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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食盐调味
听了他的分析,穆惜惜安下心来。她抢了沉涯的酒杯,一口就将那上好的醉仙酒闷了个干净:“那人真是讨厌极了!他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还老嫌弃我,我真的不明白他看上了我哪里!”沉涯看着她喝水一般地喝那以烈出名的醉仙酒,本想阻拦,可小姑娘喝了酒后两颊绯红,眉目含春,仿佛甘美的气息也随着酒一起发酵了出来,他识趣地跟着喝了起来,反正醉酒后的鱼水之欢也别有一番风雅滋味。
然而直到散了宴席,男人们都抱着美人寻个销魂窟去快活了,穆惜惜没喝醉,反而是沉涯被醉仙酒灌得醉了。“哎呀醉仙醉仙,当然是灌醉你们这些谪仙样的人儿嘛。”穆惜惜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俏公子笑道,他含混地说了句什么醉话,惜惜倒是听清了,说:“我不仅可以抱你,我还可以背你呢!要不是给沉修撰留叁分薄面,我会这么辛苦地扶你吗!”
正当穆惜惜专心调戏醉酒俏公子时,面前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她正想绕开,却听人墙惊喜地叫道:“惜惜!”穆惜惜应声抬头,来人竟是秦大将军,她暗道一声不好,躲了那么久,还是碰上了。秦忆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他连忙说:“好巧,居然在这偶遇。继上次司马府一别后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如何?”他的急迫和紧张都太过明显,穆惜惜隐约又看到条狗尾巴在他屁股后面甩得欢快。“不巧,我正在忙没有功夫招呼秦大将军您,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请允我先行告退。”秦忆这才留意到倚靠在惜惜肩上的醉酒文人,他那张俊脸骤然垮了下来,看着穆惜惜抬脚欲走,秦大将军更是踌躇着不敢留。
穆惜惜把秦忆抛到脑后,重新盘算着把沉涯带回去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背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若是我不允呢?”惜惜惊讶地转头,就见秦忆半边面容笼在黑暗中,他说出这话也有点怂,眼睛都不敢对向惜惜溜圆的杏眼,嘴上却还是逞强道:“我有要事,不允你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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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NP】 第六十一章喜讯
到嘴边的肉跑了,穆惜惜眼睁睁看着秦忆叫了辆马车把醉酒的沉涯送走,心里是有许多句粗鄙之语要一吐为快,她瞪向秦忆,心想他今天要是不给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就要好好骂他一顿:“秦大将军有何贵干?”
回应她的是秦忆那张喜笑颜开的俊脸,他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就是想让你教我做桂花糕,上次我将那两筐桂花带了回去,桂花粥桂花糖都做好了,唯独桂花糕却怎么也成不了型。”,“那我大可给您写张食谱,您回去慢慢研究。”惜惜懒得跟他耗下去,秦忆却先一步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楼下冷,咱们上去说好不好?”穆惜惜正想狠心甩开,旁边却传来个声音:“这是?秦大将军?”她心道大事不好,反手赶紧推着秦忆进去,这要让人看见了传出去,这小子在他祖母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秦忆却误以为她是答应了,心中大喜,连忙说:“你放心,今天只有我和阿卫,还有两个朋友一起,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了。”光一个大司马就够乌七八糟了吧,惜惜腹诽道。她看向秦忆,他身长八尺,说话时却总是微微弯腰迁就她,那双眼睛满含期待,触到她目光时会溅起一层清浅的波澜。他也许在男女情爱上有点迟钝,却不是真傻:“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说完了我就送你回去。”这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吗,惜惜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轻轻应了声:“好。”就当她酒上了头,反正只要止于乱性就还来得及。
扭头回了醉仙楼,这次的宴厅没有之前大,却明显要清雅不少。穆惜惜跟在秦忆身后探头望去,嚯好家伙,还都是老熟人。刨去她身旁的辅国大将军秦忆,左羽林军大将军段衍和云麾将军钟逸翎居然也在,当然还有那阴魂不散的大司马吕卫。穆惜惜酒劲还没散,看着满屋子身材结实、人高马大的男人,眼睛滴溜溜地从宽肩晃到窄腰,莫名觉得这儿比刚刚那满是文官的屋子要热上一点,她默默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念叨一句食色性也,这男人衣襟撑起来也是很色气的。
钟逸翎率先皱起了眉头,他当然记得面前这个丰腴的姑娘就是将自己两个弟弟迷得大打出手的妓子,难道秦忆也和她有什么暧昧?“阿忆,你这是?”“这小子突然开窍了,就是口味一言难尽。”回答他的是吕卫,大司马虎目微眯,看得穆惜惜心里一阵突突,赶紧撇开了眼不再吃他们豆腐。段衍听罢脸上表情也有些微妙,可是事关龙颜,他只能闭紧了嘴,默念圣上什么口味不关他的事儿。
“我在楼下碰见了她,就邀请她上来一起喝酒了。”秦忆张罗着给穆惜惜加个座儿,一时也没注意到叁人的脸色,可穆惜惜又不傻,她注意到了啊!天地良心,她是硬被拉上来的,才不是应了邀请。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然而还是挡不住秦忆热情地凑了过来:“惜惜你要吃些什么?”穆惜惜无奈地打了个饱嗝,示意自己已经被沉涯的荷包填饱了,实在是力不从心。她这一出更是让另外叁人不约而同又皱起了眉头,秦忆在他们中年龄最小,叁人俱和他的兄辈是熟识,尤其秦家一事后,他们更是把秦忆当成亲弟弟护着,此时看着穆惜惜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点兄长不认同的意味,想着阿忆肯定是被他们保护得太好,才会被那狐狸迷了心智。
秦小将军才不管他们认不认同呢,他看着穆惜惜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是她怎么坐得离自己那么远,口吻也生疏了,难道是生自己气了?文官那细白胳膊就那么吸引人?自己这身腱子肉难道会咯着她?就当秦小将军满面愁容地捏着自己臂膀时,大司马终于看不过去了:“阿忆,我说你旁边有个姑娘你不抱着摸,摸自己有什么意思?”听到这话,秦小将军那张俊脸是一直慢慢红到了脖子:“那太孟浪了,而且你们都在。”,“那行,你俩滚去外边玩儿。”大司马挥了挥手,直接把两个小娃娃赶到了露台去,眼不见心不烦。
露台的景致倒是极好,可以一览无余银装素裹的京城,店家还贴心地摆了小火炉,看来今夜这四人聚在这是来赏雪的。“嗯那咱们开始聊聊桂花糕吧?”秦忆的双眼唰地亮了,他把长榻让给了惜惜,自己搬了个小马扎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穆惜惜忍不住瞄了眼他的腿间,平日见惯了男人们大马金刀的坐姿,阿忆这坐姿还真是少见,不夹得慌吗?
“你想做的是哪种?面的还是糯的?”穆惜惜这话一出口,就见面前的秦忆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问:“桂花糕还分这么多种吗?”,“当然了,”惜惜掰着指头给他数:“光一个糯米就可以做米糕做水晶糕,还有纯糖熬的糖糕,还可以做糕饼馅儿成鲜花饼,炸着炒着也都好吃!”,“我只吃过里面加了枸杞的那种水晶糕,本来想着做好了就带过来给你尝尝,”秦忆说着有些羞赧:“但是怎么也成不了型,府里的厨娘说要帮我,我还是想着要是自己能做出来,还可以在你面前…显摆一下。”,“那你肯定是水太多了啊!”穆惜惜气得直拍大腿:“你没和过面吗?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啊!”
露台和室内毕竟只有薄薄一层纸门之隔,另外叁人在屋内也是听得一清二楚。钟逸翎终究是按捺不住,问吕卫道:“阿忆对她,是真心的?难得见他如此不设防。”,“我又不是那小子肚里的虫,我怎么知道他的心真不真。”吕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是个妓子,怎么,你还要帮你那不省心的弟弟管女人?”钟逸翎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更是有点急,忍不住唠叨了起来:“你和阿忆走得最近,才应该带个好头。你天天花天酒地就算了,怎么可以把阿忆也带偏?你看看你们两人年龄都不小了,打算何时成家?”吕卫被念叨得烦,举起双手投降道:“我可什么也没干,你要不自己去问阿忆,是他不知道怎么和那个妓子认识的,关我什么事啊,你倒是去催阿景啊。”
穆惜惜和秦忆一通摆活,刚吃过的东西消化得七七八八了:“哎呀说得多了就有点饿了,话说这雪也是可以吃的,我以前经常睡前摆个碗在院子里,醒来淋上勺糖浆就可以吃了,甜丝丝的就是不能吃多。我嘴太馋,总是贪吃吃坏了肚子,为此哥哥天天骂我不长记性。”她说着,有些怀念,曾经阿忆也会帮她接雪,天亮了就捧着个碗跑来找她,往往那碗中的雪都被他手心暖化了,最后到她面前半碗都是雪水根本吃不了。她兀自沉浸在那时无忧无虑的回忆中,就见面前的秦小将军眨巴眨巴眼说:“那我回去后,也在院里摆个碗,盛满了给你送过去。”穆惜惜愣住了,她从来没觉得这辈子的秦忆和上辈子的秦忆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没有十几年青梅竹马的记忆,再见已是陌路,可现在她竟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她正欲开口,却被屋内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
“阿景叁日后就要和寿阳县主定亲了!”钟逸翎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到时候你们也来喝杯喜酒啊!”相比于段衍直接的祝贺,大司马怔愣了片刻才举杯说:“恭喜,那不省心的臭小子终于也从良了啊。我就算了,我要是去了又要引起老家伙们万般猜忌了。”吕卫摆了摆手道:“别想从本司马这里坑礼金。”,“说的也是。”钟逸翎大笑道,他性格向来稳重,看来也是真的喜上心头。借着酒劲肆意大笑一番后,他低头看着杯中的酒液轻声说:“若是阿景成婚后能成熟懂事些,我就放心了,给娘上香时也能让她放心了。”
露台一时只余柴火燃烧的噼啪声,穆惜惜低下头,她其实早就料到了,上辈子寿阳就是钟叁郎的妻,那两人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寿阳就总是缠着钟叁郎,曾因为钟叁郎喜欢穆西的事还哭了好几次鼻子,甚至于最后被押上刑场时,寿阳仍支撑着丢了魂般的钟叁郎。再说了,宁国公怎么可能允许钟叁郎娶一个妓子,他年轻时就在这上面栽过跟头,自然不愿意让小儿子再吃苦。说白了是她太贪心,觑觎了别人的夫君。
“惜惜?”秦忆踌躇着开口了,他声音轻柔的像雪,仿佛怕稍微重一些就会冻伤她。穆惜惜听到了,她猛地抬头,瞄准秦忆的唇,不管不问地就吻了上去。这显然是辅国大将军廿一年来的初吻,他生涩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连眼都不知道要闭,只是卸了力,任由小姑娘把他扑倒在地,乖巧地给她当肉垫,连炽热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她舔食着他的唇,品尝他微凉的唇瓣,当穆惜惜扣开他的牙关把舌探进去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他情不自禁的颤抖,她用舌卷住秦忆不知所措的舌,将他的津液掠夺殆尽,将他干净的气息染上情欲。
穆惜惜的吻气势汹汹,她放在秦忆衣襟上的手却退缩了。她只是想报复狗皇帝,她知道他在看她的一举一动,可是秦忆那颗心是真的,她不忍心去糟蹋。她终究是停了下来,推开了秦忆:“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吗?”秦忆的眼还朦胧着,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呼吸,轻声说:“嗯,但我不在乎。”“为了一个只见过叁面的妓子,值得吗。”,“我不懂那些我只是想和惜惜你待着。”她默不作声,直到目光触及一点时突然开口说:“我想回去了。”秦忆一听,连忙整理好衣襟站了起来:“那我送你。”却被惜惜拒绝了:“不用,有人来接我。”,“至少让我送你下去。”秦忆仍坚持地伸出手,却只是止于她的袖角。“我说不用了!”穆惜惜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你贱不贱啊,秦家人的脸面、秦家人的尊严就是这样,任由一个烟花女子肆意踩踏的吗?”秦忆只觉得被她甩开的那只手火辣辣的,像落叶堆烧起来了一般,刚才那张嘴还与他唇舌缠绵,转身就说着那么刺人的话。
秦忆望下去,就见楼下开了一朵小小的伞花,那伞花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经积了一层薄雪。许是察觉到了秦忆探究的目光,那伞花抖掉积雪,露出底下一双淡漠无情的眼,在摇曳的烛火下影影绰绰。他眼睁睁看着穆惜惜跑到了伞下,没能瞧见她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只能看着伞花下二人并肩缓缓离去。辅国大将军穿过荒漠、淌过冰河,却莫名感觉今年京城的初冬有股寒意,渗进他的四肢百骸。
尹槐侧目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惜惜,小姑娘像是棵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脸色蜡黄唇色惨白,他脚步未变,带着她拐进一条小巷,直到四下无人,他才停下脚步吹熄了灯笼。漆黑的小巷中徒留轻浅的呼吸声,尹槐轻启薄唇说:“四周没人了。”这句话像是一个许可,更像是一个解脱。穆惜惜发出声急促的抽泣,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滚了下来,砸在青石板砖上:“为什么是我啊…到底怎样他才能放过我…我跪在地上求他还不成吗,我难道注定就只能做一只笼中鸟,为了能多吃几粒米卖力唱歌吗?”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尹槐只是沉默地举着伞,挡去她头顶纷飞的雪花。
酒过叁巡,大司马将段衍和钟逸翎都派人送回家罢,才转回来说:“阿忆走了,我送你回去。”没人答应,秦忆仍是扒着木栏不吭声。吕卫察觉到了异常,他挥退了下属,走了过去:“阿忆?”只见秦忆面无表情,独留两行眼泪安静地淌着。吕卫心下暗暗一惊,嘴上却还似调侃般道:“怎么哭了,你这让我怎么跟老夫人交代?难道让我跟老夫人说我们叁个欺负了你?”,秦忆没接他的话茬,而是自言自语般道:“我想看她笑而已,但我嘴笨心思也不够活络,我没法逗她笑,也没有什么方法留住她。”,吕卫坐在他旁边,看着明月照白雪道:“那就换一个能被你逗笑的女子不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她也不止你一个良人。”他的声音浮上几抹寂寥:“阿景都要成亲了,你也赶快成亲吧,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你。”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秦忆的脑袋:“等你成亲了,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我才不要…再说了,京城那么多姑娘肯定不包括她,她是扬州人。”秦忆瓮声瓮气地嘟囔了句,抬眼看向吕卫:“那你呢,你比我还大上两岁,你什么时候娶妻生子?”,“我?”吕卫无所谓地笑道:“我再等等吧,每天喝喝酒、睡睡美人的日子还算有点意思,要是讨个老婆回来管着我,那多无趣。”
秦忆想了想,那他不成亲的理由和吕卫恰恰相反,他之前的日子是一成不变的,直到遇见了穆惜惜,才稍微尝到了些许活着的乐趣。他抿了抿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小姑娘的香气,她的唇瓣就像是桂花糕,香甜软糯。秦忆忍不住叹自己也许真的是不要脸,竟越挫越勇了,真是对不起秦家的脸面。他忍不住就想让友人也跟着不痛快一下:“阿卫你少喝点酒吧,你都胖了。”,“臭小子放你妈的屁!”大司马笑骂道,“走,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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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NP】 第六十二章螳螂
白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玉石敲击声。只见棋盘之上,原本白子已被攻势凶猛的黑子杀得岌岌可危,却凭着一子狠狠打入黑阵,转换了原本的死阵,从中硬生生撕咬出个缺口,迅猛地结成白龙。“嚯、这可真是…”干瘦的老者抚着长须,感叹道:“真是步好棋,乍一看像是孤注一掷,细看竟是老夫不知何时陷入阵中。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深谋远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而他大力夸赞的不是旁人,正是宁国公府二少爷,只见钟逸昌拱手淡笑道:“尚书过奖了,晚生不过是斗胆尝试曾经看过的棋谱,在尚书面前班门弄斧一番。要说京城棋力数一数二之人,还是杨尚书您。”,“你要是在棋艺上多钻研几年,定能超越老夫。”杨尚书发出一声长叹:“宁国公还真是得了个好儿子,只是宁国公棋艺什么水平我是清楚的,你这手棋师从何人?”钟二郎落棋动作微顿,他脸上笑容隐了去,含糊道:“晚生从小就喜静,闲来无事就读些棋谱残卷,自己同自己对弈,有时面对棋盘一琢磨就是一天,久而久之…就磨炼了出来。”
杨尚书也或多或少听说过宁国公府中那些事,他摩挲着黑子,并未急着下,而是慢悠悠地说:“老夫见过个后生倒是和你很像,只不过他是长在文官家,生了颗武将心。”杨老爷子年逾古稀,说一句话要顺两口气,硬是把钟二郎胃口吊起来才接着说:“那小子是个苦命人,虽然是嫡子,可娘去得早,身居高位的爹娶了个新妇,对他和幼妹是百般苛责。”他眯起眼睛,眼见着棋盘上败色浓郁,沉吟片刻便落下黑子,截杀白龙的龙尾。钟二郎看着棋盘上的风云变幻,心想别看这杨尚书外表是个慈祥温和的老者,毕竟也是礼部的掌权者,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城府不容小觑。
钟二郎双指夹起一枚白子,指使着白龙朝棋盘的右下角重振旗鼓。而黑子则紧追不舍:“但是那小子是个争气的,没有理毒妇施舍给他的闲散官职,硬是上战场靠着一身血肉打下了功勋给自己挣到了如今的地位,又给幼妹找了个好归宿,如今比他那些同父异母的没用弟弟们好上百倍,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子承父业。”故事至尾声,白龙已经被追得多处负伤,踉跄着爬向目的地。黑子却突然住凌厉的攻势,任凭白龙转守为攻,直取自己命门。
白龙终是在最后险胜半子,钟二郎轻拭额上的汗珠,抬眼看向仍是泰然自若的杨尚书,只见他伸手,在面前放了两颗黑子,投子认输:“逸昌,老夫知以你才学,翰林院才是你的最好去处,择礼部只是想尽快出入头地在宁国公前扬眉吐气。”他抬手制止钟二郎欲辩解的动作,继续道:“但既然你选择了礼部,老夫作为礼部尚书,自然想对有才的晚辈倾囊相助。今后无论是对弈还是解惑,都可以来找老夫一叙。”
从棋院离开后,钟二郎将杨尚书送上马车,目送马车彻底到目不可及的地方,才抬脚离去。此时他一改之前谦卑的后生模样,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嘲讽,他扭头进了家乐坊,径直进了深处的雅间,只见房中有一丰润女子七歪八扭倒在空酒壶中间,竟是穆惜惜。
钟二郎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只见小姑娘醉颜微酡,长羽睫遮住水波潋滟的醉眼,红润的唇噘着,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她显然已经是闹了一番了,衣襟半敞着,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窥见若隐若现的深谷沟壑。钟二郎将眼神挪开,喂她喝点茶水解酒:“你倒好,我还没到你倒是先喝得七七八八了。”穆惜惜听见声响,劲地睁开眼,好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哼…我…我心里难受,喝你点酒怎么了?真小气…。”说着她就将茶盏一推,反手又去摸索酒壶,可无论是哪个酒壶都已是空空如也,惜惜伸手将酒壶直接怼到钟二郎的俊脸上,叫道:“酒没了!”钟二郎没有随着她乱来,他夺下酒壶,攥住了惜惜的肉手:“怎么,阿景成亲就让你心里这么难受?不但应了我的邀约,还喝那么多酒?不准喝了。”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穆惜惜心里本就委屈,一听便不依不饶地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叫道:“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算这事儿的!叁郎哥哥突然就成亲了是不是你作梗了?”出乎她意料的是,钟二郎似乎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他低头在惜惜的肉拳头上吻了一口,承认得干脆:“是。”大有一副就是我作梗我倒要看看你算什么账的气势。穆惜惜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她越想越难受,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我去找你还对我冷嘲热讽,我和叁郎哥哥感情那么好你非要拆散我们。”她想把手抽回来,可钟二郎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啄吻着她每一寸指节,冰凉的唇甚至透过皮肤冻住她的骨头。惜惜畏冷想挣脱,男人又箍住了她的腰,硬是让两人紧紧依偎着,好似浓情蜜意一般。
“之前我就是太傻,才会任由你和阿景在一起胡闹。”钟二郎的声音中满是疼惜:“你知道他私下都是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是个万人骑的荡妇,他一时起了玩心想要扮演个回头的浪子,你居然还傻傻地信了,任由他摆布。在他口中,你就像是个可以随手丢弃的玩物,不过图一时新鲜。”穆惜惜下意识想反驳,话还没出口,耳垂上竟突然传来股湿热感,一阵阵的战栗窜了上来,激了她满身鸡皮。钟二郎炽热的气息黏在她耳畔,如同夜半鬼魅的低语:“他每次用下流的语气谈你,我都会出声制止,惜惜明明是那样好的女子,怎能让他随意当成谈资?可我只是个庶子…怎么能和被偏爱的幼弟抗衡呢,反倒会招致父亲的呵斥。父亲对我进礼部本来就有些意见,如今更是不待见我了。”
听见钟叁郎在背地里这么说自己,穆惜惜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一边抽泣一边打酒嗝,看起来滑稽又可怜:“你烦死了,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我早就清楚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妓子,你们玩腻后还是要和贵女成亲的!叁郎哥哥也好,你也好,秦大将军也好,都是一样的!”钟二郎看着她借酒劲肆意哭闹的样子,心下怜惜之意更重,不过…他唇角漫开一丝笑意,他不过是随手捏了个谎,这傻姑娘还真的信了。
钟二郎趁机紧紧地抱住惜惜,声音颤抖得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惜惜,不要这么说,就算他们再欺你辱你,唯独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说着,他就欺身而上,用唇堵住小姑娘的哭闹声。几个月不见,钟二郎的吻技显然变娴熟了,曾经他还是个因为被窝里钻进来个姑娘而羞愤得满面通红的二少爷,如今却已可以熟练地撬开惜惜的牙关,将舌头探进去掠夺她的津液。只是他不知是不是被酒气传染上了几分醉意,一抹红晕悄悄地爬了上来,泄露了他的心思。
这一吻下来,穆惜惜显然是被吻懵了。小姑娘安静了许久,打了个酒嗝才如梦初醒,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杏眼:“真的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你抱抱我…。”她既然主动伸出手,钟二郎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伸手将惜惜搂入怀中,感受着她在自己颈侧蹭来蹭去地撒娇,手沿着她的腰一路溜了下去,在她软乎乎的大腿上征求许可。惜惜被摸舒服了,鼻腔里发出娇嗲的哼唧,娇声抱怨着:“哎呀痒死了。”两瓣圆润的屁股却坐了上来,看来是同意了。
钟二郎的手这才溜进她的罗裙,就在这时,他手指的动作停住了,那汁水饱满的小穴早已被人捷足先登,将那窄小的洞口堵得是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甜头给他。他脸色沉了下来,不顾穆惜惜的微小反抗,想将那根赶先于他作恶的坏东西抽出来,却见软肉还不舍地咬住,生怕他夺走。钟二郎只好放轻了声音,连声安慰道:“惜惜放松,别怕,我不会伤你的。”才让那坏东西终于显出真面目,待他看清是什么后,脸色更黑,那竟是一根又粗又长的玉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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