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月缘 (简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河
从前,她半是让秦潇逼着,妥协了亲事,对他一番情意,还羞涩不明。他承认自己很不知足,明明如今他要娶她轻而易举,他却甚想计较她的心,她的情。他狠伤过她,即便她忆不起,他又不怯步。
那些过往,和暗潮汹涌的难,缚捆着他,深深情意拧绞成郁怒,他倏然翻过身,将她困在身下,一语不发,吻下她颈间。
一片朗日青天,刺扎她双眼,她敛了几分神志,微推抵他,别过了眼。
她觉得这洛青,待她虽好,却许多事藏在心里,问及过去,他不肯谈多,思及未来,她亦不敢多问。他多半不晓得,她身旁,那些称来探视她的长老夫人、盟主夫人,甚或他的家眷小妹,说的话,都比他多上不少。她初时听着,还不太明白,也不甚在意,时日一久,她却渐生了些烦恼,实有些希望,他同她多说点心里话。
见她有些抗拒,他忍抑熊熊欲火,稍松了手,凝望她闪烁不安的眼。
「棠儿…。」每瞧着她,他一颗心从来不安稳,时而歉疚,时而心疼,甚且,有几分她不知晓的卑微,他想知道,她如今,爱不爱他。
听他欲言又止,她凝起心神听着,有些期待。
山风轻轻吹着,扰动他一颗不安的心。
伸手抚了抚她一双剔透的杏眼,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就是不问她心意,就这般将她娶过来,她想来也拒绝不了…?
他仍是不说,她有些失落。这堂主,如天之高,偶尔生点云下点雨,片时,或许又风清云散,她小小一朵白棠,飘飘摇摇,岂真构得着…?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五十二章危机再起
之青院里,洛青同白棠用完早膳,去了大堂。她坐在院里,依着日光,练习绣着一只香囊。
前些日子,她手脚灵便了些,暮樱衣若便教她刺绣缝衣,做些细活儿练练手指。
「听若若说你这对耳坠子,是堂主送你的定情之物,不如,你学绣朵白棠,缝个香囊还赠他,他自然欢喜。」暮樱活灵活现地说着。
「是…是么,堂主真会欢喜么?」她有些羞涩。
「一定!你不晓得,我们堂主是棵铁树,从也没人像你让他这般上心。管他什么东疆堂主西海公主,他正眼没瞧过。」衣若蹭在一旁,锦上添花:「你不晓得,从前西海酋长设宴,让什么大公主致意,满头金钗,一身华艳,明明当着堂主跳舞,山藤眼睛却黏在上面,我自然狠踹他一脚。倒是堂主神色淡然喝了杯酒,赏起那陶杯,头也不抬一下…。」
衣若堂主公主讲得飞扬,在白棠听来,有些畏怯。
洛青对她甚好,好得简直想将她像瓷娃娃似的供起来。她本来并未多想,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她却有些不敢同他论情。
小草前阵子,对她端着笑,送了她一对簪子,却道:「姊姊,你那簪子不如换了,你当时在道上让仇家伤得半死不活,让哥哥捡回来,身上连剑也没一把,如今明明哥哥宠着护着,却总一身素净,人还道哥哥亏待你。又若娘论起门当户对,实在也为难。」
又一日,她院里跳着舞,小草见了,又道:「姊姊生得美,跳起舞来,就是我也让你魅惑几分,昔日你仇家贪恋你姿色,哥哥才为了你大动干戈,你可别再让男人瞧见,又为哥哥惹来祸端。」
小草的话总静静蚀进白棠里,叫她有些难受。她有些害怕小草,虽然她年纪小,又是两位堂主的妹妹,但她喜怒无常,人前还对她客气殷勤,只她二人的时候,却笑里藏刀,她总觉得,小草很讨厌她。
她比较信任暮樱,那颈间与她一样有徽饰的女孩,她说他们是同乡,都来自岱山。他们家乡的女孩喜欢这般装饰。而岱山,很美,仙灵福泽尤甚,可惜近来战乱频仍,暂回不去。她喜欢听暮樱讲岱山,但只消洛青眼色一使,暮樱便也不多说,他或是担心她想回乡寻仇,其实,那些她忆不起来的仇,很是飘渺,这叫兰台的地方,才让她觉得像家。
然暮樱有一手好手艺,懂得造纸织布,也会制衣绣花,还懂剑器武行。前几日,辰昕说要在乌尔落一座织造厂,将暮樱带了去。小草却仍吵着要留在兰台,辰昕拗不过,洛青不想管,也只好随了她。
「你那绣的是什么?」
小草声音响在后头,白棠一慌,不顾指尖扎了一针,忙将香囊藏起。
小草轻轻一笑,道:「哥哥想来过不少香囊,你那…我猜该是花吧?实在绣得不怎么样。不过,既是你送的,自然比得过那些巧繁复的绣工。」
「我…我还在练习,没有要送谁。」
「不送哥哥,难道还送别人?」小草手上卷弄着一条她绣得致的锦帕,道:「你也别不好意思,其实你受伤失忆之前就已是这般,遑论绣花织布,就是洗碗做饭也不会,就连骑个马还要我教你,哥哥也不计较。」
白棠生硬一笑,道:「累着妹妹了…。」她了针线,忙起身道:「我…我先进房,失陪了。」
她一双眼有些红,近乎狼狈的逃进房。甚是难受地哭了一阵,伏在案上,一阵困倦睡了。
「棠儿?」
听见声音,她沉沉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洛青,又看了看窗外,原还亮着的天光,已是一派黑沉。她揉了眼,奇道:「怎么…天黑了。」
洛青俯身看她,道:「听大娘说你没用午膳,晚膳又不见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她醒了几分神,想起方才梦里,一看不清脸的玄衣男子褪了她衣裳,揽着她连连吻着,她几分抗拒,几分顺从。
才和陌生男人做了番春梦,她一阵羞愧,又想起早上小草的话,甚是沉闷。随意点了头,道:「或许…歇会儿便好。」
「你歇了大半天,还什么歇会儿便好,哪里不舒服?我瞧瞧。」洛青有些着急,拉过她手要搭脉。
白棠倏然抽回了手,洛青又一阵诧异。
她心下一慌,忙道:「我…我没事,只是有点…有点想家。」虽说她一点想不起她有什么家。
她瞅了洛青一眼,犹豫道:「堂主…我,能不能…回岱山看看。」
「岱山?」洛青眉头一皱,眼神如电,道:「有人…同你说什么了?」
白棠见他皱眉,着慌尤甚,道:「没有…我…。」她勉强撑起几分胆识,道:「我只是想…。」她只是想,她这身子也许过了,这恩若算是还了,不如让她回岱山。他一堂之主高高在上,总有更适合他的夫人。
然她,光是想着,已红了眼眶。
她并不想当什么堂主夫人,但要离开洛青,她很是难受。
洛青见她红了眼,又一楞。
白棠一阵心烦,起身道:「堂主…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想歇会儿。」
「可是…」她分明有心事,他还想听听她不定知道了什么。
「你出去吧。」白棠有些愤怒地将他推到了门边。
她从未向他发脾气,他还不明所以,又让她小手死命抵出了房,带上了门。
「我…我明早来看你。」他朝着门内喊。她这怒气,怎么像是朝自己发作。他没什么经验,实不懂女孩儿心思,他只觉得若是小草惹怒她,她该和自己分说一翻。难道她气他不让她回岱山…?
她想回岱山…?他讪讪然走在廊上,胡乱想了想,亦有些心伤。
隔日一早,他还未来得及去看白棠,却已让人唤去了大堂。
秦潇来了兰台,大堂内同忽和坐着。这回,果然是为了白棠而来。
秦潇喝着茶,淡淡向洛青道:「岩靖峰约莫是和星宁夕相连,恢复了点良心。他允了你昔日提出的两个条件,和稳西疆,只要我们把人交回去。」。
「不行。」洛青一震,怒道:「别说岩靖峰伤她在先,如今白棠一派无辜,怎能将她送入地门。」
秦潇扫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行。你人不肯给,岩靖峰自要杀下来,我倒问你,那咒术绑着,大军打上,你让不让杀岩靖峰?」
忽和抬起手,发话道:「潇儿,我和辰老,打算让她入青川,练花门本经毁剑,断那绑生咒。」
「长老...?」洛青抬眼望向忽和,有些震惊,辰老确实提过山巫谷,却没再同他商量,和忽和暗里计较,似要定了案。
秦潇淡淡道:「何必这般曲折,对星宁夕而言,入那山巫谷,真会比较好?说来…岩靖峰至少对她有情,岱山的人,还岱山罢了。」
忽和摆摆手,凛道:「潇儿,我知你素来不好战,但西疆两头魔道为首,杜绝后患,实有必要。地门毁诺,不是一回两回,岩靖峰若得了丫头,再连起冥空,我们实有不敌。又辰老提起,莫魁一向对乌尔虎视眈眈,唯恐他趁乱发兵。送丫头入青川,不只岱山岩靖峰,就是山巫谷的隐忧,都能一并解决。」
洛青脸色青了一层,痛道:「入青川是大险...。」
「你还有法子?」忽和挑眉瞧他,道:「青儿,地门那头,有去无回。青川,还能转圜。」
秦潇搁了茶,一叹,道:「长老既然这么定了,我也无话可说。洛青,日后别说我没给过机会,我和夜阑,会为你拦住北面,但不杀岩靖峰,实难挡他,你时间不多。若是不敌,这人,我可不会再留。」
洛青两面为难,应不上话。
忽和拍了拍他,道:「青儿,要入青川,你欠了丫头大半年的婚仪,有好有坏…你,自个儿想想,要办,下乌尔会会你义父。」看他脸色极其忧沉,又叹道:「降妖伏魔,斩奸除恶,乃天地正道,丫头承预言而生,冥冥自有天意,你别怪我们老一辈狠心。」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五十三章松岭月下
近几日,洛青忽然开始连日忙着,就是回了府邸,也不来之青院。一日,他匆匆进了院,巡查了一回,只和白棠说要出趟远门,便又整月不见人影。
她已经习惯洛青陪着的日子,当小草又让人把院门锁上,她忍不住,问道:「堂主…以前,都这么忙么?」
小草瞧了她一眼,冷道:「哥哥是一疆之主,自然很忙。他不过同情留了你,至今也没真给你什么名分,你难道还奢望他一片真心,天天陪你?」自洛青离开兰台,她便径自搬回了之青院,同她说话,亦开始甚不客气。
同情…。白棠低下头,轻道:「我不过问问…。」她有些后悔,当时一把将他推出了房,约莫真惹他不高兴了。
见白棠一副无辜样,小草冷恨又生:「哥哥一时兴起,叫你容貌魅惑了几分,如今兴致淡了,便不想见你了。你不如好好想想,搬出这府邸,莫再纠缠我哥哥。」她头一转,兀自进了房。
这晚,又逢月圆。她独自坐在小院里,郁郁喝酒,顶着几分酒意,阑珊练着一把五弦琴。上次,她跳了回舞,见洛青琴弹得好听,便向他学了一些。她拨了拨弦,对着一院寂寥,有些想他,想起小草一番话,又自觉不配想他,心里一阵烦乱,起身回了房。
她有些心伤,或许,他真不在乎。
她其实也不若小草说的那般不堪,如今她会煮点东西,对吃也不挑剔…。想了半天,却再想不出别的绝活儿,一烦,倔强地拿过布巾,了几件衣裳,甚是负气的搁下小草送的簪子,和那对镶着白珠子的耳勾,这天地之大,难道养不活她。这衣裳…便当作借了,终有一日,她连本带利的还。
她草草缠了包袱,支退了两名婢女,往外走去。
正要出院门,却见许久未见的洛青,连步走了上来,喊道:「棠儿。」
白棠一怔,让开了门,淡淡回过身想走。
洛青一把拉住了她,转过她身子,见她微醉的眼眸里,竟有几分许久不见的愁怨,还拎了个挺象样的包袱。
他有些在意,问道:「你…想上哪去?」
虽说她一院洛青挑过的人,院外也早置了山藤的侍从守着。她包袱一拎上,两名婢女急着朝外通报,他才回府邸,正巧撞见拦了下来。
她本有几分酒意,也没真想过要上哪去,见了洛青,清醒不少,愣道:「没…没有。」
洛青挑眉看了看她:「没有?」
她勉强一笑,道:「堂主,这许久未见,您大概忙得乏了,还是回松岭堂歇歇吧…。」
洛青看了看她,静静牵起她回房。
他推开了门,一眼瞧见搁在桌上的簪子,和一旁的耳坠子,他伸手取过,回过身看她,淡淡道:「正是一阵子没见你,想来看看你…。你要赶我走?」
白棠别过眼,道:「堂主言重了。您要看便看,要走便走,我哪敢说什么…。」其实小草说得也没错,她不过就是他救回来的命,他要垂怜要舍弃,她又能如何。
洛青看着她,皱眉道:「为何又这般跟我说话,我说过了,别叫我堂主,你也不是下人,没什么敢不敢。你,有心事…?」
他就这么个走了月余,也不同她解释,还这般不懂她心思,哪里当她是妻子…想想,自她醒来至今,那什么过门的,他也没再提过。她一阵心伤,轻摇了摇头。
洛青瞧了她一眼,拉过她,重新为她挂上了耳坠子,一叹,道:「真有这么气我…?不过闹个别扭,坠子也不带走。」她这性子,同她年少时一般。
白棠低下头,喃喃道:「那本也不是我当得的东西…还与你就是了。」
他一抬眼,正要说话,忽然望见一旁柜上搁着的香囊,一奇,走上前想瞧。
白棠一惊,连扑上去要拿,洛青一手抄过,硬是比她快了些。
他退了一步拿在手中端详,这花样…实有些歪七扭八,笑道:「这是…白棠花?」
白棠一羞,怒道:「还我!」
「不还。这难道不是要送我?」他将香囊进了袖中,朝她一笑,原有些沉着的脸,开怀不少。
他牵起她便往外走,道:「今天云薄,我带你去松岭赏月。」
「赏月…?」白棠已经在院里看了一整晚的月亮,何必特意再去他松岭堂。他却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出了之青院。
洛青走在前头,有几分忧烦,他实在意小草那些心思。自持魂珠那件事后,她看似敛不少,没想他才出趟门,她又要惹事生非。方才他不过和白棠说几句话,便见她又隐在廊后偷瞧。他这么明着带走白棠,倒是有些刻意,不如明早将她那院下人都换过来,让她住进松岭。
他牵着白棠,入了松岭厅,向几名还等着他回堂的小童,要了壶茶,又吩咐他们拾间空房。他早把白棠当了妻,也没什么好顾忌。对白棠而言,他却有些高远莫测。她有些紧张,道:「这月亮…不如在院里看看就好。」
洛青回过头浅浅一笑:「二楼凭栏,景还好上几分。」他仍是牵着她,拐过廊脚,上了二楼小厅,再转出了回廊。廊上徘徊月光,转角静置了张茶案,也淡淡罩了层月色。
廊上走了几步,视野出了屋檐,倏然开阔,一轮满月高悬,相映稀疏几家灯火,景致的确不错。
洛青带着她,落坐在茶案旁。一名小童送来了茶,眼里似对白棠有些好奇。洛青淡淡笑道:「瞧什么?」
小童瞧他似乎心情不错,壮了胆朗声道:「这是之青院那很美的姐姐?大家还担心堂主您等了那么久,却要始乱终弃,让我们盼不着夫人。」
洛青听这始乱终弃四字都出来了,瞧了他一眼,道:「你今天吃熊心豹子胆了?你们那空房好,大门便可锁了。白姑娘日后住这里。」
小童一喜,朝两人大大一揖,便退出了廊。
白棠有些局促,犹豫道:「您…还是让我回之青院吧。别让那些孩子误会了。」
「除了始乱终弃,他们也没误会什么。」他说着,着手为她甄了杯热茶。
白棠怨了他一眼,兀自起身,挪了几步倚上栏杆,清风拂过她面颊,散着花香。她看着远处,眼里几分抑郁,一张侧脸映着月光,并不说话。他到底想什么,她不太明白。
洛青见了,亦起身缓走到她身旁,温柔问道:「何事烦心…?还是你非要喝酒才愿意说?我瞧你已经喝了不少。」
她犹豫半晌,低下了头:「也…没什么好说。就只是您…突然,就这么离开好一阵子。我问了小草,她说您从前就是这般忙,我本不当过问,只是…。」
「只是什么…?」洛青对她一番话,有些上心。
白棠一叹,道:「只是…你前些日子,总陪着我。我以为…。」
洛青转过她身子,看着她道:「以为什么。」
她本想说,以为…他真把她当妻子看待。但他若不这么想,岂不自取其辱。白棠回避着他目光,轻轻道:「你…从前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但后来…你也不再说了。」
洛青静了半晌,挑眉道:「你…不高兴?」
白棠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敢不高兴…。」
洛青故意道:「不敢…,心里却很不高兴。你…在气我不能多陪你?」他歪下头瞧她,道:「还是气我…还不娶你过门?」
白棠轻推开他,转回身子,恼道:「没有。」他不愿娶她也罢,竟还拿这事寻她开心,简直薄情。但她,又怎敢同他论情。她忍不住,眼里莹莹闪起泪光。
她一双眼,从来就不会说谎。
洛青心里一阵悸动。他等了很久,同她死生走了一回,终等到她眼里有他,心里有他。他有些说不出话,又有些不舍。后悔听了那山藤,惹得她伤心。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五十四章两情相悦
原来,这山藤这会务拖着搁着,谈起感情来,还是比洛青老练几分。那日他让她推出了房,又让秦潇忽和逼了一回,心下甚是难受。山藤见了他,宽慰了一翻,问他和白棠究柢处得如何。
他其实也不明白。她那双眼看着他有敬有服,也似有几分情意,只要他想陪她,她一向安顺,从来也不会说什么。但她如今,想着回岱山,她对他若是情意不深,他又何苦留她,徒让月盟计较罢了。
山藤见这洛青每遇上她的事就一脑浆糊,嚷嚷道:「她想走自然是同你闹别扭,岱山她半点不记得,难道还为了那岩靖峰?你便趁势称忙离开她一阵子,她若心里有你,自然想你。」
衣若在旁瞪了他几眼,道:「净教堂主这些使坏的路子。我瞧分明是小草背后生事。」
「洛青一走,小草若还有意,自会露出马脚。」山藤拍了拍他道:「你们也遮腾够久了,这计管用,包你瞧清他们心思。」又向衣若道:「你可别多事说溜嘴。我瞧你这几日少去找白棠,让人看着就好。」
洛青几分犹豫,他如今,既盼着她有情,却又开始生怕她动了真心。他心下矛盾,也想静一静,终忍不住依了山藤的计。
白棠以为,他就是不想娶她,至少编个理由打发她,或是称个不得已要她谅解,她本也无话可说。但他如此静静地不说话,搭上他一张清冷的脸,倒真是无所谓一般。
「我知道…我什么也不会,也没有家势,说要做你这大堂主的妻,委实不配,大概你家里人也不喜欢我…。」她别过头,暗拭了撑不住的泪,故作轻松道:「其实…堂主若是见我见得烦了,不想看到我,您明着说一声,我万不敢赖在您府里,也不用这般让我猜着您心思。」她勉强一笑,认真道:「我想了想,您若准了,不如让我回岱山,或许…还能遇着什么亲戚旧故;再不然您让我去暮樱那,和她学点东西也好;再不然,这兰台城应该很大,您只要准我走,我还能试试找个人家学点活儿…。」
洛青听她前一个不敢后一个不敢,前阵子,定是小草拿着她身世,向她胡说了些不配云云。而她,从前,便是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他轻将她腰身揽过,低头吻上她说不停的唇。
白棠一愣,身子僵了僵,低下了头。
「别躲。」
洛青追着再吻了上去,轻将她身子抬起,置在一旁茶案上,柢上了栏,连连轻吻着:「这里,是你的家,你哪里也不准去。」
她不太懂他心思,明明他前一刻还蛮不在乎的样子,何以忽然又炙热如火,她不自觉又别过头去。
洛青月余不见白棠,原就想她想得狠了,见她忍泪说着一席胡话,只想封了她的口,沉沉据有这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他沿颊吻着她,又吻下她的颈,一手轻转过她脸,再轻吻上她的唇。见她或几分酒意,或几分羞怯,红晕着一张脸,又叫他一阵心动。她既愿意做他的妻,他也没必要再等。他将她一把抱起,转身进了他寝房,只当没看见她不安的双眼。
洛青拥着她坐上长椅,愈发浊重的吻着,一手依着她前襟,拂下了她外衣。大手又滑下她腰际,解弄着系带,松了她里衣,倾身将她倒上了椅榻。他连连吻着她身子,一袭欲望灼烫。对洛青来说,她早已是他的人,他委实不想管那婚仪。
但她,早不记得从前,即使她还记得,上一次,她狠狠醉着,实也不知她这以身相许是怎么许的。微醉酒意拢着,房内灯盏昏黄不清,叫她有些晕晃。她从前以他为夫君,对他多是服顺,他若真想做些什么,她或许也依了他。但如今这心思有些难以捉摸,也不知认不认她做妻的男人,让她有些抗拒,他连连不停进逼,让她有些矛盾心慌。她伸手推着,身子微微颤抖。但她柔柔气劲,实阻不了他半分。
洛青想她或有几分矜持,几分畏怯,也是常情,并不打算停手。
「别怕…。」
他吻着哄着,轻拉过她推拒的手,制上了榻。
她动不了双手,愈发慌张,恼中恍然闪过男人的身影,闪过黑压压的人群,和人群间隙里那双无情的眼睛。
巨大惶恐如夜影沉沉袭上,愈是动不了,她愈是死命挣扎,激动连喊:「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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