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风落木
艳姐露出暧昧且妩媚的笑容:“只要恰好赢够对应的数字,她这一天就归你了。当然,这仅是其中一种玩法,太多介绍不完,待会儿边玩边说。”
第两百二十五章 资生堂
风沙一听艳姐介绍玩法,不禁暗自苦笑。
这玩法不是一般的巧妙,稍微想想就知道,如果某个赌客瞧上某个女子,筹码不能多不能少必须刚刚好,那么既要会赢,更要会输。
一来一去,流水般的花钱绝不仅是翻倍而已,恐怕翻十倍百倍都不止。最关键赢钱赢的高兴,输钱特么也会输的开心。
美色乱眼,赌性惑心,两者相辅相成,又来个相合相生,不光让人赌红眼,同时让人迷了心。
这一手还真有点阴阳家的味道,然而用到这里风沙心里只有一句p
他不由回想起望风阁床头柜里伏剑给他备下的那些奇怪制具,这次又把他领来这个的确“特色”的赌馆。
看来在伏剑心目中,他不仅是个纨绔大少,还是个特别好色的纨绔大少。
伏剑浑然不知自己马屁拍上了马腿,饶有兴致的冲艳姐道:“如果始终没赢个刚刚好呢赔了巨资,人没到手,想必会有不少人闹事。”
艳姐笑了笑:“柴刀帮比不上十三帮闻名天下,然而在这潭州城里尚有点脸面,何况还有三河帮这种实力雄厚不逊十三帮的好朋友,大家多少会给点面子。”
这女人很会说话,自傲的同时又捧了三河帮一把,怎么听怎么舒服。
伏剑微微一笑,矜持不语。
“不恨坊的易东主为人仗义,人称易云涌,乃义气云涌之意”
艳姐稍稍缓步,以风沙恰好能听见的声音对伏剑小声道:“真要遇上手风一直不顺的朋友,怎么也不会让人失望走空。”
伏剑听出暗示,含笑点头,转脸向风沙道:“风咳,胡少尽管一试手气,顺便赏阅群芳,今天的花费本少全包,输了算我,赢了算你。”
风沙笑呵呵道:“伏少豪气,不好矫情,那我却之不恭了。”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很给伏剑面子,甚至比伏剑还在乎她这个三河帮主的面子。
“伏少的朋友就是奴家的朋友,伏少豪气,奴家不好小气”
艳姐俏目发亮,柳腰柔摆、莲步轻挪,香肩往风沙膀上轻碰又分,媚眼媚声的道:“就送胡爷一盘银筹,价值千两通宝,算是奴家的见面礼好了。”
由于动荡多年,战乱频繁,铅铁之钱笨重携带不易,商贾往来贸易,经常陷入“无钱可用”的窘境。
东鸟开国皇帝纳大臣善谏,铸造通宝于境内流通,又在天下各地置设钱栈,可以随时兑换东鸟通宝。
加上东鸟盛产棉纱、茶叶与丹砂等硬通货,尤以茶叶闻名天下,出货量又大。手上握有通宝,大不了再往东鸟跑一趟换成货,怎么都不会赔。
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东鸟通宝,所以相当值钱。如果兑换成黄金,千两通宝大约相当于三十两黄金。
哪怕对于身家富裕的人家来说,这都算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了。
伏剑浅笑道:“我替胡少谢过艳姐慷慨。”
艳姐见两人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人家根本瞧不上这点小钱,暗里咬咬银牙,娇笑道:“这仅是奴家个人的心意,另外还有金筹一盘,算是敝帮给胡爷的见面礼。”
一盘金筹价值黄金百两,作为初次见面搭个交情,怎么算都足够豪爽了。
要不是她瞧出伏剑十分重视这个胡九道,还真不舍得这般下本。
当然,开赌馆的最不怕送筹码,就怕你输不起。总之,他们绝不会赔的。
风沙摆手笑道:“艳姐实在客气,在下实不敢当。”
这时一行人已经穿过大厅和廊道,转到东北角的贵宾堂内。
不恨坊共有八个方位八座贵宾堂,每座贵宾堂又下设七间小赌厅,每间小赌厅各有各的赌法赌具,任由赌客选择喜爱的玩法。
艳姐引路的这间贵宾堂名为“资生”,风沙一看就知道取自坤卦。
坤者,地也。乃元始之德,指大地资生万物。
这个取名很有含义。
然而坤不利东北,卦意东北丧朋。朋乃上古贝币,贝十枚一串为朋,也就是钱。
这间资生堂偏偏设在东北角,有趣。
艳姐看出风沙并不善赌,于是直接领到玩骰子的方大厅,这个玩法最简单,不教都会。
因为伏剑包了场子的关系,厅内只有荷官和女侍没有赌客,大小十几桌,加起来几十人,衣着更加华贵,剪裁更为贴身,容貌更是靓丽。
自有女侍迎上来为几人褪去外袍,送上筹盘。
更有女侍捧上茶水点心和美酒,站得稍微远点,贵客若是想要取食某种,一个眼神她们就会近身服侍。
“不知伏少是想与胡爷互玩,还是想与客人对赌。当然,都是有身份的贵人,绝不会辱没了两位。不恨坊只抽水头,胜负自理。”
艳姐介绍道:“若想求个清净,不恨坊也可以安排馆内人陪两位玩玩。”
伏剑偷眼瞧了瞧,见主人没什么反应,于是笑道:“自己人玩太没意思,与旁人对赌又嫌吵闹,我看不如艳姐留下来耍耍,输赢是个乐子,权当一笑。”
“好呀伏少这是吃上奴家了。”艳姐媚笑道:“也不怕胡爷打翻醋坛子。”
她瞧伏剑老是偷瞄这个胡九道,心中不免揣测两人的关系,打一开始便有意无意的试探。
伏剑俊脸红了红,嗔道:“艳姐你又乱说话,我不找你了,把你们最漂亮的当家荷官请来,陪胡少玩几把。”
艳姐顿时弄不清两人的关系了,如果真有暧昧甚至是情人,怎么都不会给自己相好的找漂亮荷官作陪。
她脸上笑容不减:“伏少喜新厌旧,奴家可是会伤心的。”
嘴上这么说,手上招女侍耳语,让当家荷官赶紧过来。
然后引着两人去到一张赌桌前面对面坐下,解释道:“夕若姑娘尚要妆扮少许,奴家先陪两位玩玩。不知想玩什么”
这是试试两人的赌技到底怎样。
风沙干笑道:“我当真不会赌,不如就摇骰子比大小好了,一翻两瞪眼,也算爽利。”
艳姐哑然失笑:“都是好朋友,不好隐瞒,骰蛊若在奴家手里,要大就大,要小就要几点有几点,胡爷怕不是会输惨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真是长见识了
艳姐如此坦诚,风沙心生好感,含笑道:“输惨就输惨,权当缴学资,输越惨学越多,坏事也是好事。”
艳姐忍俊不禁,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说是歪理,偏是奴家拿得好处,弄得人家不上不下的,点头不是,摇头不好。”
她边笑边喘,好一会儿拾起一个骰蛊,笑道:“我摇定离手,两位后押,开大开全凭运气。”
风沙微笑点头。
他才不信先摇离手就能全凭运气,然而今天就是图个开心,没必要深究。
艳姐手往侧探,立时纳骰入蛊筛动。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落叶沙沙,颇有韵律,竟是十分悦耳。
骰蛊则时高时低,时左时右,时而晃至风沙与伏剑的眼前,时而抹过自己的胸口。
她本就姿色不俗,加上唇角含笑,媚眼长凝,一番动作赏心悦目。
似一曲奏罢,短嗡结尾,骰蛊倏然扣于桌面,颇有意犹未尽之感。
风沙不禁喝彩:“艳姐好手法,令人大开眼界。”微微侧头,勾勾手指,点点一金一银两方筹盘,又点点桌面。
云本真和绘声分从左右,各取筹盘,全部押到“大”字上面。
艳姐微微动容,赞道:“胡爷真豪气。”
这一把就押上了一百多两金子,放到哪儿都算罕有的豪赌和重注了,虽然是奉送的筹码,也实在太不把钱当钱了。
关键这是第一把,她不敢赢只能输。
如果赢了,这一把就玩完,人家花重金包个贵堂,难道屁股没坐热就走就算人家有钱愿意继续玩下去,坏印象却是种下了。
风沙比手笑道:“开蛊罢”
艳姐纤指轻轻一拨,骰蛊翻倒,三颗骰子全部亮明,是个大。
风沙摇摇道:“看来我运气当真不好。”
艳姐听得一呆:“三三五正好比小多一点,胡爷你押的刚刚好,赢了怎么运气不好”
风沙淡淡道:“我本来想输的,结果看似赢了,其实输了,怎么不是运气不好”
艳姐自认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种怪人,奇道:“胡爷为什么想输呢”
风沙轻笑道:“就观艳姐那漂亮的手法,哪怕不赌钱,光看这一出就值回票,把把输都心甘情愿。”
“胡爷真会说话,奴家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艳姐吃吃笑道:“待会儿夕若姑娘来了,那才叫勾魂夺魄呢!奴家赶人家差远了,胡爷到时千万别学伏少那般喜新厌旧,转眼把旧人抛之脑后。”
被人夸赞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这把其实是她输了钱,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尽管如此也没昏了头,顺嘴捧了当家荷官之后,丝毫不冷落伏剑,话风一转就过来了。
伏剑嗔道:“艳姐你又来了,总说浑话,没得臊人。”
她身着男装,脸蛋这一浮红飘晕,倒像个受到调戏的英俊公子。
艳姐故意冲她抛了个媚眼儿,一副迷死人的俏样儿。
两女显然交情甚好,连这种玩笑都可以乱开。
风沙含笑不语。在他看来,伏剑并不善交际,这位艳姐才是真正的八面玲珑,估计有意亲近,所以很快弄得这么亲密。
这是好事,艳姐该是柴刀帮的高层,与其解下交情,对伏剑对三河帮都有好处,他乐观其成。
艳姐转来俏脸,冲风沙笑道:“胡爷你不知道,初次见面的时候,伏少就装成男人调戏奴家,后来每次见面都不忘调戏。今天也不知怎么,居然这般乖巧。”
主人面前被人揭短,伏剑大窘,怀中取出一沓票号拍上赌桌:“好你个柳艳,今天我要让你倾家荡产。”
柳艳不为所动,咯咯笑言,又调戏她几句。
伏剑脸蛋越来越红,偏又说不过人家,急得手都没地方摆。
这时,一个女侍匆匆进厅,近身向柳艳耳语。
柳艳明眸闪动,旋即压下波光,挥退女侍,起身笑道:“奴家有点急事尚要处理一下,去去就回。”
伏剑像送瘟神一样使劲点头。
风沙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艳左右扫视几眼,挑了一位容颜清秀、身段亮眼的荷官,让她过来伺候赌局,然后告了个罪,快快步出。
伏剑赶紧凑嘴到主人耳边,急着解释。
风沙哑然失笑,摆摆手示意放心,他没生气。
伏剑仍旧忐忑,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赌桌甩筹码,同时小声给风沙介绍柳艳的身份和柴刀帮的情况。
柳艳是柴刀帮的副帮主,主管对外事务。
那时伏剑刚来潭州,接了隐谷为连山诀造势的要求,于是就在城里闹了点动静,恰好是在柴刀帮的地盘,柳艳跑来交涉。
伏剑本身并没带着恶意,所以戏虐居多,才有了调戏的戏码。没曾想人家居然不生气,反而顺杆爬了上来,反倒让她无法适从,窘得不行。
柳艳三言两句又和三河帮套上了以往结下交情,这下好了,伏剑非但没能闹起来,连恶言恶语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之后两帮谈下了几笔买卖,关系自然越来越融洽,伏剑便借着柴刀帮的势力探摸城内的江湖情况,准备着手搞事。
混帮派的自然少不了对头,柴刀帮瞧出伏剑是条过江龙,也有意获此强援,更关键人家是过路财神,扎不下根,利益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两帮一拍即合,更加如胶似漆。
伏剑细声说完。
风沙没有多言语,仅是兴致高昂的投注筹码。
伏剑立时知道主人很满意,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瞧了瞧对面那个异常清秀靓丽的荷官,咬咬唇冲风沙道:“金配牌,刻数三三,也就是三盘金筹外加三十金筹。要是看着还满意,我来安排”
她这话并没有悄声说,那荷官听得清清楚楚,又好似恍若未闻,然而细腻白皙的脸颊却抹上淡粉的嫩霞,显得异常诱人。
风沙微笑摇头。
那荷官一对包着薄纱指套的纤手忽然摇急了些,风沙不小心连输三把,不禁有些气闷,猛然一下子真想答应伏剑,拿下这荷官狠狠出气。
不过瞬间冷静下来,哑然失笑。
不恨坊果然很有意思,这荷官肯定是故意为之。
轻而易举就用这种小手法让你气急败坏,于是就着了道,忍不住花大价钱投入筹码,非要把这女人赢下来好好撒火。
越是不成功,越是想得到,越是想得而不可得,花钱就越多。
一旦真把这荷官弄到手里肆意玩弄,顿时会生出复仇的快意感和征服的满足感,那就更加欲罢不能,算是被不恨坊牢牢拴住了。
阴阳家相生相克那一套居然可以用在这种地方,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夕惕若厉
:上章出了个bug,“金筹三百三”改为“金筹三十三”。
想通了不恨坊的手段,风沙觉得很有意思,真就遂了那荷官心意,筹码越扔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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