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之入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我哪里不小了?才二十几岁,小得很,年轻得很。”
徐常没理,她直接问石一的要求。
石一本来打算一口回绝,但转念她又想了一计。
“身高肯定要一八五以上,身材肯定也要好,得好看,得有点钱,还要聪明,至少数学不能不行,至于年龄,比我大的太老,比我小的幼稚,最好是同年同月同日。”
徐常听完一大段,最后发现石一在耍人,她泼下一大盆冷水:“样样都要最好,现实世界不会有这种人。”
“怎么没有?”终于骗到妈妈跳坑,石一轻蔑道:“现实就是这样的人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到手了,我现在比那会进步了这么多,总不能越活越回去,叫我找一个不如他的吧?”
妈妈说不过,嘴里说她伶牙俐齿,成功被石一逼退。
所以说不要总想着拿现实来教育谁,因为大多情况下,现实这个词只是目的不纯地纯粹恶心人。
入侵之入侵 安逸是你自欺
睡完一觉起来,妈妈居然还不死心,先是拐着弯要问名字,接着又要看照片。
石一站在橱柜前,左手拿刀慢悠悠往右手面包片上抹花生酱。
“问你话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而且我从来不拍照。”
“你们不是同一个班吗?毕业照肯定有。”
“不知道扔去哪了。”
“哪里有扔?我帮你放得很好。”
徐常说完,立刻洗手往楼上去找,石一无语,这份积极用在哪里不好。
她发信息给方淼吐槽:“为什么在结婚生育这两件事上吃过亏并仍正在吃亏的人还是要致力于劝我入火坑呢?”
方淼的答复像在写心灵鸡汤,什么“说明你带给她的快乐比这些痛苦要多得多”,石一想自己永远不会,亦不想体会这份所谓的快乐。
徐常翻遍书柜下的抽屉,抬头见到石一穿一身衬衫西裤从门前走过,她问:“又要去哪?”
“上班。”石一边下楼边往手上系表带。
“哪里上班?之前没和我说过。”
“现在说也一样,我回来之前做过笔试面试,一直在等通知。”
徐常心明,这个女儿不需要过多担心,她总会为自己早做打算。
石一打车过去,后排落座后,她扫一眼驾驶位置的司机好做安全判断。
“银行是不是?”
“是。”
车辆启动了,石一还没完全想明白,就像她和方淼说得那句:“其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方淼更不明,石一从来果断,何以如此犹豫?得谈些不那么飘渺的东西,将她的重点拉回现实:“你昨天不是说不打工了?”
“没办法,”石一靠着后背,车辆停下等红灯,她看窗外,有些担心早高峰塞车,“结婚和上班之间,我总不至于蠢到选前一个吧。”
“公平地说一句,江禁的为人还不错。”
“不关他的事,我抗拒的是婚姻制度本身。”
经过上高架桥前车流密集的入口道后,前方路途即刻变得顺畅,视野开阔,桥底下有新建市政绿化工程,草地上茂盛的花丛吸引人,石一仍然不懂其中品种。
不可能所有事情一下子全变得明白,重要的是直面一切的勇气,所以要强迫自己多练习,避是避不开的,何况现在石一已经根本不想躲,她从没做错事,当然是至始至终正确,为何要逃走,那简直是在纵容粉饰太平!
进入大楼,直达第八层,电梯内几人不穿制服,是与石一同一级的新员工。
人力资源部门办公室内的环境可不与这批新人的精神面貌一致,空间相当闭塞,装得满溢的大纸箱堆放在各处,一箱已被拆开,露出党政学习书籍的封面,离石一最近的两箱是新购入的空白劳动合同模版,它们崭新,可堆积在此,像废品站里论斤计价回收的旧纸。
“都到了是吧?”一男人从座位站起,走过来点点到场人数,“你们去旁边的会议室坐着等会。”
石一坐了很久,她的内心变得不耐烦,其他人看起来比她温顺得多,不,表面上看,每个人都乖巧。
会议内容非常简单,岗前培训、入职体检、劳动合同与正式入职,无非都是这一套流程,可能是个人自我介绍时讲述的实习经历奇怪得突出——毕竟普世意义上的聪明人不会放弃一个极佳机会而选择回国干银行,石一被一人搭讪。
“那不是很好,为什么你要回来?”
等电梯时,面前女生问得直白,即使她们认识不过一场短会的时间,石一难得不反感,可见待人真诚的重要性,有心探究与纯粹好奇之间差别巨大。
到底是为什么,石一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相反,她不断做出了许多答案,之后又一一推翻。
就当她是挑战自我吧,奉献社会也行,再不济,就是命运的召唤,它说:“你必须回来,逆反心理作祟使你抗拒也没用,安逸是你自欺。”
入侵之入侵 我手写我心
石一走丢过两次,一次是在医院刚出生,她的婴儿推车不知被哪位拉到另一间房,是妈妈发现不对,靠着手上绑绳找到她。没过几年又发生了另一次,或许那天是某个节日,反正早上菜市场里有很多人,以至于她们牵着的手被挤开,徐常向右,石一向左,回过头,都不见对方。
石一时时想起这个情景,其实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不可能立刻就完全见不到人,但确实就是不见了,简直是消失了。妈妈对外婆说是有屏障,不知哪路神仙鬼怪蒙住了她们的眼睛。
最终总算找到,不然没有今天的石一,可见到妈妈的情景不是大团聚的剧情,那份安定下来的心突然就变成了恐惧,接着痛感袭来。
石一记得那把伞,她觉得很漂亮,底布是蓝色,开满了鲜艳的花,再混着新鲜眼泪,它们打在她的腿上。
“你跑去了哪里?”徐常的声音响亮,几度哽咽,她先抹了眼泪,接着当众打得石一亦落泪。
所以因遭遇老师体罚而使徐常报到校长处控诉说到“我从来都不舍得打她”时,石一的大脑灵敏地帮忙找出这一段,当然这不代表女儿要与妈妈唱反调,对抗外人,理应一致,不过道理是否又真的如此清晰呢?
江禁手里拿着她的本子看,起初石一是不肯的,她坚持我手写我心,那么势必会让人从中窥探出些什么,特别是对靠近身边这个,内心想法简直要暴露无遗,后来石一想通,其实各人解读差异巨大,文字游戏的魅力在此。
“我也走丢过。”他这样说。
大概是端午节,江禁的记忆并不具体,他只记得家里照顾自己的人放了假,所以应该是一个节日,妈妈带了他出去办事,大人的交谈真的无聊,幸好附近有一河流,船队正做着比赛准备,他跑过去看,那离司旻不远,尚在她视线范围内,况且有职员照看,本不该出问题,而意外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双方谈完,转头自己的孩子不见了。
按理说刚学会走路不久,不可能跑得太远,谁知不可能如此之多,石一有一份,江禁有一份。
“那怎么找到你的?”
“报警,要不是我爸认识的朋友,估计也找不到我。”
石一从书桌前走到沙发坐下,懒洋洋地问:“你跑哪里去了?”
“看船,他们在水上划,我跟着在岸上跑,然后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石一笑他蠢,江禁躺倒在她大腿上继续讲述:“回家之后,我整晚都不准吃饭,还被我爸打。”
“该打,你真调皮。”
“你不跟我一个样吗?”
面前急刹的自行车挡住石一的脚步,使她胆战心惊地回到现实此刻。
“对不起。”
石一听到一句男声道歉,她抬眼看看,随即从一旁避开继续往前行走。
有段时间没有回这套房子看看,新单位的地址就那么凑巧地在它附近,一切和他的都是那么巧得恰好。
她拍了照片发给他,告知自己今天上来看了看。对方立即打电话过来,似乎他永远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你不用睡的是不是?”石一不悦,不等他出声,她接着说,“房子给回去你吧。”
“为什么?”江禁以为这通电话会是转机——这确实是,他会尽力令它是。
石一坐着一个好位置,高楼落地窗外的风光无限,外面太阳升到最高,猛烈地晒着绿化植被,她还没吃午饭,饥饿叫人力气欠佳,连带声音显得温柔似水般无力,她说:“原本是给你的,我拿着不合适。”
“是我妈给你的,你拿着,没有不合适。”江禁突然精神起来,见石一没说话,他再接再厉:“我必须回去见你。”
“我要去培训,封闭式,你见不到我。”
江禁想一下,他换了策略:“我做了手术。”
“什么?”石一完全没有印象。
“结扎。”
“噢。”
枝叶被一阵风随机吹掉,还是绿叶,似风的无心之失,再不然就是没上心。不过这确实是他应该。
“老婆,你爱我吗?”
这就是绑架了,光是一个称呼可见不怀好意,再加前面那段卖惨铺垫,若否定他,那她立刻就会被看客与正义道德原地批判。
石一看看手表,说:“你快睡吧。”
“一一,你爱我。”
庄子环会与江禁同时出现在天平两端吗?不会,所以石一不再自寻烦恼了。
入侵之入侵 今晚月亮好大
楼下商场百货好几间,不愁吃喝,只是饭点人多需等待,一价高餐厅店面前倒是不需排队,石一走了进去填饱肚子,中间徐常打电话来问情况,石一照实说了,有时担心是真。
吃完饭,她去买几件衣服,又回到那套房子,购物袋放在地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她是要在这里住下吗?当然不,今晚石一就要收拾行李去到培训中心统一安排的酒店,那衣服放在这里干什么呢?不知道,她想待会离开的时候自己会带走。
事实上石一当然没有带走,她用了一些借口,自己忘记啦,拎着上地铁不方便啦,其中起决定作用的原因还是她不想。就放在那房子里吧,石一坐着想,她没看到就没有不对。
地铁上的人还不多,晚高峰未到时段,可见真正朝九晚五的工作少得可怜,就连小学生放学也要赶往课后补习班,但徐常今晚却很早回家,石一进门后发觉晚餐全都上桌摆好。
她问:“怎么今天这么早?”
“等你。”徐常帮忙关门。
“等我干嘛?”
“你这话说的,等你当然是担心你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石一自知这话说得没有人情味,无所谓,她的冷漠形象早就在各处落地生根。
徐常喊她:“先吃饭。”
石一跑上楼喊着:“我还不饿,先去收拾行李。”
等真正面对着行李时,她又有些迷茫,短短几天打包几次,搞得精神疲累。直到坐上车出发,石一才回过神,想起有件正事还没办。
她问:“奶奶叫什么名字?”
徐常回头望一眼,说:“问这个干什么?”
“要填表,交上去。”
“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还填什么?”
“所有直系亲属都需要上报,父母,外婆外公,爷爷奶奶都需要。”
“你这是上班还是查户口?”
“因为要亲属回避,”石一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回想着是否遗漏其他,“还有户口簿也要拿给我去开计划生育情况审核。”
“我们有哪个亲属做这一行的?”徐常没听见石一回应,她点名道:“你是不是应该买辆车自己开?总要我做司机接送好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石一生起气来,“你不送我就打车,再不然就公交地铁。”
车辆停在一个商圈的路口等待绿灯放行,前面过马路的人群壮大。
徐常说起另一样:“你看看人家,全都出双入对,只有你一个二十几岁还要跟着妈妈。”
石一无端端被说一道,这次她没急着反驳,平心静气地等待斑马线重新清光,在车辆重新往前行驶后,她才开始慢吞吞地讲述。
“今天开完会之后,我过去对面商场的餐厅吃午饭,旁边那桌两个人都不敢点菜……”
徐常像知道石一接下来会说哪样,立即打断她说话并帮腔道:“你懂什么?人家两个人有情饮水饱。”
“确实,”石一觉得好笑,她没听出这句是夸是损,于是继续说:“吃完之后我又去店里逛了会,有两个人在看卡包,我试了几件衣服,又买完单出来了,那人还舍不得出钱。”
“唉,”石一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一个人还能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穿穿,跟这些人谈恋爱连逛街都要这么憋屈。”
徐常大概没话说了,开始搬出道义指责石一观念不行,至于如何不行,石一想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过于坚持实用主义,从而令一切说得好听的花言巧语现出了原形,使得对比明显。
来到酒店,房间是莎莎先选好的,电梯里的主动对话带来了这段同事情谊,所以说石一幸运,不管走哪一条路都能及时结交到不错的搭档。
夜晚来临,另一半球的人大概睡醒了,石一无奈地看着手机叁秒,苦肉计多少有些效果,令她不忍拒绝他。
她接起电话,放低声音:“我现在不方便说话。”
江禁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外边?”
“我在酒店,和同事住同一个房间。”
莎莎对着镜子重新扎好头发,对着石一指了指门,说要下楼去买水果。
石一暂时忽略掉通话,她担心地问:“有些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我叫了隔壁房的和我一起。”莎莎低头看着手机,酒店的灯光并不十分明亮,使得屏幕在她脸上映有光影。
敲门声响起,莎莎跑去开门,两个女同事进来打招呼,叁人结伴,石一放下心,但她立刻又想起了手机那端还有一个,真是分身乏术。
石一想一想,衷心发问:“你有没有用心工作?”
江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反应了一会才说:“我有在赚钱养家。”
似乎是要验证此话相当真实,一笔钱很快来到她的账户,石一激动地叫起来:“你怎么又打钱给我?”
“你离我那么远,”这次江禁淡定许多,“没有钱我不放心。”
石一连做几个深呼吸,企图控制自己的怒火上升,她冷漠地从口中挤出叁个字:“我有钱。”
“钱不嫌多。”江禁接得快,但他更快地发现对方不理他了,只好试着补救:“你就当是我表达情感的方式比较朴素,好吗?”
这套说辞出来,石一没绷住,倒给他掌握主动权。
江禁立即接话:“你笑了,不准再生气了。”
真是拿他没办法,即使她感觉自己并不应该这样做。
江禁望着手上指环,对她说:“我想你了。”
石一无法回应他同样的一句,说不出口,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感叹着:“今晚月亮好大啊,又好亮,”石一犹豫是否要将后一句如实说出,不过到底情不自禁:“像裙摆。”
江禁不明:“你这是什么奇怪比喻?”
奇怪吗?如果那天没见到庄子环,石一也是想不到的,但她没打算解释给他听,只是在挂掉电话前叮嘱“你今晚可得好好睡觉。”那听上去有点像警告。
入侵之入侵 绝非她自夸
话是这样说,轮到她自己,眼下石一却在今晚失去好眠,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靠着床头一小盏灯,几乎每隔一小时便看一次时间,终于熬到六点钟才得以获救。
隔壁床的莎莎听到动静,从被子里含糊不清地发问:“几点啦?”
“六点多,还早。”石一答完,见对方转身又睡了过去,真好,她边在心里默默感慨边去洗脸,同时对自己身上的娇贵毛病感到厌恶。时间实在太早,石一接着洗了澡,她从浴室出来,莎莎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手机,很是迷茫。
“我泡了茶,”石一在镜前整理衣服,“我们先喝点再下去吃饭。”
“嗯。”莎莎下了床,从旁边走过,她看看石一的衬衣,说:“应该要熨一下,打包过来都有折痕了。”
“所以说还是丝质的好,”石一转过身从桌上拿起面霜,挖了一块往脸上抹,“但是洗衣服的时候又是个问题。”
莎莎动作迅速,没一会儿便已将自己打理好,和石一一起坐在椅上喝茶,她问:“这是哪个品种?好香。”
“金骏眉,我最喜欢它的味道。”石一看看时间,说:“不早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酒店餐厅已有许多人,全是白衬衣黑西裤,看来第一天大家都选择标准着装,使得石一的深灰色西裤显出些许与众不同的叛逆,不过说实话,黑白搭配只适合非常正式严肃的场合,而培训根本不属于该规格,石一始终坚持自己的着装准则,以至于培训结束,她也没跟随过这大流。
石一和莎莎两人独占一张大桌,迟来的六个男生只有该处位置可选,石一全都不认识,昨日会议上是有见过面,各自亦都自我介绍过,但石一见过就忘。人要留有印象给她是困难的,长久地留下印象使她记住是相当困难的,更多情况是别人会记住她,这不是石一傲慢,她早说过了,自己的大脑似乎有一个自动开关,无需主观意志,它会主动判断并记下有用信息,而其他通通被归入干扰项,所以能在这么多年来还记得江禁是哪一个,已经算是大脑非常优待他,绝非她自夸,江禁本人肯定也认同这点,能被石一记住是他幸运。
莎莎正好相反,她是社交好手,人还没坐下来,她已经开了口:“你怎么这么迟?肯定是起不来。”
“是起不来。”冯闻望过来一眼,问:“你和石一住一起吗?”
未等莎莎说话,石一打断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冯闻不解:“昨天开会你不是坐在我旁边吗?”
“昨天我旁边有人吗?”石一试图回想:“我只记得好像是有一个女生。”
“唉,不说了,伤心!”冯闻拿起牛奶喝下一大口,动作夸张滑稽,说得石一不好意思,又问莎莎他的名字。
大概是食物治愈他,吃完早饭后,几人一起步行至酒店旁边的培训中心上课,路上冯闻问起石一中学母校。
石一不太想和人谈这段,一是过去对她没有谈论的必要,二是不快乐的苦闷日子不值得谈论,所以她没答,而是反问:“你也是?”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你和我同一级吗?怎么我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你?”
冯闻问:“你是几班的?”
“一。”
“你在最前,怎么见得到排在后面的我?”冯闻想起昨日石一的自我介绍,他想不通:“但是你是尖子班,怎么会来跟我们一起做这个?”下一秒,他好像立刻想明白了,于是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体验生活是不是?”
入侵之入侵 变成牺牲品
体验生活是说笑,不过前一句有道理,排前以至于看不到末尾确是石一局限,虽然现在出现了更多因自己排前而高高在上的姿态,身边一人曾口出名句——买奢侈品的钱不是没有,主要是人不舍得,此番狂言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有力证据。
培训由理论课开始,台上人员开场便十分能说,先是称呼底下的他们为精英,没两分钟又从他口中晋升为未来行长,石一想笑,但前后左右的同事们都神情严肃,不少已准备好纸笔随时记录,仅她一个两手空空,幸好人力部门思虑周到,装有一黑色封皮笔记本和黑色签字笔的文件袋被迅速分发到每一人手中。
石一依然不明该记录什么,直至第一堂课结束,笔记本仍停留在空白的第一页,她问冯闻:“你那么认真,究竟在写些什么?”
“好了,”冯闻转过身对石一说,“知道你聪明、记性好。”
“不是,”石一听出对方在开玩笑,“我真的不明白刚刚那些有什么好做笔记的?”
莎莎在旁补充:“我们待会吃饭前要先考试测验。”
“是所有人都会通过的那种吧?”石一皱皱眉,“不至于不合格不让我下课去吃饭吧?”
“你怕什么?”冯闻最先被石一的发言逗笑,“如果尖子班的都考不过,那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冯闻为何对从前学校的分班制度如此耿耿于怀,提完一次又一次,不可否认,那个班级的学生确实受到了许多优待,若石一当初并未被选上,若她曾从叁十人中排名掉落,现在又会以哪份心态对待当年的资源分配不公呢?
第二堂课石一跟上了大部队,笔记足足写够五页纸,即使她仍然不认同,失去未成年学生这一身份后,特立独行便有被枪打的风险,而石一当然没有必要在一个新环境里自找麻烦,如冯闻所说,就当是体验不同的生活,换句话,至少也要先熟悉熟悉该场游戏规则。
午饭吃得相当准时,比计划表中的时间还提早半个钟,考试的确如石一所料,不是个个满分也都能获得过关卡,毕竟在职场上过于看中考试成绩并不是一间企业的明智行为。石一这下可以彻底放下心,午休时刻她甚至在酒店房间里计划着周末玩乐地点,看看手机,另一个的世界倒是没有信息发出,安静是一个好兆头,无论如何,石一比任何人都希望任何人专注于自己,不管是徐常还是江禁,两个人长久地相互依偎,最终都将导致他们不能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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