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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初禾
不过在被问及是否知道况明准备抓现场时,高伟震惊得脸颊抖动,那种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柳至秦觉得高伟身上可能有点什么线索,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这线索到底是什么。
其实若从体型来看,高伟基本符合凶手的侧写,但他有什么理由杀死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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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琢磨了会儿,没有找到任何动机。
除了高伟和沈铁,在厨房工作的另外两人也都一一接受了问询。
厨师王显,31岁,安江市本地人,做了多年卤味生意,除了在二兄老卤上班,自家还有一个卤味摊子,主要是妻子和父母在负责。和沈铁不同,他经常从冰柜里拿食材,自称记忆好,知道食材丢失的事。
出事之前关闭监控的就是他。
“但我不关我的事儿啊,我多嘴跟谁说去?在我们这一行,这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哪家厨房不被偷啊?这还算少的呢,而且丢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没人管的,你看况明不也没管吗。”
得知况明为了抓到偷窃冷冻肉的员工,前后多次半夜去厨房,王显唇角抽了半天,颇感无语的模样,“唉他这样……没必要啊,他都赚这么多了,何苦活得这么累?”
厨师郑健,52岁,安江市本地人,今年下半年才来二兄老卤工作,无儿无女,独自照顾老母亲,一般遇到需要加班的情况,留到最后的都是他,关监控的也是他。
“监控这事我跟况总提多少回了,晚上不能关,浪得了几个钱呢?可他听不进去,说安装摄像头主要是为了落实食品责任,其实就是监督我们这些干活的。晚上没人,那还监督个啥?”
杂工谭梦是在厨房工作的唯一一名女性,26岁,安江市青芸镇人,她的情况和苏元比较相似,没有学历,在大城市里步步维艰,做过不少工作,但都匍匐在底层。
“我知道是苏元,只有他会这么做。我也知道况总知道有人偷肉。况总这人明,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其实门儿清。他半夜跑来抓人我不意外,老板都是这样的,最恨被员工占小便宜。”
这五人里,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有三人,分别是谭梦、郑健、高伟。
打包工人、客服也都挨个接受问询,不久排查范围扩大到供货商,在这些人里,比较值得注意的是赵酒兰和严敏。
赵酒兰是二兄老卤的行政,36岁,招聘、财务之类的事全都由她做,进货出货她比谁都清楚,几乎每天都会去厨房点数。
起初她说不知道冰柜里的冷冻肉少了,后来又说上个月她在核对消耗时就发现不对,但因为丢失的很少,不值几个钱,所以没有声张。
“况总肯定知道,他那个人,现代周扒皮。我都知道了他还能不知道?得罪人的事就让他去做吧,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我拿自己那一份工资就行,别的我才懒得管。”
严敏,男,33岁,过期冷冻肉就是从他的“黑心作坊”卖出来的。
敏锐肉制品加工厂虽是合法企业,但是在健康、卫生的表皮下,也生产过期肉,这些肉都是低价回的,重新加工一番,马上就“变废为宝”。
敏锐肉制品加工厂和二兄老卤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严敏作为敏锐老板的儿子,容易被查的过期肉都是他亲自送,还帮忙查查库存。
况明出事,牵扯出过期肉的事,严敏汗如雨下,马上将责任都推到况明身上,“是况明主动向我们提出购买过期肉,我们从来不会隐瞒肉的问题,都是谁告诉我们,他们愿意买那种肉,我们才会做。其实我们只算一个承接商,接了单子才生产的。”
敏锐肉制品加工厂的多名员工称,一个月前,况明来到厂里,和严敏爆发激烈冲突,两人在厂房外面甚至动了手,严敏扬言要搞死况明。
对于那次冲突,严敏解释说是况明以生产过期肉敲诈勒索他,想要用更低的价格大量购买过期肉,如果他不答应,那就将过期肉的事情捅出去。
这事最后没谈成,严敏也不是好惹的,做的本来就是流氓生意,和况明算是流氓对上了流氓。
做完这一轮排查,的确找到了几个有疑点的人,他们缺乏不在场证据,能够利用苏元和况明之间的矛盾,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仍旧没有眉目,那就是动机。
严敏倒是有动机,甚至说过要搞死况明。
但过期肉买卖的事后来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他真的会因为一时气不过杀害况明?
柳至秦垂眸琢磨,觉得可能性极小。
因为一旦况明出事,警方就会查到过期肉,从而查到敏锐肉制品加工厂。生意做不成了,对严敏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
但抛开严敏,其他人没有一个明确的动机。
动机是犯罪的核心组成部分,在有预谋的凶杀案中,除开极个别的无差别行凶,绝大多数案子都存在动机。
凶手也许将动机隐藏得很深,警方一时半会儿难以察觉,但它就像一条蛛丝,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花崇发来照片时,柳至秦正在梳理手上的线索,头脑快速转动,乍一看手机上的照片,下意识就认为是什么可靠的线索,立即认真分析,但是分析了半天,没看出个头绪来。
照片有好几张,但角度几乎没有变化,有的拍糊了,有的比较歪。
这风格似曾相识,花崇拍他、拍二娃,或者随手拍个什么风景,都是这种调调。
但若是在工作中拍现场照、物证照,花崇就仔细得多,起码不会糊,如果确实拍糊了,那就删了重来。
没道理将糊的线索照也一股脑发给他。
一问才知道,这些照片压根不是什么线索照,就是花崇案子查到半途,拍下来给他欣赏的风景。
这一天柳至秦一方面要掌控整个排查进程,一方面要跟进每一个细节,神一直紧绷着,没有松懈过。花崇这一打岔,他才稍稍放了会儿空,发去语音:“你也爱拍这种风格的照片啊?”
花崇一时没听懂,“这什么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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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秦就发了小众点评的一个截图过去,“将破旧的墙壁当做相框,相框外是大江大河,城市森林,现在很流行这么拍。”
花崇笑了笑,“我们柳哥懂的不少。”
柳至秦也笑。
说了会儿,花崇又道:“不过这张照片也可以算一个间接线索。”
柳至秦道:“嗯?”
花崇简单地说了下斜阳路这边旧房的购买猫腻,柳至秦听完后道:“如果是靠关系占了这么好的一个位置,那江恒客栈确实容易引人嫉妒。”
“汪杰那个案子我还没来得及亲自跟,但黄霞案重新走一遍,线索虽然不少,但和况明案始终没有一条明确的关系。”
江水映着阳光,金灿灿一片,有些刺眼,花崇背过身,因为刚看了明亮的东西,立即转向昏暗的小屋,视觉难以适应,像是打了一片重重叠叠的影子。
“我有种预感,开始跟汪杰案之后,三起案子之间的割裂感会更重。”视野再次清洗后,花崇朝楼下走去,“被害人的死因和筷子将三起案子并在一起,凶手的作案动机又把它们撕扯开来。”
警车停在院子外的补丁路上,海梓摁了摁喇叭。他们今天来林仙区,主要目的是还原现场,至于后续调查,还要回去之后接着进行。
花崇朝警车走去,上车后又向那些老旧的楼房看了一眼。
它们都是上个世纪的建筑了,当年那些船工采石工修建它们只是为了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艰难生活的承载物在几十年后居然成了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网红建筑。
思想不共通。
所以喜怒哀乐也不共通。
柳至秦叫了声“花队”,花崇回神,“嗯?”
“在想什么?”柳至秦说:“突然就不说话了。”
花崇也形容不好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侦查初期,大量线索奔涌而来,比这斜阳路上看见的江水还要凶猛。
他必须将思路放得极宽,但这样做也会产生不少问题,比如过度发散导致部分想法缺少支撑,并且不回来,令调查方向出现一些负面问题。
“没事。”花崇道:“回来再说。”
柳至秦说:“行,我们把三起案子全部吃透,再来找其中的动机和关联。”
接到花崇的通知后,赵樱立即联系林仙区规划项目组。
该项目组吃着林仙区开发的红利,风光无限,最初没把赵樱当回事,赵樱在他们气派的工作区当场发火,这才叫来了项目组的负责人。
负责人姓周,50来岁,好茶招待赵樱,赵樱却一口都没喝。
江恒客栈的事,周组长当然知道,但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在几个月之后能查到自己头上来,半懵半忐忑,尴尬地问:“赵队,我们能帮什么忙啊?”
“斜阳路刚开发的时候,老房买卖的依据是什么?”赵樱冷声问道。
周组长一惊,“这……”
赵樱说:“江恒客栈拿到了斜阳路上位置最好的院子,当时看上那个院子的人不少吧?你们是以什么标准,最终将院子交给了白娇?”
周组长支吾半天,又尬笑起来,“我说赵队,这规划的事儿你还不了解吗?肯定不是谁看上,谁就一定能买啊。”
赵樱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所以白娇是怎么拿下那个院子?”
周组长在办公室转了半天,叹了一口挺沉重的气,“不是她拿下,是她妈帮她拿下。”
赵樱说:“嗯,黄霞。”
这名字让周组长愣了下,额头上渗出冷汗,仿佛忽然意识到那起大家聊过不少次的案子真跟自己有关。
赵樱说:“黄霞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周组长方寸已乱,马上招了。
黄霞和周组长的妻子认识多年,是牌友,退休之后偶尔和其他老姐妹结伴出去旅游,为了斜阳路院子的事,黄霞私底下找了周家好几次,又是送钱,又是打牌故意输,周组长被吹了耳边风,就让白娇拿到了那个院子。
“黄霞当时对我们千叮万嘱,说不要让她女儿知道,她女儿单纯,不需要晓得这些事。”周组长不安道:“其实这种事太多了,斜阳路上房子就那么些,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赵队,这事赖不到我这儿啊,所有房子卖出去,其实都有人情债。”
赵樱说:“那当时还有哪些人想要江恒客栈那套院子?”
“哟,那就多了。”周组长擦擦汗,“我也是了很多力,才帮下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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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樱严肃盯着他,“到底有哪些?”
周组长吓一跳,叫来秘书,“你等等,我们这就整理出来!”
花崇回到市局时,已经拿到了这份名单。
第139章夺生(11)
安江警方按照名单进行排查时,花崇没有跟进,汪杰那边他掌握的线索还太少,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鉴于黄霞和况明在社会上有一个相似的身份——老板,花崇让赵樱再次在江恒客栈的员工身上花些工夫,暂时不管动机,将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标出来,以便之后和二兄老卤的疑点员工拉一条线。
赵樱照做,花崇将岳越和裴情派过去和当地警方一起做这件事。现在裴情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尸体对话的法医了,其他活儿,只要是花崇安排下来的,他都干。
海梓还笑话他,说赔钱货的高冷特质被花队调教没了,成功从刑侦一组性价比最低的赔钱货变成a级赚钱货了。
对此,裴情竟然还挑了挑眉毛,颇有些得意。
倒是柳至秦走过来冷冷说了句,调教这种词不可以乱用。
海梓就无语了,无情黑客管得真的很宽啊!
安排好工作,花崇就和柳至秦出发了。
他们今天要去第二名被害人汪杰遇害之前供职的安江市博物馆,之后还要去汪杰遇害的隧道,尽可能多地了解这起案子。
赵樱也通知汪杰的家人了,他们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会再来安江市一趟,协助警方侦查。
时值岁末,城市张灯结,街头巷尾满是节日气氛。大型商场正在搞主题装扮活动,超大号玩偶立在商场外的广场上,分外惹眼。
沿途的绿化树上全都挂着灯,可以想象到了晚上,满街将是一番火树银花的景象。
即便此时还是白天,洋洋喜气也已经遮不住。
这时候最容易放松,人们奔忙了一年,过得无论好坏,年是要跨的,春节更是要过的,即便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做完,绷了300多天的神经也渐渐松了。很多行业一到这个时节,就索性停工。不停工的,业务量也开始减少,一切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再继续。
但刑警们却无法因为元旦春节的到来而放松。
相反,此时正是犯罪高峰期,他们不仅不能放松,反而还要将弦绷得更紧。
安江市博物馆坐落在城市北部,离最繁华的区域有一定距离,不过安江市本来就繁华,即便不是中心区域,街上仍是十分热闹。
和很多大城市的博物馆一样,它修建得十分气派,是新馆,主体建筑有五层高,因为博物馆的特殊性,每层的层高远超一般建筑,一眼看去相当雄伟。
主体建筑周围有一圈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花园将博物馆和外面的热闹隔离开来,让这里多了一分幽静。
警车如果停在外面,走进去得花不少时间。何若开着车,经过门卫时还和对方掰扯了几句。
听说市局来查案,门卫表情相当不耐烦,“你们怎么又来了?”
“汪杰那案子没查清楚,我们当然要来。”何若底气挺足,“而且公安部的领导来了,大哥,别堵着了行吗?”
何若故意将“公安部”三个字念得很大声,门卫一听,弯着腰直往车里看。
花崇朝门卫笑了笑,门卫惊讶地瞪了个眼,行是放了,但怼了何若几句,“又不是不让你进去,你跟我撒什么慌啊?找个新来的小伙子,就冒充公安部的领导,哪家领导这么年轻啊?”
何若:“……”
花崇:“……”
柳至秦在一旁笑了笑,等车缓缓开进去,才偏过来轻声对花崇说:“我们家领导就这么年轻。”
花崇在他大腿上用力捏了一下。
博物馆里人不多,两个和汪杰年龄相仿的讲解员正在给游客介绍藏品,副馆长龚力闻讯赶来,一来就问:“小汪的事有眉目了?”
何若跟对方解释这案子要重新详查,龚力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他是咱们这儿的员工,平时工作也基本没有出过什么错,和同事处得可以,突然出了这种事,不查清楚,我们这心里也是慌着的。”
花崇提出找个方便说话,也方便感受汪杰日常工作的地方,龚力便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瓷器展厅。
瓷器展厅正好没人,一件件珍贵的瓷器在灯光的衬托下,沉静而肃穆,是这片大地千百年历史的见证者,也是汪杰短暂生命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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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的讲解员,每个厅都能讲的,不过小汪对瓷器、陶器最有研究,一般就待在这两个厅,他这人挺好说话的,其他厅忙不过来,或者游客需要同一个讲解员从头陪到尾,他也乐意去其他厅。”龚力说:“他也不显摆他的家世,在他出事之前,我们这儿绝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他是个富二代。去年年底评优秀讲解员,他被评上了,照片还在一楼大厅呢……”
花崇一边听龚力说,一边在玻璃罩前缓缓踱步,欣赏那些美的瓷器,脑中渐渐出现一幅画面——汪杰穿着博物馆定制的白衬衣和黑西裤,手握一个黑色的扩音器,小话筒就别在衣领上,细致耐心地讲着每一件藏品的历史。假如有游客没听明白,他会立即停下来,用更风趣直白的语言再讲一回,哄得大家笑语连连,这时他又会笑着提醒大家,说这里是博物馆,稍微注意一下音量。
“汪杰是怎么到这儿来工作?”花崇停下脚步,“他的专业不对口,走正常招聘流程的话,应该没法成为正式员工?”
博物馆有很多义务讲解员,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对历史文化有丰厚的兴趣和知识储备,经过考核之后就能穿上黄马甲红马甲,周末来工作两天。
这类讲解员其实并不难当。
但拿工资的讲解员就不好说了,必须得是专业人员。
“这……”龚力犹豫了会儿,“小汪是通过关系进来的。但这和我们馆、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决定不了的。他们家有钱,找了上面的关系,要塞到我们这儿来。这种事其实年年都有,我们也不愿意有啥也不会的人来,就说还是得考察一下他的能力。结果挺出乎我们意料的,他虽然和我们专业不对口,但作为一个讲解员还是合格的。”
花崇琢磨着黄霞和汪杰这一并不显著的共同点——他们都是因为“关系”而做成了某种事。
黄霞可以说完全是靠关系为女儿白娇拿下了斜阳路上视野最好的院子,汪杰没有她那么突出,他本身的能力是被认可的,可是若是没有汪家的关系,他能力再被认可,也不可能被博物馆破格录取。
“你看,这是我们的电子反馈箱。”龚力将花崇带到瓷器馆门口的方柱形屏幕边,点到汪杰的信息页面,“有的游客会来这里反馈,也就是给讲解员打分,小汪的评分一直挺高的,他讲的东西容易听懂,而且擅长和游客互动。上次你们来的时候就问,谁有杀害他的动机,这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他做什么都挺客气的,也不露富,开的车都是普通代步车。而且他啊,虽然在游客那儿的评价不错,但他不争这个,他的主任还给我说,他时不时主动把机会让出去,很会做人。”
花崇向龚力道了谢,给柳至秦发信息:“哪去了?”
柳至秦很快回复:“3楼小花园。”
3楼有个大平台,栽了不少草木,还有个露天咖啡馆,供游客们休息。花崇赶过去时,看见柳至秦正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个天气,露天咖啡馆已经歇业了。
“你不冷啊?”花崇边说边在柳至秦脸上摸了吧,“都冰了。”
柳至秦道:“冷空气容易让头脑保持清醒。我刚才跟汪杰的三个同事聊了下,调出他们内部的工作记录,还有部分汪杰工作时的录像。我的感觉是,汪杰其实是个比较普通的讲解员,他的普通在于——他不够努力,不会和同事去争抢些什么。”
花崇点头,“龚馆长的意思是,他在为人处世上很有分寸,知道什么行为在职场会引人不满,加上他并不在乎这份工资,所以能够让出去的,他一般都会让出去。”
“这让他成为一个很难让同事产生不满的人。”柳至秦说:“我本来认为,他和黄霞相似,但这么看来,其实他们的差别很大,黄霞一定会招来其他商家的嫉妒,但汪杰难说。”
花崇说:“汪杰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他似乎很擅长隐藏自己。”
柳至秦沉默了会儿,“那况明、黄霞、汪杰这三人的联系还是很模糊。从已知的线索出发,黄霞遇害可能和江恒客栈那个院子有关,况明遇害可能和他长期销售过期肉产品、康晴的死亡有关——当然现在还不能排除其他原因。这些原因联系不起来。我想做一个假设。”
花崇抬眼,“三起案子凶手不同?”
“第一起案子被后面两起案子利用了。”柳至秦说:“筷子没有被插入黄霞的身体,筷子为什么会被丢在她的尸体边,筷子的作用是什么,这都得打一个问号。但况明案和汪杰案里,筷子的作用非常明确,就是掩盖电流斑。”
花崇说:“但第一起案子发生后,并没有引起当地重视,媒体也没有报道,凶手知道现场有筷子的途径可能不多。”
“在第一起案子发生时,凶手可能就在现场。”柳至秦说完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在现场,但他知道筷子的事。汪杰和况明身上的电流斑都被筷子破坏,这就不可能是巧合,所以汪和况一定有联系,黄霞不一定和他们有联系。”
花崇说:“汪杰现在看来是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而况明却可能杀害过一名被贩卖的女性,又昧着良心做生意……可以从这两点入手,深挖汪杰。”
汪杰遇害的废弃隧道在安江市南部浓蛮镇山头,安江市的发展重心虽然在南部,但是浓蛮镇过于偏远,是安江市比较落后的地方。
警车从市区驶出,灯、玩偶和高楼大厦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闯入视野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绿色。
这个季节,会黄的树叶已经掉了,埋入土里成了第二年的养分,只有四季常青的植物还喧嚣地生长着。
前面是一段凹凸不平的土路,之前接连下雨,土路不易干,全是水坑,车开上去晃得十分厉害。何若抱歉地说:“这还有一会儿,那个废弃隧道很远,那一片以前有铁路经过,但早就没用了,隧道也跟着报废了,你们忍一下啊。”
花崇说:“没事。”
在土路上颠了大约半小时,隧道终于到了。
地上有一条泥色的条状物,不仔细看都辨别不出那是被泥裹着的警戒带。
当初警方封锁过现场,不过自然轻而易举就将人类留下的痕迹纳入自己的吐息中,渐渐消磨殆尽。
“这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何若蹲在隧道边,“现场基本没有被人破坏,但是雨水把凶手的足迹冲掉了。”
花崇拿着平板,点出现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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