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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雀儿(1V2)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乐檬
过去两个月,林巧儿以为自己了解他了,可以与他做朋友了。在她眼里,钟远淡漠少言,对什么都不上心,他好似没有情绪,眼神坚定,有股目不斜视勇往直前的气魄。
他不会为任何风景驻足,也不会为任何不相干的人抛去额外的目光与关注。
此刻,林巧儿忽然又觉得不认识他了。
“你还记得吗?最后一次看见手链是什么时候?”他继续问,“你想想,等我回去我再去找。”
“哦……”林巧儿轻轻摇头,回过神来,“那个手链,我睡前一定要摘下的,洗澡和睡觉都不能戴。”
“赶飞机那天,你戴了吗?”
“不记得了。没关系的,你别心了。”
“好。晚安。”
她看着面前被轻轻带上的门,愣愣站在原地,不明白空气中这股异样的氛围从何而来。
好似一束裹着玉兰花香的冰冷月光照进来,让她看清了空气中飘荡的细微尘埃。
她摇摇头,趴进枕头堆里,心想可能是这可恨的致幻剂还没有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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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雀儿(1V2) 喜欢的定义
12月中,空气中开始弥漫圣诞的氛围。下午四点,天就一片漆黑。钟远在这一片漆黑的寒意中雷打不动地出门长跑。
回家来时,他拿出几封信。林巧儿正在厨房里做姜饼,她的手沾着黄油与面粉,腾不开。
“能帮我打开吗?”
钟远拆出信,递到她面前。林巧儿瞄了几眼,手里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是什么?”
她瞬间露出欣喜的笑意,她每次这样笑,总是带点孩子气。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纸页上,钟远看得出她的目光飞速扫过字里行间。
“我老师给我写了推荐信,天哪,她真的写了……也许明年我可以申请学校了……”
“是吗,恭喜。”钟远一直看着她,她的笑容好似也带动了他的情绪。
“天呐,我……这太棒了……”林巧儿已然找不出词,她激动得只能发出一声尖叫。
她自己也没想清楚,就一把抱住了钟远。钟远顿时僵得如同雕塑。
“我好高兴!”她很快松手,看到他的黑色运动服上沾了白色粉末,便想用手背帮他拍,更显得手忙脚乱,不得章法,“对不起,这里……”
“我来就好。”一开口,钟远才发现嗓音发哑。他的喉咙好像瞬间干涩,他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但是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林巧儿已然什么都关注不到,她转身,颤抖着手把那一烤盘的姜饼放进烤箱,慌乱地摘下手套,“我得……得给她写封邮件……”
钟远把信递过去,才看见他的手指太用力,把纸页捏得起了褶皱,“这个要好好留着吧?”
“哦,对,对……”她接过,激动地不知该先做哪一件事,兴奋地小跑到客厅,在文件夹里,又拿出电脑。
钟远指指烤箱,“这个要烤多久?我帮你看。”
林巧儿又蹭地跳起来,不好意思地笑,“我都忘记了,差点出大事……”
钟远看着她用一个小闹钟设置了时间,才去淋浴。在水流之下站了一会儿,他听见左胸膛里传来的剧烈跳动声。
他呼出一口气,心想,方才慢跑时,心率都没有这么快,实在是奇怪。
写完感谢邮件,林巧儿终于从过度的激动中缓过来,她把做好的小蛋糕与姜饼放在一个叁层的瓷架上,放到客厅茶几上。
钟远正无所事事地翻看电视频道,手里又被塞了一杯肉桂茶。
“你尝尝,希望有点圣诞风味。”林巧儿坐到沙发另一侧。
“好吃,”他吃着姜饼,指指她的手机,“刚刚孙磊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
“好,我给他发张照片。”
“我的签证到元旦,所以过完圣诞就走。”
“嗯,”她看着手机消息,轻笑起来,“孙磊说他也想吃姜饼,我多做几盒,你带给他吧。”
“好。”
林巧儿依旧盯着手机,笑得越来越欢畅。
钟远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还在聊?”
“嗯,他之前就跟我说他在追一个女生,今天去约会了,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看。”
钟远看着照片,“孙百合。”
“你认识呀?”
“他高中同学,前段时间又遇见了,这么快就交往了。”
“很有缘分呢,”林巧儿微笑着打量手机里的合影,“他们看着很般配。”
“他连这些都跟你聊?”
“是呀,他之前犹豫着,怕追不到,就问我女生的喜好之类的,”她笑着回忆,“好像是我在帮他追姑娘。”
“怎么帮的?”
“也没什么,他发消息的时候,有时候吃不准怎么说比较好,我帮他看过几眼。还帮他挑过一些小礼物。”
钟远微微一笑。
“他喜欢起一个人的时候好明显,我们总是聊这个。”林巧儿喝着茶,“我们看点什么?”
钟远忽然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那种,傻兮兮的快乐……”她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噤声。
钟远淡漠的表情中有一种不解,她从未见过,因为他是那样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对什么都有把握。
他看不懂意大利语,但他找路总是比林巧儿要准和快,他从来不需要问别人。他身上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好像即使被扔到天涯海角的不毛之地,他也能毫发无损地回家。
林巧儿微微坐直,把身体倾向他,“钟远,你之前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是真的吗?”
钟远翘起脚,喝了口茶,努力回想,最后败下阵来,“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林巧儿怔了怔,不过也很快接受。她从没见他对一个异性上心过。
“你没有谈过女朋友?”
“没有。”
林巧儿抿住嘴巴,不敢问接下去的问题。她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熟到可以聊私生活。
“怎么样算是喜欢一个人?”钟远犹疑着问,“我想,就算我有过……我也不能肯定。”
“喜欢呢,”她抓起一个抱枕,“我想想……真是奇怪,这个词人人都放在嘴边说,但是你真要给它下个定义,好难找……”
“是吗?”
“我举例吧,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呢,”她不由得想起薛世绅,露出些有点羞涩的微笑,“你见到她的时候,会有动心的感觉。”
“心跳加快?”
“对啊,我经常还脸红,脸皮太薄了,”她娇羞地拍拍枕头。
她的笑让钟远的心跳瞬间加快。他拧起眉头,别开脸,喝了杯茶,不想显得失态。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见面,想联系,想听对方的声音。情绪会跟着对方波动,她笑你也开心,她伤心的话你也会担忧。你一个人在外面,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心里总好像七拐八拐要去到她身上。”
钟远把两只手撑在膝盖上,闷掉杯里的茶,抓着杯口的手指因为用力显出清晰的骨节。
“还有呢?”他垂着头问。
“唔……”林巧儿认真回想,“对方在的时候,就一直看他,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不小心碰到他呢,就小鹿乱撞似的。意大利老师教了我一个说法:好像有蝴蝶在腹中飞舞。”
钟远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发出一声轻轻的磕碰声。这几个月,凡是林巧儿在的地方,他总是不自觉跟过去。他之前就没想通过,因为他从来不是个黏人的人。
林巧儿回过神,留意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忍不住涌起小女孩的八卦神,嘻嘻笑道,“有吗有吗?”
“有什么?”钟远的回答依旧淡淡的。
“你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只是你不知道?”
钟远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她躲在他卧室里掉眼泪的时候,他默默看她看了许久。
她误食致幻剂,他坐在她床边,一直看着,理智告诉他她不会有大碍,那种蛋糕是给游客的玩具,但他还是紧张地把两手的青筋都绞出来。
她的每一声呼吸都好像牵动着他的心跳。他无知无觉,过后才发现自己足足看了她五个小时。
她忽然抱住他的时候,他确认了这句“蝴蝶飞舞”的比喻,这几乎与性欲牵扯的比喻。
“嗯。如果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我可能是对有一个人特别上心,大概算得上喜欢吧。”
林巧儿的眼睛一亮,笑道,“谁呀?我认识吗?”
钟远看向她,“你。”
林巧儿手一松,随后惊出一身冷汗来。她慌忙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好在没有洒出水来。
她的脸色惨白,慌张地拍拍抱枕,“不是……你跟我开玩笑对吗……”
说着她很快噤声,脸色从白变成了绯红。钟远没兴趣开玩笑,她认识他快两年,从来没从他嘴里听过一句玩笑话,连废话都没有。
何况钟远的表情依旧那样淡然,没有开玩笑,可看起来,也不是表白。
“如果按你说的那些,那就是你了。”他的声音反倒事不关己,好像在解数学题。
林巧儿惊恐地看着他,手指紧紧攥住了抱枕边的流苏。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但她完全做不出反应。
钟远对此并没有期待,他微微皱眉,看回茶杯,“你不是想看什么电视剧……”
“不是……”林巧儿被他的转折弄糊涂,“你刚跟我说你……你……”
“嗯。看电视吧。”钟远的反应完全不如她激烈。
林巧儿完全磕巴了,“你说你喜欢我……可我……我……”
她的慌乱被钟远看在眼里。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看得林巧儿的脸红到耳朵根。
她也意识到了,钟远经常这么一动不动地看她,但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审视意味,完全没往男女感情之事去想。
“我这样说,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
“也不是这么说……”林巧儿惊愕又困惑,口不择言,“确实有点不舒服……”
“那你别放心上,”钟远诚恳道,“对不起。”
林巧儿的双眼瞪得已经跟鹿眼似的。这是一件对不起叁个字无法作用也无法回的事。可钟远已经好似把这页翻了篇。
她错愕地看着他的侧脸,看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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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雀儿(1V2) 圣诞假
这一晚的对话,林巧儿完全没办法从脑海中过滤出去。更可怕的是,钟远对她的态度、两人的相处方式没有任何改变。
好像这对话里提及的当事人与他们无关。
钟远的情绪总是隐藏在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林巧儿什么都看不明白,但她很快留意到了他的目光。
她在厨房里、在客厅里、在阳台上,总觉得有束目光聚光灯似的追过来。她看过去,钟远就点点头,显得大方又淡然。
反倒是林巧儿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忽然想起,过去一个月,其实钟远都这么看她。
那时候,她从不觉得这有其他含义,因为房子里就两个人,钟远又没有主业,无所事事时看她两眼又如何?林巧儿无聊时也会盯着钟远看,因为这是房子里唯一的活物。
惊慌的不安好似带出了许多细节。
每天早上,林巧儿睡眼惺忪到浴室,钟远就已经做完晨间的例行运动,冲澡完毕,把浴室让给她。
钟远控制时间的本事与他的气质有着如出一辙的炼,他做什么都首先为她考虑。
她一醒,他就打开浴室门,与她说早安然后去泡茶。
这几天,林巧儿才发现,她与他擦肩而过的距离有点太近了,近得瞬间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乳味道。
钟远与她打招呼时,她被吓醒,后退两步贴到卧室门上。
钟远奇怪地看看她,“怎么了?”
“没事……”林巧儿努力回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忽然发现以前的自己果然心大,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偏偏在那晚的对话以后,她觉得一切的生活日常都尴尬。
她躲进浴室,努力离钟远一米远。钟远有点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林巧儿拿冷水扑脸。她开始回想:孙磊在时,他们的相处是何种平常法。
孙磊性格外向,冲完澡经常不穿t恤到处走,林巧儿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就管忙自己的事。
钟远比孙磊细心很多,与一个女孩同住,他会把自己的生活痕迹降到最低,不让她觉得不适。可是偏偏,林巧儿总能在细微之间发现他的踪迹,也发现他细心的照料。
他与孙磊不一样,林巧儿会经常关注他。她自认为,那份关注都是因为好奇,就像钟远会经常关注她。他们互相有点点好奇,她从未把这一切与好感搭边。
“怎么会这样……”林巧儿喃喃地说,“他又不会怎么样……我就放忘在心上就好了……”
自言自语之余,她诧异于自己对于钟远的信任。
就算他承认自己的感情,他也不会做任何越界之事。
“我为什么那么确信?我跟他也没有很熟悉啊……”
林巧儿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这份困惑,她不知道自己对钟远的信任从何而来,可这个信念像是根深蒂固的种子,她甚至不知这是何时飘进自己心里的。
仿佛在某个时间点,他们忽然共同经历了许多事。
她回想起来,总是以为与薛世绅有关。最后才发现,那时候陪着她的,一直是钟远。
下午在画室里待着时,她总是画两笔就停下。过了几个小时,她看着画布上不知所云的色,轻声叹气。
钟远敲敲门。林巧儿回头时,手一颤,画笔跌在地上,碰出一片降红色。她慌忙捡起。
“你说下午去超市,还去吗?”
“啊?哦,去的……”林巧儿发现自己的脑子好似停摆的大钟,沉顿笨重。她完全忘记自己与钟远说过些什么。
她手忙脚乱地拾着,特意低头,不看他,“我换件衣服就去。”
钟远看出她的躲闪。自从他说喜欢她以后,她的表现就非常怪异,经常像是兔子探出头,又一脸惊慌地躲回洞里。
他过意不去,再度道歉,“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
“不该说那些让你烦心的话,”钟远诚恳道,“别放心上,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知道,”林巧儿忽然焦躁地扔下布,“可惜说出来的话不能这么简单回。”
钟远怔怔地看她。
林巧儿也被忽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她赶忙道歉,“对不起。”
钟远点点头,“我不会再说。”
“没有在怪你。”
“绅哥嘱咐我,圣诞假的时候带你出去旅游,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林巧儿抬眼瞪他,惊慌又不可置信。
钟远明白她的意思,认真解释,“这次他不来。”
她还记得孙磊上次对她说这句话后,就把她拐到了法兰克福。这一次,她不想再被骗。
林巧儿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眸,静静思考。
“他不会来。巧儿,我不骗你。”
他叫她的名字时,林巧儿的心脏忽然快速跳动。她脸皮薄的毛病又犯了,只觉自己颧骨上沿发烫发红起来。
“我带你去玩,旅我来出……”
“行了,我知道了……”林巧儿慌张地打断,但是不敢看他。
她想不通,她与钟远也没聊多少次天,可他好似就把她看穿了。知道她在担心突然出现的薛世绅,知道她想要攒钱。所以他总是把这些事安排好,不让她担心。
林巧儿从来不觉得他会在无用的事情上心,可他偏偏把她照顾得这样细致。
钟远的声音小了些,“你还在担心什么吗?”
“没什么,”林巧儿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下来,“我是想出去玩。谢谢你,不用你出旅,我会安排好,我来订酒店。”
“去哪里?”
“我再想想。”
“出发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她还是有点提防,怕她说个城市,薛世绅很快知道并且赶过来。她想在走的前一天告诉他,打个措手不及的“闪电战”。
钟远自然清楚她的心思,为了让她安心,他一句都不多问。




家雀儿(1V2) 同眠
出于经济上的考虑,林巧儿不想去太远太贵的地方。她决定去佛罗伦萨玩几天,逛逛那里举世闻名的博物馆和美术馆。
钟远暗示可以带她去瑞典看极光,也保证过薛世绅不会来。
林巧儿虽然相信他,但是不肯松口。
他们从米兰开车到佛罗伦萨,出发后,林巧儿的心情好了许多。她不想把气氛弄得尴尬,于是试着找话题,与钟远有说有笑地聊。
钟远依旧不擅长回应,但林巧儿还是听出他的努力。
他努力多说些,以前那种“嗯”、“好”、“知道”的简单回应,他都努力略做扩充。他不想让她觉得无趣与苦闷。
林巧儿翻着攻略时,还时不时看看他的侧脸。
订好的小旅馆外部装饰很古朴,古老的斑驳墙面上挂着圣诞装饰。
前台是个年轻的意大利女孩,林巧儿把两人的护照递给她,用意大利语同她说,“你好,我是lin,预定了两个房间。”
意大利女孩查看着电脑,“不好意思,林小姐。因为我们的系统错误,现在只有一个房间。”
林巧儿怔怔地看着她,“我前天预定的。”
“我知道,”女孩微笑,“现在是圣诞,我们的订单出现了问题。”
在米兰住了半年,林巧儿深深感受到了意大利人的随性和不靠谱,没想到还能这么不靠谱。
“那现在怎么办?”
“作为补偿,我们少一晚房。如果你不接受,我们可以全额退款。”
“你知道这是圣诞,”林巧儿有点着急,“我没法马上订到另外的旅馆。”
女孩的解释带着意大利人对错误的习以为常,“实在抱歉,我们可以送这一周的早餐。”
林巧儿看看钟远,又马上回过头,更觉尴尬。虽然知道钟远听不懂意大利语,她还是放低声音,“麻烦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钟远看出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林巧儿不安地绞着手,“她说系统出问题,只有一个房间了……”
“圣诞是不是不好找其他地方?”
“嗯。”
“没事,我睡地上。”钟远果断地说,仿佛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可是……”
“让她给你足够的补偿,我们就不折腾了。现在晚了,早点去休息。”
林巧儿与意大利女孩商量了几句,达成了一致。旅馆给他们提供了额外两套床品,让睡在地上的钟远也能舒服点。
旅馆是林巧儿订的,她非常愧疚,只期望房间不要太糟糕。这个小房间不到四十平,是欧洲典型的小旅馆,古朴老旧。
钟远打量了一下,“挺好,地上挺宽敞。”
“对不起呀。”
“不是你的问题,”钟远简单拾着行囊,“意大利发生这种事好像很正常。”
“也是……不靠谱得我都要习惯了。”
“嗯,洗漱吧。”钟远利落地在空地上铺上床单。
林巧儿关上浴室门前,看了看他的身影,愈发愧疚。
她在床上躺着,听着浴室里的洗漱声,一边打量床边的地铺。
这个拐角的房间带着轻微的不规则,像是一个奇怪的梯形,因而双人床与书桌和单人沙发的角度也成了一个窄窄的梯形。
林巧儿看着这铺在窄窄梯形间的床铺,心里满是内疚与不安。
钟远对此有着漫不经心的坦然。林巧儿看着他躺进那块梯形里,“你这样很不舒服吧?”
“不会。”
“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就说好话,”她认真道,“我刚刚查了附近旅馆,明天我们可以去问问。”
“不用,你已经预约好后面几天美术馆的票了,不是吗?”
“嗯……”林巧儿也犹豫,因为佛罗伦萨的美术馆享誉世界,参观都是要预约的。
她没想到意大利人会在住宿问题上给她使绊子,并没有预留出处理这个问题的时间。
“要不,我自己去美术馆,你在附近问问?找到说英文的人不会很难。”
“其实我也挺想去美术馆看看,”钟远安然地躺着,用手指骨节随意敲敲书桌脚,“我睡过比这个更糟糕的。对我来说,这样的条件不需要挑剔。”
“真的吗?我以为你不喜欢看画。”
“以前不喜欢是因为觉得看不懂。现在虽然还是看不懂,不过会觉得好看了。”
林巧儿不由得微笑,“我可以给你讲解的,如果你有兴趣。”
“好。”钟远侧着脸微笑,“不过,如果你觉得跟我一个房间会影响你,那我不用逛美术馆。”
“真的不是这个原因,”林巧儿摆手,“我担心你睡不好。”
“不会。”
林巧儿一阵无言。她不觉得钟远在骗她,但她也知道,他总是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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