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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伯利亚的寒流
冉静只捡重要的和他说,她现在迫切地想要挂电话,然后把头躺着病床的枕头上,消毒水味的枕套持续刺激着鼻腔,她太累了。
“这么严重?”唐政在电话这头皱紧眉头,什么感冒还要住院观察?
“嗯,婉婉呢?”想起跟着唐政去上班的女儿,冉静已经一天没看到了她了。
“睡着了,”唐政进卧室看了一眼,小朋友睡相不好,小手小脚都露在被子外。“踢被子了,”他捻了捻被角,盖得严严实实才重新拿起电话和冉静说,“那你今晚一个人在医院?”
“嗯,”冉静没有说谎,病房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江书彦已经走了,被她赶走的。
“要不等下我去陪你?”
“不要,”在冉静看来,此时此刻唐政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他来了那孩子呢?
面对毫不遮掩的拒绝唐政也没有勉强,说了句让冉静一个人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阳台上,吹着寒风,倚着月色,唐政掏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燃,这包烟今天早上才开的。
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唐政脑海里浮现出一栋红墙蓝瓦的别墅。他曾经在那里短暂地停留过一个瞬间,紧接着他在那个瞬间做出的决定却让妻子永远地留在了别墅里。
他在想,他的妻子此时此刻会不会正身处在那栋别墅里?感冒住院不过是编出来糊弄他的一个借口罢了,有谁感冒发烧还要住院的?
起风了,烟灰落在石板上,轻轻一吹,沿着寒风的轨迹灰烬落在半空里,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凌晨一点,世界陷入沉睡,冉静从床上坐起,她睡不着。
窗户上是白色的窗帘,严密的挡着窗外的黑暗。她起身,想开病房门出去透透气。
病房里没有开灯,冉静摸索着走过去。
黑夜让人小心翼翼,迈出的脚步轻之又轻。握到冰凉的门把,屏着呼吸扭开,而后又轻轻合上。
她在心里恭喜自己,成功逃出生天。
转身离开的时候,冉静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座椅上,坐着一个人。
意外之余又有些震惊,她看着不远处的江书彦。“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江书彦站了起来,在看到冉静之后。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发现,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手指不停地握紧又松开。
“说话啊,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让你回去了吗。”走进了,看到他身上新换的白色外套,冉静在他身旁停下。
“刚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他抿嘴了抿嘴说道。
骗子,不用猜冉静都知道江书彦说的是假话。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掌心一片冰凉,显然是在走廊外坐了很久才有的温度。
“傻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病是会传染的,还过来干嘛!来找死吗?”
又是这样,冉静发现自己只要一遇到江书彦,就像炸药包遇上火柴盒一样,一点就着。
骂到最后,声音隐隐染上一丝哭腔。
江书彦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眶红了,走廊的白炽灯让她的脆弱无处隐藏。
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平稳地安慰道,“别害怕,会没事的。”
话一说完,冉静把脸埋在江书彦滚烫的胸膛,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终于有人发现了,她其实怕得要死。
“假如,我是说假如,明天的检查结果出了,是个坏消息,怎么办?”
她吸了吸酸胀的鼻子,脸因为埋在他胸口,说话的声音也是瓮声瓮气的,这副样子活像个怕死的鹌鹑。
江书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不同于以往的呛口火药,这个曾经满身尖锐的刺猬起了锋利,只剩下一身软乎乎的肚皮。
安抚着她后背的手有条不紊地拍着,江书彦的唇贴在她耳畔,没有口罩的遮挡,皮与肉抚慰着彼此。
“没关系,不管好消息坏消息我都陪你一起。听医生的话,打针、吃药、配合治疗,然后好好地死,好不好?。”
男人敞开的外套包裹着病号服下女人单薄的身躯,胸口黑色针织衫一片湿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泪如雨下。
好啊,冉静在心里应下,又悄悄叹了一口气想,他可真是个傻子。
ps:【听医生的话,打针,吃药,配合治疗,好好地死】灵感来源于黄碧云的短篇小说其后,原句【平岗!要戒烟、早睡,好好的死。】
本来是八点更新,死活上不来,好绝望啊,妈的!





罪爱(H) 选择
等待是焦灼的,漫长的无所事事的时间里,冉静在江书彦的安抚下渐渐睡去。
沉睡前一秒她在想,假如这次能平安出院,她要不要给他也顺便给自己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那份情真意切的告白还做不做数。
清早,查房的护士是个生面孔,江书彦出门买早餐去了,病房里只有冉静一个人,她多嘴问了一句,“昨天那个护士呢?就是带我去办住院手续的那个。”
“病了,”也许是看惯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护士的声音有些冰冷。
停在冉静耳朵里很不是滋味,鬼使神差地,她又问了一句,“什么病?”
低头在工作表上记录数据的护士抬头看了冉静一眼,那双眼良久地注视着她,直到眼眶泛红,眼底涌出点点水光。
“传染病,累倒了,你是不是还想知道她在哪儿?”护士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口罩的掩盖下,露在外面的这双眼成了她唯一的情绪宣泄口。
“和你一样,她也在这层。走廊尽头,卫生间对面的那间房,我们所有感染的同事都在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或许再也出不来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护士的声音低到几乎难以被捕捉到,但冉静还是听到了。
昨天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今天就倒下了,意外来得如此迅猛且毫无征兆,她很难描述现在这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就是她?。
“这么严重吗?”她低头喃喃,问护士也问自己。
“会死。”关门声响起,留下这两个约等于宣判的字眼,病房里又只剩下一个人。
护士走后冉静打开了窗,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抽出了绿芽,一转眼已经三月了。
女人站在窗户边,竖条纹的背影,消瘦又单薄。江书彦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吃点东西吧,我买了油条豆浆还有粥。”
因为不知道冉静喜欢什么味道的粥,江书彦就甜的咸的各买了一份,“这个是八宝粥还有皮蛋瘦肉粥。”
冉静接过那份八宝粥,坐在床沿上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勺。
她的情绪不高,江书彦几次挑起话头都被她用“嗯”或者“哦”来敷衍。
不知道早上护士过来查房的那段插曲,江书彦单纯的以为冉静只是闷在这里心情不好才不开心的。
他想了想,整理了一番,把自己的过去讲给她听。
“我第一次进医院是跟一个比我大的男孩打架,被他打破了头,当时缝了三针,怕脑震荡还住了两天的院。我那时候很小,七八岁,住在福利院,和弟弟一起。他们通常不太看得起福利院里的孩子,”
冉静听着他不带情绪的叙述,心想他还是太温柔了。不太看得起,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背后累积了多少侮辱和歧视冉静不用想也知道。
“在医院的那几天是我童年记忆里少有的快乐的日子,和福利院常年幽暗带着潮湿味道的房间不一样,病房是有窗的。早上阳光从窗户穿过进到房间,那抹光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书彦一直在寻找永远的留住那束光的办法。
“后来呢?”吸了一口豆浆,甜腻腻的口感冉静咽得有些难受。
后来江书彦很幸运地遇到了林亦清,她教他读书才能出人头地。那时候起,好好学习成了年幼的江书彦唯一追求的目标。
再后来遇到严钦平,在林亦清死后。他从严钦平身上学到,人要站在高处才有机会选择,长在低处的人只有被挑选的份。
不幸的是,他恰好是生来就长在低处的那批人。
“后来我就出来打工了,因为想要赚很多很多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它可以让你拥有更多选择,包括站在低处还是高处。
他迫切地想要钱,那一年江书彦十五岁。
“那现在呢,你得到很多钱了吗?”她猜答案是肯定的,尽管他还是这样的年轻。
冉静在唐政身上见过,人过分迷恋一样东西时的样子。谈到权势时,丈夫眼睛里的光涌出来无限的欲望。
这种欲望在江书彦眼里冉静看不到,即便是刚刚他在谈论要赚很多钱的时候,眼底的光也是毫无波澜的。
“现在的我比起钱,更想要你。”说这话的时候江书彦望着冉静。
病房里是双人床,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他们坐在床沿上对视。
“你可以爱我,也可以不爱我,讨厌我或者选择无视我都没关系,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选择生和面对死的时候,能好好的,就够了。
“我比你大五岁,结婚了,有家庭还有孩子,甚至和你认识的人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的手很凉,落在他温热的脸上,指甲抚摸着他凸起的眉骨和眼尾,“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我说过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她眼睛里的泪滴落在唇上,他伸出舌尖沿着滑落的轨迹一寸一寸帮她舔干。
湿润的吻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抽泣声中,江书彦听到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出去以后还活着,我就答应你。这是我选择。”




罪爱(H) 律所
之后发生的种种,时隔四年冉静如今再次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既荒诞又魔幻。
她没有感染,隔离一周后,现代医学给给她下了释放书。
那一年冉静全程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从头到尾见证了那场白色恐怖是如何席卷她所在的城市,破坏和撕裂了一个又一个家庭。
好消息是这些家庭里并不包括她的在内,当然也有坏消息。
她的家庭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不用病毒干扰,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点它便会自行倒塌。
出院的第二天,江书彦和她坦白了他知道的所有。
理由是,他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隐瞒,秘密不该属于相爱的人。
严钦平、唐政、发改委、法院、市政府,政治漩涡里卷过的,没有一个好人。
她可笑地隐瞒着自己在婚姻中偶然行错的一步,维持这个家幸福美满的假象。
却不知,虚伪的忠诚落在那些狩猎者眼中,他们是何种心情?
洋洋得意,还是弃之如敝履?
冉静不知道,但她怨恨江书彦是真的。
为什么要告诉她?将所有的隐瞒和欺骗摊在她面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否能接受,又是否愿意接受?
没有人在意这一点,他们只关心自己,不想自己身负枷锁所以将事情通通推到她面前。
人间多是无情郎。
“咚咚。”敲门声响起,将冉静从过去中唤回。
“进来。”
“冉律师,这是您要的资料,今年上半年的都汇总在这儿了。”
冉静接过助理递过来装订成册的资料,有二十多页,a4纸单面打印的。
冉静逐页翻过,沙沙的纸声透着油墨的香,她看得很仔细,一字一行都没有放过。
那一年流感结束后,在严钦平的帮助下冉静成功拿到了市里一所二本大学的毕业证。
没有高考,没有学籍,拜权势所赐,一切来得如此轻而易举。
曾经被权势所困的她,如今也得了这东西的馈赠。
命运的礼物,令人烫手。
毕业证到手后,按唐政的计划,冉静去考了律师职业资格证。
今年是律所开张的第一年,本来可以更早。
因为冉静考了三次才过,活生生拖到去年年底律所才开始办手续。
这几年里,和唐政相处,冉静一直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平衡点。
越过这条线,。她摇摇欲坠的家就此轰然倒塌,止步这条线她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听话的女儿,前途无量的丈夫,美丽动人的妻子。
没有人看到,丈夫白衬衫上若有若无的唇印,也没有人闻到,妻子裙摆上荡漾着的厚重檀香。
一切的一切,藏在不知名的黑暗里,肆意生长。
“好,辛苦你了,小孙。”翻到最后一页,冉静终于看完。
她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盘,下午四点。说起这块表,还是前年严钦平去瑞士出差时带回来送给她的,机械表的机芯镶嵌红宝石运转。素净表盘上没有任何logo,但冉静知道,它的价格不会太低。
那一年流感结束后,严钦平的仕途一路高升。
无能的市长在疫情本该可以得到控制的时候选择瞒报,最后造成大规模扩散。这使得原本要两年后才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的严钦平提前上岗,升职加薪全靠同行衬托。
“我出去一趟,接女儿放学,你通知下去,晚上七点开会。”吩咐完孙晴冉静直接提包出门,开车去女儿就读的学校。
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冉静找了个停车位,车子停好后她坐在车里发呆。
后视镜里落入一抹夕阳余晖,冉静移过镜子对准自己,她不想看到刺眼的东西。
冉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今年二十七了,她女儿今年九岁,小学三年级,可这几年里她似乎没什么变化。
也是,能有什么变化呢?律所开张前,她所有的力都用在了备考上,一备就备了三年。
家里家务有保姆,入有唐政,冉静唯一的贡献就是接女儿放学。
一转眼她和唐政已经在一起十年了,相遇后她们短暂地爱过彼此,随后缔结婚姻。
但婚姻不代表永恒,爱情破碎以后,她带着复仇的武器走向他。
爱与恨是一对相反向量,大小相等,唯有方向不同,她走到了最初起点的另一边。
“妈妈!”人未到,声先来。小姑娘梳着两个长辫子飞快奔向校门口那辆白色下车。
“慢点啊,小心摔跤了。”书包大又重,衬着跑起来的小姑娘身后像是压了个千斤的重担。
冉静下车走向女儿,顺了顺跑得喘气的女儿,“先上车吧。”取下女儿肩膀上挂着的沉重书包随手放在后排座上,冉静拉开副驾驶的门让进去。
这个时间放学下班高峰期,赶上路上车多,都在排队等红灯。
一个红灯等三趟,磨得冉静没脾气了,看了眼副驾上今天格外安静的女儿,冉静想起来,刚刚接她放学的路上去面包店买的南瓜包。
“宝贝饿了么?妈妈给你买了南瓜包,就在你前面这个抽屉里,打开看看。”
“不用了,我不饿。”低头闷闷地说,手指交叉绕圈,时不时悄悄朝左边瞥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满腹心事的样子看得冉静直挑眉,哦?这是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真的不吃啊?那你给妈妈喂点行吗,一下午没吃东西妈妈饿了。”装作半点没看出来女儿的小心思,冉静专心开车。
小唐婉瘪嘴又看了妈妈一眼,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好吧。”这才老实认命拆开南瓜包的纸盒,撕下一块面包往妈妈嘴里送去。
嘴里咬着甘甜的南瓜包,冉静心里笑得脸上都要绷不住了。
过了会儿,玩够了,才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问出声,“宝贝怎么了?垂头丧气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欣喜妈妈终于发现自己的小情绪了,又有些不开心,妈妈怎么这么晚才发现啊!自己明明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啊。
算了,妈妈每天工作已经很辛苦了,这次就原谅她吧。
慢吞吞的冉静才从女儿嘴里听到事情全部面貌。
“我喜欢上我们班一个男生。”
冉静笑了,她问女儿:“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小唐婉说:“知道啊。本来我不喜欢男生比我矮,但他矮就可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他碰也可以。妈妈,难道这还不算喜欢吗?”
看着女儿歪头望她,等着她给自己答疑解惑。冉静淡淡勾起唇角,“当然算。”




罪爱(H) 初次见面
冉静想起了江书彦,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年轻人。
她曾经说过,如果能平安出院,她愿意给江书彦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最后,她食言了,在江书彦给她坦白了所有的时候。
冉静问他,“和你在一起,你能给我什么?”
他能帮她解决掉恶心的丈夫吗?
能帮她处理掉那个欺辱她的严书记吗?
不,他不能。
江书彦能给她的只有年轻人廉价的爱,哦,或许还有很多钱,冉静心想。
但遗憾的是,她的麻烦光靠钱是解决不了的,还得有势。
江书彦走了,临走前没有说什么,他当初答应过冉静,选择权永远在她手上,现在也一样。
走之前他留下一张卡,冉静猜想这张卡里的钱一定不会比严钦平给她的少。
可能是她丈夫一年的工资,又或许是两年,总之对冉静来说是一笔不少的钱。
可她一分都不想要,如果他可以留下来。
这句话在江书彦走的那一天,冉静也没有说出口。
挽留的话语最终烂在血液里,回流进胸口的左心房,夜夜滚烫。
“妈妈,到了吗?”
“快了,等下小孙姐姐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你到妈妈办公室写作业,好吗?”
女儿甜甜的嗓音割破现实与回忆的分界线,冉静重新回到人间。
孙晴当冉静的助理,从律所开业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这期间,唐婉和这位小孙姐姐已经发展出了过硬的革命友谊。
这不,一见面就开始难分难舍了,“小孙姐姐~我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婉婉啊,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话是对着唐婉说的,孙晴的眼睛却是看着顶头上司冉静的。
看了眼手表,六点还差十分钟,冉静说:“去吧,你也和她一起吃点,六点半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孙晴牵着唐婉的手下楼了。
冉静回到办公室还在整理下午走之前看的那份资料,开业半年她们律所服务过的所有客户。
二十多页的资料其实只有5个案子,数量不多但无一例外,结果全部是胜诉。
她们律所的代理起步是十万,对于一个新开的,没有知名律师坐镇的小律所,光是这一条已经能将不少客户拦在门外。
但冉静她们有外援,唐政是律所最大的外援。
手机铃响起,冉静瞥了眼屏幕,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外援来电话了。
“老公~”虚伪的问候这几年她早已掌握的得心应手。
“吃饭了吗?”
“还没,你呢,还在加班吗?”电话那头唐政语气很是轻松,冉静想他今天肯定不用加班。
“没有加班,今天难得下了个早班,可以陪你。”
“是吗,那真是不巧,我今天要加班呢。”冉静的声音里满是抱歉和遗憾。
不考虑真假,总之唐政有被取悦到,“吃过饭我来接你吧。”他还在想冉静喜欢吃什么,路上给她带过去。
“怎么接?走路来接吗?”走路的人来接一个开车的人,冉静笑了。
是的,为了维持清正廉洁的假面具,唐政到现在上班还是走路,有时偶尔也搭单位的车,但前提是要起很早。
冉静提议给他买辆摩托车或是电瓶车,方便上下班回家。唐政拒绝了,他享受步行上班路上那段宁静的时光。
妻子狭隘的取笑让唐政也跟着笑了,“傻瓜,单位给我配车了,等会儿开车去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
“你让我想想啊,想吃的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一样特别想的。”冉静眯着眼,盯着打印纸上【被告法人代表—陆铮】这几个字看得出神。
“慢慢想,都给你买,就怕你吃不完。”人逢喜事神爽,恐怕不止配车这一件事,还有更大的惊喜唐政藏着没和她说。
冉静也没和他客气,林林总总点了三样吃的,都不顺路,光是买跑这三个地方 ,开车都得大半个小时。
唐政倒是没发觉妻子在刁难他,乐呵呵地应下,说了句九点见就挂了。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律所全部人都到了,一共四个。前后左右位上各一个,这就是冉静律所目前的所有人员了。
律师算上冉静原本应该有三个,坐在她左手位上戴眼镜的那个中年男人是其中一位,叫老杨。另一个是挂靠在她们律所但冉静出来没见过人的白律师。
杨律师手下是他带的一个男实习生,再下面就是孙晴,冉静的秘书兼律所前台。
“上个月那个专利纠纷的案子,被告是陆氏地产,”冉静想起她下午看到的资料,“这个案子原告信息咱们手里有多少?”
孙晴反应最快,“这个案子是杨律师经手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冉静不出庭,律所能用的律师目前就老杨一个,不经他的手经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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