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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伯利亚的寒流
第一个高潮来得很快,捆绑住她的链条已经崩断,她的目光对准眼前,过去的所有都不及他重要。
剧烈地欢愉让冉静难以支撑自身的重量,像只没骨头的鱼一样,趴在江书彦身上不愿动弹分毫。
她不动有人动,乐意之极的那种。掐着她的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他身下,一双眼迷离地望着他,江书彦的动作克制不住了。
快感登顶的那一瞬间,残存的意识支撑着冉静,她抚摸着江书彦的脸,“后悔吗?遇到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江书彦的身体还没从射后的欢愉中舒缓过来,还埋在她体内。落在他脸上的手是热的,贴着他胸口的那颗心也是,问出的话却是这样冷。
可哪有怎样?
无所谓了,他捂得热,无论多冷。
“我不后悔,也不准你后悔。”低头封住那张不会说话的嘴,狠心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好叫她长点记性。
*
原先因为身后有人跟着,冉静一天到晚都只呆在别墅里不出门。自招待所出来后,她便不这样了,开始正常外出走动。
律所门上的封条还贴着,不能进去,但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超市、奶茶店、咖啡馆、茶餐厅,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可取的约定地点。
冉静和巴贡的见面就定在一间茶餐厅的包厢里,上次见面在几年前,她们还是敌对关系。如今再坐在一起,她们已经成了盟友,面对共同的敌人。
冉静到时,孙晴和巴贡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倒不是她拿乔故意迟到,路上下雨车又多,一个红绿灯等几次才过。“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们也刚到,”茶具已经提前泡好,孙晴给冉静添了一杯茶。巴贡也跟着说,“好事不怕晚。”笑得像只皱了皮的橘子。
如果说,唐政落马这件事,除了冉静谁最开心?只怕江书彦都要排在巴贡后面。
一顿饭吃完,半瓶二锅头成功让巴贡喝到不知自己是谁。倒酒的手都在抖,还舍不得停,非要把杯子灌满生怕吃亏。
“这杯酒我敬你!之前那事是我干的不对,猪油蒙了心把你绑了,还在姓严的老狗跟前挑拨,对不住你!喝了这杯酒,咱们之间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后面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只要你开口,我随叫随到。”洋洋洒洒说完,杯中酒一口闷干。巴贡这张脸还是那样黑,喝酒上头,黑面庞染上红,看着让人发笑。
冉静要开车没喝酒,桌上一杯茶一杯白开水,她端起其中一杯,以茶代酒算是应了巴贡那话。
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了,过去的事已经不值得冉静心思了,她的人生在朝前走。





罪爱(H) 死了
陆氏的内部斗争越来越明显了,让集团内部更替变得暗潮涌动,看不见的血雨腥风换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巴贡告诉冉静,这几年陆氏地产在陆铮孙子的带领下逐步在想影视行业转型。年轻人的目光永远投放在朝阳产业上,房地产这种落寞的老人他们是看不上眼的。
“陆铮会愿意?”冉静没和陆铮正面打过交道,但看面相也看得出来,那把老骨头不是个善茬。
“不愿意的可不止陆铮,董事会里不愿意的股东占了得有一大半。”巴贡啜了口杯子里的白酒接着说,“这位小陆总想上位压力可不小啊。”
冉静听着,夹了一筷子青菜在碗里,没做声。
吃过饭聊了一会儿后没什么事她们便早早散了场,开车回家的路上冉静瞥到隔壁车道上,一辆停在斑马线上的黑色小车,她想起了严钦平。
唐政进去也有大半个月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严钦平给冉静打过一个电话,问她什么情况。那通电话被冉静用不知道给含糊过去了。
后来严钦平再也没联系过她,也不知是不是光顾着一门心思找后路,没工夫搭理她。
对此冉静倒是乐见其成,她清楚地知道严钦平和唐政不是一个等级的。能扳倒唐政,一半算她走运,一半怪唐政太贪。
运气好坏是有定数的,一个人身上不可能永远伴随着好运气,且冉静也不觉得严钦平的运气比她差。她去查过严钦平的履历,在江书彦的帮助下。
说严钦平是草根逆袭的代表,没有之一,这话一点不夸张,他当之无愧。
十八线小城市的国企公职人员,没爹没妈没人脉,愣是有本事摸爬滚打坐上了省级一把手的位置。
开局连条狗都没有,有本事打出双王四个二的牌。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适合玩弄权术,严钦平就是其中之一。
车停进车库,熄火前冉静看了眼时间,十四点二十五分,四舍五入约等于下午两点半。
睡个午觉起来再去趟超市,回来准备晚饭,时间掐得刚刚好。
进门的时候发现大门没锁,冉静第一反应是家里遭贼了。唐政走后的当天她就辞掉了家里做饭的阿姨,钥匙也进了玄关抽屉。除了她,不会有人能在不撬锁的情况下进到这扇门里。
冉静看了眼门锁,完好无恙,连半点深刻的划痕都没有,可她记得出门前她明明锁好了。
推门进去,玄关处的拖鞋还是她走时摆着的样子,多出来的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
身上穿着黑色的夹克背对冉静,翘着二郎腿,靠在那张最大的沙发上,伸出来一只手搭着椅背。听到身后开门的声响,那人也不回头,就这样坐着,舒适惬意得很,没有半点不请自来的尴尬。
进来没有换鞋,玄关到客厅那么长的距离,一串深色的脚印将它们连接起来。
冉静避开了那串带水的灰色脚印,棉拖鞋踩在瓷板上没有半点声响,她面无表情在他对面坐下。“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严钦平回了搭在椅背上的那只手,两手交握,指关节处发出响声。“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话里听不出喜怒,一双刀锋一样的眼望着冉静。
严钦平这番话是在炸她,还是真的听到什么风声,冉静也不知道,她还在咬牙不做声。
不承认、不知情、没做过,这是她唯一能给的回应,现在摊牌还为时过早。
但她高估了恶人的耐心。
“怎么想这么久?亏心事做太多不知道该说哪一件?”见她装死不出声,严钦平接着刺她。
沉默没有用那就胡搅蛮缠好了,冉静学着他的样子,往沙发上一靠。“你非要怀疑我,那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亏心事。”
不怕开水烫的猪才是好猪,冉静耸了耸肩,她就爱开水。
可惜了,蒙混过关在严钦平这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在伤害到他根本利益的时候,更是连门都没有。
“接着装,让我看看你还能装出什么花来。”说着身体还向冉静这边靠了靠,凑近了一点,像是要看清她的脸。“唐政就是栽在这张脸上的?让我猜猜,把他弄进去了下一个会是谁?”
冉静秉着呼吸看严钦平自问自答的表演,藏在身后的手悄悄摸向裤子另一侧口袋,那里放着她的手机。
“还想搬救兵?用过一次的招数第二次就不新鲜了。你的小跟班只怕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能指望谁来救?”一眼识破她的小伎俩,严钦平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听他提起江书彦,冉静故作镇定的伪装裂开一条缝,“你对他做了什么?”
见她心急如焚,严钦平无动于衷。退会去刚才的位置靠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径自点起一支烟。烟灰缸就在不远处,透明镶金边,他没多看一眼。吐出一圈烟雾,任凭指尖的烟灰落在脚底,积成小片。
“说话啊!他到底怎么了!”这次沉不住气的人换成了冉静,眼里迸射出仇恨像是要将严钦平千刀万剐。
可惜了,这也是只不怕烫的死猪。
抽完一支烟只要五分钟,看着脚底被他一寸寸碾灭的烟头,微弱的火光早已熄灭,严钦平腾出空的那只手狠狠扣住了冉静的下巴。俯身注视着她,复杂的眼神里交织着许多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严钦平看着冉静这张岁月静好的脸,在金钱和科技的保养下,她还是当年模样。若非说有什么不一样,也不是没有。
和刚认识那阵比起来,脸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留下的一颦一笑,皆是成熟女人的风情。
终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就是这样一张惯会骗人的脸,入了他的眼,偏偏啄瞎他的也是这张脸。
下手的力道半点没,严钦平看着冉静下颔线上被他掐出的红痕,恶意冷笑一声。
“死了。”




罪爱(H) 妈妈
脑海里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根线裂掉了。冉静忍住眼眶里的泪,不甘心它就这样掉落,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畜生的脸,卯足劲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落下来的手,掌心麻木,那张神色不明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冉静后悔了,当初没有一刀捅死严钦平,是她太蠢。一直把自己困在要亲手报仇的豪无意义这个漩涡里,以至于连累江书彦为她而死。
她要杀了他,只要捅死他一切都结束了,那些荒诞的,肮脏的过往都会结束,只要他死。
茶几上那把水果刀冉静早上刚削过苹果,刀柄上还沾着苹果屑,就在不远处,她伸手就能拿到。
锋利的刀口割开脖子上的大动脉简直易如反掌,迸出的鲜血会喷满整张沙发,她坐在一旁的远处,欣赏着他的死亡,一分一秒。
而这一切,只要她伸手,她就可以得到。
只要她伸手。
那巴掌落在严钦平脸上打懵了他,虽然只有一瞬,片刻后他便清醒过来。
视线顺着冉静望着的那处看过去,入眼的是一把没壳的水果刀,刀刃闪着森冷的光。
“你想杀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讽刺,嘲笑冉静的不自量力。“为了一条狗你要我偿命。”他甩开了自己禁锢着她下巴的手。
女人的身体顺势倒在沙发的另一侧,距离那柄刀越来越远。
在严钦平心里,大部分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唐政、江书彦、以及现在跟在他身边的王秘书。
当狗,最重要的是忠诚,倘若这一点都保证不了,那活着也是浪狗粮。
严钦平讨厌浪。
他弯腰拿起那柄刀,水果刀,刀身只有他手掌一半大,剩下都是刀柄,握在手里上头还残留着果糖的黏腻。粘在严钦平手心,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烦闷。
看严钦平握着刀朝自己走来,冉静的身体控制不住往后缩,停在沙发最边缘直到退无可退。
严钦平是个疯子,冉静早就知道。在看破她的心思后,他还会放过她吗?
不会了,他是来杀她的,染红整个沙发的血自她身上留出。
“怕什么,以为我和你一样?没心肝的东西。”看冉静一脸被吓白了的傻样,严钦平又是一声嗤笑。
有杀人的贼心,没拿刀的狗胆,还以为谁都和她一样狠心。
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这要是他手底下的人,早已经死了几百回。
没脑子的蠢货!
冉静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严钦平现在不杀她是因为舍不得。阻止他下手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动手了不好场,意识到这点后她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一个短暂的保障。
不回觜也不为自己争辩,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坐着一声不吭,冉静温顺地垂着头。
见她敛不少,严钦平心里的怒气稍有消退。
他没敢让冉静知道,迟迟不愿对她动手确实是因为他舍不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冉静成了能够主宰他情绪起伏的那个人。像是依他而生的一根肋骨,附着着呛鼻的血腥扎根在他生命里。
在冉静给予过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严钦平曾羡慕过唐政,真心地羡慕过。
唐政比他幸运,至少她还活着,可他一无所有。
严钦平就早知道,她是个狡猾的小骗子,一察觉风向对自己不利,认错求饶几乎是信手拈来。
甚至连她施舍给他的,到底是蜜糖还是毒药,严钦平也分辨不来。那时候他就意识到,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她手上。
客厅里的微妙气氛被第三种声音打断,“妈妈?”
越过严钦平,冉静看到手里提着一袋书,在大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女儿。
*
别墅最近的那个超市,开车只要十分钟,这几天忙昏头,冉静都忘了女儿学校的月假就在今天。“想吃什么晚上妈妈给你做。”进超市后先推了张购物车在手里。
“诶,佟阿姨不在家吗?”踮着脚在货架上拿薯片,唐婉回头看了妈妈一眼。纠结着手里的薯片是要黄瓜味还是番茄味,妈妈一向不喜欢她吃这种垃圾食品,更别说一次买两份。
“怎么还是这么爱吃这些东西,”瞧着女儿犹豫不决的苦恼样子,冉静笑着揉了揉她齐肩的长发。都快比她高了,一时间内心颇多感慨,“想吃就都拿上吧,以后长大了说不定就不爱吃了。”
“你想多了妈,我对薯片是真爱,还有我都快十五了,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开开心心送两罐薯片躺进购物车,唐婉特意选了最大容量的那款。光顾着在心里窃喜,她妈今天真好说话,却忘了自己刚问了什么。
一顿采买后拖着满满一后备箱的食物,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了。冬至过后,白昼一天比一天短,傍晚不到五点就天黑。
厨房里女儿缠着要帮忙,冉静打发她去客厅看电视。家里只有两个人又是晚上吃,她只打算做四个菜,吃不完也是浪。
“洗手吃饭了婉婉,”最后一个炒青菜出锅,端上桌。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不等他一起吃饭吗?”见桌上只摆了两套餐具,唐婉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到了饭点,妈妈都会打电话问爸爸回不回来吃饭,要是在外面有应酬或者是饭局,爸爸也会提前打电话到家里。
今天什么也没有,就连做饭的阿姨都不在。
“你们吵架了吗?”
冉静闻言一怔,她没想到女儿会往这个点上去想。
实在不怪唐婉,父母之间因为吵架而不相不肯搭理对方,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矛盾了。
这些年冉静将她保护得很好,唐政也确实算得上一个好父亲。夫妻俩私底下无论怎样,在女儿面前都自觉维持万年如一日的恩爱。
甘愿将她养在蜜罐里,远离那些腌臜事,这是冉静和唐政无需言说的默契。
“嗯,先吃饭吧,等下菜都凉了。”盛了一碗汤给女儿,冉静督促她趁热喝,有关唐政的话题就这样轻轻揭过。




罪爱(H) 活着
严钦平回到家后直接进了书房,到晚上阿姨做的菜凉了热,热了接着凉,也没见他下楼。别墅里寥寥无几的佣人没有一个敢上楼叫他,压抑的环境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书房里没有没开灯,电脑屏幕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幽蓝的光印在严钦平脸上,独自一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坐了多久。过了许久,他拖着僵硬的手臂拨通了一下号码。
响过一声后,电话被那头飞速接起。
“唐政那边,你去处理。不要拖过今晚,悄悄地。”说完,没等对面反应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靠在椅背上,严钦平疲倦地闭上了眼,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清扫干净了,只还剩一个。
他要做的就是再打一个电话,将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换一个名字再复述一遍。
这样做完以后,过了今晚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手已经落在电话手柄上,停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严钦平脑子一闪而过的是冉静的笑脸。那张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刻意与讨好的脸,她也曾依附他而活。
拨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按下数字键,于严钦平而言,今夜注定无眠。
相比严钦平的一夜无眠,冉静比他同样好不了多少。
吃过晚饭后,女儿没再缠着她问唐政,这让冉静轻松不少,但好景不长。
“妈妈,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好吗?”虽然听起来像是请求,可看着女儿巴在床上不肯下来的样子,冉静就知道这事没商量了。
坦白讲她其实很累了,下午严钦平闹得那一出后劲还在,江书彦又生死未卜联系不上,还得在女儿面前装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
冉静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疲倦得不行了。
强撑着聊了会儿学校里的生活琐事,终于将女儿哄睡着了。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冉静悄悄起身,下楼去到客厅。
那个足够她背到滚瓜烂熟的号码,一遍一遍的打,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化回复永远只有一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黑夜成了搅弄人心的高手,话筒播到发热,冉静还不肯停手,她期待。
期待着在下一次拨号时电话会被接起,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再是冷冰冰的机器人回应,期待着他告诉她,他很好。
统统没有,冉静等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等到。
天亮了,地平线上传来第一缕光,透过落地窗印在地板上。顺着光落下的位置,冉静屈身躺了下去,她伸出手去摸,去感受。
是啊,天总会亮的,没有太阳,天也会亮的。
*
唐政差点没活过昨晚,这事冉静是在出门买早餐时听说的。张清阳打来的电话,冉静刚买完油条豆浆往回走。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拎住手里勾着的白塑料袋。
想起昨晚拨了一个晚上依然是无人接听的号码,心情愈加沉重了几分。
冉静没问张清阳是否有江书彦的消息,她都联系不上,其他人只会一样。
因为这个消息,冉静一整天都忧心忡忡,期间她还在尝试拨江书彦的号码,依旧是同样的消息。她一面不停地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边强迫着打起神来,处理手头上堆积的要紧事。
车子停在校门口,目送女儿进去后,冉静没有马上走。找了个停车位停好后,凭借着记忆里薄弱的印象找到了女儿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罗老师你好,我是唐婉的妈妈。贸然打扰是想来向您咨询一个事,关于去国外读高中要考虑些什么。”
晚修时间,整栋教学楼除了初三部那一层闪着几盏零星的光之外,整间学校都黑漆漆的。
从办公室出来,冉静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她走时候将那个美的包装盒留在了办公桌上,拜托罗老师今天的事不要对外声张,尤其不要叫女儿知道。
拿人手短,罗老师接过礼物后欣然点头,答应一定守口如瓶。
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山道上除她以外再没有一辆车。孤单地行驶在道路上,终点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到家简单洗漱过后冉静躺到床上,她睡不着,闭眼就是江书彦带血的脸。
额头流下的殷红血液盖住他半张脸,滑过眼底,像是一行血泪一路蜿蜒向下。
他还是初次见面时的样子,沉默、安静、悄无声息,望向她的眼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那眼神冉静只要一想起,泪水就要淹没枕巾。
在失去他的夜里,她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失眠伴她见天明。
她对着佛牌彻夜祷告,乞求神明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他还活着,她愿意放弃所有,换他此生平安康健。
只要他活着。
不知世间是否真有佛祖显灵,再到江书彦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那时距离他出事已经过了整整十天。
这十天里,白天冉静还能打起神来强逼着自己做点事。这些年陆氏给严钦平供过多少血,冉静都记得一清二楚。那天偶然听巴贡提起陆氏集团的内部斗争,为了搭上陆铮他孙子那条线,她在陆氏门口守了三天,终于和陆衍见上面。可喜的是,交谈还算顺利,立场不同并不妨碍她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可一到夜里,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意识就开始自身体里抽离。她像一只混混噩噩的鬼,孤零零地游走在空荡的人间。
粘稠的人际关系弥补了孤独的个人与世界之间的缝隙,从前她有,现在丢了。
床沿边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冉静也无心去看来电显示,这个时候找她的也不会有熟人。
接过电话后冉静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那头没人出声。长久的沉默泼开,冉静脑子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
“江书彦?”微微颤抖的声线压到最低,生怕高上半寸便会将人吓碎,怕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是黄粱梦一场。
万幸一切都是真的。
听着那句短暂的应声,熟悉的声音时隔多日再次入耳,冉静的泪顺着眼眶落下来。
太好了,他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end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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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H) 番外 【长不出东西的地】
江书彦踩着夕阳回来时没见到冉静的影子,见怪不怪地转身去到后院,果然寻到一个背影。
冉静正对着眼前这块翻了又翻的空地失神,怎么就是长不出东西来呢?光顾着托腮愁眉不展,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在看什么?”见她蹲在地上,江书彦有样学样靠着她挨在一起并排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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