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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伯利亚的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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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静真没想过,她还会有被人担心营养不良的一天。“没有,冰箱里都是吃的,我饿不死的,你放心好了。”
三言两语打发了这个话题,冉静又想起一件别的事。“差点忘了问,什么时候轮到我?”她说的是监察组的人什么时候上门。
其实每天都有人在外面守着,冉静知道,这也是她不愿出门的原因。出去了一举一动也是给人监视,原本是想着索性窝在家里躲懒,轻松省事。
时间一长,冉静又觉得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总归是要来的,倒不如早点来。
“估计明后天,”怕她担心,江书彦安慰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都打点好了,你放心,就是去走个过场。”
听他这么说冉静心里好受了不少,说不怕是假的。万一唐政心黑,吐出来的供词把她搅进去,加上律所的登记信息上她也是合伙人之一。
复仇之路走到今天,距离功德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她实在不愿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江书彦所料,冉静在第二天下午等来了上门的监察组成员。刚吃过饭不久,门铃响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消食。
冉静认出来还是上次上门的那两个人,没等对方开口她先提出想上楼换件衣服再跟他们走。
对方倒也没为难她,只让她速度快点抓紧时间。
唐政双规的地点被选在偏僻的郊区,路上开车差不多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下车时冉静晃了一下,在在这座城市呆了这么久,她头一次知道市里还有这么破的地方。
带来谈话的对象是她,这次就派了两个人过来,一前一后的跟着。冉静踩着前面人走过的路来到了一栋招待所楼下。审唐政的房间在三楼,冉静被暂时留在了二楼。
“你坐这稍等一下,等会儿我们有同事来问你情况,就是例行询问,你照实说就行。”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张床一张桌墙角还有一把椅子,寒酸破旧。
说话的人拿过椅子放在冉静身旁,继续刚刚没结束的演讲。“都到这儿了就不要搞那些忽悠人的假把式,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没你事最好,有事也别怕,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特意看了冉静一眼。
一顿恩威并施过后,冉静看着那人关上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这才顺势滑落在床边坐下,呼一口气。
不怪那些犯了事的官扛不住审,就冉静这种和犯事打擦边球的半个良民,遇上这阵势腿也忍不住发软。
直到现在冉静才意识,此时此刻她正被审判。
坐久了,后腰被坚硬的纸板咯着,冉静这才记起还有东西没拿出来。
摊在她手边的是两本泛黄的笔记本,足足有五公分厚,翻开来黄纸黑字填满了空白内容。
听到门口好像有脚步声响起,冉静将东西好藏在身后,又端了端坐正的身姿,等着门外人进来。
冉静终于懂了江书彦和她说他都打点好了是什么意思。
看着推门而入的这人,冉静认识,说不上多熟,只是吃过一次饭。是上次江书彦台州来的那个朋友,叫张清阳的。
后面的事水到渠成般顺利。
冉静成功用两本日记本和手里掌握的与严钦平有关的犯罪证据,为自己换来一条生路。从今往后,她只是一个被丈夫狠心推出去的可怜女人,参与受贿这种事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就不好奇,江书彦为了给你走通这条门路,放弃了什么?”合上审讯簿,张清阳饶有意味望着冉静,故意说出一句吊人胃口的话。
算起来,冉静年纪不比张清阳小,看着面前这张不怀好意的脸,她当然没这么傻白白上套。
无论他为她放弃了什么,那都是她和江书彦之间的事,两个人的事自己关起门解决就好了,轮得到一个外人多嘴?
该谈的都谈好了,想着也没什么要求他的,冉静怼得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好奇。”露出的笑容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错来。
张清阳挑眉,看着柔柔弱弱以为是只猫,爪子一露才知道是只不好惹的老虎。怪他看走眼碰上个厉害的,他认栽。
就在冉静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她可以走了的时候,张清阳叫住了她。他告诉冉静唐政想见她一面。“关进了这些天他什么也没说,我们的人日夜拷问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张清阳的话说到这,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还是想冉静去见一面,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一直不开口他们面临的压力也不小。
“见一面也好,正好我也有不少话要问问他。”





罪爱(H) 最爱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个下场?”
“你问我?我不过也只是个受害者,又怎么会知道呢。”
房间里,门窗关得密不透风,灰色的窗帘牢牢挡住了一切外部可能性。
白炽灯悬挂在头顶,光亮得刺眼,清晰地映照出唐政眼底那片乌青。
睡眠不足加上长久的神疲惫,让他眼眶里装满了红血丝,目光深邃地吓人。
简易的审讯台占了房间里大部分空旷位置,可以转身的地方并不多。
冉静在唐政对面坐下,审讯台代替审判的这边,昔日恩爱不已的枕边人如今早已相顾无言。
她没有说话,她知道唐政在看她,她也在打量着唐政。
多久了?
他们有多久没这样面对面看过彼此,眼眶里盛满对方的影子,有多久了?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冉静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对视是在什么时候了。
唐政问她,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个下场。
她也想知道答案,可她要去问谁?
“你开心吗?看我落到这个下场,是不是很开心?”重洗披上了那层人民教师才会有的皮,将温驯谦和演到极致,受人尊敬的唐院长又回来了。
冉静看着唐政变脸,内心毫无半点波澜,她早已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那张皮相下寄生的丑恶嘴脸,她早就领教过了。
“还不赖。”耸了耸肩,冉静无所谓地说道。
换脸并不难,这些年耳濡目染,她也学到不少皮毛。
冉静满脸的不在意激怒了唐政,刚披上的皮开始崩裂。“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来这样害我!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事业上给你路铺好,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来来往往安排好你就这样回报我?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丈夫!”
一顿怒吼,气不择言的唐政甚至搬出女儿来挡剑。“你这么做想过婉婉吗?!”
“你给我闭嘴!”冉静握紧的手一拳垂在平滑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提婉婉!”他不配!
寥寥几句将她气到发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才刚刚开始,她没这么快认输
冉静控制着呼吸,将心跳调整到平缓有序的正常状态。接着说:“说到回报,我哪里比得过你啊?亲手把妻子送上别人的床,事业给我铺好,你怎么不说那是拿什么铺的?”
“说啊!怎么不说了?还是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时间久了记不清?记不清也没关系,我帮你。你的事业也好,我的律所也好,包括家里那些值钱玩意儿都怎么来的。一样一样都是你踩着我的身体换来的,记起来了吗,老师。”
像是被冉静突然发狂的样子吓到,唐政愣在那儿半天没有任何反应。那一声老师唤起了他遥远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没有进法院,他和冉静也还相爱着。
她常常这样称呼他,床上床下都如此,满腔的爱意揉捏在这两个字里,酿造出独属于他们的甜蜜。
那后来呢?
后来啊,那罐蜜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是他亲自送过去的。
再后来就变成她说的那样了,他们拥有了所有,建立在牺牲她的前提之下。
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她说的那样卑鄙不堪,他还是爱她的。
虽然用她换取过其他东西,但他依然爱她。
这两者之间是不冲突的,并不冲突。
黄豆大小的冷汗自唐政额前滑落,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门心思只顾着沉浸在自我感动的回忆里。
“是,你说的那些我都承认。我是走过捷径,用你换过一些东西,可不否认,你也是其中受益的那个。你同时享受着我拥有的所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是爱你的。当年向你承诺的我要给你很多很多钱,现在我都做到了,我没有负你。”
“我对你日复一日的好,不因为其他男人的存在而迁怒于你。在我心里,我还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给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到头来,你亲手毁了它。”
对,就是这样,他们本来可以好好的。权势、人脉、地位、家庭,完美得让人赞叹。可现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她亲手毁掉了。
冉静看着唐政头上那滴汗,汗水从额头流到眼角,再顺着颧骨的弧度蜿蜒到脸庞,最后落在下巴处。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像是一捧苦涩的泪,风过无痕。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混沌订单双眼失了焦距,嘴里却还是始终不忘记为自己辩解。
“我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懦夫?”冉静想不明白。
她歪着头思索,神情认真。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却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大概是愚蠢的人活该被骗,不巧,她以前就是个蠢人。
“看人演戏的滋味怎么样?看着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扮演着贤妻良母的样子,是不是很过瘾?你那时应该很得意吧?”
除夕夜的蹩脚谎言,只为了让她能顺理成章地去给严钦平做顿饭。明明知道她内心承受着这样的煎熬,还是要笑着面对他,面对年幼的女儿。“你不觉得羞愧吗?照镜子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他如果坦荡地承认自己爱权力胜过爱她,承认自己卑鄙无耻,手段下作,冉静还愿意高看他一眼。
至少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在权力和爱人之间选择了前者,那就老老实实认。
可唐政贪就贪在他不认,他不认自己爱权是利欲熏心。
不是的,他是为了当年的承诺,为了让妻子和女儿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条件,最后才是为了自己那点微薄的前程。
冉静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击碎他最后的伪装。“我可怜你,人生走到一半连什么是爱都搞不清楚。你说你爱我,你错了,你根本不爱我,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不愿意被人看不起的自尊心,没办法靠自己得到的政治地位,还有那身居高位时底下人对你投来的仰望,这才是你的最爱。”
“可最终,它们都被我毁掉了。”单元故事尾,冉静露出了今天为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笑容。
眼里的狡黠刺得对面那人无力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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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排队骂,我先来。
呸!狗男人。




罪爱(H) 回头
从招待所出来,冉静直接叫了辆车去江书彦那。
钥匙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来的不巧,他不在家。
没打电话去问他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这些都不重要。此刻冉静只想睡一觉,睡它个天昏地暗先。
招待所这趟消耗了她太多力,情绪起伏的激烈运转让她的身体接近崩盘。她需要靠睡眠来修复,有什么事都等她睡饱了再说吧。
被子里都是江书彦的味道,这让冉静想起,自己和他仿佛已经有很久没见面了。嗅着熟悉的气息,她闭上眼进入梦香。
这一觉冉静睡得很不安稳,她不停地做梦。在梦里她一直被人追赶着,拼命向前奔跑。
冉静清楚地知道她正在做梦,在上帝视角下,她想开口提醒那个梦中的自己。
别怕,放轻松,让自己喘口气先。
他追不上你的,你就要赢了。这只是个梦而已。
一个梦而已,你都要赢了。
别怕。
她想让梦里奋力奔跑的自己先停下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身后穷追不舍,可她回不了头。
她想转身却动不了,身体像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能向前走,没办法回头。
她还在疯狂的跑着,躲避猎人的追击。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心肺喘地快要爆炸,迈出的脚步依旧朝前。
冉静是被吵醒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开始下起雨来,闪电挟着惊雷肆无忌惮地攻击着这座城市。雷声太大将她从噩梦中惊醒,夺命长跑终于得以结束。
后遗症就是,那股跑久了喘不过气的窒息感,现在还残留在她脑海里,犹有余威。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因为下雨,外头的天已经黑了,看不出时间。冉静走出房间外,想倒杯水喝,平复一下心情顺便看一眼时间。
伸手推门的时候迟了一秒,在门把的另一端,有双手先她一步推门而入,是江书彦。
“睡好了吗?正想叫你起来喝粥,刚熬好的。”看到门后的她江书彦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这么早醒。
刚起来,冉静的反应还停留在初始状态,比起平时慢了不止一拍,任由江书彦牵着她的手坐到餐桌旁。
“喝点水,睡累了吧。”看到她右边的头顶上有一缕头发翘起来,江书彦忍着笑伸手摸了摸,看能不能抚平。
显而易见是不行的,倔强的发丝依旧坚挺,发誓绝不屈服于人类的淫威。
半杯水入腹,意识渐渐回笼,身体机能重新启动,冉静第一时间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
“好香啊,你煮的什么粥?”在这儿闻得不过瘾,她起身走到厨房,停在那口已经关火的灶台前。海鲜粥的清香扑鼻而来,肚里空空的她看着砂锅眼都不愿眨。
江书彦跟在冉静身后,看着她这副馋样儿知道她是真的饿了。盛好一碗单手端出来,另一只手牵着她走出厨房重新回到饭桌上。
没着急端给冉静,江书彦先将里头$她不吃的佐料调出来。姜丝去腥,是海鲜粥的必备材料,葱段提香,中和了海产品的咸湿味道。
不巧,这两样冉静都不吃。
冉静坐在左边,她看着江书彦低头耐心地将葱段姜丝挑出来,边挑边吹气,让粥凉得快一点。
她的右手被他用左手握紧,牢牢包裹着,手心温热。
在这风雨飘摇的冬日里,这个人,这双手,一直护着她。无条件的、不计成本、不图回报地保护着她。
粥很香,海虾和青蟹的鲜美在长时间的烹煮下,尽数汇入到绵软的米粒中。虾头油泡好的珍珠米在砂锅内翻滚,一粒粒爆开花。
美味当前冉静一口不等一口地往嘴里送,还不忘感叹,“好好喝啊!诶,你怎么不喝?”
她见江书彦一直看着她喝,明明煲了满满一锅在那儿,也不见他去给自己盛一碗。
“你先喝,我就想看看你。”嘴巴边上沾了一粒米,江书彦伸手帮她抹掉。
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倒是听得冉静老脸一红。
头一横,干脆不再理他,她吃她的,管他吃不吃。
冉静一连喝了两碗,江书彦也陪着看了两碗,风水轮流转,轮到她看他喝了。
不同于冉静的喝法,江书彦喝粥很快,事实上冉静发现江书彦不论吃什么都很快,印象中他吃饭也比她快不少。“怎么吃那么快,不知道细嚼慢咽对身体好啊。”
又是捧着碗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后江书彦向冉静解释才说:“以前在福利院习惯了,慢了就没东西吃。”
说这话时江书彦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的样子,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冉静听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可是话到嘴边她问自己,该说什么呢?
是往前走,我们会遇到更好的,
还是看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这些话有用吗?
没有用的,冉静看了看她自己,她身上残留着无数过去留下的阴影,她回不了头。
那个坎永远在那里,无法回头就越不过去,她是这样,江书彦也是这样。
“我今天见到唐政了,在招待所里。他看上去很惨,到现在都不知道送他进去的人都有谁,他以为你是严钦平。”饭后的闲聊,冉静给江书彦讲今天白天招待所里发生的事。
“嗯,然后呢”
“我骂了他,撕开了他那张伪善的脸,将这些年攒在心里的怨气和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你做的很好,有没有舒服一点”有一搭没一搭地你问我答,江书彦摩挲着冉静的手,发现她有一个手指指甲盖断了。
冉静也发现了,图漂亮,她续了一手的指甲。断了一个,另外九个也留不了了。“唉,好可惜。”
江书彦找了指甲剪,来修缮这个工程。
话题重新回到上午,骂完那通后。“我以为我会很开心,憋了这么久,终于大仇得报。看他现在像个丧家犬,以前有的一切都被我破坏光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
冉静怀着报复心理去见的唐政,耀武扬威地骂了他,将他的无耻和恶心一桩桩一件件都列了出来。话讲出口的那一瞬间,她承认心里是爽的。短暂的爽过之后,内心深处迎来了漫长的空虚。
“可是我没有,从招待所走出来我心里空荡荡的。原本以为复仇成功后的开心快乐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我以前想着让他死是最重要的,我的苦难要有人买单,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好好活着和他们斗。”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有人买单又怎么样呢?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并不会就这样消失,它早已经融在我的血液里,写进了dna。我甚至不敢回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回头看。”




罪爱(H) 未来
冉静其实很厌烦这种情绪,她一直试图避开。哪怕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承认这一点,承认自己确实不敢也没办法回头。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强迫她接受自己是一个弱者。
哪怕你大仇得报,可你依旧是个弱者,一个挣扎在过去无法回头的可怜人。
她不愿承认。
指甲盖被修剪成光秃秃一片,摸上去手感钝钝的。江书彦敏锐地发现了,“是不是还要做其他的。”他说的是指甲。
“哦,这个啊,要用小锉刀磨一下。不过你这儿肯定没有。”不用想也知道,直男能有这么讲究?冉静不信。
“可以啦,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依偎在江书彦怀里,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一到冬天就发凉,不论穿多穿少,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又想起自己今年也不过三十二,笑着摇了摇头,握紧了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
气氛尚好,再没人提起刚才那个话题。
雨还在下着,只声音没先前那么大了,敛了不少。水珠落在窗户上叮叮咚咚地响着,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徒增了几分伤感与悲凉。
靠在江书彦怀里,冉静就快要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太飘渺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仔细一听是真的。
“你想过以后吗?”江书彦的脸轻贴在她额头上,亲昵地蹭了蹭,目光停在客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没有焦距。“我想过,常常。在一些不经意的时间点,我时常会想起一些与你有关的未来。”
“今天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下雨了,他们在外面摆着的花和盆栽。所有的东西都被端进去了,独独漏了那盆藏在角落里的仙人掌。我当时在想,以后家里要是也买了一个仙人掌,下雨天你会不会也把它忘在阳台上?肯定会。”
似乎已经预见了这事发生时的场面,江书彦笑了一声。“到时候我就会提醒你,要记得把它挪进来。”
“我还想过咱们以后养猫还是养狗,也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一样。后来又想,有了它们,万一你的心思都放在这些小东西身上,那我不是很亏?想想还是算了。”
这些与未来有关的细碎琐事,江书彦从很久以前便开始畅想。
他并让自己去刻意记住,有些片段或许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可能转眼再想就记不起来了。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还有再想起来的那一天。
冉静一直没有做声,搭在江书彦肩上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更近了些,肢体上的亲密为她遮掩心头的愧疚。
很惭愧,她没有。
冉静没有构想过任何与江书彦有关的未来,那些存在的可能性从未走到过她心底。
仇恨和过去束缚着她的脚步,将她全身心都拉进泥潭,哪怕结局将至,她似乎仍在其中。
“对不起。”她道歉,向江书彦,也向她自己。
她辜负了他的爱,也辜负了自己近十年的执着,困在这种虚无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心甘情愿。”吻落在她额头上,再到眼皮,最后是唇瓣。
沙发是情欲萌生的一个重要地点,它承载了太多成年男女间,等不及进到房间内发酵的情爱。
客厅没有空调,情人不愿挪榻去房间,那只能赤裸地接受黑夜馈赠的凉意。
不如人意的温度让她们彼此间靠得更紧,将身体贴到毫无缝隙,热量源源不断涌出。
她的长发披散着,跨坐在他身上。动作的起伏让卷曲的发尾落在了江书彦肩上。飘飘荡荡地扫着,痒意顺着皮下流动的血管直达他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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