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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她不能和贺端然结婚。
按照计划,王宽正落马之后下一个就是贺宗民。然而眼看着王宽正甘心认罪,周广陵知道,一定是贺发现王自知不保,率先对他亮出了自己手里捏着的他的把柄。
如果王把案子咬住,贺家会替他照顾妻小;如果他继续往外供别的事情,贺就会把王暗中的动作一并交待,两个人同归于尽。
事已至此,王宽正再不甘心也只能一个人把罪责全部包揽。而他的条件应该就是让贺家给王照安一个归宿。
一旦王照安与贺端然结婚,王宽正自愿赴死,这桩事情了结得彻彻底底,不仅不能威胁高家和顾家,反而会打草惊蛇。
周广陵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为了叶家,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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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将近六点的时候,阿九过来提醒周广陵参加酒会。
“自己把饭吃了。”周广陵留下一句话就随阿九离开。没过几分钟,大齐敲门进来对王照安说周广陵让他“照看”她。
待银姐回来,大齐接过她手里的水果,然后递给她一张盛夏酒店的房卡,让她先去休息,晚上给她打电话时再返回医院。
王照安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不动姿势地待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天黑透了,气温冷得她无法忍受,才回到室内去吃一桌冷掉的饭菜。
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王照安夹菜和咀嚼的声音。没有咽下几口,心跳越来越快,她把筷子拍在桌上跑去卫生间呕吐,而后漱着口弯腰趴在洗手台前嚎啕大哭。
一场情绪后知后觉席卷而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王宽正或许早已见过了最后一面。想不起是哪一天,也想不起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她觉得应该还是不欢而散,自己匆匆离开。
做了二十五年的父女,她有十五年都在恨他,并且以为他一直在那里,还能再让她恨上几个十五年。
甚至直到陈征把最后一件大案子告诉她,她除了惊愕、气氛和失望,还有一丝庆幸,因为大仇得报,他终于要为错事付出代价。
可是贺端然带来的那封信却让她不住地想着王宽正被带走那天的情形,他如何在焦虑中撕下手边的信笺纸,在烟卷燃烧出的烟雾里皱紧眉头,颤抖着手写下两行他早已叮嘱过无数遍的话……
她确实还在恨。如果他马上被解除强制措施,她依然不会回家去给他一个好脸色。可他就要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一捧又一捧凉水拍在脸上,怎么也冲不去滚滚涌出的热泪。
王照安又用纸巾去堵。过了许久,洗手台上所剩不多的纸巾被抽光了,她这才走出卫生间准备去拿床头柜上的那盒。
周广陵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病房,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道菜,碗里的粥还在冒着丝缕热气。
见到王照安眼睛鼻尖和嘴唇全是一片通红,他侧过脸淡淡问道:“哭完了?”
“嗯。”她疲惫地眨了眨哭疼的眼睛,走到他面前站住回话,“你有事么。”
王照安知道他没什么事。
他和她之间的事主要是上床和吵架,或者边上床边吵架,然后他再享受她按捺怒意哄他,或是他稍微给点甜头逼她乖乖消气。
手术之后叁四十天不能同房,就只剩吵架,但病人又不适合天天吵架,所以他来得很少。
周广陵一扬下巴:“吃饭。”
王照安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繁杂低落的情绪让她没有胃口,她把粥分了几勺到自己碗中,小口小口送进嘴里。
方才的抽噎还没有平息,她又喝得心不在焉,一时咳嗽几声,狼狈地把粥从口中呛了出来。
一旁周广陵瞬间伸过手接在她下巴底下。他也没立刻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似乎下意识想起她每次吐都要忍着跑到洗手间,一定要有东西接着才敢吐。
王照安盯着面前那只手,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汹涌落下。
四岁的时候坐大巴回奶奶家,她晕车,王宽正就是这样刹那伸手接住她的呕吐物,直到她反应过来,用自己干净的双手从前排座位后背的网兜里抽出一个呕吐袋。
脑子里像是突然坏了某一扇闸门,让她忍不住去想,去哭。
她甚至有些自私地希望王宽正再被揭露一些其他罪行,最好能让她产生切肤之痛,这样她就能简单彻底地继续恨他,为他死期将至高兴。





身酬 强迫她藏起心事对他强颜欢笑
王照安擦干了眼泪安静下来。周广陵要她继续吃,她挑了两筷子最清口的菜,还是一咽下去就不舒服。
她轻轻放下碗筷,“真的吃不下了。”
“大齐,把桌子上的东西倒了!”周广陵朝门口喊了一声,说道:“不知道吃,饿一顿就好了。告诉银姐,晚上不许做夜宵,外卖也不准送进来。”
茶几上很快被清扫一空,只留了一瓶水在上面。
王照安听着他话里话外地训她,也不顶嘴。等大齐走后,她麻木地望着他:“真的哄不动你了。我自己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一下吧。”
周广陵手里转着打火机,金属壳子一下下磕在沙发扶手上。
“不是贺家。我二十多岁有手有脚,根本不用他们照顾。人情债一辈子还不完,没必要。”
王照安低下头去,弯着脊背缩在沙发里,声音细弱,“只是我需要想想,等我爸真没了,我该怎么办。我一直和他做对,哪怕不放过自己也要折磨他,这才算恨。他一走,我恨给谁看?我较劲十五年的意义呢…”
金属敲击木头的声音渐渐放缓,王照安始终低着头,看不到周广陵冷峻的审视。
两人相对沉默着,过了半晌,他先开了口,“明天晚上之前,把你的情绪收拾清楚。”
周广陵起身离开,刚出病房就摸出一支烟点上。
与其说是收拾清楚,不如说强迫她藏起心事对他强颜欢笑。有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给她一年,给她十年,她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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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安缩到被子里哭了小半夜,在最后一股眼泪流出来之前的某个瞬间,一下子想通了。
早年那件事让她痛心泣血,也帮她活成了现在的样子:刻薄、自私、多疑,还有旁观者一般的冷漠,不容易与人交心,但很会保护自己。
有的人年过半百还把幸福的指望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有的人明知男友是推拉高手却心甘情愿跳进婚姻,有的人从小到大被父母绑架着失去主见。
她不会像她们一样被亲近的人打着爱的旗号伤害还甘之如饴。她懂得防备和离开。
至于王宽正,他迫切想当一个称职的父亲,可她十五年的叛逆时刻提醒他:没做到。而他一直想要的温顺文静的好女儿,他也没有养出来。
她和他算是两不相欠。
今后她不可能忘记他,偶尔想起来还会为他痛哭一场,就当还他最初十年对她的好,直到她也离开这个世界,真正人死账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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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度过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周广陵果然前来验收王照安的冷静成果。
她刚从视频客户端找了部电影投在电视上,见他进门,她连忙按下暂停键下床走到门口,主动接过他的西装外套,然后蹲下身把鞋架上他的拖鞋拿出来。
周广陵松了松领带就往里走,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按下电视遥控的播放键。她小步跟着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背挺得笔直。
她可以做一些卑微的事情,但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他不让她苦着脸,然而他前一天那样阴森恐怖,她的害怕肯定被他看在眼里。哪怕她能喜笑颜开地黏着他,他也不会信。
她以为把事情想清楚以后就可以好好哄他,实际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周广陵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很久,她也看着,一句话都不说。他知道她又默默地往后退了几百步。
过了一会儿,他对着屏幕里的演员问她:“她是不是姓陈?”
“是,陈冲。”安静了片刻,她又说一句:“还以为你会先认出来章子怡。”
周彩练迷过陈冲好一阵子,买了许多影碟收在家里。她有时允许周广陵和她一起看电影,他看不懂剧情,只记下了这张脸和joan chen这个名字。
他借着话题说道:“她好像还有一部叫…天堂什么的?”
“天与地?”
“哦,可能是。”
周广陵努力回溯记忆,把他幼年从周彩练那里悄悄学到的一点和文艺有关的细碎知识翻出来和王照安搭话。
有的他说得对,有的不对,他也不在意这些,不知道的就一句一句地问她,听她说,看她眼睛里慢慢有了一星半点的光。从《天与地》到《西贡小姐》,话题最后被拐到了百老汇。
两个人忽然都聊不下去。周彩练带着周广陵在纽约生活过几年,自己每天泡在剧院,却从来把他扔在家里给保姆和家庭教师照看。而王照安受财力限制,只在网上看过各种官摄盗摄的资源。
她想改个话题,却一时说漏了嘴,说原本攒了钱准备暑假去伦敦的剧院看一次《歌剧魅影》。
周广陵脸上的一丝笑容瞬间冷却。她如果没有经历六月末的那一场意外,现在过得不知多好。他不爱听,稍显轻蔑地说了句:“李自明陪你去?他肯么?”




身酬 一切想要张开双臂拥抱的,要么得不到,要么伸手在后背扎上一刀
再提及李自明,王照安平淡坦然,说他不会去,每天看专着、写论文时间都不够用。
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事情,姑且算她放下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中途周广陵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借机将王照安从单人沙发里拉过来揽在膝头,胳膊缠在她的腰上。
她身子一僵,伸手抵住沙发靠背。
流产手术只需要观察几个小时就可以离开医院,叶离离为了让她好好休养要她术后继续住院。她不想周广陵在她身体没好的时候动手动脚,于是向叶离离申请再多住几天。
她养病的日子里,周广陵最亲密的动作就是从背后圈住她抱着,自然,很快被她找借口分开。现在侧坐在他腿上,她害怕他缱绻之间又窜出一股邪火。
“扭着看屏幕脖子好酸。”王照安说。
“那就不看了。”周广陵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等回去了再看。我的影音室比这里效果好。”说罢,他的胳膊加了几分力气。
“不行,”她按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银姐还在呢,她待会儿出来看见不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她放开,到保姆间让银姐下班回家。在银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两叁分钟里,王照安一边和她搭话一边默默退回到病床上。
等银姐出门,周广陵回头看王照安实在不情愿的样子,知道她不放心,也没了抱她吻她的兴致,只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安心休息。
连着几天,他想亲近她,总是被她用小心思避开,哪怕搂在怀里也不行。
他不想让好不容易回暖的关系再僵下去,所以仅仅每天过来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电视、说说话。
星期六下午,周广陵没有要忙的事,和王照安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他斜倚着沙发一角,她盘腿坐着靠在靠背上。
依然是陈冲出演的片子,周广陵看得专心。她因为看过许多遍,有些心不在焉,抬头扫几眼屏幕便低头刷两下手机。
终于,王照安在看到占据微博热搜榜四十多位的两个话题之后,颤抖着念了一声“周广陵”。
“怎么了?”
“你看…”她把手机递给他,满屏满页的博文全都是“#暖阳义工实为淫媒#”、“#千大教授出轨多名女学生#”。
两个话题点进去,热门第一位是一位大v发出的私信投稿,另附十八张截取了千大校内论坛贴文的长图。
千大社会学院教授江春年与某文化企业创始人共同创立暖阳义工项目,派人前往东南亚以研究和助学为名搜寻青少年为国内客户提供性服务。
帖子的第二页指名道姓点出江教授十余年来利用学术资源“指导”过的女学生。其中05级肖媛暗中插足江教授婚姻,依托教授申请多项研究课题,甚至在教授帮助下共同发表多篇二作核心期刊。
二人私情在学院传播后被教授妻子知晓,妻子于当年六月不幸流产无法再孕,去学院大闹无果后,九月与教授协议离婚。
周广陵咬紧牙关,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频繁轻微抽搐。
王照安看着他指尖一页一页向后划,像是企图找寻翻案的证据,直到目光落在最后一页,“正月十六的元宵”博文截图,他在一行行冷漠的记录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要紧吧。”王照安问。
锋利眸光一转,他将手机轻轻扔在沙发上,说道:“没事,风言风语,不当真。”
高大身躯有如久经风吹雨淋的金属机器,板正地站立起来,每动一下,生锈的关节都像要发出摩擦声响。
他挺直脊背,脚步缓慢蹭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出门去。
两秒钟后,王照安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迅疾奔跑,有位护士发出惊叫,随后是托盘摔在地上和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
她轻盈一笑,那是偶像跌落神坛的声音,美妙悦耳。可惜太短暂了,她还没听够。
手机屏幕依然亮着,缩略九宫格里,肖媛的照片只显示出嘴唇到眼睛,冷白的脸,冷白的牙,清纯面容笑得标准疏离。
王照安冷笑着退出话题页面,转而打开网银,向私家侦探支付了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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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陵逃进吸烟室从上衣内兜摸出烟盒,沁满冷汗的手掌滑得捏不住打火机,拇指用尽力气对上滚轮,一下,两下,打不着火。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抬手躁狂地将金属打火机猛得甩向洗手台前的镜子。
镜子安然留在框里,没有破碎落下。裂痕爬满镜面,每一个小碎片里都是一张目色猩红狰狞苍白的脸。
楼层巡逻的安保听到声响走到吸烟室来查看,见镜子碎裂,正要说话,却被周广陵的寒凛的目光扫视得心头一惧。
“有打火机没有?”
安保怔然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印着广告的红色塑料壳打火机放在台子上。
“去找车牌7165z的司机,他会赔付镜子,还有你的打火机。”周广陵停顿一下,“把门关上。”
待安保走后,周广陵像毒瘾发作一般伸手抄过打火机点起烟猛嘬几口。一支烟很快燃尽,他又赶忙从烟盒里倒出下一支。
五六支烟抽完,他开始反胃,可双唇和喉咙已然不听使唤,一口接一口地将尼古丁迎进血液。
镜子和他的脸之间隔出一道屏障,烟雾缭绕变幻,一会儿是年轻时的他自己,一会儿是肖媛。
他忽然猛烈咳嗽起来,想呕出一滩血。
周彩练死后,只有肖媛知道他过去的一切,并且知道孤儿丧母以后挣扎于存亡之间的悲辛,那些周彩练永远看不到的事情。
他就像生活在一口深井里,十七年中只有肖媛愿意站在井边和他说话,还说要去取绳子来救他。
尽管她没再回来,但他靠惦记她活了下来,从井里挣扎出去,然后又为了她跳进另一个挖得并不高明的陷阱,准备好在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惦记着她度过余生。
她要带来的不能是一个绞刑索套。她必须是为了救他。
一阵细碎的喀喀声响过后,终于有一片镜子支撑不住掉落下来,而后余下碎片全部垮塌。
周广陵平平地咧了一下嘴,没想好自己是不是要笑。
他眯起眼睛望着洗手台上堆迭的镜子碎片里错乱映着的面容,七零八落的弃儿的脸。
一切他想要张开双臂拥抱的,要么得不到,要么最后都会伸手在他后背扎上一刀,旋转拧搅。
叶铎,周彩练,肖媛,每一个都是这样。
肖媛…肖媛…
他忽然打了个寒颤,仿佛冷水浇头。




身酬 情仇和我无关
周广陵拉开吸烟室的门往病房狂奔。
不能让王照安把事情想清楚,一秒钟都耽误不得。
等他站在王照安面前,她还坐在沙发原来的位置上,拿着手机低头欣赏话题里的跟帖。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浑身上下透露的失控与狼狈。
“事情该结——”王照安刚出声,他一步上前,双手鹰爪一般扣住她的肩头将人按倒在沙发里,不顾她捶打挣扎,嘴唇蛮横贴过去让她的话无法出口。
浓重烟味从他的口腔和鼻息传递给她,她不再掩饰愤怒,手指紧紧拽住他的头发向一旁拉扯。发丝间也沾染着吸烟室的空气,挥散不去。
直到埋于发际的纤手和软下来,周广陵才放开两片嘴唇,让即将窒息的人缓一口气。
“放开我!”
获得空气的她依然反抗,瞬间被他大掌捏住下颌张开檀口继续容纳纠缠。
一次次抵御过后是更为残暴绝望的啃咬吮吸,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唇舌搅动津液的声音间杂着粗喘。
王照安皱紧眉头闭住眼睛承受4虐,不知过了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他终于停止侵略,然而手臂还是压着她肩膀让她无法起身。
周广陵胸前一起一伏,看着她唇瓣艳红微肿,脸颊铺着淡淡云霞。
“结束了。”
他还是听到了害怕的答案。
她从眼角滑落到耳边的泪还带未冷却,而话语没有一丝温度。
“所谓的帮助只是拐骗穷困孩子卖身的诱饵。
六月毕业,九月情夫离婚,十月遭到举报,工作转正失败,十一月自杀。是谁递的举报还不清楚?她自己把路走绝,怪不得别人。”
她被他压在身下情形屈辱而面色冷漠地将事实一件件梳理出来。讽刺伴着怨愤的目光刺进他的眼睛。
“我只是目睹乱伦就恶心了多少年。她亲身经历,还能在第二年就坦然地又和同类的人在一起?别忘了,她那时候还有男朋友。”
“有理由怀疑当年的事到底是不是性侵——”
“你他妈想死!”周广陵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王照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死死咬了上去。
“你他妈还有脸打我!” 趁他吃痛,她坐起身来扬手朝他扇了回去。
灌注着半年隐忍仇恨的巴掌将他打得微侧过头,眼镜随力道掉落一旁,在他的鼻梁上留下一道印记。
周广陵被她的反击震得一愣,下一秒抬手扼住她的脖子。
气息流过喉咙,她还能说话。
“你们的情仇和我无关,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信。”
他的手指收紧几分。
“真相,你只能问那两位当事人了。”她声音喑哑,眼神怨毒地死盯着他:“随你对她是爱是恨,别再扯上我。”
死到临头还不闭嘴,他怒不可遏,觉得她好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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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王照安终究没有死在周广陵手下。
来自叶家的电话响起,周广陵让大齐帮他去药房买了口罩遮住脸上的掌痕,等阿九过来后才与大齐一起匆匆离开。
阿九很快把王照安的物品打包好,提前一天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将单据收在公文包里,说:“走吧。”
王照安站在阳台不动。
他等了几分钟,又说:“该回去了。”
她置若罔闻。
阿九催过第叁遍,她悠悠转过身说:“我应该回我自己的地方。”
“等他回去,你们当面说吧。”




身酬 阳关道()
如王照安所预料,周广陵几天都没有出现。
她心里踏实,平静地等着他回去对话。
一天夜晚,王照安早早睡下却被摔门声惊醒。
黑暗的卧室漫进一股浓郁酒气,她警觉地睁开眼睛曲腿靠向床头,周广陵掀开被子攥住她的胳膊拽得她跌下床去,一言不发将她拖到茶室。
“你干什么!”
王照安被按在椅子上,头顶灯光照得她眯起眼睛。睡醒后脸上短暂的极端白皙和淡淡浮肿还没有消退。
周广陵站在她身侧,将手里一迭文件丢在她面前。
她听到金属针扣碰撞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惊恐望去,周广陵将皮带抽出对折两端握在手里。
进入四月份后天气渐暖,她穿着那件旧睡裙,身子藏在薄薄布料之下,他的力气不出几下就能打得她皮开肉绽。
“有问题冷静解决行吗!”
“好。”
他走到茶案的另一侧拉开椅子翘腿坐着,右臂手肘拄在膝盖上,皮带一下一下轻轻磕在左手掌心。他冷脸瞧着她捏在纸面的手指不自觉紧缩,页边因为手中汗渍卷起皱褶。
“有本事啊,王照安。做局做到我头上来了。”酒味随着他的呼吸吹到她脸上,“两个月,一点没露马脚,我是不是该夸你?”
报告里详细叙述了暖阳义工事件酝酿的全部过程,从千大传媒学院学生在论坛发帖到微博大v联动转发,甚至她的每一笔交易记录都清清楚楚。
私家侦探做得隐秘,让王照安通过为某游戏充值的形式交付款项。她无论如何想象不到,这种小伎俩,他洗钱的时候见得多了。
“你为什么会、会查到…”她惊恐万状。
“不然按照你的计划,让这个话题每天占据各种热门,碍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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