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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莞尔一笑
可哥哥与父亲不一样,他疼她,爱护她,总是悄悄带她去做父亲不允许的事情,教她骑射猎鹰,乔装带她去恒阳长见识,还……
教她明月落梅剑法。
哥哥还说一定会为她寻一把最配得上她的剑。
想到此处,陆晗蕊突然垂下眼去,捂住心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岱钦吓了一跳,作势就要搀扶住她,陆晗蕊却挥挥手,慢慢地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岱钦心中愈发不安,忽然一张脸浮现在脑海中,是陆许国那副艳丽近妖的面容,因着被囚禁两年不见天日的缘故,愈发鬼魅。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岱钦却想起了他。
冰船孤独地在冰面上拖行,往日热闹非凡的无波海寂寞如斯,没了往来的人流,寒风显得有些冷酷了。
陆许国轻轻掀开珠帘,除了这艘华丽的冰船,四下苍茫,要不是李炽说今夜来无波海,他还以为他又是骗他的。
他喜欢无波海,是喜欢贩夫走卒的吆喝,是孩童们的欢乐,是人来人往的热闹,
是光影浮动中的盛世,是太平。
这些是他戍守北境的原因,是他心甘情愿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去守护的东西。
李炽不懂,他永远不会懂,而父亲想必也是不懂的。
当今圣上……也不懂。
陆许国觉得有些冷,想端起几上的酒盏,可稍稍用力,酒盏一晃,全洒了出来,他的手像是冬日的枯树枝,在风中不由己地颤抖。
手筋已经断了,不知还能不能痊愈 。
一旁的李炽的侍从明明看见,却装作没看见,心里痛快地骂了一句:
活该,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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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在火中燃烧
镇国公将这个废物带进府时他已经废了,半死不活,命悬一线,是镇国公日日夜夜陪伴,请了全天下最好的医师过来,那段日子真是地狱一般。
镇国公为了藏住他的身份,不知杀了多少外地州郡来的民间医师,虽然成了个废物,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这个废物不但不知感恩,两年了,对谁都是冷面冷心,就好像现在,连一杯酒都端不起来,却依旧一副骄矜之态,呵!还当自己是勇威将军么?
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而在远处的湖岸边上,陆晗蕊放目远望,一片死寂,除了远处缓缓移动的冰船之外,什么也没有。
岱钦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远处的冰船,疾步往旁边而去,陆晗蕊轻轻容易地就跟了上去。
她要岱钦腰间的那把广寒剑。
岱钦在一株树旁停下,蹲下身子,摸出一把短刀,三两下挖出一个铁盒子,打开,赫然是一个烟火盒。
岱钦举起烟火盒冲她笑笑:“本公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银河迢迢暗渡……”
说完,便笑着掏出火折子,一打,火星飞溅,火折子却没燃起来,岱钦笑容僵住,又打了打,还是没着。
这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正要放下烟火盒与这不听话的火折子做一番斗争,陆晗蕊一把夺过,一打,微微吹气,火星呼啦啦冒了一串,继而燃起火苗。
岱钦嘿嘿笑着接过,凑近引线,一点,呲啦呲啦,火线就像迅疾扭动的游蛇,展眼间,火就顺着沿岸丛丛的树烧了起来,越烧越猛,
陆晗蕊闻得出,这烟火里加了会爆炸的硝石,威力比一般的葫芦炭要烈许多。
不大的功夫,那艘冰船就被困在了无波海上,远处没烧起来的地方是去不得的,那里冰面浅,莫说船了,人过去都要掉进冰窟窿里。
远远地望去,冰船上的人都跑了出来,大喊着救命,试图要窜出火圈。
却还有一人没出来。
岱钦死死地盯着,陆许国是怎么了,快出来啊!
突然,四面八方的火蛇朝着冰船游去,可却无人进前去将陆许国扶出来,岱钦急得戴上面罩,跃身进了火圈,腰间忽然一轻。
他低头望去,只见那个女子竟趁机将广寒剑夺去,岱钦下意识要抢回来,女子轻轻侧身,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剑,古旧凛冽的月华,静静地观照人间。
陆晗蕊笑了笑,偏偏头:“八王子不如赶快去救你的相好吧。”
“你!你有种!有本事别跑!”岱钦恶狠狠地骂着,纵身往冰船而去。
陆晗蕊握住沉甸甸的广寒剑,轻挽剑花,瞧着不远处鬼哭狼嚎的众人,喃喃道:“我不跑,我当然不跑。”
说着,扯下头上束发的发巾,挡住半张脸,长发在寒风中四散飞舞,烈火焚烧,火光在她清透的眼眸中愈来愈盛大,轰轰烈烈。
李炽。镇国公。
就先以李府的血来祭一祭枉死的陆氏全族吧。
李氏不亏。
她往后退了几步,足下突然发力,向火海冲了进去,纤细的影子如飘零的花瓣一般,在火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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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三更,2800珠珠加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飞吧!
岱钦不顾一切地狂奔向冰船,拖行冰船的众人四散奔逃,
冰船被火线引燃,珠帘内伸出一只手,陆许国趴在窗口,废力地要爬出来。
岱钦嘶吼着冲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风,裹挟着火的风,他一把扯过陆许国的手,往外狠命一拽。
“飞吧!”
那是几年前在北境,陆许国救过他的雪鹰,给它细细包扎好伤口,然后带它到一处空旷地上,举起手臂,让它离天空更近一些,催促它道,
“飞吧。”
那时的岱钦就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双臂拉满了弓弩,直直地对准陆许国。
北境的那个盛夏,天格外的空旷,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只要这个靖朝的勇威将军胆敢伤害雪鹰一根毛,再或者将它据为己有,他就会射出弓弩上的利箭。
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盛夏某日,是他生命中毫无意义的一天,陆许国甚至没着甲胄,单单一袭夏日薄衫,他目送雪鹰振翅高飞,然后牵着马在漫山遍野盛开的琉璃碎里悠闲散步。
真是个神人……
这是岱钦真正看见他时的想法,强大到目空一切。
似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会皱眉头。
而此时此刻,他扶着苍白羸弱的陆许国,踉踉跄跄地朝着火圈跑去。
“别怕,我们一起飞过去。”
岱钦紧紧地握住他的肩膀,看着他有些迟缓的眼神,“我带你飞过去。”
飞吧。
冰船轰然炸响,燃起冲天的火,冰面承受不住,咔嚓咔嚓地从四面八方裂开,裂痕越来越大,裂口越来越深。
李府的十余家奴被挡在火圈内,前有烈火,后有冰湖,
有人不管不顾地朝着火圈冲去,可那火不是一般的火,加了硝石不断爆开,一碰到衣裳,火苗跟疯了似的一蹿而去,眨眼间就将人整个吞噬。
只见火人落在冰面上痛苦嘶嚎,没一会儿就彻底不动了,无波海上空突然万千烟火升空,如紫蛇狂舞,火树银花不夜天。
如果从京城各个方位的角楼上往这边看,定会感叹这烟花之盛,没人会觉察到在繁盛灿烂的烟火之下,就是炼狱。
正当众人急不可耐之时,只见一道影子迅疾如风闪过,家奴们转身,脖间一阵冰凉,伸手一模,还未张口呼救,脖间血珠喷溅,片刻间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死去。
其余家奴忙朝着岱钦和陆许国跑去,可那道影子闪得极快,三两下追上,
回头张望,身后却空空荡荡,肩膀一沉,只见纤细的玉足轻踮,如随风飘逝的花瓣一般,飘忽来去,
接着银剑挥舞,在冰面上极快划过,雪粒翻飞,
那落在脖间的不知是雪粒还是剑刃,
喷溅在脸上的,不知是雪还是血。
陆许国察觉到身后的剑气格外熟悉,不由顿住了身子,岱钦焦急地拽住他:“别回头!那是个疯子!”
话音刚落,带血的剑尖就落在了岱钦右侧肩膀上,刚吸足血的广寒剑似乎还泛着温热的血腥之气,微微侧眼,凛冽月光被映成了血月。
“八王子,您要去何处,小女子送你和你的相好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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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我知道你还活着
陆许国顿住,身后女子嗓音轻柔,剑气却凛冽,他曾对她说过,“你比哥哥更适合明月落梅剑法。”
父亲不看重你没关系,你还有哥哥。
晗蕊还活着……
可陆许国不敢回头,他早已面目全非。
岱钦握了握他的肩膀,自顾自地转过身,冷笑盯着身后的女子:
“你早已知道我是乌云部的八王子,也知道我与你的皇帝情谊深厚,任凭他如何喜欢你,你杀了我,便是与他为敌!”
“我只是送你与相好一程,八王子杀了安平侯,怕是好些年不会踏足靖朝了吧。”
岱钦一听急了:“这位妹妹,我与你素味平生,无冤无仇,你缘何要杀我?”
陆晗蕊笑了笑:“广寒剑可不是人人都碰得,我夺了此剑,皇上定要寻你问清楚。”
“那我送给你咯!”
见岱钦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陆晗蕊笑了笑,语气却冷了下来:“就你也配?”
说着,纤细的手腕蓄满了力,稍稍往后移了两步,
她单手紧紧握持剑柄,极锋利的剑尖划过冰面,陆许国对这剑气格外熟悉,这是要全力攻击的前奏。
陆许国闻见有血腥气飘来,那是他的妹妹亲手杀死的。
晗蕊往昔纯净的笑颜不停在眼前浮现,他虽教授了妹妹剑法,但为了不引起父亲的猜疑,她从未使剑伤过人,甚至为了藏住内力,还无师自通了敛气吐纳之道。
“晗蕊……”
轻轻的,低低的,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的声音,那般的不真切,好似是假的。
陆晗蕊顿住,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她握住剑柄,摇摇头,都是假的……
她继续往前走,却又听见那声呼唤——“妹妹”。
岱钦见女子神色恍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一把夺过陆晗蕊手中的广寒剑。
陆晗蕊反应过来时慌忙举起手掌,反身就要向他劈去,但岱钦既已抢过了剑,就断断不会再任她鱼肉,抬起广寒剑就去横挡。
趁着她起内力往后退的功夫,岱钦拔足冲去,广寒剑顺风朝她门面劈去。
原本连冰船都出不了的陆许国骤然转身,一脸惶恐地朝着陆晗蕊跌跌撞撞跑去,一张口,却只能无力地小声唤着:“晗蕊……妹妹……”
陆晗蕊见到那个所谓李炽的“小倌”转身,身上的气力顿时就散了,她看着哥哥朝自己跑来,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
岱钦哪知道两人会有这一出,气力已然不住,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强行扭转剑柄,整个人在空中翻飞,
锋利的剑刃堪堪从她脸颊擦过,风从她耳边吹过,脸上遮挡的发巾随风而逝。
岱钦重重摔在冰面上,胸口一阵闷闷的痛,一咳嗽,吐出两口血沫子。
这把广寒剑真不是常人能碰的,只有陆氏那群妖怪才能使得动。
陆晗蕊跑向哥哥,不顾脸上的伤口和流下的血迹,陆许国跑不动了,颓然地站在原地,朝她轻轻一笑。
陆晗蕊一头栽进他的胸膛里,紧紧地抱住他,热泪潸然而下:“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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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周末愉快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和我一起走
岱钦强撑起身子,缓缓走到两人跟前,陆许国无法承受地跪在冰面上,他紧紧咬着牙,冷汗涔涔,陆晗蕊惊疑地直起身子,捏住哥哥的手腕。
手腕上是一双铁铐,陆晗蕊缓缓地闭上眼,岱钦将广寒剑递给她,
陆晗蕊意会地接过,举起劈下,
哗啦,铁铐应声落地。
陆许国如释重负,慢慢地抬起手,看看手掌,又看看手背,似乎一时无法相信。
“咱们快跑吧!”岱钦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心中担忧起来,
这火烧得太大,又死了这么多人,不远处的冰面已经裂开,冰船残骸已沉下一半去,还有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陆晗蕊看着哥哥,忍不住伸手拂开他额间垂下的发,他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再也寻不着当年在明月州时的光芒耀眼,意气风发。
陆许国俯首瞧着妹妹的泪眼,还有她握住的滴血的广寒剑,劲地张了张口,稍稍一大声,嗓子就跟漏了风似的,格外沙哑:
“哥哥……对、对不住你……”
陆晗蕊瞧着哥哥的模样,还有今日从岱钦口中听来的种种,已大致明白了许多……
如果她只是心疼得无法喘息,自小性子刚强的哥哥岂不是万箭穿心,
哥哥受的苦从来都比她要多许多。
他永远只会说:“有哥哥在。”
而她只懂得躲在他身后,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庇护。
她轻轻摇头,笑着擦去脸上滑落的泪水:“哥哥没有对不住我,你受苦了。”
“再不走李炽就要来了!”岱钦看着空中不断盘旋的雪鹰,着急地冲两兄妹喊道,
“他来了,咱们都跑不掉了!我杀了安平侯,你!杀了李府的家奴!一个都跑不掉。”
陆晗蕊起身,拦在陆许国身前,看着大火燃烧之处:“李炽来了正好,我要杀了他。”
岱钦听着,都给气笑了:“谁不想杀李炽?可以,你杀了李炽,朝廷乱了,明月州乱了,明月州一乱,北境空虚恒阳趁虚而入,你让毕灵渊怎么场?”
蓦然听见“毕灵渊”三字,陆晗蕊的手松了松,眼中坚定的光闪烁不定。
“让我带他回恒阳,先把伤治好再说。”
岱钦看着陆晗蕊的单薄的背,软了软声,
这个陆晗蕊能在险恶的紫禁城中博得毕灵渊青眼,还将他的心牢牢攥在手里,实在非一般常人。
面对判若两人备受折磨的陆许国,心里自然是有满腔愤恨,但切不可一时冲昏了头,反而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陆晗蕊微微侧过身,冷冷地注视着岱钦:“李炽说我哥哥叛国,可他如今活生生地在京城,他若是和你走了,不正中了恒阳下怀?”
“中什么下怀?”岱钦也反驳道,
“如今恒阳正借着陆许国的名头互相讨伐,这群虎狼就等这么一个借口好搞垮对方,再说了,我前面有七个哥哥,又自小在京城做质子,乌云部谁都不拿我当回事儿,若是陆许国暴露,乌云部就成了众矢之的,我是傻了才会把他交出去!”
陆许国拉住妹妹的手:“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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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到底是哪里错了
陆晗蕊还未开口,岱钦的脸就白了白:“她不能和我们走,她走了,你们的皇上会找我要人的!”
“我不能走,”陆晗蕊扶起哥哥,“但我会在紫禁城等你堂堂正正归来那一日。”
她或生或死没有那么重要,可断断不能牵连了哥哥,他是翱翔天际的鹰,以前是,未来也是。
紫禁城里有太多关于陆氏的秘密,还有李氏,也得有人盯着,既然不能明着杀了李炽,她就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搞垮李氏。
她是李氏的业果。
岱钦扶着陆许国,纵身跃出火圈,陆晗蕊将广寒剑推入剑鞘,紧随其后。
火圈外有早早备好的马车,马车疾驰出了无波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亦有相同的车马分散开,向着京城各道城门飞驰而去。
陆晗蕊的头轻轻靠着哥哥,陆许国摸了摸她散乱的发:“你和哥哥走吧……”
“天大地大,可并无我们兄妹容身之处,”陆晗蕊轻声说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陆许国不再作声,他不忍告诉妹妹那个纠缠他两年的噩梦,
噩梦里父亲在白梅岭对他痛下杀手,视他如仇敌一般,招招致命,
从岱钦的口中得知,自他从明月州消失后没多久,便被诬通敌叛国,陆氏全族或抄斩或流放,无一善终。
妹妹若是独自留在紫禁城,他不放心。
岱钦似乎是看出了陆许国的心事,笑着说道:“你是没瞧见皇上跟她蜜里调油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柳扶风,走路都要牵着小手,唯恐丢了,可会装呢!”
陆许国静静地听着,陆晗蕊也不气恼,只是垂下眼不去理会岱钦。
听岱钦声色并茂地说完,陆许国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妹妹原本就是这样,看来……皇上待你很好。”
这么说着,心中百感交集,在陆氏一案上,他是怨恨皇上的,可他也知,父亲才是一切的源头,在查清父亲缘何向他挥剑之前,他不可轻易下论断。
但李炽毋庸置疑是借着陆氏风雨飘摇之际夺了明月州的权。
如今他身子羸弱残破,首要的就是离开京城,离开李炽触手所能及的地方,好好地医治休养,方有沉冤昭雪东山再起的机会。
“万一哪日皇上他待你不好了,怎么办?”
想到此处,陆许国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又想同她说一起去恒阳之类的话。
陆晗蕊将广寒剑放在哥哥手中:“哥哥放心,我的靠山不止皇上一人,明日我要随太后去万寿园礼佛清修。”
岱钦听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啧啧感叹道:“厉害厉害,太后那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都能拿下。”
说拿下有些言之过早了,但总归是要让哥哥放宽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事事都会哭哭啼啼找哥哥的大小姐了,曾经哥哥是她的依靠。
如今,她也要成为哥哥的依靠。
无波海,烈火肆虐,周边的树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李炽面无表情地站在大火之外,竟径直要往里面去,身旁的侍从忙拉住他:“国公大人!万万不可进去啊!”
到底是哪里错了……
李炽一把推开侍卫,头晕目眩,神色癫狂,到底是哪里错了……
毕灵渊也一道来了,看见无波海大火时心下也不由凛然,握住缰绳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这次岱钦放火的排场如此之大,幸亏树林外围有河流阻隔,不然这大火顺势往京城里去,他可是要揪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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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四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凤歌笑孔丘
又说回毕灵渊前去安平侯府时,李炽见皇上微服而来,并无惊讶。
这个皇帝素来就喜欢在年关时到京城各处游玩,通政司不奏事,皇上也得了闲。
官府的仵作验尸并细细察看了安平侯的住处,无外人闯入的痕迹,金银古玩也并未遗失,而毕岚则是饮鸩酒毒发身亡。
“饮鸩自尽?”李炽听仵作这么说,心头莫名恼怒,但又忌惮皇上还没发话,于是沉声道,“安平侯没理由自尽,你们再好好查查,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毕灵渊负手在他的书房内察看,目光落在他书桌上的宣纸上——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一旁歪歪倒倒着许多酒坛子,毕岚自小就性情张狂,又过分自视甚高,这不,竟还拿唐朝青莲居士来自拟。
字迹张牙舞爪,格外潦草,笔锋全无,骨架疏散,
毕灵渊光是这么一看,就晓得毕岚在府中禁足的日子是如何的失意,自怨自艾,自恋自伤。
“李炽,你与毕岚倒是情谊深厚。”
毕灵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宣纸,晃了晃,忽然面色一沉,狠狠扔在地上。
李炽愕然,因着皇后与李氏的威望,皇上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常常顾及他的面子,张口爱卿,闭口国公大人,如此这般直呼他大名,还是头一遭。
皇上待李氏如何,全天下都晓得,今夜一道的官差们自然知道,
不仅李炽讶异,众人也马上闭起嘴巴,悄悄地看着。
毕灵渊不待李炽开口,勾了勾嘴角: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出自《论语》,你别说你没读过。”
毕岚亲笔写下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的典故正是由此而来: 楚人接與见楚政无常,佯狂不仕,孔子到访楚国,这个人装疯卖傻从孔子车马前高歌而过——
凤鸟啊凤鸟啊,你的德行为什么衰退了呢?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未来依然来得及啊!算了吧算了吧,如今从政的人都危险啦!
安平侯毕岚被囚禁于府中,皇上削去他的官职永不任用,如此看来,他心中愤恨,挥毫写下此诗,而后饮鸩自尽,就顺理成章了。
李炽跪下,看着地上那副乌糟糟的亲笔,真真是怒火攻心,这个自以为是的废物!
毕灵渊见李炽不说话,又冷笑一声,说道:“就毕岚这种狎玩宫奴秽乱宫廷的人渣也配以青莲居士自拟?还想借古讽今,妄议朝政?”
说着,缓缓走到李炽跟前,负手而立,垂眼看着李炽,神色明昧不定,静静地问他:“你说,是谁借他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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