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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山月缘 (简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河
这日,他们入了乌尔境内,扎营在东方大山下的喀什湖畔。白棠自年初醒来,还未见过大山大水,青蓝层迭的远山,潋滟波光的水色,无不令她动容。
她坐在石岸,望着一湖晃着月色的水光沉思。
「在想什么?」洛青静静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白棠看看他,一笑,道:「阿青…那抹弯月,映在湖上,那水,一带一带摇着晃着,我觉得很是熟悉,心里…很是宁静。好像…那是我经历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只是…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又有点伤怀。岱山…也似乌尔这般,风光明媚么?」
洛青望着她,淡淡道:「岱山…的确很美。从前,有着名的八景。我和长老上山,多是初春残雪,满谷飞花的时节。你喜欢的,约莫是天池的青波映月,我…倒没看过。」
白棠眼里波光流转,喃喃道:「满谷飞花,青波映月…,听起来就很美…。」她欣然转向洛青道:「阿青…之后有机会…」
洛青轻揽过她,倏然吻了上去。他吻得揪心,揪心里似有些抑郁。半晌,才缓松开她。
白棠低下头,方才她脑中又闪过那玄衣男子,她忽然知道,何以洛青的吻里,有些不平。她轻轻道:「你生气了…。」
洛青看着她,似有些落寞:「我…巴不得你身体记得的,心里记得的…是我。岱山再美,我都不想你回去。」他一叹,又道:「虽然…我们在一起时,,可说一点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又…怎能怪你。」
白棠见他难过,绕上他颈,柔柔吻上他。洛青一怔,心跳怦然,将她揽得更紧了些,连连吻了回去。
白棠不过想宽慰他,见他烧火,有些紧张,轻推开他,道:「阿青…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同我计较。好像…你当真有一点喜欢我。那些旧事…我不过就零零落落地想起来,算不得什么…。」她依进他怀里,又道:「从前,你约莫都在帮我打杀…,之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自然,眼里心里都是你…。你就…别气了。」
洛青搂着她,一胸抑郁,顿时化作一湖柔情,柔情里却又泛着沉沉痛楚。他对她,岂止一点喜欢…,他实在太害怕失去她,害怕得,几乎想着放弃。辰昕从前劝他,爱上她是件难事,但如今,她对他生情,那难字,才真刻骨铭心。
隔日再行,渐离城郊,洛青一行人,自林径转进大道上,不多时即见了城门。城门一骑侍从迎了上来,为首一名壮男子,一身青衣配剑,气宇卓然,他一双如鹰的锐眼,扫过白棠,为她盛颜一绊,又立时了回去,下马揖道:「洛堂主。」
洛青点了点头,没漏掉他那眼神,道:「白棠。白姑娘。」
他连忙再一揖,低头道:「苑隼失礼。」
洛青向白棠道:「这是西二堂防卫队副长,苑隼。」又道:「怎么不见擎鹿?」
苑隼禀道:「总长带人守在南林,近日山巫谷与桑君谷时常走火,堂主要我们多看着些。」
洛青微皱起眉,再点了点头,道:「先替我通报长老,我们这趟提早了些,等等直接回大堂。」又向白棠道:「走外城道较远,已经有些晚了,我们直接进市街。这里城景挺美,你多半会喜欢,但今日,只能过路不停。」
入了城门,建筑逐渐聚集,城内处处流川、拱桥垂柳,川上小舟轻荡,沿川店铺林立、行人如织。时至傍晚,店前一一挂起小灯,相映川里斜阳,又是一番景致。白棠有些讶异,若说兰台端庄严整,乌尔似乎是个诗情画意,风光旖旎的地方。
洛青侍从在前开道,人群见了马匹纷纷避让,他们走得并不算慢。不过多时已穿过街市。大道沿地势缓缓上行,不过片时,大堂已在眼前。月盟会堂座落山脉尾端低矮的山丘,比之山下幽静不少。山道已暗,路不甚清,回望却是满城琉璃。
辰昕闻声已迎出堂来,担心道:「怎么提早下来?」
洛青看了他一眼,简单道:「他用灵矿和…暮岩,炼了新剑,忽和长老认为,不能再拖。」
辰昕眉头一皱,道:「进去说吧。爹娘等在家,我们先过去。」他看了看一行人,又奇道:「小草竟还不回来?」
洛青一烦,道:「我把白棠接来松岭,她就再也不跟我说话。反正她就住那之青院,我请衣若多去看她。」
辰昕点点头:「也好,得又出乱。」他瞧了瞧白棠,见她颈上有伤,好奇道:「你那伤怎么了?洛青眼下还有人动你?」他想他这妹妹该还没有如此能耐。
白棠看了他一眼,道:「我…,迷路。」
洛青一叹,道:「寒露。」
辰昕一副了然神色,转身迈步进了堂门,道:「这回你该不会又没杀她?」
洛青淡淡道:「人终是让何列救下了,我看赵大哥下不了手…。」
辰昕奇道:「何列…。你这回欠他了?」
洛青道:「这职等…也帮他升了,我让他去山藤那里。」
辰昕回头看了看他,笑道:「你还要回去,升什么。倒是这亲事,算盘打得可,有进步。」
洛青淡淡一笑:「成不成,也得看山藤和衣若了。」
辰昕笑道:「成。那对夫妻办这事你放心。」一叹,又道:「现在就你最不成。」
大会堂耸然在前,辰昕领两人一拐,依着径续往堂后走。会堂后落着不少宅院。经过堂主府邸,大门连着围墙已挂满了红采头,显见一片喜气。辰昕道:「你这阵子住在我府里霁月堂,拜堂和新房也在那。」又道:「白棠这两日会先住小草紫院里的空房。」又往前续行。
洛青好奇道:「怎么不用我们从前的院落,还要你大周章。」
辰昕看了他一眼,道:「娘的意思…,你就别问了。住我那也自在些。」
白棠好奇道:「辰堂主,暮樱也在您府里么?」
「暮樱也在紫院,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来是因那灵矿,」辰昕神色一沉,叹道:「她说那是背信毁诺的裁处,就是爹那敛魔的咒术亦起不了作用。只这处邻近青川,仙系灵气不同,还稍能屏挡那怨念。但那岱山灵矿,若稳不下来…她恐怕…。」
「阿昕…。」洛青看着他,欲言又止,这和稳敛魔,如今岱山还能寄望于谁。一旁白棠眼睛睁得老大,辰昕这话,分明说给她听…。
「她一介上门主…本也知道。」辰昕别过眼,淡淡道。
洛青心里一阵萧瑟,和这肝胆兄弟,头一遭,犹如隔了千山万重。
进了辰老府院,辰昕跨了门,喊道:「爹,娘。」
辰老正坐在案上,同夫人喝茶,头抬了抬,道:「回来了。」
洛青一揖道:「爹,娘。」他牵过白棠,白棠盈盈一跪,轻道:「伯父伯母…。」
辰老见了她,一笑,道:「棠儿,该改口了,还什么伯父。」又向身旁夫人道:「祈安,你看看这棠儿和暮樱,岱山真是个好地方。」
辰夫人祈安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起身走至洛青身前,替他拂了拂衣,道:「你爹,很挂心你,你们聊聊。我去后头看看膳房。不如棠儿…,喔,我倒忘了,他约莫不若暮樱伶俐,无妨。」说着,已步出了厅堂。
洛青一愣,明明上回回乌尔,祈安还同暮樱说说笑笑,一派和乐,这回见了白棠,冷淡不说,还端着这般架子?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五十八章乌尔拜堂(H)
回了乌尔,洛青眉间再没松过,辰老嘱咐他不能再瞒,要他领白棠前往大堂相商谋划。
「棠儿…,」途上,他看着她,道着如今岱山君主用暮家稳着的灵矿,炼了把倾天新剑战月盟找她。那剑神威,甚难匹敌,她且曾着了他一道绑生咒,他不敢说得太多,只道那咒足令她入魔,如今,只能以青川山系里,能与那剑相抗的花门本经,毁剑断了咒术。
「他…要找我…不如让我回去。」那杀了暮岩的魔主,虽令她害怕,她又怎能累得月盟替她与之相敌。
这舍小就大的棋路,她倒通透。洛青沉沉一叹:「我瞒着你这些事…,就怕你只想着牺牲。我们好不容易…将你救了下来,怎能…,让你回去。长老也说了,西疆魔道当头,终究不是好事。」
他说得清淡,白棠所知不多,只道这战事既因她而起,她自该有所承担:「那么…便听长老安排吧…。」她腕上的藤环已让暮樱重施了咒术,她甚且还念着辰昕的话,盼着练成那经,能回岱山解暮樱之危。
堂上除了辰昕与傍晚方见过的苑隼,又多了一男子,一般练家子的实高壮,一双眼炯炯凌厉,见了洛青起身一揖,不意外的又撇了眼白棠。他倒不若苑隼拘谨,淡淡笑道:「久闻不如一见。洛青,你这夫人,确有倾覆山巫谷的实力。」
洛青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将兰台以北的战况交代了,直问道:「你们怎么打算?」
辰昕沉吟道:「自然…诱之以利,威之以武。」
洛青淡淡道:「我们甚且有求于莫魁兵力,如何威之以武。」
擎鹿看了看洛青道:「我们近年盯着青川,莫魁长子莫洹,掌封地千韧谷,他母妃昭氏一族,曾与莫魁反目。又从前,长老十二道剑阵困他平漠刀,他明明还一身武行莫测,却瞒他父亲诈降,这之中,定然有些嫌隙,他若肯反,无余力再打乌尔,青川自不足惧。」
洛青道:「那莫洹如何可信…,他气质不若他父亲,却也不尽善…。」他随西二堂和青川几次交手,在他直觉里,那莫洹半仙半魔,像极了岩靖峰。
「何处能得尽善之人…。」辰昕看了看他,意有所指道:「他那位置,自古江山美人,我们运筹帷幄,他天时地利人和。」
洛青冷看着他,痛道:「他若是肯反,如何救人。」
苑隼应道山巫谷东方的桑君谷,一直以来向莫魁称臣俯首,桑君曾令他妹妹入山巫谷和亲,维两谷太平。但桑君之子桑易,一直看不过他父亲优柔,和莫魁元配昭虹的女儿莫芙柔,冲突不断。他或许愿意和月盟结盟。但,只能暗中行动,莫洹若见外敌势大,定不肯出兵山巫谷,叫月盟渔翁得利。
洛青脸色沉得不能再沉:「桑易与我们并无交情,这计,一有闪失,尽是死路。」
苑隼忖着道:「桑易这头…,我们把握高些。近来他拿莫芙柔,愈发狠戾,毫不手软。」
辰昕看看洛青,叹道:「白棠那咒术缠身…要成死路,倒也不易;若是真成了死路,也是他们的命数…,这事,也就终了。」
洛青着拳,他说得倒轻易,这送入谷的,也不是暮樱。
辰老走了进来,坐上了堂,叹道:「洛青…,这棋路本是险着,你求不了万全。但,若是事成,能一次解决北关、岱山门,同青川的隐忧。要再安西疆百年太平,绝不是问题。」他看了看白棠,凛道:「棠儿…,这成事关键,还是在你。这忍辱负重四字,对你白棠而言,或许太重。但对从前的你…,却是不得不为。日后,你当会明白。」
白棠始终静静听着,确实对他们计较的兵力不太明白,只觉得听来月盟甚是为难,辰昕与辰老,话亦说得极重,而洛青那张铁青的脸,从来也没松过。
她不安的起身,向辰老轻轻一跪,伏拜再起,道:「这些事端,既因棠儿而起…棠儿万不敢卸责,定当竭尽所能,练成那经。」
辰老看看她,道:「好!果然是我辰家的儿媳。盼你…断了该段的情,放下放不掉的恨,为大义而活。当能,绝处逢生。」他扶起白棠,又向洛青道:「这婚事,得再提前。明日,申时良辰拜堂。」
乌尔会堂内,处处看上尽是矿石剑器,大树亭然。唯小草这处紫院,还有些秀气。
暮樱为白棠换了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红纱嫁衣,又让白棠坐在妆镜前,理着她一头长发,细细梳妆。白棠看着她一脸苍白,担心道:「暮樱…你若累了,就别忙了。我自己来吧。」
暮樱笑道:「什么自己来。这里,就属我算你娘家的人,如今…哥哥也走了。此后只你我情同姊妹。婚后,你要去那山巫谷,务要小心…,我还等你回来。你可别让我无亲无依。」
白棠闻言,轻道:「暮樱…我从前,是很勇敢的人么?其实我…有些害怕。他们说起那谷,总是万分严肃,那花门本经,我更是毫无头绪…。」
暮樱一叹,安慰道:「白棠,要论勇敢,你无庸置疑。从前不过为了只雪狐,你就能闯进仇家的领地,何况这次,你肩负的是两城与岱山无数生灵。你生来承下了预言,又体质殊异,从前花门经,你练得轻轻松松,叁日翻过几回,便有你师父几成功力。不若我同医支练了好几年,才能替个小伤。那花门本经,定难不倒你。」
白棠楞楞听着,道:「我们…不仅同乡,还是同门,你…,知道许多我的事了?」
暮樱无奈道:「唉,你的事…我自然全都知道,但洛堂主不让说,你就别问了,我还盼着你练完经书回忆起我。」她细瞧了瞧她的妆,正了正那对镶着白珠子的耳坠子,道:「这对坠子,用在你大婚,实在有些朴素,你要不换一对?」
白棠轻摇了摇头,道:「他就喜欢看我带这副。」
暮樱喃喃道:「好吧。当初想必你们匆促,但都回兰台那么久了,也不帮你换一副。」
白棠一笑,道:「有。他让衣若帮我看了一些,但我想还是简单些好。那些华丽的东西,我好像也不太喜欢。」
暮樱牵起她,转了一圈,道:「你从前就是这般,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让你父亲逼的。」她啧了几声,道:「约莫是我手艺太好,竟能把今日的新娘子出落得这般好看。」想了想,又将她按回椅上,道:「我看你这妆淡淡扫着就好,不然有些不像你了。」说着又替白棠理了理。白棠看着她忙碌的手,油然感激,想着婚仪与山巫谷,又一阵不安,百感交集,倏然红了眼眶。
暮樱忙道:「唉呀,你可别哭,这妆要花了,赶不上时辰。」她连忙取过锦帕,拭了她的泪,再细细确认了一番,终放心的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神情间已显得有些疲惫。
她一阵晕晃,道:「白棠,看来前面那些繁文缛节我是不能跟着你了,等会儿洛堂主来接你,我得歇会儿,晚点再去看你拜堂。」
白棠转过身握住她的手道:「暮樱…你撑着点…我一定,尽快,为你练成那经。」
房外一阵喧腾,暮樱拍了拍她道:「行了行了,你先想想你新郎倌吧。头纱呢,头纱。」她找了找,取过头纱,替白棠盖上了,打开了厢房门。
房外几名小婢女,扶过白棠,上了一步辇。几名侍从亦跟上,撑起了伞盖。队伍在声声热闹的喜炮中,浩荡移往霁月院。
白棠很庆幸那袭红纱头盖,遮藏了她的不安。她紧捏着手上的锦帕,回想着她仅存记忆里的洛青,打起神,觉得该为他勇敢一回。她耳边接连响起辰昕宣礼的声音,又有小婢女不时再她耳边提点,她一一跟着做了。
日后,每想起那天的婚仪,她在红纱下记得的事不多,却还记得那日回荡在耳边的婚誓。拜过天地、高堂与夫君,众人静寂良久,久到辰昕轻咳了声,轻道:「洛青…。」方听到洛青开口,道:「我…洛青,愿与白棠结为夫妻,从今尔后执手一生,相守一世,贫病祸福,偕老不相离弃…。」白棠忍着不知何起的泪,轻轻复诵道:「我白棠…愿与洛青结为夫妻,从今尔后执手一生,相守一世,贫病祸福,偕老不相离弃。」
辰老斟酒为二人祝福,道:「苍穹为证,弯月为凭,我以西疆丰饶土地,敬洛青与白棠,结为夫妻,此生此情,不渝。」众人扬声叫好,敬酒高歌,一片喧闹中,小婢女上前扶过白棠,回了新房。
直至星盏西移,闹酒人群才逐渐稀散。敬了不少酒的洛青,在辰昕缓夹下,终得脱身,微倦的走回新房。他推门而入,暖黄灯盏在房内摇曳,白棠端坐在榻边,微透的红纱随帘隙钻进的风晃漾。他清醒了几分,心跳紧了些,却感到有些却步。明明,他是那么的愿意,依着今日的誓言,与她执手一生,相守一世。但他,又是如此害怕,自己的执着,伤害了她。
带上了门,除下并披挂了外衣,他缓缓走向白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甫伸出欲掀红纱的手,又了回来,一派坐立难安。
白棠垂着眼,感觉他在身旁,却迟迟不肯做声。她一颗心忐忑不安,何以今日,他一直这般犹豫?
看了她良久,他终伸手掀落她红纱,纱下是她一张唯美的脸庞,和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洛青心里一痛,道:「对不起…。」
白棠轻摇了摇头,却有些怨尤的别过了身子,暗拭了滑落脸颊的泪。
洛青看着她,心里千回百转,眼前的她,不懂他的纠结,不懂他的犹豫,她就在这里,他不该伤她。
他轻轻伸手,自后抱住了她,沉道:「棠儿…对不起,若是你…日后想起,能不能一直记得,我…真的爱你…。能不能记得,你也…爱过我。」
白棠一楞,轻握住他手,道:「阿青…如今记得的,又怎会忘记…?」
洛青默然不语。
一个个令白棠悸动的小吻,轻落在她颈间。他深情而轻柔,想让她心里记得,身体记得,想让她清清楚楚的,成为他的人。
他掀落一身红纱裙,吻在她剔透如雪的肩与后背上。白棠一个轻颤,身子一疆,紧揪住落下的衣衫。
「棠儿…别怕…。」他轻声安抚,解下她颈上的袜胸系带,拥着她,抚上她柔软的前胸。他气息浊重,绵绵轻吻渐深。
白棠紧张地缩起身子,伸手阻止他渐往她下身抚去,颤声道:「阿青…我…我怕。」
见白棠紧绷着,他转过她身子,拂下她揪着的纱衣,紧揽过她腰际,道:「棠儿…看着我,想着我…。」
他目光温柔,深吻上她的唇。
柔柔唇舌相缠,似他一贯的轻缓悠长,她一阵悸动,渐不敌他连绵不绝的湿吻,迷乱的依在他怀里。她似乎比自己以为的更爱他,她信任他。
除下了一身喜红长衫,他将她倾压上床,轻吻过她一道道伤痕,痛道:「棠儿…别忘了我们…爱过。」愈渐炽热的身子气息方刚,如天如覆厚的云,沉沉笼罩着她,令她无处遁形。她羞于表达,攀着他双臂,贴合着他身子,希望他俩肌理相依,如她沉静慰贴的情意。他若是天,她愿是云;他若是地,她愿是雨,生生世世,做他洛青的妻。
他听聆她敛藏的声息,紧拥她交付予他的身与心,吻着抚着,一回又一回,烙印他再说不出口的情意。
他向下抚去。她紧张地起双腿,湿润的水眸羞怯瞧着他。
「疼…疼么?」模糊的记忆里,这事实令她恐惧。
他吻上她如星的双眼,心疼道:「不会…。」
他紧揽着她,静探进她腿间,湿濡的唇吻吮在她胸上。
她细细轻喊,张口轻喘,空气彷佛愈渐稀薄。在他抚弄的手下,女体扭着美丽的弧线,湿热如洋,松了身防。她迎着盼着,愿向他毫无保留。
「阿青…抱我。」她心神迷蒙,纤柔小手掐着他,乞求他厚沉的支撑。
电流窜过,洛青眉心一皱,这女人,总能唤起他深深欲望。他将她拥进臂弯,沉沉挺进她身子。
如此鲜明爱着,她眩惑如失了帆的舟子,随海水进退荡漾,任他纠缠如烟,狂云漫雨,将她覆没再推向浪尖。她承着全部的他,紧贴合,尖锐快意漫成一片温柔潮汐。
浪花灿尽,她眷恋能停泊的充实感,松松柔柔,呓语着:「阿青…。」
她的单纯如刀,温柔如刃,划在他心上。
他久久望着怀中的白棠,泪落如雨。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五十九章南林作别
翌日,天还未全亮,洛青已悄然起身,出了霁月堂,在大堂前,同辰昕与擎鹿点兵。
白棠似有所觉,缓缓坐起身子,她和洛青的喜服整齐披挂在一旁架上,一床被褥犹温存,他已不在身旁。
想起今日便要起行进青川,她敛了敛神,下床净了身,换了衣裳。
门口响起脚步声,白棠想是洛青,转过身上前迎门。房门一开,却见是祈安。
祈安直直逼退她入了房,几名侍从随即带上了房门。
白棠见她一脸凌厉,侍从们一派严肃,一名端了盆火石与铁夹,又一名端了药汤,立在一旁。不明祈安来意,白棠有些心慌,忙欠身道:「娘…。」
祈安看了看她,淡淡道:「你既是我辰家的儿媳,我便不能让你,带着这张脸入青川,更不能让你,怀上不该怀的孽种,这点牺牲,你一介岱山君主之女,该当的起。」语毕,断然令道:「动手。」
白棠大惊,慌张连退,几名侍从依令上前,架住了她,端过汤药朝她狠灌。才呛着吞完一碗药,另一名侍从,已从盆中拿起烧得通红的铁夹,朝她逼近。她满眼惊恐,颤声道:「不…不要!」她用尽全力想挣脱,却是不能。
白棠凄厉的尖叫,划破清晨还宁静的霁月堂。
大堂外洛青与辰昕闻声一惊,连身急奔回新房。洛青一掌飞开为仆从挡住的房门,吃惊的扫过冷着脸的祈安、仆从手上火盆和痛伏在地,厉害抖着的白棠。
辰昕看了看祈安那阵仗,重重一叹,沉道:「娘…你。」
祈安淡淡道:「你们不敢做的事,我帮一把。」又吩咐道:「帮她上药。」转了身,带着人掠过辰昕,出了房。
洛青急急上前,撇见了一旁的药碗,俯身拾起,他心里原已料得几分,那是碗避子的药方,却未料祈安用的,是绝孕的寒毒散。他怒极地将碗摔在地上,抖着手,欲扶起白棠。
白棠死命蜷缩在地,哭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一双颊痛得她意识昏乱,却极不愿洛青见她重创的脸。她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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