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她活了两世,对任何男人,从相遇相处直至所谓的两情相悦,都是心算计步步为营,全靠炉火纯青的演技,其中谋划为多,真心……只有那些男人以为她是真心,
魏尧看她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心疼地闭了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门外的宫娥终于发觉不对劲,开始敲门催促,“燕姑娘……您好了么……”
“你先上梁,等会门开了,马上就走,别让我苦心白。”她不断催促,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魏尧终是取走了匕首,放下了她,又用斗篷罩在她的身上,不让她的春光一点外泄。
“多此一举。”燕云歌无力地哼了一声。
魏尧看着女子冷然相对的眉眼,心软如棉,然后狠狠地将桌上的一盏茶砸下,随着一声突兀且尖锐的脆响,茶杯四分五裂,碎片泼了一地。
门外的宫娥慌乱之下闯进门,见到一地的碎片,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贵女,顿时慌得腿都软了。
宫娥张口就想要喊有刺客,却被燕云歌弱弱地压下,“别喊,去找掌事姑姑……快去……”
宫娥见到地上衣服散乱,脑中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想法,脸色更惨白了,急忙忙就冲去找人。
魏尧等人快要来了才不舍地走了。
燕云歌很快失血过多,神志陷入昏迷,斗篷掩盖下,手都在颤抖,身体置身暖房却是一点点寒冷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纷至沓来。
迷糊之际,她只感觉到被人抱起。
来者是谁,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了。
女相(NPH) 第52章 争执
秋玉恒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赶紧将人半扶起,她身上的斗篷因这个姿势缓缓滑落,露出了里头的红色小衣,他的脸轰地一下红了。
手忙脚乱地又将人放回到地上,把斗篷盖回去,回头见宫娥带着掌事姑姑来了,他赶紧退到一旁站着。
“燕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掌事的姑姑蹲下来,微微撩开了斗篷,顿时白了脸色,命宫娥赶紧把门关上,她再看秋玉恒,“秋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秋玉恒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自己被怀疑,依旧解释说道:“我在席上喝多了,中途出来放水,回去的时候又迷了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我来的时候这里门开着,她就躺在地上。”
掌事姑姑见他眼神明亮,不躲不闪,话里信了几分,对他说道:“女子名节脆弱如瓷,还望秋世子对外守口如瓶。奴婢现在马上去请殿下过来,你们二人守在这里,千万不要让人靠近。”
“可是她流了很多血?不叫太医么?”秋玉恒隐约记得她身上有个血骷髅。
掌事姑姑不曾犹豫,只道:“叫不叫太医,也由殿下定夺。总之,殿下没来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秋玉恒难以置信,直截了当问:“若是殿下没来前,她就死了呢?还是先叫太医吧,不然出了事,殿下和国相追究起来,谁去担待?”
掌事姑姑被说动,略一迟疑,看向刚才禀报的宫娥,又看了下秋玉恒。
秋玉恒直接说道:“叫我去找太医,肯定要迷路的,还是让她去罢……”停顿一会,他又小声说道,“我和她的婚约反正传的人尽皆知,我留下又没什么……”
掌事姑姑自然也听闻两家有婚约一事,可是殿下也属意燕家姑娘,有意求娶,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无论那个歹人有没有得逞,燕姑娘的名节总归是毁了,殿下那边……
这样一想,她便同意,吩咐宫娥去找太医,对着秋玉恒说道:“还请秋世子照顾燕姑娘,奴婢一定快去快回。”
秋玉恒挥挥手,催她们快去。等两人走了,他才敢再去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几乎没了气息,之前在席间对她的那一点不喜,瞬间荡然无存,反生起了一点怜惜。
“你倒是长得挺好的,可惜是个跛的。”
他蹲下身微低下头,仔细打量她的五官,细长的眉黛,秀挺的鼻子,薄而没有血色的嘴唇,就连耳朵都生得格外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以后会是他的娘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他的嘴角勾起了笑,低声细语说道:“人人都说我不学无术,就只能配个你这样残疾的大龄女子,他们若是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又说我走了狗屎运。”说着摸了摸鼻子,咕哝着,“横竖我都看到了,也不差再看这一眼,不然你真死了,我除了纨绔的名声外,还多背一个克妻的罪名。”
秋玉恒把心一横,掀开斗篷,几乎是半眯着眼睛胡乱地上了药。
见她脸色依旧苍白,闭着眼睛像是没了呼吸一般,秋玉恒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冷峻起来,顾不上男女之别,他将她的中衣系好,又将掉落在旁的外袍披在外面,再披上斗篷,直接横抱起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抱着人跑到一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太子,他的神色有些难看,“燕家姑娘如何了?”
秋玉恒冷冷地说:“气息很弱,不能再等太医了。我马上带她去将军府,我爷爷那有很多上好的金疮药,府里就有大夫,对治疗剑伤也有经验。”话到这,声音压了下来,“殿下,此事不宜声张,叫了太医反倒瞒不住。还是让我将人带走罢。”
太子面色微沉,只想了几瞬,便点头同意,又命掌事姑姑前去领路。
良久,掌事姑姑回来复命,低声道:“殿下,秋世子带燕姑娘坐马车走了。我们眼下该怎么做?”
“回去。”
太子的面色依旧冷静,声音也未见一丝慌乱,“本宫去陪白容把今日这出戏唱完,你去找王太医,让他代本宫去燕府探望,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燕姑娘平安。还有你回头备上厚礼,先代本宫去向燕相赔罪,等明日我将此事禀报父王后,再亲自上门去赔罪探望。”
“这……会不会太过盛重了?”
太子淡淡地说道:“人是在东宫受的伤,于公于私都是本宫的责任。这事瞒不住燕行,你等会悄悄与他说,让他先行回去。至于其他人,打发了罢。”
掌事姑姑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殿下只说打发了,意思是那个宫娥的命是保住了。但转念一想,殿下心善,自己不能不多为殿下着想,还是处置了罢。
马车上,燕云歌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她的伤口本就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些,看着吓人。后来用了药,药效发挥后,她的神志也慢慢转醒。
秋玉恒盯着她慢慢红润起来的嘴唇,嘴角上扬了几分,心念一动,竟伸出手,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慢慢摩挲着。
会是什么滋味呢?
然而偷香这种事,他从未做过,但此刻却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可惜没来得及,燕云歌缓慢地睁开眼,秋玉恒瞬间怂了,一张俊俏的脸又羞又躁。
燕云歌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他怀里,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在这?”见自己身处马车,又问,“这是去哪里?”
秋玉恒一脸的不自在,结结巴巴地说,“去将军府。”
燕云歌扶着受伤的肩膀,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语气冷淡说道:“让马车停下,我自己回府。”
秋玉恒没好气地说:“你受着伤,怎么自己回去?将军府又不会吃了你,我是好心想带你回去医治,得你死在东宫都没人可怜。”
燕云歌语气不善,“那也是我的事。”说完就撩了帘子命令马夫停车,马夫犹豫了一下,缓缓停下车,位置刚好位于天子脚下的东大街。
秋玉恒见她是真的要走,想也没想地拉住她的手,语气急了,“燕一一,你要去哪!”
燕云歌抽回自己的手,容色苍白,神情冷厉,眼底的光如匕首上的冷光,能看得人心头滴血,“秋世子,今日竟然遇上了。咱们不妨把话说清楚。”
秋玉恒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他几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好啊,那就一并算算。”
燕云歌算是见识过他气人的本事,不欲周旋,直接了当说道:“今日我在东宫受伤,此事瞒不住多久,无论我如何清者自清,名节也已经受损。秋世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何必受这份委屈——”
秋玉恒不以为意地打断,说道:“这样正好,反正我名声不好,你名节受损,我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早就料到此人不要脸。燕云歌深呼吸一口,声音绷紧:“秋世子,我没有与你说笑!”
秋玉恒呵了一声,嘲讽十足道:“论说笑,谁都不及你们相府的人有本事。先说我们两家联姻,分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可外头的人把话传成我们将军府后继无人,要靠卖儿子才能维持在朝中关系,让我们将军府沦为笑柄。事情我去查了,话就是你们相府的人传出来的,此为罪一。”
“其次,明明婚事还在商谈阶段,却莫名有流言说两家要交换庚帖,要过文定,害我必须和你绑在一起,仿佛我不和你成亲,就落得无人会嫁的局面,此为罪二。怎么,你们做的出,现在不敢认?如今把我利用完了,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燕云歌微愣,猜测此事是慧娘的手笔。她语气僵硬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秋玉恒点点头,话中自嘲地说:“好个不知情,就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我们男子名声不值一文,可以随便糟践是吧?”
燕云歌强压下怒火,“你的名声明明是你自己糟践的,与我有何关系!”
秋玉恒却笑了笑,“怎么没有关系,我名声本就不好,再要被你退婚,我还要不要活了。”
燕云歌对这种不要脸的泼皮,连打嘴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撩了帘子就走。
秋玉恒在后头喊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同样,我也不乐意你,咱们倒不如绑在一起过了,成亲后我玩我的,你过你的,互不干扰,如何?”
燕云歌阴沉着脸,扶着肩膀的手都在颤抖,最终,她回头,怒极反笑:“秋世子,你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的确名声不好,没有人肯嫁。我倒是多的是人求娶,即使我不良于行名节受损!所以世子你还是多关心自个吧。”说完,耐心全无,她转身就走。
秋玉恒脸色变了,过了好久才忍住恼意,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从前骂我笑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什么话没听过。燕一一,咱们,走着瞧。”
相府东苑。
莫兰匆匆走进房外,正巧赶上燕行回来,忙拉住他:“……怎么回事,怎么有太医来我们府上,是一一受伤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燕行知道的也不多,只听到掌事姑姑说姐姐出了意外,让他赶紧回府。燕行眼圈微红:“我也不知道,姐姐呢……”
莫兰的心一下子慌了,招来张妈,让她扶着自己赶紧去女儿房里。张妈边走边道:“夫人,您先别急,太医语焉不详,只说得了旨意来给大小姐请脉,未必就是大小姐有什么不好了。”
莫兰如何不急,想到女儿可能出事,眼泪掉了下来,“若是我儿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活了。”
燕行在后面跟着,心都被这话说揪了起来。三人进了燕云歌的院子,走了几步由张妈去推开门,莫兰看着地上几滴触目惊心的血,尚未干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女相(NPH) 第53章 夜访
燕云歌在里头听到声响,赶紧出声,“母亲等等,我正在上药。”
燕行闻言,停住脚步退了出去。
张妈扶着莫兰,进了内堂。莫兰看见她只着小衣,光着肩膀,褪下来的小衣中衣上血迹斑斑,看着尤为骇人。
莫兰心里又痛又怕,哭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受了伤回来!”
正在替她包扎上药的季幽解释说道:“小姐受了刀伤,流的血有点多,但未伤及骨头,上了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听到过几天就能好,莫兰总算停住了眼泪,张妈拿着抹布过来,弯腰擦去地上的血迹。
燕云歌慢条斯理地穿回衣服,看着莫兰,叹道:“本来想瞒着母亲的,到底让你担心了。”
莫兰哽咽道:“太医突然来了府上……可把我吓坏了,你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燕云歌却去看了一眼季幽,嘱咐道:“你去让燕行回了太医,就说我只是不胜酒力,喝了醒酒汤已经睡下了。”
季幽明白,出去传话。莫兰也看了一眼张妈,让她也出去。
四下无人。
燕云歌将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那人也不知道是冲谁来的,刚好被我撞见。慌忙之下伤了我又跑了,也是我命大逃过一劫,只是事起东宫,此事女儿不能声张,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吞下。母亲,这皇宫,我往后不想再去了。”
莫兰不疑有他,摸着宝贝女儿的手,目光柔柔地就说道:“好,你不想去就不去,往后那些贵女的什么春会、游园会也少去,与她们打交道,没半点意思,还提心吊胆,我以前就不爱去。”
燕云歌内心感动:“能推的就推,推不掉偶尔去一下也无妨——只是,我此行遇到那个秋玉恒了,我和他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到底让她知道了。莫兰心里一紧,连拉着她的手也紧了起来。
莫兰低着头,回答得极为小心,“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一直没有答应。”
“但是你的不答应没有用,是么?”
莫兰眼睛里面冒出水来,燕云歌马上劝住,“对方是什么人……”
“秋老将军的小孙子,今年快十六,就是当年在我们府落水的孩子,这些年我也没见过,但听燕行说那孩子现在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连正经的书都没读过几年,这样的人如何嫁的过,你父亲真是糊涂了……”
燕云歌听罢心里有数,见莫兰一脸愁容,出声安抚道:“无论父亲打什么主意,成亲总归还要我点头,母亲且宽心,我自有办法让父亲改变主意。”
莫兰惊讶,追问:“是什么办法?”
燕云歌说道,“暂时不能告诉母亲,总之我有办法。”
莫兰小心看着女儿,见她胸有成竹,嘴角也不扬起笑意。
她虽然是个内宅妇人,却也看的出女儿心高志远,胸藏沟壑,潜龙就要腾飞,她还不知道能再看几眼。
她的一一,聪慧却又孤寂,对谁都是冷淡疏远,即便是对自己这个生身之母也只是不过份亲近,她的女儿,眼里看着一个世界,心中想必另有一个天地。
作为母亲,她所求不多,只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可以一直爱护她陪伴她,走进她的心里。
教她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母亲。”
莫兰起了飘忽的神思,笑着用食指纤纤一点点在女儿额头,佯怒道:“我刚在想你都回来几日了,却还未去给你奶奶见礼,她请人来找你几次都扑了空,你就算真不想见,也要记得派个人去传话,千万不要闷声不吭地躲起来,得气着她。”
燕云歌眉间现出无奈,道:“我实在不耐去与一个老妇人计较。”年近八十的人,身子骨比莫兰都要硬朗,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当自己几岁,说话这般老气横秋。”莫兰被逗笑,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这些大不敬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你奶奶只是有些专制,心地并不坏。”
不坏,那得看与谁比。燕云歌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避开莫兰再伸过的手指,说道:“马上临近年关,母亲你都不忙吗?”
莫兰的手终于舍得起来,笑容从脸上消去,叹道:“我有什么好忙的,里外都有慧娘打理呢。”
那个妾?燕云歌对慧娘能想起的不多,只记得长得不错……想到秋玉恒所说的,锋利的眉眼闪过狠厉。
看了眼满脸都是失意的莫兰,她淡淡地道:“只有下人才会抢着干活,由着她去闹腾罢。”
莫兰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母女俩人又说了会话,莫兰见她有些困倦,唯恐耽误她养伤,摸摸她的头,就回去了。
将莫兰送到门口,门外张妈正在等候。
关上门,燕云歌是真的有些乏了,躺在软塌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将军府里,秋玉恒在老爷子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找着东西。
木童在门口把风,一直担心地催促:“少爷,你好了没有?被老太爷发现了,奴才我会被打死的。”
秋玉恒在爷爷珍藏的药箱里,东拿一个,西看一个,嘴上满不在乎道:“你放心,爷爷最多扒你一层皮,是不会要你命的。”
翻了半天,总算找到自己要的,他眼睛一亮,起东西就走。
“少爷,就要掌灯了,你去哪啊。”木童拉住他。
秋玉恒扯过袖子,丢下一句话,“我去看个死没良心的女人。”
木童咦了一声,反应过来,惊了。
少爷何时开窍了?!
屋门前,檐角低垂,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天然的透明珠帘。
门被人缓缓地推开。
燕云歌穿着白色的中衣,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被子。
看见来人,她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怎么不打个伞?”
燕行沉默,慢慢才道:“雨不大,而且我担心姐姐,也顾不上。”
燕云歌眼里浮起清浅的笑意,拍拍身旁的榻子,柔声道:“来我这边坐。”
燕行却是不动,只摇了摇头,“我刚从外头进来,身上凉。”
燕云歌见他神色不对,迟疑了下道:“被父亲训过了?”
燕行点了点头,藏在长袖中的手渐渐握紧,神色淡了下去,眼睑低垂,“我太没用,不仅没有保护好姐姐,反而意气用事,坏了姐姐的苦心安排。”
燕云歌闻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公主最后还是选了你?”
女相(NPH) 第54章 真狠
燕行红着眼睛,无声地默认。
燕云歌忍住了对他的失望,语气却不了带着斥责,“你不想讨好公主,尽管和颜悦色些就是,又没人要你奴颜屈膝,你做什么放不下身份。你越是对公主不辞令色,公主越会对你上心。你态度卑谦,她反而看不上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燕行握着拳,他如何不明白,只是做不到。
他倔强地抿嘴,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她,不想讨好她。”
燕云歌被气的心头鲜血翻涌,真想将手中的书丢向他的脑门,看看能不能砸醒他。
“你就是自小都太顺了,才自视甚高。如果你连自己都骗不过,以后为官如何与朝中的老狐狸周旋。我苦心经营是为谁,你却教我如此失望,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让你折在我手里。
燕行心头难过,抬起眼,里头晦涩不明,“那姐姐对我的好,也是做戏,也是骗我的么?”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顾着小情小爱。她对他彻底失望,铁青着脸说道:“是,如果不是看你堪堪能用,我为何要花心思到你身上。如今,共我差遣的人多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燕行心头格外难受,说出的话也变得尖锐刺耳,“那姐姐要去找谁?秋玉恒还是沈世安,对姐姐来说,我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就只能被舍弃?”
燕云歌手指着门口,冷着脸道:“谁都好,反正不会是你了。你出去,以后也别再来了。”
燕行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唇边的笑意愈加讽刺,“原来这就是被舍弃的滋味,姐姐,你真狠。”
燕云歌皱眉,燕行不等她有所反应,走近榻边,指尖用了几分力,嘶的一声扯下她的中衣,褪到腰际。
燕云歌眉头皱得更紧,觉得这只小崽子格外不对劲,好像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崩塌了一样:“……你疯了吗!”
燕行手抚摸上她的脸,轻柔地摩挲了两下,声音更是阴柔中带着危险,“如果我和姐姐有了肌肤之亲,姐姐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
两个字,狠心鼓起的勇气刹那倾覆,只剩苍凉的溃不成军。
燕行眼圈泛红,在她微微愕然的目光中,又恨又气地堵住她苍白的唇,一个近乎凶狠的吻。
小崽子前几天还只会啃,如今却是技巧娴熟的很。燕云歌重重咬了咬他的唇,迫使他松开来。她的手钳制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就能结果了他的性命。燕云歌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阴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床都敢爬了,谁那学来的。”
她开口的瞬间,燕行有泪水从眼角溢出,声音发颤:“姐姐,我真的心悦你!你教教我,我不想娶公主,我不想以后只做个闲散贵人。”
燕云歌眼里有着冷意。有些东西真是生下来就注定的,自己前世在他这般大的时候,也差点尚了公主,却在第一时间选择祸水东引。燕行遇事却只会慌了手脚,毫无主意也不会自救,这已经不能用年轻来推托了。
燕行不知道她为何安静下来,心慌得更厉害,拾起衣服替她披上,嘴唇微抖:“姐姐?”
燕云歌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他,下了决定,冷静且无情说道:“在皇家公告天下前,此事尚有转机。如何运作你需要自己去想,这次我不会再帮你。若这么小的事情都不能解决,那你尚了公主也好,以你的心智和手段在朝堂上注定难有作为。”
燕行心里一沉,姐姐的意思是,若败了,便要舍弃了他么?他突然镇定下来,亲了她一口,“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燕云歌不吃他这套,眼神平淡地穿好衣服,无喜无怒地继续去看书。
良久,燕行面如死灰,嘴巴翕动,发不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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