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因为天冷,姑娘们也无心斗艳,包的严严实实。只她一身穿戴颜色艳丽,皓腕上的金镯,玛瑙红的耳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比她好看的,没有她这般显贵富丽,比她富贵的,又没她好看。于是,她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一群的姑娘都被比了下去……
林韵儿与她撞了斗篷的颜色,因此心头格外不舒服,第一个站了出来,眉头一挑:“朱娉婷,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出现。”
朱娉婷抬着下巴看人,道:“你这话好笑了,我又没犯法,干嘛没胆子出来。”
林韵儿眼神鄙夷,道:“谁不知道你为了太子妃的位置,设计害死了沈家姑娘。”
朱娉婷被人无故诬陷,气得脸都红了:“你少血口喷人,官府都结案了,说沈姑娘是突发疾病死的,她命薄没有福气,关我什么事。”
林韵儿脱口而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不是你就是沈家姑娘。如今沈家姑娘死了,不是你害的还能有谁?可惜你算盘落空了,我听我爹说现在太子属意燕国相的女儿了。”
朱娉婷眼一转,哼了一声:“怎么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敢到处嚷嚷,我看你爹这官位也是做到头了。”
林韵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急道:“你休得胡说!我是偷听的,和我爹没关系。你不准出去乱说!”
“话都是你说的,我说什么了?还有,平常也不见你和沈姑娘关系多好,现在你这么义愤填膺又是为哪般?你这么激动分明有古怪!”
“我为沈姑娘抱不平——”
“是来抱不平,还是幸灾乐祸想看好戏?你分明心术不正!反正太子妃的位置轮不到我,更轮不到你,估计你想给太子做通房,人太子还嫌你摆在房里碍眼呢。”
林韵儿被说中心思,又见她连什么通房都说出来了顿时不敢回嘴,气红了脸,恨恨道:“你……你没皮没脸的,我说不过你,咱们走着瞧!”说罢,转身跑了。
朱娉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燕行沉着脸起身告辞。
她急道:“干嘛我一来,你就要走。你成心的是不是!”她这短短几句话,几乎是道尽心意。
燕行先是讶异,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姑娘,只得客气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才赶着回去。”说着规规矩矩地与园中众人一一告辞,这才走的。
燕行这一走,朱娉婷也无心久留,神情蔫蔫地也走了。
沈世安压不住好奇,问了其中一个姑娘,“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红着脸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呢。”
却见林韵儿去而复返,没好气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朱娉婷喜欢燕行啊。”
燕行走的飞快,心急地只想早点回家,问父亲有关太子属意姐姐的消息是真是假。等听到后面有声音叫自己时,他只恨没能再长双脚,得被那姑娘追上,徒惹非议。
可偏偏事与愿违。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燕行急忙停住了脚步。
朱娉婷跑的急了,还在气喘吁吁,如今真拦下人,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就是想问你,为何退了我的画像,我就哪里不好么。”
“画像?”燕行愣了愣,随即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这要叫他怎么说,说不喜欢她,又怕姑娘家落了面子会伤心,说是母亲退的画像,又怕她会纠缠不清。只好实话实说,他道:“……我心有所属,所以……只好对不起姑娘的厚爱。”
朱娉婷一听这话,顿时白了脸,一声不响地直接跑了。
燕行松了口气,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继续步履匆匆。来到府外,只见一个黑色斗篷的身影一晃而过。
再一看,哪还有人。
燕行只当自己眼花,待慢慢进了府,正欲找人询问父亲的位置,不料,贴身小厮的声音却欢喜的传来:“少爷,好像是大小姐回来了!”
燕行一惊,猛的停住脚步,转身抓住人就问:“真的?人在哪?人在哪?”
小厮被吓了跳,结巴着说道:“奴才也没看见人……”
“那你嚷嚷什么。”燕行松开他,没好气道。
小厮揉揉被掐红的手腕,嘿嘿笑道:“但奴才是听大夫人房的春兰说的,说大小姐刚回来,这会府里还没什么人知道呢……诶,少爷……少爷……”
不等小厮说完,燕行转身就跑了。
临近傍晚,府里开始点灯。
东苑灯火通明,平日里甚是冷清的地方,如今却有不少下人捧着东西步履匆匆,来往穿梭。
虽然还是宁静,但下人们的表情却明显新鲜好奇,脚下步伐更是带着轻快。
燕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大娘平日里不爱这么多人伺候,如今招来这么多下人忙活,只有一个可能,的确是她回来了!
燕行撩起衣袍,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她以前住的院子。他人才刚进去,春兰看见是他便笑起来,道:“少爷,是小姐回来了,人去大夫人那了。”
燕行双眼放光,眉眼都飞扬起来,又转身往东苑正屋跑去。他的贴身小厮在后面急喊:“少爷,少爷,您慢点,大小姐不会跑的。”
此时,东苑的大厅里里外都围满了人,甚至好些在西苑伺候的人也躲在暗处探头探脑。任凭张妈怎么赶,下人们都是散了聚,聚了散,非要瞧瞧这传说中的大小姐是何神仙模样。
莫兰心情大好,劝张妈算了,吩咐春兰准备碗筷。
待热腾腾的晚饭摆好,正主依旧没来。
众人翘首以盼之际,一双纤细修长的手将帘子掀开,浅浅的一声咳嗽勾去了所有注目。
燕云歌换了一件略显素净的白色锦衣,外头披着防风的红色斗篷,头发仅用一根玉簪随意盘起,不少碎发自然散落在耳畔两侧,许是生病的关系,往日的傲气敛了些,更多的是温和宁静的芳华之态。
有道是灯下观美人,美人柔三分。本就出色的容貌,如今被这灯火衬托的更是出尘。众人慢慢回过神来,心头惊艳未消。她们早猜这位大小姐生得不凡,没想到竟是如此绝色。
燕行站在人群之外,只瞧的见一眼,便是这一眼,已教他失了心魂。
燕云歌在莫兰身旁坐下,淡淡垂着眉目,仿佛对众人打量毫无察觉。
莫兰却怕她生气,赶紧挥退了下人,见女儿脸色果然好转些,开心道:“一一,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荤素都做了些,你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都是我喜爱的,母亲有心了。”燕云歌的视线微微掠过菜肴,便转去看她,笑道。
这一笑,可把莫兰高兴坏了,她急忙夹了几筷子给她,嫌不够,差点把所有盘子都端到女儿面前去了。
燕云歌也不阻止,任她欢喜的折腾,嘴角依旧挂着浅笑,让一旁的张妈看直了眼。
纵使季幽日日看着,也不心中暗叹,她们小姐这般气质,这般才华,这不容世的野心,不知这世间哪个男儿可以匹配的上。
此时,回廊处有轻微脚步声,像是一人悄悄离去。
燕云歌执起杯子,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
女相(NPH) 第47章 欺负
饭后,燕云歌努力将莫兰劝去休息,独自在府里转了转。
多年未回,这景物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大抵是更萧瑟冷清了吧……
她来到西苑,此时正值下人们用饭之际,因此守候的人不多,也无人发现她来。
燕行的书房亮着烛光,从外看去似在伏案看书,她扣了扣门,小厮开门见是她来,不由惊讶地朝里头喊:“少爷,大小姐来了。”
燕行身形僵硬,却低头不语,仿佛没听到一般。
燕云歌示意小厮退下,随意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出声。
燕行依旧故我,只用眼角去偷看她的反应,见她泰然处之地开始喝茶,心下更恼。
就这么无声地僵持着片刻。燕云歌茶也喝饱了,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那头,燕行的书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到底是沉不住气了。
她缓步走到桌前,随意拿起桌案上的书,翻了一页,每页末端的小楷摘记,整齐挺拔,这字颇下了番功夫。
整本翻下来,就以她挑剔的眼光来看,竟也寻不出几处错来。
他这举人资格倒是名副其实。
见他还绷着脸不说话,她温和了语气说道:“走前故意让我瞧见,如今我来了又不理人,这是闹什么脾气?”
燕行索性不装了,连着上次的委屈一并吐出来道:“姐姐上次为何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在书院等了多久,每次放学假都不敢出去,深怕会错过你来找我。可你呢——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差人来说一声。”
竟是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燕云歌哑然失笑。
见她还笑,少年怒目瞪她。
到底是自己理亏。燕云歌软着口气,温声哄道:“上次不告而别是我不对,许你罚我一次好不好?”
“真的?”燕行眼睛一亮,怕她会反悔,想了想赶紧说道:“那我罚你这次回来不准再走了。”
燕云歌眼神温柔,抬手扣着桌面,笑着道:“我不想骗你,换一个吧。”
原来还是要走。燕行情绪马上低落下来,撇了撇嘴说道:“不换,我只想要这个,省得你回头又走了,我却不知道去哪找你。”
燕云歌并不是多温柔的人,往日耐心也不好,但哄男人却非常有一套。她对燕行的态度和对魏尧不同,魏尧为人死板固执,不把感情坦白地剖析放在他面前,他不会相信。而燕行聪慧,且有点高傲自负,她只需要循循善诱即可。
“我难得回家,除了母亲,也只先来见了你,你却和我置气……”她叹了一声,话里分明是失望。
燕行慌了,再也顾不上小性子,拉住她的手就道歉,“姐姐,我错了,你别恼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燕云歌示意他噤声。
“少爷呢,睡下没有?”
是母亲的声音。燕行变了脸色,忙拉着她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书房不大,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燕云歌眼有深意,抬手挥灭了烛火,拉着他蹲到了桌子下面的空处。
燕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顿时屏住了呼吸。
“不是说少爷还在看书?他人呢?”慧娘见书房内黑暗一片,只停在门口发问,并未进来。
小厮还算机灵,见状说道:“刚才少爷说累了,可能看一会便去歇息了。小的一直守在院子外面,所以也没注意。”
慧娘并未起疑,挥手让他下去,再瞧了一眼,转身走了。
燕行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唇上吃痛,分明是被人咬了一口。
“想把我藏起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燕行想解释,刚一开口,唇舌又被人夺去。
……
良久,两人分开。她笑了笑,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嗓音微哑:“下不为例。”
“不然我一定欺负的你也见不了人。”
燕行满脸通红,耿直地问了个蠢问题,“姐姐要如何欺负我?”
燕云歌被逗笑了,索性拉他出逼仄的空间,将人抵在墙上,告诉他何为欺负。
两人四肢拥抱,唇舌纠缠,燕行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撩拨得情动,双眼染上了痛苦又迷茫的色,下腹也隐隐难受起来。
燕云歌察觉到他的变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要不要继续被我欺负?”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颤栗地更厉害,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燕云歌缓缓笑了,她就喜欢诚实的男人,这是很好的品质。
次日
“小姐起了没有?”门外是莫兰的声音。
“母亲等等,就起了。”燕云歌赶紧应了一声,起身穿戴衣服。
莫兰过了一会后推门进来,见她今日气色好些了,才露出放心的微笑,又亲自为她加了件披风,说道:“外头很冷,你一定要多穿些。我让张妈熬了祛风寒的药,你用过早膳后,可要趁热喝。”
燕云歌往常是个配合的病人,只是眼下好的差不多了,对于喝药,实在有些拒绝。便说:“太苦了,我不想喝。”
莫兰觉得她这小孩心性真是难得一见,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亲自为女儿净面。
“你听话,生病的滋味我知道,最是难受了。你赶紧喝药,喝了才好得快。”
燕云歌无奈,说了声知道了。
莫兰见她听话,满意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儿真懂事。”
燕云歌喝过药后,莫兰才放心离去。没得空一会,又有丫鬟奉命来请她去燕不离的书房谈话。
燕不离坐在案桌前,见人来了忍不住上下打量,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
二九年华真是女子最俏丽的时候,她如今的模样更胜她母亲当年,要知道莫兰自笄礼起就以美貌艳冠盛京。
想到发妻,他难得起了内疚的情绪,对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温和说道:“听你母亲说,你在回京的路上感染了风寒。现在可有好些了?”
燕云歌道:“已经大好了。”
燕不离点点头,父女生分寒暄不了几句,他直接将话题引入正题,“过几日,是华阳公主的生辰,宫里设了宴,请了很多世子小姐一起去陪同公主热闹,刚好你也回来了,便与行儿一同去罢。你弟弟处事还不够稳重,你在旁边提醒着些,别冲撞了贵人。”
原来是让她给燕行作配。燕云歌笑了笑,道:“女儿知道了。”
见她好说话,燕不离颔首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瞒你说,近来我也在考虑你的婚事,本是定了秋家的独子,打算年前交换庚帖,如今你回来,自然要问过你的意见。秋玉恒那孩子,少时还来过我们府上,性子活泼为人也很风趣,与你的性格倒是互补。这次宫宴,他也在邀请之列,你——”
“父亲。”燕云歌打断他,面无表情说道:“我的亲事尚且轮不到父亲做主。”
燕不离心头一跳,怒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怎么不能为你做主……”
燕云歌只道:“自然是我自己说了算。”
燕不离强压住火气,勉强自己笑了起来,“现在给你相看的机会,便是让你自己看了决定。你若真不喜欢,我就去回了秋家。”
话中虚伪让燕云歌心头直发笑,可惜眼下不到翻脸的时候,她随意地点头,“女儿知道了。”
燕不离被这不冷不淡地回话噎着了,偏又不能拿他如何,只好让人下去。
燕云歌转道去看了燕行,却在门口被支支吾吾的小厮拦下,说他们少爷感染了风寒,今日谁也不见。
她心下了然,风寒是假,嘴唇上的红肿见不了人是真,当下笑笑转身要走。
门在这时被打开,少年红着张脸,捂着唇将人拉进来。
燕云歌偏头对门外的小厮说道:“你去院子那守着,有谁来了只管喊大声些。”
小厮虽然疑惑,依旧得令去做。
燕云歌将门关上,再看燕行坐在椅子别过身不看自己,忍不住一笑,“是我不好,让你今天连门都出不去。”她来到他跟前,微微弯膝,强制地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见只是红肿了点,嘴上说笑着:“就是破了点皮,明天就好了。脸皮这么薄,昨晚还做什么求我欺负你?”
燕行瞪她,又去捂着唇,声音闷在掌心里,“姐姐又戏弄我。”
“疼你都来不及,戏弄你做什么。”她的手指往他脑门上一点,也在旁边坐下,“父亲一早找我了,说是过几日的宫宴,让我与你一起去。只是话里有些古怪,我未能猜透,你和我说说近来京里的事,让我有个猜想。”
燕行不禁正了脸色。他也才回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沈家姑娘那事倒是传得沸沸扬扬,再一联想上次的诗会,他便把太子定了沈家姑娘,但是沈姑娘不日又暴毙的事情告诉她,以及坊间传闻太子现下有意与燕家联姻也一并告知。
燕云歌听完,心里有了盘算,并不显得着急,只道:“我原以为此行是要给你作配,现在看来大概是父亲一早得了消息,此行是皇家特意来相看我们姐弟。不然我久未在京走动,何以才一回来就能参加公主的生辰,咱们父亲的面子可没这么大。还有,他大概算到有人会挑事,让你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所以让我留心着让你别冲撞了贵人。”
燕行听到自己要被公主相看,表情可不情愿了,嘟囔着:“做的好,会被公主看上,做的不好,又给府里丢人。还不如不要去。”
“皇家再能算计,总还有我护着你。”燕云歌笑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翻了个杯子为自己倒茶,“何况,还有人比你我更不情愿,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
当天晚上,燕相之女也要参加宫宴一事就传到了东宫。
“是真的燕相之女,还是他人冒名的?”听到下人的禀报,太子扔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冷淡地抬了抬眼。
“据探子来报,燕府门前的确是出现过陌生马车,至于是不是燕小姐本人,尚且不知。”下人低着头,恭敬地说。
太子眼神冷漠,“去查。”
下人领命离去。幕僚摸不清楚太子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其实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顶着燕相之女进宫,那只能是真的。”
太子却不这么想,“本宫虽不喜欢女子,却更不喜欢有人鱼目混珠,若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了太子妃,岂不是折辱本宫。”
“殿下所言极是。”
“白容那边有没有消息?”
“只知已经从封地启程,尚不知道到了何地。”幕僚道。
太子皱了皱眉,“务必拖住他的行程,别让他在华阳生辰前回来。”
“殿下是怕白容也有意燕家姑娘?”
“他的正妻之位一直没有人选,只怕就是等着这刻。那个人难缠,心眼还小,本宫实在不耐与他周旋。你去安排罢,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是,属下这就去。”
女相(NPH) 第48章 宫宴
这日,燕云歌赵灵、季幽一起在外看完铺子回来,三人万般感慨,果然是京城大,居不易啊。本以为以她们手上的现银买个铺子毫无问题,没想到东大街上的地皮已经是天价,寸金寸土不说,还有价无市。
不得已下燕云歌去找了莫兰,问她手上有没有东大街上的铺子,她想要买下来。
莫兰一时也想不起来,最后还是张妈拿出她当年的嫁妆单子看了看,才确认是有两间首饰铺子就位于东大街上,位置算不得好,在街尾上还靠近弄堂,胜在地方够大,前头是铺子,穿堂而过后,就是一间二进二出的院子。
这点却刚好合燕云歌的心意,位置便利,却不显眼,最适合传递消息,互通有无。莫兰见她喜欢,二话没说就招来管事,取来房契地契一并交给她,顺便嘱咐管事去办理过户事宜。
燕云歌不想凭空这好处,提银子又怕伤了母女情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莫兰好像看穿她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说道:“本来也是留给你的嫁妆,不过是提前给了你,你安心下就是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多一间少一间又有什么影响。如今翻阅这份嫁妆单子,想到的也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如她的母亲对她,同她对这个女儿。
燕云歌只得下,对于其他的嫁妆却是婉拒,说道:“我有这两间铺子足以,其他的,母亲还是留给自己伴身。”突然想到关键的问题,她又问:“父亲知道这两间铺子吗?”
莫兰摇头,“连我都不清楚,他肯定不知道。”
燕云歌点头,略一思量后,委婉说道:“母亲对父亲,不可尽信,”
莫兰微怔,而后露出苦笑,“当年你舅舅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我没有听。如果当初听了,我们莫家也不会落得如斯境地。”她拍拍女儿的手,安抚她道,“都说外甥似舅,果然不假。可惜你舅舅一直恼着我,所以也不肯见你。放心吧,我太了解你父亲,如今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将我如何的。”
话已至此,燕云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兰这样好的出身,这么蕙质兰心、玲珑剔透的品性,却因为燕不离这样一个男人被困于后宅,日渐萎靡了意志。
明明当年也是艳冠满城,百家男儿上门求娶的人物,如今落了个与娘家离心,被一个小妾爬到头上的局面。
全因一个男人,怎不令人心痛。
母女两人又说了几句,就到莫兰午休的时辰。燕云歌看着她睡下后,才招来张妈在门口谈话,问的也是近年府中的情况。
张妈这憋了几年的屈,可算是找到机会说了,一股脑儿的把慧娘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燕云歌只拣有用的信息听,对慧娘那些争宠的手段毫无兴趣,对张妈说道:“母亲不争是对的,上赶着去与一个妾置气,反是给她脸面。以后她再来,无视便是。”
张妈一脸犹豫,“可是……她要是以为我们怕了她,岂不是助长她的气焰。”
燕云歌冷笑着,话中似有深意道:“由着她去,她的气焰现捏在我的手上,她嚣张不了多久。”
……
又过了几日,就到了宫宴的日子。
进宫不是件小事,不说繁琐的礼仪,单就衣裳还有戴的首饰都有讲究,不能越了规矩,犯了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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