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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气氛异常诡异地安静,只听到外头雨水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僵持了片刻,就在燕行死心之际,榻上的人好似终究不忍心般,从书本里抬起头,提了一句:“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去熟读书中这段……你若再让我失望,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见她到底还是想着自己,燕行开心上去抱住她,笑了声:“没想到姐姐连兵书都看。”
燕云歌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让他安分点。就这么抱着她坐了会儿,燕行忽然记起什么,虚咳嗽几声,道:“姐姐对付我的那些手段,难道也是书中看来的。”
燕云歌气笑了,低头看他圈住自己腰的手:“你说的是哪些手段?嗯?”
燕行没脸说荤话,闭上了眼,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头响起叩门声。
燕行过去开门,是府里的春兰,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呈黑色,闻着味道就觉得苦。
“是给姐姐的?”
春兰答道:“是,夫人找外头的大夫抓的药,说是对小姐的病情有好处。”
燕行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下去罢。”
关上门,回来。
燕行坐在旁边,耐心地给她喂药。
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药闻着就是极苦的,姐姐一口一口喝下去,眉头也不皱。
等见了底,燕行将瓷碗和勺子放在一边,去揉了帕子给她净面,看着她问:“药不苦么?”
燕云歌皱眉:“怎么不苦,苦得都想吐了。”
燕行惊讶,那她怎么面不改色?
燕云歌平静地道:“但是我一贯能忍,也对自己心狠,你以后便会知道,我从来不是良善的人。”
燕行对她早就有了新的认识,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迟疑了会儿,舌尖探入她口中。
半晌,他咕哝道:“果然苦的厉害。”
而后,抿唇,似在回味。
燕云歌见他待得许久了,开口道:“先回去罢,这几天都不用来看我。父亲训你,也是因为你不争气,本来他指着你能有番作为,以后朝堂上父子联手,无往不利。你却去尚了公主,让他的计划付诸东流。换是我岂止要训你,父亲还心慈手软了。”
燕行高兴地神色退了下去,心头又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颔首道:“这次我不会再让姐姐和父亲失望。”他将姐姐摆在父亲前面,终究是更不想让她失望。
燕云歌挥挥手,话说得多了,太累了。
燕行眼巴巴地看了几眼,只得走了。
房间没安静一会,燕云歌突然睁开了眼睛,太久没有被人爬过窗了,警戒心都低了,她看着桌前的那个人,表情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秋玉恒心不在焉地翻她桌上的书卷,哼了声,道:“你又不用带兵打仗,看什么兵书……可不是我要来的,是我爷爷听到你受伤,非要我来送药的。”





女相(NPH) 第55章 催命符
已是初冬,窗外的香樟随风摇摆,不时发出沙沙响。
房内,烛火跳跃,燕云歌的苍白的容颜在烛火前显得有几分不真切,秋玉恒也知道自己出现的很唐突,来送药的理由更是牵强,他想过她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轻笑了一声,抬起漂亮的眉目,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秋世子,我招你了么?”
秋玉恒明白她话里调侃,竟生起了心虚之感,放下瓷瓶,丢下一句爱信不信,落荒逃了。
“无胆匪类。”燕云歌轻嘲地一笑。
这样的少年,她前世在书院不知道见过多少,哪个女子多看他多一眼,他能连成亲生子都想到了,不禁撩的。她也不想去猜秋玉恒的来意,为防止还有人来吵,她干脆挥灭了蜡烛,浅浅地睡去。
这房内突如其来的昏暗,也挡住了另一位有心人的脚步。
……
“原来如此……”
白容轻声念着,嘴角露出了冷笑。他久不回京,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燕行这号人物。料想是老狐狸想在致仕前为自己安排好的棋子,没想到被公主看上了。
老狐狸这会只怕气得呕血了吧。
苏芳道:“燕相不会甘心自己谋划多年的棋子走成了死局,学生以为这婚事绝对成不了。”
白容却道:“此事关键在燕行,而非燕不离。我们且看着吧,十日内,燕行没有动作,这婚事就尘埃落定了。”
苏芳点头,又提起别的,说道:“之前八皇子病了一场,险些没了,八皇子自小身子就不好,今年也有十四,因着母亲身份不显,也没人为他谋划。学生以为此人可用,只是听太医们曾说过,他这病是打娘胎里带的,怕是熬不了几年了。
白容蹙眉,八皇子他没什么印象,只是他也要没了,这皇帝的儿子就没几个了。
苏芳犹豫了下,才道:“早年有相师说过,今上皇位来的不明不白,所以——”
白容不甚在意的说:“所以都报应在了儿子身上,一把年纪了还信这些,难怪这么多儿子,没一个长进的。”
苏芳皱眉。
白容一笑,“他与其怕无人送终,还不担心等他死后,这好不容易从叶家手里抢到的江山又会落入异性人手中。他突然让我们进京,八成也是因为这个。”
苏芳点头。
白容抚掌叹道:“放心吧,明日面圣,本侯一定两眼无神容色萎顿,皇上看我这副样子,绝对能放心。”
苏芳忍不住笑了,“谁人不知侯爷是个爱脸面的,侯爷真这么去面圣,皇上反倒不敢塞女人给侯爷了。”
“他敢塞本侯就敢。”白容淡然道,“反正府上自有人拾她们。对了,燕家姑娘如何了?”
“对外说只是不胜酒力,已经回府歇息去了。”
“倒是个聪明的。”
苏芳又问起魏尧一事,白容扣了下桌子,“虽然他擅自行动,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此事也算他错有错着。明日有关东宫的训斥就要下来,这太子可得要面壁思过好一阵子了。罢了,让他从水牢里出来,真弄死了,我又少个能挡刀眼的人。”
苏芳点头,仅在心里为魏尧可惜,明明是个纯良温善的人,却得不到侯爷的信任。不过又一想,就是得到了侯爷的信任又如何?如他,十二岁在祖父家中遇见侯爷,因为聪明伶俐被他看中,侯爷那会也还不像现在这般喜怒无常,那会的侯爷正值壮志凌云意气风发,是祖父的得意门生,有他开口,祖父又存了磨练自己的心思,便同意了。
为他谋划至今三载,若他出仕,哪里还有燕行出风头的机会。但一想燕行如今的局面,苏芳心笑:从没想过,如今的世道,他们男子也越发艰难了。
苏芳回神,想到接下来的话不好出口,拿过纸笔,下笔如飞:皇上此次亲诏,怕是存了不让侯爷回去的心思。
纸上没写的是,圣上怕是有软禁之意啊。
白容却是看出他的意思,只冷言道:“他要真这么做,就是要逼我造反。”
开国时太祖皇帝封过六位异姓王,只有他们镇西侯府留了下来,其他几家,比如叶家,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无人记起了。
苏芳被这造反两字吓得赶紧四周查看,“侯爷,就是在自己府中,我们也要小心耳目,何况这是天子脚下。”
白容挥挥手,让他继续写。
苏芳颤着手,写了四个字,太子断袖。
白容面色震惊,“消息哪里来的?确认过没有?”
苏芳摇头,“这个消息最早哪里传出的已不能求证,但是却有宫娥看见太子与一名年轻男子举止亲密暧昧,后来那宫娥就因犯事被杖毙了。”
白容想起太子清风霁月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断袖之人,也想不通他放着好好的江山不要,要这么糟践自己?
在白容记忆里,太子手腕老辣又惯喜欢做好人,少年微时就是个伪君子,现在长大了越发深藏不露,玩起了修身养性品性高洁那一套。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好好运作一番,说不定能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若是他有心放出来的——
白容心中一凛,却是不敢往下想了。
苏芳点了火折子,将自己刚才写下的几页纸都烧为灰烬。
白容静了片刻,道,“把盯着东宫的人叫回来,太子刚被训斥肯定乖觉不少,让人先去盯着燕行,那边才是有场好戏能看。”
“侯爷是想让这亲事成了?”苏芳眼角微微弯了。
白容神色如常,只道:“本侯与公主,勉强有几分自小长大的情谊,自然也乐见她能谋得佳婿。”
苏芳开始同情燕行,这场闹剧,皇家摆的场子开的锣,太子侯爷作壁上观,燕行就如牵线木偶般粉墨登场,皇家要他哭就哭,要他笑就笑,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说的好听,是燕行尚了公主,难听点的,无非是公主脚边多了条听话的狗。燕行心高气傲不愿折辱,假以时日,这份殊荣体面,焉知不是燕行的催命符。
真是可惜了,这位只差一步,就能问鼎金榜的兰芳少年。




女相(NPH) 第56章 谣言
燕云歌伤愈过半,就和季幽赵灵忙活起来。莫兰给的铺子,她拿来改造成了当铺,后面的院子就做了她们几人议事和暂居的场所。
买卖行当,自然当什么都行,面上即是掩护,也为了方便互通有无。她专门只做中下层生意,只要来的人觉得手上的消息值钱,他们敢卖,燕楼就敢。别小看了那些丫鬟小厮嘴里道出的肮脏事,小到如谁家老爷新纳了个姨娘,大到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迷恋上了小倌,这些在外头人眼里侮耳朵又不堪一谈的消息,到了燕楼这全部值钱。
当然消息的真假也需要甄别,来者没点能力证明自己的身份,燕楼也不会做这个冤大头。前世的燕云歌为了建立自己的消息网也开过酒楼、青楼、茶肆,最后发现还是当铺好用,谁都有个手紧的时候,也都有得了主子赏赐想要将这赏赐折成现银的时候,更有甚者偷了府里的东西出来想要销赃,所以当铺反而是能接触到消息最多的地方。
只是当铺开成了,这朝奉人选却犯了难,既要有毒辣的目光,又要会套话的技巧,这样的人才无论放哪个当铺都是宝贝疙瘩,东家是不会轻易放人的。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燕云歌打算自己先做几个月的朝奉,即消息也卖消息。
这日赵灵从外头回来,说查到城内有家茶叶铺子,也做类似的生意,好像规模还不小。燕云歌一听,当即就携赵灵去一探这同行的究竟。
这茶叶铺子与燕云歌的当铺隔了两条街,门开八扇,两栋并座,乍看之下并不起眼。幕后的主子不知是谁,只知道各大府邸和酒楼青楼都有他们的安插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可以从这买。
更有趣的是曾经有一户家里为家中谈婚论嫁的子女,来这买对方家里的消息,打听对方的人品性格。而对方的家里也这么做,两家撞到了一起,双方都觉得落了面子,竟然大打出手起来,好好的一桩婚事成了笑柄。
燕云歌戴了个帷帽,遮去了面容,携着赵灵直奔这家茶铺。
茶铺很大,一般这样大的铺子,都有内室,以供身份尊贵的客人休憩或挑选商品,而这家店,要打探消息就得说暗语。燕云歌自然不知道暗语,但是没什么不能用银子解决。
“我听府上的嬷嬷们说这里能打探消息。”她将银子塞给掌柜,“家中有一胞妹正到了花期,想来问下男方的人品如何,也不是什么大事。”
掌柜一听,消了心中顾虑,领着二人进了一间隔音好的内室。
燕云歌问的自然是燕行的事情,本以为掌柜的没那么快能给出消息,谁知他却说:“巧了,你说的这人,最近有不少人打听,我这有现成的关于他的消息。”
燕云歌帷幔下的眉头微微挑起,她的本意是想看这茶铺的消息真假如何,没想到意外知道了竟有不少人关注着燕行。
她低声道:“都有谁打听过,你开个价。”
那人笑着说:“公子是爽快人,来打听这位燕少爷的都是女子居多,有些也是托下人来问的,这一样的消息我也卖了好几份了,今日就少赚点,二十两银子便可。”
赵灵从袖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掌柜面前,燕云歌淡淡道:“给你五十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人喜极,拿起银子放入怀中,笑道:“公子打听的这个人,是燕国相的继子,年方十五,才华横溢。就是母家身份差点,母亲只是燕相的妾室。上头还有个一个姐姐,是大房所出。据说这位燕少爷有个好相貌,年纪轻轻已经中了举人,前途可谓不可限量。你家府上姑娘若中意的是他,倒是个好人选,只是……”掌柜颠了下手上的银子,足够沉手了,他也不敢贪多,只是了一会就接着道:“只是中意他的姑娘太多了,不少朝中大员也有意这位公子,其中不乏国公之家,一品大员,若公子府上身份不显,小人劝公子还是再看看其他人家的郎君,莫做这无用打算。”
看似说了一大堆,重点的一个没提到,说的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情。燕云歌不由觉得好笑,这银子也实在太好赚了。
燕云歌问道:“你说昨天有人来问过,是什么人?”
“来的是个下人,看装扮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买完了消息又拿了块玉佩来,成色上等,可我这可不敢。”那人讽刺地笑了笑,“那么好的玉佩,不是主子赏赐的就是这小厮偷的,怕的是这东西可能是宫里赏赐出来的,万一是记录在册的东西,我这不等于了贼赃了么。”
燕云歌心下一动,又让赵灵塞了银子,轻笑着问:“掌柜,你当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下人?”
又是十两。掌柜眼睛一亮,佩服这公子实在大方,嬉笑颜开道:“小人想起来了,看那下人身上挂着的腰牌,好像是宫里的人,品阶不高。至于是哪个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宫里的腰牌?燕云歌觉着宫里的人没有哪个不是人,不会轻易犯这显眼的错误。正想哀叹这十两银子又打了水漂时,掌柜犹豫了下又道:“我见公子大方,送公子一个消息。”
燕云歌耳朵一动,掌柜压低声音说道:“我这最新得到的消息,据说这燕少爷是个阳衰……”
“什么意思?”燕云歌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掌柜含蓄地笑了笑,干脆把话说的坦白点:“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久,就是说,他那活物不行!”
……
晚间的时候燕不离叫了燕行去正院,燕行正吃着饭,听了后匆匆吃了几口就过去了。
在廊上季幽得了燕云歌的令,见了燕行就道:“小姐让民女带一句话。”
燕行认得季幽,忙问:“姐姐说什么?”
季幽道:“小姐说适可而止,让公子您斟酌一下。”
看来是自己私下放消息的事情让姐姐察觉到了,燕行不自在的虚咳一声,“姐姐的伤怎么样了?”自那日后,他就开始忙着找人散播谣言,好几天没敢去东苑叨扰姐姐。
季幽只说无碍了,把话带到了便转身离开。
燕行来到燕不离的书房,门口有眼色的下人小声道:“老爷好像不高兴,少爷您小心着说话。”燕行待人和善宽厚,这些小厮虽未曾受过他的恩惠,但也愿意在他面前讨个好。
燕行心里有数,等里头叫了人再进去。
转过一架镂空描金檀木屏风,燕不离见他来了,便搁下笔,慢慢地说道:“公主的事情……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是否有了谋算,这么大人了别什么还要为父操心。”
后面这话语气重了些,燕行斟酌再三,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见他兵行险招,连自己的名声都愿意赔上。燕不离倒是高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从前只当他还小,觉得慢慢教就是了,谁也没想到不过一场宫宴,就一脚踏进了皇家争斗中。燕不离慢慢抚弄着半白的胡须,慢慢道:“朝中的事……你如今也不小了,为父也让你知道一些,今天早朝的时候,四皇子因为治下不严,放任自己的手下当街纵马,差点酿出大祸,当朝受了贬斥,再一联想前几日的东宫……”
燕行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想,疑惑问道:“可……太子正在禁闭,正是敏感的时候,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燕不离点头,这孩子一点即通,是个能谋划的。
“四皇子这么做也没有好处,受了训斥不说,栽赃也不成功。因此圣上也糊涂了。”
“或许是真的赶巧了,就是皇子也防不住手下有几个蠢货吧?”
燕不离叹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父亲是太子的太傅……为何却不亲近太子?”燕行看了下门窗,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除了太子,四皇子更平庸,八皇子身子不好,久病床榻,其他皇子又尚在年幼,父亲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燕不离撩起眼皮轻轻打量了他一眼,“为父不选是因为为父只忠于皇上,谁坐那个位置,为父便忠于谁。”
到他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论是拥护太子,还是支持其他皇子,一朝站错队,等以后新皇登基,遭受到的就是无尽的报复,所以他是永远的保皇派。皇上自太子起就开始掌权,自登基也过了二十多年了,皇子们都已经长成,大皇子要是没死也四十岁了,最小的皇子却尚在襁褓,储位即使定下了,这些年因为夺嫡的争斗却从未少过。
之前的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在这场斗争中相继落马,死的死守陵的守陵,眼下的最有希望的两个人选,是曾经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和四皇子了。
燕不离一笑:“皇上不过天命之年,宫中新进的嫔妃又多,谁说不会有新的皇子诞生,眼下的这两个……未必都能笑到最后。”比起谁坐上大位,他现在更关心他的婚事。
燕行明白了父亲的立场,以前想不透的事情,现在马上都能看的明白。比如父亲与莫家的关系,莫家与太子的关系。以及姐姐的婚事……他的心里分外的沉重。
燕不离也想到了莫家,想到了他当初的选择,虽然对不起莫兰,可他的仕途却是越走越远,妻子的助力有时候真不能小瞧。燕不离忍不住一叹:“待解决了眼下的事情,为父会为你选门好亲事,定能让你在朝堂走得更远。”
“父亲。”燕行后退一步,语气认真:“孩儿万事可以听从父亲的,唯独亲事想自己做主。”
燕不离一愣,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要自己做主。想到之前慧娘的怀疑,他当下就问出口,“你中意谁,都不能中意她。趁早打消了这糊涂的念头。”
燕行脸色白了白,他经由母亲的反应已经知道此事不能过急,需缓缓图之。因此对着燕不离的话,他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燕不离也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听进去,只在心里琢磨着女儿与秋家的婚事看来要尽早定下来。
燕行办事很快,不到半月全城就知道了他是阳衰的消息,慧娘知道后气得直跳脚,直接问儿子怎么回事。燕行苦笑道:“这是有人眼红儿子得了公主的青睐,放出消息中伤儿子……”
可偏偏这样的消息,当事人最不能出面澄清,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忍下了。
消息传回宫中,皇后忍不住多想,是不是燕行不乐意尚公主,因此放出这样的消息。后转念一想,男子最好面子,尤其是这事上,怎么会允许他人说三道四,倒是打消了顾虑,只派了太医过去请脉。
太医回来后复命,犹豫着说燕公子确实有肾虚之像,至于别的,光是诊脉是无法断定的。
皇后心领神会,不心烦气躁,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
华阳还小,又是女孩子,自己要怎么与她说这等事?皇后头疼不已,恰逢华阳来请安,还是一脸的得意,眉梢眼角带着喜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皇后望向华阳头是更疼了,她与太子虽然不是自己所出,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母女情分做不得假。罢了罢了,就由她做回恶人罢。
华阳正因为得了件喜欢的首饰,高兴得不行,跑着就来了,笑道:“母亲,您看儿臣今天这身好看吗?过几天国公府上要赏梅,他们给儿臣递了帖子,儿臣打算这样穿去热闹热闹。”
十四、五岁正是娇俏无比的年纪,怎么打扮都好看。华阳向来爱热闹,也爱争俏,总想借着茶会诗会显显公主派头,皇后也宠她,闻言一笑,转头对宫女道:“去,取本宫那件梅花的花钿来。”
不多时两个宫女捧着案板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枚金质梅花花钿。致的金箔打成的梅花图案,花心用多个细小的红珊瑚珠攒起来,巧无比。
华阳见过不少好东西,也忍不住赞叹,当下爱不释手,“乍一看还以为是真花呢。”
“既是赏梅,你就戴着这支去吧,最衬你了。”
“谢谢母亲!”华阳一笑,赶紧谢恩。
皇后见她高兴,也不忍心在这会落她兴致,心里想着缓几天,等她从国公府上回来再说。




女相(NPH) 第57章 一把火
隔日,国公府的帖子递到了莫兰的手上。莫兰想起了女儿之前的遭遇,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替她回绝了。帖子又经由小厮送到了燕行手上,燕行看着帖子神色莫测,去了,不了被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不去,又正好差个在人前坐实谣言的机会,思量过后,他还是同意赴约了。
燕云歌自那日从茶铺出来后,就让赵灵和季幽日夜守在当铺里,对方一时没有出手,肯定不会轻易死心。这东西连有背景倚靠的茶铺都不敢,城内有点眼界的当铺必然也不会轻易涉水,反倒是她这间新开的小当铺不知深浅,容易被蒙混过去。她相信对方一定会上门,只管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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