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愁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叶子
贺宗林慌乱之下,手指不小心接通了声音,袁越的骂声完完整整地传了过来,“艹你妈的贺宗林!你把我大哥带去哪儿了?!”
不等他回答,身后有个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什么大哥?哪个大哥?”
一时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明天清明节,肯定没时间写,先更了……
不愁醮(NP) C32 现身
袁丰的父辈是兄弟三个。大伯得了癌症早逝,留下孤儿寡母,袁丰爷爷便把家业传给了二儿子,也就是袁丰的父亲。而袁丰的父亲去世后,关于家业传给袁合松还是袁丰是扯了不少官司的。
在袁合松看来,他们原先的继承是兄终弟及,怎么到你这儿就给儿子了?他是不服气的。
但最后,还是袁丰掌了公司,并主持了分家。那年他26岁。
分家之后,袁合松并没有放弃争夺袁氏的控制权,经常联合一些股东给他惹麻烦。家族企业,都是亲戚长辈,牵一发而动全身,袁丰从中斡旋很是艰难。
大大小小的争斗纠缠了十年,随着袁丰的羽翼渐丰,袁合松也渐渐老去。他意识到,再不拼一把,就彻底没希望了。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干一票大的!
他找了和袁丰素来不和的蒋叔明合作,承诺他如果事成,不仅把配方卖给他,连现成的生产线都卖给他。
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就是奔着弄死袁丰去的!
然而,蒋叔明最后关头反水了。
当时说好蒋叔明的人去现场善后,可他左想右想觉得这买卖不划算,袁合松那个老东西没有底线,别最后反把他给卖了……
蒋叔明的疑心重,越想越觉得这计划迟早会暴露,开始做第二手准备……
于是,被救出来的袁丰听到的版本就是,他和袁合松喝酒,喝醉了,开始骂袁丰,袁合松说要杀了他,蒋叔明附和,没想到袁合松当真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动手,也不敢报警,就让人在那地方等着。要是他真动手了,我也好补救。”蒋叔明苦大仇深,“为了救你,我也折了一个兄弟呢!”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起码意思表达出来了——蒋叔明现在站袁丰这边。
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刚从高烧中清醒过来。刺鼻的消毒水味,满目的惨白,他感觉不到右腿的存在,人生中头一次感觉到绝望。
蒋叔明劝慰他,“你可千万要振作啊!不然我不是白救你了?”他明白这种天之骄子,平生最看重体面,有时这抗压能力就不太够,弄不好就去寻死了!
他见袁丰还是不说话,真担心他不想活了,“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他在后悔。
“我应该早点动手的……”袁丰不是没有对付袁合松的计划,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成了废人了……
蒋叔明想说断了一条腿而已,不至于。可这话说出来,总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便住了嘴。
蒋叔明不常去看他,毕竟袁丰的身份现在是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到他,但这雷用好了,也可能把别人炸了。所以蒋叔明一直遮掩着这事,盼着他快点振作起来,好让自己得点好处。
在他真真假假的刺激下,袁丰决定再最后帮自己的弟弟一把,然后彻底消失。却没想到还是被发觉了。
路上,他问贺宗林是怎么知道他的下落的,贺宗林说是除夕夜,蒋叔明去找他,被跟踪到了。
那晚袁合松突然被警察带走了,蒋叔明得了消息,难惊慌,担心连累了自己。所以急忙找他问应该怎么办。
不过,眼下他倒也想找个人问问该怎么办……
这套房子里有一间主卧,两间客房,还有一间保姆房。此时,两间客房的门都关着。
白清曼的视线从贺宗林脸上的欲言又止到客房禁闭的房门上转了两个来回,然后就定定地奔着其中一间去了。
贺宗林深觉这种场面不是他能解决的,便放了楼下的袁越上来——你们一家子好好掰扯吧。
白清曼的脚步先快后慢,最后停在门口,不敢动了。
她把手掌贴在门板上,企图感知到什么。但可惜,什么动静都没有……
袁越的速度很快,他直接跑过来,问,“在里面吗?”没人回答他。
他伸手去开门,却在拧动的瞬间,门锁“咔哒”一声被反锁了。
白清曼和袁越一愣,而后狂喜,里面有人!是袁丰吗?!
“大哥?是你吗?!我是阿越!你开门啊!”
袁越特别激动,白清曼也不遑多让,她哇哇大哭,拍着门喊老公,说自己被吓死了。
可不管他们怎么喊叫,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袁越察觉出不对,问贺宗林要钥匙。
贺宗林的表情说不出是为难还是怜悯,“还是尊重他的意思吧……”他单独把白清曼叫过来,也不是想制造闹剧的。
袁越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他靠在门边,说,“大哥,就放我一个进去行不行?”
白清曼抬起朦胧的泪眼,不解,“袁丰不肯见我吗?为什么呀?”她哭得更厉害,像被丢弃的孩子,“老公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曼曼了吗……”边哭还边握着门把手,不肯袁越一个人进去。他一靠近她就推他。
她平时好哄也是她愿意被你哄,这会儿娇蛮起来也是谁的面子不给,闹得两个人头疼。
贺宗林几乎要投降,说去给她拿钥匙。这时,隔着门板,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曼曼,别闹了。”
是袁丰!
白清曼一下子安静下来,憋着哭腔说好,“那你开门哦……”
然后,又是一声“咔哒”,门开了……
里面没开灯,她模糊地看到他坐在椅子上。
白清曼先看到他五官英挺的脸,他面带微笑地等她走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先松了口气,然后就是委屈,为什么把她关外面?
袁丰对她不说有求必应,但十求九应是有的。今天居然任她在外面哭了那么久……
她蹲下去习惯性地去拉他的手臂,脸蛋靠上去,软软地说,“你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她走近了才发现他坐的是一把轮椅,腿上还搭了一条毯子。
他为什么不让她见他?
白清曼拉着他的手开始发抖,紧接着,她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就算屋子里那么暗,还是能看出她脸上毫无血色,惊恐万分。
可袁丰却主动拉了她的手去掀……
“大哥……”目睹了一切的袁越出声企图阻止。
袁丰的力道不容她挣扎,而她在碰到空荡荡的右裤腿时,瞬间软倒在地。被袁越从身后接住。
袁越叫了一声大哥,似乎对他的行为不大赞同。
袁丰重新把毯子抚平,然后转了轮椅背对他们,“就当今天没见到。”
白清曼发出悲痛欲绝的哀叫,叫袁越也红了眼眶。她的情绪不稳,袁越想让贺宗林先把她带出去,他还有话跟大哥讲。可白清曼不肯别人碰她,她一点力气也无,却还是爬着去拉他的手,哭着说她不要走。
贺宗林拉了一下袁越,两人退出去给他们留了点空间。
她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不知过了多久,袁丰终于开了口,“嗓子不想要了?”
白清曼立刻声,抽噎着道:“你……不要……丢下我了……”嗓子真哑了。
袁丰想去给她倒水,却被白清曼抢着自己倒水喝,“我自己来……”
他的手回来,笑着说,“你看,我照顾不了你了。”
白清曼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气,蹲下去枕在他的左腿膝盖处,“那换我照顾你嘛……”
她的眼睛哭肿了,鼻头也红红的。她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和从前一样。但他却躲开了……
“可我就是不想这样啊……”他望着窗外太阳落下后的那一点点红晖,“还喜欢贺宗林吧?我把你还给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1.已经手下留情,真的……
2.争取20章内完结
不愁醮(NP) C33 敞怀
贺宗林和袁越从房间里出来,彼此相看两厌,隔着房门一左一右站着当门神,等里面谈出个结果来。
袁越老神在在,“你就死心吧,别想着挖墙脚了。”
贺宗林不把他放眼里,“你谁?轮得到你放话?”
袁越哼了一声,自信满满。
半个小时后就被打脸了。
里面喊他们进去,然后就看见袁丰坐在轮椅上,而白清曼跪坐在他脚边,屁股下垫了个抱枕,两只手握着他的左胳膊不放。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翘着嘴巴一脸委屈。
这对袁丰来说是个交接仪式,他想把白清曼交给贺宗林来照顾——尽管他一边说,白清曼一边抱紧了他,怎么看都是不同意的样子。
贺宗林也觉得这样没意思,白清曼显然是放不下袁丰的。
袁越一时没看懂,怎么就自愿退出了?你们两个是在谦让吗?他就不配吗?
于是,他正式提出抗议,“大哥,你怎么……”
袁丰抱歉地望向他,“阿越,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大哥为你骄傲。以后……”
“不是!”袁越气死了,“凭什么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把公司丢给我,把曼曼送给别人?你是我亲大哥吗?”
袁丰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想跟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中文功底不太好且只谈柏拉图恋爱的弟弟解释,贺宗林却立刻反应过来了。
他眼刀冷冷地剐了一眼白清曼,把她看得一激灵,然后朝袁丰,“你后院起火了。”
袁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误会了,阿越不喜欢女人的。”
贺宗林继续冷笑,“是不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别人啊?”
从刚才起,白清曼就一直不安地抠袁丰袖口的扣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心虚劲儿。
袁丰这回是真惊讶了,他低头看她,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曼曼?”
白清曼见问到她头上了,弱弱地应了一声,然后往后面躲,“别问我呀……”
基本已经说明问题,起码到上床的步骤了。
贺宗林死盯着白清曼,恨得牙痒痒,把她吓得头都不敢抬。
袁丰想得就比较多了,他不信袁越一直是装的。毕竟一开始知道他谈柏拉图时,他们还不认识白清曼呢。
“你喜欢她多久了?”
“好几年了。”袁越如实道:“我只对她有感觉……”
“你强迫她了?”
袁越一愣,当时的确不能说你情我愿,是带了点强迫的意味,他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贺宗林立刻就上前要揍他,白清曼小小地惊呼出声。
“算了,有什么用?”袁丰眼含威压。
贺宗林不情不愿地了手,“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丘之貉啊……”
这是讽刺他当年对白清曼也是半强迫的。
袁丰也是思及此才对袁越无话可说。
这三个男人,贺宗林愠怒,袁丰苦闷,袁越萎靡,或坐或立,都不讲话。
白清曼从袁丰胳膊缝儿里出了声,“吃晚饭吧?大家饿了吧?”
出去是不愿意折腾的,还好关阿姨今天上过班了,冰箱里留了菜。贺宗林又点了几样外卖,大家才吃上晚饭。
今天的饭点晚了,白清曼下午哭了一大场,了许多力气,饿得狠了,这一下子又吃快了,一直嚷嚷着胃疼。蜷在沙发上哪儿都去不了,脚一沾地仿佛就要痛死过去了。
今天说什么都走不了,就是要赖在这里。
贺宗林给她找了个热水袋捂着,然后就在一旁冷着脸。白清曼哭唧唧了两声,见没人理她,也安静下来。
隔着一条走廊,袁丰在里面训斥袁越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来。
袁越蹲在地上,一点没有往日孔雀开屏的架势,倒像只颓废的大狗,还是耷拉着尾巴的。袁越认错认得很积极,但听到袁丰说不许他再碰白清曼,肢体接触都不准。袁越“嗷”了一声,被袁丰瞪了一眼,又原样蹲回去了。
“也就第一次压着她了……后来就没有强迫她了……”眼看他大哥身上的戾气愈重,他声音渐低,最后破罐破摔了,“行吧,你回来我就答应你……”大家都和从前一样,他就和白清曼保持距离。但要是把人让给贺宗林,他就不干!
袁丰跟他说实话,“我不打算回去了……”
不说他来一出大变活人会引出多少话题,对刚刚经历了动荡的袁氏不是好事。再者,以他现在的状态,要面对各色的眼光,打量,他觉得太累……
“这件事会止于袁合松买凶杀人,袁丰这个身份也会死于那场车祸引发的爆炸里。”
袁合松在劫难逃,但他还有家人,蒋叔明自然有办法让他一个人认下来。
袁丰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味道,袁越却委屈极了。他大哥也没了,曼曼也没了,就得到了一个破公司,还要天天去上班!
他讨厌上班!
袁越的眼睛越来越红,撇着头生气。袁丰还是爱护这个弟弟的,摸着他的头发,“你总要长大的,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袁越瓮声瓮气地,“你等着,我明天就把公司卖了……”
原本慈爱的手掌立刻抽了一记他后脑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哼!”
袁越爬起来朝外走,路过客厅,低头朝白清曼,“你也不回去了是吧?”
白清曼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愣住了,没说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她被声音吓了一跳,支起上半身,疑惑问旁边的男人,“他哭了?”
以前没少被袁丰骂的,不至于吧?
贺宗林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疼了?刚才怎么不求情啊?”
白清曼不好意思说她因为今天生他气呢,上午他不肯跟她做的……
这么说起来,他被训得没有道理啊……
白清曼纠结起来,然后听到贺宗林又冷哼,“胃不疼了?”
赶紧捂着肚子哎呦起来……
贺宗林看到袁丰坐着轮椅出来,朝白清曼扔下一句“自己找地方睡”,就回卧室去了。
白清曼立刻拿开热水袋,脚步轻快又殷勤地要推袁丰回房间。袁丰说不用,这是电动的,不用推。
“哦哦。那你要洗澡吗?我帮你去放水……”
袁丰拦住她,“我可以自己来,你去另一间客房睡吧。”
白清曼不要,“我不看你,我就在外面等,你上床了我再进去行不行?”
她怕一觉睡醒,袁丰又不见了,然后所有人都跟她说今晚是她做的梦。
袁丰沉默良久,白清曼有了力气又要哭了,他无奈地叹气,到底见不得她不如意,还是答应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一左一右,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白清曼右手却攥着他的左边的睡衣袖子,可能是担心他半夜跑了吧。想着只要他一动,她就立刻能发现。
到了半夜,她果然听到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睁眼,却发现袁丰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喃喃着“疼”。她着急地去抹他额角的汗,喊他醒醒,正撞进他刚睁开的眼睛。
那眼神,迷茫,痛苦,脆弱,白清曼心中一颤,慌得不得了,毫无章法地抚摸他的上身,“你怎么了?哪里疼?”
“右腿……”
右腿?“大腿吗?”她伸手去摸,他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摸不出什么异常。
“小腿……右侧面好疼……”
小腿?小腿不是被截掉了吗?
白清曼怔忪间,袁丰也彻底清醒过来。他忍着一阵阵的幻肢痛,喊她把床头的药拿来。
白清曼给他拿药,倒水,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个不停。一想到他这几个月,日日都要忍受这种痛苦,心就像被刀捅一样,呼吸都喘不上来。
袁丰清醒过来就不肯再呼痛,一直等到药效发挥作用,他才睁眼,把这个哭得直抽抽的宝贝搂进怀里。
白清曼抽噎着,先怪了他一句,“你还说不要我照顾你!”然后又抱着他哭,“呜呜呜呜呜……你是不是很疼啊……”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白清曼听他安慰她,哭得更厉害,埋在他怀里一直说他不要离开她,她真的害怕。
袁丰拍着她的后背,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睡着。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被吵醒的贺宗林进来看了两眼,轻声问袁丰,“没事了?”
“没事了。”
不愁醮(NP) C34看牢
早晨,贺宗林正在吃早饭,客房的门开了。袁丰坐着轮椅出来,脸色不算好看。
他半夜幻肢痛醒后,就一直半梦半醒,仿佛又回到了手术后刚醒过来的时候。到了早上四五点,他听到家政上门做早饭,拾房间,再离开。接着是贺宗林开门出来……
趁白清曼睡得正熟,他打算和贺宗林商量一下离开的事情。
贺宗林给他递了早饭,他眼下微青,正喝着咖啡,闻言道:“随便你去哪儿,千万别跟我商量。”他多无辜,平白卷进别人家的家事。
现在跟他合作不过也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把袁丰捅出去的话,白清曼肯定要恨死他。蒋幼薇还跟他抱怨白高兴了,本来以为捏着了蒋叔明的把柄,现在这真相不轻不重的,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袁丰揉着眉心,“给你添麻烦了……”
贺宗林虽然很想让他滚蛋,但还是提醒他,“你再消失一次,她绝对会疯。”
贺宗林既不想让袁丰成为白月光般的存在,又不想见他在眼前晃悠,昨晚也是辗转反侧,不得好眠。最后,还真叫他想了个折衷的法子。
但这法子不能由他来讲,得让袁丰自己提出来。不然倒显得他居心不良。
正想着,这时,贺宗林的手机突然想了,是他母亲颜芝。
电话一接通,颜芝就着急地问他,“你媳妇儿说的是真的?你身体?怎么会呢?!你真检查清楚了?!”晴天霹雳!贺宗林的子成活率低,所以才结婚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
贺宗林走到阳台那边,照着剧本开始演,“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病历本落家里了!”电话那头是急火攻心,“那医生怎么说啊?能治吗?”
“这没法儿治。”
“试管呢?现在做试管的很多的!”颜芝灵机一动。
“那你问蒋幼薇愿不愿意呢?”
颜芝听贺宗林的语气,有些忐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说今年过年,你怎么郁郁不乐的……你别急,我找她聊聊……”
贺宗林刚挂了电话,白清曼顶着乱发急急忙忙从客房里跑了出来,应该是发现袁丰不在房间了。
她先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袁丰背对着她好好待在餐厅,松了口气回去洗漱,又见贺宗林招手让她过去。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贺宗林问她,“担心他跑了啊?”
白清曼揉揉微肿的眼睛,委屈地点头。
贺宗林摸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道:“那你可得看牢一点了……”
嗯?贺宗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她歪着脖子一头雾水,贺宗林却不解释,说完就上班去了。
留下白清曼在原地仿佛若有所思……
被贺宗林提醒了一下的白清曼,一直保持着超乎寻常的警惕心。哪怕上个洗手间,都要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袁丰哭笑不得,“我这个样子,跑不掉的……”
白清曼摇头,“我知道你会用拐杖走路的。”墙边就倚着一副呢。
袁丰并非自暴自弃之人,就算在西山别墅的时候,他也一直坚持锻炼,早就能撑着拐杖走路了。再等定做的义肢送过来,假以时日一定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白清曼这样想,便这样说了,“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啊?明明不影响的……”
袁丰轻轻拂过腿上的毯子,心道自欺欺人罢了。装得再好也要时刻担心会不会露馅,到时候又是风风雨雨。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面临那样的难堪。
但这话他能跟袁越讲,却无法跟她讲。在她面前示弱总是更为艰难。
“f市认识我的人多,怕被认出来,又惹事端。”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白清曼咬了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袁丰想都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白清曼泫然欲泣,“你就是想偷偷跑掉对不对?你就是不要我了!”
白清曼哭得伤心,袁丰又怜又爱,只得抱着她哄道:“我保证会告诉你地址,不会叫你找不到我。”
白清曼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不让我住啊?你选的地方很小吗?”
袁丰苦笑,“你那时怕是不方便……”
这又是为什么?
袁丰刚才听了一耳朵,再加上蒋叔明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过的八卦,贺宗林和蒋幼薇应该快要离婚了。而袁丰这个身份已经去世,白清曼在法律上也是单身状态,贺宗林这次应当不会轻易放手的。
白清曼得了他的保证,暂时放下了心,特别乖地要推他回房间休息。他晚上没睡好,中午得补一觉。
这次袁丰没有拒绝,等他们进了房间,他才说,“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白清曼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看到伤处,可她想证明自己不怕,也不嫌弃。她蹲下去解他的皮带,“我帮你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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