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柳至秦说:“这种工艺店不会用家庭锯子吧?”
“我看过厂房,要么是机器操作,要么是大型手动电动两用锯子,家用的不行。”海梓又道:“不过他们的工艺品部门倒是用了小型锯子,和我们模拟的这种还是有些区别。”
柳至秦看完报告,“那你什么想法。你这么晚过来,不止是送报告吧?”
“嘿嘿!”海梓端正了一下坐姿,“首先,这个‘野生’得详细调查,虽然他们那儿的工具和我们模拟的有差距,但他们的员工自己有什么锯子,这谁也说不准,毕竟他们才是成天都和木料、锯子打交道的人。不过我个人更怀疑凶手……不,分尸的人是这家店的客户。因为如果是店员的话,对如何清洗锯子应该更熟悉,不那么容易留下线索。客户就没那么专业了。这个人在这儿买了半成品木料,回去diy某种东西,然后用他的锯子给易茗分了尸。”
第100章神眼(16)
花崇躺在床上想事时忽然接到柳至秦的电话,一看时间,都快凌晨1点了。这时候打电话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单纯地想听听对方的声音,而柳至秦一般两头都占。
花崇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划拉屏幕时顺道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了趴卧,右边手肘支着身子,“喂。”
这姿势不太方便发声,胸膛受压,气是憋着的,加上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一直在脑里过着线索,但总归躺了好半天,第一声出去,那是相当懒洋洋。
柳至秦顿了下,“睡了?”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花崇又撑了下身子,睡衣在被子里磨出细细绵绵的声响,“当然睡了。”
他就是诓诓柳至秦,一会儿该说什么还得说什么。手头有亟待解救的案子时,他睡得很晚,即便身体停下了,脑子自个儿也不肯休息。柳至秦就是再晚一个钟头打来,他恐怕还醒着。
“骗子。”过了两秒,柳至秦这么说。
花崇一噎,心想你是不是又用什么黑科技监视我了?
柳至秦说:“你哪次一个人在外面睡这么早?再晚一个小时差不多。”
花崇又翻身,趴着说话不方便,索性坐起来,笑道:“说吧,找你花队什么事?”
“留在易茗身上的木屑确定来自哪里了。”柳至秦将海梓和裴情追查的这条线说给花崇听,完了说:“明天我和海梓去‘野生’看看,分尸的人很可能就是‘野生’的员工,或者在‘野生’购买过半成品木料的人。”
花崇已经下床了,此时正坐在桌边,拿平板搜索柳至秦说的这个“野生”工艺店。
查之前他还以为就是一个卖板材的店铺,类似家具厂,点开图片才发现,这地方装修得很有意思,走的是日式直线直角风格,简洁明快,有强烈的通透感,展品的陈列方式像博物馆,坐落在凤兰市南部的中心商圈,周围是购物中心、商业写字楼,它立在其中,显得十分别致。
其实在洛城等大城市,和知名的旅游城市,这样别致的建筑不少,一些小资咖啡店、清吧都会这样弄,但凤兰市只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滨海中型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讲究务实,像“野生”工艺店这种地方简直是少之又少。
网上还有“野生”老板的个人介绍,是个30多岁的男人,头发有点长,微卷,留着一点小胡子,看上去和艺术占了些边。
花崇身边很少有这样的人,一个人有没艺术感,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他莫名走了个神,觉得柳至秦或许可以试试这种风格。
毕竟极致的理性也是艺术和浪漫的一种方式。柳至秦的艺术别人学都学不来。
想到艺术,花崇忽然皱眉,脑中闪过一缕什么。他捏着眉心思考,半天没有出声。
柳至秦说:“花队?”
花崇问:“你还记不记得易茗的尸体刚被发现时的情况?”
特别行动队正是因为第二起半截女尸案来到凤兰市,柳至秦回忆一番,“记得,她被放在星月巷的死角里。”
花崇说:“还有,她被放置得很诡异,有一种残忍的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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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瞳光轻微一缩,看向一旁的笔记本,放大的照片上,“野生”处处彰显着不符合大众审美的艺术感。
“凶手杀死她的方式很普通,但是放置尸体的方式却看得出耗了一番心思。”花崇继续道:“至少这个分尸的人,有一些艺术细胞。”
柳至秦说:“难道他将尸体当做了他创作的载体?”
“有这种可能。”花崇放下平板,站起身来,“按照这条思路走,分尸的人可能是一个艺术家,他已经不满足于在死物上进行创作,他的思维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
柳至秦说:“你意思是,这是个大师?”
“不排除这种可能。”花崇道:“但还有一种可能,他毫无名气,自认为才华被埋没,心中怨气极大,以至于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品’——这也许是他的心声。你刚才说店里的员工和顾客都有嫌疑,这两拨人是重点排查对象,我赞同,员工都是擅长木艺的人,顾客……排除那些买木料回去做家装的客人,其他也都是拿木料做创作的人。”
柳至秦说:“真要做家装,就不会上‘野生’买材料了,贵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单纯不需要。”
花崇点点头,“那初步侧写就出来了。”
柳至秦沉默了会儿,温声说:“我只是给你说说刚掌握的线索,你这么快就给我来个侧写。”
“你花队头脑灵活。”花崇说着居然打了声哈欠。他也没觉得困,脑子转得飞快,但这个哈欠一打,还真有点乏了。
“我明天就照着你的思路去排查,这挺大一个突破口了。”柳至秦自然听到那声哈欠了,“去睡觉吧。”
花崇还不肯挂电话,“唉,有些人大半夜打搅队长睡觉,话一说完就想跑。”
柳至秦笑,“问题是队长也没有睡觉啊。”
“队长没睡觉就能随便打搅了吗?”
“那队长辛苦了,队长晚安?”
闲扯了几句,花崇这才将手机放一边。
周围安静下来,外面的风刮得似乎也小了。这阵子他脑中复杂而碎裂的线索不停互相碰撞,刚才终于理出一条相对清晰的脉络,但还有更多的谜题需要他去解开。
必须尽快到方龙岛上去。快要睡着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那座岛也许是一把钥匙。
宾馆就在街边,外面亮着路灯,就算房间里的灯关了,还是有微弱的光照进来,车经过的时候,天花板和墙上会滑过车灯的亮光。花崇觉得晃眼,侧身对着里面,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桌上的平板指示灯忽然亮了一下,被淹没在车灯的光芒中。
凤兰市持续多日的降温天气结束了,太阳难得地钻出来,照亮了一些被阴暗侵蚀的角落。警车停在“野生”工艺店门口,海梓都来多少回了,熟门熟路走进去。柳至秦却是头一回来,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环境。昨天只看照片,感受还没有这么直观,“野生”在视觉上给人很强的冲击力,让看到它的人很难不记住它。
“景先生出差了。”秘书紧张地看着海梓和柳至秦,“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我,还有徐经理。景先生其实不怎么管公司实际事务的,也不常来。”
景先生就是“野生”的老板,全名景云,海梓前几次来时就没见着他,说是去外地采风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徐经理很快被秘书叫来,是个中年人,穿着板正的西装。和照片上的景云相比,徐经理更像是个生意人。
两起半截女尸案在凤兰市早就人尽皆知,警察这时候查上门来,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徐经理神情不安,“我们这儿谁出事了吗?”
海梓还想绕绕弯子,柳至秦却直接道:“我们在一名被害人身上发现了一些木屑,经过检验,确定是你们这儿的木屑。”
徐经理微弯着的背立即打直,脸上惊惧交织,“什……什么?”
在这儿没必要将凶手和分尸者分得那么清楚,柳至秦说:“木屑是从凶手的作案工具上掉落,凶手在行凶之前,曾经处理过从你们这儿购买,或是得到的木料。”
徐经理双手紧紧抓着西裤,汗都下来了,“但这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和我们没有关系”——这样的话柳至秦几乎每次查案都会听到,有时让人感到烦躁。可这也没错,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命案,忽然被告知你可能与案子有关,谁都会恐惧惊讶,第一反应都是撇清关系。
柳至秦沉了口气,语气和神情渐渐变得严肃。他惯常用气场来影响接受问询的人,这样会省去一些拖拉的交谈,将对方迅速拉入他的控制中。“客观上已经和你们有关系了,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谁被柳至秦这么盯着都会犯怵,徐经理愣了一会儿,“好,好,我什么都配合。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谁……”
柳至秦打断,“你们这儿分了哪些部门?做设计的有哪些人?”
徐经理镇定下来,“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就这么坐在这儿说,我有点说不出来。”
柳至秦也希望边走边说,“行。”
“野生”工艺店的主体建筑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是会客中心,还有展品室,第二层第三层分成了几个设计工作室,是设计师们的工作场所,第四层是管理者们的办公室,但名义上虽然是这么划定的,但顶楼其实只有景云一个人上去,徐经理的办公室在二楼。
主体建筑外面是一个小花园,可以喝茶喝咖啡,有一个玻璃房子,徐经理谈生意就在里面。和主体建筑隔着小花园的是仓库和厂房,卖给客人的木料就是在那儿加工。
即便是厂房,也有“野生”的特征,不像普通厂房那样古板,毫无设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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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加工部,我们这儿的木料和普通木料店不同,我们追求品质,顾客买料回去,很多都是为了自己玩。”厂房嘈杂,徐经理的声音提高不少,拿起一块木板说:“像这样一块料,我们的价格比其他地方贵一倍,但客人也不吃亏,他们搞艺术,我们这原料就已经是艺术品。”
柳至秦说:“一会儿把你们这儿的客户名单整理一个给我。”
徐经理不太愿意,但警察都找上门了,他也无法拒绝,只说:“那凶手不会真是我们这儿的客户吧?很多人我都打过交道,我觉得他们没什么问题啊。”
柳至秦没解释,又问:“除了加工部,其他就是设计部、销售部?”
“对的。”徐经理说:“我们这儿的业务是一半一半,设计部那边有些设计师只是挂靠在我们这儿,他们自己也有活儿,设计部做出来的东西不是都能卖出去,卖得多的还是景先生的作品和加工木料。”
柳至秦说:“所以其实你们养着一些赚不了钱的设计师?”
徐经理有些尴尬,“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做这个,肯定需要一些作品来充门面,受欢迎不受欢迎不重要,但得有,不然拿什么去吸引客户?其实设计部本来就是我们的一种投资,你可以看做成本,我们招过来的也是一些学生或者比较偏门的设计师,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柳至秦默然地点了个头。来之前,他本来认为这儿的设计师都是成熟的创作者,但听徐经理这么一说,这些人倒也都符合花崇所做的侧写。
作品不被欣赏,努力不被认可,长久以来只作为“投资”而存在,那些被养着的设计师们也许多少会有情绪。但这情绪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则是因人而异。
徐经理整理客户资料时,柳至秦在设计部逛了一圈。
“野生”一共有6位做木艺的设计师,风格各不相同,有人做传统木雕,有人将传统与现代结合,用类似赛博朋克的风格来诠释自然,有人走动漫风,雕了一屋子卡通人物。
6位设计师里正好在“野生”的只有2人,一人叫贺瞳,男性,26岁,擅长做卡通人物,一人叫雍芝,女性,31岁,做传统木雕。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我的财富!”贺瞳知道来了警察,也知道柳至秦是来查案的,但丝毫不拘谨,柳至秦刚问他进入这一行的初衷,他就激动起来,眉飞色舞,牛头不对马嘴地炫耀自己的作品,中途甚至想牵柳至秦的手,被柳至秦拍开后也照样激动,“我从高中就玩儿这个了,我喜欢什么角色就雕什么角色,最初雕得像女娲甩的泥,现在你看,我就是当代女娲!”
查案子本该谨慎又谨慎,柳至秦却没忍住,被这个当代女娲给逗乐了。
徐经理说贺瞳的作品是卖得最差的,客户觉得他的风格根本不叫风格,不具备创造性,只是单纯地将动漫人物雕下来,在这一行里,这是最低端的。
但贺瞳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而他炫耀时脸上闪现的光,也证明他确实热爱自己的作品,并没有因为外界评价太低而失落。
“我又不靠这个吃饭。”他抓了下头发,“我大学就开始炒基金了,那才是我主业,这个吧就是我爱好,爱好不就是自己喜欢就行了吗,我管别人怎么说?”
“这是个富二代。”走廊上,海梓低声对柳至秦说:“我搞到他背景了,家里做房地产,上面有两个哥哥,他老幺,从小就被惯着,很会玩基金,我看他艺术细胞没几个,在金融方面还挺在行。”
柳至秦点点头,走近另一间工作室。
雍芝是设计师里唯一的女性,作品风格却相当大气。她的销量在“野生”仅次于景云,作品被摆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但柳至秦却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了失意、痛苦,以及躲闪。
之前她一直在闭门创作,并不知道警察来了,此时见柳至秦出示证件,她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发帘遮住了眉眼,“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看你的作品。”柳至秦说:“顺道跟你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雍芝几乎没有抬起头,声音也很小,不管柳至秦说什么,她回应得最多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嗯”和“哦”。海梓在一旁听着都要失去耐心。
说到后来,柳至秦道:“你好像对现状很不满意?”
雍芝肩膀僵了下,摇头。
柳至秦盯着她看了会儿,到底没有往下问。查一个人是否有嫌疑,不一定非得用问询的方式,他今天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揪着谁不放。而且这些创作者心理大多敏感而脆弱,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他不想过于挖掘雍芝内心。这或许只是一个符合侧写的无辜者。
回到大厅,徐经理已经把客户资料都备齐了,但交出来时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柳至秦说:“你这是配合查案,都能理解。我们也会向客户说明情况。”
从“野生”回市局的路上正好要经过几所大学,海梓说:“唉柳哥,上次孟队送的奶茶都被你喝了?”
柳至秦问:“怪你自己不在。”
海梓嬉皮笑脸,“你得补回来。”
开了十几年的“海山茶”就在前面,柳至秦想了想,指挥海梓拐了个弯,开到奶茶店门口。
天冷之后奶茶店生意特别好,柳至秦付了钱,见挺多学生排队,就没去凑热闹,让海梓排,自己上了车。
开车门时他留意到一道视线,但转回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不久海梓提着一口袋奶茶回来,说老板长得还挺帅。
“帅?”柳至秦早记不得老板长什么样了,但他念中学时老板就是个大叔,现在当家的应该是当年老板的儿子了。
初步将名单过一遍,柳至秦皱眉,太多了,需要让凤兰这边协助排查。
“没问题!”孟奇友爽快地揽过去,还顺走了两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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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旻前县终于风平浪静,码头重新开放。
第101章神眼(17)
停靠在码头的船都很旧了,船身斑驳,看上去不那么安全。
由于码头封了好几天,旻前县和方龙岛上的交通断了,岛上的人出不来,岛外的人也上不去,早上码头一通知可以出航,立马有很多人挤在售票厅买票,然后推推挤挤往上船的地方去。
当地民警跟花崇说,岛上和县里平时还是有不少往来,断航对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人影响不小,所以都趁着通航赶紧过去,但这个天气码头还是有顾虑,能放出去的船不多,首先要保证安全,那些小船啊,必须维护的船啊,就出去不了了,一会儿在船上可能有点挤。
花崇点了点头,说没事。
县里还是拿他当领导来对待,担心他嫌挤船辛苦。其实这在他这儿根本不算个事,和辛苦更是不沾边。
能出航的船目前就两艘,时间耗得有点久。岳越刚到码头时还挺新鲜,等了一会儿就不太淡定了,频繁看时间,“这得等多久啊?”
花崇倒是平静,在码头的商店里买了两桶方便面,两瓶奶茶,装了开水后递给岳越,“还早,吃点东西。”
他们早上出来得急,早饭都没吃,这时都快10点了,胃里空得难受。
“一大早就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岳越接过来,那表情十足嫌弃。
“哪重口味了?”花崇看看自己这边的麻辣牛肉,岳越是北方人,他怕岳越吃不惯辣,给人买的是香菇鸡,一点儿辣油都没有,这还能叫重口味么。
“不健康的食物都是重口味。”岳越将奶茶拿在手上抛了抛,“方便面,防腐剂,奶茶,糖。”
“啧。”花崇笑了声,“过得还挺细。”
岳越嘴上这么说,那桶香菇鸡可是没舍得放下来,一会儿泡好了他还得吃,吃完还得喝糖兑的奶茶。他换了只手拿桶,摸了把后脑勺,“细个啥啊,这不还是方便面配奶茶么?”
花崇笑了声,“不出来查案时总细了吧?”
岳越一听愣了下,脸马上一红,“嗐,海梓又编排我。”
“那也不叫编排。”花崇刚来特别行动队时,对面的是一张张生面孔,队长这活儿他有经验,要带着队员往前冲,还要吃透每个队员的脾性,什么小脾气小爱好都得知道一点,这样才好开展工作。
最早和他熟起来的是海梓,这人话多,啥都能说两句。聊到岳越时,海梓就拍着腿笑,说花队你看岳越五大三粗的吧,其实内心纤细得不得了,跟有双重人格似的,闲了没事琢磨插花,在家一天能敷三次面膜,早中晚各一次,还办了美容院的年卡,可惜啊,一年到头在外面跑的日子占大头,那年卡没使几次就过期了,简直血亏。
“我早中晚敷三次还不是因为不赶紧敷就过期了。”香菇鸡泡好了,岳越一边吃一边说:“我一买就买很多,丢冰箱里存着,但那也存不住,出差又不能用,回去之后我就恶补,不然像年卡那样过期,我就血亏第二波了。”
花崇听着好笑。他们当警察的,这都没办法,有案子了就得顶上去,一些案子十天半月就侦破了,要破不了,那就一直耗着,年卡该过期过期,面膜该坏就坏,命案当前,其他一切都得往后放着,这不就是刑警的使命么。
“花队,你还说我,你在家不敷面膜吗?”岳越瞅了花崇几眼,花崇那皮肤他是羡慕的,不说像姑娘那样细腻吧,反正在他们男人堆里绝对算保养得好,明明也是一起熬夜一起吃垃圾食物的,油煎爆炒吃得比谁都多,皮肤还比谁都好,这不敷面膜能行?
花崇被问愣了,他也不是没敷过面膜,但那都不是他专程买的,是买洗发水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时商家送的,他搞不懂什么牌子不牌子,本着不要浪的原则,撕开就往脸上贴,贴完还观察一下,倒也没发现脸有什么变化。
只有一回,那还是在洛城,他跟柳至秦好上有一段时间了。网上一个购物节,生活用品折扣力度很大,他买回来一大箱,店家在里面塞了5张面膜。他拾的时候也没看是什么面膜,看了估计也不认识,晚上洗过澡之后贴了张,觉得这比以前送的好,特香,结果敷完没多久,脸上就开始痒。倒是没有痒到忍不住抠的程度,但总觉得不大舒服。
那天柳至秦带二娃去宠物店洗澡,回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问:“你脸怎么了?”
“啊?”他敷过面膜之后还没照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怎么啊。”
柳至秦将他推到客厅的顶灯地下,凑得越来越近。那角度他第一反应是柳至秦要亲他。结果柳至秦在他脸颊上嗅了嗅,眉心皱得更深,“你往脸上抹什么了?”
“没抹……哦,我刚敷了面膜。”
柳至秦拿出手机对着他脸咔嚓一下,“自己看,都红了。”
他看了看,也没怎么红,但脸颊和额头确实有些不自然。
“什么面膜,给我看看。”柳至秦洗了手,“别是在微商上买的三无面膜吧?”
他乐了,“我怎么会买那种面膜。”
柳至秦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他从卫生间抽屉里翻出剩下的4张,“那还得花钱,我这是购物送的。”
柳至秦唇角抽了下,“随便一个赠品你就往脸上弄啊?那还不如三无面膜。”
“是吗?”他搓着脸,不当回事,“我敷好久了,也没怎么。”
“你还敷好久了?”柳至秦斜着他,“这不有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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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没什么,越说他越觉得痒,挠两下就更红了。
“别挠。”柳至秦捏住他的下巴,“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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