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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高中生嘴里的哥不看年龄,看的是地位。像他比欧树还大,却没有人会叫他哥。
像小学和初中那样,他只是班上的透明人。他的同桌是个内向的女生,比他还沉默,他俩坐在一起,从早到晚几乎不会说一句话。
他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下学期他想跟老师打个申请,将欧树调到其他组去,因为欧树桌边总是围着很多男生,哼哼哈哈的,太吵了。
他对欧树这种风云人物毫无感觉,会打架、有钱、人缘好,这些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他不羡慕欧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和欧树做朋友。
然而在他打申请之前,他竟然和欧树成了朋友。
那是高一的寒假,父母在家里吵架,他没办法看去学校——市里虽然有咖啡馆、奶茶店,但大多是没有座位的,有座位的就贵,他不想花这个钱,打算将钱省下来多买点书,而且奶茶店比家里更吵。
寒假学校也开门,但只开了个小门,每天都有人去打篮球。
他走上教学楼,准备坐在楼梯上看书——教室门是不开的,结果竟然遇到了坐在楼梯上画画的欧树。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欧树会画画。
欧树见有人来,明显怔了下,立即将写生的本子合上,一副被打搅了,很不乐意的样子。
他原本对什么事都缺少兴趣,欧树这么一挡,他反而好奇了,“你在画画?”
欧树不是体育委员吗,居然不在楼下打篮球,躲在这儿画画?
欧树竟然脸红了,半天才跟他说:“你就当没看到啊。”
他觉得有点无语,已经看到了,怎么能当没看到?
不过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没看到就没看到吧,他点点头,在离欧树有点远的地方坐下,翻开自己的书,认真看起来。
但是两人都坐在楼梯上,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不久他就发现欧树在看自己。
他也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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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啊?”欧树有点赶他的意思,“我在这儿写生呢。”
班上有些人怕欧树,可能是觉得这人打架厉害吧。他也知道欧树打架厉害,但不至于怕。况且这情形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学校又不是欧树家里开的,他要走了,那去哪里看书啊?
“我家里吵,我来看会儿书。”
“你坐那儿我别扭。”欧树将腿伸得老长,速写本一扔,皱着眉说:“我的秘密被发现了。”
他说:“你不是让我当没看到吗?”
欧树说:“那你也看到了啊。”
他想了会儿,“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画画?”
喜欢画画和喜欢看书一样,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他想,总比喜欢打架强吧。
欧树却说:“女孩儿才画画。”
他不赞同,但不想和欧树争论,于是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但你已经看到了。”欧树还在纠结。
他有点烦了,这人怎么一件事能掰扯这么久,“那我没办法。”
欧树说:“靠!”
那个寒假,家里总是闹哄哄的,不是父母吵架,就是亲戚上门。康健几乎每天都去学校,他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去,好几次都遇见欧树了,大概是因为反正秘密都被知道了,欧树也不怕被他看了,两人时不时聊会儿天。
得知他来学校是因为无处可去时,欧树说:“唉你不早说,我那有个地方清净,保证没人打搅。”
于是康健第一次来到仓库。
他在里面看书,欧树要么睡觉,要么也跟着看,然后给他看自己的画,一来二去,少年的友情就萌生了。
但是欧树始终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会画画,开学后两人就装作不认识。
他有仓库的钥匙,在家里待着烦的时候,自己就上仓库去。
聊到将来时,欧树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有天赋,要当一个抽象派的画家,让所有人都看到,让大多数人喜欢。
他被欧树的热情所感染,一时激动,竟然也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我想当作家。
然而高二发生的事,却将未曾发生的未来彻底改变了。
第123章神眼(39)
和二十中隔着一条街,有一所臭名昭著的技校。两所学校的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矛盾由来已久,就连他们自己,也难以追溯源头。
争地盘、争餐馆、争网吧、争妹子,十六七岁的少年,什么小事都能打上一架。很多时候打得头破血流并不是为了争的东西本身,而是争一个面子,争一口气。
欧树是二十中的“扛把子”之一,打架简直是家常便饭,身上经常带着伤,康健劝过他很多次,他也不听。
“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就让欺负啊?肯定得还回去啊。”欧树经常这么说,“你也别老是这么怂,谁惹你你就告诉我。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虽然有欧树这样一个靠山,但康健并没有因此就强横一点。遇到技校的人,他从来都是绕着走,然而有天独自在一家海鲜煲吃饭时,看到几个技校男生围着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缩在角落,男生有的拍她的脸,那姿势有些侮辱性质了,有的摸他的脖子和胸,手已经伸到衣服里。
店里除了他们两桌,就没有别的客人。店主视而不见,送完餐就躲在后厨没再出来。
谁都知道,要在这儿做生意,技校的人和二十中那几个“扛把子”就不能惹。
康健没往旁边桌看,但只是听着动静也如坐针毡,食之无味。
他不是什么爱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人,而且他的体格和那几个男生也差太远了,可是这事就发生在他面前,他无法说服自己不管。
挣扎半天,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喊道:“你们干什么?”
几个男生都愣了,女孩趁机从角落里跑出来,落荒而逃。
女孩走了,康健就成了男生们的目标。为首的那个走过来,拿起一把沾着酱的勺子,在康健脸上拍打,拍得不算重,但那样子就像打耳光。
康健瞪着对方,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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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大概也不想在餐馆打人,勺子“哐当”一声掉地上,康健只觉头顶一痛——方才打他脸的抓住了他的头发,拽着往店外拖。
这天是周末,学校附近没什么人,他是因为有一本重要的习题册落在教室了,才赶来拿,顺便趁人少,去一直都很喜欢的餐馆吃个饭,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男生们将他拽到背街的拆迁区,一路上都没遇见个学生。
他虽不爱惹事,胆子也不大,但事情已经这样了,退缩或者道歉都没用,逃肯定也逃不掉,那不如就干一架。
欧树打架那么厉害,两人一块儿待在仓库时,欧树还教过他几招。
不过他还是高估自己了,对方是在技校都臭名远播的混混,而他会的这点拳脚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要不是有个拾荒的老人经过,大喝了一声,他说不定会被打进医院。
一身都是伤,他不想回家,只得买一口袋药,去仓库待着。
欧树回来时,他都已经给自己上好药了,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欧树勃然大怒,问他是谁干的。
他知道欧树打架厉害,但不希望欧树因为自己的事去打架。这事说起来也是他多管闲事,打完就算了,他懒得计较。何况他人生头一次帮了一个女孩儿,虽然皮肉吃了些苦,心里却还挺畅快。
欧树却脾气上来,觉得这事没完。
他想了个理由,说如果你去打回来,那人家不服气,下次又来堵我怎么办?
欧树说,你放心,我压根儿不提你名字。
他本就不擅长和人交流,能与欧树说这么多话,纯粹是因为欧树是他朋友。
欧树非要他把动手的人指出来,几天后他被欧树拉去技校,蹲几小时把人给蹲到了,没办法,他只能指给欧树,然后千叮万嘱,不要把事情闹大。
欧树答应得好好的,而且也没有马上动手。他担心了挺长一段时间,见欧树没动作,悬着的心才放下,以为欧树不想打架了。
然而他不过是在家过了一个周末,就听说欧树死了。
被打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完全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欧树怎么会死?怎么会被人打死?不久前欧树才给他看了新画的画,说要去参加比赛,能获奖的话,高考之前就能出画册。
“牛逼吧?”说这三个字时欧树的眼睛都在发光。
可是为什么转瞬间,那双眼睛就枯死了?
警察说,欧树死于一场群体斗殴,一根钢管砸碎了他的颅骨,导致脑组织受损,没有立即死亡,是在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的。
参与斗殴的有9人,5人是二十中的学生,4人是技校的学生。
康健看见那4个曾经殴打他的男生时,一阵晕眩,险些摔倒。
欧树是因为他才死的!
他以为欧树已经忘记这事了,欧树却约了二十中好几个打架厉害的去技校。两校打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谁用过刀具钢管,技校却坏了规矩。
和欧树一起去技校的几个男生说,欧树说看不惯技校某几个人很久了,成天在二十中的地盘上堵男学生、骚扰女学生,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警方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继续查欧树组织群架的真正原因。
只有康健知道,欧树为什么会死。
二十中因为这件事严抓纪律,一时无人再敢打架。班上的气氛消沉了一段时间,渐渐重新有了活力。
康健却像被丢在了那个欧树去世的下午。
他与欧树彼此分享了很多秘密,知道欧树的母亲是个小三儿,父亲对他们母女不闻不问。
几个月后,欧树的父亲回来了,要卖掉别墅。
因为过去住在别墅的女人得病死了,少年被人打死,中介怕客户觉得晦气,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清理了出来。
他原以为欧父会留下欧树的画,那毕竟是欧树最珍视的东西。然而欧父却让中介直接烧掉。
他偷偷将画捡了回来,一张一张展开,放在仓库里。
欧父似乎忘了自家还有一个仓库,中介也不知道。直到后来别墅有了新的主人,仍是没有人来过问仓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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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待在仓库里,幻想欧树没有死,他们还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画画,累了欧树就给他讲笑话,教他打架。
他无数次后悔没有好好锻炼身体,没有认真学打架,后悔救了那个女孩。渐渐地,他从过去的沉默内向变成了偏执扭曲。
他竟然因为欧树的家被别人住了,而去调查那人的身份,得知对方是一家餐馆的经营者之后,多次匿名举报餐馆的食品安全、食品卫生问题,迫使对方停业整改。
这一招竟然是有用的。
户主后来请了风水师上门查看,不久就搬了出去,还和中介闹出不大不小的纠纷,此后别墅就再无人住。
他的目的达到了。
高考前的那段时间,他将自己关在仓库,日复一日,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即将参加高考的康健,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绘画天赋卓绝的欧树,常常做几道题,就在画纸上画几笔。
以他的成绩,本来可以考更好的大学,考到省外,彻底和少年时代、和家庭说再见。可他却发挥失常,仅仅考上省会的大学。
父母对他很失望,他自己倒是没有太特别的感觉。整个暑假他都在思考一件事——欧树是因为他才死,他欠欧树一条命。
若不是他,欧树的画册也许都已经发行了。
“我赔给你。”他盯着地上桌上的画说,“我就是你。”
然而天赋这种东西,没有的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康健脑子灵活,比他哥康生成绩好太多,但在画画上始终表现平平。
大学毕业后,康健回到凤兰市,工作顺利,在外人看来,他除了不勤奋,不愿意加班,就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了。
然而他却早已掉进自己挖出的坑中,将自己逼疯。
他在仓库里通宵画画,模仿欧树,想象自己就是欧树,在每一幅画上签上欧树的名字。他觉得这些画就是欧树的作品,欧树没有死,还在创作!
可是当他将作品拿去那些寄卖机构,现实就会浇他一头冰水。
他的画无人问津,就连工作人员也懒得欣赏。
他不是欧树,因为欧树画的画不该受到这种冷遇,欧树已经死了!
越是想要画出惊世骇俗的作品,就越是力不从心,而越是不被欣赏,现实就越是告诉他——欧树早就死了。
作为康健时,他能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工作、生活。可作为欧树时,他不断自问,我哪里不好,你们为什么看不到我的画?
杀人的念头早就有了,去年他在极端压抑中意外杀死了一只猫,那种血淋淋的快感让他得到了短暂的轻松,而猫肢体分离的惨状在他眼中竟有几分美感。
我可以用尸体来作画!
但这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直到今年在一个绘画交流活动上,他看到了易茗。
太像了,和当年他在餐馆救下的女孩太像了。
这些年来,他恨自己,恨杀死欧树的凶手,更恨那个女孩。
一切的根源就在那个女孩身上。
令他惊讶的是,活动进行到一半,康生来了,殷勤地陪在易茗身边。
他悄悄离开,没让他们发现自己。一个计划从心里涌了出来,他找到完美的画布了!
不久,他查到易茗不可能是他帮助过的女孩,因为易茗并不是凤兰人,当时还在旻前县。
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易茗像那个女孩,他可以将易茗当做那个女孩,况且易茗家里是做海鲜煲生意的,这多巧啊。
不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易茗带到仓库来却是个问题,他需要康生的配合。
父母去世后,他与康生联系越来越少,但他了解他的哥哥,这是个没有什么本事,自尊心却特别强的人,无知,且愚蠢。
跟踪了康生和易茗几次,他就发现那个女人是在耍康生,将康生当做备胎。
他将康生约出来,直戳康生的痛处,还故意让康生喝了很多酒。
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吹自擂,或是承诺很多平时不敢承诺的事。他已经挑起康生对易茗的仇恨了,并且清楚,他这个哥哥就算睡一觉之后不愿意这么干了,也会因为好面子而配合他。
他在仓库杀死了易茗,锤子直击头部,血液飞溅。他觉得自己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响,欧树被击中后脑时也有这种声音吗?有人听到了吗?欧树去世前说过什么话吗?
他哽咽着,抽泣着,再次举起锤子。
这个女人该死!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欧树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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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在车里吓得够呛,他浑身的血,让康生把车开回去,又叮嘱了几句被警察盘问时该怎么说。康生望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恶魔。
唯一的亲人将自己看做恶魔,可他浑不在意,当恶魔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会被看见,不像他以欧树的身份画的无数张画。
被无视,才是对欧树的亵渎。
他用锯画框的锯子将易茗锯开,然后放置在星月巷——他是一名优秀的记者,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曾经去过。星月巷人多,路网复杂,监控却稀少,即便是从高处,也难以看到抛尸地发生的事。
简直是个完美的展览场所。
“我开了一场盛大的画展,全市人民都在欣赏我的画作。”康健目光平静地看向花崇,“我成功了,我再也不是无人欣赏的平庸画家。我终于能向欧树交待了。”
花崇说:“你记忆里那个勇敢又讲义气的少年,愿意你做出这种事吗?”
康健愣了下,面颊抽动,很久才轻轻道:“我不后悔。我知道我早晚会这样。”
花崇想起那幅从美术机构带回来的画,色很单调,甚至可以说淡漠,但是那些淡漠下的影子却让人感到一种内在的,绝望的挣扎。
它必然就是康健的写照。
即便是现在,康健也显得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早就被疯狂和怨毒填满。
目前不是琢磨一个犯罪者内心的时候,警方还有一些事情必须查清楚,花崇问:“为什么是半截神?”
第124章神眼(40)
康健抬起头,有些茫然,“为什么不能是半截神?”
花崇说:“有人给过你暗示?”
康健皱眉,“你想说我是被唆使犯罪?”
说着,他忽然惨笑起来,“我还用得着谁唆使吗?是我唆使康生犯罪。你们放了他吧,他什么都没干,杀人的是我,分尸的也是我,抛尸的还是我。我让他进仓库里来看看,他都不敢。他活了一把年纪,还是改不了他那虚伪懦弱的毛病。”
花崇说:“我问你,为什么是半截神?”
康健仿佛被震住了,讶然片刻,别开视线道:“因为大家都在说。”
水上乐园发现半截女尸的时间是8月25号,自那之后,半截神的传说在凤兰市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半截神。
如果没有那一起半截女尸案,康健还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杀死易茗吗?
康健自称并未受到任何人唆使,但实际上,他确实受到了第一起案子的影响。
花崇继续问:“只是因为大家都在说吗?你对水上乐园的案子了解多少?”
康健静默了会儿,忽然笑了,“那个女人也是我杀的。”
“不可能。”柳至秦在耳麦中对花崇道:“我核实过8月25号前后他的行踪,他没有作案以及抛尸时间。”
花崇说:“身上多一桩命案,会让你觉得更对得起欧树吗?”
康健张了张嘴,眼里本就不明亮的光更加暗淡。
片刻,他耸着肩膀笑了笑,“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判我死刑。我早就受不了了,我不想继续当欧树,我想从那个仓库挣脱出来,可是不行啊,欧树就在那里,他只活了短短十几年,我应该替他活下去,替他成为画家,但我没有他那么高的天赋,我实在是不行……”
康健重重击打着自己的头,“我在卷帘门上装了个炸弹,如果它爆炸了,仓库、里面的画、欧树,还有过去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我就自由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人。我就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但你们把炸弹给拆了。”
“你们,你们……”康健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不让我重新开始啊。”
花崇冷眼看着这个用悲伤、无辜的语气说着残忍言语的怪物。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当初杀死欧树的是技校的混混,他却将罪归结到被混混欺辱的女孩身上;
他想要代替欧树画画,画不出受人欢迎的画,就想要用尸体来吸引眼球;
他痛苦,他绝望,他想炸掉仓库,从而走出来,重新开始,但倘若仓库真的爆炸了,那么将有多少警察为之牺牲?
他凭什么重新开始?
他不配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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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将接下去的审讯工作交给孟奇友,回到特别行动队的临时办公室。
这个案子看似清晰了,但是他与柳至秦都明白,康健虽然是主动杀死了易茗,但是在这悲剧之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康健拿起屠刀。
半截神。
神秘人。
在方龙岛上,神秘人仅仅教巫毕制作致幻香,就最终导致了张熏儿死亡。他仿佛游离于局外,却影响着、监控着局内的一切。
易茗案同样如此,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显示,神秘人曾经接近过康健,康健却因为第一起案子,主动成为模仿者。
神秘人根本不用做太多,他只需要丢下一粒种子,自然有罪恶被催发。
而这一切就像一个诱饵,钓的既是犯罪者,也是奔赴而来的警察。
第二起半截女尸案到这里算是基本解决了,食堂人不少。
“康健破罐子破摔了啊这是。”海梓说:“杀一人是杀,杀两人也是杀。他觉得把第一起案子也揽自己身上很有成就感是么?”
裴情说:“也不是有成就感,他这已经是神崩溃错乱了。他这种嫌疑人其实很典型,是一步一步被自己的心魔给逼疯的。欧树去世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这些年又刻意给自己加了无数担子。普通人垮了便垮了,具备‘犯罪基因’的人一旦垮了,就会出来报复社会。”
海梓心有余悸,“而且这种事情很有煽动性,要不是出了两起案子之后,特警24小时执勤戒备,第三起案子可能都出了。”
好歹查清了易茗遇害的事,大家肩上的担子轻了一些,难得有功夫能准点在市局食堂吃个饭。刚在窗口排队时,海梓就馋了,凤兰市挨着海,海鲜太多了,挑得他眼花缭乱,最后直接要了份海鲜炒饭。
别处的海鲜炒饭,就丁点儿碎虾和又瘦又干的花蛤,这儿的那是大虾大扇贝,还有好些他叫不上名儿的海鲜。
落座时海梓嘿嘿笑了两声。
裴情白他一眼,“傻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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