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众人对燕行的速度大吃一惊,就连皇后也多看了几眼。
太子眼露赞赏,忍不住又出对:
“鸟入风中,衔去虫而作凤。”
“马来芦畔,喫尽草以为驴。”
燕行不愧有陆华书院第一人的称号,岂止文才了得,就这敏捷的反应也无人能出其右。太子只好朝华阳无奈一笑,他请燕行坐下,自罚了三杯后,又命人重新开始传花。
这次花传到了朱娉婷手上,她直接点出了燕云歌的名字。此举也是无奈,在场的人都比她博学,她问谁答题都不了要喝酒,还不如拉燕云歌下水,反正大伙都知道她连学堂都没上过,就是答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秋玉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挑着眉眼轻佻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弃权好了,省得答的不好给爷丢人。”
这人说话的确有气人的本事。燕云歌侧目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是纯粹的漠然。
秋玉恒第一次看清她的真容,心头跳动,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眼熟。
燕云歌轻描淡写说道:“世子说笑了,既然来了,就没有弃权的道理。等会儿我若是做不出来,还得求助世子呢。”
秋玉恒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咕哝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那边的朱娉婷光是出对就想了半天,最后得了八皇子的指点,才勉强作出上句。
“女卑为婢女,又可称奴,燕姑娘,请出对吧。”她笑眯眯地道,显然对自己的上句非常满意,不相信面前的燕云歌能答出来。
燕云歌想都没想,冷冷地回了一句,“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秋玉恒意外地挑高了眉,就连燕行也愣了愣,全场唯有太子的脸色不动如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单看上句,连佳句都算不上,可是结合了燕云歌的下句,却组成了绝对。
奴对上佛,两个人心中丘壑,高下立见。
朱娉婷输得心服口服,豪气地连饮三杯,脸上没一会就染上殷红之色,左右摇晃,有些失态。
燕云歌答完题后就将花环递给了旁边的沈世安,沈世安拿着花环,思虑了一会,抬起眸子将视线看向燕云歌,声音清郎悦耳,“我这有一上句,想请燕家姑娘一对。”
燕云歌淡淡地点头,“请出题。”
沈世安目光灼灼,“绿水本无忧,因何皱面?”
燕云歌不动声色地看了沈世安一眼,拿不准他出这个对子的本意。燕行变了脸色,隐隐压住怒气没有发作。就连秋玉恒也听出了不对劲,神色捉摸不透起来。在场的不少贵女却还云里雾里,不懂这句有何难对的,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安静下来。
燕云歌举起杯子,选择了自罚了三杯。
沈世安感到失望,也举杯喝酒,嘴上自嘲道:“是沈某唐突了,该罚该罚。”
花环又到了太子手中,太子说道:“秋世子,你难道打算一直看着?”
秋玉恒很惊讶太子会点他的名字,他笑了一下,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三杯,“殿下就不要让我献丑了,我对这些舞文弄墨一窍不通,就不打扰大伙雅兴了,我直接喝酒便是了。”
规矩是这样,太子也无话可说,将花环递给华阳。
华阳肚子里没有对子可出,便问燕行的意思。燕行因为刚才的事情,脸色很不好看,只冷冷道:“公主自己决定罢。”
华阳本就在介意他对朱娉婷示好,一听这话,当下怒道:“你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燕行眼神变得锋利冷锐,绷着张俊脸,却是敛了语气说道:“草民不敢,只是公主无对可出,草民也技不如人,不如弃权好了。”
华阳震惊又愤怒,瞪着燕行,她压低声音道:“本宫现在弃权,其他人要如何看本宫?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燕行也不否认,只冷淡地说道:“公主这么以为,草民也无话可说,饮酒便是。”说着他起身宣布,他们这组无对可出,自罚三杯。
华阳气焰再嚣张,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不由酸了鼻子,几乎要掉下眼泪。
燕行的自罚,大出所有人意料,众人有心好奇,却在看到公主的脸色后,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燕云歌远远看着,不禁微微拢了眉。她这个弟弟年少成名,为人敏感自负,对着她尚且还有几分乖巧,对着公主,怕是自视甚高,没放在眼里。
这脾气,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难怪燕不离要特意嘱咐了。
在轮到燕云歌的时候,她也直接选择喝酒。秋玉恒倒没有异议,只是突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倒没发现,你还挺招人的。把燕行和沈世安都迷得团团转。”
燕云歌看了他一眼,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吐在他的脸上,声音懒懒的道:“我招你了么?”
秋玉恒心中一跳,觉得莫名。
“所以,我招谁喜欢,与你有何干系。”
秋玉恒被噎住,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怪,燕家姐弟相继选择喝酒后,第二轮比赛意外陷入低迷,众人仿佛各有心思,皆无心比赛。
就在这时,有宫娥进来禀报,说是白容候在殿外,来为公主贺喜。
在场世子贵女皆是一愣,白容是谁?赫赫有名的镇西侯啊,他不是远在封地,怎么突然来京了?
燕云歌手边的酒杯突然倒了,红色的酒酿顺着桌子流了裙摆一身,腥红之色在白色的襦裙显得格外刺眼。她随即起身,对着太子和华阳,缓缓施礼,一脸歉意:“臣女殿前失仪,请殿下恕罪。”
太子看了一眼,微笑淡道:“只是不小心罢了,燕姑娘何罪之有。”随即招来宫娥领她下去换身衣服。
燕云歌低着头,搭着宫娥的手缓步离开,与正巧进来的白容擦肩错过。
女相(NPH) 第51章 结发
“子玉怎么来了?快,给白侯赐座。”出声的是皇后。
子玉?是白容的表字么。
燕云歌略垂下眼,低眉顺目地跟着宫娥缓缓离去。
“臣刚到京,就听闻今日是华阳公主生辰,便备了薄礼过来。希望没打扰到诸位雅兴。”白容声音清朗,一路笑着过来。
白容身形高挑,却不见瘦弱,行走间能依稀从衣摆下分辨出腿上肌肉的轮廓,可是因为容貌过于俊美的关系,很容易给人一种文弱翩翩的假象。
皇后见他行走姿势有异,惊讶道:“子玉的腿这是?”
白容行了个礼起来,视线看向太子,淡道:“一时大意,着了贼人的道,已无大碍了。”
太子表情不显,只颔首道:“年关到了,贼人猖狂,白侯在京行走,切加小心。”
白容似笑非笑道:“这是自然。”说完命人呈上礼物。
华阳一看宫娥呈上的托盘,是一个致的雕花匣子,再一打开,她忍不住嗔笑,“本宫去年说的胡话,没想到侯爷记到现在,这支步摇本宫很喜欢,侯爷有心了。”
白容一脸笑容,“公主喜欢就好。”视线在花园里略一打转,漫不经心地又道,“公主与殿下刚刚是在玩行酒令?”
华阳颔首:“可惜侯爷没早来,不然华阳也不会输得一塌糊涂了。”话到这,她侧目看了燕行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更恼。
白容略略惊讶,“现已进行到何处了?魁首选出来了?”
华阳回神说道:“还没呢,刚刚在玩对子,适逢侯爷就来了。”
白容一笑,“那便再来一局,本侯给公主赢个魁首。”
皇后微笑:“有子玉加入,这游戏肯定更有趣了……不过,还是等燕家姑娘先回来罢。”
燕家?白容眼神一暗,刚才那人是燕相之女?
太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招来掌事的姑姑,低头吩咐:“姑姑,你去看看燕家姑娘如何了。”
掌事姑姑称诺,领命退下。
白容耳聪目明,自然猜到他吩咐了什么,打趣说道:“殿下未太过小心了,人在东宫还能丢了不成。”
太子淡淡说道:“年关到了,贼人猖狂,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这似是而非的话,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听出味来了,太子和白侯,这两人不对付啊。
……
长乐宫占地广,九曲回廊又多,路便特别绕。
燕云歌七拐八拐地走了大半天,才在一间花房前停下,宫女低头说道:“燕姑娘,暖房到了。”
燕云歌颔首,吩咐宫娥给她拿一身干净的襦裙,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四周静谧无声。
这间暖房本是准备着给太子偶尔招寝用的,但是太子成年至今,只喜欢养花弄草,便把暖房改成了花房,一心修身养性起来。
燕云歌推开门。
一阵清冽的花香迎面而来,目及所至全是名贵的花中名品,玉壶春、御衣黄、洛阳红,还有一些茶花中的珍品:十八学士,花芙蓉、鸳鸯凤冠等等等等。
燕云歌啧了一声,看不出这个太子还真的是个侍弄花草的高手。
其中一些名品,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随即又失笑,她就要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情看这些。眼下再回东宫是万万不可,该怎么找个合理的名目出宫,又不让太子和白容对她起疑……
燕云歌想的出神,这时门外宫娥敲门,是衣服送来了。
她开门接过后,婉拒了宫娥要近身伺候的请求。关上门,她将那套需有妃子品级才能穿的宫服随意丢在一侧的案桌上,来回在花房里踱步。
为今之计,先求脱身。等出了这门,就说自己突然不适,想先行回府,人前太子肯定不会发作,就是事后追究起来,最多治她一个莽撞无礼的罪名。反正她自小在寺庙长大,不懂礼数也很正常。
这样想通后,她怕门口宫娥等的久了会起疑,伸手便是解开了腰带和领子上的盘扣。
衣袍从她身上缓缓褪下,露出了贴身穿着的白色中衣,衣领微微散开着,只一低头便能看见那致白皙的锁骨,以及因为呼吸不住起伏的胸腹。
早她一步进到这个房间的魏尧,正满面通红地欣赏着底下的香艳美景。
明明也读过圣贤书,知道非礼勿视,可是自她解开第一个扣子起,他便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看见她有要褪去中衣的意图,他这才赶紧闭上眼睛,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胸口。
燕云歌耳朵一动,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气息,她穿回中衣,一个运气就跳上横梁,出手又快又狠。
掌心却在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时,极力住。
力道控制的不好,反让她从梁上跌落下来。
一只火热的大手把她拦腰揽在怀里,燕云歌背靠来人宽厚的胸膛,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怒视,刚刚随意系着的中衣大开,露出了里头绣有海棠图案的小衣。
魏尧也察觉到,一时之间松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
“是你说的再见便是陌路,你还救我做什么。”她压低着声音,咬牙说道。
魏尧感受到怀里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他松开手,转身去将她的斗篷找来,递给她,声音暗哑:“你先穿上……别染了风寒。”
燕云歌偏不接过,冷着声音道:“花房里的温度就是我脱光了站在这都没事,就怕你不敢看。”
像是想到刚才,她冷笑着讽刺,“呵,你有什么不敢看的,刚刚梁上君子都做了。”
魏尧红着脸解释,“我没瞧见……”
燕云歌步步紧逼,“没瞧见什么。”
魏尧别过脸,脑海里全是刚才那幕衣带渐宽的画面,矢口否认说道:“什么都没瞧见。”
燕云歌被气笑了,将人逼到桌前,不允许他再躲避,直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你摸着我的良心说,你什么都没瞧见?你偷看我身子,坏我名节,还想不认账?魏尧,你简直混账。”
魏尧怔了怔,手心下面的柔软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女子这般举动当真是惊世骇俗,他握手成拳,挣脱了她的手,抖落了一下斗篷给她披上。
“小姐,你对谁都如此大胆么?”
燕云歌简直气极,“你……”
魏尧见惯了她一身男装,气势凌人的模样,乍然见她穿着女装,恼羞成怒却显得极为妩媚,额上那朵火云好像都有了生命,和她的美目一起勾着自己,他瞬间被勾去了心魂。
看见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他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地笑了,“我没有想不认账。我一直视小姐为妻,是小姐并非真的喜欢我。”
自己做到这份上了,这个男人还油盐不进。燕云歌转身就走,撇过头,冷笑一声,“好,那当我一片真心喂了狗,罢了!”
魏尧闻言变了脸色,大步走到跟前,燕云歌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视线瞬间模糊,眼前的景致都颠倒了——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男人抱在怀里,坐在横梁上,头上簪着的玉钗掉到地上,一头青丝如瀑布散下,披在外头的斗篷也孤零零地掉落在地。
燕云歌只来得及说了声‘放肆’,就被男人轻轻吻了一口。她的脸色因怒气泛起了红色,“魏尧,你岂有此理!”
魏尧却笑:“……小姐对我做的,可比我对小姐做的,更过分十倍百倍,我何曾说过小姐岂有此理。”
燕云歌发髻乱了,黑发缠乱地落在肩上、背上,有几缕掉在额前。魏尧摸出匕首,割下她一缕秀发,又取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将两缕头发打了个结,系到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无论小姐认不认,小姐从今往后就是我魏尧的妻子。”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逼到这份上,燕云歌捏紧了手中佛珠,压下想杀他的欲望,眉眼含怒:“无耻。”
魏尧将结发放入自己怀中,温柔滴抚摸着她的秀发,平视她的眼睛:“好,我无耻、大胆、岂有此理……随小姐怎么说罢。”
燕云歌掌心握得佛珠生疼,努力告诉自己,罢了罢了,又不是真的拜堂成亲与他结发,又没人知道这是她的头发,随他一个人高兴去好了。这样想通,她的双眸泛起一丝柔和的光,语气放软:“你怎么会在这里,与白容一起来的?”
魏尧沉默,只抱紧了她,吻落在她的秀发上,好一会才道:“小姐别问。”
魏尧说完又去吻她的唇,冠上了夫妻的名义后一些大胆的想法瞬间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想她,想亲吻她,想抚摸她,想听她这言不由衷的唇舌里叫出他的名字,阿尧。
暖房温度本来就高,魏尧眼里的炽热更让燕云歌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的扭动了下身子,让魏尧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瞬间崩盘,他的手掌大胆地穿过红兜,伸到里面去抚摸着她的酥胸,慢慢的搓揉。
常年习武练出的薄茧刮擦她娇嫩的肌肤,再加上他手法生疏,燕云歌有些难受的皱眉,心道真是运气不好,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的都需要调教。
然而她低估了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于男女之事上男人一旦得了趣,任何手法和姿势都将无师自通。
魏尧的手已经不满足摸的到却看不到,粗长的拇指挑开了她脖子红兜的绳子,瞬间一对白玉的软肉跳了出来,他火热地大掌覆上她的酥嫩的胸肉,轻拢慢捻抹复挑,燕云歌很快被玩得身子发软,一波波情潮从腹部涌起。
她也不甘示弱,灵活的手伸入魏尧的亵裤,一把抓住他早已经昂首的分身,上下齐手,来回搓揉。魏尧牙齿绷紧,感觉要命,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两只大掌扒开她玉腿往两边分,让她跨坐在自己胯间,勃发的阳物被她湿润的小穴紧紧贴住,他微微动了一下,要命的舒爽让他的眼睛都直了。
两人尚且隔着衣物亲密已经让魏尧失去理智,差点发狂,若是自己的那物真进到她身体里,魏尧仅是想想就要射了。
燕云歌双腿大开,女儿家身上最娇嫩私密处被他的巨物牢牢抵着,她的花心慢慢地磨蹭,惹来魏尧一阵阵抽气。她花心的湿润早就不满足于这般隔靴搔痒,她握着魏尧的手,将他的手引导到自己亵裤里面,颤抖的手指摩擦着她臀缝,一路向下,终于一点点地探到了花穴。
燕云歌前世虽然是老手,这世到底是处子,且又吃素多年,她虽已春露潺潺,只是一根手指却入起来十分艰难。魏尧幻想着那手指是自己的分身,只是起了这个念头,分身就痛得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手指堪堪挤入一个半截,只觉她甬道湿滑幽窄,箍得人又是难受又是销魂,忍不住抽出了手指,将她的身子狠狠压着他的分身,挺送腰胯顶弄了几下。
燕云歌知道他还不得要领,扭动身子模拟着交合的姿势,这般一动却让他抽气连连。
“便是这般,小姐,再动一动!”他哑着嗓子命令。
燕云歌也有点燥意,幽穴深处一股股花蜜不断涌出,她极力缩臀肌抵御这份快感,不让自己这么快情动。这无心之举却让魏尧感受到了更多快意,很快,电流般的快感聚集马眼,浓浓的液迸射在了自己裤子里,却更像是射入了女子双腿之间。
魏尧喘息的伏在燕云歌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这样的情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激烈的,也是无限欢喜的。
她在他身前,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属于他的女人,而不再是高高在上,伸手不可及的贵女。
这波情事看着久,实则不到片刻,燕云歌不由苦笑,幸好自己并未情动,不然非难受死不可。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生手,也是幸也是不幸。
燕云歌的燥热稍微平稳下来,穿戴好小衣和中衣后,又聊起来了刚才的话题。
魏尧依旧说了声:“小姐别问。”
燕云歌听到这话,顿时火大,冷冷推开他。
魏尧笑了笑,丝毫不恼:“生气了?”目光下移,落在她饱满的胸口,小腹紧了紧,赶紧移开了视线:“我都没问小姐为何在这。反正今日东宫不平静,小姐等会待在这不要出去。”
燕云歌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惊道:“白容想行刺太子?”
魏尧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下来:“我家娘子总这般聪慧。”
燕云歌听他变相默认,顿时没了周旋的心思,挣扎着就要下去。魏尧紧紧抱住她,声音都急了,“去哪?”
燕云歌转头,怒目着他,厉色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白容此举意味着什么?你行刺成功,东宫失了太子,若被人查到你是春藤的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为了你,赔上两国的和平,白容趁此得到兵权。至于你,你得手后,能杀出禁卫军的重重包围?能平安回到自己的国家?你以为白容会保你?”
“而一旦失手被擒,你受到的可是刑部七十二套刑具的拷打,你熬的过,成不了英雄。熬不过,你是要供出白容?你觉得谁会去相信一个春藤人的话。哪怕太子没死,你侥幸逃脱,却将躲躲藏藏,终身活得不见天日。无论哪种结果,你都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魏尧脸上的血色褪去,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我知道。”
燕云歌骂道:“你知道个屁!”
明明被骂,魏尧却觉得内心柔软被触及,温暖得不行。
燕云歌平复心绪,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凝视着他,“现在来得及,你先告诉我,白容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来想想办法。”
魏尧忍不住犹豫,“可是——”
燕云歌忍怒打断:“我也是白容的谋士,你将事情告诉我,并没有背弃白容,反是替他着想。”
魏尧点了点头,哑声道:“我们在来京的路上遭到了好几次不大不小的伏击,侯爷查到是太子的人,便打算今晚让我在东宫动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又有这么多世子贵女在场,太子治下不严,又因自己一时失察导致受伤,想必也不敢惊动圣驾,只能自己咬牙吞下。侯爷倒没想要太子的命,就是想太子吃下这个哑巴亏。”
燕云歌沉默了会儿,伸手去摸他靴子里的匕首,却被他拦住,“你做什么!”
燕云歌道:“放手。”
语气冰凉,无甚感情。
魏尧迟疑片刻,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燕云歌已经掏出匕首,一刀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右侧肩胛。
“你!你这是干什么!”魏尧急了,想点她穴道止血,却被燕云歌拒绝。
“你抱我下去。”燕云歌惨白着脸,声音都哆嗦了。
魏尧抱着她旋身跳下,将人靠在自己臂弯,还是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做。
“你赶紧走。要让太子丢脸,有的是办法,用不着搭上性命。阿尧,我说了,总归有我心疼你。你……快走。”
魏尧低头看着她,酸涩了眼睛。
曾经他站得笔直,像一座小山岿然不动,却孤独于世。如今,他为她俯身低头,抱着她的时候,像拥有了人世间的全部。
他何德何能,有她如此相护。
见他红了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伸手拂去,容色惨淡,声音沙哑地、低而缓慢地说道:
“我是燕相之女。如今我在东宫被刺受伤,太子治下失察,不仅会被圣上怪罪,也还会彻底失去了我父亲的支持。”
“白容想的很好……却忘了,太子与圣上总归是父子,哪有儿子受伤,做父亲的不怜惜的,如今我受伤,其实更好……”
“你赶紧走罢,走前弄出点声响,将人引过来,我这是小伤,要不了几天就能好。”
“你若真不放心,以后来燕府的东苑来看我……”
“现在……快走……”
燕云歌咬牙说完,就将匕首拔出来给他,凶器不能留在这,不然有心人想查还是能查到他的头上。人生在世,有舍有得,她今日受此一刃,但是能换得全身而退离开东宫,也换得魏尧死心塌地,怎么都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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