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之入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下午过去上课险些迟到,石一昨晚睡不好,中午多躺了一阵,正愁课室没好位置,想不到冯闻竟主动让位出来,叫她意外,于是晚上吃完饭回到酒店后,石一在和徐常的通话中提到了他,她想和妈妈聊聊过去,即使是在最意气风发的年龄,石一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但当时她没有退路,可惜从现在回头看,当年那些不被说出口的苦闷依然不得以见天日,石一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承认这个时候再去找另一个存有私心,石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父母不和,她成为宣泄口,而她自己和家庭关系矛盾,然后轮到他变成牺牲品。
通话仍然在等待中,莎莎在浴室洗澡,水珠掉落地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响亮,往常他会主动打来,再不然亦不会响起如此多声似断了气般的忙音,或许这就是隐喻,警示石一良心发现勿要自步后尘。
她放下拿在右耳边的手机,手指先一步伸出来,决定替她做些利他的事,接着大脑发出指令,要求按停挣扎着的连线。
但他接了,还嬉皮笑脸地问:“想我了?”
石一松一口气,这边的世界好像永远都不会变。
入侵之入侵 沉没成本是太大了
“你最近怎么样?”
江禁听见石一这样问他。绝大部分情况下,石一不产生探究他人的兴致,即使是身边最亲,亦不常作口头关心,她闷头做事,总是吃亏。
他答一些近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困难与突破共有,过程中能够听出对方的敷衍应答,至少是她不太感兴趣,但石一没有打断,也没有插话,她选择扮演一晚倾听者。
江禁几乎是自言自语对她汇报完,停下来,双方都很沉默。
“你不开心啊?”
“没有。”
石一说得心平气和,但焦点仍然不宜放在自己身上,于是她说起冯闻,不过江禁的反应出乎她意料。
“你有没有想过,”他说,“他只是因为是你,才敢这样调侃,换成是男人,他只会羡慕、崇拜,才不管什么公不公平。”
“你说得也有道理。”水声停止,莎莎已经洗完澡,致使石一的声音在房间放大,“但你也是男人中的一个,如何……”
“别把我跟他们放在一起,”江禁打断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自证。”
这个观点有趣,成功引得石一笑起来:“不说了,我要去洗澡。”
“之前和方淼,”江禁的语气发酸,“你们经常聊上好几个小时。”
“所以呢……”石一将浴室门关上,花洒打开,她慢悠悠地说:“你又不是她。”
今晚的江禁多了些任性,他直言道:“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
“会吗?这样说,分开其实是为你好。”少见他如此流露,石一不是没有动容,她语气平静,亦相当真心实意地站在江禁的角度考虑问题。
“不如到此为止算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终于江禁问出这句,设想过的所有借口全都消失,惟有真相凸显,原来石一清楚,只是她不愿意谈,实际上也没有谈的必要,烂在土里一定是最好的归宿。
“我说不出来。”石一深呼吸好几下,预防情绪过于激动,“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说。”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认为是没有理由。”
江禁的声音和情绪始终冷静,对话里不参杂感性因素,如同平日处理工作,他逻辑清晰地解决问题。
石一没有话说,从他的一方来看,她无可辩驳。
“我们从十叁岁走到现在,十年了……”
“沉没成本是太大了。”
石一打断他,她急于对过往定性,江禁听出此条评价的用意,沉没成本不对决策产生作用。
“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放弃。”
“那就这样吧。”
她淡淡地说完,也没有立刻挂断电话,时间已经过去,江禁感觉出她似乎仍要诉说,话语堆积在喉咙,石一却发不出声音。
“不说了。”
石一先开口叫他挂断,江禁倒听话,嘱咐早睡道完晚安便关了。再从浴室出来,轮到莎莎盯着她。
“你哭了?”
“我没有。”
如果你也困倦,身体疲劳,特别是在夜晚,那么泪腺就会不自主地分泌泪液。
“你肯定是想家了。”
石一把自己抛在床上,柔软枕头床垫被子牢牢接住她,转过身,关掉床头那小盏灯,石一对莎莎说:“我是想睡觉了。”
入侵之入侵 她也认为婚姻是一种剥削
预想两人一段时间内会如此尴尬下去,石一脸皮薄,对那晚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羞耻,要不是分隔两地,她不太想回复他任何信息。
近日仍然在做常规联系,不是问吃了吗就是睡了吗,都是非常无聊且无意义的话题,看来江禁也发觉现在这个局面难堪,谁都下不来台。
抛开局促的交流时间,放下手机,石一一星期的现实生活还是有序舒适的,按银行计划的时间表走,作息规律,叁餐准时,课堂氛围亦轻松,她走神,考虑今晚吃什么,餐厅得在附近,周五肯定塞车。
下课铃响,手机震动,石一猜想是徐常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拿出来却见屏幕上显示司旻二字,她没有立刻接听,也许是对方打错,但响声没有停止。
石一走出课室,外面有一个开阔的阳台,楼层高,风很大。
“阿姨。”
“石一,晚上一起吃饭。”
“啊?”
未等她反应,司旻已说完餐厅地址。
“阿姨,吃什么饭?”
“没什么,就是吃饭,我和你两个人,所以你一定要来,先这样,再见。”
那端似乎很急,匆匆说完,石一没来得及开口,通话已经结束,她有点发懵,不知对方为何要邀她吃饭,回去课室,坐在座位上犹豫了一节课,最后决定问人求助。
第一次没有打通,他应该未睡醒,石一已在想拒绝司旻的借口,几秒钟后,突然传来模糊声音,吓她一跳。
“怎么了?”
“你妈妈找我吃饭,”他没出声,石一继续说,“你说我去不去?”
“去呗,”江禁看了一眼时间,“有免费晚餐为什么不吃?”
“可是……”他说得那样平常,显得她的担心似乎多余,“上一次我和她单独吃饭还是关于你的事。”
“那指不定今晚又送一套房。”
“……你能不能正经点?”
风吹来一阵烟味,阳台右边角落聚集几个正在抽烟的男同事,冯闻亦见到她,他背过身,猛吸了几口,接着按熄掉。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我不知道。”果然说完他就笑他,打出电话那会石一已做好丢脸准备,但她还是要问,“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吃饭呢?”
江禁闭眼想了几秒,他还是困的,所以大脑给不出一个绝佳答案,不过石一那么耐心地等待着,他不能随便糊弄她,再回想,确实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说辞。
“大概因为你俩志同道合。”
“什么意思?”
“我妈也赞同你不结婚,她也认为婚姻是一种剥削。”
石一咳嗽一声,没想到要在这会儿与他探讨如此大的一个题目,且明显目前对方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进行该项作业,可这的确引起她的兴趣,更使赴约意愿直线上升。
入侵之入侵 自由惯了
本周最后一节课结束,台上讲述人祝他们周末愉快,说入职后的日子不轻松,趁现在还有自由,要好好珍惜享受。
坐着听课的同事们都会心一笑,可见真话最得人心。
石一给司旻打了一通电话问餐厅地址,她没有听清,而该段对话的友好又使她再开了口。
“阿姨,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啊,你在哪里?”
司旻完全没有犹豫,石一说服自己暂时先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到楼下咖啡店等,可能是交通拥挤,可能是对方工作未处理完毕,差不多四十五分钟后才见到黑色轿车驶来。
石一走近,司机已从驾驶位出来为她打开车门。
司旻放下手机,打量石一的穿着,问:“刚下班?”
“没,”石一转身扣住安全带,“还在培训。”
“有段时间没见面,你刚好回来,所以今晚一起吃餐饭。”
“嗯。”
石一心里的石头往下落,空气中时不时飘散的宜人香味亦起舒缓作用。司旻又拿起手机回复信息,看出是工作缠身业务繁忙,车内安静,石一不知是否要找话。
“我以为你们两个会一起待在那边,”司旻打完字,再抬起头望向石一,“之前听你说过也在实习了……”
对方没有明说,但前一句出来,石一已经知道自己该答什么,她没有隐瞒:“我想回来试试。”
确实是试试,各种意义上的新尝试,如此没有把握的选择,石一倒想看会是怎样的结果。
“看你没回家里工作,”石一没说得具体,司旻只能从最常见的角度理解,“回来也好,父母都在。”
石一笑笑,关于家庭的话题总是不可避免,她仍然不愿意开口谈下去,所幸司旻的手机响起,帮忙挡了挡。
还是工作的事情,石一没想偷听,甚至把眼睛都刻意地移开到车窗外,但干练和专业的职业素养真是吸引她,就算没有江禁,石一亦想要与如此优秀的女性多接触。
跟随前方车流在路口多等待了一个红灯,一百二十秒过完,车辆经过停止线,通话总算结束,司旻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你们两个长期分居也不太好。”
石一认为不存在这个问题,非要说一点,那只能是:“江禁的工作都在那边。”
“你还帮他说话,他不回来就是自由惯了。”
司旻的说法引得石一好奇,吃完晚饭回到家,正好江禁打电话来,她便随口说了一句。
“感觉你家里想让你回来。”
“他们让我接班,我现在不太想考虑这件事,但如果是为你,我会……”
“别,”石一打断他,“这不关我的事,你为你自己考虑。”
“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哼,看来你今天很闲。”
“待会要开一个会。”
“那挂了吧,我先睡。”
江禁看看时间,他不舍:“现在才几点钟?”
“我睡不惯酒店,”石一抱怨道,“而且旁边又有人。”
“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对方果然没理他,赶在石一挂电话前,江禁问:“你培训还要多久?”
“问来干嘛?”
“回来看看你。”
“培训完我该上班了,也没空见你。”
入侵之入侵 不过是经验之谈
周六早上,石一依旧醒得不那么平静,事实上在家从来都是吵闹,难以理解,为何两个人非要绑在一起斗上一辈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痴情、缠绵以及守望相助?是她这种冷漠人无法体会到的珍贵?
吵归吵,总归不关她的事,但徐常一定要来找石一说,二十年来的怨言翻来覆去地讲,石一在卧室进进出出,她不想听,怕自己忍不住开口,到时对方一定会调转枪口对准她,而罪魁祸首又总是全身而退——不过是经验之谈。
他们简直快成绝配,石一在心里想,自己怎么会抱有劝离的幻想,可无论如何,她不能展现出家庭的真实面,在社会意义上及其他人眼光中,那的确是一个人的有力后盾,不管它是否真正具备支撑。
所以她认为保持距离好,深入交往令她不安,可惜这种安全状态随着一个半月的培训结束再次被打破,江禁在周四回来,航班到达的时间是中午,石一目前轮岗于信贷部门,即使是午休时间,她也不能狂热到要去现场接机。
若随她选择,石一由衷希望和他仅维持着由通信工具作为媒介的相互交流,她能够去说些真话,而不是在人前虚构出一个又一个泡泡,没办法,各人各有自由想法,她并不能完全控制他所有作为。
“十二点,到钟吃饭,下午再做。”
旁边同事的声音惊醒她,石一保存好电脑文档再关闭,锁屏,整理桌上档案资料,之后拿起手袋走人,另一新同事杨舒早已站起,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处等待。
石一问:“你那边快收拾好了吗?”
“还有几份,”杨舒想了想,“我们下午应该就能整理好。”
“之前陆总是不是有说要打印清单出来?”
“忘了,下午再去问问。”
“似乎几个档案柜全都弄好了。”
“是,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会吧,还有?”
“七楼那个档案室也是我部门的,不过那些应该整理过了。”
“我上午看的全部都是十多年前的档案。”
“不知道多久没被人碰过,全是灰尘。”
新同事之间能聊的只有工作,等电梯花了些时间,员工饭堂内排起长队,杨舒眼尖最先找到座位,恰好同桌对面是冯闻,石一刚坐下,他便上赶着说:“姐,今天饭菜还合你口味吧?”
石一讽他:“你年龄比我大,好意思管我叫姐?”
冯闻继续讨好:“那是我对您的一种尊敬。”
石一并不买账:“怎么每次都见你最早一个来吃饭?”
冯闻啧一声:“你说得好像我是光吃饭来了?”
石一没再接话点破,她埋头吃饭,想早点回去午休,但冯闻还在说。
“你们部门忙吗?”
“还好。”
“真羡慕你们天天吃下午茶,也没见你喊我一声。”
“换过来,你帮我干活,我那份给你。”
手机提示新信息,江禁告知航班已落地,石一没再听冯闻说些什么。
入侵之入侵 自由意愿难得
思前想后,吃完午饭走去那套房子的路上石一给江禁打了电话问候,中午的阳光猛烈,她没带伞,站在路口等待人行道绿灯通行时被晒得不耐烦。
“到家了吗?”于情于理,石一应该关心他,“我们晚上吃饭吧。”
江禁亦干脆:“我来接你下班。”
“我想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石一探头望左右,确认道路车辆都遵纪守法后才往前走,“你先找地方。”
但这餐饭到底没吃成,即使石一有一份主动意愿,临近下班前十分钟,领导说要部门聚餐,石一和杨舒作为轮岗进来的新人自动将自己排除在外,毕竟她们最终归属于哪一处并未下定论,怪她们位置显眼,陈总说完便问杨舒。
他用友好的语气询问意见:“你们两个去吗?”
杨舒张着口,“不”字说得没有底气,她转过头望着石一,却是周围同事给她回答。
“当然要去!都是我们部门的人怎么能不去?”
“现在还早,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就好了。”
“有约也不差这一晚,就算是男朋友,叫他等嘛。”
种种情况都有对应解决方案,两人处境尴尬,犹豫不决。
“你们不去,领导会不高兴,这个面子都不肯给。”
话说到这份上,杨舒先松口,她低声和石一商量:“那我们去吧。”
石一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点头,无论扮演哪一个角色,自由意愿难得。
过道没有人,石一走出去打电话,周围静悄悄,她压低声音:“今晚去不了,我的部门要吃饭。”
“你可以……”江禁停了两秒还是说出口,“不去吗?”
“所有人都去,我……”
石一确实有所成长,江禁想,她的逆反心理暂时消失,今天的石一无法特立独行。
“而且另一个新同事也去,”石一没发现对方藏着的心理活动,她完全是在说真心话,“如果我不去,她没有伴。”
“行。”江禁没再多说就挂断电话,他有火气,却又明白石一完全有道理,所以只能归因于长途航班使人疲于控制情绪。
六点,往常这个时候石一已下班到家,她看看旁边那些电脑前埋头苦干的身影,无聊地和杨舒发信息。
石一:你猜他们要到几点?
杨舒:我们这个部门平时好像都要做到七点。
石一:但是今晚不是要吃饭吗?
杨舒:但是你看里面的陆总和陈总都还没走。
石一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人负责的档案工作严格控制在下班前半小时完成,本以为能早早准时下班,谁知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最后还是陈总出来催促,杨舒今天没开车,她和石一都上陈总的车,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也被旁人调侃一句“今天有两位美女陪,陈总你女朋友要吃醋”。
石一想起培训结束后回去银行分配时,她和杨舒被带回部门的路上遇一男人,他毫不客气地从上到下打量她们,嘴里对人说着“怎么漂亮的都被你挑了”。
他冒犯在先,但话语若复述出来,倒会变成是她敏感。
入侵之入侵 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们放假的时候会做什么?”
一段路程过后车上仍安静,石一和杨舒坐后座,叁人都没有说话,陈总放起音乐,躁动的英语流行歌曲和他的形象不太相搭,路口停下等待通行时,他调低音量,开口找起话题。
石一和杨舒默契地和对方相视,她们给出一致且安全的回答:“就待在家里。”
“你们这么乖!”陈总笑了一声,“都不出去玩吗?”
杨舒跟着笑,她附和一种情绪,却没再接话。
“我们行里有花钱去包运动场地,”陈总接着说,“你们可以约着去打球,久坐不好。”
聊着如此健康的话题令人多少有些惊讶,即使陈总外表看起来的确斯文。
吃饭地点不在酒店餐厅,所以不附带停车场,往右转弯才在路边找到位置,之后大致步行两分钟,他们进入一间炖汤店,店面前台放置许多药材,再看招牌,上面是各式汤品名称。
石一带着疑惑跟随前面的人往里走,尽头转弯,继续前行,进入一小间,再转弯,电梯出现在眼前。
直至坐在包间,望着欧式风格吊顶与水晶灯,石一还在想到底谁会来这里吃饭,更大疑问是人们如何得知里面能吃饭。
这些问题很快不困扰她,杨舒挨着石一,而石一特意和陈总隔开了一个座位,她想着部门还有其他同事,可陆总坐了下来。
尽管她表面自然,但旁边是大领导,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而且,因为两人坐得近,他特别照顾,吃完,还要问:“见你今晚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怕羞放不开?”石一只能傻傻说自己已经吃饱。
“你们这次招进来多少人?”终于有人说起新一样,不过石一没留意过人数,还是杨舒答出题目。
一男同事听完评价道:“这次女生比男生招得多。”
石一看了一眼这张圆桌上的十五张面孔,她的女性同胞只有叁位,除去她和杨舒作为今年新入职的员工,部门原来仅有可怜的两人,他却会认为多。
“辛苦归辛苦,至少是一份工作,”那位男同事还在说,似乎将她们当成自己人讲述肺腑之言,原因当然是石一和杨舒能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他的下一句果然立即验证该份预想,“不然一结婚生子,没有经济来源,眼巴巴问老公要钱。”
看,他们明白得很。
话虽如此,一个年轻些的女同事却赶着做媒:“你们两个有没有男朋友?我可以介绍。”
杨舒聪明,她又夹了一口菜吃,只有石一呆坐着,但不等她说话,对面一将退休女同事已代替作答:“有又怎么样?她们这么年轻,没结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入侵之入侵 说出了你的心声
吃完饭,不带酒精的局会散得很自觉。石一不好意思让男同事送,但领导开了口指示,除点头之外,她和杨舒两个都无法拒绝。
叁十分钟的车程简直煎熬,下车那刻变成解放,石一轻快地走两步,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夸张跑车,多望两眼,沿街商铺的灯光照在前挡风玻璃上,她模糊感觉出里面有道目光投向自己,一靠近,车门竟打开。
“吓我一跳!”石一捂着胸口,谨慎地探头往里确认:“真是你啊。”
江禁坐在驾驶位置转过身朝她晃晃手,戏谑道:“这是几?”
“看不见,没戴眼镜。”石一还站在路边,不上前,也没立刻回家,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光斑与虚影,包括他的脸。感谢人脑发达,视力下降使眼睛看不清的,大脑凭借经验与思考将之明晰。
如此淡定,轮到江禁对这场游戏失去耐性,他喊着:“上车。”
石一已经有段时间没戴表,一到看时间,她还是习惯性地抬起手腕,手机当然方便,不过仍令她感觉动作突兀。
她答他:“快十点了。”
“哪儿都不去,就在你家门前。”江禁装作妥协,等她坐下,又扮演帮忙系安全带,手还没碰到,脖子已被掐住。
以两人目前关系来说,直接肢体接触似乎不妥,石一这样想着,握在她手中的喉结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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