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积羽成扇
他只得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恼恨离开,逃往辽东。
郑平等人对袁熙这方人的恩怨是非毫无兴趣,等趁着柳城的变故吓退袁家旧部,逃入林中,郭嘉一边因为缺乏锻炼而喘着气,一边小跑着赶上郑平,问道:“方才这一曲,是为了引来城墙驻守卫兵的注意,让袁氏知难而退?”
这么做当然也有风险,只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这么做已经是临时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郑平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忙着询问一串,对他道:“你若有余力,不如闭着气,专注跑路,若半路气竭了跑不动,我可不会背你。”
郭嘉闻言闭上了嘴。想到在柳城中发现的是是非非,他难得的有了自觉,不再与郑平互损。
他相信生死关头,郑平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跑,但是郑平说的也绝不是一时的气话,郑平既然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大约是真的不会背他的。
——大概率会是将力竭的他拖在地上跑,或者将他扛在肩膀上,像扛麻袋似的扛上一路。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画面,郭嘉就觉得没眼看,难得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中都保持了安静,没有再去撩拨郑平的怒火。
郑平也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与郭嘉计较之前的事,或是嘴贫个一两句。
他将全部心神放在仔细观察四周与在黑暗中找寻正确的方向上。
其他人还在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已一刻不停地在脑中规划了正确的出路,带着众人往要塞的方向跑。
大约跑了大半夜,在快要天亮,即将跑到要塞的时候,一阵箭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逼着他们停下脚步。
曹军的一人紧张道:“莫非是蹋顿带人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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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带着众人退入林中,镇定道:“蹋顿自顾不暇,不可能出城。在这里埋伏的应该是蹋顿先前留守要塞的卫队。”
蹋顿几日前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尽管被他们早一步探查先机,躲了过去,但以蹋顿的才智,不可能没有留有后手。
他不可能在开战前大肆搜罗柳城,动摇民心,也不可能守住柳城边缘的每一个角落,那么,最有用、最有效率的办法就是守住要塞,不让他们与曹军会合。
他不止担心他们在柳城使坏,还怕他们通过楼班那个憨憨探知了更多的军情,转达给曹操知道。
在要塞这边被人拦住,郑平并不意外,不过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坏事终于发生,与其说是懊恼,倒不如说是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曹兵们看向郭嘉与郑平,询问现下该当如何?
郭嘉道:“唯有一个字——撤。”
郑平却是一声不吭地再次从袖囊中掏出一物。
那一物,仍然是他前日刚刚做成的那只排箫。
哪怕是在这种紧急的时候,众人见到排箫亦忍不住心中一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其中一人委婉道:“书丞,这不妥吧?”
郭嘉最初也是一惊,旋即,乌黑的眼眸一寸寸地亮了起来,炽热地盯着郑平手中的物什:“莫非——”
郑平已将排萧递至口边,吹奏了一曲灵魂佳乐。
“躲在要塞垒土后方,射着冷箭的敌军”变成“躲在要塞垒土后方,射着冷箭且面目狰狞的敌军”,射出的箭也歪歪扭扭,失了一大半的枕头。
甚至有一个心浮气躁的年轻箭手,气愤地将手中的弓往地上一摔,大骂道:“什么鬼犊子箫声,说难听都是抬举。”
好不容易等敌方的箭手们拾心态,准备再接再厉给曹军这支细作好看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如山崩地坼一般的呼喝声,带着进军的号角与鼓声。
曹营一方的援军已到。
第84章狂士楚歌
一刻钟前,白狼山头。
焦虑不安的副将询问临阵持麾的主帅张辽:
“‘先遣军’已去了十余日,我军粮草倥偬,即将用尽,若再不进军,唯恐陷入两难之境。”
张辽容色威肃而凝重,却未有分毫动摇:“不急,再等等。”
副将难解道:“将军奉行疾攻之策,为何临到关头却畏葸不前?”
“彼一时,此一时也。若乌桓排军未定,疾攻正可破敌。奈何乌桓得到公孙康的密信,已提早做了准备。如今我们只待祭酒计成,策应出兵,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而祭酒一行人还未传来消息,我等静待便可。”
副将忧心道:“非末将无事咒言,守于要塞的敌军已有异动,若敌军探知我军藏身之处,致我军失却先机……”
就在这个时候,要塞关口的方向突然传来让人动容的排箫声。
副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咽下口中的话,目瞪口呆地看向张辽。
张辽被这堪比顶级噪音的箫声听得额头直突,却还是勉力维持着脸上风云不动的表情,笑着道:“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随即面容一整,杨声道:“传令,全军出击。”
因为头风病复发而把执麾之权交给张辽,一个人躺在主帐中的曹操,听到这无比“亲切熟悉”的乐音,“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即从旁边取过准备了许久的两团碎布,不由分说地塞入耳中。
后来负责撰写史书的文吏问张辽,为什么能在最恰巧的时机进攻柳城,“大破之”,张辽只露出一个唯有熟悉之人才能心领神会的笑:“普天之下,能将雅乐吹得那般难听的,唯一人矣。”
因为曹军及时进攻要塞,郭嘉等人成功地解除了危机,回归大本营。
而张辽趁势追击,一破要塞,二破柳城,势如断竹。
张辽兵临城下的时候,效忠楼班的势力与蹋顿的势力正互相掐作一团,元气大伤。
等城中的各部停止内耗,惊慌地准备一致对外的时候,张辽已用雷鸣之速攻破城门,领着大军冲入城中。
蹋顿早在楼班不顾一切地夺权的时候就已考虑过最坏的结果,如今时运不济,竟被曹军如此迅速地破城,蹋顿在心中狠狠咒骂不省心的部族,带着自己的势力从靠近辽东的那一处城门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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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连斩三王,最终带着一骑轻兵追上蹋顿,将他斩于马下。
曹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有幕僚劝说曹操乘胜追击,把逃走的袁家兄弟一并捕获,斩草除根。
曹操却坚决拔营。
一方面,曹操虽然知道刘表在自己征讨乌桓的时候大概率不会对他的领地发起进攻,可终究不能完全放下心。如今北方的战事平定,他自然要尽快往回赶。
另一方面,曹操知道袁家兄弟只能往辽东逃,而辽东太守公孙康不会容下他们。
果不其然,在袁熙、袁尚二兄弟分别逃脱蹋顿的软禁,先后跑到辽东公孙康的领地后,二人皆被公孙康擒斩,摘下首级献给曹操。
曹操为了表态,给公孙康封了侯,授左将军一职。
除了封赏公孙康,曹操还趁机大封功臣,按功劳列侯;开凿玄武池,操练水军;废三公,复设丞相,让自己坐上了丞相之位。
郑平作为曹操亲设的秘书丞,位置也随着曹操升任的丞相之位而挪了挪,由“丞”变“令”,成为一衙之主。
曹操上任丞相的第二个月,往南发兵征讨刘表。
刘表此时已然病重。他久等不到长子刘琦,便找来曾经千般百般防备的刘备。
大约是生病太久,脑中深思了许多,刘表已不再蒙蔽双眼,一味偏向后妻与幼子。
他知道幼子刘琮没有独守一州之能,而曹操虎视眈眈,若想荆州自保而不被吞并,继续居中持守,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它另寻一明主。
他原先有多么提防刘备,现在就多么想把荆州拱手相让。
刘备却并不愿意在刘表病重的时候接手荆州。
一则刘表从未信重于他,与他疏离已久,如今会产生把荆州交给他的想法,纯粹是无奈之举。若刘备就此接受,多少有几分趁人之危。
刘备虽已年过四十八,半生颠簸,却依旧有自己的骄傲与原则,不愿如此行事。
二则荆州势力交错繁复,哪怕刘表亲口承诺将荆州交给他,等刘表撒手人寰,或是无力再掌控荆州,荆州的其他势力必然不会放过他刘备。而若是刘表能挺过这次重病,那更是没他刘备的事,若非情急无奈,第一个将他踢走的就是刘表。
所以刘备婉拒了刘表的要求,只答应会在曹操南下的时候助荆州同御曹军。
没过几天,刘表撒手人寰。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刘备万万没有想到,这仗还没开始打,刘琮就已经投降了。
这投降来得猝不及防,等刘备知道刘琮请降时,曹操已到达驻地附近,刘备一口血险些涌出喉头,匆忙地带领自己的人马撤离。
当初左慈在许都凭借高超的技法救下刘备,刘备原以为左慈愿意归入自己帐下,哪知他似乎只是随手给曹操添堵,救下自己往两州交界一丢,就管自己跑了,让刘备叹惋不已。
如今刘备再次逃亡,身边没了左慈,却多了诸葛亮等少年英才。
许是刘备人缘太好,又或许是对刘琮不战而降的行为质疑失望,许多荆州军民与士人都跟着刘备撤离,浩浩汤汤,据说有十几万。
听到消息的曹操第一反应是觉得离谱,第二反应是对刘备升起浓浓的忌惮。十几万这个数字太过夸张。愿意跟随刘备走的荆州民众应当没有十几万,但几千,近万人数还是有的。
果然,当初在许都发现刘备的雄主之才时,他就应该听程昱的话,早点把刘备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现在后悔已然太迟。曹操在心底咒骂了左慈一番,着手准备对荆州的安抚与治理。
与此同时他暗中拉拢刘璋,为尽早南下除掉刘备孙权这两个危险的对手而做着准备。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命人做好了大船。曹操知道孙权已在江东扎根多年,难以轻易拔起,便趁着刘备还未割据一方的时候发动猛攻,毫不留手。
然而孙权少而聪慧,最擅长制衡之道,怎会允许曹操对刘备这个天然挡板动手。
他立即与刘备结盟。围合肥救备。
曹操分出一支军队去救合肥,与刘备的军队在赤壁对峙。
曹军因为不善水性,又从未接触过南方的山瘴,士兵多出现水土不服的状况。
好在几个月前,曹操因华佗屡次放他鸽子,不帮他治疗头疾而欲杀之时,被郭嘉的一段玩笑话暂时压住了杀意。后来再加上时不时地被郑平以“探讨音律”为名进行耳朵上与心灵上的双重骚扰,在斗智斗勇之间,曹操暂且忘记了杀华佗的事。再后来,他的儿子曹冲病重,华佗因为荀攸设下的一计,终于改了牛脾气,答应给曹操的儿子曹冲治病。
最喜爱的儿子在生死一线被华佗拉回,曹操就算对华佗有再多的怒气也只得捏着鼻子放过他。
这次南征,曹操带上了华佗,一来是心中仍有怨念,想折腾折腾老头这把老骨头,二来也是存了“以防万一”之意,没想到竟然还真让华佗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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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华佗给曹军的水土不服之症开了药,曹操命人快马加鞭,把药方配齐,熬煮了一大锅,给士兵们服下。
这一次的南征,郑平本不想去。郭氏近日胃口不佳,作为人子,他总要陪伴左右,想办法为郭氏准备各种开胃的餐点,增进她的食欲。
哪知曹操的谋士团在商讨征伐之策时,郭嘉突然心血来潮,说了一句。
“听闻江东周郎有奇而擅兵,昔日为孙策最信重之人,如今又得权重用……而周郎通音律,常听人道‘曲有误,周郎顾’——不知通音律的周郎,听到秘书令的‘恫吓’之曲时会是何等反应?”
让音乐修养极高,连丁点错误都能察觉的周瑜“品鉴”郑平的排箫之曲——“恫吓”,这简直是一个非常损的馊主意。
然而与郭嘉“臭味相投”的曹操却是眼睛一亮,其他谋士亦低头不语,带着“不能只有曹营之人受荼毒,江东那边也该尝一尝我们这边土特产”的心思,对这一损招进行了默许。
郑平听完,只想冷笑着现场送他们一首《恫吓》。可周瑜这位“令人如饮美酒”的军事与音律达人到底让郑平生出会一会的想法,加上曹操承诺会派医术高超的医令负责郭氏每日的膳食,郭氏平日治痼疾的药中始终少了一味,郑平决定去南边看看,因此答应了曹操的要求,随曹操一同南下。
当江东的援军也抵达赤壁,黄盖带着一身的伤,来曹营诈降的时候,隔着一排护卫亲自接见黄盖的曹操只是深沉地说了一句:“等的不是你,让你们周都督来。”
一身伤的黄盖:……?
第85章狂士楚歌
如果不是这几日风向不和,曹军又来得太快,黄盖早就借着诈降的名头趁机使用火攻来烧曹军的大船,根本不会亲自来演这么一出戏,试图稳住曹操。
然而曹操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见面时曹操第一个询问的,既不是他为什么投降,带了多少诚意,也不是问他孙刘联军的布局与谋划,竟直接表示了嫌弃之意。
什么叫“不是你,让你们周都督来”,这说得是人话?
虽然心中不解且不豫,这戏还是要好好演下去。黄盖为人素来果决严肃,此时也未露怯,神色凛然道:“公了降书,却在见到盖时方道‘所侯非人’。盖叛逃江东,杀了守卫无数,周都督怕是已得到消息,派兵遣将捉拿。自古降者皆如箭矢离弦,去得,回不得,若公看不上盖,盖也回不了江东,只得另寻一处去也。”
曹操笑道:“这有何难。你就与周公瑾说:你作势诈降,已取得孤的信任,叫他亲自对阵,再将孤骗出,来一记‘擒贼先擒王’。”
听到“诈降”二字,黄盖心中猛跳。他不敢叫曹操看出异常,更不知道曹操是否发现了什么,只得勉强平定自己的心绪,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等到完全冷静下来,才抬头看向曹操。
“周瑜颖异警敏,我受其鞭笞,叛而复返,恐周瑜不能信也。”
曹操却只是摆手让黄盖归去:这是你的事,反正我只要见到周瑜。
黄盖怒而复返。等回到江东,周瑜见他不足一日便回,心中已猜到几分:“曹操不信?”
虽未获得曹操的信任,但黄盖乃效忠三主的老将,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事。
黄盖把曹操的反应与要求全部告知周瑜,周瑜只微蹙了一息眉,英气隽美的面容便展开一道了然之色:
“看来诈降之事已不可为。曹操要引我亲自前去,必有所谋,且看他后续行事如何,再徐徐克之。”
黄盖一听原先的计策已排不上用场,再联想曹操那古怪的态度与透着诡异的要求,立即建议周瑜不要顺从曹操的要求,暂居后方,以被曹军的奸计所害。
周瑜却与黄盖持相反的意见。他行军向来敢为先锋,不居于幕后,何况曹操显然“居心不良”,他只有先顺着曹操的意,以身为饵,才能引曹军上钩。否则他们在明,曹军在暗,若不知曹军谋划的方向,只怕他们会陷入被动,被打个措手不及。
就在周、黄二人各自游说对方而不得的时候,效命于刘备的诸葛亮亦得了消息,匆匆赶至。
尽管黄盖对刘备这边的人存了很强的戒心,但如今他们是同盟,诸葛亮虽然年轻,却有治国计事之才,黄盖指望他能帮自己说服周瑜“以自身为重”,“坐不垂堂”,因此不顾周瑜的眼色,掩去重要信息,把曹操的要求与周瑜的决定告诉诸葛亮,让诸葛亮帮忙规劝。
诸葛亮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实际上他也和周瑜抱有同样的想法,若设身处地、易地而处,他也会与周瑜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在黄盖面前肯定不能这么说,他略加思索,中肯又两不得罪地道:“曹贼狡诈,应对曹贼须得慎之又慎。周都督为此次联军主将,安危关乎整个战局,若能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引曹军出洞,一举击破,则战事可定矣。”
黄盖道:“不若假意顺曹贼之意,照原先说的那样,伪装艨艟,载上薪草与油脂,行火攻之策。曹贼的士兵不善水战,战船首位相连,此计若能成,则曹军损失惨重,战力大减。”
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两计并行。周瑜去前线,同时备好火攻之物,静待东风。
没过几日,风起,黄盖派人往曹操那送了一封信,约好时间地点,替拾好、用作火攻的艨艟做好最后的伪装。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周瑜登上最前头的斗舰,在临行前,鬼使神差地叫上了诸葛亮。
借着势头正猛的江风,他们很快抵达曹操所辖管的江域。沿途守卫防御的战船看到黄盖事先约定好的记号,没有阻拦,将这十几艘快船放了过去。
黄盖等人一喜,立即命令掌舵者加快速度,往曹军所在冲去。
周瑜诸葛亮并未放松心神,但他们也期待此计能够轻松达成,因此调集了全部注意力,仔细观察江面上的每一个变化。
他们还未驶入曹军的聚集地,忽然,远处传来隐约的丝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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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对声音极为敏感,几乎在乐音响起的一瞬间,他便清楚地捕捉到零星的音符,并认出这是排箫的声音。
仔细聆听了片刻,周瑜面上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瞬。
同样擅长琴技,且听到排箫声的诸葛亮:“……”
在猛烈东风的推动下,小船瞬息千里,那隐隐约约、依稀可闻的排箫声很快变得清晰起来,且越来越响,在空旷的江面上仿佛如影随形的光,将他们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笼罩其中。
黄盖因为紧张地眺望着曹军的方向,没有注意到周瑜和诸葛亮的异常。他此刻也听到这越来越清晰的排箫声。作为标准武夫,音乐细胞不强的黄盖只是狠狠虬眉,仿佛眉心能夹死一只米粒大的苍蝇。
“这是什么曲,怎么跟杀猪似的?”
这曲音对于身经百战的黄盖来说,顶多只是难听了一些,令人心情烦躁,容易静不下心,干扰注意力。
可对于通音律的周瑜与诸葛亮而言,这无异于是一场折磨。
而这场折磨还是他们主动凑上去,趁着迅猛的东风,如同飞蛾扑火、乳燕返林那般,以最快的速度一头扎入噪声的源头。
周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撕下箭囊上的布条,分成两团塞入耳中。
诸葛亮亦失了风淡云轻的笑,见周瑜如此,他也顾不上硬撑,同样摘下两团布为耳朵加了一层防护。
其他人有样学样,总算隔绝了大半声音,解救了被折磨的耳膜。
诸葛亮喃喃道:“不知何人在此……奏乐。”
他其实不太想用奏乐这个词,可在停顿了一瞬后,找不到其他形容的诸葛亮还是选择了最原始的说法。
等他说完这句话,半天没得到回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大家都用布条严严实实地堵了耳朵,虽隔绝了大半箫声,却也听不到彼此说的话。
他看向周瑜,正好对上周瑜望过来的眼神。
周瑜似乎猜出他想说什么,对他道:“此人技艺高超。整首曲子听似胡乱演奏,凌乱刺耳,实则有迹可循。虽不知他所奏的是何曲,但根据排箫的惯用技法,他所奏的每个音都恰巧偏移了半节,又用特殊的技巧将竹节的震动变得诡异无端,听起来似是彘猪被宰时的嚎叫,又似鬼魅缠身,令人心中发凉。”
因为堵住耳朵,诸葛亮同样没有完全听清周瑜在讲些什么。他通过周瑜双唇的变化勉强读出对方刚刚说的话,大致认出第一句大约是“技艺高超”之类的。
诸葛亮思索了一番,对周瑜道:“亮着实听不出这是何曲。听闻都督擅乐,可知其之名?”
周瑜没发现诸葛亮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根据诸葛亮的口势变化,发现他说的是“听不出”,便对诸葛亮道:
“不若你再听一听?”
诸葛亮根据周瑜的第一个口型拼凑出“步落”二字,他以为周瑜是说这排箫演奏的曲目是《步落》这个曲子,让他再辨认一下。
诸葛亮也谈过《步落》这首琴曲,但他认为刚才那可怕的排箫声跟《步落》没一个音节对得上的。但是周瑜都这么说了,作为年轻后辈的他便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领教。
哪知他刚点完头,便见周瑜又说了些什么,然后伸手拔掉他耳朵里的布团。
直面惨淡箫声的诸葛亮:???
此时箫声正演奏到高/潮,难听得令人发指。诸葛亮浑身的汗毛倒竖,不知道周瑜为何要这样“害”他,在被乐音荼毒得头重脚轻、血液倒灌之后,一股热血涌上脑,诸葛亮索性发了狠,同样取掉周瑜耳中的布条,拉他一起“鉴赏”这让人想把耳朵丢掉的箫声。
周瑜硬扛了一波噪音伤害,与同样饱受摧残的诸葛亮面面相觑。
周瑜舔了舔发干的菱唇,面色空白道:“诸葛,这是何必?”
诸葛亮带着即将羽化飞升的神态,幽幽道:
“都督又是何必?”
周瑜继续面色空白:“不是你想再听听这首曲子,好生分辨?”
诸葛亮继续羽化飞升:“都督未太看得起亮,亮虽躬耕结庐,却也生了一双人耳,缘何与自己的耳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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