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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山月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星河
静寂良久,虫声唧唧。她依在洛清怀里,闭着眼咕噥道:「为什么…,我做到这个地步,他…却这样绝情。」星寧夕声音愈低,终是不敌酒意睡了。
洛青看着她溼透的脸庞,眼前闪过在古道上初见,她一袭月色轻纱,满脸泪痕;闪过驻村红马上拥着她温软身子;闪过她或逞强或嗔羞每个神情。他内心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激动,终承认自己,已如此强烈爱上眼前的女人。
他缓缓伸手,拭去她眼角一颗倔强不肯滑落的眼泪,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半晌,静静地道:「不要…再为他哭,他不值得。」





岱山月緣 第十八章白棠花海
早晨,她悠悠醒起,昨晚大醉,石台上的事情忘了个乾乾净净,心头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还隐隐伤着。药房厅堂,还未见何列,倒是洛青已坐在内,脸色亦不知为何沉着。
不苟言笑的他,一派清冷威仪。
「叁哥…。」她缓步走进,揉了揉发涨的头脑,落坐桌边。
洛青瞧着她,问道:「头疼?」
星寧夕点了点头。
洛青起身,盛了些花草,冲茶递在桌上,又面对她坐了下来,故作严肃道:「喝吧,醒醒神…。你大概不知道你喝了爷爷几个酒罈子。一个女孩,月黑风高,跑到外头醉得不醒人事…。怎么星前君主什么都教你,就心机没教你半点。你听好了,尔后不准这般任性喝酒,尤其我不在的时候。」又道:「还有,除了这个屋簷下的人,任何人给你的茶食,都得试过。你如今行跡江湖,不能没半点顾虑,我看得让辰昕教教你。」
星寧夕端过茶喝着,两只眼睛在氤氳烟后回望平时少话,如今却一脸严肃又囉嗦异常的洛青。像她父亲严厉,又似她师兄般嘮叨。她不禁生起一种叛逆的心思,咕噥着:「叁哥,你今日管得事可真不少…。」
洛青闻言,沉沉神色又青了一层,恼道:「你…十足天真,还这般满不在乎。你自己不小心,我也保不了你。」
星寧夕见他不过听了一句便着恼,想他很是在意,忙端了个亲切神色,赔笑道:「叁哥…谢谢你。你说的,我都明白…。昨晚是我触景伤情,有些大意了。」语毕,抬头望着洛青,轻松笑道:「叁哥,讲些别的吧。昨晚的姑娘是谁,她才气纵横,跳起舞来煞是好看。」
洛青闻言一楞,道:「她…是兰台着名的歌妓,如今也是兰台城长的儿媳。」
其实,他觉得寒露艷气太重,不若星寧夕舞姿清灵动人。
看着她一双眼盯着自己瞧,想起昨晚自己有些忘情踰矩,虽说她不知道,他仍是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他别过眼,转移话儿道:「你懂琴么?」
他那么一侷促,倒轮星寧夕一愣,想这洛青提起寒露,竟有些特别,自己随口一问,该不会便这么巧碰了他伤情事。
她忙顺着他话,回道:「听得多,弹得少,从前森门製琴弹琴,花门习歌善舞。叁哥…弹得一手好琴。」
闻言,洛青一笑:「是么…。那么择日,我为你弹弹。」
星寧夕又一愣,他可调适得真快,只依他道:「好…。」
木阶响起脚步声,辰昕下了楼道:「阿青,走了」
洛青点点头,又道:「寧夕,我们北上岱山势在必行,夜阑那儿很是吃紧,你能不能帮忙多备些药品,各类创药、丸丹、粉剂、水药、都少不得,看能不能尽早送上一批。」
星寧夕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洛青看着她,又想起她刚刚那满不在乎的神态,决定等会儿,便让何列将药房的酒全锁得乾净。
辰昕赴库房同山藤打理兵器,洛青独赴大堂。长老们不在,却见寒露站在他桌边,着手研墨。一愣,道:「你怎么在这儿?」
寒露抬起明眸,笑笑:「眼下我不来,是不会有人自个儿来看我了。不过出了趟门,怎地和姊姊如此生疏?想来…是和你带回来的姑娘有关了?」
洛青未答她话,逕自坐下拿出纸笔、欲接过墨条道:「我自己来。让赵大哥知道你在这,又要不快了。」
寒露一笑,俯身抵桌,明艳的秀眼凑到洛青前,纤纤两指勾上洛青的脸,道:「我便见见老朋友,他有什么好不快。何况他这出了门便是一年半载,我不管他,他倒管我了?」
洛青一僵,身子忙往后退去。
「叁哥!」星寧夕喊声自后门传进,道:「你的卷子都搁在案上,我帮你…。」她脚方进槛,那角度,见不太着洛青神色,却见寒露一双眼,秋波送情,一身妖嬈倚在洛青案上。
她呆愣半晌,怎又叫她撞着这桩情事。
洛青一向清淡持重,她还未曾想过在他这儿会见着如此艷景,又此景,岂不对上了她早先一翻猜臆?
罪过罪过,怪不得叁哥至今还未娶亲,该是还惦记寒露姑娘的缘故,他们俩相见约莫万分难得,却叫自己打岔了。
她忙将卷子放上桌,一派歉然神色道:「我帮你送来。对…对不起。」说着急急转身离去。
洛青一呆,她那对不起…究竟是想成了什么,他起身欲追,却让寒露一把拉住。
寒露笑道:「让她去吧…。你难道不想明白她心意么?让她去想想。」
洛青抽手回身,恼道:「你,别再到这里来。」
寒露浅浅一笑,道:「还是年少的你可爱,单纯无羈,一杯黄汤都招架不住,你可能想忘了,我却牢牢记着。」语毕,嫣然转身,兀自去了。留下洛青,茫然呆站原地。
当晚,星寧夕自药田回到小屋,月已昇在地平上方。一进门,有点惊讶洛青坐在小厅桌边,手撑着头闭眼养神,显然有些累了。
她一进门。洛青便惊醒道:「回来了。」
她用刚摘的菊花冲了茶,放在桌上,歪着头看他,道:「叁哥,这么晚了,怎不休息来这儿打盹?喝点茶吧。」
洛青接过,喝了几口。望着她温柔笑道:「从大堂回来,想来看你,你却不在。」
她看着洛青,忽然想起一身妖嬈的寒露,他这么晚还来找自己,莫非很在意早上的事…?她实在不是有意的,还是赶紧支回他。忙道:「叁哥想必累了,不如,早点回去歇息吧。」
洛青搁了杯子起身,向她道:「今天满月,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嗯?」她有些好奇,问道:「去哪儿?」
洛青笑道:「你会喜欢的。」
洛青领着她,穿过南城,行至城郊入林。
她有些不解,犹豫道:「叁哥…我们去哪。」
洛青淡淡一笑,道:「看花。我和你说过,兰台,约莫是西疆白棠开得最好的地方。」
「看花…。」这等时辰,大周章去赏花?
洛清又携她,沿林木森森的石阶蜿蜒上下,翻过数颗大石,忽闻溪水淙淙,他道:「到了,前面那是木子河支流。」
随他翻过了石,溪水瀅瀅闪光,溪岸砾石滩旁,蔓生一带白棠花海,绵延至天边。月光下,洁白花瓣随靛蓝溪草摇曳,微微发亮,染成一片神秘的夜空蓝。
她惊讶的说不上话。
洛青拉着她落坐大石,道:「寧夕,你…知道那些是什么花么?」
他这话问得有些多馀,她自然知道那是白棠花,还是莫名蓝成一片的白棠花海。但她答不上话。
洛青一向清冷的神色,每当着她便柔和几分,如今较平常更柔和几分,柔和间还似有几分青涩,他吸了口气,道:「我…想告诉你,我和寒露…并没有什么,只是我十八岁时,和她喝了一杯酒,就那么一杯,然后…。」他有些讲不下去。
听见寒露,她有些侷促地笑笑,他果然很在意…,但她觉得,那个「然后」无论接的是情竇初开,还是春宵苦短,她委实都没必要清楚,只道:「叁哥,你用不着告诉我…。」
洛青转过她身子,凝视她闪烁月光的双眼,有些着急,道:「寧夕,我…不懂花言巧语,但你明知道,我带你来看花的意思是什么…。古道上救下你以来,只要见到你,我便觉得,十分寧静,好像深植心里的刀光剑影、濯濯红尘、纠缠数十年的仇恨,都如流水浮云。」洛青深望她的眼,又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伤有多深,也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甚至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我只知道,这里每每满月,就有一片蓝色的白棠花,而我,只想带你来。」
她震动着,不知如何回应。她还一度乱猜着,他和寒露的那个「然后」,应该发生在这里。他眼巴巴带她来,兴许是要告诉她,寒露对他有多重要。但,他…这是在说,他喜欢她?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也觉得他的好,比朋友还多一些,只是,他总说,他可以是她的家人,既是家人,约莫…是像兄长一般。而她,也没细想这么多,岱山门的痛深深沉沉笼罩她,她只知道,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在他这里,他很安心。
她几分羞怯抬眼望他,他一派炽热,她无所遁形,连忙逃避着别过头去,轻道:「叁哥…我…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已经有些习惯,这辈子,应该要一个人…。」
闻言,洛青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他也知道,此刻她一颗心,情伤沉沉,本就不奢望,那里有自己的位置。但他会等,他能等。
半晌,他温柔道:「我吓着你了。」
她摇摇头,若有所思,缓缓俯身伸手,摘了一朵花苞放在手心,微运内息,端详片时,略带犹豫地将花苞递给洛青。
洛青不太明白,浅浅一笑,伸手接过。
花苞倏然而开,绽放在洛青手上。
她微睁大了眼,震动地看着,半晌,缓抬头,瞧了洛青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洛青瞧着她神情,好奇问道。
她呆了半晌道:「约…约莫是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洛青瞧着她,微微一笑。他想,那大概不是答案,但既然她不想说,那便不说吧。
过了片刻,他打起神道:「寧夕…如果你不想同我们上岱山,我可以理解,明日,长老那里,我便帮你挡下来。」
星寧夕眼神悠悠,轻道:「不…我同你们去。」
洛青一叹,低头模糊道:「我却也不想离开你。」
「什么?」星寧夕不太相信她听到的。
洛青一笑,道:「走吧,不早了,我带你回去。」
星寧夕轻点了点头,再瞧了洛青一眼,不同于来时,她眼里心里,似多了些东西。
隔日,大堂议事毕,忽和特地留下,聚洛青、辰昕、山藤与星寧夕于前。他坐在案边,以指敲着木桌,似极为烦扰,半晌向洛青道:「青儿,你大哥…屡屡来信,要我亲自同你北上,迎战巖靖峰。」
洛青揖道:「长老若肯,自然是好。」
忽和点点头,转着眼道:「我本是不肯。转念便上去瞧瞧那终年云雾繚绕的岱山美景…也没什么坏处。但我狠话先掠下了,这会务我久不经手,你和你大哥得担着些,不要老烦我,莫叫人以为我月盟没人才。」
洛青一笑,再揖道:「青儿自然明白。」
忽和又朝星寧夕道:「ㄚ头,听说星天漠当年是铁了心要扶你接君主,老身从未见你身手,想量量你。」
山藤一听,兴致盎然道:「长老,让我试试,这洛青与辰昕老是不在,也没人和我会会。」
忽和瞟来一眼,斥道:「你当岱山门纸糊的么?上门主出手哪轮你这副堂。想打架北上之后有你打的。」
忽和拂袖起身,走出广场,眾人便随后跟了上。




岱山月緣 第十九章忽和試武
忽和转身向星寧夕道:「我听你师从你父亲与玦门主,学全了天门经与倾天剑法。花门武艺我知道不多,星天漠身手我是十分钦佩。想来,你未必在我们两位堂主之下,老身倒想瞧瞧。」
星寧夕一揖,执礼道:「寧夕不敢同二位哥哥相较。」
山藤不服气道:「长老,您失算了,这次我肯定可打得比洛青好。」
洛青见忽和言下是要祭出自己了,紧张地以手肘推着辰昕低声道:「辰堂主,你倒帮我,我不行。」
辰昕白了洛青一眼,道:「你未必伤得了她。」
忽和笑吟吟望着星寧夕又道:「你这岱山门礼数倒是周道,在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就家人练练武没什么敢不敢。我们这两位堂主,师从龙脊荒山辰长老,善使兵刃,主使刀剑,如今在西疆你们这个辈分,也称得上拔尖儿。和岱山门相较,却不知如何,ㄚ头你倒留心了。」语毕,转过身来,喊道:「洛青,你来。」
洛青登时一个万念俱灰,咬牙接令上前。
对着星寧夕,见她盈盈而立,清淡的眼眸里凝了几分专注,望着自己。想起昨日才掏心掏肺向她说了心底话,脑中一阵空白,摆式递招都感缚手缚脚。
揖了半天,他零散递了几招。
忽合在旁挑起眉,喊道:「你这掌气,还不如山藤拿把扫帚挥挥,丫头!杀他个片甲不留,不用客气!」
这青儿,明显对人家姑娘上了心。岱山门,可有得打了…。
「扫帚…?」山藤喃喃道:「哪还得拿扫帚,随便拨两下也赢他。」
忽合睨来一眼:「怕你被丫头搧回来,留点面子不行,仔细瞧着。」
星寧夕见洛青恍惚,亦有些侷促,仅是轻灵闪了身。
辰昕看得猛摇头,喊道:「还是我来。」语毕,纵身上前。
辰昕惯用双刀,见星寧夕空手,只出掌袭上。
他掌息时而柔韧,时而尖戾。星寧夕凝神运息相应,温柔如风,飞花轻送,一带花瓣碎细的气劲,消厉掌于无形。
葛藤相缠,野花蔓生,辰昕欲近身出击,却窒碍难行。他运了些劲划破缠绵花息,纵身跃上,暗针飞送。
她仰身几翻闪过,辰昕随即又跃上,二度飞针直落她身。她尚未落地,双袖一拂,已断细针数截。
辰昕一凛,再攻上,连递十二招叁式拆掌,星寧夕旋身俯仰,腾风翻飞如舞,他出掌疾厉,却袭不上她。
方才忽和虽乐道是家人练武,星寧夕与辰昕终究不那样熟悉,这如何只是论个实力而不真见输赢的较量还需有些心。何况一个忽和正在兴头上,一个洛青自己不上来打双眼却紧盯在旁。辰昕十二招递尽,见时机不错,便手闪身在旁,揖让道:「你倒客气。」
忽和喊道:「好!纤小之物尤能轻拂断之,连闪辰家十二翻叁十六式绵云掌。ㄚ头,你守式与内功不错,却不知你攻势如何?」又喊道:「辰昕,你得那样紧,莫非是瞧不起人家,出刀。」
辰昕心里一叹,向洛青赔了个眼色,应道:「是。」
接来刀器,白兀、黑阎双刀甫出,闪着森森冷光。荒山古多剑匠,以刀剑传袭歷世,辰家承于荒山一系,使的自非等间兵刃。辰昕双刀出手,眼神便凌厉许多。
他跃身上前,片片刀风凛冽,破空腾浪,接连向星寧夕翻扑。
星寧夕眼神沉着,不改多少神色,水袖旋身不断,接连送出青环相挡,轻巧点破风面,再化疾疾刃劲,静如皎洁明月缓移,又如细水绵长温润,她仍持守势居多。
辰昕忖着既要不伤人,只得从兵刃着手。她这一对双环别緻玲瓏,倒是不多见。
刀刃欲断长带,长带欲困双刀,两人高低前后相缠半刻,星寧夕双环倏然扣住双刀柄,压转刀锋往辰昕使劲,辰昕见状顺劲带了刀势,刀落前登断了缚绑青环的长带。
这一着终算是了了,落了环,似是星寧夕处在下风些,然辰昕刀柄为她所制,实属不敌。
辰昕甫身拾刀,服道:「很久,没人能让我脱刃了,尤其你这一路仍是守着。」
星寧夕一笑,道:「四哥不接落刀,倒是让着。」
辰昕浅浅一笑,站回洛青旁,道:「你儘管出招也伤不到她的。」
洛青摇摇头道:「算你赢吧,我偏是无法。」
忽和似是斗得兴致盎然,见星寧夕迟迟不肯出手,丢了把剑与她道:「丫头,使剑。」又徒手摆式道:「得罪了。」
语毕,他递掌飞身而上,运叁分内息力逼星寧夕。星寧夕飞快旋身闪避,忽和上下奇袭,左右纷攻,逼她出手。星寧夕秀眉微蹙,持剑迎击,不同于前悠长绵柔,内息转趋锐利,如霜如雨,随着剑尖急下在忽和周身。
忽和运劲绑剑,星寧夕生风相抗,心知比拼内息,自己远不如忽和,运息飘忽,意取灵巧。剑光如电,她旋身轻闪如雾,倏然递招疾刺忽和,爽利似漫天大雨。
同样使剑的洛青在旁看得真切,心里十足叹赏,她那番剑式凌厉,若是他相应,约莫也接得吃力。
忽和掌运大圆,提劲叁分,偏剑尖于圆外,厉眼一睁,指弹剑身,星寧夕内劲不敌,长剑登断,脱手离地。她稳住身子,手腕犹麻,有礼的退在一旁,道:「寧夕受教了。」
忽和笑道:「不错,你倒还站着,我可拿了些劲。可你这剑法…只用了天门功夫。」她一席攻势虽然凌厉,还称不上斗狠。
星寧夕揖手回道:「长老明鑑,这是天门剑法。倾天剑式尽是杀着,最差便是同归于尽。从前寧夕练剑,只森门主苍枎大刀承得下来,即便寧夕伤不了长老,也得配一把意志决绝的利剑才使得来。」
忽和点点头,道:「这倒是,寻常兵刃究是担当不起。这…除了辰昕的白兀黑阎,我们青儿倒还有把青冽剑,论年分质地,纵然不比古神剑,却也是道上排尖儿的宝剑了。」
星寧夕笑道:「长老,这刀剑性子和主人约莫是一致的。叁哥的剑,寧夕不用拿也知道不符那剑式了。莫伤了叁哥的好剑。」
山藤在旁笑道:「寧夕,若不是对你,那青冽剑是一把高冷凌厉的锐剑,斗起狠来不会太脓包的。」
洛青转头上下瞧了瞧山藤,听出他话中有话,心里奇他什么时候也知道个事儿了,道:「倾天剑邪狠,和青冽剑路子确是不合。」
忽和惜才,点点头,满意的向星寧夕笑道:「你这叁哥小气,偏要浇老身一盆凉水。也罢。」
这丫头,和那倾天剑式,想来也不相合,倒得计较。比的虽是武行,这些小辈性子心思,也叫他量了一回。
他想了想,又道:「丫头,怎地你一身好剑法,却没搭一把好剑?」
「寧夕素来不爱使剑,从前虽有一剑扶摇,并未随时配在身上,落难时除了这对惯用的青环和些许银针,便没有别的武器了。」
忽和点点头道:「是了,我倒忘了你离门匆促。你不如先随意拣一把去,这几日我正要下一趟乌尔,再帮你跟辰老讨一把,莫教你这身剑法生疏了。」
星寧夕忙道:「寧夕不敢白白承剑,我若需要,再请叁哥带我上北城绕绕。长老莫要向辰长老讨剑。」
忽和笑道:「你既出眾又懂事,若相助青儿,自是如虎添翼。我看辰老巴不得送你一把。只是…青儿。」忽和转向洛青,意有所指道:「你堂堂西一主…竟落了个连招都递不出,务要多听昕儿,莫乱了章法。」
洛青拱手低头,侷促道:「是,青儿受教。」
忽和正待要起步,又向山藤道:「你那姑娘倒是愈发出才了。」
山藤「啊?」了声,忽和已背着手,往厅堂踱了过去,扬声喊道:「代我问你老儿安好,有空来兰台坐坐。」
山藤还愣着,洛青一笑,朝堂顶喊道:「下来吧,你还打算在上面多久?」
闻声,一名淡衣女子自堂顶跃下,拂了拂袖,浅浅揖道:「堂主,辰堂主,还是瞒不过你们。」又向星寧夕点了头道:「星门主。」
星寧夕瞧着她,奇道:「姑娘识得我?」这姑娘,明亮神,年似还较她小些,手脚伶俐,会些武行,她自打来兰台还未见过。
淡衣女子睁了大眼笑道:「这堂主带了星门主回来,全西疆恐怕都知道了,何况我在上面也听了那么久,趴得我脚都痠了。」女子转而瞟着山藤,嗔道:「就可惜没见你出糗。」
山藤瞪着眼道:「你愈是来无影去无纵了,见了长老也不下来,特没规矩。」
女子睨道:「这没规矩都跟你学的,忽和长老才不与我计较。」
辰昕看了看两人,道:「行了,一见面又吵个没完。」向星寧夕道:「这是衣若,西一堂水域支长女儿。」
星寧夕微微一笑,向衣若点了头,道:「星寧夕见过衣若姑娘。」
衣若挥挥手笑道:「别客气,叫我若若吧。」
洛青道:「你来得正好。我本以为你下安南,还要气个十天半月才会回来。」
衣若呵呵两声,歪着头道:「堂主找我?可有什么新会令?安南河那头父亲大哥,守得牢牢当当,万没有什么疏漏。」
洛青淡淡笑道:「安南河我自是放心。只是一来想找你,和寧夕做个伴。这会里兄弟们多,小草又闹彆扭回了乌尔。寧夕一个女孩子家,多有不便。二者,我们过不了几日,便要北上,这回极可能要上岱山天河。我向你父亲,借了你同你大哥帮忙,他没告诉你?」
衣若一笑,亲暱的拉了拉星寧夕衣袖道:「和寧夕作伴这我自然乐意了,堂主你难得发派如此轻松的差事给我啊。北上岱山的事…大哥倒没告诉我,兴许是我走得急了些,听他在后面嚷嚷什么等等就会跟上,我还想说不让他跟呢。他也该到了才是。」
洛青一笑,摇了摇头。
衣若转着眼道:「既然哥哥马上就要到了,堂主,你恐怕是没空搭理我了,不如我和寧夕去北城逛逛吧。北城热闹。」又向山藤道:「水域支没你的事儿,你同我们一道去吧。」
山藤一揖,故作认真道:「那是自然,姑娘愈发会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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