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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盛夏之帆是盛夏集团旗下品牌,矗立在青石江南岸,与盛夏酒店隔江相望。
王照安和贺端然面对面坐着,把他的围巾还给他,又送了一份生日礼物。
礼物是一瓶香水。
她不懂香,只负责掏钱,挑选的过程拜托给了唐果果。
贺端然笑意腼腆地接过去。
“冬至是团圆的日子,你看好多桌都是全家一起来的。我们两个人一桌,好像显得有点……怪怪的。”王照安望一眼窗外。两人的位置目前在背江的一侧,看出去只有密密麻麻的路网。
贺端然说,“刚才也看到了两三对情侣呢。”
情侣?王照安也笑了。
当着不熟的人,吃饭都吃不饱。
她捏起酒杯向贺端然示意,然后自己喝下一口。
按说贺端然是公务员,平常应酬少不了,不该像她一样对陌生人有包袱,可他依然食不知味。
“贺端然……”
“嗯?”
王照安做了个深呼吸,“你其实是有爱人的,对吧?”
筷子打在光洁的瓷盘边缘,发出一声脆响。
贺端然看着她沉静的表情,想着她这么问,八成是怀疑着什么。所以他不急着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
“而且,是个男人。”
她的声音清清泠泠。虽然已经辞职几个月,当确实掌握了底牌的时候,还是能端出来做老师时练就的威严。
贺端然脸上和暖的笑意倏然退去,脸色变得苍白,转瞬又因为尴尬羞愧而漫上红晕。
“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王照安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你们两个双簧都唱到我面前了,我再反应不过来,不太合适吧。”





身酬 po18xyz 她成了一个男人的情敌
看完演出的那天,王照安拿着剧目周边排了许久的队,终于近距离看见了饰演佟振保的演员——穆衡,也闻到了他周围飘着的贺端然同款香水的味道。
还有他亮着的手机屏幕,是他的微信聊天页面,对方正是贺端然。
“不要结婚。”
“和她解释清楚。”
王照安惊愕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脸上挂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她明白了。
她早就有预感,只是没想到她成了一个男人的情敌。
事情有些滑稽,原来贺端然从工作稳定以后就被b着相亲,条件这么好却屡屡不成,背后另有原因。
她问贺端然,“伯伯和阿姨知道么?”
他摇摇头。
王照安将信将疑。
二十八年,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往过,并且对交女朋友毫无兴趣,任哪对父母都会有别的想法。
没准贺家夫妇早就知道儿子的x取向,所以觉得王家和她王照安都特别好——特别好拿捏。
到时候婚一结,床一上,孩子一生,她就安心做一辈子同妻吧。想离婚?爸爸这一关她都过不了。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一直瞒着?如果我们会结婚,你也要瞒着?”王照安质问着他,语气不算强硬,但目光里的锋刃隐藏不住。
“对不起。”贺端然声音很小,神色诚恳。
“爱只和人有关,和x别无关,我可以理解。”她和缓下来。
“谢谢……”
贺端然对王照安的冷静和大度颇为动容,也意识到她对自己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心中的负罪感顿时减轻大半。
莫名其妙地,一顿饭从约会突然变成了朋友间的情史交流。
贺端然和王照安说了很多。
他在大学时就和穆衡相识,从双向暗恋到确定关系,两人花了六年的时间走向彼此。然后,就到了被家里催婚的年纪。
穆衡是国外学戏剧回来的,又在剧团做演员,工作环境和人际关系尚且宽松。
可是他和父母都在t制内,“英年早婚”才是主流,像他这样的子弟更是抢手货。他嘴上说着自己年轻,实际心里也在着急。在单位,男性过了二十八岁没有结婚,一样要被说闲话的。要是再加上同x恋这一条,飞短流长,贺家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可他一旦结婚,就要让妻子永远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还要和她生个孩子。他不想这样,也没有女人愿意陪他这样。
他说,他见过她小时候疯疯癫癫像个男孩子的样子,觉得她一定很叛逆,绝对不会答应这种古板的相亲。没想到她不仅去了饭局,还表现得对他很感兴趣。
两人碰碰酒杯,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变得主动以后,贺端然没了主意,只得先告诉了男朋友。
“结果他醋劲还挺大。”王照安咯咯地笑着,眼睛弯成新月,“他要求你带我去看他演出,你什么感觉?”
“害怕呗。”他无奈地摇摇头。
“怕什么?”
“怕他当着一堆人的面发疯。”
“难怪散场时,我拉你的手,你跟被烫了似的。”她了然地看着他。




身酬 po18xyz 李自明啊,李自明
贺端然接了个电话,王照安看着他的表情,知道是他的男朋友打来的。她看似聚精会神地吃着水果,同时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
“我得回家了。”他抱歉地笑笑,“送你回去?”
王照安笑着摇头。
两人出了酒店,在江边道别。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贺端然低头,“以后不会——”
“以后常联系。”王照安坦然地看着他,目光莹莹。
贺端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得意又俏皮地一笑,“就你有男朋友呀?”
“那你怎么不和叔叔阿姨说呢?”
“还没定下来,不敢说。”她撇撇嘴,“你说我俩这样先应付着行吗?说起来也算有男女朋友,但是平常互不g涉。你要是决定出柜,跟我说一声,随时散。”
贺端然求之不得。
“合作愉快!”王照安眨眨眼睛.
时间刚刚过八点,离报备给周广陵的返回时间还有近一个半小时。这段空当有些j肋,王照安在江边走了几步,寒风直直刺进腿骨——光腿穿裙子,果然不能在室外待太久。
她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漫无目的地逛着,她觉得衣服好看的有不少,但是她穿着好看的不多。
因为她的身材,因为她的钱财,还因为她尴尬的年龄。
二十四岁,离十八岁和三十岁的距离是一样的。
王照安很迷茫,想不清自己应该成熟还是幼稚,轻快还是稳重。
商场总是暖暖的,香香的,她想起小时候当收银员的梦想,坐在款台的小方格里,又舒服又安全。
她走到家居用品楼层,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唐果果的电话。
“在家还是在老林那呢?”
“在外面。”
“来家吃饭啊!羊肉汤锅!”唐果果在另一端似乎笑得灿烂,“锦山12号。”
背景有些嘈杂,她听到隐约的歌声,还有划拳的喧闹声。
王照安不喜欢社交,更不想跟1332那一帮子小混混和坐台女掺和到一起。
“我吃过了,谢谢你想着我啊。”她低头看着手边架子上的一组茶杯。
“吃过了就来玩嘛,冬至就得热热闹闹!”
王照安难为情地告诉唐果果:“林让我九点半之前回去,锦山太远了。”
一抬头,她正望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在挑床品。女生一张鹅蛋脸,马尾辫梳在脑后,娇俏可爱。男生b女生略高,低头应完女生的话,抬眼回望着王照安,脸上还挂着来不及退去的笑容。
王照安不知道他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
李自明啊,李自明。
她抬起胳膊想要朝他挥挥手,却看见女生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挽着他越走越近。
她连忙收回手,也收回目光。
“不远不远,叫小秦去接你。老林要找你让他到我这来,开玩笑,阿九都让我扣下了!”
“.…”
“过来玩嘛,好几天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能出来,还不痛痛快快地玩够了再回去啊?”
“.…”
“小秦——哎,你这把胡不了,去帮姐接个人!这把的钱姐给你出。”唐果果的声音远了又近,“你在哪啊,小秦马上出发!”
“我在……”王照安张张嘴,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云光广场。”
“好嘞!不兴反悔的啊!”
“不会。”她目光空洞地望着两人,“一会儿见。”




身酬 就是贱得慌
“照安,好久不见。”李自明主动和她打招呼,笑容直率坦荡。
“嗳。”她勉强一笑,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生脸上。
“吕静思,”李自明点点头,“我女朋友。”
“小师妹?”
“哈——”他歪过头笑着问女孩,“导师的女儿,是叫师妹吗?”
吕静思嘟嘴想了一下,“可以算,我毕业以后读爸爸的研究生就好了。”
李自明眼里的笑意隐藏不住,漫得到处都是,把王照安也吞没了。
当着她的面,吕静思被李自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随口让他介绍一下王照安。
“这是我——”
“我大学时和自明的妹妹在一个社团,凑巧就认识了。”王照安抢断他的话,“那你们继续逛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王照安扭头走掉了。
落荒而逃。
她心跳得很快,脚下噔噔噔地疾步踏进安全通道。关上门,是个清冷安静的世界。
一阶一阶地下着楼梯,六层楼的高度,她硬生生走出了十来分钟。
又见到李自明了,真好。
他真的不爱她了,真难受。
“就是贱得慌!”王照安暗暗痛骂自己。
当初是她像甩包袱一样把李自明丢得远远的,又故意让李自昤以为自己找了个高富帅男朋友。而她自己本来也没有经常想着他。不在眼前的人,她忘得很快。可是一旦他出现,她心里就百感交集,酸楚不堪。
王照安有些卑鄙地想着:自己确实希望李自明过得好,可是,又不希望他走得太远,过得太好。
她知道他很会恋爱,而且从不肯停下爱的脚步。这也是她喜欢他的地方。爱的时候爱得温暖,断的时候断得干净。
前半场确实是甜的,让她几乎觉得自己被捂热了,点亮了。只是分手以后,他所有的优点就变成密密麻麻的锥子向她直扑而来,她无所遁形,只有站在原地,被戳得千疮百孔。
他依然是很好的,只是那些好再和她无关了。
两个人之间能说的话,就只有“好久不见”。
王照安踏出商场,冷空气撞上脑袋,她忽然头疼起来,感觉脑后和太阳x突突地跳着。
“安姐。”
她见到了唐果果派来的人,瘦瘦高高,看起来二十出头,窄脸长下巴,笑起来眼睛只剩一条缝。
“你好,谢谢你来接我。”王照安点点头,坐进车里。
车子在快速路上行驶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被鱼钩g住,鱼线越扯越远,她心口的肉也越来越疼。她已经被载去唐果果家门口,鱼竿依然留在商场里面。
黑夜里,王照安没什么方向感,凭着路上的指示牌知道是在往西郊去。
据说西郊坐落着高档别墅区。
据说那里的业主掌握着千广市绝大多数的资源和财富。
是不是真的,王照安不清楚。
但是这个叫锦山麓的社区真的有一片山。
进了社区,又绕过十八弯的路,王照安才见到了唐果果的家。
独栋别墅灯火通明。
羡慕。这是王照安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去国外做交换生时,又拥挤又不隔音的独栋老屋打破了她对“大hou色”的一切幻想。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房子,什么叫别墅。
很快,王照安心里生出了第二个念头。
唐果果说过,高勖做副手的机会是周广陵给的。如果他的财富足以消费这样的房产,那么,周广陵的财富,又有多少呢?他的靠山,又有多高呢?
她知道周广陵手里有钱,背后有权。可是对她而言,一千万和五千万都是有钱,处长和厅长都是有权。
就像说起大房子,一百五十平米是大,两百平米也是大。而独栋别墅是超纲的存在。虽然是好东西,可是太遥远,远得在她心里只剩一个“好”,至于有多好,怎么好,她不知道。
王照安盯着厅里璀璨奢华的吊灯,似乎一切变得具t,又很缥缈,缥缈的是一个她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做梦也梦不出来的世界。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的巨物恐惧症都要犯了。




身酬 让他看着,让他心疼,让他后悔
在场的一共十来个人。棋牌室摆了一桌麻将,一桌纸牌,其余的人在影音室唱歌。
唐果果像是对王照安的局促不能感同身受,带她简单地和大家打过招呼,自己就又回到厨房忙碌去了,临走,还摆摆手说不用她帮忙。
除了唐甜甜和芒芒,王照安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太过尴尬,尴尬到她无法面对这两个人,尤其是唐甜甜。
没有一个人开口提她和周广陵的事,是她做贼心虚。虽然周广陵有妻子,可是王照安知道周广陵很喜欢唐甜甜。她看着唐甜甜手腕上的纱布,不晓得也不敢问她是不是为了周广陵而自残。
心里莫名对唐甜甜有愧疚和不安,思来想去,王照安一个人溜去了阳台。
她再一次为富有的高勖和唐果果感慨。有钱就是不一样,连外阳台都铺了地暖。
抬头望着暗红色的天空,她猜现在大概是个y天,因为看不到一颗星星。
周遭安静下来。身边一安静,思绪就开始热闹。
她想起李自明。
早前对他说过的伤人的话,她一时之间忘得g干净净。回忆着她和他曾经的亲密,再想想吕静思和他会把曾经属于自己、本可以继续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获得,她满心满眼的就只剩下让人发狂的不甘和嫉妒。
怒火就这样烧了起来。
她气他为什么不留给她时间摆脱泥淖,回到过去。
她更气的是,自己在他的心里完全无足轻重。李自昤来找她的那件事,如果他不知道,那他应该再争取她一下。如果他知道,他怎么会表现得既不气又不恨,甚至不会出言劝阻一下,哪怕是负气地说一句“他不是好人”?
一把火烧得热烈,一直陪着她烧到了餐桌上。
唐果果个子小,嗓门却很大。她热情地招呼大家去餐厅吃饭,羊肉汤锅和其他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她穿着围裙站在厨房中岛指挥着端菜,像极了c心的老母亲。
“冬至啦,都举个杯来!”唐果果率先站起身来,又从母亲变成了老大。
“来来来——”
“谢谢果果姐给准备的汤锅!”
一杯酒,像是打开了王照安心里的一扇门。
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无论做什么,这帮人总是离不了酒。有酒,有烟,还有荤段子和粗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人们都这么自来熟,除了果果、甜甜、阿九和芒芒,其他人都是今天才认识,就有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话。
她还没醉,却故意让自己像疯子一样,完全抛却矜持的壳子,高声大笑,尽情狂饮。
她的意识很清楚:她这样用力融入,正是因为心里傲慢地维持着优越感——她本不属于这一类人。这种优越感让她堕落起来获得了成倍的快乐。
王照安心里发着狠,巴不得自己在沼泽里陷得再快些,再深些,沾得满身满脸都是w泥,然后跑到李自明面前去,让他看着,让他心疼,让他后悔!
羊肉汤锅是什么味道,王照安到最后都没品尝出来。Ыwenъen.ben.)




身酬 叶家(1)
城市的另一边,老城区里坐落着几栋小楼,低矮的楼t荫蔽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中,低调得仿佛不存在。
这片楼很有些年头,苏联专家还没撤退的时候就有它。里面住过的人来了又走,最终只有几户平安且长久地留了下来。
叶家是其中之一。
叶离离站在书房里随意踱着步子。书房的陈设几十年没有变过。泛h的书页和老旧的木家具酿了一屋子沉静而老迈的味道,一下子把她拉回八十年代去。这种味道她很熟悉,从她记事起,家里都是这种味道。鉴于她是家中幼女,也许这味道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
她的目光一行一行地扫过书柜里放着的相框。被印出来框进去的是她父亲叶铎的人生。
一百多年前,叶铎的祖父叶初一靠着江水起家,凭借力气和胆魄让自己从力夫变成了船主,又在时运之下掌控了码头,如同饕餮一般攫取着无尽的财富。在他而立之年,千广市的六条主街有两条姓叶,工厂和农田更是不计其数。光是靠吃瓦片,就够子孙吃上几百年。
风头无两的叶家唯一发愁的就是继承人。叶初一精明强势,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独子叶盛林却像极了他来自书香世家的母亲,善良,温吞。父亲在世时,他心安理得地做个天真烂漫的二世祖,而且是中西贯通的二世祖。金石、字画、朴学他懂,歌剧、文学、哲学他也明白。
叶盛林玩到二十二岁上,他父亲得了一场怪病,水米不进,又聋又哑,不过几日就撒手人寰。他哭爹喊娘地被命运押着去支撑叶家。
战争年月,日子不好过。
与叶初一殚精竭虑地抓大不放小不同,叶盛林的生存之道只有一个字:让。
让也不是一下全让出去,予取予求。
叶家的产业像指缝里的水,是一滴一滴地漏出去的。
和日本人打交道一年半,他让了叶家的工厂和银行的gu份。国民党的来了两年,他让了一条半街的铺子和小半良田。很快,败军撤退,新队伍又来,他把父亲的命——云光码头让了出去。
近十年里,没有人伸手打他这个笑脸人,何况这个笑脸人乖觉,主动奉送财产。
有了叶盛林的主动,叶家的高墙大院里的每一个人都过着与战前一样的生活,戏可以继续听,舞也可以继续跳,连二道门的仆人都没有换过。
快三十的叶盛林终于松一口气。和父亲那个时候相b,家里是败了。不过还剩下半条街和乡间的田,再不济,家里还有许多收藏,变卖变卖,也够一家人活命。
然而洪水滔天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土地被没收、商铺被赎买之后,叶盛林依然背着大地主的名号。没过多久,剧作家女婿说错了话,被运到农场里劳动教养,饿死了。女儿千里迢迢去给他收尸,没再回来。
终于,叶盛林也生了一场怪病,这场病生在心里,但叶铎看得清清楚楚。
有些事,不是多或少,而是有或无。
可惜,这个道理,他人到中年才明白。不过还好,叶铎年轻。
为了不再受人白眼,为了让叶家重回昔日的繁荣,叶盛林盘算着把叶铎嫁出去。
叶铎是个不错的孩子。
自打十一岁时把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到头,叶铎的心x就越磨越像祖父,识时务,会忍耐,还能发狠。同时,他继承了父亲的博闻强识以及母亲标致的容貌。尽管家里的成分对他有所拖累,只要他勇敢而坚决地从资产阶级家庭中走出来,依然能受到某些g部家庭的欢迎。
比如——
小相框里放着一个女人的半身像,凸颧骨,扁鼻子,小眼睛,还略显龅牙。叶离离没见过她,但她知道,这是大哥的母亲,她父亲的第一个妻子。
她是郭书记的独女,她家的新院子就是从叶家手里收走的。她b叶铎大六岁,丧夫,是叶铎所在中学的团委老师。
叶铎新婚后一个月,叶家的小破房子失了火,叶盛林夫妇尸骨无存。
老郭没有儿子,就把有思想、有能力还很孝顺的女婿当亲儿子来疼,不管是工作上,还是家庭里。小郭生刚生下一对龙凤胎,就得产褥热死了。老郭伤心,但是并不阻拦他去娶其他的高门姑娘。
叶铎是帆,遇到风是能顺能逆,能展能拦的。可是帆需要船。于是他有了第二个妻子。他不在乎船t的油漆是新是旧,是美是丑。只要排水量大,就是好船。越大越好。
一个女声把叶离离的神思拉回几十年后。是她的母亲。
“你大哥跟茂枝马上到家,走吧,去客厅等着。”
“知道了。”
每到家宴,所有的人,不管儿子女儿,本地外地,被承认的还是不被承认的,都要拖家带口地赶回来。
餐厅里的大长条桌像这套房子一样空了三十年。平日里只有叶铎、叶离离的母亲和保姆在家,用了这么大的桌子,反而冷清,只好让它等着,等着年节,桌旁坐满儿孙。
叶铎坐在主位,两侧依次坐着叶青禾与叶秋实。叶青禾是长子,家里人也最齐全,妻子赵卫红、儿子叶茂枝、儿媳和两个孙女一家子热闹。反观叶秋实则是孤身一人,下手就是叶离离和周广陵。
叶秋实没有婚生子女,只有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私生女,叶繁枝。她的位次又更靠后,在周广陵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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