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再见!”
晚玲傻呆呆地望着吕游的后背渐渐消失,他从奉天来上海安慰她,是梦境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你叫晚玲?”叶章在她背后叫她的名字。
“啊!”晚玲被他的声音吓得不禁跳起脚。
她的心口砰砰跳起来,觉得这个脸上有疤的人越发可怕了,“叶叔,我先回去了。”
她低头从他身边擦过,叶章的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后背的脖领。
晚玲浑身僵硬,似被冻住,他这是要做什么?
“外面下雪,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急慌慌摆手,“我有自行车。”
“会骑吗?”
叶章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阿成就把自行车搬进了汽车的后备箱。
“上车吧。”
“把自行车还我!”晚玲反抗了他。她是不会上车的,她得躲着不是好人的他。
“上车!”
叶章的脸忽得变得狰狞恐怖,一股深沉的寒意在居高临下逼近她,命令她。果然,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白曈说得没错。
晚玲(民国NP) (三十七)潜藏
(三十七)潜藏
他是吕游父亲的旧识,是同窗好友的未婚夫,晚玲总不能在火车站大喊大叫来反抗。就算他再面目可怖,也不会真的伤害他。
她上了车,他也上了车,他们挨着。晚玲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身体近乎贴在了车窗上。她也不敢看他,或是低头,或是望着窗外。
叶章见她蜷缩着身子,没想到她竟怕他这样,是因为他太丑了吗?不禁抬手摸自己右脸的疤痕,坑坑洼洼,有筷子那么长,丑陋蜿蜒到嘴角。
“就这么怕我?”
他往她身边靠拢,可晚玲整个身体已经靠在了车窗的玻璃上,躲无可躲。
他的手掐起她的下颌,扳正她的身体,“回答我。”
晚玲被他吓得登时打了激灵,对着他的视线无处掩藏,“白曈说,有一次她看了你的脸,差点被你折断胳膊。”
“呵…呵…”
叶章离她很近,她闻到了浓重的烟草味。
他笑了笑,抓起她的手抚上他的右脸。晚玲若有若无的指尖从下巴触到他的嘴角,再从嘴角摸到他的脸颊,凸凹不平。
“你现在不仅看了,还摸了,我折了你的胳膊吗?”
“没,没有。”晚玲趁机抽开手,心不在焉答话,继续望窗外,拐过这条街,就是思南路了,她焦急车子怎开如此慢。
“去过浦江码头吗?”
他侧过身,双手撑在她的腰旁,将她整个身体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两人相距不过咫尺。成熟男人的烟草味从他的鼻孔呼出,被她吸入脾肺,她紧张地呼出香甜的少女气被他含入嘴里,彼此互相交换,空气凝窒。
车子咔嚓一声停住了。
急刹车引发了惯性,他的毛呢大衣压住她胸口,重,他的身体很重。
她努力向后躲,叶章轻笑,在她耳边告诫,“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会操你,而且会把你操得只认我一个男人。”
晚玲被他直接又无耻的浑话吓得耳根红烫,差点傻掉。手忙脚乱溜下车,把自行车忘在了汽车后备箱。
“呵…呵…”
叶章正襟坐好,闭目吩咐阿成,“去码头清货。”
席公馆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明玄今天又睡在了书房,靠在床头不时地开合他手里的怀表。
他烦得一塌糊涂,自从把她骂走,他书也看不进,实验也做不成。
十点过了,还没回来,谁給她的胆子。
她居然有了未婚夫,有了未婚夫…明玄想到这儿,心口绞着疼,她会和那个男人结婚生孩子。她不愿意,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了。
客厅传来咣当一声门响,紧接着是李妈的话。
“晚玲小姐,回来这么晚,席太太已经上楼睡了。”
“哦。”
“饿不饿?厨房里还有温着的红枣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李妈去了厨房。
晚玲大雪天里送走了吕游又受到了叶章的惊吓,的确需要一晚暖暖的红枣汤暖胃。
“谢谢李妈。”
晚玲接过红枣汤,喝过一口,“好喝,从前不见您做这个。”
“沈小姐怀孕了,要补血,这红枣汤以后每天都要做的。”
勺子就着这句话停顿在碗边,“啊?表嫂她…怀孕了?”
“是的呀,从静安寺祈福回来有喜了,真是佛祖庇佑。”李妈笑得乐悠悠,快喝。”
“哦。”
刚才还是甘甜的红枣汤再入口,晚玲竟觉恶心起来,再不想喝了。她泱泱地回楼上胡乱洗漱一番,用被子蒙起头。
游游…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努力想吕游,耳边却回放李妈的话,[沈小姐怀孕了,沈小姐怀孕了…]
晚玲堵住自己的耳朵,她这是怎么了,明明才接受吕游对她的求婚,戒指还戴在她的中指上…
[表妹,給我生个孩子…]明玄的手扶在她的腰上,他们曾经那么的亲近,深情对望。
[我愿意…]他的火热埋在她的体内,她的乳尖被他吮着,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出去…给我出去…不要管她!]
下个画面却是他指着她的头,叫她滚。
“表哥…”她的心也揪着疼起来,为什么,他对她这么残忍,就不能对她一点好,哪怕只有对沈小姐的一半,不,不用一半,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沈小姐怀孕了,要补血,这红枣汤以后每天都要做的。]
……
画面又转回了前面,她简直要疯掉了,稀里糊涂也不知这夜睡着没有,天就亮了。
日子恢复照常,司机送她去学校前,席太太眼尖看到了她左手中指戴的戒指。
“晚玲,这个带着去学校不好的,摘下来,姨妈帮你保管。”
“哦,对。”
“那个…他现在住在哪里?早晚一家人,姨妈想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他回南京了,过些日子再来。”
晚玲在门口穿鞋子,围围巾,背书包。
“估计再来婚事就要定了吧。”
“不知道。”
“姨妈,我先走了,今日有考试。”
席太太把晚玲給她的钻戒对窗看,虽小了些,大约只有一两克拉,但切割完美,晶莹透亮。
“妈,谁的钻戒,很漂亮,我能看看吗?”
沈微推着明玄出来就看到了有颗亮晶晶的物件刺了她的眼。
“晚玲的。”席太太把钻戒給她。
沈微看得仔细,“妈,你看,这戒托里还刻了字,好像是[晚游]。”
“还真是。”
“晚玲未婚夫叫什么来的?”
沈微和席太太半天没想起。
“吕游。”
明玄脱口而出,告诉了她们,表情凉漠似回到从前。
日语课只有五六个学生,考试坐得开,谁也抄袭不到谁。
作文题目是《故乡》,晚玲不会写,只能咬着笔头拄着下巴发呆。
“咚…咚…”
宫本意树敲她的卷面,提醒她快答。
“啊?”
晚玲不好意思交白卷,只好胡乱勉强写上,把自己脑子里记过的,都写上。
白曈余光瞥到了,心底轻笑过后是深深的嫉妒。
考试过后,白曈问晚玲,“你这头发哪里剪的,我头发长了,想换个理发师,上次那个理发师傅差点剪了我的耳朵。”
“就思南路那边有家[仙宫]美发店。”
“我也去试试。”
走出校园,白曈坐进了门口的黑色车子,晚玲再次看到了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车子起步,他扭头笑着看她,逐渐远去。
晚玲抱住双臂,毛骨悚然,想起他在她耳边的告诫。
[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会操你,而且会把你操得只认我一个男人。]
晚玲(民国NP) (三十八)茶花活了
(三十八)茶花活了
养在花盆里的那枝山茶花生出了嫩绿的花苞,晚玲惊喜得笑出酒窝。
李妈在厨房切菜,见晚玲进来蹲在垃圾桶边东找西找。
“找什么呢?”李妈问。
“蛋壳,”晚玲晃着从垃圾桶翻出来的鸡蛋壳,高兴得和李妈说,“茶花要开了,得施点肥。”
她把蛋壳掰碎散开,仔细地浇过水。
“茶花活了。”
是表哥的声音,晚玲还未及回应,她的手就被捏住了。
“放开我,”她想像那天甩开他。
明玄掀开自己的裤腿,露出红肿淤青的膝盖,将她的手覆在上面。
“表哥……”
晚玲心软,他摔成这样,是她太绝情了吗?忍不住心疼,“痛不痛。”
“表哥错了,不该在药厂吼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摩挲她的发梢,温柔的语气叫晚玲眼酸。
他道歉了,向来对她漠然如冰的他給她道歉了。晚玲没有抬头,因为她不争气地哭了。
“原谅我,好吗?以后再也不吼你了,你打我,打我好不好,”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拍打。
“表哥,你别这样。”她别着劲,哪里肯打他。
“表嫂怀孕了,你该好好对她。”
“少爷,家里没有米醋了,我出去买……”
李妈解下围裙从厨房出来,正看到少爷抓着晚玲小姐的手打在他脸上。
“有只虫子。”晚玲抽开手装作有虫的样子拍掌,尴尬解释。
“哦。”
李妈没说什么,拎着篮子开门出去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虫子?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虫子?就算有虫子,也不用少爷抓着晚玲小姐的手打吧。那天晚上,也是少爷摔倒在地……抓着她的胳膊。
想到这,李妈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他们……
从前太太有意让少爷娶晚玲,少爷不肯。现在倒像是少爷求着?
这事得告诉太太,而且不能让沈小姐知道。
“李妈看见了。”晚玲心中忐忑。
“看见就看见。”
明玄拿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原谅我,这里疼。”
然后他的手向下,害羞地停在腿中间,“它也好想你。”
“可是你已经有表嫂了。”晚玲抽噎着嗓子。
“不要管她。”
“怎么可以不管?你有了孩子,不需要我的。”
晚玲跑出了门,她心口好闷,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便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扶着墙深呼吸。
明哲刚好回来,提着纸袋,见到了红扑着脸,气息不均的晚玲。
“怎么气喘吁吁的?病了?”职业习惯叫他上去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热。”
“没事,我没事,就是心口有点闷。”她下意识往后躲开他的亲近。
明哲理解,善意地笑笑,礼貌地向后退一步,把袋子递给她。
“这个,给你的。”
“什么?”
“打开看看!”
晚玲觉得奇怪,他不会搞出什么恶作剧再作弄她吧,但他态度很认真的样子。
“看把你吓得,你不喜欢我,又有了未婚夫,我不会碰你了。”
明哲主动帮她打开袋子,“我可是跑遍了整个上海滩才找到的。”
牛皮纸袋里她看到了红彤彤的红果,和家乡一样的红色小果,穿在竹签上。
“冰糖葫芦?”
明哲点头,“你说你爱吃糯米的,特意让店家夹了糖糯米在里面。也不知是不是你爱吃的味道。”
“谢谢。”
“尝尝好不好吃?”
晚玲吃了一颗,碎糖沾在嘴角,“好吃的。”
明哲揉揉她的头,“好吃下次再给你买,你是我表妹,疼你是应该的。”
晚玲踏过客厅的门槛,回头见坐在轮椅上垂头的明玄,甚是可怜。
“表哥,明哲哥哥买的冰糖葫芦,我家乡的味道,你也尝尝?”
她摘下一颗,放在明玄嘴边,“张嘴,啊…”
明玄见她欢喜,他也欢喜,配合地张开嘴。包了糖浆的山楂酸酸甜甜,刚才的堵心,不开心的阴霾,对明哲的嫉妒马上烟消云散了。
“好不好吃?”
“好吃。”
她见到明玄笑了,“表哥你应该多笑一笑,比明哲哥哥好看,像春天里的桃花。”
明哲倒是不高兴了,嘲笑一句,“吃你的糖葫芦,桃花那是形容女孩子的。”
“不理他,表哥,我推你去书房。”
都说女人善变,说风就是雨,说的就是晚玲这样的。可这不叫善变,她的心里,住了明玄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忘掉。
“表哥,你要看什么书?我拿给你。”
“这本对吧,西药学。”晚玲像模像样打开,铺在桌前。
“我要回去复习功课啦,再考两门就放寒假啦。”
她的衣袂挂在了桌角,他帮她拿下来。
“亲我一下。”
“啊?这样不好吧。你有表嫂了,我也有未婚夫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到了怀里,明玄用口堵住了她的碎言碎语。
“唔…唔…”他温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轻轻舔抵她的舌尖,深情且用心。这个吻不长,很轻很柔。她的心再次失去了,怎么会这样。
“i love you,a i si te ru。”
英文说了一遍,日语又说了一遍。
晚玲简直不敢相信,神情呆滞像傻子样站那儿。“什么?”
“a i si te ru。”她也开口了,或许是自言自语,或许是回給他的话。
吕绍方的部队安驻在苏北,他本人在南京述职。吕太太巴望的儿子吕游从上海归来,心情好了许多。
“我爸呢?”
“在卧房。”
吕游推开门,见到父亲靠在床头,腿上打了石膏,吊在床脚。
“爸,你的腿?”
“路上意外撞了车。”
“谁弄的?”吕游不是傻子,父亲是统帅一军的将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撞。
吕绍方点起一只烟,“不严重,你老子只是腿断了,养几个月就好。”
“哪有这么简单,就是南京政府不相信你,要把你的军权架空,那个撞你车的人必是他们派的。”
“抓到了吗?”
吕太太叹气,“抓什么抓,那人当场就死了。”
“见到叶章了吗?”吕绍方吞吐了口烟气,问。
“爸,他給您带的信。”
撕开密封好的火漆,里面只有几个字,[年后价同。]
“什么意思?”
“年后…”吕绍方思索了片刻,“儿子,你去苏北两个月,帮我留意军中的动向,尤其是副官赵季。”
“可…”吕游马上想到对晚玲的承诺。“我答应了晚玲,要回上海娶她。”
“娶什么娶!”吕绍方把烟头仍在吕游身上,“你老子的命,你老子的兵都快没了!”
吕太太把烟头捡起来,和气地帮父子俩圆场,“绍方,你这爆脾气,对儿子也这样。等游游从苏北回来,你腿也好了,再欢欢喜喜办婚礼。”
晚玲(民国NP) (三十九)嫉妒
(三十九)嫉妒
上海滩普通居民住不起辣斐德路的洋房公寓,大多住在破旧的小巷子里,有些人家楼下是屋主,楼上阁楼就租出去,或者阁楼屋主住,楼下留给租客。
天有些黑,厨房支出来的烟囱冒出炒肉的香气,宫本太太还不时得望窗外,看宫本意树有没有回家。
“咚咚…”有人在敲门。
宫本太太把菜端到桌上,挺着大肚子去开门,并没有见到敲门的人。
门外地面上放了一个四方的红色盒子,盒子上别着卡片。
[宫本老师亲启,学生陈晚玲。]
宫本太太出门走出去两步,往巷子两边张望,昏暗中似看到有个穿着蓝衣黑裙,短发打扮的女学生。
“哎…”她想去叫,女学生走出巷口转身不见了。
宫本太太回了屋,把礼盒放在了宫本意树平常工作的书桌上,盒子上面还打了粉色的蝴蝶结。里面是什么呢?她有点好奇。伸手想去拆开却停住了。算了,她不应该这样做,等意树回来她会知道的。
晚玲对着墙上的日历在掰手指头,一,二,三…吕游走了有七天了,再过七天,他就要回来了,回来娶她,是不是?想到这儿,不禁傻乐起来。
“这么高兴?”明哲虽然吊儿郎当,却是很懂她的心思的。
晚玲害羞,回避他去沙发那坐下翻杂志。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他要来娶你了。还有几天?三天?五天?还是七天?”
明哲突然俯身贴在她耳边小声,“他会不会嫌弃你的身体呢?你也舍得那残废表哥吗?”
他站直了身,摸她的头,“没事,别担心,他们不要你,我要。”
“吕游不是这种人!”
晚玲在他背后喊出声。
书房的门咯吱两下,明哲反锁了门。
明玄放下手中的钢笔,“你来做什么?”
明哲拉了把椅子叉开腿坐下,趴在椅背上,“没事,就是想和哥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
明哲从西服口袋摸出几张照片,仍在书桌上阴笑,“看看?”
明玄随便拿起一张,是沈微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进出百货公司的照片,再拿起一张,两人在车里拥吻…
“就給我看这些?”明玄讥笑起来,“这能说明什么呢?”
“那就不和我聪明的哥哥绕圈子了,直说好了。”
明哲站起来,若无其事去看书架上摆放的各种书。
“沈微的孩子不姓席。”
“那又怎样?”
“如果我把这些照片送去某个报社,你说会发生什么呢?”
明哲从书架抽出本书,“《李尔王》,葛罗斯特伯爵的私生子埃德蒙为了继承权发誓要获得“合法”哥哥的继承权利,我也是席家的私生子,是不是?我亲爱的哥哥。不过呢,我身上毕竟流着席家的血,沈微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
明玄呵呵笑起来,“可惜,这几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就算她在外面与别的男人鬼混,也不能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明哲回过身,双手撑在书桌上,一字一顿,“你不怕席家的声誉尽毁吗?不怕你母亲伤心吗?”
“不怕。”明玄把照片推还給他,“随便你怎么处理。”
“够狠。”明哲呵呵笑起来,“如果你真能生出孩子,我明哲愿意将七成股份尽数奉还,若生不出,假造一个,我也不是好被欺骗的。”
“期待你的手段。”
“这样吧,我知道,你喜欢晚玲,我也喜欢。席家七成的财产归你,我不揭发沈微的这个孩子,你把晚玲让給我,怎么样?”
“可惜她并不喜欢你。”明玄与他对视,似在自己弟弟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同样的自信,又同样的自卑。
“你以为她有多喜欢你?猜猜晚玲刚才在客厅做什么?”
“做什么?”
“她在数日历,数还有几天,她的未婚夫来娶她。”
明哲的余光看到了明玄阴沉的面容,攥紧了拳头,他打赌他不会放弃晚玲。
“你慢慢想,我走了。”
“你回来了。”宫本太太开门,拍掉宫本意树头上肩上落的雪花,“快去洗手,菜烧好了。”
“都说不要你做了,等我回来做。”
宫本擦好手,坐在桌旁拉着她的手心疼,“马上快生了,你要好好休息。”
“快吃吧,我还能做,你每天上班才辛苦。”
“嗯,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宫本夫妇两人相视而笑,拿起筷子,“我要开动啦。”
“对了,今天有人敲门,我去开,地上有个礼盒是给你的。”
“我的?”
“嗯,上面有个卡片,写着陈晚玲。”
宫本意树听到,上身轻颤,宫本太太再问,“她是你的学生?”
“嗯。”
“女学生?”
“嗯。”
“漂亮吗?”
“还行吧。”
饭后,宫本意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卡其色英伦风格的羊毛围巾。宫本太太瞥到了,也说,“真好看。”
第二天晚玲起得早,因为有学校的期末考试。
“吃根油条,两个鸡蛋,考一百分。”席太太給她剥蛋。
“姨妈,我吃不下了。”晚玲看钟表,“来不及,来不及了。”
“来得及,叫小周开车去送你。”
晚玲狼吞虎咽,急急作作就往外面跑。
“别忘了书包。”
“啊,哈。”晚玲回头抓了书包终于跑出去了。
李妈給席太太盛碗小米粥递过去。
“少爷吃过了吗?”
“早饭端去了书房,沈小姐陪着呢。”
“嗯。”席太太舒下口气,吃得优雅,冬枣大小的蟹肉包也要分三四口才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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