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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之入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说不兴奋是假的,石一表明自己经不起考验,只要她是主动掌控那个,有快感是自然。
“我开玩笑的。”江禁立刻放下手臂,连带眼神足够真挚。
除了开始那一下,实际上石一手上没有用力,她知道现在的情景不合适,于是就此松开手。或许对方将此看成是某种接纳,因为他顺势靠过来,要亲吻。
石一侧过头躲避,她没忘记自己刚从饭局回来,所以拒绝的原因相当客观:“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烟酒味?”
“没有。”为证实自己此刻的确在说真话,江禁伸手到她衬衫衣扣处,对方动作敏捷,马上又抓住他的手,但这不妨碍解开一颗,他将一侧衣领往外拉到肩膀,再低头至露出的脖颈。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稍许舒服,神经受惊,分辨并判断是否享受,矛盾得石一用力抓紧他的手背,距离从相隔大洋急剧缩短,从前熟悉的香味扑鼻,不久前也曾上演相似的重遇一幕,异国他乡,像露水情缘,即使石一试图认真过,今日回到此地,倒有亲切感。
“今天好累。”
“那坐过来靠一会儿。”
“你是想我骑身上吧。”
江禁最先笑,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问:“你在说什么?”
石一挨在宽阔的肩膀上歇息,舒服得闭上了双眼,声音因贴着胸腔变得沉闷:“说出了你的心声。”
外面天空悬挂高高在上的皎月,在它纯净目光的注视下,车内难以被允许发生色情之举,他们只是相拥。
衣衫之外,还隔着一层皮肉,还有坚硬的骨骼,而石一听到真实的心跳声音,静谧赋予它响亮,所有感官都灵敏起来。
平静不多时,徐常打来的电话像敲响十二点的钟声。
“你还要多久回家?”
“到了,在路边,马上进门。”
尽管石一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仍未放手。
“明天来接你上班。”江禁说出告别语句,也许她亦不舍,石一今晚并不催促他。
一侧车门已开,石一往外迈出腿前又收回,短短叁秒演绎完一番心理斗争,她如实告知:“明天我请了假去做入职体检,你要早点到。”
“不用上班?”江禁见她乖巧点头,他答好。
临走前,石一眯着眼睛打量,接着该车收获出品以来第一次被人嫌弃。
“明天别开这车。”她说得郑重其事。
车门因被用力过猛地对待而发出不满抗议,所有者却看着她落在车镜里的身影发笑,他被迷倒太久了。





入侵之入侵 一些雾茫茫的阳光
因为男人而心情愉悦让人看起来愚蠢,望着眼前大大的月亮,石一思考了些需要动脑的问题。
她边往回家的路走,边回顾一路走来的历程,实际上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多假象,相反也许是真实居多,只要其中一人没做当初的选择,例如一开始他按计划出国,例如一开始她考不上重点,例如两人并不因学业而被半强制捆绑了最初六年,毫无疑问,石一和江禁不可能以目前状态走到今天。
年少的情谊总归还是可贵,特别对比现在,她见到庄子环只能当背景板站到一边,月光沉默地洒在石一身上,耳边只有嗡嗡的引擎声对她的分析作出反应,那真是一辆显眼夸张的车辆。
“你刚回来吗?”
自家门前不知何时倚着一个小女孩,可周围并无其他小孩子聚集玩耍,石一疑惑,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吗?”
石一被当成是小女孩的同龄人般,这次她连轻声都没有再发出,直接往包里拿钥匙。
“没有人去接你吗?”
钥匙插进锁里,未转动,门从里面打开,
“回来了。”徐常对石一说。
“嗯。”石一没多说,她忙着进去,但身后对话还在继续。
“她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吗?”
“是啊,你快回家吧。”
“没人去接她吗?”
“她会自己回家的,你快回去吧,家里人找不到要着急了。”
门终于被关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石一上着楼梯,想着会不会无意中触发了什么从而掉进另一个世界,转弯处对外开着一扇窗,她探头出去,月亮已经看不见了,可惜,以前家里的小猫经常坐在此窗台上欣赏。
“妈妈,”石一朝楼下喊,“我明天去做入职体检。”
“那你自己去,我明天下乡,要早些上班。”
石一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靠着扶手往上走,她已经没有力气,还好是夜晚,睡一觉就好,所有都能抛去梦境,醒来又是全新一个。
“早安!”石一匆匆瞥了手机一眼,看不清是哪位打来,但除了他又会有谁呢,于是一接通她就自信地打招呼。
“还早呢,现在都几点了!”
该端说完,卧室外响起敲门声,石一觉得不对,首先江禁不可能以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其次,他怎么能跑到家里敲她卧室的房门?
石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脑里有好多线,它们混乱地缠在一起,要花多久才能把它们解开?真是令人绝望的一项重大工程,似乎没有一点办法,不,应该上剪刀,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有,她感叹自己聪明。
“你睡醒了吗?有听见我说话吗?跟你说要早点去,不然医院很多人要排长队。”
“我知道了。”
一切都停止了,耳边传来徐常下楼的声音,除了开始几步有些动静,之后慢慢被墙砖隔走,石一看着手上的银色剪刀以及旁边打开的抽屉,完全想不起自己拿出来干嘛,她将那剪刀随意丢回原位,再站起身,拉开面前的窗帘,天边刚出现一些雾茫茫的阳光。




入侵之入侵 哪里有凶狠的吓人的猫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石一想,今天又会是持续美好生活的平常日子。
冷水扑面后,镜中的自己变得清晰,特别双眼盯着对面的眼珠,遗漏的水沾在睫毛模糊去一些视线,奇怪,她越看越觉得陌生,那像是与石一本身完全无关的一个形象,思维或属于石一的精神跳脱到一边,然后单单旁观凝视着属于石一的躯体。
原来这就是石一吗?大脑如此问。
是,石一回过神,她肯定,无论精神与身躯,它们本就是一体。
难题解决,剩下对满柜衣服犹豫不决,石一站在原地打量,手机震动,一看,他真是及时雨。
“不是催你,只是告诉你我到了,你慢慢来。”
真是礼貌又善解人意,石一没再耽误时间,简单舒适的宽松衣物最合她意,何必为扮演哪副形象而自寻烦恼呢?那不过是被赋予厚重枷锁的无用躯壳。
出门前最后检查一遍所带物品,大门一开,阶梯上坐一只蓝灰色圆头毛茸茸小猫怒视她,石一吓得立刻重重地关上门。
惊魂未定,她倒想着自己是否出现幻觉以至于看错,再壮着胆打开门往外确认,一切都没错。
通过分辨毛色可知不是流浪野猫,石一在家干等,索性打了电话给徐常。
过去好久,也许只是一会儿,听起来像是在被挂断前的最后一秒,徐常终于接起:“你又怎么了?”
石一直接问:“家里附近有人养猫吗?”
“是啊,”徐常说出一户邻居姓名,“人家养在家里,关你什么事。”
“它跑到我家门口来了。”
“那是宠物猫,你怕什么?”
“我……”
“没事我先挂电话了,”徐常停下一秒,又说,“别跟我说这个点了你还没去做体检?”
石一哪里还敢说话,她尝试鼓起勇气,但手刚碰到门锁要打开,恐惧将她击溃。
“你过来好不好?”
江禁听到抽泣声,由通话连接的那边正向他求救,声嘶力竭地几乎能亲眼目睹她因害怕而慌张发抖的身躯。
“我不敢出去……有只猫……猫在家门口,它看起来好凶……”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江禁没有时间再想,他立刻下车往住宅区跑去,可具体哪一户并不清楚,石一从没说过,正要问,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了。
江禁只能再次拨通,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电话迟迟没有人接,他跑快几步,留意周围是否有猫的存在。
道路干净,保洁人员每日至少打扫两次,即使是树上因风或其他而随机掉落的枝叶亦难见,空荡荡的路上此刻唯一出现的突兀动物可能只有江禁一人,哪里有凶狠的吓人的猫呢?
通话不通,住宅区倒也不大,不科学的是差不多转完附近一圈,依然不见任何身影。
江禁莫名想到出自石一口中的屏障一词,不,是手写体,两个字都写在纸上。
“我看到你了。”
前方有人向他招招手,同时耳边的通话终于有了声音。
没有眼泪汪汪、没有沙哑嗓音,她很平静,一切如常。
江禁走近,不知该不该给予安慰:“你不是说……”
“猫走了,”石一没有与他对视,“所以我出来了。”




入侵之入侵 阳光在顶上明晃晃地照
两人走在路上,江禁发觉石一离他很远,他试图拉近距离,她有意隔开。
他问:“你怎么……”
石一直白:“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为什么?”
“显得我好像很矮一样。”
既一本正经,又义正严辞,唯独不令他警惕,反而被认为有趣。江禁和石一开玩笑,双手从后抱腰,再趴到她的背上:“现在你比我高了。”
石一没接话,身体不适,无法精准维持好心情与品性,她回过头瞪他,江禁顺势亲她一口,至此忍无可忍:“公共场合你别发神经。”
可以说,在学校与家庭所受的全部教育加起来也没有面前这位严厉的老师给予得多,江禁委屈,他没回嘴。
突然有了路人,他们是匆匆走过,却尚有空闲如按下相机快门键般,眼睛捕捉最新鲜八卦,观赏起这场打闹。
石一的步伐迈得更大了,那些观众中是否有认识邻里?多年来,闹剧的主角群已经当得够久,她只想快速离开。
沉默着来到车边,对方一言不发坐上驾驶位,脾气真大,刚说一句就不高兴了。石一故意拉开后座车门,果然江禁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话语,但彼此的眼神在空中厮杀。
嘭!
车门代替电影打板拍响,这一场拍摄结束。
石一调整心情,再次拉开前方车门,戏没演完,不能笑场。
江禁转身系安全带,突然一只手掰过他的脸,停留在脖子上。
默剧暂告一段落,石一用极自然的语气关切道:“你这里怎么红了?”
“不是你昨晚对我下的手吗?”江禁放弃刚才的动作,他干坐着,静观其变。
“我哪有用力?”
“没用力都伤成这样,真用力还得了。”
“别诬陷我,”石一抿了抿嘴,“伤”字差点使她没绷住脸,“指不定是被谁给弄的呢?”
江禁没想到她会引到这一面来,他真有些生气了:“我会这样做吗?”
石一反问:“不会吗?”
“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
他们靠得那样近,那样诚恳地注视彼此,江禁不该持有疑惑,她说究竟是真心话还是类似情景剧中的隐晦台词?明明此刻没有人逃避,阳光在顶上明晃晃地照,他应看得清清楚楚。
江禁无话可说,无奈简直是火上浇油,而他不能亦不想对她发作,出路仅剩下自我消化苦闷这一条,别无他法。
布局者的视野宽阔得多,他正烦恼的,她轻松解套。
江禁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耍,在这个上赶着的紧急的蜻蜓点水般的纯情的双唇相碰之后,刚才所有的不解即将遭受她的嘲笑。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猝不及防及不知所措都消失不见,不知是真蠢还是真有情绪,他继续没有反应,石一倒不怕,只是预想不按她的剧本来令人不悦,特别对方现在的行为与态度表现恶劣,她被激起斗志:“怎么,不能亲吗?”
接吻不一定是你侬我侬,就目前情况下,江禁相信她的初心绝对是为了挑衅,事实证明,他之前为她想出的所有开脱的理由——包括随意丢下他独自回国,包括数次放弃他说喜欢另一个,并不是自我安慰,石一确实只是一个贪玩的单纯小女孩。
石一不知道他的自省,计谋败露,她气他不听话不乖,还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还差点咬到她的嘴唇。
纠缠结束,两人短暂分开片刻。
石一边找镜子边抱怨:“鼻梁都被你压塌了。”
江禁在旁补充:“本来也不高。”
这话说得摆明找打,力所能及,石一乐意满足他的意愿。
爱情、荷尔蒙抑或是多巴胺,它们单独或相辅相成,反正最终结果令他盲目,不单开心挨打,还别好她的头发,更在她耳边轻声诉说我爱你。
石一担忧地看着手机:“现在这个点医院肯定很多人排队。”
“一般情况下,”江禁认真教导她,“我爱你的回复应该是我也爱你。”
石一回头轻轻吻了他,说:“现在可以开车出发了吗?”
哄人很容易,特别对象名叫江禁,他立即心满意足当上司机。
车辆驶离道路旁的树荫,阳光猛地一晃,如打开闪光灯,落在了眼睛上,
“有没有人跟拍你?”石一突发奇想,“不会我明天一早起来就看到什么旧情复燃车内激吻这一类标题吧?再把你那些职位头衔都给配上……”
“看来你没少看……”江禁打断她,着重说着最后二字,“……新闻。”
石一倒不是开玩笑,她确实回想了一遍刚刚周围是否有人偷拍的迹象,不过也不妨碍她继续调侃:“你说,以你的身家,上得了头版吗?”
“我觉得,”江禁跟着前车慢慢停下等待交通灯,“光靠我的脸和身材还不行吗?”
石一哈哈大笑:“那你得脱衣服才看得见。”
江禁撩起上衣下摆展露,又抓起她的左手按在他的肌肉上。
规律健身又体脂率低的肉体,手感确实很不错,石一毫不客气地上手摸了一把。
前方车辆终于缓缓启动,石一无意违反交规落下危险驾驶的罪名,在左手拿出来前,她趁机吓他:“我看你待会下不了车。”
“没事,”江禁一脸淡定,“今天的运动裤很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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