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慵不语
自从他晓得陆唯时的所作所为,就对齐宥有种愧疚……
他快二十了,自然也能分清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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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做不到完完全全站在齐宥这边儿,和陆唯时对立。即使事已至此,他走过陆唯时课室时,仍然忍不住去望向那扇窗子,忍不住去惦念坐在窗旁的少年。
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这习惯让赵昭对齐宥更是愧疚难安。
他下午翘课出去,也是要去陆府寻陆唯时……
不敢让齐宥知道,怕齐宥叹气难过,也不敢让魏九朝知晓,得哥们儿一激动上手把他揍一顿。
以前三个人无话不谈,如今自己却要一个人经历这么多。
赵昭叹口气,能怪谁?都是自找的!
他轻车熟路去了陆府,陆唯时却不在家。
赵昭登时慌了:“他……他也没去学里,那能去哪儿呢?”
赵昭是很循规蹈矩那种学生,以前齐宥不来上课,他都不敢顶风作案替齐宥答到,在他心里,逃课是他能想破天最大的罪责,他第一次一个人心惊胆战的逃课,捂着心跳偷偷逃到陆府,结果却连人都没见到……
小厮见他失落,只叹口气道:“少爷去哪里我们可说不好,他能去的地方多了,赵公子,您还是快去学里吧,您别怪小的多嘴,您和我们少爷,不是……不是一路人。”
在赵昭心里上学期间,只要是没来上学,那肯定是在家里窝着呢。
可惜陆唯时能去的地方太多,而他一个也不晓得。
也许真的不是一路人吧。
赵昭没再返回国子学去上课,垂头沿街漫无目的走着。
茶馆二楼,陆唯时脸色沉郁,向来含笑的眼眸也只余清冷,他缓缓抿了口茶,他的对面坐着萧朗吟。
这些时日他监制赶造弩,箭,脸庞明显清瘦了不少。
他看向陆唯时:“你也别太介意,此事本天衣无缝,谁能想到那深山里头有金矿?”
萧朗吟本就不太情愿陆家借齐宥搞事,但太后支持,他也不便多说,如今看齐宥化险为夷,他反而或多或少松了口气。
“萧兄真以为那金矿是从天而降?”陆唯时冷冷淡淡的翘起唇角:“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
任凭全京城都认为是上天显灵,陆唯时也不屑一顾,此事一看就是事先走漏了消息或被人看出了计谋,来了个将计就计。
有权势在南山埋下珍宝,还能瞒天过海的只有雍炽一人。
“此番至少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陆唯时悠悠然道:“陛下还真是把阿宥放心尖儿上了。”
萧朗吟抿抿唇,并不答话。
“心里不舒服?”陆唯时笑了起来:“还想着和阿宥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陆唯时很是敏锐,赵昭的心思他能看破,萧朗吟自然也瞒不过他。
萧朗吟没否认,只是唇角的笑多了丝苦涩:“你说陛下看重阿宥,这何以见得?”
“那金子的埋藏位置和深度显然经过调查。”陆唯时一哂:“陛下前几日甚至直接到齐府门前,在百姓面前袒护齐家。陛下为了此事用多少心思,你还看不出?”
萧朗吟沉默。
陆唯时看他一眼:“听说陛下这段日子总是往齐府跑,连排云台都不去了……还在齐府留宿了好几晚——看来齐大人不想做首辅,是奔着国丈去的。”
萧朗吟脸色陡然阴沉,站起身道:“我先告辞,改日再聚。”
陆唯时抬眸,懒洋洋的叫住他:“是我出言不逊,萧兄莫要生气。”
萧朗吟停下脚步,但是仍未有坐下的意思。
陆唯时不再提齐宥,笑吟吟道:“萧兄,你可知道韩霁?”
韩霁?萧朗吟皱眉看向他。
“他是陛下幼时的侍读。”陆唯时淡淡道:“查山兵败后不知所踪,最近广西有官员回京述职,偶然闲聊时提到发现此人踪迹。”
萧朗吟挑眉道:“那又如何?”
查山之变时,除了雍炽等人被蒙古所虏获,失踪的人也不少,他并不觉得一个侍读能掀起多少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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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出现金矿,全京城转灾为喜,太后亦心焦。”陆唯时抬眼:“昨日我入宫提起这韩霁,太后登时很感兴趣,还向我说起一件时隔经年的陛下往事。”
“当时陛下还是太子,十二三岁,韩霁父亲下狱,韩霁仗着和先帝打过两次照面,跑到阶下求情。”陆唯时淡淡道:“那日恰好下了大雨,韩霁不肯退,我们陛下也跑到雨里,和他一同并肩跪在阶下,先帝无奈,只得赦了韩家的罪责。”
“韩霁身子娇,也是个贵主儿,没几个时辰便晕了过去,还是陛下亲自把人抱出宫去的。”陆唯时笑道:“听太后说,当时陛下全身被雨淋透,还不忘嘱咐太监弄个暖轿把人送出宫呢。”
这是宫中秘事,所知之甚少,但萧朗吟对韩霁曾有所耳闻,也知晓雍炽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读极为用心。
这也是雍炽在查山惨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陆唯时状若无意道:“陛下见阿宥那天,听说也是下雨。”
“雨雾弥漫,也许陛下雾里看花迷了眼吧。”陆唯时笑道:“若是那个人再次出现呢?”
新人旧人,雍炽重情,又常常为情所困,若是在情场上应接不暇,在朝政上的心思自然就少了,到时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萧郎吟望着惟恐天下不乱的陆唯时:“你要去找韩霁?”
陆唯时颔首:“也就是这几天吧。”
多年未见的侍读现身,自然能搅动一番京城风云。
“怎样?”陆唯时打趣道:“我用心良苦,也是在帮萧兄你的忙啊,也轮到你出面一次了。”
“好啊,此事我来出面!”萧郎吟心思一动,已在心底认为此计可行:“多谢陆兄相助。”
作者有话要说:宥宥:陛下要不要解释一下?
狗炽超大声:朕从身到心清清白白,不信你来查朕!!(一言不合要脱衣)
这篇不是替身文,没有白月光,感谢订阅留言的小可爱~太爱你们了呜呜呜
第94章谪仙
落叶簌簌而下,空气逐渐冷冽,一出门,如刀割般的凉意直往发肤里钻,京城已至初冬。
今年的冬日格外冷,齐宥素来怕冷,去上课时总穿着带风帽的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雍炽在蒙古呆过几年,觉得京城的冬日平平无奇,看到齐宥被斗篷周遭一圈白色绒毛衬托得粉雕玉琢,隔着帽子揉揉他脑袋,很是好笑道:“这是披着小被子来找朕了?
“不是被子,是斗篷。”齐宥委委屈屈的摘下帽子:“我今日去学里,好多人都夸我斗篷好看呢。”
雍炽说他的斗篷是被子,齐宥很忿忿不平。
雍炽帮他整理耳边乱蓬蓬的鬓发,忍不住笑道:“嗯,是披着斗篷的小仓鼠。”
一低头,看到齐宥带着厚厚的貂皮手套,不由握了握问道:“带个手炉不成?怎么还带这么厚的手套?”
冬日里,养尊处优的贵人们皆很少外出,短暂出行一般都带个小手炉,又体面又暖和。
齐宥这模样,倒像是进山打猎的装备。
“我在国子学里去的地方可多了,要去膳堂,要换课室,有时候还要去露台上大课。”齐宥呵着手:“当然要带足装备。”
若只是从齐府到学里这一段路程,自然是没什么,关键是国子监甚大,冬日行走甚是不便。
“齐家是没领俸禄呢?”雍炽捏着齐宥微凉的指尖,不悦道:“也不知给你配个轿子?”
说着抬声便要喊人给齐宥配轿子。
“陛下大可不必。”齐宥立刻摆摆手:“只要进了学里,大家往来都是步行,我怎么能一个人坐轿子呢?”
“谁要管他们?”雍炽不容置疑道:“朕给你的,你就安心坐着,没人敢说什么。”
他觉得齐宥很不爱惜照顾自己,着急之下语气有点凶巴巴。
“我不要。”齐宥抽出手,气鼓鼓道:“雍炽你不许擅作主张,我才不要让大家都把我当稀有动物看呢。”
“本来就稀有。”雍炽望着他晶亮的黑眸,凑过去亲他形状漂亮的唇:“不是朕的小仓鼠么?”
被亲软的齐宥:“……唔!”
第二日,京城飘雪,滴水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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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一行人捂得严严实实,一边儿骂一边出了课室。
“就不能派个小厮给我们送饭么?”魏九朝揣着手骂骂咧咧:“还要让本少爷亲自过去?”
赵昭和贺珥直接给他个白眼。
魏九朝直接窜到廊檐下:“啊啊啊,日夜苦读的学子还要冒雪去膳堂,简直京城惨案。”
“你他妈慢慢走,日夜苦读的学子去膳堂路上滑倒磕傻了才是真京城惨案。”齐宥拉住他衣襟不让他走这条路:“有冰啊大哥,你怎么带的路?”
“你才有病。”魏九朝把手掏出来,嘻嘻哈哈去推齐宥:“快到冰上来我推你走。”
齐宥:“……”
贺珥:“……”
齐宥正准备和魏九朝一起犯傻,忽听有人笑道:“公子可是要去膳堂?您请上车,奴才送你们过去。”
四人一起回头,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站在纷飞的细雪里,笑着向他们拱拱手道:“天气严寒,陛下知晓国子监路远难走,特给小公子们叫来了几顶大马车,以后人人都有车坐。”
小太监身边停着一辆长约五尺,裹着羊毛毡子的马车,毡子毛色很细腻紧密,很是保暖防寒。
掀开车帘,马车里有四五排座位,每个座位上都摆着致的小手炉。
几人激动得恨不能在雪地上转几个圈,争先恐后的钻进车里。
“陛下的车来的真是时候。”贺珥开始吹虹屁:“今日刚好下雪。”
“你的傲骨呢?一个马车就把你这京城优秀学子买了?”魏九朝看贺珥一眼,挑剔的敲敲车壁,口没遮拦道:“我们以后可是朝廷栋梁,我看这车啊,也就一般。”
“那您请下车。”齐宥一点儿也不跟魏九朝客气,嬉笑的去推他:“小公公您请停车,放这位有傲骨的京城学子下去。”
魏九朝立刻揽住齐宥脖子:“一起下啊。”
两个人在车厢里打闹扭动,小公公也不知真假,颤巍巍的把车停在原地,掀开车帘叫了句:“公子是要停车么?”
没人回答他的话。
四个人眼睛发直,目光穿透小公公,停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
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独自撑着伞在雪中行走,松散的乌发恰恰被风吹起,露出洁如羊脂玉的侧脸,晶莹的雪花似乎登时有了灵性,如追如逐般争相落在他衣襟上。
男子没有被风雪所阻,依然独自前行,只是他的眸色和发色都很淡,整个人如雪景般空远寂寥,又如雪花般美好易碎。
几个人目瞪口呆,没长开的孩子忽然看到风姿绰约的男子,一个个都眼睛发直。
魏九朝:“……这谁?我们国子监的?”
国子监绝对没这号人物,这也太抢他风头了吧!
“不是我们国子监的。”贺珥默了半晌终究道:“他是韩霁,陛下从前的侍读。”
齐宥一凝,掀开厚重的车帘,风雪冷飕飕的横扫到脸上,齐宥并不觉得冷,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身影瞧。
那身影真是风雅,自己和他一比,有点像个没长开的憨稚孩子。
魏九朝看他低落,忙道:“阿宥你别难受,这不是还没看清正脸么,他就是这身形气质唬人,我敢说他脸肯定没你好看。”
齐宥看魏九朝恨不能指天赌咒的模样,倒是冷冷笑了,放下车帘轻飘飘道:“我堂堂男儿立于世间,为何要和一个不相干的人比容貌?”
几人松口气,结果下车时,齐宥直接把那双手套塞给小公公了。
魏九朝:“……你不冷么?”
齐宥冷冷道:“能有多冷?我穿得本身就比别人厚,倒显得我臃肿了。”
某人怪不得说自己像仓鼠,仓鼠一个比一个肥硕,还有洒脱飘逸的谪仙劲儿么?
魏九朝:“你穿得也不比我们……”
贺珥忙拉拉他衣袖,使了个眼色。
魏九朝:“……”
还嘴硬,还说没和别的男人比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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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膳堂用膳时,几个人默契的不再提路上看到的男子,然而膳堂处处是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方才看到的景色。
“听说那谪仙一般的男子是陛下从前的侍读,很久不曾露面了!”
“那他此次来京有何事呢?”
“他在外地教书,听说此次来京,是受陆相邀请,来国子监商讨改良课本的。”
“哇,看年龄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呢。”有同窗大呼小叫道:“我们还在上学念书,他都讲课了?”
“人家以前是东宫侍读,听说六岁就能作诗了,编个书算什么?”
立刻有人啧啧惊叹道:“六岁?怪不得是如此谪仙般的人物。”
“那……他此番来京,陛下也许会把他留在京城吧?”
“那自然。”有人悄声道:“听说陛下之前找过他一年多呢,好不容易现身,陛下难道还会舍得他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宥宥:我不飘逸我不谪仙我不会六岁作诗不会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炽炽忍不住又亲又rua:小傻瓜,你有多会自己都不知道
白月光是助攻,好的!and马上要春闱了,我们宥崽不会受任何委屈哒
第95章联盟
韩霁自从下雪那日惊鸿一瞥般在国子监现身,从此再也未露过面。
但据宫内的小公公透露,太后每日都宣韩霁入宫请安,有一日耽搁的时间长了,直接恩准韩霁留宿宫内。
外臣留宿内宫,本就十分微妙,再加上之前韩霁当伴读时,宫内那些碎嘴子的太监便说不中听的话,看如今这形势,又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这么想进宫,干脆去当太监啊。”魏九朝恰巧听到,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这话都是谁传的?”齐宥皱眉道:“陛下知晓么?”
“都是我们私下传的,大部分打趣都是在太后宫里,陛下最近忙前朝的事儿,想来并不晓得。”小公公顿了顿道:“公子,您还记得念恩吧?他如今被太后调回宫中贴身伺候了,他生了张巧嘴,很是得太后喜欢。”
齐宥已然明了:“多谢公公告知,我大概晓得了。”
齐宥决定按兵不动,等雍炽主动来找他解释,谁知三五日过去,还是没有消息。
齐宥按捺不住,去问了齐贞言:“哥,你知道韩霁吧?他最近来了我们国子监一趟,你说他为何偏偏要此时回来?”
在原书里,查山之变后韩霁和雍炽再无正面交集,只有在文末,被人绑上城楼当人质威胁过雍炽。
他此刻出现在京城,和原书剧情相悖。
齐贞言倒是笑了,看看弟弟道:“怎么?不愿意他回来?”
“……那倒也不是,”齐宥避开目光:“只是听说他是陛下年幼时的侍读,有些好奇。”
“嗯,他再次来京我也没想到。”齐贞言道:“不过他这几年一直在各处私塾授课,陆相让他来京城重新刊定国子监教义,他自然热衷。”
“再说陛下想要改革科举制,此人亦是陛下的助力。”
“倒真是劳烦他长途跋涉了。”齐宥淡淡道:“我眼看要科举,入朝堂后还不能帮陛下么?”
“挺有志气。”齐贞言笑笑:“那你可要好好读书啊。”
科举之后,考生会按成绩分为三个等级,也只有一甲和二甲的头几名有参政的机会,剩下的大多去做了小官,庶务缠身,几乎都在底层沉沦,哪里还能在大政上帮雍炽。
齐宥:“……”
科举考试逼近,他哥也逐渐爹化,什么话题都能拐到劝学上。
齐宥去看了几道策论,想了想还是进宫去找雍炽,准备问个明白。
春闱临近,雍炽整个人意气风发,眼中都冒着喜滋滋的光华,一见到齐宥,便将人往怀里抱了抱。
齐宥一进殿却登时愣了,大殿内暖阁旁,赫然立着倒计时的紫檀木牌,能上下翻页很是灵巧,上头的数字和他在家中卧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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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是春闱倒计时,雍炽处的是?
“朕的也是春闱倒计时。”雍炽迎着齐宥目光,正色道:“你之前告诉过朕,倒计时是为重要的日子所设,朕自然也要立一块,时刻提醒自己。”
齐宥看着那仅剩90天的木牌,屏住呼吸悄声道:“……这地方有朝臣来来往往,让他们看到了多难为情。”
“让他们看到又如何?”雍炽很是得意:“他们听说这是春闱倒计时,一个个都极为感动,还说朕礼贤下士,日夜为科举操劳,是难得的明君呢……”
齐宥嗯了一声,斜着眼角扫过雍炽,拖长声音道:“陛下还真是日夜操劳呢。”
“还不是因为你?”雍炽揽住他腰身,语气低沉下去:“朕当然要好好操劳。”
齐宥被逗乐了:“成吧,陛下先养好身子骨。”
“养得好着呢。”雍炽盯着齐宥露出的白皙脖颈,愈发把怀中的腰身箍紧:“朕如今每日都养蓄锐呢。”
齐宥无言以对,第一次觉得中国文化真是博大深,他没忘了来找雍炽的目的,直接道:“你晓不晓得,韩霁去了太后宫中?”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雍炽明显身形一僵,随即微微松开了齐宥。
齐宥登时了然:“你知道此事啊?”
雍炽嗯了一声。
齐宥呼吸一滞,忽然忘记想要说什么。
“你也知道,他之前和朕一起去了查山。”雍炽又重新把齐宥揽在了怀里,声音有一丝低沉:“当时朕和他商议好,先把军队分散,由朕率领轻骑孤军深入,他则绕道后方里应外合,结果他并未出现,查山之战一结束,他就失踪了,连个解释也无。”
“朕刚回京城便寻找他的下落,结果只寻到了当时跟随在他身边的贴身侍从,侍从说他也想帮朕,只是对查山的地形不熟悉,才迷了路。”
雍炽自然知道这是谎言,韩霁母亲是他的庶出姨母,两个人算是表兄弟,韩霁从幼时便和他一起长大,记路向来很准。
后来一想也知,韩家和太后渊源甚深,韩霁和太傅,赵王亦是交好,再加上太傅之后迅速投靠了太后和赵王……
也许韩霁早就和太傅有过商议,也许是迫于家族立场的无奈之举,总之韩霁抛下多年的情谊,转身另寻了他人。
雍炽想明白之后,找韩霁的心也随即淡了。
齐宥搂住雍炽轻轻拍了拍:“若他真的曾经负你,敢此时来京,胆子倒是不小。”
雍炽向来厌恶背叛,韩霁竟然还敢主动往京城凑。
“毕竟一起长大,他母亲当初对朕也还算和善,他当时和朕还有赵王一起读书,那段时光也难得。”雍炽一哂道:“再说时过境迁,朕也不便问他的罪。”
齐宥听雍炽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一轻。
只有在意,才会耿耿于怀。
这般恩怨相抵,不亏不欠,倒恰是证明此人在雍炽心里早已风吹云散。
此时,冯公公的声音在外殿响起:“陛下,韩霁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想要见您。”
韩霁求见,冯公公也知晓他是雍炽故人,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通传。
雍炽抬眸,略微一顿,才漠然道:“传他进来。”
齐宥立时坐直身子,轻轻呼出一口气,雍炽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好笑。
韩霁款款走进殿内行礼,齐宥这才看清当日雪影中未曾看清的容颜,他唇色苍白,下颌尖得有些病弱之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惜雍炽铁石心肠,似乎并未被跪在地上的病弱美人影响到分毫,语气毫无起伏:“多日不见,你怎么想着入京来了?”
“臣受陆相所邀,来京城编撰新版科举教程。”韩霁的声音不似人般飘渺,反而有种沙砾的质感:“臣这几年辗转各地私塾,很有心得获,想来能帮朝廷做些份内之事,也就这几日,便打算离京了。”
雍炽不咸不淡道:“那辛苦卿了。”
二人公事公办,似乎从未有过旧情。
韩霁抬手,捂住唇角轻咳了两声,轻颤的肩头满是不胜霜寒之态:“臣来京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到了太后处,太后要召见,臣也惦念她的贵体,才踏足宫城。臣走过乾德殿,想起殿下已是今日殿中之人,忍不住想来探望。”
他用了旧称,雍炽嗯了一声,示意他起身:“你的身子还是那般病弱,京城有不少名医,你这几日也可调养调养。”
韩霁谢过,眸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少年身上:“你是齐公子吧?”
齐宥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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