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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宇宙奥德赛
有人开炮,亨利陈瞧了瞧只做沉默的骆以南,白粉是赚了很多,黄龙兴叁年都没搞出的成绩,他女婿半年就做到了,然而对于帮会全新的方向,不少人都是既贪婪又担心。
这些家伙傻了,记忆力不好,怎么就忘了泰乔义这个人阴险的地方?上次有人质疑不该换供货商,惹洪化堂的上游,品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还不如以前少量稳定的做。
第一批货交易完成,泰乔义直接了那个大佬的份额,踢出议事堂,众人的嘴给巨额进帐堵住,没人反驳,这坐馆就快说一不二了,哪里还将辈份放在眼里。
拉斯维加斯看似荣景一片,但犹太人向来奸猾,那柯恩是不是能信得过,泰乔义根本不容人置喙,态度上过于霸道,大伙私下微词,不过骆以南没吭声,这才压到现在。
“龙珠四号出手了一半,等全部卖掉,资金根本就不是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
面对没完没了的啰唆,英俊沉肃的脸上难得显出没有掩饰的不耐,音量陡然压住哄闹,这群人,一有风吹草动就跳。
他深深吐出一口烟,压下心中浮动的暴躁,金沙的投资是增加了不少,作为回报,洪化堂的内部激化包括唐凤遇袭,都是在拉斯维加斯策划的,非常干净。
然而柯恩忽然提出还要继续增加投资的事情,确实透着诡异,但此时他不得不先安抚合义堂内部。
“耐心点,拉斯维加斯是正常合法的投资,有法律保护的,不会出问题。”
他看了一眼亨利陈,老狐狸一整晚没吭声,其余人今天会突然要求解释,与他脱不了关系,当初拿走坐馆之位这老头一直记恨,然而他占的股份不小,身份也在,不好动。
“品质真这样好,定价也提高了一些,出手之后资金压力确实就小了,不过“,骆以南终于开口,堂口议事厅一瞬静下。”之前fbi追到东南亚去,风这么紧,交易没问题?”
两百公斤白粉入港上岸,顺利的没有一个环节松脱,很快还有八百公斤要分批进来,神经仍不得不紧绷着。
提到fbi,又是一阵嗡嗡喧闹。
“搞掉一个差佬,来个更麻烦的,怪了,怎都盯住你?”
“就是,你是花,身上有蜜啊?”,不知谁咕哝一句,不敢太大声,泰乔义倷着怒意,只做没听见。
“阿叔,嗰个fbi啲嘢,我会搞惦,交易不会有问题。“,面对骆以南,他勉强敛下眉眼。
骆以南点点头,算是认可他的保证。
临下楼前,老人落在最后。
泰乔义递过他的手杖,芒闪动的眼睛镶在苍老的面容上,从未混浊,“阿义,缅甸回来之后,你的脾气暴了不少。”
骆以南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我不是要管你的事,但是听小音同她契母讲过一次,你想离婚?“”男人在外面玩没所谓,但她不仅系龙兴留下嘅囡,都陪你咁多年,离婚d嘢,你要仔细考虑。”
泰乔义心沉如水,面上仍是束与恭谦,“我知嘅了阿叔。”
离婚,早已不算一个承诺,他放过她,放下她,不再接近她,只因无论自己如何小心在意,那朵玫瑰都会受伤。
但为何仍想离婚?也许是该真诚面对这段无辜婚姻,原以为家不过是一个形式与跳板,但最终发现,其实不是没有感觉,骨与血,是不能割裂的羁绊,离婚后,他仍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对于那个陪伴多年的女人,自己终究是愧对的,空洞的伪装,不该继续困住她。
“泰生,今天回哪里?”,平治逡巡在夜色里,高速道分流在即,阿晋不得不开口。
“唔“,他恍然回神,窗外是一排工业仓储,布鲁克林桥下这一侧尚未开发成住宅楼,由高空俯瞰,像繁星里一块黑暗深空。
“你叫cab走吧,我自己开回长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心绪总也不静,也许是拉斯维加斯的情况透着诡异,也许,只是一种莫名的躁,是自东南亚回来后便产生的自控失效。
崇峻断崖,天绝人路,在连续的夜不成眠中令人魂眩神摇。
他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坠落前,那副柔软躯体的温度仍记忆其上。
无意间发现的瀑布,雪绦般直直垂落下来,小时候纵身跃过无数次,从未想过,曾经躲避现世残酷的孩童乐园,有一日将用以埋葬爱情。
她的脸一次次从他紧憋至耗弱无息的呼吸中显现,那双充满不安却单纯信任的眼眸,在切割成最细最小的碎劫里,汪出水光,在晨曦最灿烂的片刻,聚拢成清泉,里头将自己完全照映。
“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让他人陷入罪恶。”,无辜之人死前,那个法国神父仍在呼号,妄图将神的话语洒在荒凉又致命的雨林。
灯号红转绿,幽冥鬼火一样刺眼的绿,一下令他想起另一个男人,司徒,或者是文洛。
踩下油门,过了最后这一段路口,四九五高速将一路直达长岛,中间不再有任何岔道,那朵生在必经之途的玫瑰,已被他生生拔除。
深夜时分没有车流,是以当那辆突如其来,由侧面冲过来的小卡车轰然撞上平治车身时,泰乔义毫无防备。
撞击剧烈,车头划过整个左转道,大灯应声破碎,除了惨绿的交通灯,路口瞬间只余一种金属摩擦的细碎火花,那辆车似乎本就没有开灯,他扶着头,有些晕眩,车身并没有翻覆但副驾座的一侧彻底凹陷变形。
汽油的味道隐隐蔓延,他欲拉动把手,然手指尚未用力,车门猛然朝外大开,秋风凛冽而毫无顾忌灌入,几只手同时粗暴地将他拖出车内,下一秒,眼前登时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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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75连环(wᴏᴏ18.νⅰ𝓟)
手臂濡湿一片,散发一种微微的血液腥气,滴滴答答,摇晃的车厢,拖行于水泥路面,最后是一把椅子与周围空洞而静止的空气。
他没有试图挣脱,手上的束带非常紧,不过是徒劳。
城市声音很淡,像极远的一条大河,喧嚣如水面油灯,一朵朵飘荡出去,是因为夜太深,也可能是因为此处荒僻。
他一直等待着光明乍现的一刻,如愿的当下,仓库的大功率工业照明仍是令双眼自然产生刺疼感,眯成隙缝。
由极窄的视线看去,方宽脸的男人没显出太多愉悦或是其他情绪,浓黑眉峰低低压着鹰眼,目光定在他身上一两秒。
“joey tai, alright, “
双方如此单独直面是头一遭,布朗克斯区玛拉18的头目「鳟鱼」。
“你的仓库不错,藏在皇后区,胆子大,fbi也找不到。”,他散步似地沿堆迭整齐的小柜一圈圈绕,随意用刀撬开几个,里头是汽车轮胎。
“仔细,聪明,橡胶味道这么重,难怪缉毒犬闻不出来。”
白色粉末一包一包,安稳地藏在轮胎内侧,输送进城市血脉。
“我真该向中国佬学学。”,鳟鱼踱回他面前,嘴角忽地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不知是不是松垮的皮肤不适合这样的表情,看上去皮笑肉不笑。
“中国人就是太勤奋了,从不休息,搞得大家年节庆典都不好意思过,
你知道,整个夏天!整个夏天玛拉没人放假,沙滩、舞会、bbq、家庭派对,全给你毁了后来我实在到太多抱怨,我当时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中国佬要把大家逼疯了。“
“我老婆说,你再不把那天杀的中国人干掉,我就跟你离婚!”,那笑容越拉越大,最后笑出声来。
“你懂的,happy wife, happy life,我若被我老婆踢出来,那可糟糕,我妈都不会同情我,我以我只好把你干掉,哎呀,这一策划,又过了一个月,我急得都睡不着觉,早点把你杀了,我还能顺便接这些货,不然你卖一批,玛拉就少赚一大笔,客户都跑光了。””但急也没用,我跟大家说,那中国佬的仓库就是找不到哇!有空抱怨,不如积极点找“
泰乔义确实从未想过鳟鱼竟是个话这么多的男人,口音浓重的英文几乎可说是喋喋不休在他耳旁环绕。
“咦?你怎么并不紧张呢?”
虽说此时景况堪忧,但泰乔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张并没有什么帮助,我建议你可以从前面的货开始整理,全部拿出来得花点时间。“
而自己的命,也还有些时间。
鳟鱼颇为认同,手一挥,门边叁人立刻进来动作,确实,白粉分散在每一箱各个轮胎内侧,麻烦。
直到仓库墙面的钟走过一格,货才整齐装进九个行李箱里,一百公斤纯度九十的白粉,价值两千万上下,手臂因失血而渐渐麻木,而他也被迫听了一粒钟关于鳟鱼亲友叁代的家常故事。
鳟鱼拍拍他,”jo??ey,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哎呀,其实我觉得你人不错,是个很好的聆听者,真是可惜,以后没机会和你聊天了,本来想给你几颗子弹再放把火的,但算了,有人拾你,我走啦!”
忽略他的哑谜,泰乔义没显出好奇心,“好吧,have a good night .”
见对方没有丝毫预期中的反应,鳟鱼顿住步伐,松快的神情一下敛起。
然而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下一刻,热液忽然溅上两人的面颊,黑色眼珠直直定在泰乔义身后,爆裂声响被压得很细很劲,像风压,由门边几人扫至面前,鳟鱼胸口的驼色风衣炸出几朵血花,表情一瞬凝固。
子弹无声贯穿,冲击力却不小,拉美人壮硕的身体一下给打翻在椅边,口中只来得及含糊几个音节。
泰乔义没有回头,徒劳挣扎不如静待来人。
“你比我想像中冷静,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对方步伐很俐落,和刚刚的射击一样准,“joey泰。“
他的声线平和,不过其中仍能听出一丝不明显的昂扬情绪,泰乔义浑身一震,终于对上那双绿矿石般的眼睛。
“你真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花了我很多时间才locate到这个仓库。“,俊逸的面容盯着他,颇为满意对方吃惊的神色。
“喔,”,泰乔义沉下目光,“司徒或者该叫你文洛怎么?想抓我?我可是放过你一次。“”没错!“
文洛点点头,见他被锁在椅上不能移动,枪口转而拨了拨散落地上的一包包白粉,马仔与鳟鱼的尸体周围,粘腻血液缓缓汇聚,流速已经开始凝固,那双长腿避过深红污渍,没沾染分毫。
“你我心知肚明,我们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你放我是为了她,我不会辜负这番好意,而且我也不是来抓你的。”
笑容浅浅轻绽,不得不说,某些角度,两人真是有些相似,而生物本能向来对类似个体产生自然而然的敌意。
“难道,你要杀我?”,泰乔义微一挑眉。
“当然,曼哈顿两大毒品供货帮派首脑因抢占市场而火拼,合义堂主事被鳟鱼杀死,fbi小组当场击毙鳟鱼,查获一百公斤海洛因。“,他蹲下身,用戴上胶套的手摸出鳟鱼后腰的手枪。
“你看,甚至都不需要编,尸体自己会说话。”
“fbi主管特别探员ralph moon着大功晋升sac?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止,“,文洛测量了一下鳟鱼开枪应有的合理高度,”若你想拖延时间,我可以告诉你不会有作用,这只是一秒钟的事,其他队员还有几分钟才到。“”只是好奇,既然只是一秒钟,何不满足我这小小的好奇心?我活着,同样不影响你的晋升,也许功劳更大。“
既然确实没什么挣脱的可能,泰乔义将身体靠向椅背,看上去反倒放松下来,“你做这一个局应是私仇,但我不记得以前和你有过什么交集。”
“当然,如果是什么亲朋好友死于od这样的原因,那就算了,当我没问。“
文洛敛了些许的笑,目光再度盯在对方脸上,试图寻找一丝慌乱却只看见不该有的平静,”你真是很聪明,我本就打算让你死得明白点,凯文陈,被威尔.杭廷顿派往合义堂卧底的实习警察,是我的表弟。“
泰乔义闻言点头,“这就合理多了,我分析过你的行动,包括你如何用罗氏诱骗威胁她,再到缅甸,这些完全不是正规fbi的查缉模式,缅甸行动甚至不是官方授权的吧?“
文洛眼神一暗,举起枪,“我真是有些欣赏你,可惜注定你死我活。“,鳟鱼惯用手是左手,但距离这样近,不可能打偏。
“哈,那就让我做个明白鬼,”,泰乔义目光同样直视着他,面对枪口,没有分毫闪躲。
“我唯一不清楚的是,合义堂这些货,你找的买家是谁?既然你刚刚一枪杀了自己的旧boss鳟鱼。”
几句话,顿住了文洛拉动枪栓的动作,抹半凝结的轻松神色一瞬变得非常诡异,甚至是狰狞。
“你说什么?”
“杀我只要一秒,你还有叁分钟拿走部分的货,难道玛拉18给你的pay不好?”
一个一箭双雕的局,着实不错,这个文洛,和自己真是有些相似。
“别将缉毒说得大义凛然,鳟鱼本就想要我的命,你追去金叁角但不申请正式行动,怎么?怕一个ssa动作太大被局里发现你两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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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76黑雨
“我猜猜,卖给越清帮?还是洪化堂唐凤?“,泰乔义抬起眼,利箭追击,不给对手分毫思索的余地。
“这货值两千万,你自己抽多少?一两百?well well 还真是升官发财。“
文洛很快敛下惊诧,在青白的工业照明灯底下,修长身影摇摇晃晃,有如妖鬼, “我到底真是小看你了“,他扯起狞笑。
泰乔义应声闷哼,胸前重击,连人带椅给那人踹倒,一下喘息困难。”就算如此,这样的聪明也救不了你。“,文洛阴恻恻地瞪着他,乘胜又是一脚,将他踢得干呕,胸口翻涌,唇角溢出一口血沫,“出来行,不是今日都系听日,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寿终正寝,儿孙满堂?”
“我唔介意bonnie将我当成你,我啲有大把时间培养感情,加上罗氏的身家 。“,文洛重新露出微笑。
“是不是好熟悉的剧情,joey泰?”
他举起枪,不打算再浪时间,泰乔义却模模糊糊笑了,“你都讲我聪明,我却觉得你笨,阿sir,你这样可不像我。”
“你想黑吃黑,却连货是什么都没搞清楚。”
“还想弄什么玄虚“
“你也都讲过,我啲两个系你死我活,你想杀我,怎么你不觉得我也想杀你?”,他虽躺在地上,森然的语气却令文洛指尖的板机一时无法扣落。
“你抓宝霓去金叁角,差点害死她,这笔帐你以为我不会算?”
“你想查合义堂的仓库,我就给你一个仓库,花点小钱租个仓库 喔,还是分租,有一半是人家放轮胎的,弄几包面粉,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动手,但你是鳟鱼的人,对于一百公斤的货不可能不心动,你会自己来找我,而且只会在这里,我讲得对吗?“”我就吃饭,睡觉,等你,等了这么久,点嘛?下家不好找?没人敢拿合义堂的货?“
凶猛的攻势如火网铺天盖地,令人措手不及,瞬间击穿防御,文洛愣了一两秒,泰乔义冷笑。
“怎么?我本来就做食品进口生意,存几包面粉怎么了?你整队人来我都不会有事,不过你会有事倒是真。”
“面粉?”,踏破一包摔出皮箱的白粉,他伸手一捞,没有分毫海洛因独有的微酸臭,鼻尖只是麦子磨成粉的粮食味道。
这是一个局?他心中猛然一沉。
“我有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你听听看,玛拉买的探员主管黑吃黑不成,杀害老boss鳟鱼,又意图灭口无辜仓库货主,被赶来的fbi探员当场格毙,你的车上有叁包真正的好货,就当我送你的路,足够你办个风光的葬礼。
“你! ”
文洛咬着牙,通红如野兽的双眼怒不可抑,“谁会赶来”
砰!
砰!
轰然巨响被困在空旷的四壁之间疯狂冲撞,截断他未说完的话。
灯一瞬破碎,光线暗下,只余出口的紧急照明指示,幽幽荡荡,惨色映入不敢置信的绿眸。
砰!
又是一枪。
含在口中的鲜血终因胸压而喷出,淅沥沥溅在那滩白色粉末上,他圆睁着双眼,影像模糊重迭,失去色,几秒内,由于心脏停止供血而彻底陷入黑暗。
闯入的深棕发男人,一脚踢开文洛手中的枪,手指压上男人脖颈,确认脉搏已停。
他转身走来,却尚未卸了连续击发的安全栓,
“怎么?在想着要不要直接杀我? ”,泰乔义微微虚喘,制住胸骨疼痛。
那人闻言脸上一笑,这才将枪进枪袋,伸手将他连人带椅拉起来,叁两下割断束缚。
“that's very funny , mr. tai.你真爱说笑话。 “
地上几具尸身倏忽阴阳两界,泰乔义抬目而望,“恭喜了,新任sac(主管特别探员)詹姆斯。 ”
对方笑容没有一丝掩饰,“其他队员马上要到了,您先走吧,刚刚文洛出行动命令的时候,我已经通知您的保镳了。 ”
仓库外晚风又冷又冻,一下将他身上的血与汗凝固,手臂的伤势几近麻木。
此处靠近皇后区格兰岱尔,周围都是仓储,面前是一个漆黑荒瘠的小公园,特地租下的这个位置,就算枪战也不会有人听见。
扶着街角的一棵洋槐树,泰乔义忽然抬头看天,云层晦暗,脸上一凉,点点湿润,是黑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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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77骤冷的城市
“我想想,”,金娜暗暗皱眉,“只是开业又不是奥斯卡颁奖,简简单单不就好了?“”汉斯小姐,“,宴会经理指挥人在细白餐巾上放下几个托碟。
下个月金娜的私人咨商诊所开业,地点在公园大道与十八街,联合广场附近,汉斯夫人比金娜本人还兴奋,准备盛大邀请社交圈的人参加开幕酒会,她着实烦恼,猜到又是场另类相亲大会。
下午时分,餐厅不对外营业,熏人香调带着东方风情的橡木苔与檀香浅浅弥漫。
镶嵌玻璃镜将四面普鲁士蓝墙映得深邃而古典,椭圆形花梨木殷红厚重,其上一丛花卉迤俪垂吊,橘色大丽花,青绿牡丹菊,细琐蔷薇果,花,叶,果凝塑的室内秋景,雅致地将空间分隔。
罗宝霓认真阅读她扔开的烫金餐单,比对桌上试吃的致点心,琳琅满目,这还只是甜点选择,汉斯夫人亲自联系了极富盛名的主厨赫珀,几番恳请,才让这家两年前开幕的纽约顶级海鲜法式餐厅伯纳登,破例做一次外汇。
为显郑重,将她们两人指派过来。”我去打个电话,不行,我要同我妈说,我不要搞这什么酒会,丢脸啊!“,金娜二话不说直接起身。
回到纽约两个月多,罗宝霓偶尔仍会突然有些头晕,脑震荡的后遗症,不知道为什么,高雅香气与面前浓郁甜腻混合,无端令人毫无食欲。
“我呃,“,她同样站起,经理正满怀期待她们试吃的评价,”sorry,我在门口透透气。“
天气骤冷,暖气强力运转,手脚冰凉,身子却给逼得直冒汗,她忽然感觉需要点清新且湿度正常的微风。
五十一街外,巍峨大厦底下车水马龙,七大道的红绿灯一路回堵,路旁停满补给的各种货车,平日的纽约街头向来比周末更拥挤,这里离洛克斐勒与百老汇极近,以往她偶尔和金娜约在附近吃中餐,辞去工作后,倒是有段时间没来。
行人来来往往,一排榆树嶙嶙峋峋自有一份独特的嫣然,即使繁华即将落尽,曼哈顿依然雍容自如,它的四季如此分明,让人根本不能忽略时光的流逝。
浓烈秋色向来该是火热的,今年却如冷霜一样落在罗宝霓心头。
她在伯纳登门口的雨棚下站了片刻,努力忽略心头泛起的,不能控制的空落,手掌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当日枪口冷硬的触感仍恍若实质。
日出后,他们注定分道扬镳。
她与往常一样陷入微征,一个身影却蓦地由街角转进视线,高大,却佝偻,泥灰色风衣仿佛染满风尘,帽子与高立的领口将面容遮掩大半,步伐似乎也有些不平衡,一脚高一脚低地踩过五十一街的斑马线。
除了几条东西向大街和公园大道,曼哈顿绝大多数为单行道,有人说,乖乖静立号志转换的多半为游客,闯红灯向来是纽约行人生活的一部分,如同那人丝毫不在意禁行的灯号。
心,蓦地一震,未能消化的情绪满满冲进心脏,她想也不想地追上去,虽然不是以往如风潇洒,男人的步子依然很大。
他毫不犹豫穿过七大道转而往南,秋阳照在不留余空的时代广场,人潮瞬间汹涌。
“威尔!”
声音淹没在繁嚣里,罗宝霓快了几步,又喊一句,那个背影似乎顿了顿。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追来,当他真正转身,遮掩大半的面容倏地又给一群挥着旗的旅游团淹没,忽闪忽闪的间隙中,一双冰灰色的眼睛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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