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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時序才剛入冬,立刻就來了一道鋒面來湊熱鬧,也讓巴黎在一夜之間頓時成了一片銀白世界。
而~座落在郊區別墅群中,一棟特別華美,佔地廣闊的歐式宅院中—
大廳裡,溫暖的火光正在壁爐中跳躍著,將屋外的寒冷遠遠隔絕在外。
黑髮男子一身居家的休閒服裝扮,一手執著半杯紅酒,一手半插著口袋,立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庭院被雪妝點成一片無垠的白色。
熊熊燃燒的火光並未替他白皙的臉龐增添多少血色—只見他時不時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眷戀地望著那瀲灩的紅在他掌中流轉,卻沒見他喝上幾口。
另一個坐在壁爐旁,交疊著長腿的沖天髮型男子,則是自始至終噙著笑,自得其樂而優雅地啜飲著手中的金黃色香檳—對於落地窗前的主人對他這個客人的冷落與視而不見,彷彿已經完全習以為常。
唔……基本上,如果不是大宅內的傭人們訓練有素地替他倒酒,領他入座什麼的,他想他現在應該還呆呆地站在玄關那兒等這寡言傢伙的召見吧~呵呵。
將手中的香檳飲盡,他緩緩站起身,走至始終望著窗外的黑髮男子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同望向窗外的雪景。
「安倍集團垮台之後,很多集團虎視眈眈想要接替他們的位置。」他沒頭沒腦地開口。
這~才是他今天來這裡喝免錢香檳的主因。
明明說著正經八百的內容,但他臉上卻始終掛著無所謂的,淡然的笑容……彷彿只是在與鄰居閒話家常那般。
黑髮男子瞥了他一眼,停下了搖晃酒杯的動作—沒有開口。
「有幾個集團的確實力雄厚~」沖天頭男子慵懶地打了個呵欠。「不過,有些集團的實力就……」
他的微笑漾深,溫潤的黑眸閃過一抹精光。
「你是說上海封家。」平板的,毫無起伏的,肯定句。
沖天頭男子揚揚眉,有些掩不住的驚訝。
嘖嘖……搞了半天這傢伙的消息根本就很靈通嘛~害他白擔心地跑來通風報信,呿!
「是啊~我聽說他們也有參與這次和流川集團合作的競標。」沖天頭男子—仙道—撫著下巴,陷入沈思。
「你跟他們交手過?」黑髮男子—流川—即使在兩人的討論越來越接近問題核心的此刻,仍沒望向仙道—墨黑的眼始終鎖著庭院彼端的大門口,像是……在等待什麼……
仙道聳聳肩,又露出一抹溫如春風的笑。
「是有過幾次合作。他們的總裁,是一個叫封靈的年輕女子,能力很不錯~」精光畢露的黑眸眨了眨。「只不過……似乎還沒有不錯到足以撐起這麼大的集團。」
他意有所指地點到為止。
意即,封家要達到現下的盛況,幕後一定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操盤手—而~這不露面的對手是正是邪,是黑是白~難以判斷……因此,不得不防!
冰晶般的黑眸閃了閃,又恢復原先的無波。
他微微舉起手中的酒杯,當作收到仙道的警告~同時,亦還送一記回馬槍—
「能力很不錯……是指哪方面?」沒有起伏的嗓音透著未刻意掩飾的淡淡諷刺與揶揄。
仙道挑起眉,略感意外地輕笑出聲—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悶葫蘆將了一軍。
他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
「嘿~那是認識小貓之前的荒唐事了,你可別……」
半嘻笑半認真的語句因著對方陡然發亮的雙眼,以及落地窗外那由遠而近的車燈而中斷……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原本還近在眼前的黑髮男子轉瞬間已不見蹤影。
呵……用膝蓋想也知道,應該是到大門去迎接『某人』回家了~
唉唉~跟方才對他的待客之道真是天差地別啊!
他掛著微笑,搖搖頭~背著手施施然地往大廳門口移動……手都還未搭上門把,門就被人粗魯地一把踹開—
幸虧他反射神經了得,閃得快,才沒被厚實的雕花門扇直接往臉上招呼。
「哇啊~好冷好冷!」
又是跳又是叫的紅髮男子進門後毫不考慮地就往火爐邊衝—疾走的身影髮際、肩上、大衣上都沾上了細細碎碎的銀白雪花。
跟在他身後緩步走入的是一如往常面無表情的黑髮男子,唯有漾著暖光的黑眸洩漏了他的不同—在紅髮男子返家後。
流川走至蹲在壁爐旁又是呵氣又是搓手的紅髮男子旁,彎下腰,極有耐心地,拂去他髮梢上的雪花,替他褪去外套……
仙道無聲地吹了個口哨,簡直要為對方的賢慧舉動喝聲彩……興味盎然的黑眸對上了最後一個走進客廳,抱著胸,滿臉不豫的貓眼男子時,眸中的笑意更深~
他探手,將對方略顯冰冷卻未沾染上絲毫雪花的身軀摟進懷裡。
「誰叫你不等司機撐傘就衝出去。」水戶洋平安穩地窩在寬大溫暖的懷抱裡,沒好氣地對著那連髮梢都滴著水的紅髮男子咕噥。
「唉唷~我以為雪沒有下很大嘛……」
櫻木皺著眉,抱怨不停……原先外罩的防水長大衣已被流川脫下,他身上僅剩一件單薄的襯衫和牛仔褲……高大的身軀仍不斷地在壁爐前跳來跳去,產生熱量。
洋平不顧形象地翻了個大白眼,仙道唇邊的笑意自始至終沒停過。
「羅伊的攝影展好玩嗎?」溫和的男中音問著懷中繃著臉的男子。
「還……」
「超煩。」
一和緩一清亮,一淡然一不滿的兩個嗓音,同時響起。
仙道揚揚眉,帶著探詢的目光下移,與無可奈何的貓眼對個正著—後者聳聳肩,無聲地嘆了口氣。
似乎終於稍微感到暖和了,紅髮男子撇撇唇,轉身正欲離開壁爐,卻無預警地一頭栽進了一件剪裁合身的米白色針織衫當中—
同時~當頭落下的棉質物體遮掩了他的視線。
針織衫的主人執著雪白色的大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被他圈在懷中,半濕的紅色頭顱~
火焰在半焦黑的木炭上劈哩啪啦地舞著,成了此刻室內唯一的聲響……方才像隻過動大型野獸的紅髮男子,此刻卻難得乖順地,任著黑髮男子略顯笨拙卻輕柔地在他髮間穿梭著……
仙道和洋平交換了個眼神……後者二話不說,扯著仙道的衣袖,悄悄地退出大廳。
而,櫻木甚至毫無所覺洋平他們的離去……自頭頂傳來的,輕重得宜的壓力,伴隨著他所熟悉的,流川的溫度、氣味……讓一個晚上昏頭轉向,兀自生了不少悶氣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輕點的頭顱抵上了與他一般寬厚的肩,眼看著他就要順勢進入夢鄉—
「為什麼超煩?」
低低的嗓音穿透意識的迷霧……金眸半張半掀……他過了好半晌才終於理解對方在問什麼~
而~不理解還好,一回想起來他就一肚子火—
紅色頭顱『虎』地抬起。
「這、個啦!」大掌探入牛仔褲後方口袋,粗率地一陣摸索……下一秒雙手就瞬間多出了厚厚的兩大疊小紙片。
流川放下手中的毛巾,接過那疊數量頗為可觀的小紙片,定睛一瞧.—
平靜無波的黑眼瞬間閃過一絲頓悟,一抹失笑。
原來~那全是一張張印刷精美的名片—名片主人的頭銜則是五花八門、琳瑯滿目……從達官政要,到地方仕紳,從各級主管,至企業首腦……不一而足。
「我真搞不懂羅伊的攝影展幹嘛邀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人耶!」櫻木煩躁地扯著頭髮,一屁股坐進壁爐旁的黑色真皮沙發椅中,順手就拿起桌上裝著半滿赭紅色液體的玻璃杯就口。
這些人應該都是衝著你去的吧……黑髮男子心裡想著,卻沒說出口。同時,眼明手快地一把截住玻璃杯,改塞給他一瓶礦泉水。
「還~有~」櫻木不置可否地地任他抽走手中的酒杯—旋開礦泉水瓶蓋,猛猛地灌了一口水。
「小林塞給我的這個到底是什麼啊~?!」他伸長手臂,抓過方才進門後被他隨意扔在沙發上的牛皮紙袋,擺在流川眼前晃蕩。
流川根本不需接過,只消望一眼,他立刻就知道紙袋裡裝的是什麼—沒辦法,之前他天天看,要不熟悉也難。
「那是人事任命書。」也就是要聘用某人之前的審核。
櫻木很誇張地挑起一道眉。
「你說的是日文嗎?」他好客氣好客氣地反問—要不該怎麼解釋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流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是他的錯,他不該妄想白癡會在一瞬間變成天才。
「我們公司要雇用新進人員,要你同意。」這已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淺顯易懂的解釋方式。
劍眉揚得更高。
「為什麼?」他匪夷所思地問。
略顯為難的黑眸對上瞪大的金色眼睛,低沈平板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說:
「因為~你現在是我們流川集團最大的股東。」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二十七、不想說話
「……咕咚……?」櫻木彷彿在一瞬間化身為九官鳥,只能呆楞地重複流川的話—還是完全搞不懂。
流川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是『股東』。」他發揮最大耐心地再重複了一次。
金眸維持著瞪大的狀態,骨節分明的長指緩緩地舉起,比著自己。「……我?股東?」原本清亮的嗓音因震驚過度而帶了點縹緲,卻在黑髮男子一個肯定的點頭之後,又恢復原先的洪亮—
「有沒有搞錯?!」他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他這個當事人完全不知情!
「一個月前。」流川簡潔有力地回應,同時開始動手收拾桌上的酒杯—
以他對白痴的認識,這種時候他最好就放任他自己炸來炸去就好,炸完後他就會乖乖地接受這既定的事實~現在多安撫或解釋些什麼,這隻野猴子都是聽不進去的。
「什……」櫻木簡直目瞪口呆—這個莫名其妙的股東寶座他已經坐了一個月?!
「是爸爸把他的股份分給你的。」流川再補上關鍵的一句—並不得不承認~『流川正純』的身份有時候還頂好用的……至少若白痴想要暴走或翻臉不認的話也會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忌憚三分。
櫻木只覺一陣頭昏腦脹……怎麼聯手『陷害』他的人越來越多!
「喂~死狐狸你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幫我想想辦法啊!我不要當什麼股東啦~!」他煩躁地抓亂了原本就不甚整齊的髮。
他根本就對企業經營什麼的完全一竅不通,硬給他套上這個頭銜,萬一流川集團被他搞垮了(想太多~)怎麼辦!
「你自己去跟爸爸講。」流川早料到他會這麼說,氣定神閒的他三兩句就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噢唷……這死狐狸分明就是吃定他不敢違背爸爸的意思才這麼有恃無恐的……可惡!
向來爽朗的蜜色臉孔此刻皺得有如包子一般。
「那、那股東到底要幹嘛啊~?」算了,他放棄……如果是爸爸決定如此的話,他也不能再這樣一味抵死不從了~還是好好搞清楚他該盡的義務,不要讓爸爸失望才是。
雖~然~他真的是……很~不想當什麼股東啊……唉~
流川因他認命頹喪的語氣而失笑地微勾起唇角……這傢伙~他們流川集團最大股東的頭銜別人求都求不來,這白痴卻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呵。
「沒幹嘛,就蓋蓋章,簽簽名而已。」不是他要安慰櫻木,實在是因為他也知道白痴對公司營運根本完全沒概念—所以~美其名白痴是股東,但舉凡重大決策以及重要的人事異動,基本上還是以他這總裁說了算,白痴只要負責形式上簽簽名就好……這是他與小林心中都有的共識。
原本黯然低垂的紅色頭顱聞言又精神百倍地抬起—
「真的啊!」嗓音再次回復到以往的熱力四射,櫻木豪氣萬千地仰頭大笑—方才垂頭喪氣的失神模樣全都褪得一乾二淨。
「早說嘛~!那我這個天才絕對可以勝任的啊~!」害他剛剛還沮喪了好大一下。
白痴。
流川再度無聲地嘆了口氣,望著表情活靈活現的紅髮男子的黑眸卻透著不自覺的溫柔與笑意。
他旋過腳跟,走至玻璃酒櫃,正準備擺回酒杯時,恢復精神卻又顯得吞吐的清亮嗓音自他身後傳來—
「喂~狐狸……你……把安倍集團怎麼了?」
執著酒杯的長指有那麼一秒鐘地停頓,然後~再次動作流暢地將酒杯擺放整齊。
他輕輕闔上酒櫃的玻璃門,轉過身—對上那雙認真異常的金色眼睛。
「你不用管。」這種爾虞我詐的骯髒事,白痴不會懂,也完全不需要懂。
櫻木撇撇唇。
他也不想管啊~!但、是,即使這一個月來他完全沒出席跟商業有關係的場合,類似的閒談與耳語卻還是時不時地會傳進他耳朵……更別說電視新聞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大肆報導了。
聽說……安倍家所有的不動產都被查封,還被銀行列為拒絕往來戶,連想要貸款都求助無門……聽說……有些之前被安倍集團打壓的公司因此逮到機會報老鼠冤,找了黑道上門去騷擾安倍忠雄父女……聽說,安倍忠雄已經在日本待不下去,帶著女兒和僅剩的家當輾轉逃到了東南亞一帶,做著最基層的勞動工作……聽說,菲國首富有意娶安倍櫻雪當他的第九位妾室,當作金援安倍忠雄的交換條件……聽說…聽說……
傳言~是真是假,難以查證,不過他這樣聽著聽著……總覺得膽戰心驚。
他垂下眼,吶吶地說:「你……已經讓他們得到教訓了,夠了……」銀行拒絕借貸給安倍家是誰的施壓……他~心裡隱隱有數。
下顎被強勢抬起—他怔楞地望著那陡然近在咫尺的冰晶黑瞳……裡頭盛得是純然的,讓他毛骨悚然的森寒與黑暗。
薄唇輕啟—
「完、全、不、夠。」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
基本上~他要報復絕對是一次作絕,絕對不會給對方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這點,仙道與他沒有經過太多的討論就立刻有了共識。
所以—安倍集團,從此將在全球的企業界除名~是鐵一般的事實……不管之後有誰有意出手支援,他也絕對會從中阻撓。
他渾身散發的冰冷與狠戾讓櫻木心驚—他反手握住那扣住他下顎的大掌,與之十指交扣著。
「如、如果……呃~我是說如果……」他深吸一口氣,在男人瞇起眼的注視下視死如歸地閉上眼。「流川集團最大的股東說要投資安倍集團呢?」
與他交握的白皙大掌在他此番問句出口的那一剎那猛然使勁—以著幾乎要捏碎他掌骨的力道。
不過~除此之外—一片靜默……黑髮男子沒有回應。
整個大廳只聞壁爐中火苗輕柔地劈啪作響,還有黑髮男子驀地變得粗重的喘息聲。
自手掌傳來的劇痛令櫻木皺起眉……硬是吞回欲出口的一聲痛呼,他緩緩睜開眼—不意外地對上一雙燃著烈火的黑眸。
「狐……」他欲出聲安撫,黑髮男子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我、不、准~」自齒縫迸出的每個字彷彿都帶著烈焰—周身冰冷淡漠的氣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欲將一切焚燒殆盡的張狂氣勢……尤其是當他垂下眼,望見對方因微微上拉的襯衫袖口而露出的蜜色手腕,上頭那一道道醜陋交錯的傷疤時,他的怒氣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不敢相信……這白痴到底要單純天真到哪種程度?!!
他包容著他的善良心軟,保護著他相信人信本善的執念—可~不代表他會縱容他幹下縱虎歸山的蠢事!
他的憤怒、他的拒絕早在櫻木的預料之中……但是,他始終覺得~有些事,得饒人處且饒人……特別是,沒必要誅連九族……
他收攏五指,反其道而行地與白皙手掌交握得更緊—即便黑髮男子抓握的力道帶給他幾欲斷骨錯覺的痛楚,他亦沒打算抽回手。
「安倍小姐她……的確作了很過份的事……但是,毀了安倍集團,遭殃的不只是安倍家父女,那些仰賴安倍集團生存的員工們,他們要怎麼辦?!他們也有家人要養啊!」
他不愚昧,不是濫好人……他只是……在報上、新聞上看到那些在一夕之間失業的眾多勞工們申請救濟金,還有上街哭訴的畫面時~覺得……很沈重而已……
一定……可以作些什麼……的吧……
然而~盛怒的流川已完全聽不進他的解釋—他驀地收回與櫻木交握的手掌,站直身……同時,在櫻木欲扯住他衣袖時,甩開了他的手。
烈焰盡數熄滅,僅剩冷然與蕭索的黑眸對上錯愕驚慌的金眸……流川冷冷地啟唇—嗓音沒有溫度、沒有起伏。
「隨你。」他半轉過身,一副已結束談話的模樣。「你可以去命令小林,小林會知道該怎麼投資,不用再問過我。」
挺直的背脊伴隨著僵硬的步伐—他拋下最後這句話便往樓梯口走。
櫻木只呆了零點零一秒,隨即便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追上那頭也不回的身影。
「喂~狐……」為什麼~為什麼這傢伙總是這樣?!平常就已經有夠悶了,一生氣起來就更是任性寡言到不行!難得他認真嚴肅地想找他好好討論這麼重大的議題,怎麼沒說兩句就暴走了……燃點比他還低耶!
即將要碰觸到米白色針織衫的長指被一股力道揮開—
『啪!』的一聲脆響繚繞在寬闊的室內……櫻木頓住腳步,垂下眼,呆呆地望著自己略微發紅的手背—烙印其上的痛如此尖銳,他卻好半晌回不了神……
狐狸他……
「我不想,跟你說話。」
冷冷的,足以冰凍整個室內溫暖空氣的一句話,沈沈地落下……然後~是震天價響的甩門聲。
留下的,靜靜佇立的紅髮男子維持著垂著眼,盯著手掌的姿勢,良久良久,都沒有移動……直到壁爐中的火苗熄滅,直到周身—
連同心……都被寒冷所籠罩……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二十八、讓步
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可不是小孩子耍脾氣鬧任性的時候常講的賭氣話嗎?
可~那傢伙已經完完全全搆不上小孩子的標準了—自然~這類的負氣話語,也不能等閒視之啊……唉唉……
傷腦筋的男人搖晃著酒杯……裡頭的冰塊相互撞擊,發出輕柔的『喀登』聲~冒著氣泡的褐色液體倒映出他皺起的劍眉,心事重重的金色眼睛。
線條流暢,充滿現代感的吧台旁,就見紅髮男子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執著酒杯,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揮之不去的陰鬱氣流始終環繞著他。
洋平一踏進辦公室,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副景象。
他揚揚眉,朝辦公桌後方的沖天頭男子拋去一個探詢的眼神—後者聳聳肩,作了個無奈的表情。
這真的很古怪……洋平心想……這還是生平頭一遭,他完完全全搞不懂花道在沒電個什麼勁—
就從上個星期的那個晚上開始。
他大少爺就在他與仙道離開他家別墅之後沒多久,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出現在他與仙道的家門口。
『我可以在這裡住一陣子嗎?』低低的嗓音,不復往日清亮,可也難以從中聽出什麼情緒。
他本以為,以花道不計隔夜仇,藏不住心事的個性,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這傢伙又在鬧什麼彆扭給完全搞清楚—沒想到~這次,不知道是他轉了性還是怎的,不但口風緊到不行,而且,還真的沒再回與流川的居所那兒去~!
更他媽怪的是……流川竟然放任他一個多星期了還沒來討人!!
這兩隻是在演哪齣啊~他怎麼有看沒有懂!
這一個多禮拜以來,流川那邊他是不知道啦,不過花道這兒~看來能吃能睡,工作拍照受訪什麼的,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就是笑容少了點,像這種要死不活的憂鬱小生樣出現得多次了點~
唉……他在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花道平常直率歸直率,但他要是決定把某件事藏心底,那麼除非他自己願意說,要不然~問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他也只能在旁邊默默陪著他而已。
裹著米白色休閒褲的長腿徐緩地朝吧台移動,沈浸在自己思緒的紅髮男子則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毫無焦距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飲料上……基本上,他壓根兒沒注意到洋平進了門。
「花道……」洋平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落座,探出手輕彈了彈他的酒杯,試圖換取他的注意。
酒杯裡,理所當然~是可樂—這吧台有一整區的無酒精碳酸飲料,是專為櫻木準備的。
「要談談嗎?」專注的貓眼鎖著無神的金色眼睛—帶著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耐心與決心。
『喀』地一聲,櫻木放下了酒杯,然後~整個人無精打采地趴往吧台,臉埋在雙臂之間。
「我……好像說錯話了……」可是他又不是很能確定他到底該怎麼說,才能正確地表達他的意思……嘖~真煩哪!
他沒有要跟狐狸唱反調的意思,可是狐狸卻生氣了~而,即使他這個禮拜以來自己一個人思前想後的,他還是想不透到底當初該怎麼跟狐狸溝通才會比較恰當。
「哦~?」輕柔的男中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伴隨著的是垂頭喪氣的紅色頭顱上一下下鼓勵性的拍撫。
「想說嗎?」洋平問。
埋在雙臂間的紅色頭顱頓了頓,然後,幾不可見地輕點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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