加强。」
「我?」他简直不可置信,又听她悠悠地说:「不过反应慢也挺好玩的,还是不要练好了。」
听着他们的走步呼喊,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他讨厌回家,课后总在学校流连,在图书馆呆到眼涩就去球场看人打球。家中花园倒是有个篮球框,他练到叁分波穿针而过,高兴地跳起欢呼,回应他的只有篮球落地的声音。
他没有上过幼儿园,他妈生育时不太顺利,起初几年辞职休养,亲自做家庭启蒙,直至他上小学才重新投入工作。他几乎没有和同龄人相处过,初小的课程早就在家里学完,其他孩子在他眼中跟智障一样,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孤僻任性,后来跳了级,班里所有人都比他大,同班的男生早就变声长高,他仍是个小不点,更是独来独往。但就算学校没有人愿意和他打篮球,他还是讨厌回家,宁愿在球场边呆到日落。
但他的学生时代不会有人在身边陪他无所事事,谈天说地。
他年龄最小的朋友至少都比他大上十年,其实也不过是大学研究室的同事,说的谈的都是工作。
大概是世界改变会令人改变,以前的他怎么也想像不到有一日会把所有心力投注在一个陌生的女孩身上,被她调笑作弄,还甘之如饴。
孩子们打了小半个小时球,穆艾除了站起来叫他们交换位置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坐着跟天昭说话,天昭被场上气喘嘘嘘的人瞪得不好意思,跟她说:「你不用理我的,我带了书来。」
说罢就有个脸色阴暗的男孩走过来,语气不是太友善:「你教不教啊,光是打球,我是要打nba吗?」
穆艾反应不彰,抬头看了眼森杰问:「你要学上次那招吗?」
他目光一闪,连连点头。她伸手向他:「球给我。」
他以为穆艾要大展身手,表情都亮起来,赶忙给手上的球递给她。她边站起来边解释:「那招很简单,我慢动作做一次你就学会了,最重要的是快,所以你看着。」
要他看着,他就目不转睛地瞪着她手部的动作。
球体放久了,外皮都被磨掉,分不出本来是什么球,微微有点洩气,手指一用力就凹陷:「只要你看得到、闪得过,那你就使得出。」
森杰用力地点头,她把双手打开,球从中间落下,手凝在半空中,在他寻到不妥前腹部被半应在地面的球反射撃中,不痛不痒,却叫他吓了一大跳:「你不是…你怎么…?」
他以为她还要敲手,把全副心机拿来盯着她的动作,自然就忽略了球的动向。
穆艾重新坐下,把滚回脚边的球扔回给他:「我刚才看着,你两个球躲得挺好,叁个球就不行了,回去再练练。」
他若有所思地离去,天昭看着他的背影喃喃:「也没洪发说的这么麻烦啊,挺好煳弄的。」
「我就说不用担心了,都是小孩子而已。」穆艾摆摆手,目光放在那十几个少年身上,眼角含笑:「我以前的志愿是做音乐老师呢,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大概只有面对的都是孩子。
天昭又合上打开了的书,好奇问:「音乐老师?」
「不像吧,端庄优雅,黑长直加白色长裙,弹钢琴跟仙女一样,很多人追的。」她说得眉飞色舞,还忍不住笑,他默默看了她断过的尾指一眼,大概能想像十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交叉飞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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