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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心毒之陨罪书 心毒之陨罪书_338
那事之后,杨曼更加畏惧陈舒,几乎不让陈舒回家,不给陈舒接近弟弟的途径。上高中之后,陈舒没有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之后考到绸城,断绝了家庭的来往。
杨曼反倒松了口气。
“她是我生出来的,但我从来看不透她。你说她危险吧,她有时又很善良。”杨曼说:“但这种善良细细一想,也让人觉得害怕。”
岳越一下子没听明白,“什么善良?”
杨曼说:“她上高中,高一还是高二时发生了一件事。”
陈舒高中念了一所在市里很一般的学校。这种学校当然也有能考上重本的学生,但毕竟少,大部分庸庸碌碌,小部分从初中就开始混社会。
陈舒的成绩在普通班里算是佼佼者,从高一就开始当班委,因为不和混混们一起玩,平时看着也很老实,而受到老师的青睐。
学校附近有一片老旧的待拆平房,秋冬季节,一些流浪汉就住在里面。陈舒班上的混混发现了一个神失常的中年女流浪汉,她又矮又瘦,弱不禁风,自己都吃不饱,还喂养了一群流浪狗。
混混们先是在女流浪汉面前虐杀了两只狗,刺激得女流浪汉大哭。后来又开始折磨女流浪汉,用砖头、棍子殴打,或者将冰水、潲水淋在她身上。
女流浪汉被打得奄奄一息,若不是有人报警,警察匆匆赶到,可能会死在那个冬天。
混混们在派出所那儿都记着名,以前都是因为打群架,这次羞辱流浪汉,性质更加恶劣,学校决定将他们全部开除。
但陈舒却突然站了出来。说她才是欺辱女流浪汉这件事的主谋,混混们都是听她的话办事。
这事在学校引起轩然大波,派出所、学校都不得不重新调查。混混们和陈舒已经串通好,口径一致地表示,这事确实是陈舒策划的。
班主任不敢相信自己看中的学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接连问陈舒,是不是混混们逼她,她摇摇头,说不关别人的事,真的就是她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所以想和混混们一起找点乐子。
女流浪汉没死,后来自己走了,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陈舒被记了大过,而那些本来应该被开除的混混被她保了下来,直到后来读高三时因为聚众斗殴,严重打伤一名高二学生,而被开除。
离校那天,混混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走到陈舒跟前,搂住她的肩膀,亲了她一下,说谢谢她去年的包庇。
欺辱女流浪汉的事这才真相大白。
陈舒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参与,甚至在之前连那个女流浪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伤害已经发生了,即便开除同班同学,女流浪汉受过的伤害也不会因此消失。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开除他们呢?
伤害了一方,又去伤害另一方吗?
所以她要站出来,去保护他们。
她自知是老师喜欢的学生,如果她是主谋,那么顶多被记大过,谁也不会被开除。
皆大欢喜。
岳越紧皱起眉,“她说了皆大欢喜?”
杨曼疲惫地点头,“我真是无法理解她。她的班主任将我叫去学校,我们谈了很久,班主任说,不知道她这是真的善良,还是天生的恶。她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恶的一边,对混混们来说,她当然就是善良。但支撑恶的善良,是真的善良吗?”
“她越是长大,我就越是不想看到她。”杨曼继续说:“她远离我,远离我的丈夫和儿子,我才感到安全。坦白说,她没了,我才觉得轻松。如果我还能选择,我宁可从来就没有生下过她这样的女儿。”
结束与岳越的视频通话,花崇捏着眉心沉思。
真的善良?天生的恶?
支撑恶的善良?
现在已经很难说陈舒性格的形成和家庭有多少关系了,不是每个从那样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变成陈舒这样,她与杨曼更可能是互相影响,在恶性循环中彼此伤害。
但有一点很明确,陈舒愿意帮助恶人,她心中的天平似乎总是向作恶者倾斜。
杨曼说的这件事,岳越已经向学校和派出所求证,陈舒的班主任还讲了另外几件陈舒帮助混混的事。
“她的‘善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和害怕。”班主任说:“我教不了这样的学生,她比我班上的那些混混更让我觉得无能为力。”
花崇拿起一支笔,无意识地敲打着桌上的本子。一种沉闷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他开始带入这个阴沉的、以常人很难理解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女大学生。
数年前,高中。
班上的混混将一个女流浪汉打得奄奄一息,还杀死了女流浪汉的狗。女流浪汉还能救活,但那些伤害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那么惩罚加害者还有任何意义吗?惩罚了加害者,将他们从学校赶出去,难道女流浪汉感受到的痛苦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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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
但学校和派出所似乎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教导主任,他执意要开除混混们。
这样的伤害有什么必要呢?有学上,有书读,他们起码还被管束着,如果真的被开除了,他们岂不是会伤害更多的流浪汉?
我可以帮他们。我没有犯过错,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喜欢我,我还是班委。只要我站出来,说这事是我策划的,他们就不会被开除。
我可以保护他们,也算是保护更多的流浪汉。
而且……女流浪汉还在医院,治疗需要很多钱。我是主谋的话,妈妈就得为我的“错误”买单,她必须出钱,否则学校说不定真的会开除我。
花崇模糊看到了一个在冬夜里将脸缩进羽绒服,笑得十分开心的女生。她笑的是帮助了本该被开除的混混同学,笑的是让眼里只有弟弟的母亲不得不掏出一大笔钱。
画面调转,从灯光昏黄的小城市角落来到方龙岛北部林区。
张熏儿死了,死在礁石下的海水中,被盛霖、姜皓轩、郭真救上来时就已经没气了。三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在致幻香的作用下,想和张熏儿发生些什么,没想到张熏儿却那么刚硬,激烈地拒绝他们,在推搡中跌入大海。
姜皓轩害怕到了极点,手足无措地按压张熏儿的胸口,甚至还想嘴对嘴呼吸,却被盛霖扯了起来。
他们还是学生,他们前途无量,却害死了另一个同样前途无量的学生。
“把她埋了。”有人这么说。
就在要行动时,陈舒却因为某种原因忽然出现。
三人更加慌张,或许有人想到了连目击者一起杀死。
可是陈舒却走上去,向他们建议,“我可以帮助你们脱罪,但我有一件事,也需要你们帮忙——只有你们能帮忙。”
我就要死了,我来到方龙岛,并不是像你们这样为了旅行,我活厌了,而这里很安静,我想长眠在这里。
你们看,我连氰化钠都准备好了。
你们给我挖一个坑吧,将死去的我埋在里面。
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杀死张熏儿,这只是意外。让你们将来的人生为这意外买单,那也太残忍了。
她已经死了,就算你们去坐牢,她也不会再活过来。
那你们何必再受这个苦?
反正我都要死了,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凶手吧。你们去林子里找个地方挖坑,我会留下足迹。你们看,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高跟鞋的痕迹警察一眼就能看出来。
雨水和风会带走你们的痕迹,但我的足迹留在坑里,警察找不到张熏儿最好,如果找到了,那就会找到我的足迹。
你们再给我挖一个坑。将来如果有必要,你们就告诉警察,是我请求你们帮助我自杀。
这样,你们就不是凶手了,我才是凶手,而我已经“自产自销”。
想象的画面与录制的视频忽然连接上,陈舒向挖好的坑走去,然后从容地下到坑底,拿着装满氰化钠的小瓶子,冲着镜头微笑。
花崇猛然从其中抽离,长长地吐了口气。
“你们已经伤害了女流浪汉,开除你们,伤害还是存在。我是老师喜欢的学生,我顶替你们吧,这样我们都不会被开除。”
“你们已经杀死了张熏儿,你们坐牢,她也不会活过来。我马上就要死了,我顶替你们吧,这样就‘自产自销’了。”
花崇并未真正听到过这两段话,但它们不断在他脑中回荡。
证据都指向陈舒,但陈舒可能并不是凶手,她根本没有杀死张熏儿的动机。
却有为作恶者贡献“善良”的先例。
柳至秦来到办公室时,一眼就发现花崇脸色不太好,眼神过于暗沉,顿时皱起了眉头。
花崇这状态他太熟悉了,每次花崇将自己代入嫌疑人,往深处剖析他们的心理,就是这种状态。
这比集中分析那些繁杂的线索还要累。因为情绪上会受到不少影响。
花崇心理足够强大,既感性又理性,才能掌握好其中的平衡,不至于长久地浸入那种阴暗粘稠的犯罪意识中。
见柳至秦来了,花崇站起来,笑了声,“我这边有点眉目了,盛霖这三个人还得继续查。”
柳至秦却只字不提案子,上前就将花崇抱住,五指插入花崇发间,将人按在自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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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睁大眼,疑惑地唔了声。
“先放松一下。”柳至秦轻拍着他的背,“辛苦了,队长。”
第112章神眼(28)
“张熏儿不是死在陈舒手上?”海梓一听花崇的话,身子立马向前倾。
刚才花崇叫他们几个来开会,他落座时还有点吊儿郎当,架了条二郎腿,这下也抻直了,“可是证据都指向陈舒了。”
花崇点点头,“所以现在需要发现新的证据,证明确实是盛霖等人杀害了张薰儿。”
办公室陷入沉默。
第一个开口的是裴情,“张薰儿肋骨折断,从折断的程度看,更像是男性所为,女人一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之后可以做一个受力建模,这样更加直观一些。但是这也只能作为推断的一个支撑,不是绝对证据。毕竟女性在一些时刻,比如过度紧张时,也能爆发出相应的力量。而且即便确定按压张熏儿胸口的是男性,也不能说就是那三个男学生。”
海梓抱着头,愁苦地看着裴情。
花崇说:“但你上次做尸检时,还有一条重要的发现。”
裴情愣了下,“处女膜?”
“对。尸检结果并未显示两人在死亡之前遭受过严重侵犯。”花崇说:“但盛霖这几个人的说法却是,陈舒来找他们时,正巧碰见他们点致幻香,四个年轻人在香的作用下,做了不该做的事,陈舒以此来要挟他们,逼他们帮助她自杀。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就要把事情捅到学校去。”
裴情沉默了会儿,“主要现在两具尸体都腐烂了,我只能得出这样一个不太准的结论。我看过他们的问询记录,从时间线来看的话,陈舒不是在和他们发生关系后立即自杀,其间有一个拉锯的过程。如果尸体早一点被发现,没腐烂成这样,结论会更准确一点。”
柳至秦摇头,“不,这还是算一条重要证据。而且这条证据是那几个男学生自作聪明喂给我们。他们编的这个谎言简直是多此一举。”
海梓一拍桌子,“对啊,赔钱,你解剖的结果,陈舒的下身是不是没有别的损伤。”
裴情说:“受尸体腐烂影响……”
“唉你别废话!”海梓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裴情清了下嗓子,“没有。这点我可以确定,陈舒下身不存在严重受损的情况。”
海梓说:“那就对了!”
“盛霖三人说,陈舒和他们待在一起一个晚上。四人本来就年轻,且受了致幻香的影响,陈舒大概率会受伤。”柳至秦道:“但我们现在看到的并不是这个结论。这说明什么?他们在撒谎。”
海梓举手,“可我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撒这样的慌。陈舒已经拍了视频,证明他们是帮助她自杀。”
花崇道:“所以刚才小柳哥才说,编造这个谎言是多此一举。我倒是明白他们是什么心理。当时他们将张熏儿约出来,在他们眼中,张熏儿是个开朗,也很放得开的女生。他们没想到,张熏儿会激烈地拒绝。争执、推搡时发生了意外,张熏儿摔下礁石,溺水身亡。有人非常慌张,于是不断按压张熏儿的胸口,比如说姜皓轩。有人在恐惧之下,决定将张熏儿埋到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比如盛霖和郭真。大海具有太多不确定性,尸体抛入海中,可能永远不会被找到,也可能被海浪送回岸边,他们不敢往海里抛尸。”
花崇停了下,又道:“尸坑就是他们三人一起挖的,所以深度和宽度才不符合一人埋尸的特征。而就在他们埋尸时,陈舒出现了。”
柳至秦点点头。
花崇继续道:“陈舒当时已经打算自杀,打扮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连氰化钠都带好了。陈舒的出现让他们惊恐万分,但陈舒明白他们做了什么之后,却提出了让他们更加惊讶的建议,那就是代替他们成为杀死张熏儿的凶手,从而让案子‘自产自销’。”
花崇说:“如果你们是盛霖郭真姜皓轩,你们会怎么想?”
海梓马上说:“我可能会惊喜?也不是喜,反正就觉得自己得救了。”
花崇又道:“但是之后呢?你回想这件事,会不会觉得不踏实?”
海梓想了下,“如果警察一直没有来找我,我可能就这么过着了。但是警察后来不是因为张熏儿和陈舒的失踪去绸城了,还找到我……呸,找到他们仨,我可能会越想越担心?”
“这就是他们编造谎言的原因。”花崇说:“埋尸时,一切都来不及考虑,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和陈舒合作。看到陈舒录的那个视频时,我就觉得哪儿不对。陈舒一直很平静,说自己和盛霖三人友好达成协议。可你们听盛霖三人是什么意思?他们说是陈舒拿发生关系这件事逼迫他们。”
裴情打了个茬,“既然那么害怕发生关系的事被捅出来,现在为什么要主动说?他们不说,这事就彻底没人知道。”
花崇继续道:“对,这就是他们逻辑关系里的一个矛盾点,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嫌疑人有时为了让自己心安,会用一个谎言去填补另一个谎言,最终造成漏洞百出。这个案子也是如此,回到绸城之后,尤其是在警察出现之后,盛霖和郭真越琢磨越觉得糟糕,因为连他们自己也无法理解陈舒为什么要帮他们。”
海梓道:“说实话,我也无法理解陈舒的心态。她图什么啊?”
“正是因为理解不了,所以他们认为,岛上的尸体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警察一定会再次找到他们,他们如果按照与陈舒商量好的话告诉警察,警察必然怀疑他们。”花崇说:“因为那个理由简直太扯淡了,一个旅途上认识的女人请你帮忙自杀,你就帮吗?不可能,正常人不会这么干。既然不可能,里面就有阴谋。他们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也能说服警察的理由。”
海梓恍然大悟,“这理由就是他们和陈舒发生了关系,然后被逼迫!”
“嗯。”花崇说:“这样听上去是不是比单纯的因为陈舒请求,而帮助陈舒自杀更有可能?但实际上,裴情刚才也说了,在这儿逻辑已经有问题了。之后我会再去审问这三个人,这是一个关键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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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又安静了会儿,“我有个问题。花队你刚才的分析是,三名男学生藏尸时被陈舒发现,但是那地方那么偏,远离南部中心区,陈舒怎么会那么巧发现他们?”
“问得好。”柳至秦笑了声,“陈舒不是碰巧发现,她可能就是尾随他们过去。”
海梓和裴情都看向柳至秦,唯独花崇低头看向桌子。他和柳至秦又一次想到一块儿去了。
“挖出那么大一个尸坑,必然有铲子,后来挖第二个尸坑,也需要铲子。而张熏儿是意外死亡,没人想到她会死,当然也不会有人提前准备铲子。”柳至秦道:“林子里也没有铲子,那几个学生不具备做铲子的能力,所以只能返回南部中心,拿了铲子再去。而陈舒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看见他们拿铲子,心有好奇,所以一路尾随。”
海梓说:“如果这些铲子还在,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花崇说:“所以还得辛苦你和裴情。”
“什么啊。”海梓不好意思了,“哪有辛苦不辛苦的,不都是为了破案吗。”
开完会之后,花崇注意到柳至秦坐在座位上发呆。
“想什么?”花崇走过去,拿着的本子轻轻拍了拍柳至秦的后脑勺。
“陈舒来方龙岛的目的是自杀,另外四个人都是旅游,张熏儿的死是个意外,要对这个意外追根溯源的话,是因为巫毕卖给盛霖的致幻香。”柳至秦浅拧着眉,“而巫毕之所以会制售致幻香,是因为神秘人要求他这么做。”
神秘人就像一片从天空中浮过的阴影,摸不准,却准确地投射在二人心头。
“神秘人想在岛上制造一起案子,他只需要拨下一块牌,其他的牌就会有秩序的倒下,这和按下启动键是一个道理。”柳至秦道:“暂且不去考虑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刚才带入我自己想了下,假如我就是这个神秘人,我可能不甘心于只推倒一张牌,我得去看看,牌最后倒成了什么程度。”
花崇说:“他始终监视着巫毕。”
“是,巫毕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清楚。”柳至秦说:“巫毕将致幻香卖给了哪些人,他也知道。那当制售这个环节完成,他监视的可能就不是巫毕了。”
花崇挑眉,“买香的所有人都被他监视过,包括盛霖?”
柳至秦道:“我认为是这样,既然这是由他启动的一场游戏,他没理由不观赏到最后。”
花崇本来靠在柳至秦对面的桌沿上,闻言站起来,绕到柳至秦背后走了一圈,“小柳哥。”
柳至秦回头,“嗯?”
“如果是你,你根本不在方龙岛上,你该怎么监视盛霖?”花崇说:“岛上监控不足,无法形成一张没有死角的网。”
柳至秦说:“不需要监控。”
花崇蹙眉,“不需要监控?”
“不是只有摄像头才能捕捉一个人的动向。”柳至秦说着滑了下靠椅,将桌上的笔记本拿到自己腿上,显示屏面向自己,背对花崇,双手在键盘上敲击。
两分钟后,花崇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亮了下,拿起一看,已经再无反应。
“这……”
“闪一下只是为了提醒你。”柳至秦说:“我完全可以不提醒你,进行下一步操作。”
花崇看见手机的录音、拍照、读取、定位等功能依次开启,就像有一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手正在当着他的面使用他的手机。
不久,一个加密相册被打开,他忽然喊了声:“柳至秦!”
柳至秦这才手。
那个相册里面放着的是他们的照片,也不算多私密,只是有次做完之后,花崇躺在床上,心血来潮搂着柳至秦拍了几张,有接吻的,有随便依偎着的,有点色情也有点温馨,还是柳至秦给加密的。
花崇喊了这一声之后,手机就恢复正常了。当然不是因为有什么“声控”机关,只是柳至秦演示够了,了手。
“明白了吧,摄像头不是重点,只要有网络,你身边的任何电子设备都可能成为别人监控你的工具,不限于手机。”柳至秦将笔记本放回去,“我刚才考虑的是,我们想要的证据,说不定现在都在神秘人那里。既然他推倒了一张牌,就没有理由不看着后面的牌挨个倒下。”
花崇说:“也就是说,张熏儿出事时,还有陈舒和盛霖等人商量‘自产自销’时,神秘人都通过他们的手机,或者随身带的其他东西全程围观?”
柳至秦笑了笑,“围观这个词用得好,他确实就是围观。”
花崇深深吸气,然后支住下巴,来回走了几步,“查他们的手机,是不是能找到一些东西?至少能发现他们的手机曾经被入侵?”
柳至秦点头,“我刚才想的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盛霖三人的电子设备已经交由警察做过一轮检查,没有发现异常。而柳至秦上次只是查了他们的通讯、上网痕迹,没有针对设备本身做检查。
花崇拉开一张椅子重新坐下,“你等等,我再详细捋一遍。盛霖三人的手机平板甚至是相机曾经充当过神秘人的眼,最好的情况是,里面有我们需要的证据,而你能顺着留存的痕迹锁定神秘人。”
柳至秦点点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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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点的情况是,和水上乐园、码头一样,神秘人留下的痕迹不足以让我们挖出他。”花崇接着道:“但针对这起案子的证据有了。”
柳至秦道:“嗯。”
“最次。”花崇说:“这起案子的证据被他消除得一干二净。”
柳至秦说:“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不一定能够顺着痕迹追踪到他,但是复原的本事还是有。只要确定是某台设备拍摄了视频或者录制了音频,即便他最后清除,我也可以复原。”
花崇捏了下眉心,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轻松,“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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