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山月缘 (简体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河
听见寒露,她有些局促地笑笑,他果然很在意…,但她觉得,那个「然后」无论接的是情窦初开,还是春宵苦短,她委实都没必要清楚,只道:「叁哥,你用不着告诉我…。」
洛青转过她身子,凝视她闪烁月光的双眼,有些着急,道:「宁夕,我…不懂花言巧语,但你明知道,我带你来看花的意思是什么…。古道上救下你以来,只要见到你,我便觉得,十分宁静,好像深植心里的刀光剑影、濯濯红尘、纠缠数十年的仇恨,都如流水浮云。」洛青深望她的眼,又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伤有多深,也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甚至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我只知道,这里每每满月,就有一片蓝色的白棠花,而我,只想带你来。」
她震动着,不知如何回应。她还一度乱猜着,他和寒露的那个「然后」,应该发生在这里。他眼巴巴带她来,兴许是要告诉她,寒露对他有多重要。但,他…这是在说,他喜欢她?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也觉得他的好,比朋友还多一些,只是,他总说,他可以是她的家人,既是家人,约莫…是像兄长一般。而她,也没细想这么多,岱山门的痛深深沉沉笼罩她,她只知道,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在他这里,他很安心。
她几分羞怯抬眼望他,他一派炽热,她无所遁形,连忙逃避着别过头去,轻道:「叁哥…我…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已经有些习惯,这辈子,应该要一个人…。」
闻言,洛青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他也知道,此刻她一颗心,情伤沉沉,本就不奢望,那里有自己的位置。但他会等,他能等。
半晌,他温柔道:「我吓着你了。」
她摇摇头,若有所思,缓缓俯身伸手,摘了一朵花苞放在手心,微运内息,端详片时,略带犹豫地将花苞递给洛青。
洛青不太明白,浅浅一笑,伸手接过。
花苞倏然而开,绽放在洛青手上。
她微睁大了眼,震动地看着,半晌,缓抬头,瞧了洛青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洛青瞧着她神情,好奇问道。
她呆了半晌道:「约…约莫是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洛青瞧着她,微微一笑。他想,那大概不是答案,但既然她不想说,那便不说吧。
过了片刻,他打起神道:「宁夕…如果你不想同我们上岱山,我可以理解,明日,长老那里,我便帮你挡下来。」
星宁夕眼神悠悠,轻道:「不…我同你们去。」
洛青一叹,低头模糊道:「我却也不想离开你。」
「什么?」星宁夕不太相信她听到的。
洛青一笑,道:「走吧,不早了,我带你回去。」
星宁夕轻点了点头,再瞧了洛青一眼,不同于来时,她眼里心里,似多了些东西。
隔日,大堂议事毕,忽和特地留下,聚洛青、辰昕、山藤与星宁夕于前。他坐在案边,以指敲着木桌,似极为烦扰,半晌向洛青道:「青儿,你大哥…屡屡来信,要我亲自同你北上,迎战岩靖峰。」
洛青揖道:「长老若肯,自然是好。」
忽和点点头,转着眼道:「我本是不肯。转念便上去瞧瞧那终年云雾缭绕的岱山美景…也没什么坏处。但我狠话先掠下了,这会务我久不经手,你和你大哥得担着些,不要老烦我,莫叫人以为我月盟没人才。」
洛青一笑,再揖道:「青儿自然明白。」
忽和又朝星宁夕道:「ㄚ头,听说星天漠当年是铁了心要扶你接君主,老身从未见你身手,想量量你。」
山藤一听,兴致盎然道:「长老,让我试试,这洛青与辰昕老是不在,也没人和我会会。」
忽和瞟来一眼,斥道:「你当岱山门纸糊的么?上门主出手哪轮你这副堂。想打架北上之后有你打的。」
忽和拂袖起身,走出广场,众人便随后跟了上。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十九章忽和试武
忽和转身向星宁夕道:「我听你师从你父亲与玦门主,学全了天门经与倾天剑法。花门武艺我知道不多,星天漠身手我是十分钦佩。想来,你未必在我们两位堂主之下,老身倒想瞧瞧。」
星宁夕一揖,执礼道:「宁夕不敢同二位哥哥相较。」
山藤不服气道:「长老,您失算了,这次我肯定可打得比洛青好。」
洛青见忽和言下是要祭出自己了,紧张地以手肘推着辰昕低声道:「辰堂主,你倒帮我,我不行。」
辰昕白了洛青一眼,道:「你未必伤得了她。」
忽和笑吟吟望着星宁夕又道:「你这岱山门礼数倒是周道,在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就家人练练武没什么敢不敢。我们这两位堂主,师从龙脊荒山辰长老,善使兵刃,主使刀剑,如今在西疆你们这个辈分,也称得上拔尖儿。和岱山门相较,却不知如何,ㄚ头你倒留心了。」语毕,转过身来,喊道:「洛青,你来。」
洛青登时一个万念俱灰,咬牙接令上前。
对着星宁夕,见她盈盈而立,清淡的眼眸里凝了几分专注,望着自己。想起昨日才掏心掏肺向她说了心底话,脑中一阵空白,摆式递招都感缚手缚脚。
揖了半天,他零散递了几招。
忽合在旁挑起眉,喊道:「你这掌气,还不如山藤拿把扫帚挥挥,丫头!杀他个片甲不留,不用客气!」
这青儿,明显对人家姑娘上了心。岱山门,可有得打了…。
「扫帚…?」山藤喃喃道:「哪还得拿扫帚,随便拨两下也赢他。」
忽合睨来一眼:「怕你被丫头搧回来,留点面子不行,仔细瞧着。」
星宁夕见洛青恍惚,亦有些局促,仅是轻灵闪了身。
辰昕看得猛摇头,喊道:「还是我来。」语毕,纵身上前。
辰昕惯用双刀,见星宁夕空手,只出掌袭上。
他掌息时而柔韧,时而尖戾。星宁夕凝神运息相应,温柔如风,飞花轻送,一带花瓣碎细的气劲,消厉掌于无形。
葛藤相缠,野花蔓生,辰昕欲近身出击,却窒碍难行。他运了些劲划破缠绵花息,纵身跃上,暗针飞送。
她仰身几翻闪过,辰昕随即又跃上,二度飞针直落她身。她尚未落地,双袖一拂,已断细针数截。
辰昕一凛,再攻上,连递十二招叁式拆掌,星宁夕旋身俯仰,腾风翻飞如舞,他出掌疾厉,却袭不上她。
方才忽和虽乐道是家人练武,星宁夕与辰昕终究不那样熟悉,这如何只是论个实力而不真见输赢的较量还需有些心。何况一个忽和正在兴头上,一个洛青自己不上来打双眼却紧盯在旁。辰昕十二招递尽,见时机不错,便手闪身在旁,揖让道:「你倒客气。」
忽和喊道:「好!纤小之物尤能轻拂断之,连闪辰家十二翻叁十六式绵云掌。ㄚ头,你守式与内功不错,却不知你攻势如何?」又喊道:「辰昕,你得那样紧,莫非是瞧不起人家,出刀。」
辰昕心里一叹,向洛青赔了个眼色,应道:「是。」
接来刀器,白兀、黑阎双刀甫出,闪着森森冷光。荒山古多剑匠,以刀剑传袭历世,辰家承于荒山一系,使的自非等闲兵刃。辰昕双刀出手,眼神便凌厉许多。
他跃身上前,片片刀风凛冽,破空腾浪,接连向星宁夕翻扑。
星宁夕眼神沉着,不改多少神色,水袖旋身不断,接连送出青环相挡,轻巧点破风面,再化疾疾刃劲,静如皎洁明月缓移,又如细水绵长温润,她仍持守势居多。
辰昕忖着既要不伤人,只得从兵刃着手。她这一对双环别致玲珑,倒是不多见。
刀刃欲断长带,长带欲困双刀,两人高低前后相缠半刻,星宁夕双环倏然扣住双刀柄,压转刀锋往辰昕使劲,辰昕见状顺劲带了刀势,刀落前登断了缚绑青环的长带。
这一着终算是了了,落了环,似是星宁夕处在下风些,然辰昕刀柄为她所制,实属不敌。
辰昕甫身拾刀,服道:「很久,没人能让我脱刃了,尤其你这一路仍是守着。」
星宁夕一笑,道:「四哥不接落刀,倒是让着。」
辰昕浅浅一笑,站回洛青旁,道:「你尽管出招也伤不到她的。」
洛青摇摇头道:「算你赢吧,我偏是无法。」
忽和似是斗得兴致盎然,见星宁夕迟迟不肯出手,丢了把剑与她道:「丫头,使剑。」又徒手摆式道:「得罪了。」
语毕,他递掌飞身而上,运叁分内息力逼星宁夕。星宁夕飞快旋身闪避,忽和上下奇袭,左右纷攻,逼她出手。星宁夕秀眉微蹙,持剑迎击,不同于前悠长绵柔,内息转趋锐利,如霜如雨,随着剑尖急下在忽和周身。
忽和运劲绑剑,星宁夕生风相抗,心知比拼内息,自己远不如忽和,运息飘忽,意取灵巧。剑光如电,她旋身轻闪如雾,倏然递招疾刺忽和,爽利似漫天大雨。
同样使剑的洛青在旁看得真切,心里十足叹赏,她那番剑式凌厉,若是他相应,约莫也接得吃力。
忽和掌运大圆,提劲叁分,偏剑尖于圆外,厉眼一睁,指弹剑身,星宁夕内劲不敌,长剑登断,脱手离地。她稳住身子,手腕犹麻,有礼的退在一旁,道:「宁夕受教了。」
忽和笑道:「不错,你倒还站着,我可拿了些劲。可你这剑法…只用了天门功夫。」她一席攻势虽然凌厉,还称不上斗狠。
星宁夕揖手回道:「长老明鉴,这是天门剑法。倾天剑式尽是杀着,最差便是同归于尽。从前宁夕练剑,只森门主苍枎大刀承得下来,即便宁夕伤不了长老,也得配一把意志决绝的利剑才使得来。」
忽和点点头,道:「这倒是,寻常兵刃究是担当不起。这…除了辰昕的白兀黑阎,我们青儿倒还有把青冽剑,论年分质地,纵然不比古神剑,却也是道上排尖儿的宝剑了。」
星宁夕笑道:「长老,这刀剑性子和主人约莫是一致的。叁哥的剑,宁夕不用拿也知道不符那剑式了。莫伤了叁哥的好剑。」
山藤在旁笑道:「宁夕,若不是对你,那青冽剑是一把高冷凌厉的锐剑,斗起狠来不会太脓包的。」
洛青转头上下瞧了瞧山藤,听出他话中有话,心里奇他什么时候也知道个事儿了,道:「倾天剑邪狠,和青冽剑路子确是不合。」
忽和惜才,点点头,满意的向星宁夕笑道:「你这叁哥小气,偏要浇老身一盆凉水。也罢。」
这丫头,和那倾天剑式,想来也不相合,倒得计较。比的虽是武行,这些小辈性子心思,也叫他量了一回。
他想了想,又道:「丫头,怎地你一身好剑法,却没搭一把好剑?」
「宁夕素来不爱使剑,从前虽有一剑扶摇,并未随时配在身上,落难时除了这对惯用的青环和些许银针,便没有别的武器了。」
忽和点点头道:「是了,我倒忘了你离门匆促。你不如先随意拣一把去,这几日我正要下一趟乌尔,再帮你跟辰老讨一把,莫教你这身剑法生疏了。」
星宁夕忙道:「宁夕不敢白白承剑,我若需要,再请叁哥带我上北城绕绕。长老莫要向辰长老讨剑。」
忽和笑道:「你既出众又懂事,若相助青儿,自是如虎添翼。我看辰老巴不得送你一把。只是…青儿。」忽和转向洛青,意有所指道:「你堂堂西一主…竟落了个连招都递不出,务要多听昕儿,莫乱了章法。」
洛青拱手低头,局促道:「是,青儿受教。」
忽和正待要起步,又向山藤道:「你那姑娘倒是愈发出才了。」
山藤「啊?」了声,忽和已背着手,往厅堂踱了过去,扬声喊道:「代我问你老儿安好,有空来兰台坐坐。」
山藤还愣着,洛青一笑,朝堂顶喊道:「下来吧,你还打算在上面多久?」
闻声,一名淡衣女子自堂顶跃下,拂了拂袖,浅浅揖道:「堂主,辰堂主,还是瞒不过你们。」又向星宁夕点了头道:「星门主。」
星宁夕瞧着她,奇道:「姑娘识得我?」这姑娘,明亮神,年似还较她小些,手脚伶俐,会些武行,她自打来兰台还未见过。
淡衣女子睁了大眼笑道:「这堂主带了星门主回来,全西疆恐怕都知道了,何况我在上面也听了那么久,趴得我脚都酸了。」女子转而瞟着山藤,嗔道:「就可惜没见你出糗。」
山藤瞪着眼道:「你愈是来无影去无纵了,见了长老也不下来,特没规矩。」
女子睨道:「这没规矩都跟你学的,忽和长老才不与我计较。」
辰昕看了看两人,道:「行了,一见面又吵个没完。」向星宁夕道:「这是衣若,西一堂水域支长女儿。」
星宁夕微微一笑,向衣若点了头,道:「星宁夕见过衣若姑娘。」
衣若挥挥手笑道:「别客气,叫我若若吧。」
洛青道:「你来得正好。我本以为你下安南,还要气个十天半月才会回来。」
衣若呵呵两声,歪着头道:「堂主找我?可有什么新会令?安南河那头父亲大哥,守得牢牢当当,万没有什么疏漏。」
洛青淡淡笑道:「安南河我自是放心。只是一来想找你,和宁夕做个伴。这会里兄弟们多,小草又闹别扭回了乌尔。宁夕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二者,我们过不了几日,便要北上,这回极可能要上岱山天河。我向你父亲,借了你同你大哥帮忙,他没告诉你?」
衣若一笑,亲昵的拉了拉星宁夕衣袖道:「和宁夕作伴这我自然乐意了,堂主你难得发派如此轻松的差事给我啊。北上岱山的事…大哥倒没告诉我,兴许是我走得急了些,听他在后面嚷嚷什么等等就会跟上,我还想说不让他跟呢。他也该到了才是。」
洛青一笑,摇了摇头。
衣若转着眼道:「既然哥哥马上就要到了,堂主,你恐怕是没空搭理我了,不如我和宁夕去北城逛逛吧。北城热闹。」又向山藤道:「水域支没你的事儿,你同我们一道去吧。」
山藤一揖,故作认真道:「那是自然,姑娘愈发会派事了。」
洛青想了想道:「宁夕还没去过北城,难得你在,去走走瞧瞧也好。只是北城人杂了些,用个膳就回,别耽搁太久,莫拉着宁夕惹事。那街市没我陪着,还是别逛了。」
衣若笑道:「行了行了。堂主你几时变得这般啰嗦,宁夕不也回来些许时日了,竟没去过北城?」
山藤靠近衣若悄悄道:「洛青看宁夕看得可紧了…。我看你倒看得松了些。」
衣若一楞,倏地恍然大悟,张大嘴又道:「我就说堂主这般拘谨,没事怎会拎个姑娘回…。」
洛青一窘,不耐烦道:「去去去。」偕辰昕转头便要走。
星宁夕别过了眼,一脸清淡,这下可好,他西一堂,该不会都将洛青和她凑在一块儿…,又想起河畔花海那朵施了咒占卜的花苞,他…。正出神,倏然让衣若扯了去。
辰昕同洛青走了几步,问道:「交给山藤和衣若那两个粗神经,你当真放心?说实话,让宁夕去北城,有些惹眼。」洛青抬眼瞧他,点点头道:「等等和衣江从简谈谈便走,进北城找他们。」
岱山月缘 (简体版) 第二十一章副长羽竹
原来当日,寒露使药迷了星宁夕,酒内搁的正是断魂岛的毒散,几口便要人不醒神志。前阵子岩靖峰偕淮晏回门,玦希便同星宁夕把断魂岛花门毒药研拟了几番,她其实有几分识得,只是她先被衣若喂了不少酒,有些微醉,又未甚提防寒露,这散无色无味,靠得也是与酒接合间微恙变化才得分辨,是以她喝了两杯方有所警觉,当下不敌药力,晕了过去。
洛青将星宁夕顾得牢当,寒露委实寻不到什么机会出手。那天见了星宁夕竟在馆内,虽觉仓促了些,也得勉强行事。寒露心忌洛青,当下使几名身手特好的贩子将星宁夕绑了,在洛青差人封城前,连袂同送货马车运出了兰台。
星宁夕昏沉叁日才见转醒,清醒时,颠簸在车上,双手缚在身后,大穴被封,动弹不得。星宁夕听得身旁一名男人,议论道:「这路途长,我们一路快马,到岱山门也还要几日,毫无乐子,那姑娘可是少有的美人,当真动她不得?不如趁她未醒…」那男人说着,手已伸上她胸前揉着。
她心下惊慌,强撑镇定,兀自装睡不敢作声,暗暗解起穴来。
另一男声斥道:「夫人不让你动你就别动,万一坏了事,我们小命不保。岱山新君主你也得罪不起,要不是这趟夫人重赏,我还不想接。」
「就是,冒险拼完这趟,够我们玩乐几年,还愁没姑娘?」又一人说道。
那双不安分的手,总算离了她身子,她已吓得发软。勉强转着头脑,想起当日酒气,心道这寒露,竟要将她送去岱山门?果然和断魂岛有渊源。
她暗量这五个男人,看那点穴气劲,有些功夫,但自己应还比拚得过。了些时,终冲开穴道,被缚的双手稍麻烦些,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花了点时间暗扭开绳结。
男人来查看了两次,便装睡蒙过。周身气息运了几转,确认无碍,这些日子在兰台,倒是让洛青调养得不错。绳索甫落,她悄然起身,身旁守她那男人,还未及出声,已叫她暗掌杀了。她再掀车帘,暗持掌息,自后拂闭掌车男人气门,男人登时昏厥倒地。
车外叁人见状,急亮长剑,喝道:「何时让她醒了,拿下她。」
星宁夕飞身上马扯住疆绳,只怕自己控不住车,忙安抚马道:「马儿乖,别被他们吓着,你在前头等着,等等帮你找些好吃的」。
马儿扬身嘶鸣,缓了脚步。叁人持剑向星宁夕扑上,她跃下马接了攻势,凝神厉望叁人,长袖一扬,出环与叁人长剑相斗。她被困了几日,身手不太灵便,这贩子又是寒露挑过的,她了比预期久一点的时间,终斗下他们剑器,长带几绕,将他们捆了,冷道:「你们是断魂岛人?」
为首大汉有些骨气,被这么难堪的绑着,眼底闪着不服,别过头哼了一声。
后方男人颤声喊道:「大哥,算…算了吧。」又道:「我们是兰台人,跟断魂岛没什么关系,领钱办事,得罪姑娘了。」
星宁夕闻言,懒得再同他们多说一句,既无深仇大恨,长袖一扬,一股气劲闭了叁人气门,让他们自个儿晕在一旁,又点了个穴,够叫他们昏上叁天。
她回了环,拂了拂衣衫,瞧瞧四周,一片林景看上去尽皆相同,很是陌生,天色渐晚,再过不了多时便要入夜,估量着也只能先在马车里暂歇一晚。还好先前同洛青他们一路下兰台时,这野地生存和骑马的本事总算教她学了会,今日正好使得上。
唉…,她不轻叹,从前一掌被打出岱山门,现下莫名又让人绑出兰台,再度两手空空,徒留一对青环不离不弃。她走上前拍了拍马,马儿似是十分欣喜的喷着气息,踢蹬着蹄。
星宁夕笑着怜惜道:「小公子哥儿,瞧你这么年轻,便吃了许多苦头,他们待你不好?」她又顺了顺牠鬃毛,道:「你运气好,遇到我,我也运气好,正缺一匹马儿,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你随了我吧。」
马儿嘶叫了一声,顶了顶星宁夕,似是示好。
星宁夕一笑,道:「行了,待我想想,给你取个名字。」又至地上摸了把断剑,道:「这车子我是扛不动,这木头我便斩了,你当心些。」说着凝气运劲,断了马车辕木,拆下了木条。
她又进马车里翻出了些干货马粮,出来递给牠道:「这儿你熟么?附近有水么?待你吃完能不能带我绕绕?」
马儿又踢了踢蹄,似是应了。
星宁夕笑道:「真好。」
马儿载星宁夕直跑了些许路,星宁夕急叮咛道:「不能太远,马上要天黑了,我得回马车那儿。」马儿一鸣,愈发冲得快。星宁夕持稳了身子,道:「你知道住的地方?」
马儿又直奔了几里,远远听见水声,缓下了脚步,终停在一处河岸旁。星宁夕四处望了望,似乎是木子河。
她无奈一叹:「我知道了,叫你迷儿吧,瞧瞧你带我来这,确是水边,远处有些灯火,但那是营火,弄不清是谁之前近不得的。这下马车没得睡了,连干粮也没带上一些…。」
正说着,忽闻林间响起人声,一名青年男子,身配长剑,携七八名侍从,趋前,喝道:「谁?」
林色欲暗,有些瞧不清,男子举高火炬,映在星宁夕身上。
星宁夕迎视男子,正要开口,男子身旁侍从喊道:「她是岱山门人!」
男子低沉一令:「拿下。」
星宁夕一晕,当是颈间的刺纹泄了身分,最近这气运特差,在兰台平静不过几日,人见她便又回回喊拿。
她一跃下马,向迷儿道:「一旁等着。」
几刷剑风凌厉削过她周身,这回人马身手更是不凡,人数又多,有些棘手。她一凛,一对双环疾舞,旋身在剑光间,厉风掀番数人,青环飞旋,再退数人。
为首男子见状,飞身下马,长剑狠扫,剑尖点出剑阵,直逼星宁夕。
星宁夕闪着身,欲送青环夺下他剑,剑柄一抹弯月饰纹却映入她眼帘。
她一愣,几个翻身往后疾退,道:「你是月盟的人?我不与你相斗。」
男子纵身上前,剑尖当胸直抵星宁夕,道:「如今你岱山门,与我月盟势如水火,你道不与我相斗我便放了你?拿下。」
星宁夕急道:「等等!」
如今自己这身分很是尴尬,尚摸不清对方底细前,还是别泄了底。这些日子自己也算对月盟十分熟悉了,且看他是哪路门下。
她勉强笑道:「这位兄弟,我与你们堂主算的上几分熟识,你是哪位首长门下?这是木子河一带,莫不是水域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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