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宇宙奥德赛
下午的事件令人措手不及,甚至,黄诗音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抓到这里的,她几乎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大停电,暴乱,失踪,他快速说明几个关键讯息,此处是曼哈顿桥下金利商场,还在唐人街范围,呆楞片刻,黄诗音松了口气,然而想起连美施,又不禁惊慌急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先生,多谢你,可是我“”我们也是刚巧碰上。“
见她能站稳,男人随即放手,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忽地像被让渡给虚无,留恋地泛起几丝奇异的涟漪,若断若续,微风吹皱春湖。”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那些人也许很快回来。“
泰乔义指了指小女孩,“小朋友吓坏了。”,被泰久霖护在身边底气壮了不少,盈盈大眼滴溜看自己,躲着飞快做了个鬼脸。
黄诗音忙点头,顺着几句话,大脑已自动将情况理解成另一番样貌,小孩同样被人绑,兄弟追查到此,刚巧救出自己。”小姐,你能联络上家人吗?或者我们送你返屋企。“
泰久霖不说话,心脏绷起,牵着小孩的手也紧了几分,不远处已明确听见喧嚣闯入,搜索动静正侵门踏户,逃离时机不复存在,他不明白泰乔义为何仍在与这女人温言对答,没有半分紧张。
小孩敏锐,抬头看他,泰久霖只能无声地松弛神色,拥紧她作为安抚。
四人刚不紧不慢踏出票店,逡巡的手电给突如其来的无知无觉所惊,晃了几晃,随即像饿狼眼底的青光,一瞬,全都集中在几人身上,探照灯一样将他们钉在原地。
是够混乱,或者是够重视,轻易不愿如此高调的帮会倾巢而出,疯狂搜索,甚至升级至人人配备热武器的程度。
枪口环伺,不问缘由。
泰乔义只做未觉,轻轻半步,将女子半遮挡,而泰久霖则是直接将小孩彻底藏在身后。
“契爷!是我!”,看清最后走下停电手扶梯的中年人,黄诗音惊吓之余连忙高呼。
“小音?!”
“扑街!放咗佢!”,中年人怒眼一瞪,赶至两叁公尺开外,“大胆!知不知道你们抓的是谁?”
见是两个全然面生的亚裔青年,骆以南怒喝,合义堂出动数百人在街面上搜寻,幸而大停电作掩护,否则还不知引发怎样海啸,打坏平衡。
这样规模的扫街,洪化堂同样全员戒备,白纸扇唐凤出面于中华总会馆与合义堂协调,不少地方产生零星冲突,随时引爆。
被打晕的司机证实发生绑架,黄龙兴大怒,视为对坐馆威信的赤裸挑战。
“诗音,我家姐呢?”
二十多岁的男人满面肃杀,手电光一瞬打上泰久霖的脸,微微一怔后怒意盎然,“竟是你们兄弟两个!?好大的胆子,敢绑我家姐同埋诗音!”
黑枪拉动栓锁,迅雷不及掩耳。
“住手!”,中年人猛然大吼,疯了,打中黄诗音怎么办?
泰乔义瞳孔狠狠一缩,依旧保持沉默,心中不是不紧张,面上却只能强做镇定。
“契爷!”,黄诗音一步跨出,整个人想也不想挡在青年男人身前,“不是他们抓我的,系一班东南亚人,佢哋啱啱救咗我!”
“连姐被带走了,我不知道在哪里。”
数小时的绑架惊魂,黄诗音筋疲力尽,整个人一软就要倒,然身后坚实的手臂一下搀住她,“契爷,他们都系找人,才会找到我。”
即使虚乏无力,她仍努力辩驳,生怕双方误会。
骆以南挥挥手,让对峙和缓,若擦枪走火伤到黄那才是乌龙,这样包围圈,两个人不可能走脱。
“骆爷!就是这两兄弟干的!佢哋同我有过节,所以绑我家姐还绑诗音!”,连凯施跳脚,身边几个马仔并不听骆以南号令。
“我我都讲唔係“,黄诗音几乎急哭,她向来口拙,此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硬是不让开。
胁下搀住她的力量却于此刻变得不可违背,男人将她揽到身边,重新站出来,面上是恰好的恍然与戒慎,”不是我们做的。“
骆以南眼中晶芒一闪,是不悦,也是惊讶,不悦于连凯施目无尊长,更惊讶于眼前两个o靓仔如此胆色。
“放下枪。”
他一字一字说得极缓,连凯施这才警醒过来,眼底烈焰跳跃,竟忽地有些奇异的预感,平日里都是连美施出谋划策,此刻她不在,自己手里的枪没有分毫作用。
心底陡然下沉,低垂目光里已是怨毒。
江湖数十载,骆以南自能辨别,小小蕾丝裙摆躲在高大青年身后,谁干绑架还带个小女孩?
心中已大半信了黄诗音的说法,况且,若真是这两兄弟做的,自己干女儿不可能极力为他们辩驳,她向来胆小,性格又软,半点不似黄龙兴,但刚刚竟连看见枪都不眨眼,也是反常。
他的目光扫过黄诗音身边的青年,二十五六上下,虽说穿着廉价,但那锐芒尽显的样貌气质就连自己也不由多看了两眼,被这么多人包围还能如此镇定,骆以南不有些兴趣。
“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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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暴乱夜命运交会,黄小姐一见乔义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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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番外往事八暂别
暴乱当夜,联邦派遣国民兵进驻,nypd逮补叁千多人。
coned抢修,半个城市有如一棵给闪电劈中的巨树,枝断叶焚,混乱两日,又神奇地恢复运行,只余一些暂时给木板封起的铺面橱窗,证明受文明压抑的野蛮其实一直存在。
同样的艳阳,运河大街继续未竟的柏油施工,二楼大窗望出去,仍是车水马龙的曼哈顿桥头,光线洒落,饮茶酒楼周日最为热闹,银宫一位难求,茶汤点心餐车和排出街的等待人潮,泰乔义将一壶茶放上最角落一张编制外的小折桌,顺便又送迭叉烧包。
“大佬啊,快一点半啦。”,他不禁无奈,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并不完全了解泰久霖,而不能理解的那个部分,也许正是两人最不相同的地方。
“嗰妹妹仔不会来的,小朋友的话都当真?”
男人扬起头笑了笑,“不管来不来,我就等到午茶结束咯,应承了嘛,难得得闲坐下来食餐饭。”
工作这么久,从未有机会在自己搵食的地方消,桌上置了几碟早已凉透的小点,只有叉烧包是热的。
夏夜的风通常该是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停电,无数压缩机停止运行,能量守恒,供给冷凉排放热力的循环暂止,整个岛屿反倒冷却下来。
穿过豪斯顿街,条条通衢往北,或车祸拥堵,或砸抢镇暴。
泰久霖踩着送外卖的单车,绕开混乱,选择叁大道,东边多为住宅公寓,相对宁静安全,小手拉在腰间衣服上,一点重量贴在尾脊处。
”拉稳啦,别睡着。“,骑过几条街他确认小女孩还醒着,得脚给后轮打伤。
然而她一路叽叽喳喳,倒是多虑了。
地铁全线停驶,就算没停,现在他也不敢保证能安全带她乘地铁回上城,一个住在六十五街的孩子怎会刚巧跑到唐人街来?想想稍早的情景便令人后怕。
她说参加生日派对,与司机失散,他想像着一群小公子小千金的宴会,似乎想不出来该是如何奢华。
也许真是半晚的惊吓与疲累,刚过四十五街她便没了声音,他将那双小手紧紧握在腰间,得她掉下去,头上阴云密布,沉默地闪着电光,兴许等等会有一场夏日大雨,浇熄这场混乱。
这一刻,泰久霖忽然觉得这座漆黑的巨城终于对每一个个体一视同人。
上城一丝不苟,远远六十五街尽头几辆沉默的红蓝警车,他不再接近,小女孩晕晕糊糊,脸色微红,似是睡过一场冗长的梦。
”小霓,到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临分别,他忽然感觉心底有阵难受,像当年送别小玉时的怅然,然她笑着抬起脸,没有一丝阴霾,像黑夜里唯一一道霓虹狠狠扑进他怀里。
“泰叔叔,以后我哋就系朋友啦,周日我找你饮茶好不好?”
“或者,不如你同我返屋企,我爹地好好人慨,他一定会好感激你救我。”
他摇摇头笑了,暖流漫进心中,“下次咯。”,暂别,是两种世界的暂别,若小玉有幸过这样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周日我一定去找你,silver palace?“,小女孩狡黠地指了指单车上的喷漆,银宫酒楼,silver palace,运河大街一百五十号。
厨房忙的像爆炸前的压力锅,周末的餐馆大抵如此,危险平衡,人人都像疯狂转轴上一颗随时抛飞的螺丝钉,这样的工作虽然劳累,却不需要太多脑力,入也不高。
“阿义,经理叫你!”
每个侍应有固定服务的桌次,泰乔义有些奇怪,不过经理只说,十号桌找。
尚未行到桌前,他已经看见那个正好望过来的女人,拥挤烦乱的大堂,一张十人圆桌只坐了她一个,与周围形成一个不和谐的对比,那目光一闪,含着期待又低落下去,脖颈泛起粉红。
“黄小姐,”,他点点头,“点餐?”
“呃.......泰先生,我......“,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黄诗音的脸倏地涨红,”我想点......“
他敛下眼睫,余光里,角落高大男人的身影越发落寞,眼前的女人却像一道晨光,淡淡照亮唐人街的路。
那一夜返家,罗宝霓在睡梦中发起高热,温度起起落落叁日,在医院清醒后,她望着窗外盛夏的枝头,心头忽然有些空落,周日午后阳光灿烂,将一段记忆彻底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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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篇完
下城 番外重逢一邮轮
车一停妥,没等保姆,小女孩一马当先踏进红毯雨棚,过了几秒,另一个小身影才气急败坏追着跑入拉开的雕花玻璃门。
“hello jojo, hello terry!“,门卫笑着致意,“还有泊尼小姐,下午好。”
电梯直上penthouse,一进门,两个人便直奔大大的拥抱,“妈咪,jojo的衣服不关我的事!“,小男孩满手黏腻,炮弹一样撞入罗家骏怀里。
“妈咪,grandpa,姑婆,你们看terry,我什么都没讲他就先告状!是他非要去华埠雪糕铺。“
“系jojo同一个怪人讲话,我们才晚了,妈咪,嗰个人好怪,又哭又笑。“
“那你还要请他吃冰激凌?”
罗宝霓放下小女孩,一天上演八百遍的戏码,甜蜜的偏头痛又要开始,”两位,我哋迟咗啦!赶不上飞机圣诞假期就没咯,苏菲,快带他们两个换衣服,十分钟后出发。“
赶至甘迺迪机场,一路上泥雪飞溅兵荒马乱,而机场更糟,vip柜台同样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两天平安夜,正是一整年航班最密集的度假高峰,无数人涌出纽约,又有无数人抵达纽约,仿佛整座城市正在大换血。
直到班机起飞,一左一右刚刚还在隔空斗嘴的小家伙,一个倚着保姆睡了,一个静静望着舷窗之外。
“妈咪,”
小男孩转过头,浓密细致的眉不知何时含着可爱的忧伤,“这些云的外面是不是天堂?jojo说没有,她今天反驳老师,但我觉得有“
那目光令人心头发软,而与自己十足相似的眼睛又让罗宝霓想笑,“为什么你觉得有呢?”
“如果没有天堂,爹地住在哪里?老师话天堂好安乐,我希望他去天堂。”
“那jojo为什么说没有?“,她不觉微怔。
小男孩满面疑惑,像足拉斐尔的遐思天使,“她说天堂是神话,人死了哪里也不去,只会变成土
但我唔想爹地係土 。”
班机飞抵迈阿密,几年之内,罗氏航运的业务有了新的尝试,入股加勒比海豪华度假邮轮,圣诞假期最新航线正式营运,前期宣传足够,一开卖舱位便吿售罄。
皇家影光号能搭载叁千多人,总吨位十八万六千吨,航行速度二十四海节,配备各种娱乐设施,船顶甚至有片四分之一公顷真草高尔夫球场,各色餐厅赌场乐园舞池,俨然一座海上皇宫。
几个大股东都携家族亲友登船,原本请了金娜一家,但她要飞亚洲主持一个学术会议,顺便在日本过新年。
孩子出生后,罗宝霓仍是进了罗氏,负责公关部门,罗家骏总说幸好自己身体不错,怎么也能挨到双胞胎长大,罗氏后继有人。
清楚自己没有当公司主席的能力,罗宝霓闻言很坦然,双胞胎里弟弟罗允泰像自己多些,敏感,但有一股不知哪来的坚毅,姊姊罗允乔的性格,罗家骏则说肖似外曾祖父,不过罗宝霓常常想,兴许小时候的泰乔义便是这样的,天生的冷静和理智。
“terry少爷!别跑啦,危险。“,女人追在身后,一头一脸早已给喷泉弄得湿透。
小男孩俐落冲过细砖爬上滑水道扶梯,”jo??jo你快看我!我才不是胆小鬼!”
“快下来!“,小女孩优雅地躺在池边长椅,翻了个白眼,”八岁以上的大孩子才能玩那个,你不识字吗?“
脱离纽约的冰天雪地,船首水上乐园给阳光晒得暖热,十二月底深冬,白色邮轮由佛罗里达航向加勒比海,巨大湛蓝中有如一支轻盈捷羽划过水面,室外气温华氏八十度,天空无云无灰无尘,每一颗分子里都充满浓郁的海洋气息。
刚刚登上水滑梯,一股大力直接将小男孩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地上,苏菲气喘吁吁赶至,年轻救生员笑得温暖,指了指安全说明,“hey handsome guy,超过这条线才能上来喔。“
terry脸上一红,感觉又在姊姊面前丢了面,一瞬脱开保姆,左闪右拐像海潮中滚涌的小鱼,炫耀自己的敏捷和灵动,甲板沾水滑溜无比,池边人满,刚跑几步他便被个大孩子一冲擦身撞上。
双方吨位悬殊,几乎没有一合之力,四十多磅的重量霎那往栏杆边缘摔飞。
一切快得迅雷不及掩耳。
小女孩满面惊骇,“terry!“
钢缆间距颇窄,虽不至于摔出船舷,但后脑脆弱避无可避,眼看便要血溅,不小心撞了人的大孩子怔怔呆楞,根本不懂得反应。
苏菲疯了一样扑上前,但距离实在太远,心头一凉,脉搏怦怦狂冲,此时一个站在舷侧的男人听到尖叫蓦然伸手,速度快若电闪,直接将飞过来的身影捞住。
小男孩懵懂,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直落落盯着他,过了几秒才一扁嘴要哭。”terry!“
jojo奔过来一时势不住,一齐猛扎进那男人怀里,他微微一震,胸膛霎时给两个孩子占得满满。
小女孩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另一双极好看的眉目,男人黑发松松向上梳起,鬓边几丝染灰,沙色休闲西服,双臂刚劲,四目相接,他的神色闪过一抹奇异的怔忡,两张小脸,肤色牙白,唇色朱红,有近似之处,又各有特色。
“terry, jojo!“,保姆差点心脏病,五岁半,令人发疯的年纪。”先生,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不客气。”,正要起身,小女孩还愣愣地抓着自己胸前衬衫,他忙将这个也捞上臂弯。
“好谢”
话说了半句,苏菲同样怔住,猛一看,jojo致的鼻梁眉眼竟有如男人的细腻缩小版,而terry给抱在他怀里也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和谐。
面前之人肤色微微染棕,与阳光大海融为一体,亚裔,轮廓深邃俐落,峻挺逼人,她脸上一红,忽然不敢与他对视。
兴许亚洲人都生的有些相似罢。
开完无趣的会议,罗宝霓仰头轻靠在椅背上,罗氏负责邮轮投资的几个主管皆携眷登了船,工作只到今日下午,平安夜晚宴后,便是赠送的七日豪华度假。
罗家骏一早便自己跑了,和姑姑罗孟兰去打高尔夫,又说要学骚莎舞,力充沛的模样,主席再做叁十年都没有问题。
碧海蓝天静静地给遮光玻璃筛成舒适的松懒,双胞胎应该还在水上乐园区,她想着是该换上泳装加入他们,还是干脆去做个spa,然刚刚闭目不久,心头忽忽一荡,意识便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曾经黄昏的波涛如此温柔,像那个胸膛拥着自己,但她却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留下一个海中空镜。
而他,是否也只是开了一个出界的玩笑?长得超出等待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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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觉得be才合理且韵味悠长的朋友不要往下看啊!
狗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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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 番外重逢二面具
影光号首航请足名流和媒体,皇家名门邮轮最大股东是义大利地中海航运,平安夜晚宴特地打造成威尼斯化装舞会,一切细节复刻十八世纪。
为了彰显艺术品味与奢华格调,从餐具桌巾瓷器,到摆设,都由百年工坊客制一系列订制品,务求最繁奢。
身为罗氏公关代表,罗宝霓陪着罗家骏与媒体做采访与拍照,双胞胎耐不住正式晚宴,早拉着保姆不知跑去哪里。
甲板风凉,巨大星月在漆黑天幕下熠熠闪耀,海面壮阔,银河横空。
甩开苏菲,terry正想疯跑,绅士领结却如龙头缰绳直接将小马驹钉在原地,jojo比了个手势指指前方,男人从晚宴厅中踏出,黑色燕尾服俊逸挺拔,拉开的半张白色面具,他悠然点起一根烟,淡淡袅袅,享受温暖闲适的热带冬夜。
“干嘛拉我?”
“是下午嗰个人。”
“谁啊?”,小男孩不感兴趣,刚刚看见几个孩子集结,似在进行什么好玩的冒险。
后脑给轻扇一记,他嗷了一声,“我要同妈咪讲你打我!“”笨蛋啊你,“,小女孩翻了个白眼,”成天吵爹地爹地,不去找哪来的爹地?挖土啊?“
爹地?
terry果然微微一愣,不肯承认大部份时候自己的思绪都跟不上姊姊。
对于为何没有新爹地的问题,渐渐懂事起,外公和姑婆就没少提,加上terry这笨蛋,每年听到这话题都吵着圣诞节一定要个爹地做圣诞礼物,理由是两人在学校常被嘲弄,贵族私校里,谁家世背景都不错,人人拼爹,没爹的自然糟。
哭闹到最后,总是以罗宝霓几日不开心场。
罗允乔想得比较远,圣诞礼物不能找个一看就假的,眼前之人容貌异常顺眼,方方面面都能满足大家需要。
“先生,晚上好。”
清嫩童稚,语调得宜,男人一怔,发现招呼来自下方,一对小人正式晚宴装,脸上还整齐地戴着致的镶花刺绣软面具。
“我们下午刚见过,再次感谢您帮了我弟弟。”,小女孩落落大方。
夜风潮糊,他面上一哂,抛掉指尖的烟,对双胞胎印象深刻,“晚上好,不客气。”
“请问先生您有五分钟时间吗?”,jojo单刀直入,小男孩则一脸呆滞,没弄懂家姐在做什么。
“我?有什么事情吗?“,以搭讪来说,这个年龄也着实太小了一些,陌弓般的唇线禁不住上扬,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极软极暖的小手已伸进掌心。
“想请你到那边坐一坐。”,小女孩指了指舷窗边的座位。
jojo招过侍应叫了叁杯可乐,男人脸上掩不住莞尔,第一次让人主控全场,实在有趣。
“有什么能帮到你们吗?”
小女孩点头,先礼貌地介绍了自己和弟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不介意。”,她神态沉着,他同样肃起神色,表示认真倾听。
“请问先生你单身吗?”
这个他点点头。
“那你会跳舞吗?”
问题确实奇怪,但他还是表示肯定。
“你想当我们的爹“,terry有些明白jojo在做什么,于是他决定直接切入主题,只不过还没说完便一把给捂住了嘴。
“我们想请你邀一位美丽的女士跳支舞,好不好?一整晚,都没有人邀她。”,面具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恰好的忧伤,不知道为什么,似能颤动心魄。
除了她正霸道地制着挣扎的小男孩。
他终于失笑,拙劣的促成,对五岁半来说属于相当有技巧,本不打算应承,却不小心忽略了可爱外表下的执行力。
宴会正是浓烈,舞池中衣裙飞舞,圣诞爵士轻快热闹,他被两人拖着左右穿行,然而他们人小腿短,在高耸如密林的人腿之间奋力前进,像两条逆流小鲑鱼,最后被他揽上臂弯,自己倒成了的士。
小女孩遥遥一指,终于不再绷着人小鬼大的神色,春天乍现,男孩同样挥手大笑,“妈咪!妈咪!”
几步距离,双腿忽然凝塑,怎么也不能再接近,疼痛霎那穿透大脑,像欲死而未死的弥留之际。
破碎的影像,一个永远只有背影的细腻轮廓,身旁繁闹瞬间真空,月光照亮蕨叶深重巨木蔽天的雨林,使腐土松软。
听见叫唤,那副金色镂雕面具转而面向他们,女人似乎同样一愣,便这样怔怔盯着。
“快过去啊!”,小女孩推推他,不解九十九步都走了,忽然踟蹰的缘由。
瞬息万变流逝的时光有一劫暂止,直到世界重新运行。
他整个人一晃,小兽们顺势跳下,全扑到那女人桌前,眼睛在蝉翼般的金属薄片之下,浓睫像一双蝶,忽忽闪烁,原只是想将孩子送回家人身边,此时,为这股不能解释的苦痛和震荡驱使,凝塑的腿蓦地重新迈步,来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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