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叶青禾屏息凝视着手里的文件,听见秋实啧了一声,原来是叶铎照着小腿给了他一拐杖。
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坐在办公室里的周广陵看不到。
崔局打来电话,让周广陵方便的时候给他儿子的实习证明敲个章,再写一封推荐信。来往几年,周广陵和崔局已经算是能轻易开口的交情,况且崔局说的事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刚上完大一的二世祖对学习不上心,学生工作和“高质量”实习倒是不会落下。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周广陵的功劳。
二世祖进了外联部门一个月,谈到了两大笔赞助费;说要找份实习提升背景,第二天就进了盛夏酒店的人事部;做了几天嫌累,不见人影,不仅没人苛责,该拿到的一样不少,而且是盛夏副总赔着笑奉送。
“谢谢您。”二世祖把敲了章签了字的推荐信收起来。
“没事,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我爸说明天晚上请您吃饭,老地方。”
周广陵瞧不起这个扶不上墙的东西,不过他心情好,看人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他不仅说话态度好了不少,还亲自把二世祖送到楼下去。
回来时走到电梯口,手机震动一下:信用卡消费。
“喂?”
“去哪了?”
“逛街呢,云光广场这边。”
他的心情更好了。
“和保姆一起?”
“不是你说的出门都让她跟着?”
他没说话,听到高跟鞋踩了几步的声音:“学姐,这个颜色怎么样?是不是比我现在穿的这双好看一点?”
王照安对那边的人说:“不错呀,和你刚才试的裙子搭配正好。”
“那我再试试看看。”
前一天晚上,王照安找丁娇套话,话题东拐西拐终于扯到了当初住在湖畔别墅的白月光身上。丁娇说跟着周广陵以后有意接触过白月光,她对谁都不错,不反驳别人的话,也没跟谁红过脸。王照安趁机问,有没有见过她身上带伤。
白月光夏天经常穿吊带,哪也没露过伤。过了一会儿,丁娇又恍然大悟似的跟王照安对了个眼神,王照安点一点头,却被丁娇会错意,先理解成家暴,又以为是种草莓,总之是没说出什么王照安想象中那些过分的内容,反而丁娇说周广陵脾气好,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王照安听得就差汗毛竖起,不是丁娇被骗了,就是周广陵被夺舍了。
琢磨一会儿,觉得丁娇做过狗仔,又想上位,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投其所好。如果周广陵真有什么癖好,丁娇早就发现了。她没发现,说明事情或许没有想象里那么糟糕。
杂七杂八聊到凌晨,王照安睡觉前跟丁娇说,醒了之后两人一起去商场看看。
周广陵又给了王照安一张卡,额度比她预想的高不少,让她想买什么就叫上保姆去买。保姆还是她最初待在盛夏的时候看守过她两回的那个人,与其说是保姆,更像个会家政的保镖。
过了正午,夜猫子终于睡醒,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被保姆载着去了商圈。丁娇问王照安想买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她就直奔奢侈品牌子去了。
因为之前光顾过许多回,柜姐一见丁娇便走过来殷勤地介绍新款。王照安站在一旁,每每被顺便关心到都僵笑着点头,后来自己走开坐下休息。
“学姐不喜欢高跟鞋啊?”
“没有。”
“那怎么不去挑一双?我刚才试的那款有橘棕色的,很适合你。”
“不想试。”
“你不高兴了?”
丁娇匆匆付过款从店里离开,找了商场通道中间的长椅坐下。王照安这才说自己看见柜姐就怵。
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以后,许家宁邀请几个要好的朋友吃饭庆祝,当时有一管口红在微博上很热门,王照安就去专柜打算买那一支当作礼物。大概她的t恤、短裤和马尾辫太不讲究,说的话不够内行,还分不清指甲油和口红的外观,柜姐对她冷冷淡淡,没认真回答她几句话。她难受了一天,从那以后见到奢侈品牌子绕着走都来不及,根本不敢走进店里。
“那你后来买了吗?”
“买了。”
“.…”
“.…”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时候就是想……既然觉得我付不起钱,那我把钱付了证明一下,她就不会瞧不起我了。”
“然后她就更瞧不起你了,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还上赶着送钱。”丁娇哼了一声,“他们卖东西都是有提成的,要我就去他们对家买,爆款口红谁家没有?不是非她家的不可——何况不是她家的,她只是个销售。”
“那时候还小嘛,哪知道这个。”
把压在心里的事说出来,王照安觉得好了些,丁娇兴致不减,又进了另一家店。然而再次遇到柜姐走近热情客套,王照安还是觉得被人悄悄估算了价格,不管昂贵或便宜都很别扭。
丁娇买鞋上了瘾,王照安不好扫兴,随便挑了一副耳环。
刚刷完卡,周广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有的没的问上几句,临挂断说让她多逛一会儿,多买些东西,他晚上没有安排,很快事情忙完就去接她,然后找家餐厅一起吃饭。
多买些东西——丁娇买什么款式,王照安就买同款同尺码不同颜色的。没过多久,袋子多得保姆手里都拎不下。王照安借故把保姆叫到一边,指着自己买的东西小声说:“这些我打算送给丁娇,她昨天陪我待了一晚上,得感谢人家一下,就是怕她脸皮薄……”
保姆会意,说东西太多,要放到车上一些。王照安说还准备继续买,保姆称担心会买体积大的东西,后备箱放不下,又找丁娇要了她的车钥匙,说等回锦山麓直接把她买的东西放到她车里。
青石商圈离西郊不近,将近晚高峰,开车回去再过来不定要何年何月。
保姆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周广陵就到了停车场。
丁娇从商场到停车场的一路都有些犹豫,王照安怎么说都不管用。周广陵瞥了王照安一眼,勉强带着点笑意朝丁娇说:“上车吧,送你去锦山麓。”丁娇闻言才打开车门。
王照安自顾自坐到后排左侧,丁娇忽然想起手机放一个纸袋里,不知道是不是丢在了刚才歇脚的长椅上,急忙跑回商场。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派辆车送她算了。”周广陵说。工作结束之后接购物尽兴的王照安是一回事,捎丁娇是另一回事。何况不仅是顺便送她回去,这一送,再回市区还要折腾一个小时,好好的晚饭时间就过去了。想想就有股闷气。
“她的车还在咱们车库里停着呢,谁送回去没什么区别。派车来,还要让人家在这等着。”
王照安就坐在他背后,他不往后扭头就看不见她。“真把我当司机?”
“我坐副驾,她一个人坐后面,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给我个面子嘛。”首-发:.in( )





身酬 285
车子一发动,王照安就开始打呵欠。没过几分钟,她闭上眼睛,脑袋往车窗那侧一偏。丁娇坐得靠近中间,周广陵透过内视镜几次发现丁娇往前玻璃的方向瞧,不晓得在瞧什么。
中途王照安坐正身子,说了几句话。周广陵闷声不响,只有丁娇附和一二,车里很快又是真空一般的安静。回到住处,王照安把购物成果全部搬到丁娇车上去,两人有说有笑,还约着下次把今天没走到的部分好好逛一逛。
周广陵不帮忙不说话,揣着兜在旁边站着看,心里就一个念头:他的钱怎么又跑到丁娇那去了?
王照安欢欢喜喜跟丁娇道别,“有空过来玩”说了好几遍,怕她听不见似的。
等人走了,周广陵还没开口,王照安先说道:“你以后别接我了,再接人家要跟我绝交了。如果哪天我和果果出去玩,高勖送我们回来,但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跟我说,我肯定觉得他对我有意见。”
这个比方打得好像对又好像不对,周广陵不太信服地应了一声。找到下家之前,陪王照安逛街估计是丁娇收益最大的活计了。绝交?讨好王照安还来不及。
晚饭后,王照安泡了个澡,等保姆收拾好餐厅以后上楼来帮她按摩。丁娇穿着高跟鞋都能几个小时如履平地,而她没走多久就脚也疼腿也酸。
周广陵走进房间正看见王照安趴在床上玩手机,他扯过她的腿来,她翻个身,想了想,大概是他对保姆说要留宿,保姆就走了。
他来回从她脚踝揉到膝窝,一边揉一边兴师问罪,“你这人有意思,逛了半下午,累成这样,结果什么都没拿回来,都是给别人买的,好大方啊。叫一声‘学姐’这么值钱?那我不工作了,天天跟你屁股后头叫‘学姐’。”
“你敢叫我还不敢应呢。”王照安一乐,“东西都‘不贵’,大老板还心疼吗——哎——你别揉了,别说得不对你再把我拆了!”
“要是你给自己买的,那我不管你。”
“谁带的人像谁。她比果果还能聊,嘴又甜,说得我开心,我就愿意多逛逛嘛,主要是边逛边聊。买的那些东西再贵我也穿不出好,反正她喜欢,又能撑起来,各取所需,大家高兴。而且……”
王照安伸过没被他揉着的那条腿去,绷着脚尖挑开他的胳膊,起身凑到他跟前往人脖子上一搂,“卡上的额度不是你开给我的工资么,我把本职工作做好,下班以后干什么、工资怎么花,老板本来就管不着吧?”
“屁话!”
周广陵那来自叶家的得意劲被浇灭了一半。他攥住王照安的蓬松长发,说以后不许再提什么工资、老板。
“知道了知道了。”
王照安佯装不服气,打哈哈蒙混过去。玩闹着,他松开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她知趣,温柔地笑起来。
随时待命,没有下班,和周广陵当然算不上劳资关系。她连白月光和丁娇都不如,毕竟人家已经熬出来了。
心里不痛快并不妨碍她配合周广陵的前戏。唇舌勾缠的同时,他指尖抵着阴蒂轻捻。她不甘示弱,手伸进他睡裤里去,隔着内裤沿着形状边缘撩动。
不得不说,她真是在别的男人那里长了本事。
周广陵酸脾气上来,打算好好给她“松松筋骨”,然而没等他入港,忽然一股暖热的液体流到手指上,泛着腥锈味。
“王照安,你故意的吗?”
“谁让你前戏这么久……‘反派死于话多’。”




身酬 286-287 ( )
床头柜上放了本快读完的书,王照安去卫生间换上夜安裤出来,看见薄薄的镂空金属书签在周广陵手里。书签上印着大学话剧社的徽标,丁娇送的。
“你动我东西干什么?”
周广陵以为她指的是书,说道:“不就是本书,有什么秘密,别人还不能看?”
“反正是你买的,你随便看。”她爬到床上,手一伸,把书签抽走,“这个是我的。你想要,找娇娇再要一个。”
“那不如直接给社团赞助费,让他们专门拨一部分做书签,给我一百个都没问题。”
“糟蹋东西。”王照安把书放回原处就准备躺下,周广陵却要起身,她问:“你去哪?”
“你说呢。”他没好气。
“哦。我也不知道例假这时候来呀,这么巧。”她不让他走,侧身蜷着,双腿小幅度地蹭着他,笑道,“跟我你还回避什么?装得多有礼貌,我还不知道你。”
阴茎握在手里,她说刚才前戏他让她很舒服,颇有投桃报李的意思。手指指腹聚起来在龟头轻轻抓磨,而后圈成环状上下活动。
他一条胳膊被她枕着,空闲的手在她胸上又揉又捏。她手里忙着早已熟练的事,忽然胸被捏得疼了, 她仰头看他,牙齿咬住下唇再缓缓松开。等他亲吻上去,她呻吟出声,软绵绵的听着又不像疼痛。
过了许久,她手和胳膊都酸了。
头埋在他臂弯里,她着重抚摸着他的敏感部位,时不时悄悄说话。在这种看得见吃不到的时候,她手心的触感配上那些露骨的话就更加撩人。
然而她最后还是没有给周广陵弄出来。
王照安望着浴室门出神。她一直竖着耳朵听他呼吸的声音,不仅是呼吸,她还留意他抚摸她的力气和脸上细微的表情。她以为他没有快感,其实不是,他只是在最终的快感到来之前让她停下。
他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床上,把顶灯调暗。她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意思了?”
“……”
“这和对我硬不起来差不多。”
“过了这个星期,你有的是机会重新考虑是不是‘差不多’。”
“……”
他又说不想弄在床上,不好清理。她压根不信,紧跟着反问道:你折腾我的时候就不想不好清理的事了?他搂住她,说睡吧。
逛街逛得确实累,但她心里惴惴不安,犹豫着开口:“以前……你以前好像不这样的。”
周广陵撤开搂着她的胳膊,打了个呵欠,背过身去。王照安一再刨根问底,问得他有些生气。想到曾经她拐弯抹角套话的样子,心里更烦,于是说道:“对,两年前确实不这样。”
他点到为止,所幸她立刻噤声,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异常始于湖畔别墅那位出现不到第叁个月的时候。几次过去,她对他熟悉起来,在床上渐渐不像最初那样拘束。然而就是这一放开,当她的手捏住他的肩,潮红脸颊贴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回到王照安离开前的那个夜晚。
他总认为自己记性不好,可那天的一切都像纪录片一样清晰,永不褪色。她早已准备好离开他,却眉目含情地跑回他身边,仿佛临终关怀一般和他最后纠缠,甚至她预见到在他高潮时射进她体内的那一刻,他的意志随之土崩瓦解。
任何人都不是王照安,他一直清醒地知道。但床上的姿势只有那么几种,女人高潮的样子大同小异,没有人是王照安,但说不准谁的九曲心肠会像王照安,防不胜防。
他对女人仍然有欲望,只是慢慢地,他开始压抑自己的快感,起初是没办法在插入的时候射精,后来演变成不能在女人面前有任何高潮的表现,哪怕湖畔别墅那位温吞平淡,也是一样。
王照安回来以后,他以为打碎她的希望、强力控制住她,他依然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可笑他连她在黑暗里的眼神都不想看见,哪怕蒙着她的眼睛,也不敢、不能再放任自己有什么快感。
她的离开造成了如今的状况,改变现状的钥匙却并随着她的“归来”而出现。
“两年”,不需要周广陵说出来,王照安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不仅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也成了她最害怕的一段过往,怕他翻脸又要让她还债。他说过,“想让你还到什么时候,你就要还到什么时候。”只要他想,他一定做得到。
看着周广陵的背影,王照安满脑子混沌,她和他怎么能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条被子呢。可是不这样,难道要让她再每天跟不同的人睡在不同的床上吗?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拧了拧眉头,眼睛干巴巴的有点酸涩,估计是今天用眼太久了。
过了几十分钟,王照安呼吸得缓慢均匀,周广陵关了房间里的灯睡下。
大概是生物钟还没完全调整规律,到了凌晨叁四点,王照安不知怎么突然醒了,一看四周黑灯瞎火心里发毛,还没摸到床头灯的开关就先大声喊起来,像是想用声音摆架势吓退什么。唯一被吓着的就是周广陵,听见怪异的哭腔一下子坐起来,听着声找过去搂住她。
房间所有的灯都开到最亮,他问:“做噩梦了?”
“没有。不是说好不关灯吗?你不高兴就连灯也不让开——”
周广陵本来还轻轻捋着王照安的后背,听见这话拍了她一下,“那我现在应该幸灾乐祸吧?”
阴一阵晴一阵的,王照安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接话。
“继续睡吧。明天是不是又跟丁娇出去?”
“没定呢。”
“那也好,睡够了再说。”
王照安想了想,问他:“你这周末有空没有?我打算去看看我妈。”首-发:rousewu.cc ( )




身酬 288-289 ( )
王照安隔叁差五回老家让周广陵和于英联络感情。于英是个传统而标准的母亲,在王宽正去世以后,她觉得这一点愈加明显,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姥姥的样子完完全全套到了于英身上。当初姥姥怎么对待王宽正,现在于英就怎么对待周广陵,看似胳膊肘向外拐,几十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英的态度让周广陵颇为得意,话里话外没少向王照安夸耀。王照安看见他嘚瑟的嘴脸就想翻白眼,她妈在他面前姿态放低不过是希望他能将心比心——虽然于英不知道周广陵这种人没有良心可言。
看在于英的“糖衣炮弹”更有用的份上,王照安便没有把事实戳破,反而说了很多佯装嫉妒实则附和的话,让他相信于英确实很看好他,她也是。
她在周广陵眼里变得踏实起来,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琢磨还能去哪挥霍。见她出门都和丁娇或者果果作伴,他慢慢就不再让保姆寸步不离跟着了。然而这天下午,他让她带着保姆到办公室去。
许家宁回来了。
航班到达之后不到两个小时,许家宁就出现在青江桥南岸的一栋酒店。她一个电话拨到秦山那里,点名道姓要找周广陵。在监控摄像头底下,一男一女的争执被记录下来。男人被女人泼了一杯水,咬了咬牙转身走了。不久,两个女人相隔几分钟先后走进茶廊。
许家宁先认出了王照安,举高胳膊小幅度摆了摆手。王照安露出笑容,快步走过去。
因为担心周广陵会监控许家宁,王照安也不敢主动让贺端然帮忙联系。如今许家宁把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盘在脑后,笑的时候露出晶莹洁白的牙齿,整整齐齐,不见小虎牙。
王照安仔仔细细把眼前全新的人端详片刻,目光从锁骨链上移走,突然客套起来:“过得很好吧?”
“嗯。”
许家宁把支票放在桌子上。她的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九分袖开衫的袖筒露出手腕,挂着金色的镯子,王照安一看就明白了。
“除了替你转给贺端然的,剩下的都在这。”
“谢谢你帮我保管。”
王照安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的嘴唇钉住了。好久不见,想象中应该笑语欢声,滔滔不绝。然而许家宁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带着探寻的意味,一言不发,而她听着茶廊里的音乐,脑海中纷乱纠结。
“你没别的话要和我说吗?”
“现在想不起来。”她以为许家宁觉得自己不关心她,轻轻笑了笑,没想到许家宁面色更加愠怒,质问她:“你笑什么?贺端然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人命的事情,你怎么笑得出来!”
王照安心里的忐忑被许家宁直接揭开。
关系再疏远也是亲戚,何况利益或多或少绑在一起,贺端然意外死亡,其中情由想要瞒住许家宁是不可能的。
许家宁等王照安给她一个解释,王照安却只在小口吃东西的时候才张开嘴,对于她说的话没有半句回应,不辩解,不承认。许家宁对她的缄默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逼她回答。
王照安抬起头来回望过去:“那你呢?”
“你舅舅曾经短期内入账千万,数额和我爸没交代出去向的那笔钱一致。后来他以画廊的名义竞拍价格极高却小众的作品,转手卖出,买家‘恰好’是你叔叔的下属。你主修艺术史,这个过程能不能单纯用艺术无价来解释,你比我懂。”
“你倒打一耙!”
“怎么这就眼圈红了……”王照安递过纸巾,嘴里却并不留情,“画廊的利润一部分投入你妈妈的生意,一部分作为经营开支,包括雇员——你——的薪水。”
许家宁问,谁告诉你的?
“你觉得还有谁能把事情追查清楚再告诉我?”王照安说, “我不管你是耳濡目染还是被家里人屏蔽起来,天天真真。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是劝你作为受益者最好闷、声、发、财。”
“我要是你,就把每个房间都连上报警系统。你那栋房子,雇四个保镖看着,别等到露富被人跟踪了、绑架了,连死在哪都不知道。”
话说得太狠,一时之间许家宁没能消化话里的意思,而后半句简直不像是王照安说出来的。她压着情绪,向后张望,然后身子往座位里侧挪了挪,低头抿住吸管,悄声说:“没猜错的话,‘他’今天才把那笔钱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他就是要让你生气,和我绝交,你不能顺着他的意思!不对别人说话、不听别人说话,时间长了你就任他摆布了——”
“许家宁!管好你自己。”
晚上周广陵回去,问王照安吃不吃夜宵。
王照安窝在影音室的沙发里不动地方,捧着杯山楂柠檬水,过一会儿喝两口。茶廊的东西做得齁甜,大多客人谈谈事、拍拍照就走了,她在许家宁走后还坐在那一直吃,越吃越犯瘾,直到把点心架上的甜品都吃光了才离开。
胃里的东西跟许家宁的话一起胀在肚子里,蠕动,蠕动。
许家宁是带着失望走的。
她说不能接受好朋友和杀人案扯上关系,王照安没脾气。她说,王照安,你已经被那个人同化了,你居然敢杀人。早让你报警,直截了当,你不听。王照安就难受了。
保姆始终坐在不远处盯着她,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传话筒报告给周广陵,所以不管许家宁说什么,她的态度必须一致。一旦周广陵疑心她又想借助许家宁逃走,她和许家宁恐怕就只能作为“同事”在盛夏见面了。
1...4748495051...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