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月儿送走太医回来,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月儿凑近了低声道:“主子,白侯爷那边送了消息来。”
凤炎看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行了个礼,递上了一个荷包。凤炎看完荷包里头的纸条,很快就将纸条吞到了肚子里。
月儿惊讶:“您这是——”
凤炎看着她:“只有吞进肚子里我才放心。”
月儿一头雾水,依旧点点头,问道:“是白侯爷说了什么吗?”
凤炎目光灼灼地看着月儿,月儿被瞧得心惊肉跳的,“主子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凤炎说道:“白侯和我说,我身边有人要害我。”
月儿心跳快得没了规律,结结巴巴地问:“谁……谁要害主子……”
凤炎什么都没说,月儿转头看着小太监,只见新来的小太监背脊挺直,表情平淡,不像太监反像个谋士。
凤炎道:“月儿,你随我出去一趟。”
月儿回神,应了声是。两人正要出门,太监满福从院子里进来,手里拿着个托盘,里面盛着一碗药。
月儿奇怪道:“小福子,不是下午才喝药么?”
满福也纳闷:“这是昨日太医吩咐的,让奴才一早端给主子服用。”
凤炎低着头,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心中冷笑着,就这么等不及么?
凤炎面露烦躁:“先放着罢,等我回来再喝。”
满福只能喏喏称是,猜测主子是喝烦了,也不敢勉强。
走出宫门,两人来到练武场,当值的侍卫一看来人,连忙请安:“八殿下。”
凤炎微微点头,远处是几名侍卫正在过招,其中一名娇小的侍卫速度极快,用的是小擒拿手,没一会功夫就握住了对方的咽喉。
旁边几人喝:“好!”
凤炎看得怔怔出神,问边上的侍卫:“那个是在哪里当差的?”
侍卫忙道:“那是东宫的守卫。”
原来是太子的人。凤炎笑了笑,问他:“我见他能拿下比他块头大很多的侍卫,他这身手算是很好吗?”
侍卫想了下,说道:“那是秦侍卫,身手了得,会大小擒拿术,最少需要三个人一起上才能拿下他。”
凤炎惊讶,又问:“没想到他身材矮小,竟如此了得。这样的人太子哥哥身边多么?”话一出口他才觉得失言,连忙道:“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侍卫略一迟疑道:“奴才不在东宫当差,并不十分清楚。”
凤炎顿觉尴尬,不自在道:“无事,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搭着月儿的手走了,等走远了些,月儿疑惑道:“主子问他这个做什么?”
凤炎对她没有隐瞒,压低声音:“我就想知道如果有人行刺东宫,会有几分胜算。”
月儿表情惊骇,又见凤炎淡淡说道:“如今只是个小小守卫就如此了得,那东宫肯定严守得和铜墙铁壁一般。”
白容信上说必须要拉一个皇子下水才能保全他的性命,太子不蠢,甚至还安排了满福这个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么……只能下一剂猛药,逼另外一个人出手。
凤炎想得出神,没有发现身旁的丫鬟走神地更厉害。
女相(NPH) 第78章 暗涌
当夜,御书房灯火通明。
承明帝听着月儿的回报,眉头紧锁,“朕知道了,你下去罢。”
月儿兢兢战战起身,惶惶恐恐地退出去。
旁边的公公悄声道:“白容送了个太监给八皇子,怕不是想帮着八皇子这么简单。”
“这样更好。”承明帝却道,“本来朕还想着怎么把凤炎的死和白容扯上关系,没想到,他居然送了个太监给凤炎。”
公公点了点头,而后又犹豫着道:“陛下,恕老奴多嘴一句,毕竟还在过年,宫中若在此时举丧是不是不吉利?”
承明帝想了想,觉得有理,就道:“通知月儿,每天加大分量,过了十五就让凤炎病去罢……”
公公点点头,下去办事了。
与此同时的东宫。
太子将书丢到书案上,琢磨着道:“八弟身边多了个太监,不知道哪里来的?有趣了,八弟一向不受宠,谁会给他塞人?”
幕僚低声道,“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另一幕僚忙道:“皇上给儿子送人,这么藏着掖着做什么,倒像是四皇子或者白容的人……说不定这是八皇子给自己谋后路呢。”
太子失笑,“是也不奇怪,在这宫里谁不为自己多谋后路。”
一个幕僚还要再说,外面进来一人,跪下低声道:“殿下,梅妃那边有动静。”
太子道:“说。”
探子沉声道:“梅妃见了一个老太监,说了一会话,哭了很久。”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又和太监有关。
太子命人下去,不明所以的看向幕僚们。
一个幕僚轻声道:“殿下,小人有个念头,会不会是叶知秋没死呢?”
一旁人问道:“那天牢的尸体是谁?”
“假死,瞒天过海。”幕僚轻声道,“据属下所知,叶知秋身手不弱,不然陛下这么多年也不会几次暗杀不成,让他好好的活在天牢了。如今说一个来劫女囚的刺客,顺手杀了叶知秋,也实在太儿戏了。”
另一人也想明白了,却是叹道:“儿戏又怎么样,叶知秋连对外的理由都给陛下找好了,不怪陛下会气得在早朝的时候失了理智,将奏折都甩顾行风脸上了。最近可真是有趣了,叶知秋消失了,八皇子身边多了个太监,梅妃半夜失态,你说皇上这会得到消息没有?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一心还向着外人,皇上此刻的心怕也是冷得不能再冷了吧。”
“皇上将四皇子过到梅妃名下,就是起了立后的心思,可惜四皇子不长进,连梅妃的棋子都算不上。”
“梅妃自然想要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看得上四皇子。”
“可惜她的孩子永远生不出来。”
“这是为何?”
起先开口的幕僚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咱们今上的往事,那可是个十岁时就敢弑母的狠主。陛下这么多年,可只真心喜欢过一个梅妃,他越是喜欢梅妃,就越不会让她生下孩子。关窍就在这了,梅妃没有孩子,如何为后?因此陛下将四皇子过给她,如今的皇后娘娘若非这些年毫无过错,母家又是显赫,早就被皇上废黜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还有人想不明白,“可是四皇子愚笨,皇上难道想将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反正梅妃也不会有孩子,皇上为何执意立她为后?”
旁边人忍不住开口道:“因为当初梅妃进宫时说过,她只为后,不愿为妾,皇上是应允过她的。你是没有见过梅妃,她的美貌,传说中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堂堂叶家宗主为了她,更是甘愿走进天牢。国公府的二公子,自从被她退了婚约后就直接疯了,上个月还在国相府外闹出不少笑话来。”
幕僚心惊,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
好在他们这位太子不贪美色,不然怕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太子听他们说了许久,半晌才打断话道,“都扯到哪去了,还不好好想想这个太监会是谁的探子。”
“是谁的探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枚探子要做什么。如果不是对付东宫,我们适时帮上一把也无不妥。”
太子静静地,半晌后,敲着桌子道,“想办法让他把火烧到东宫。”
“八弟身子不好,上次本宫听太医说怕是连春天都熬不过,既然早晚要死,不如早些死了罢。”太子慢慢道,“八弟的死若是利用的好,未必不能再拉个人下来。”
幕僚听明白了,悄声道,“借八皇子的死拉四皇子下来?”
“错了,是借四皇子的手拉本宫下来。”太子低声道,“去准备吧……”
一个幕僚没听明白,还想问,旁边的幕僚拉了他一下。
两位幕僚出了东宫后,互相琢磨,太子这究竟是何意?难道东宫太子这位置不要了?
没一会,其中一位幕僚想通了,眼睛明亮道:“殿下这招高啊,这是以退为进啊。”
另个幕僚仍不放心,道:“你确定?若我们猜错了呢?”
幕僚微笑,“放心吧,不会错的。我们这位太子越发不动声色,滴水不漏了。我们跟着这样的主子也算运气了。”
“这让我忍不住想到叶知秋,当年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幕僚怅然道,“可惜亏在太贪心了。”
“他又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偏没有九五之尊的命数,自然什么都要不到。”
隔日清早,被命令回到柳毅之身边的张公公一直跨着张脸。
柳毅之没个正形的靠在椅子上,手里盘着串珠子,见张公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笑,“张公公,你知道,近日我最得意什么吗?”
张公公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最得意的是……”柳毅之轻松道,“你们这么多人,又怕我又忌惮我又杀不掉我的憋屈样,可真是让我得意极了。”
张公公气得嘴皮子都抖了,偏偏拿他没办法。柳毅之缓缓又道,“昨日见着娘娘了?都与她说了么。”
张公公压下火,点头:“娘娘哭了好一会。”
“她总是如此。”柳毅之不动声色,“有情无情都是要哭上一哭,让别人不忍心怪罪她。”
张公公听得莫名其妙,这时府里的管事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柳毅之皱眉,“怎么了?”
管事:“世子,出事了,八皇子怕是要不好了。”
张公公吓一大跳,追问着管事,“什么时候的事情,确定了么?”
柳毅之皱眉,“早晚的事情,你大惊小怪什么。”
管事咽了下口水,“是宫里刚传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况小人也不知道,老国公一得到消息就进宫去了。”
张公公眼见问不出什么,就挥挥手让管事下去了,再看这眉目不动的世子爷,越发猜不出他现在的心思。
“世子,这八皇子怎么好好的就要殁了?”
柳毅之喝着茶,揣摩着宫中情势,冷冷地吐了两个字:“蠢货。”
张公公面色一愣,“世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毅之一脸不耐烦,起身往外走去,“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掺和,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对他仁至义尽,以后你也别来了,该回哪回哪去。”
张公公匆匆追过去,言语急切:“世子,您可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咱们娘娘啊。娘娘可指着您去救她呢。”
柳毅之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娘娘对我还有情,张公公,你用娘娘绑着我这步棋一下就是五年,也不觉得腻味。”
张公公心里隐隐不安,干笑着,“世子您说的什么?老奴怎么都听不明白了。”
柳毅之停了脚步,表情冷漠至极,“你们不腻,我腻了。张公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说着,唇畔浮现一抹自嘲的笑,“从头到尾,你们的计谋从未成功,不过是我甘愿赴死罢了。”
只是如今,他突然不愿意死了。
柳毅之大笑着离去,似癫似狂地令张公公心惊肉跳,柳毅之这番话好像是察觉到什么,张公公赶紧给叶知秋报信去了。
女相(NPH) 第79章 无情
宫中的情况自然也送到了白容手上,白容一时忘记了要瞒着的事,将消息纸递给燕云歌。等他反应过来时,燕云歌都看完了。
燕云歌表情不变,垂首只道:“草民对宫中的情况并不了解,这位八皇子的身子是一直不太好么?”
白容见她不说破,讪讪道:“娘胎里带的病,时好时怀的。”
燕云歌一副原来如此地点了下头,这时,又有探子从外面进来。
白容不耐,“又怎么了?”
探子看了燕云歌一眼,白容说道:“这是本侯新的谋士,有话便说,不需要防着她。”
探子道:“宫里有旨意,宣侯爷入宫。”
白容道:“说我晚点过去。”
探子点头,看着燕云歌,迟疑道:“还有宫里刚传来的消息,是……”
白容明白了是苏芳传来的消息,刚好有意试探燕云歌,便让探子直说就是。
“八皇子昨晚突然病重,皇上去看了后大发雷霆,太医说是有人给八皇子的药里下了毒,现在整个毓庆宫都被封锁,皇上势要抓出凶手是谁。”
白容沉着脸道,“继续说!”
探子躬身,“是,皇上的意思是,八皇子一直好好的,怎么新得了一个太监就不好了,苏先生便被拿住了。”
白容垂眸,低声道,“还有什么?”
“若非八皇子刚好醒了,只怕皇上已经对苏先生用刑。八皇子说与新来的小太监无关,他是喝了下午的药才不对劲的,而那药是昨日太医新开的,而那个太医是一向只为东宫诊治的王太医。”
“皇上马上就宣了太医进宫,太子也卡着时辰来了,只是……”
白容轻声道:“只是皇上没见他?”
探子点头,眼中发光:“没见,还斥责太子,让他回去反省。”
白容嗤笑,“皇上自然不会见太子,他就怕太子突然给认下了,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探子不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接着道,“太子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后才回去,皇上在太子走了以后才走的。”
白容嘴角微微挑起。
探子不放心道:“侯爷,苏先生在宫中非常危险,若教人知道他是假冒的太监,万一又被人查出身份,只怕会危及侯爷。”
白容若有所思一会,才低声道,“苏芳敢去,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我们等他消息,不要擅自行动。”
探子不解,白容淡淡道:“苏芳虽然不会武,但是绝顶聪明,而且暗中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他,不会教他有性命危险的。”
探子明白了,白容问:“四皇子呢?”
“被梅妃拘在宫里。”探子忙道,“说是得了风寒,唯恐去见八皇子,再给他过了病气。”
白容冷笑,没说话。
探子禀报完了,等白容发话。
“暂时不要再做什么。”白容道,“让他们先斗一会,这戏我们才知道怎么唱下去。还有,竟然都称病,那对外也说本侯病了,你们也无需做什么,只需仔细着苏芳的安危。”
探子答应着去了。
白容手指敲着桌子,心里完全放心不下,转眼见燕云歌表情平静无波,忍不住问她对此事的看法。
燕云歌留意到白容敲桌子的动作,心道这人很多小习惯怎么与自己一模一样,而她的这些习惯却是受白墨影响,再看他这张与白墨有八分相像的容貌,对他的感觉实在是微妙。
她就着刚才听来的消息分析道:“宫中没有传出王太医任何受刑的消息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这药是陛下的旨意。太子急着赶去,未必是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穿了一切,想做个孝顺儿子,将这一切认下来,给陛下一个退路。而陛下原本是想将这一切都推到苏芳身上,甚至是推到侯爷您身上,只是八皇子让陛下的算盘落空了。”
“等于成了死局。”白容道。
燕云歌点头,“至于四皇子,梅妃肯定得到了消息,不敢让他过去,他这一去马上就会成为唯一的替罪羊。”
白容皱眉,那岂不是说……苏芳的计谋都失策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要到何时?
事不成就退,还不如让苏芳先回来。
白容犹豫再三,又问燕云歌的意见。
燕云歌想了想,迟疑片刻后,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草民在说之前,斗胆想问侯爷一个问题。”
白容蹙眉,“你问。”
燕云歌几乎都能想像他听到后的神色,轻声道,“侯爷究竟是想自保?还是要那个位置。”
白容瞬间沉下脸,握紧了拳心,视线死死盯着燕云歌。燕云歌不敢有丝毫松懈,一直挺直着背脊,等待他的答案。
一炷香后,白容依旧没有回答,燕云歌低着头,盈盈一拱手:“草民明白了。”
白容冷笑着:“你明白什么?皇上的一道旨意就能夺去我的身份,就能教我消失在这天地间。他这次宣我回京,本就存了让我回不去的打算,我不仅要自保,我还要把他拉下来,至于那个位置,谁要谁坐去,我不稀罕!”
这话里有真有假,燕云歌一听便知。
她抬起头,一双清冷又沉着的眼睛,“侯爷既然只为自保,那草民就给侯爷出个全身而退的计策。皇上能心狠到用八皇子的死,来构陷侯爷谋害皇子,那几次不成功后,必然会心生歹意,比如安排刺客刺杀自己,再诬陷侯爷,这诬陷自然也要买通侯爷身边的人,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才可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安排一个这样的人给他,到时候大殿之上问话,让探子当殿反水,反说自己是太子的人。让陛下即失东隅,又失桑榆。”
白容表情错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怎么会说得与苏芳想的一丝不差。
燕云歌凝视着白容,她袖子里的手握了起来,每一个字都说的用心:“而这个探子人选,非魏尧莫属,第一他是春藤的人,我们还可以诬陷太子有通敌的意图,第二,魏尧本就是个隐患,趁此除了,才能永绝后患。”
很多时候,她的心狠远在男人之上。
前世她可以狠得下心叫心爱的男人为了她驻守边疆,哪怕他死在那,尸体运回来发丧她都没有去看一眼,今世她也可以为了取得白容的信任,将魏尧卖个彻底。
她曾是一把被皇帝安排在百官之中的刀子,无心绝情只听从天恩,任何人都不会教她动容半分。
白容面带惊色,这个人的心思要多深沉才能完全看穿另一个谋士的全部想法,甚至连利用魏尧让她自乱阵脚的意图都看穿,这个人……白容心里非常复杂,一边是想信任她,一边又惧怕这是她的一个圈套。
燕云歌察觉到白容的脸色不对,自负笑了笑:“侯爷这就怕了?草民更大胆的还没有说呢。”
白容努力平复了下心绪,苦笑道:“燕云歌你倒叫本侯看不明白了。”随后挥手也让她别行礼了,“你说罢,你都说得,本侯又有什么听不得的。”
燕云歌笑道:“事情扯上了他国,就算陛下再想相信太子,也不得不谨慎起来。陛下或许还会想重拿轻放,这个时候侯爷最看不起的文臣就派上用场,一口一句陛下三思啊,都能教陛下压着火发不出来。最好的结果是太子被废,差一点的也是打发去守陵了,总之陛下失了除掉侯爷最好的机会,还失了太子。这个时候侯爷要启程回封地,陛下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拦住您的去路。”
白容听完,并不显得惊讶,只冷着一张脸,又问:“那你说的另外一个可能呢?”
燕云歌笑了笑:“至于侯爷说想把陛下拉下来这话?侯爷可想好了由谁上去?”
白容一愣,竟然想不出来任何一个能登大位的人选。四皇子平庸,八皇子病弱,至于太子,如果他上位自己更没好果子吃,而其他皇子又都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燕云歌这一问,还真把白容问倒了。
见白容半晌说不出话,燕云歌眉目不动,只嘴角勾出了然的微笑:“这事不急,侯爷慢慢想就是了。今日不早了,草民就先回去了。”拱手行礼,也不管白容答不答应,她自顾离去了。
出了白侯的府邸,燕云歌脸上的笑是再也维持不住了,一张脸漠然地全没了刚才谈笑风生的风度。
此计,陛下失了太子,太子失了东宫,她失了魏尧,而白容也什么都没得到。
没有任何人是赢家。
燕云歌心中郁结难舒,一路步行走回东大街,唯恐身后有探子,她连燕楼都没有回,一个人背着手慢悠悠地在青石官道上逛着。
仅在几个瞬间,她想到了保住魏尧的办法,但是此计势必会让魏尧与她离心,甚至记恨上她。
她作为棋手时从不在意棋子的想法,如今也为人棋子,不感同身受,忍不住心寒起来。想到曾经信誓旦旦对魏尧说会护着他,此生不负他,情真意且地差点让自己都信了。
燕云歌苦笑,她前世情债欠得太多,爱上她的男人大多没有好下场。今世自己的残疾也未必不是报应。她对魏尧说的不全是假的,但那是出于魏尧是她下属的角度出发,她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主子,且护短。若出于他是自己男人的想法,她长叹了一声,罢了,好聚好散吧。
燕云歌逛了大半天,终于消失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客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燕楼。
铺子里只有新来的小二在,小二很殷勤地迎上来,“当家。”
燕云歌点点头,问:“铺子里的事情都上手了么?新来的朝奉呢?这几日生意如何?”
小二回道:“都上手了都上手了,当家您放心。朝奉在后头,南月先生也在。”
这时有人进来典当,燕云歌挥挥手让小二招呼去,自己走到后头的鉴定间,新来的朝奉周师傅一愣,急忙见礼。
燕云歌和气地让他不要客气,很快前面的小二唤他,周师傅急忙去前头柜子。
隔间里,只剩下燕云歌和南月,南月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小姐有心事?”
燕云歌想起他也曾是官场中人,忍不住将今日之事去问他的意见。
“天家果然无情。”南月的声音很轻,他感叹着:“幸而魏尧还有小姐相护,不然真是到死都没求个明白。只是小姐救了魏尧,等于又失了白容信任,到头来是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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