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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他不接话,反而问道:“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伤口偶尔疼,怕睡着了翻身会压到。”她说。
“那就靠着我睡吧。”
周广陵搂着她靠在自己胸口,然而她说他心跳太吵,从臂弯里出来倚在他的肩头睡着。慢慢地,她的头一沉一沉地向下晃着,最终枕在他的大腿上。他一条胳膊揽在她身前,轻轻固定着她的睡姿。
室内寂静得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而外面走廊传来焦急的对话声:
“叁楼,这是叁楼。”
“刚才那个护士说的是301吧?”
“对,301,301…”
周广陵拳头不禁攥紧,深渊眼眸注视着门口方向,不出几秒,他的目光对上两名擅自扭开房门的不速之客。





身酬 被班主任撞破早恋的初中生(1500珠)
“王照安!”
消瘦憔悴的中年女人在门口望见屋内情状,一把摆脱身边女人的拉扯,发疯似的大吼着向沙发上依偎的年轻男女冲过去,又在几步以外顿住脚步。
周广陵的怒火被来人的气势压下,而他腿上的王照安听到声音立刻转醒,像被班主任撞破早恋的初中生一般心虚站起身来,连鞋子都顾不得蹬上。
“你个臭孩子!”
中年女人拽着王照安的胳膊将人拉到面前。
“加班!加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手机也不接!还得等我看见新闻图片里的背影才认出来是你!”
“要找你还得去问办案警察!你是不是想急死人!”
每说一句,就有一巴掌重重拍在王照安屁股上。
于英急红了眼,一边责打王照安一边掉泪。王照安一动不动地让于英打骂,目光空洞地越过一旁想要劝阻于英的大姨。
她不怕挨于英的打,只是谎言暴露,又被母亲看见和男人太亲密地待在一起,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于英打着打着忽然停了手,泪眼模糊,“让我看看伤!”
“就一小块,一丁丁点,早就不疼了。”王照安用下巴指了指白大褂破开的地方,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那个人都快被我用手电筒照瞎了,根本没泼准。我衣服厚,没太烧到皮肤,而且很快去理发店冲过水,没事儿的。”
瞧着女儿笑得轻松,于英姑且放下心来,舒开眉头却似隐藏不悦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男人。
“这是我、我男朋友。呃…小周。”王照安又对周广陵说道:“我妈,我大姨。”
周广陵挂着惯用的温和笑容向两人问好。于英点点头,还要开口问什么,王照安先拉过周广陵的袖子说道:“我有点渴了,你去楼下自动贩售机帮我买罐肥宅快乐水吧。”
“好。阿姨们喝什么?”
两人都说不用,王照安说:“喝水好了。”
周广陵一走,王照安被于英和大姨一左一右地夹在长沙发里盘问。起初于英还是不放心,问她究竟和感情纠纷有没有关系,王照安否认得斩钉截铁,两人才问起男朋友的事。
“早就认识,叁月份在一起的。二十七…不是996就是007,谁这么熬都得显年龄大啊…”
“脾气特别好,很讲道理…谁欺负人了!我不对的时候他也说我啊,说得我心服口服。”
“工资比我多两叁千吧。父母都在县城,妹妹今年大学毕业,对,关系挺好的。爸爸很好说话,妈妈有些直,但是心不坏…没见过父母,他和家里视频的时候我悄悄听的。”
“这才一个多月…你不得让我长跑跑个十年八年的…行了行了,就算再过十年,我才叁十五,能生能生,别操这个心了!”
王照安说不下去,直说自己困了,让两位“老人”大半夜也赶快回家睡觉。想起叶离离说的那些拍客,她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没被医院门口的智障们盯上吧?”
“什么智障?”
“一天到晚正事没有,就知道拿手机贴别人脸上拍拍拍…”
“没遇到啊,这个点院门口没什么人的。”于英摇摇头。
“那就好,我送你们出去。我在这再待会儿,”王照安晃了晃手里已经亮不起来的手机,“做笔录时联系方式还留了医院一个护士的号码,万一案子有进展,警察联系她,她能尽快通知我。明天买了新手机我就不在这待了,啊?”
周广陵手里握着几瓶水垂头倚在走廊的冰冷瓷砖墙上,听见于英要走,这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敲了敲病房门。




身酬 未来的路比身后的路长
“哟,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跑长白山建水厂去了呢。”王照安轻笑着把他手里的水接过来分别递给大姨和于英,“有水润嗓子了,再聊会儿?”
这话一说,于英反倒不便多留。
临走,她忧虑地看了王照安身边的年轻人一眼。然而考虑到女儿对他认可,她还是扯出个微笑,点点头离开。
王照安将于英和大姨送到住院楼一层后就回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她抬脚往阳台走去,准备看着两人走出医院。
周广陵从背后靠近她,双手穿过身侧紧紧箍住她的腰,“别再提李自明。”
感受到压抑气息,王照安心知难免要有一场争吵,向前探着身子关上了窗户,转身面对高大肉墙。
“现成人设,不用白不用。总不能让我妈知道搂着我的人是周广陵吧。”
“我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你?比不过个穷学生?”他情急握住她的手腕。
王照安轻笑着摇头。
要不是骂人再揭短都不能伤及家人,她简直想狠戳他的心窝子:又是浪荡子,又是寡妇儿,她妈最嫌弃的两条被他占了个全。
“我配不上你行不行?你的家庭、收入、圈层,每一项对我都是降维打击。天差地别两个人放到一起,我妈会怎么想这种关系,怎么想我?”
恭维的话化为利剑刺穿心脏:
所谓的家庭不肯认他,收入是灰掺着黑,圈层靠多年的阿谀谄媚和利益输送攀附而来……
他也时常疑惑,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贵是贱,是穷是富。
王照安感觉自己骨头要被攥断,不由得蹙眉说了声疼,而这次没有得到他的怜惜。她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晦暗幽寂。
纵然坚信自己没做错也没说错,她还是更和缓地说道:“我妈最近状态很不好,我真的不想让她难受。我说那些话,不全是照着李自明说的,只不过他的某些条件更符合传统家长的喜好,话赶话说到了。”
周广陵仍旧低着头眯眼瞧她,不为所动。
王照安疼得几乎背过气,仰起头来,想用眸子里弥漫的水雾浇熄他的沉沉怒气:“我都解释了,就不别扭了,不别扭了好不好?”
他何尝不知道两人的别扭。
或许从肖媛事件揭露开始,或许从她流产手术开始,甚至更早,从他把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身躯抱起来开始,她势如破竹,他节节败退,偶尔靠着强硬才在表面上挽回一城。
而他又很贪婪,既想在留住人之后再要一点真心,又不愿意袒露心迹任人宰割。举棋不定之间,他把她和自己都折磨得疲惫不已。
这边王照安的眼泪没能换得他的心软拥抱,暗自懊恼他对哭泣的免疫。
她一只手被攥着,便用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胳膊,“我对李自明真的不喜欢了。我和他真正在一起差不多半年,从跟了你到现在也快半年。未来的路比身后的路长,我不再提肖媛和甜甜,你也别再怀疑李自明,怎么样?”
墨色瞳仁追着他目光的方向:“你风尘仆仆地回来,说明心里有我一小点位置。既然这样,那我们各自往前走一步吧?”
周广陵终于撤开手,大掌转而覆上泪痕未干的面颊。
她让了步,他却没松口,幽深眉目蕴上几分恼恨。
王照安把视线挪到他的脸侧,依然仰着脸,静静地任他抚摸着。
不久,她的眼皮沉沉地眨上几下,双目有些无神。
周广陵眼睑紧了又紧。
如果手边有刀子,他一定亲手剜掉她七窍玲珑心。
可惜。
他弯腰把她抱到病床对面给陪床人员睡的大床上,然后自己靠在床头,将她揽了过来。
她重新侧枕在他腿上,轻握着他手指指节,嘴里含糊道:“你别总是自卑…他有他的学识,你有你的阅历。你也给我讲过道理的,忘了吗…”




身酬 “为什么你非要用钱把我砸成郑疏桐!”
断断续续睡到天色大亮。
王照安面朝周广陵躺着,稍一抬头就看到他合着眼小憩,头向右侧重重垂下。
也许他死了就是这个样子。
眼前胸腹随着呼吸规律起伏,她回归现实,他也因为腿上枕着的脑袋轻微挪动而醒来。
周广陵正过头左右扭着缓解泛酸的脖颈,搭在她小臂上松松握住的手轻拍两下,“不睡了就起来,腿都被你枕麻了。”
王照安故意沉着头向下压去,在周广陵的咧嘴嗔骂里笑着起身。
病房门口的衣架旁立着几个袋子,里面是她的衣服和一只新背包。宽松吊带背心和柔软轻薄的棉麻外套,穿起来容易而且不会压蹭伤口。
王照安穿好外套,单手伸到颈后向外撩埋在外套衣领里的发尾,转头向周广陵报告行程:“我待会儿先去商场买个手机,然后回家拿证件去跟房子的买家办过户。”
“袋子里应该有个手机啊,大齐没送来?”周广陵从卫生间洗漱出来,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王照安又埋头回去翻找,说:“开了封的。”
“新的。”他走到她身后,掀开外套领子看看她肩膀,“多了个监控应用而已。”
不难猜到。
就算她买了新手机,他八成也会要她交出来,动一番手脚。
她知道自己哪怕反驳,他也不会解除监控,反而要拿出昨天阿九用定位迅速找到她的例子证明跟踪能够保护她。
“反正你就是不给我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呗。”她淡淡回话,用取卡针顶出卡槽,把电话卡放了进去。
等着手机开机的时候,她拿过被烧出洞的背包伸手把东西分几次抓进新包里。
目光瞟在一排金属刻印的字母上,王照安手里动作顿时停住,觉得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包不是她以为的撑死两千块那么简单。
她张口问道:“这包多少钱?”
事情濒临暴露,周广陵有些不自在。
他很希望能给她些什么。可是信用卡她不刷,送的腕表和首饰她道过谢就收进衣柜抽屉里。
现在她背了好久的包被硫酸烧得不能再用,他抓住机会,让大齐找甜甜请教什么包不会太廉价,还简单大方。没成想甜甜直接割爱,大齐在她搁置了一面墙的包包当中买下拿在王照安手里这一款。
“不知道,找人买的。这么普通应该没多少钱。”周广陵正坐在沙发低头给别人回着消息,头都不抬。
这话一听就是糊弄人。王照安自顾自在手机里的电商应用里拍图搜索,找出款式关键字来,打开浏览器连上品牌名一起搜索,惊得目瞪口呆。
“我用不起。”她把显示着爱马仕凯莉包报价页面的手机往他肚子上一甩,冷着脸利索地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装衣服的纸质手提袋里,“你要是想笑我没见识,直说就行。”
周广陵拿起她的手机扫了一眼,“妈的,让大齐随便买,他买了个这么贵的。”他歪头凝视被冷落一旁的包,说道:“我看也就值大几千。”
王照安不信脂粉堆里打滚的人对女包一窍不通。
她只揪着那个“也就”说道:“我的衣服,除了冬天的外套,一件超过一千块的都没有。你再看看我,”她指指自己的脸,“像是背什么大牌包的人?别人看见,好听的说我是爱慕虚荣借了校园贷,不好听的呢?”
“不就是个包,长得像的多了去了,哪有人看那么细。”周广陵发觉话锋扭转,皱起眉头,“就算送贵了,你觉得我一个送礼物的,挑两百块的东西给你,我能不能送得出手?”
她固执己见,倔强里忍着委屈:“我就想努力维持住平常的关系,为什么你非要用钱把我砸成郑疏桐!”




身酬 偃旗息鼓
“郑疏桐”叁个字一出,周广陵立刻偃旗息鼓,再生气再冤枉都不发火。
王照安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医用口罩,一边捏着鼻梁的金属条一边说:“对别人好不是把你富裕的东西撇给人家。要么把她想要的给她,要么把你稀缺的东西分一点出去。”
她站远几步低头理了理衣服,问他:“你说,这样,那些拍客还能看出来是我么?”
“能。”
“算了,问你干什么。我烧成灰你都认识。”王照安把头发随意拢到脸侧,走到门口换鞋。
她一手扶着鞋柜,脚丫子往浅口平底鞋里蹬,回头说道:“再回来,我就是身家百万的小富婆了。”说完拎起纸袋子出门。
天将明的时候下了场小雨,柏油路上湿湿的。空气里一股通透的味道,不知道来自雨还是灰尘。周广陵走到阳台,胳膊肘拄着窗台向下望着。
那个身影脚步匆匆,敞开的轻薄外套衣襟灌了风,与散乱的头发一起阵阵上下翻飞。
她肩膀受伤不方便活动,头发还是他给洗的。
乌丝间洗发露的气味从背影里脱身缠着他的目光飘到面前,他忽然想伸手抓上一把。
迎面刮起一股大风,吹得王照安眯起眼睛。她翘起脚背将手提袋放在上面倚着小腿,两手抬起挠了几下头发,右手手指勾过左手手腕上的头绳,绑了个低马尾。
医院门口等着几辆出租车,王照安走到最前面一辆,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师傅,红成小区。”
车子驶上过江大桥,王照安降下车窗,深深吸了口气。江景和清风让人心情畅快。
不,是一场小胜利让人心情畅快。
周广陵选择那款包,不管是按照她的审美也好,想低调地让她接受好意也罢,背后的价格不过是他被富有限制了想象力。
她完全可以收下来,然后让那只包像之前的礼物一样不见天日,等哪一天物归原主。
但她心里还在为他夜里那场莫名其妙的脾气感到憋屈。她自问一点错误都没有,他不表示歉意,她就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去,让他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辩。
忍一时越想越气,以直报怨才能海阔天空。
.
短短几个月里第叁次办理过户,王照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房管局的办事窗口。
流程走完,两方都很高兴。买家注重房本,倒不急着入住房子,多给了王照安一个月的时间搬家。
巨款在手,眼前又不忙腾空屋子,王照安轻松地给早已看好的养老中心打电话预约参观。
养老中心坐落在辅江新区一座山的半山腰,一尘不染的路面,苍翠欲滴的绿和扑面而来的清透气息让王照安都想给自己报名住在这里。
“房型分为双人间,单人间和单人套间。每个房间都有受过专业培训的护工轮班。”看过房间,工作人员带领王照安去看老人们的生活,“中心每周都会举办活动,不用担心亲人感到孤独。同龄人之间更容易交心——”
“这是我们的餐厅…和后厨,您可以看到…除了营养师配餐以外,我们请来各菜系的厨师掌厨,满足客户的需要。”
“娱乐室可以…”
王照安的手机响了两声,备注是警方电话。她抱歉地向工作人员笑了笑,快步走到人少的地方将电话接起。
“您好,警官。”
“你好。”警察开门见山,“嫌疑人家属出具了精神病鉴定证明——”




身酬 有赔偿的闲钱,不如把畜牲崽子送医院治好
在医院做笔录时留给警察的另一个手机号的号主不是医院护士,而是阿九。
两通电话将阿九和王照安都叫到了派出所。
“除了嫌疑人家属出具的证明以外,系统显示他曾经因发病伤人而被采取过强制措施,分别是叁年前和一年前。”警察冷静陈述,“嫌疑人作案时是否发病需要等待精神病鉴定机构的报告。目前嫌疑人状态仍不稳定,已经送到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
“对了,嫌疑人家属愿意向你道歉,补偿你的医药费和损失。”警察拿出一封手写的道歉信递给王照安。
信件字迹不算好看,笔画幼稚难认,遣词造句偶有错误,但言辞质朴诚恳。
王照安“嗯”了一声,将信纸折迭起来放回信封,一旁阿九却问道:“家属是不是要她出具谅解书?”
“是的。”警察说,“家属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接受他们当面赔礼道歉,而精神病学鉴定显示嫌疑人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或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话,是这样的。”
王照安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阿九,他面色平静,没有阻拦的意思。她将收进纸袋的道歉信取出来,双手递还给警察。
“谢谢您的转告,我还是先等鉴定结果吧。”她抿嘴礼貌微笑一下,眼角肌肉没有丝毫牵动。目光落在信封上,她说:“至于其他的,我不接受,也不谅解。”
王照安表达过自己的态度,又听警察简单告知案件可能的走向,然后和阿九一起走到派出所的大厅。
手机铃声响起,阿九看着来电号码的工夫,一个略显苍老的矮个子女人走过王照安面前,叁角眼狠狠翻了一下,一口痰啐了上去。
阿九刚接通电话,才说了声“您好”就看到王照安被人吐了唾沫愣在原地,他右手拿着手机举在耳边保持通话,左臂一把将王照安拦了一下拽到身后,随即伸手制住那人的小臂拧到背后压在腰上。
大厅里的民警看到情况很快赶过来将两方分开,问过话后,如王照安所料,那女人是嫌疑人的家属,和解不成便气急败坏。
王照安用湿巾和酒精棉片反复擦拭着被唾脏的衣服,只觉得那口痰比硫酸更让人堵心。
“有赔偿的闲钱,不如把它那个畜牲崽子送医院里治好!”她和阿九坐在长椅上,盯着被带离的佝偻背影愤恨不已,小声自言自语:“要不是因为在派出所,我肯定一脚把老棺材瓤子蹬垮…”
阿九盯着楼梯的方向,对王照安过嘴瘾的话不放心上,随口说道:“蹬垮了她,等着精神病鉴定和谅解书的就是你。”
“啧,你这人——”她突然一怔,咂摸起阿九话里的意思。原来他也怀疑那个所谓的精神病只是个脱罪的借口,甚至非常笃定。
待她还要追问,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警服身形略胖中年男人。他的目光在大厅稍稍巡视,很快锁定了阿九和王照安的方向。
阿九先看到他,拉一拉王照安的胳膊站起身来,低一低头谦恭开口道:“您好,方所长。”
方所长笑得和蔼:“小曾,曾信,是吧?”
“对,刚才和您通过电话的。”阿九说。
“崔局打过招呼了,我们当然多多上心。”
阿九点头道谢:“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拜托林总,给您和崔局添麻烦了……”
耳边是阿九和方所长的客套,王照安呆呆望出派出所的玻璃门去。太阳亮极了,晃得人眼前一片黑斑。




身酬 父债子偿
警方很快发布了案情通报,证明硫酸案件的嫌疑人与受害人无情侣关系。敬业守在医院外的拍客们空欢喜过后一哄而散,王照安也得以安心地扩大活动范围。
事情平息不到两天,王照安的身份被扒出,帖文字里行间直指王照安是王宽正贪污受贿的最大受益人。嫌疑人原为企业职工,因公款遭到挪用,应有待遇迟迟不发,加上单位领导不作为,长期压抑刺激之下罹患精神病。
一时间“苦主报复,父债子偿”的言论甚嚣尘上。
雪上加霜,王照安的手机号码遭到泄露。接到第一通辱骂电话之后,王照安惊出一身冷汗,生怕家庭住址也被曝光,赶忙拜托许家宁将母亲和大姨送上回老家的高铁。
电话拨入的频率越来越高。
之前一天,王照安对养老中心非常满意,准备签下两个单人间,但工作人员查询后发现房间紧张,称在协调之后给她回消息。
为了不错过养老中心的回电,每看到一通陌生电话,她就及时挂掉。此举激怒了满腔义愤的人们。电话被拒接,就换一种躲避不了的方式:短信轰炸。
“何不食肉糜的小公主?”
“你这种人就配在发廊店被人操得浪叫。”
“人血馒头吃得开心吗?”
“你妈死了!”
手机屏幕持续不断唤醒闪烁,亮得发烫。
期间阿九将电话打进34层的固话,说小区和老家都会有人暗中保护。安全面前,王照安也不再顾及隐私,只木然道谢。
周广陵回去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
彼时王照安蜷腿坐在办公皮椅上,左手食指第叁个指节重迭凹陷着一排排牙印,右手按在鼠标上,咔嗒咔嗒的鼠标按键声回荡在房间里。
这是王照安待在书房的第二天。
她满面油光,直愣愣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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