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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山湖疑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冯尔摩斯
岱山湖疑案
作者:冯尔摩斯
风景如画的岱山湖旁坐落着一家旅馆,某个寒冬的夜晚,谋杀案发生了……零星的线索,相似的证词,吊诡的案情,可疑的证人……作为一名亲历者,我感到处处都透露着诡谲。看似平静的岱山湖,实则暗潮涌动。我仿佛看见死神在向我招手……——这究竟是怎样一起命案?



第1章 楔子
我想给你们讲一段真实而又离奇的故事。

    故事有点吓人,可我保证,里面不掺杂虚构的成分,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过去了许久,我依然记得其中一些惊心动魄的场面,它们就像暂时被搁置起来的记忆,在不经意间蹦出来,犹如闪电划过我的脑海,令我惊恐万分。当恐惧重新向我袭来,我通常会选择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那样能让我找到一丝安全感,却要忍受永无止境的煎熬。我时常能听到黑夜中死神“咚咚”赶来的脚步——犹如梦魇般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从这场噩梦中恢复过来的,不过我确实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摆脱了恐惧的纠缠——可能是由于时间能治愈一切创伤



第2章 初来乍到
    那是一个寒冷的十一月。

    我坐在长途汽车上,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窗外。车颠簸了一路,如今慢吞吞地从一排排简陋的房屋前驶过,房屋是清一色的黑瓦白墙,跟小方柜似的,没有漆过,房屋的铅皮烟囱冒着黑烟;门前大多种有白杨树,稀稀拉拉的叶子在风中摇曳,院子里矗立着矮小的仓棚,旁边停着两边护板很高的、怪模怪样的卡车,上面满载着红砖头;院子内铺满了谷物,身着黑色冬衣的老人在上面慢条斯理地扫着;不停地有黑云从阴郁的天空中飘过,消失在远处群山的尽头。

    车内弥漫着呛鼻的烟味,小孩打洒的酸奶溅在地上,散发出发酵过后的酸气,不知是谁脱下了鞋子,脚臭味肆意蔓延;几个中年妇女边嗑瓜子,边侃大山,她们的行李随意扔在过道上,随着车的摇晃而来回移动。糟糕的环境让人难以忍受。

    我头靠车窗和衣而睡,尽量把噪音过滤掉。几次刚要睡着,都被婴儿刺耳的啼哭声吵醒,紧接着听到他们母亲撕心裂肺的咒骂:“我一板觉给你耸屁的了!再叫,一渣巴图路订屁的你!”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直到售票员把我拍醒,她用浓重的肥东口音催促我下车。

    “到了吗”我努力想看清车外的景象。

    “哟,那不是写着吗——岱山湖度假村。拿好行李,赶紧下车!”

    “姐,这离岱山湖有好几里咧!你把我扔在这儿,可叫我咋办”我瞪着她。

    “大故,你爱下不下,前面不停的!”

    我迟疑了会儿还是下车了,一到外面,立刻被久违的寒冷拥裹住。车呼啸而去,扬起的尘土纷纷钻进我的鼻孔,我来不及遮挡就吃了满口泥。

    这是一个路口,根据路牌的指示,东南方向的岔路通往岱山湖,足足有两公里,这么远的距离不是靠两条腿能解决的。由于时间已接近下午五点,我得趁天黑前赶到岱山湖安顿下来。可这地儿荒凉得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像之前能看见村落,我不禁手足无措。

    这时,路过一个开电动三轮车的妇女,我二话不说把她拦了下来,问她能不能载我去岱山湖,价钱好商量。她说她正要去那边,可以顺路载我一程,不收我的钱,只要我不介意坐车厢。我瞟了一眼,只见上面堆满了蔬菜,看来她是菜农了。我说不要紧,既然是免费的那就将就一下吧。

    路坑坑洼洼的,车颠簸得厉害,迎面而来的冷风夹杂着细细的沙粒冲击着我的脸颊,一股刺痛感油然而生,我只得把脸埋进衣领中。渐渐的,两旁出现了广袤的水稻田,在太阳的照射下簇拥着,犹如金色的、翻滚的波浪;高挑的柏树齐刷刷地耸立在路的两侧,斜斜的影子点缀着斑斓的光亮。风景很美,可我无暇顾及,初到陌生的地方使我内心油然生出一种悲凉。

    还没告诉大家我此行的目的。

    我并不是来岱山湖度假的。前段时间,我在报上看到一则招聘启事,上面称岱山湖旅游度假村空缺一个管理员的职位,工作清闲,月薪不菲,我看过之后蠢蠢欲动。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要想赶在他人之前取得这份工作,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和那边约定好了日期,我就马不停蹄地出发了,只身一人前往岱山湖。

    岱山湖位于肥东县古城镇,气候温暖湿润,冬暖夏凉。岱山湖内山水交融,环境宜人,素有“天然氧吧”之称,被誉为“合肥的名片及后花园”,同时也是合肥市重点旅游景区。这是我在出发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无疑很令人神往。在社会上打拼了那么多年,不仅没挣到钱,还搞得身心俱疲,我迫切需要一个新环境使自己放松放松。岱山湖管理员,想必是个美差了。我暗想。

    “你来这儿干啥子咧”妇女漫不经心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绪,“旅游吗”

    我看不到她的正脸,望着她被晒得黝黑的脖颈,答道:“算是吧。”

    “这个季节没人来的——”

    “因为是冬天吗”

    “你说哩”

    我没有搭腔,凛冽的寒风吹得我睁不开眼。我偏过脑袋,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农舍上,它们完全呈现出一派徽州古村落的气息:房屋一律是平房,黑色的瓦,白色的墙,从烟囱钻出的浓烟攀上了树顶;满院子都是煤渣,碎砖头丢了一地,瘦小的鸡在上面觅食,门前难得瞅见一个人影,残缺的对联隐约浮现着几个字,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对联——一切都显得颓埤而落寞。

    “大姐,这人都哪儿去了”

    风太大,她没听到,我也就不问了,盯着她脑后盘起的发髻出神。

    电动车很快拐进一条土路,严格来讲,这是一条田埂,比两旁的稻田高出很多,又窄又长,使人产生随时会翻车的错觉。电动车驶过绵延数里的稻田,土地变得平坦了,进入种植园区,里边栽着整齐排列的苹果树。很快,电动车驶离种植园,开始前往岱山湖的最后一段行程。从这里开始,路更窄了,妇女只得小心翼翼地开车,避开横亘在路中间的石子儿,不时还有几头水牛在她前面缓缓而行,经过它时,它会用那邪恶的、隔得很近的眼睛盯着你看。过了会儿,路开始变陡,在行驶了将近一里后,车终于在一处上坡前停下。我松了一口气。

    “大故,到了。”

    “这是岱山湖”我惊讶地盯着前方杂草丛生的土坡。

    妇女侧着脑袋:“嗯!往里走就是了,难道还要我送你进去”

    我盯着她的清秀的脸庞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好吧,我下车就是了,谢谢你啊!”

    她莞尔一笑:“谢啥子哩!你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她重新发动电车,掉了个头,“你大冬天的咋会来这儿,也不见你带女朋友来”

    我对她产生了亲近感,于是吐露了实情。

    “管理员……管理员……”她嘟囔着,眉毛一扬,“那可不安心啊,岱山湖好大的——”

    “我不介意的,工作嘛。”

    “干多久哩”她一脸质朴。

    “不知道啊,我也是居无定所,走着看吧。”

    她没再多问,和我简短道别后就走了。可是车骑了不到五米,她突然停下,回过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望着我:“大故”

    “咋了,姐”

    “我咋记得前段时间也来过一个管理员,可是没多久就走了。”

     



第3章 女服务员
    谢凯把我送至门口就走了,他声称自己住在附近。他对我的到来没有展现出应有的热情,只是例行公事地接待我,完了便对我置之不顾,仿佛我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反倒是我的经历引起了他不小的兴趣。说到这里,我不禁沾沾自喜:就凭我当过兵、当过协警的经历,我就能胜任所有岗位,我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没有什么能难倒我齐全胜的!

    直到晚上八点我才收拾完房间。忙完后我的肚子开始响了,我意识到还没吃晚饭,便拿出泡面来吃。房间静悄悄的,我吮吸面条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充斥着整个房间。渐渐的,窗外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推开纱窗一看,竟然下雨了。窗外一片黑乎乎的,比墨还黑,啥也看不清楚。伴着愈来愈沉重的雨点,寒风开始呼啸,从四面八方聚拢到窗前,拍打着纱窗,看那样子,一摇一晃的,像是要脱落。我怀疑我的房间是方圆几里内唯一一处亮光。

    我感到很冷,关上窗,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踱步,想睡又睡不着,手机也没啥好玩的,便干坐在床上发呆。孤独不知不觉占据了我的内心。时间一久,我感到烦闷了,决定到别墅里头转转。

    我来到走廊上,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电灯开关,摁了几次灯才亮。顷刻,散漫的黄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楼道笼罩在一层昏暗的灯光里。楼层有四个房间,每边各两个,我所处的是第一个,也是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我慢慢朝里走,经过每一个房间都试着打开门,但无一例外都被锁上了。地板是木制的,由于老旧,裂痕清晰可见,有几处甚至断裂了,脚踩上去便“咯吱咯吱”地响。墙壁与地板的连接处长满了黑黑的霉菌,墙角挂着蜘蛛网,蚂蚁成群结队地搬运着食物——一看便知许久没人打扫了。

    “这地方也是够破的。”我自言自语道。

    我走到楼道尽头又折回,打算下楼看看。楼梯同样是木制的,镂空的扶手蒙着厚厚的污垢,轻轻一晃,扶手便摇摇欲坠。我来到一楼,打开灯,环顾大堂,眼前完全呈现出一副与白天不同的景象。

    天花板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木地板铺着红毯,由楼梯延伸至门口,几张深紫色的沙发简单地拼凑在一起,右侧墙角坐落着一张柜台,账单凌乱地散布在上面,还有些落在地上,门帘被穿堂而入的风吹得老高,像老妇人肮脏的裙摆。这一切看起来是经过精装的,可时间一久,破败便凸显出来,仿佛一箱珠宝在风沙的侵蚀下渐渐失去了光泽。静谧笼罩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客厅。

    我走到门口才发现门没关严,两扇玻璃门之间露出一条缝隙。掰开门一看,更无尽的黑夜呈现在眼前,仿佛一个无垠的黑洞,凭借巨大的引力将人往里吸。

    就在这时,我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花园门口一闪而过。

    我内心一凛,犹豫着是否出去看看,却发现人影瞬间消失了。我大踏步走进花园,来到铁门边四下张望,可是在黑暗中啥也看不清楚。我赶紧检查铁门,还好谢凯走之前把它关紧了,没有打开的痕迹。雨越下越大,我只好跑回屋里,锁好大门。身后响起一片蟾蜍的鸣叫,如上发条般“滋啦滋啦”的怪响。

    我是个疑心较重的人,总是对这种事不甚安心,于是透过玻璃门看了会儿,确定花园没人闯入后才上楼。来到楼上,伫立在楼梯间,我想上三楼看看,可是上面黑魆魆的一片,偌大的别墅就我一个人,我不禁退却了。狭长的走廊出奇得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注视着我,阴森森的感觉驱使我迅速回到房间。

    没过多久我便上床睡觉了。那天晚上没睡好,半夜被冻醒了,起来发现窗没关严,雨水淋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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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袁依梦
    岱山湖饭庄有好几家农家乐,我随便挑了一家就餐,味道相当不错,尤其是红烧狮子头和老母鸡炖汤,让我意犹未尽。

    回到别墅已过正午一点。空气弥漫着雨后的泥土腥臭,并夹杂着碎草屑的气息。燕子飞得很低,贴着别墅的檐顶飞过,眼看要撞上了,却安然无恙地完成俯冲。黑压压的云层囤积在远山上空,厚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一切皆预示着大雨将至。

    我在大堂又撞见了那个女服务员,她正忙着扫地,见我回来了,冲我礼节性地一笑:“——那么快吃完了”她的存在为寂静的客厅注入了活力。

    “是啊,早点回来睡个午觉。”我很注意自己的言辞。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那就赶紧睡吧,下午客人就要来了。”

    我还想跟她聊会儿,可是见她摆出一副回避的姿态,只好作罢上楼。我在楼梯的拐角处瞥了她一眼,虽然她年过而立,但绝对算得上是个风姿绰约的女郎,我暗自惊叹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有如此美貌的女郎的存在,我甚至怀疑这是否有人有意而为之。

    下午起床,窗外又开始下雨,一股阴湿的寒意在房间里弥漫。我穿上棉袄,来到一楼。谢经理自从昨天和我见面后就再未出现过,我不禁对眼下这份工作感到迷茫:我到底该干些什么难道就这么无所事事下去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一步入大厅,我就看见那个肤色蜡黄的、戴着眼镜且不苟言笑的男人。他也看见了我,眯起眼,那目光让我想起狱卒透过铁栅栏死盯着里面的囚犯。

    我颇为忐忑地朝他走去。

    他身穿黑色高领夹克,手伸进衣兜,斜着眼看我,无形之中散发着冷酷劲儿:“你才起来”

    “是的,经理,”我微微颔首,“上午一直在等您。”

    “这么回事儿——”他的语气缓下来,“马上就有客人来了,我已经叫梦姐去整理房间了,你看有啥忙可以帮的,上楼帮帮去,整理完房间就下来,在门口接一下客人。”

    “梦姐”我重复一遍。

    “你没见过吗”他终于正眼瞧我,“——那个女服务员。”

    “哦,知道了。”

    谢凯抿了抿嘴唇,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喂哦,宋先生您好!您到哪儿了……那不急,路上雨好大呢……”

    他挂了电话,指着二楼的方向:“赶紧帮忙去,我在门口等客人。”

    我匆匆上了楼,只见最里面的门虚掩着,于是走过去喊道:“梦姐——”

    “诶!”一个清脆的女声答道,门推开了,干练的女服务员出现在我眼前,“啥事啊”

    “经理他——叫我上来帮你。”

    她眨眨眼,把我让进去,然后递给我一块抹布:“你把衣柜擦擦,完了就没事了。”

    “你一中午都没睡吗”我接过抹布。

    “那不是!”她简练地答道,“刚把大堂打扫完经理就来了,说有客人要来住,我就上来了……哎哟,可把我累坏了!”她索性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作势歇会儿。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此刻的场面颇为尴尬,迅速把脸转向我:“你咋会叫我‘梦姐’的,我之前可没告诉你啊!再说我年纪有那么大吗”

    她的嗔怪令我耳根发烫,我慌忙解释道:“哪里的话!你年轻得很,是经理让我这么叫的。我都不嫌自己老,你有啥好嫌的!”

    女人最受不了恭维,她忍俊不禁,纤薄的嘴唇使劲抿成一条缝,脱口而道:“叫‘梦姐’有啥不好的又叫不坏人!我全名叫袁依梦,袁世凯的袁,依偎的依,做梦的梦。”

    “我叫齐全胜——”我伸出手,可是她没有理会,我羞愧地将手放下,“咱今后是同事了,请袁小姐多多关照。”

    袁依梦“噗嗤”一笑,纤细的腰肢在椅子上扭动着,“我要是能关照你,你也不用来干这活儿了,咱都是给人打下手的,互相帮忙吧!”她从椅子上起来,理了理发鬓,“赶紧干活吧,给他看见咱在聊天那可不好。”

    我觉得她既世故又机灵,对她心生一丝好感,可不便再多说什么,立马投入到工作当中。

    这是个标准的双人间,宽敞而明亮,床头有纹饰,梳妆台、电视、空调、浴缸一应俱全,相比之下,我的房间要简陋得多。我踱步到窗前,放眼望去,一个湖泊映入我的眼底。

    “那是岱山湖吗”我抑制不住兴奋。

    “是啊,”袁依梦的反应很平静,似乎没往我这边瞧,“这栋别墅有个后门,出去就到岱山湖岸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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