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他先前之所以一直悶著不講,除了他實在不是很能用言語描述這次他們兩人冷戰的主因在哪之外~另外就是他想要不靠洋平的力量,自己想通狐狸會生氣的原因……不過,很明顯的,關於第二個心願,他是徹徹底底地舉白旗投降了。
悶悶的嗓音自雙臂間斷斷續續地傳出—他開始描述那天晚上他與狐狸的對話……洋平聚精會神地聽著,除了偶爾提問一兩句之外,大多數的時候,都只是保持沈默。
「……所以說~我不知道狐狸為什麼生氣……我沒有想要幫助安倍家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始終沒有下文……可能是他如今也搞不清,他當初究竟意欲為何。
水戶洋平撫著下巴,望著那自始至終沒抬起臉的紅髮男子,再度嘆了一口氣。
「花道~你抬起頭來。」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雖然很讓人鬱悶,但他更不想對著他的頭頂心說話。
紅髮男子乖順地抬起頭,還是一副便秘了好幾天的樣子—往昔的光芒與爽朗完全不復見。
洋平搖了搖頭,半傾著身,以著安撫的語氣開口:「別想太多了,這樣聽起來~其實你的出發點是……」
「大錯特錯。」
另一聲同樣溫雅的男中音極為順暢地接續—彷彿這整句話本該就此表達。
貓眼瞪大,洋平撇過臉—
一身正式西裝的沖天頭男子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抱著胸,半倚著吧台。
「彰!」洋平不甚苟同地皺起眉—仙道卻視而不見地續道:
「櫻木~我知道你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流川也從來不希望你成為這個圈子的人……所以,有很多事,其實你很難想像~」總是笑彎著的黑眼此刻難得的嚴肅,緊鎖著那怔楞的金眸。
「在這個世界,不是你吞吃別人,就是被別人吞吃~就像是野生叢林一樣……很簡單的生存法則,可也很殘酷……別人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同樣地,你對別人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仙道半抬起手,制止了櫻木的欲言又止—洋平眉間的摺痕更深。
「你想說你並不是想勸流川放過安倍家父女,你想說你只是同情那些流離失所的員工……但是我告訴你,」微微瞇起的黑眼如同鷹隼般射出精光。「在這個世界裡,我們的法則就是~絕、不、放過對方的一兵一卒!」
原本斜倚著吧台的高大身軀緩緩站直,淡淡投下的陰影籠罩著櫻木上空—他呆楞地與仙道對望著……仙道說的字字句句在他腦中迴響、撞擊,令他恍然、惶然~完全……不知所措。
「你怎能預測那些員工裡面有多少人是誓死效忠安倍集團的老臣?!你想藉由你的手來幫助他們?你想給他們工作機會?!」線條優美的唇角勾成一個嘲諷的弧度。「你怎麼知道……到最後,你會不會被背叛得不明不白~」
「彰~夠了!」洋平沈聲喝道,『唰』地自高腳椅上站起,擋在仙道與櫻木之間。
仙道恍若未聞他的喝止,恍若未見他的怒意—他往側邊一站,越過洋平,直直盯著櫻木的臉續道:
「你知不知道~為了讓安倍集團垮台,流川付出多少心血……那陣子,我與他幾乎是沒日沒夜地開會……每天忙完自己公司的事之後,就是開始比對安倍集團和它旗下子公司的每一筆帳目,每一筆非法交易……你以為為什麼安倍集團會在一夕之間垮台?!如果不是因為流川收集的證據整整有十大箱之多,鉅細靡遺地讓檢察官都心服口服的話,這案子會這麼快判決嗎?」男中音在與生俱來的威嚴中多了些咄咄逼人。
「在你養傷的那段期間,流川除了到公司工作開會之外的時間,都待在醫院裡頭陪你~」當然那時他也正因為洋平久未清醒而心力交瘁—因此~更能體會流川當初所受的煎熬。
「這種一睜開眼睛不是工作,就是照顧病人的高壓生活,連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下去,可是流川卻做到了……你覺得~支撐他走到最後的力量是什麼?」
一滴溫熱的液體溢出眼眶,滑落臉頰,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被雨霧籠罩的視線糊成一片……他連仙道專注的表情都看不清。
掌中被塞進了一條類似手帕觸感的東西……應是洋平給他的,他想。
但~他完全沒有拭淚的打算……他就這樣坐著,讓仙道的每一句話在腦中繞著,讓淚水流著……帶走他的心疼、心憐,與愧疚……
仙道的嗓音在人情緒激越時聽來,更顯平穩……此刻,他似乎亦特別緩下語氣。
「是你啊~櫻木,」他揭露了在場三人皆心知肚明的答案。「愛得要死的人被人傷成這樣,你說他能有多氣,多恨~」溫潤的黑眸轉而對上定定瞅著他的貓眼—後者此時亦泛著淡淡的水光。
「然後,在他終於一吐怨氣,摧毀了安倍集團之後,他愛逾生命的人卻告訴他,他想要投資安倍集團,他捨不得安倍集團的員工……」
眼淚越落越兇,一片霧濛中,只聽得洋平帶著哽咽的低沈嗓音響起:
「我說,夠了,彰。」
仙道終於靜默下來—他探手,將那抖著細瘦雙肩硬是忍著眼淚的男子摟入懷中,輕輕地拍撫著。
「我欣賞你的單純善良,櫻木,」仙道真摯地說:「但這次~你真的說錯話了。」
洋平自仙道懷中抽身,一個箭步衝至櫻木面前,抓住他寬闊的肩就是一陣搖晃—
「花道~去找他吧!去找流川,跟他道歉,跟他說說話……回他身邊吧!」
哀哀淚流的金眸對上了閃著堅定光芒的貓眼—紅色頭顱緩緩搖了搖。
「我……沒辦法……他不會原諒我……」他對狐狸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重來了……那時~狐狸撂下的,『不再跟他說話』的賭咒,原來~不是氣話,而是心死……
「櫻木花道!」洋平氣得跳腳—不懂向來超級樂觀的傢伙選在這重要時刻畏縮了起來是怎樣!
「再告訴你一件事,櫻木……」仙道慵懶的嗓音又起—櫻木與洋平同時扭頭望向他。
「三天前,流川買下了安倍集團所有能被收購的產業,而且~將所有當初效力於安倍集團的員工全都聘請回來。」
猶記得三天前他聽到這消息時,還以為流川的腦袋接錯線了……現在~他已經瞭解……流川腦袋接錯的那條線—就叫做櫻木花道。
金眸瞪大,連流淚都忘了。
「怎麼會……」他低喃,原本就已混亂一片的腦袋此刻更是成了一球理不清的線團。
仙道他不是說……在商場上…根本不會有人這樣做……
「這是流川最大的讓步了,櫻木。」說是認栽了也不為過。
仙道微笑著……閃閃發光的眼眸讓他想起另一雙深邃的黑眸。「去找他吧。」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二十九、認錯
「真的非常感謝您願意接見我,小林秘書。」一身寶藍色西裝,規規矩矩上班族打扮的男子,行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禮—出口的法語雖然流利,但仍帶著少許的口音。
「雖然我原先是打算親自感謝流川總裁,但我也知道他日理萬機,不太可能見到他本人……不過能見到流川總裁的機要秘書已經是非常榮幸,非常榮幸!」才剛站直身的他又打算來個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小林趕忙扶住他欲下彎的身子,鏡片後的黑眸透著一絲無奈。
「快別這麼多禮了,香川先生。」他操著一口優雅的東京腔日文。「而且,我們都是日本人,用母語溝通也親切一點,不是嗎?」
堪稱親切的微笑自娃娃臉上浮現—極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香川站直身子,方正的臉上嵌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看來社會歷練豐富,卻不失老實誠懇……小林向來自詡自己識人奇準,也因此~他給這個香川聖司一開始的印象分數並不差,自然,態度也顯得彬彬有禮。
「小林秘書與我說話也用敬語,實在是太紆尊降貴了~」香川雖然不再行禮,但卻始終保持著半垂著頸,半垂著眼的恭謹姿勢,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
「此後,我們就是流川集團的員工,不管是流川總裁或是小林秘書您,對我們而言,都是上司的上司……小林秘書實在不需要這麼客氣。」
娃娃臉上雖然仍是堆著笑,但小林心中已不知暗自嘆了多少口氣……這種應該活在史前時代的一板一眼的人種到底是怎麼培育出來的啊?!雖然他對安倍集團素無特別好惡,但對於其竟能養出這種階級分明,謹守尊卑之分的員工,也是不禁暗暗佩服~
他們流川集團在這方面也是挺嚴格的,但就是沒像這人有禮得這麼超過就是。
「我想~我們兩個都不必再這麼客氣來客氣去的了。」
他保持著微笑,同時探出手,扯住對方衣袖—半強迫地推他入了座,自己也落座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香川先生您身為先前安倍集團工會的主席,卻特別前來向流川總裁致意,於情於禮,我都應該好好招待您~」小林半抬起手,阻止了對方欲糾正他口出敬語的發言。「即使今後您已是我們流川集團的員工,但您工會主席的身份,總裁並不打算更動,我會再安排適合您的職位~」
他頓了頓。「只是,今天因為總裁有重要的會議,沒辦法親自與您會面,這點是比較對不住。」
他抱歉地微笑著,笑容中透著幾不可見的心虛。
其實,所謂重大的會議,其實也就是公司內部的一般會議而已—只是,楓少爺壓根不想見安倍集團的任何一個員工,所以才推派他來當代表~
唉唉~其實這個香川聖司根本就感謝錯人了……如果不是為了花道少爺,楓少爺絕絕對對不可能做出這種聘請別的集團員工的事來~
這幾天的商業週刊還大肆批評、嘲諷楓少爺這樣的作法根本就是把流川集團當作慈善事業在經營……雖然楓少爺是完全不受那些有的沒的報導影響啦,但他這秘書在旁看了,總覺得心裡不舒坦……
楓少爺真的是喔……用心誰人知啊……唉唉~
「小林秘書~」對方低沈的呼喚拉回他稍稍遠遊的神智—他定了定神,再次露出職業性的微笑。
香川以著無比認真的表情說道:「我知道外界對於流川總裁這次的舉動並沒有什麼好評,但我想請您轉告流川總裁一聲~我們全體員工,都非常感激他伸出援手……從今後,我們絕對會效忠流川集團,絕無貳心~還請流川總裁放一百二十個心!」
說到激動處,他還豪氣干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小林望著他,難掩驚訝……然後~他輕輕地笑出聲。
「謝謝您,香川先生~」這次,他雙手平放在膝上,垂下頸子朝對方深深的一鞠躬。「我會很樂意轉達這消息給總裁。」
「不過……」他坐直身,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香川面前。「我想~身為流川集團的員工,你們應當要知道,除了流川總裁之外,還有我們的最大股東,也是大家要效忠、尊敬的對象……」
香川一臉疑惑,小林則是笑得益發燦爛。
「這裡頭,是我們股東的照片……」他比了比牛皮紙袋。「還請你們每個人務必、絕對~牢記他的長相,謝謝。」
經過是一陣瘋狂的鞠躬回禮、鞠躬回禮......之後,小林好不容易才把腰很軟的香川先生送出大門……正欲走回會議室加入那可想而知相當『精彩』的週報會議時,會議室的的厚重隔音大門就在此時被人從內部一把推開~
他警覺地頓住腳步,往側邊一站—同時,微微垂下頸。
「總裁。」他恭謹地朝為首的,高大的黑髮男子行了個禮。
只見黑髮男子從頭到腳一身同色系的純黑色西裝,更襯得他膚色異常白皙……被過長的瀏海半遮掩的,是一雙冷冷的,閃動著精光的淬黑眼眸……尊貴的氣質與澈寒的氣流同時在他周身流動著~與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難以親近感。
他只淡淡地瞥了小林一眼—腳下未停,邁開大步便朝電梯門口走……在他身後跟著一大串,粽子似的,各級主管……各個臉上都是一副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失神表情。
小林心中早有底……看來~主管們方才又被楓少爺『毫不留情』地『指教』過了一遍~
唉唉~這次該用啥慰勞大家千瘡百孔的心靈才好呢?……旅行?用過了~大餐?吃過了……
嘖嘖~他又要傷腦筋了……
話說這一個禮拜以來,楓少爺照常地吃飯、工作、開會,絕口不提花道少爺的事……看來一切都照常運轉……但~只要看看開會的氣氛就知道—
根本是天~差~地~遠~哪!
大家全都如屢薄冰,灰頭土臉地頻頻朝他打暗號—可他又有什麼辦法~!花道少爺的行蹤他每天可是掌握得清清楚楚,問題是楓少爺問也不問啊~!他哪有那個膽子直接跟楓少爺報告這事—
他又不是想自動化身成砲灰。
除了冷酷與不近人情更勝以往之外,還有就是……
「楓少爺~」在只剩他與流川兩人的專屬電梯裡,他按住了流川欲抬起的手臂—後者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執著自西裝上衣口袋掏出的鑲金煙盒。
「您最近煙抽得太凶了。」小林平和卻堅定地說,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流川睨了他一眼,輕而易舉地甩脫小林制住他的手掌……不一會兒,雪白的煙草捲已被含啜在薄薄的紅唇間~黑眸冷冷地望向小林,不帶情緒的。
小林硬是忍住亟欲出口的一聲嘆息,會意地自口袋中摸出打火機—
『喀擦』一聲,裊裊的煙霧伴隨著煙草燃燒的氣味,飄散在小小的電梯中……黑髮男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被煙霧籠罩的臉孔俊美得十分不真實……他緩緩闔上狹長的鳳眼,貌似養精蓄銳。
沒錯!
最近~楓少爺開始抽煙……當然他之前不是沒見過楓少爺抽煙,但多是在一些應酬的場合,避無可避的情形……而且,往往沒抽幾口,楓少爺就會捻熄煙蒂~
哪像這禮拜……不但煙不離手,而且每一根都抽到燃盡為止……每~一~根~喔!簡直讓他擔心得要死~偏偏楓少爺又聽不進他的勸……唉唉~每當這時候……他就會益發思念起花道少爺……
電梯就在他又開始恍神時平緩地到達一樓大廳。
『噹』地一聲,鏡面的電梯門流暢地左右滑開—
他與流川一跨出電梯,立刻引起早就聚集在大廳的記者群一陣喧嘩……警衛連忙維持著現場秩序。
「抱歉~總裁……」小林為難地向流川報告:「因為停車場也全都擠滿了記者,所以才想改從大廳出去~沒想到還是有些記者先守在這兒……」
他比了比大門口。
「車子已經在門口待命了。」
流川微微點頭,當作聽見他的話—同時,跨出長腿,彷彿在場萬頭鑽動的記者群全都不存在那般,疾如風地朝大門口移動~小林連忙緊跟在後。
「流川總裁,請問收購安倍集團的產業就是您之所以打擊安倍集團的目的嗎?您是否有得到什麼特別的情報?」
「流川總裁,請問前總裁對於您聘請安倍集團的員工有沒有什麼意見?……似乎有些股東非常不滿您這樣的舉動,請問您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們說?」
「流川總裁……」
警衛和保鏢們盡責地替他清出一條康莊大道,記者們全都被隔離在左右兩旁,卻還是聲嘶力竭、盡其所能地想把麥克風、錄音機湊到他面前……
流川維持著不變的速度,不變的表情……問題再失禮、再尖銳他都恍若未聞,繼續埋頭行走著。
「流川總裁,關於安倍集團的員工,您打算如何安排?他們的職務、薪資等等會跟從前一樣嗎?」
「流川總裁,請問您對於商業週刊批評您是將流川集團當作慈善事業來經營這段評語有沒有什麼回應?」
「如果說……流川集團的最大股東承認他是個大白癡,你能不能原諒他?」
「流川總裁……」
交替迅速的腳步有那麼一剎那的停頓,但隨即又恢復了原先的健步如飛。
他一定是思念過度……他在心中自嘲地想……剛才~他竟以為他聽到……
「如果流川集團的最大股東承認他錯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楓少爺!」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猛然煞住腳步,是身後小林尖銳急促的叫喚,還是……那讓他日思夜想,又愛又恨的~清亮嗓音……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三十、反將
長指間的煙草捲即將燃盡,上竄的火光灼傷了他的手,他卻恍然未覺……
他緩緩轉向聲音的來處……記者群們亦順著他的視線譁然散開—
時序已入冬,高大的男子卻是一身不合時宜的炎夏裝扮—上身一件無袖拉鍊式背心外套,下身一件米色的五分褲,雙手插進口袋,靜靜佇立著。
棒球帽、大墨鏡和口罩完全遮掩了他的髮色與容貌,也讓其能安適地隱藏在記者群中好半晌卻沒被認出來……但那大剌剌的站姿,無畏而坦然地與他面對面的樣子與氣勢……還是讓流川一眼就知悉對方的身份~
他難以自持地跨前一步。
清亮的嗓音又再次響起—這次,少了背景的喧嘩,字字句句都無比清晰地傳入在場眾人的耳朵……
「我很抱歉,狐狸……」他微微歪了歪頭—即使口罩遮掩了他的表情,但仍能輕易地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其中滿滿的歉咎。「我知道我錯了~」
他頓了頓。
數百坪,擠滿記者的大廳如今卻靜默得連一根針掉落都清晰可聞~記者們按下錄音鍵的手指甚至是顫抖的……
就在全場的屏息以待中,他再次開口:「你……可不可以……原諒我,讓我……咳……回你身邊……」飽含歉疚的嗓音如今摻雜了些古怪與不自在……他垂下眼,偷瞄了一眼指縫間夾帶的小抄。
「我發現……我……呃……真的……很、愛、你……」生硬的最後三字聽來反像是在強調。
媽的~洋平寫這什麼台詞啊……他快吐了!
他皺了皺臉,硬是忍住洶湧而上的反胃感—抬起眼,然後~石化。
只見那本來距離他約五十公尺遠的黑髮男子,緩步地、優雅地、氣勢不凡地……重、點、是~微笑地……朝他走來……
天啊地啊……櫻木頓覺一陣暈眩……微笑?!狐狸竟然知道怎麼微笑!?這世界要反了,世界末日要到了,天要下紅雨……!!
亂七八糟的災難思想因著那徹底攫住他心神的,勾起的紅唇而慢慢遠離他……他恍惚而貪婪地想將對方難得一見的表情深深牢牢地刻印在心版上……
有力的手臂一把勾住他的頸子,他毫不反抗地被用力拖進一個混著淡淡煙味和肥皂香的懷抱裡……強勁的力道掀翻了他的棒球帽,露出他一頭顯眼的紅髮……鎂光燈開始瘋狂地閃耀,記者們又開始爭相恐後地提問……
然而~他卻什麼都……感受不到……
此時此刻,唯一真實的,就只剩下那緊緊箍住他,甚至帶來一點點疼痛感的有力手臂,以及那熟悉的氣味、溫度……
他抬起手臂,反手緊緊地回摟男人,將臉深深埋進他懷中……重回這熟悉懷抱的感動令他幾乎要熱淚盈眶……
亦在此時,他才發現~他是多麼……思念這傢伙……
「白痴。」低低冷冷的,像是怨懟,又像是嘆息的低喃落在耳畔—他以一記輕(?)捶作為回應。
「咳……總裁,花道少爺……」小林遲疑的叫喚相當煞風景地響起……櫻木後知後覺地臉一紅,欲自流川的懷中退開,卻被對方牢牢地固定著而動彈不得。
狹長的黑色鳳眼繞了大廳一圈—流川立刻瞭解為什麼小林甘冒大不諱也要打斷他們你儂我儂了~
只見湧進大廳的記者越來越多—似乎原先守在停車場的記者們也聞風趕到……數百坪的大廳萬頭鑽動,擠得水洩不通,警衛和保鏢們眼看已快要抵擋不了~
只短暫思考了0.001秒,流川便彎下身—
「哇啊!」身體一輕,櫻木很沒有形象地大叫出聲—沒辦法~有哪個正常人類突然變成頭下腳上的姿勢會不驚慌失措地大叫的。
「你、你幹嘛?!喂!放我下來~死狐狸!」血液全湧向腦袋—半因為地心引力,半因為羞怒……原先蜜色的臉龐迅速暈染成與髮色相當的霞色……他就像包沒啥重量的沙袋般被流川扛上肩,運往門口。
「混帳!」媒體像如影隨形的蒼蠅般一直跟著他們猛拍—毫無疑問~他這醜態明天就會登上各國報紙頭條……雖然有戴口罩~
櫻木氣血上湧,覺得自己隨時有腦中風的可能。
「死、狐、狸~你絕對是故意的!」
當他像個大型貨物般被摔上車—儘管對方已經盡量輕手輕腳,但高大的他還是不免和車頂及車門作了好幾次的『輕微』碰撞……向來與好脾氣絕緣的他當然是當下暴走了起來~
「流~川~楓~」他摩拳擦掌,咬牙切齒地慢慢逼近那隨他之後坐上車的黑髮男子—拳頭已在那讓他越看越不爽的俊美臉孔前晃蕩。「你想打架嗎?」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流川按下車門旁的按鈕—前座與後座間的黑色隔音玻璃緩緩升起……他轉向暴跳如雷的野獸—
「撞到哪裡?」無視於那近在咫尺,極富威脅性的拳頭—他探手,一把掀了櫻木的背心外套下襬~
結果反倒是櫻木嚇了一大跳—
「喂!」他動作迅速地撥開那無禮的大掌,壓住背心—蜜色的腰身一閃而逝。「你幹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