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景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徐鸿不识时务地惊呼:“呀,你是她什么人?还能代喝的?”
“男朋友。”顾景予给他的杯中斟满,揽着徐鸿的肩膀,“来,兄弟喝两杯。”也没等他抬手拒绝,兀自粗鲁地倒进徐鸿嘴里,迫使他喝下去,“你今天结婚,给你留点面子,喝完滚吧。”
“咳咳咳。”徐鸿呛得面红脖子粗,“你大爷!”
满桌人大笑。
安柔这才有种如梦初醒的真实感:他们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用眼角余光偷瞄顾景予,他头发凌乱了些,脸上不显酒上头,只是耳根红了些。
毕竟是五十几度的茅台。
像是一场小型同学聚会,桌上聊得、吃得热火朝天,推杯换盏,热闹间,没人注意到刚才徐鸿的玩笑话,顾景予回复了什么。
安柔悄悄将自己的橙汁推给他:“喝点,醒醒酒。”
似乎是饮了酒的原因,他眸光很亮:“你喝的?”
明明滴酒未沾,安柔还是腾地脸热了,作势要扯回杯子:“你嫌弃就算了。”
顾景予笑着,眉角下弯,眸光更亮了,两指一夹,高脚杯到了他手里:“谁说嫌弃的。要说口水,我吃得还少吗?”
他一口气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
凉拌木耳还没撤,安柔面红耳熟地嚼着。
有个女生,戴耳环,头一晃,叮叮当当地脆响,不招人厌。她坐在安柔左边,端了杯橙汁,欲与安柔攀谈。
安柔困乏,和她并无交好关系,嗯嗯啊啊地应了两句,女生自觉没趣,瞥到顾景予,又想找他说话。
“帅哥,你不是我们班的吧?”
才毕业几年,也不至于人都认不清,这搭讪开头得实在烂。
安柔斜了她一眼,女生的指甲涂满了五颜六色,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
顾景予敷衍地笑了笑:“嗯。”
女生坐得近,之前几人的玩笑话尽入耳里,拐了下安柔,暧昧地说:“你男朋友好帅哦。”
安柔点头:“嗯,对的。”
也就只有聊到他,她才有兴趣。
女生似乎抓住了这一点,乘胜追击地问下去:“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啊?”
安柔说:“……我追的他。”
女生转了下头,金属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响:“安柔,你不是吧?感觉你高中好高冷的……”
“高冷?”头回有人这样形容她,安柔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吧。”
女生点头:“高中三年,感觉你和我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也就是个点头之交而已……
安柔讪讪地:“可能是,我当初只顾着读书了吧。”
纯胡话。真要只顾读书,也不会主动接近顾景予了。
服务生上菜,安柔帮忙接过,说了声“谢谢”。
服务生友好地朝她笑笑。
女生说:“让她摆就好了嘛,多烫手啊。”
安柔说:“没事。”
餐盘与玻璃相接触时,咚地响了声。
顾景予正去夹虾子,两人的手碰在一起。
安柔缩回手,感觉手是有点烫。
顾景予已经剥了七八个水煮虾了,他剥的速度不紧不慢,揪着头和尾一扯,虾肉露出来,剥完几个后,手上沾了点汁。
他夹着虾,蘸了点酱,又夹了两筷子水煮牛肉,放她碗里:“吃点肉,别一个劲吃木耳了。”
半碟木耳都进她肚里了。
木耳是辣的,牛肉也是辣的,橙汁又空了,她辣得嘴巴通红。
看出她想喝水,顾景予拿了她杯子去。
红酒瓶还没开,他擦干净手,找服务生要了个开瓶器,啵地拔出了塞子。他再开了瓶雪碧,兑着倒满了安柔的杯子,气泡呲呲地冒。
安柔喝了口,味道怪怪的,但好歹中和了红酒的苦涩。
安柔旁边的女生喊他:“这喝法我还没试过。哎帅哥,给我倒一杯呗。”
顾景予径直坐下,将两个瓶子一齐递给她,意思是“自力更生”,弄得她略尴尬,红唇的上扬弧度都僵住了。
女生旁边的男人说了句风凉话:“酒嘛,还是自个杯里的好喝。对吧,安柔?”
安柔忍俊不禁。
女生察觉讽刺意,忿忿地闭了嘴。
这女生读书时,便爱与男生搞暧昧,安柔虽见怪不怪,但她打主意打到顾景予头上,安柔就不能忍了。
安柔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但有人帮衬自己,也乐得看她吃瘪。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不和谐的小插曲。
此间景柔 第四十章 纵也凭风流(4)
徐鸿领着人来发红包时,醉得已经脸色成砖红了。
徐鸿夹着个红包,摇摇晃晃地攀着顾景予的肩膀,酒气喷在他脸上:“兄弟,嘻嘻,真大方啊。我就不客气啦。‘特别’红包收好啊,你独一份的。”
顾景予没好气地接过他的红包,扯出钱。
……五块整的,连零头都抹了。
徐鸿哈哈哈地大笑着走远了。
安柔憋着,没笑出声来,“善解人意”地戳戳他:“你担心丢脸的话,我把我的给你吧。”
顾景予揪了把她的脸:“你就幸灾乐祸吧。”动作自然。
那群光顾着喝酒聊天的人,这回可看见了,像待哺的兔崽子,嗷嗷叫唤。
“安柔安柔!我们这群老同学可全都看见了啊!居然带了家属来。不打算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帅哥么?”
安柔一时忘形,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底下。
饭局散了,还组织了牌局。
徐鸿在饭店又另外包了个大包厢,招呼着剩下酒足饭饱的亲朋好友,搓两把麻将。
华梦不会打牌,换了衣服,陪了一下,看回房间休息了。
徐鸿轻言细语地,抚慰新婚妻子:“好好睡一觉,待会去陪你。”
周围人多,华梦嗔他一眼,客人多,徐鸿不管不顾地亲了亲芳唇。
顾景予要走,徐鸿说什么也不肯的:“这才刚开场呢,走啥?来来来,多赢两把,买东西回家哄老婆。”
徐鸿若有若无地看安柔。
她不吭声,陪顾景予留了下来。
有自动麻将机,省去了搓麻将的环节。
徐鸿又要了几副扑克,扔给其他人打升级、斗地主、斗牛什么的。
徐鸿叼了根烟,坐顾景予对家:“咱们就打着好玩,打小点,五块好吧?”
不好也只能随他便。谁叫新郎官最大。
但顾景予睨了眼徐鸿,觉得这狼崽子存心的。
第一局顾景予坐庄,其他人都等着他出牌了,他还在码牌。
徐鸿吐了口烟:“顾景予你别磨蹭好吧,磨磨唧唧的,娘们似的。”
顾景予眼都没抬:“你再叫唤,我一麻将板板扔死你。”
其他两位一男一女,安柔不认识,另外坐了两人不打,就看牌。安柔夹在那女的和顾景予中间。
过年时,家里人也会凑牌局,小时候,安柔跟着看,大人怕她不学好,常常轰她走。快半夜了,其他孩子都睡了,她还守着父母。打着瞌睡看爸妈搓麻将。差不多知道麻将是什么规矩,但还算不清钱。
顾景予先摸了个暗杠,移到角落。
安柔低头,看他手指压在墨绿色的麻将上。指节分明。
他没怎么多想,拨了张牌出去。
徐鸿笑得丧心病狂,烟灰落在桌上,他把牌一推:“嘿,开个张。兄弟不错啊,给我点了个炮。”
男人打开麻将机自带钱盒,说:“小牌把你乐得。别下把乐极生悲。”
第二把,顾景予落听落得很快。
打到后面,看局面,徐鸿应该想胡大碰对,其他两人都是小牌。
徐鸿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迄今为止,顾景予既没碰,又没杠的。
“兄弟,你这打算胡十三幺啊?”
一般东南西北风都是臭牌,抓了就打出去。安柔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是她,她只能根据牌桌上的牌推测。
顾景予但笑不语。
这边明争暗斗,完全没影响到安柔旁边的女人。
“老弟啊,你这大碰对,别摸了个杠,给人点了个大炮。”
那男人说:“那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到时候你就是个罪人哟。”
徐鸿很小心谨慎地观察牌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醉着,稀里糊涂就杠了个明杠。
他反手摸了张牌,东风。
鉴于他观测出来,顾景予可能胡十三幺,犹豫不决地拨了个八万出去。
顾景予冷静地放牌:“胡,清一色。”
“……”徐鸿推了牌,“靠!耍我呢!”
顾景予手指头点点桌子,喜不外漏:“我又没说我胡什么,你自个瞎猜的。”
后头又臭了两局,其他人不好不坏地胡了几把,顾景予手气不错,收进来的钱最多。安柔把数他进账的钱当乐趣。
最后一局,快打完时,只剩了四张牌。
四个人都落了听,就看运气,这海底捞能不能捞上来了。
顾景予看了眼安柔:“你下午还有课么?”
安柔低头看时间:“三点多有课。现在才两点多,你们先打着吧,待会我自己走就行。”
“不用。”顾景予手伸长,手停在麻将上,说:“我就打最后一把了啊。”
徐鸿不耐烦地挥手:“成成成,你摸你的牌。”
顾景予打牌一直不急不躁,他摸了最后一张牌,扫了眼,笑了:“没想到我旁边坐了个财神爷。”
又是他胡。
徐鸿自认点背,没话说了,只能给钱。
要不是清楚顾景予为人,徐鸿还真会怀疑他出老千。要知道,顾景予往常可都是送钱的。
安柔可真是个宝啊。
临走时,徐鸿揶揄地说:“顾景予,你没车,打的送人回去哈。赢了不少,别小气,请女朋友吃点啥。”
外面下起了小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南方城市,春雨却是没完没了地下。
两人到公交车站等车,头顶有遮挡,可以避雨。
上班时间,路上行人无几。偶尔几家店铺员工出来倒垃圾,也是匆匆出,匆匆回。
他们困在这一方,像电视剧里,古代佳人才子偶遇的境况。
雨丝丝缕缕地下,絮絮的细丝,带来些许凉意。
顾景予低声问:“想吃点什么吗?”
不知是在闷窒的空间待得太久,或者中午喝了点兑过雪碧的红酒,安柔脸上泛着浅浅的粉,十分动人。
她摇摇头,声音也轻轻的:“你不用理徐鸿的。”
顾景予握住她的手:“好凉。”
也许是因为女生属阴,也许是风寒雨凉。
从指关节顺上去,摸到她的指甲。她指甲修得齐整,素色,没涂指甲油,表面滑滑的。
他像是孩童,寻到一好玩的东西,乐此不疲地摩挲着,不愿罢手了。
一辆出租车驰来,划开雨帘。
安柔含羞着,捏了捏他的手指:“有车来了。”
顾景予没做回应。
司机见女生打量,有意地放缓了速度,见人没上车的意思,又开走了。
留下一串散在雨里的尾气。
顾景予方才攥着她手指的手,移到了手腕上,紧紧扣着。一瞬不瞬地看她。常含笑的眸子染了点醉意。
仿佛心意相通,安柔退了一步,屏气凝神。
手还是没抽出来。
此间景柔 第四十一章 不愁前路远(1)
不出所料,顾景予也随之移动身躯,挡住了安柔往马路上看的视线,和她想退避的后路。
后面是广告箱。躲也躲不过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有危机感的压迫,是将他推开,欲拒还迎地说“别这样”,还是将眼睛闭上。
实际上,顾景予没给她留出思考的时间。
他几乎是在她转开目光的同时,俯下身子,吻住了她。
顾景予比她高,将就地低着脖颈,去含吮她的唇。像是鸟弯下颈,衔着石子。
安柔认命地,或者说,心甘情愿地合上眼。
五官像是变空,耳目唇舌,都被他一人勾去。
他喝的酒并不少,口腔里,酒气浓烈,辣得安柔几欲呛出声。
她没尝过,红酒和白酒混在一起,是何等滋味。
而此呼吸交融,辛辣的白酒似乎在温和的红酒作用下,慢慢变得平和。
顾景予没有显得太急躁,一步一步,很有耐性,很有战略地,先攻入城池,驻兵扎营,再慢慢掏空。
——那道护城门是她的心,显而易见,已经敞开了。
谁也记不清这个吻隔了多久,但心动的感觉并不陌生。
他松了安柔的手,两只手指抚着她下巴。
明明是,淫糜风流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如同仔细地扫理着刚出土的古董文物。
风吹过,带进雨丝,拂乱了她的碎发。
头发不定地摇摆,弄得眉毛、眼睫痒痒的。
公交车站到底太小,顾景予手环着她的腰,安柔被压在里面,背靠着广告箱,摸到他的衣服,湿濡的,如同上了潮。
他挡住了大部分风雨,怀里暖和,辅以酒醉困意,安柔被他亲得两腿快要软塌下去。好歹有他支着她的腰肢。
她听得见有人走路的声响,踩起浅浅的积水,并不大,仿佛刻意不惊扰到这对鸳鸯。
良久。
顾景予终于舍得放了她,指甲依旧勾勒着她的唇线。
安柔心如擂鼓,眼睫毛打颤。血液从心脏流向四肢,似乎是滚烫的。
她的针织衫衣领较高,顾景予先是用食指勾着细细的链子,往下探,摸到那朵丁香花,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带着她体温的项链,一下被勾起,那片皮肤被风吹得冷。
贴在她锁骨旁的手滚烫,滚烫。
安柔快以为,继揉头发之后,他又会爱上勾项链这个动作。
梦里都能记得他抓头发的样子。
五个手指,修长又好看,像挠猫一样,对自己头发毫不怜惜,搓到前再搓回去。是顾景予式的帅痞。
“等会儿。”他哑着声说。
酒店附近有便利店。安柔看他冒着微雨朦胧,疾步走入,不过片刻,又推门出来。
他就那么走掉,她要撑着后面广告箱下部边沿,才能够站得稳。
顾景予倒了几粒白色的粒状物,塞嘴巴里,腮帮子动着,看得出是在咀嚼。等他走过来时,安柔方瞧见他买的是什么。
一盒口香糖、一盒烟。
“再亲一下。喝了酒,嘴里味道不好闻。”
这么着,他又要来。
她嗅到了木糖醇的橙子味儿。
安柔偏了偏头。顾景予看着她。
她说:“晚了就迟到了……”
怕他不虞,主动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脸。又探手,抢了他的口香糖,揭开盖子,倒了几粒自己嚼着。
尝起来,才知道还有薄荷味。
“我自己回学校吧,你和他们继续玩吧。”
说完招了辆计程车,同他挥挥手,驶出他的视野范围内。
糖壳早嚼碎了,甜甜的味道混在黏稠的口香糖中。
顾景予又嚼了嚼,快没味了,才吐进垃圾箱。他始终站在原先的位置,雨渐渐大了,前面的衣服也被淋湿。
烟没拆,他撕开塑封,绕着烟盒撕掉。拈了根烟出来,他不常抽烟,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打火机。继而折身进便利店,买了个黄色塑料壳的打火机。
手遮住风,他含着那支烟,低着头——像亲她那样,在店门口点燃了。一口烟吐出来,烟圈没吐成,散成四处逃窜的烟雾。
他扯了扯衣服,透透气,想了下,今天她穿明黄色针织衫。
半晌,无声笑了。
到底是脸皮薄,亲一下就羞成那样。
又思虑着,要不要去买辆车,免得日后她想去哪儿,还得打的。
太委屈自家媳妇儿了。
徐叶叶发消息来:我听说是我哥那个兄弟送你走的?
安柔回:嗯。
徐叶叶:有事情啊姐妹。
安柔:能有什么事?
十几年的好姐妹,还有什么事瞒得住。
徐叶叶:我了解你,你才不会和一个莫名的男人那么亲密。
安柔是个传统的女性,从不会纵由自己和男性发生暧昧。这是第一次。
徐叶叶一直在陪父母待客,忙得团团转,也没漏掉关于安柔和顾景予的流言。
他们打牌时,安柔一直坐在顾景予身边。
同学搡了搡徐叶叶,问那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是谁。徐叶叶问是谁。同学说是安柔旁边那个。
徐叶叶瞥了眼,答是徐鸿兄弟。
同学八卦说我还以为他们是对象呢。
又提起白天酒席上那件事。
徐叶叶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顾景予送安柔离开,才意识到不对劲。
怕是晚了。
安柔这只傻呆呆的羊,大概早就被狼叼走了,在牧羊人的眼皮底下。
安柔说:我以前和他在一起过。
徐叶叶:……
安柔:现在……嗯,又和好了。
不是大概,是肯定。
不仅丢了羊,还找不回来了。牧羊人血亏。
徐叶叶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又和好了是怎么回事?卧槽卧槽,你快点给我交代。”徐叶叶连珠炮地问。
徐叶叶的母亲在叫她。
“说来话长,下次再跟你细谈吧。”
这一番话,又勾起许多回忆。
那时年纪小,尚未碰见太多人,总因顾景予一两下若有若无的触碰,一两句暧昧万分的情话,而变得面红耳臊,雀跃不已。
她以为她现在大了,可以参与同学之间带颜色的玩笑,但还是难以招架住顾景予的亲吻。
说到底,恋爱这回事,不在乎年纪,而在于人。
安柔还记得,高三运动会的那两天,阳光很好,沐浴之下,像是能洗去一身疲骨。
高三学习压力重,只有运动会时,学校才批准学生们放肆地玩。
当然,除了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举行了开幕式后,大部分高三生都在教室里自习。
安柔和徐叶叶是为数不多的出来晒太阳的。
因久坐不动,一下如脱缰野马,徐叶叶大咧咧地伸展肢体:“嗷!十月的阳光真惬意。”
安柔觉得,她骨头在嘎吱嘎吱响。
徐叶叶啧啧称叹那些待在教室长蘑菇的,“大好天气,不出来晒太阳,偏偏死教室里头学习。那个谁谁说的,为什么我会和这样一些人生活在同样一个年代。”
安柔说:“讽刺王,王尔德。”
此间景柔 第四十二章 不愁前路远(2)
广播里传来点录的信息,快要到一百米预赛了。
徐叶叶遥遥看见认识的外班同学,正在点录处点录,兴奋地拉安柔:“我们去看比赛吧。”
安柔踌躇不决:“要不然你自己去吧,和你朋友在一块,我不自在。待会比完了我再去找你,我到处走走。”
徐叶叶兴头上,不疑有他:“好!”
安柔目送徐叶叶撒开脚丫子跑远,转身去校门口。
顾景予看见她小跑过来,应该是锻炼少的缘故,她跑起来十分吃力,气喘吁吁的。
他走进门,保安老大爷看也没看。
他伸臂扶住安柔:“急什么。”
安柔喘匀气,说:“怕你一个人等太久。进去看看?”
运动会大家都脱了校服,顾景予长相年轻,即便都大学了,身为学生的慵懒还没褪,所以也不会太显眼。
他们到操场上,比赛刚开始,加油呐喊声此起彼伏。
入秋不久,时候不早了,太阳很烈。
顾景予一手牵着她,一手抄在裤兜里。
慵慵懒懒。吊儿郎当。
安柔被他牵的手心出了汗:“不管打印店,没事吧?”
原打印店老板身体差,最初隔三差五来查查账,后来全权交给顾景予看管了。纯利大部分交给顾景予,原老板只取去成本。
顾景予不以为意:“这时候没客人,关了店子也没事。”
安柔放心了,暂时充当半吊子解说员:“现在是一百米,大概十点是跳高和跳远,这两项同时进行……”
走到点录处附近,地上堆了几箱子矿泉水,有点挡路,安柔领顾景予绕去一边,好巧,迎面碰上刘浩然。
刘浩然是安柔班上的体育委员,衣服后别了号码牌,热着身,正准备上场。
看见安柔,刘浩然喊她:“哎!安柔,你没参加项目吧?那要不要帮我们喊加油?”
安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担心打击他的斗志心:“加油。”
刘浩然看向他们牵着的手,问:“这位哥哥是?”
几个年纪稍大的老师,守在点录处的桌子边,边聊天,边眼神四散地望,难免不会看到安柔和顾景予。
安柔有些扭捏,想要挣出手,顾景予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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