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晚玲刚进门,就被他的声音吓住了脚。
“他是谁?”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
他使了全部气力拉扯住她的胳膊,大声问,“他是谁?”
“犯不着告诉你。”
晚玲甩他,努力甩他,她生的他的气也一样多。
他坐在轮椅上,身体前倾,眼看要倒,可他还是死死不放开。
“放开我!”
“告诉我,他是谁?”
晚玲不想继续和他说,向前走出去一步,明玄整个身体随着她向前扑倒在地。
“他是谁?”
他摔趴在地仰头问她,那可怜的样子,晚玲怎么可能狠下心。
“表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转过身,泪水又扑通扑通滴落下来。“你的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折磨我?”
“这是怎么搞的?”李妈关好铁门回到屋,就看到少爷趴在地上,死死拽着晚玲小姐的胳膊。
“表哥他…不小心摔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然停放好车子也进来,连忙把明玄抱回到轮椅上。晚玲咬紧嘴唇,上了楼。
明玄的手按在周然的手臂上,心口难受得要命。上一次,他亲眼见到她与明哲的不清不楚。这一次,她又和别的人。
“周然,她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
“不是的,少爷,她喜欢您的。晚玲小姐只是在和您赌气。”
晚玲(民国NP) (三十四)未婚夫
(三十四)未婚夫
楼上扶着栏杆的明哲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不嗤笑,明玄,他的这位兄长,摔倒匍匐在地的样子,真是可怜,他这是动了情。
晚玲上楼,从明哲身边走过,没有停留。明哲想拉住她,手伸出去,又不知该说什么,在她心里他应该连明玄也不如。
李妈把客厅最后一盏灯拉灭,心下疑问起来。刚才少爷拉扯着晚玲小姐,那眼神不太对,不像是偶然摔倒…少爷似是在问什么人,[他是谁?]李妈回忆起来。
快新年,医学校也是要放寒假的,假期前要考试。晚玲上课开始一丝不苟地写生词,做笔记,宫本意树欣慰了许多。他喜欢看晚玲盯着他认真听讲的样子。
“你知道宫本老师住哪里吗?”课间时分,白曈问她。
“我…不知道吧…”她有点心虚,其实她知道,宫本意树給她写过一个地址。
“你肯定知道。”白曈见她支支吾吾的,不像是实话,“告诉我吧,好晚玲。”
“你要知道老师住址做什么?”
“快过年了,我想給老师送个礼物,在学校送总归不合适啊。”
白曈拉扯她的衣袖,脸贴上去磨蹭撒起娇来,“好姐姐,告诉我吧,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宫本老师,我的心都要碎了。”
“宫本老师有妻子的。”晚玲提醒她,“你也有未婚夫了。”
“告诉我吧,哪怕能远远地看宫本老师一眼,我就知足了。”
晚玲心软,她有多么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哪怕只是远远看表哥一眼,哪怕只是提着水壶浇他养的山茶花,她的心都在悸动。
“好吧。”
她把那张宫本写给她的地址递給白曈。
“答应我,不要乱来。”
“放心吧,好姐姐。”
白曈手快,嗖一下就从晚玲手里把纸条抽了去,眼睛眯成一条缝。
“佛祖果真是显灵,一定要再去还愿的。”席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沈微的手,跟李妈不住地说,“回来路过医馆,本想开几服药給沈微调理下身体,没想到竟诊出喜脉了。”
“真是喜事啊。”李妈也跟着笑,替席太太高兴,“我这就去厨房炖上鸡汤。”
“明玄,沈微怀孕了,你可要好好待她,不许对她发脾气。”
“知道了。”明玄低头看书,头都没抬。
“什么态度。”席太太从他手里把书拿走,塞到沈微手里,“要看书也要和你媳妇一起看,小两口要多交流多说话,亲亲爱爱才是。”
“妈。”沈微脸红,害羞轻拉席太太的胳膊。
“不要总这么害羞,去吧。”
沈微怀孕了,席太太舒心了许多,视线往楼上月莹住的方向瞟过,心里得劲又得意。
“叶先生,吕游并没有去住愚园路您的那间公寓。”
阿成见叶章从烟盒取出一支比香烟粗长几倍的褐色雪茄,放在鼻下闻香,有眼力地把打火机递上去。雪茄在叶章手里渐渐现出火星,然后被他吸得闪亮,白色的烟草香瞬间溢满他的鼻腔,四散开来。
“嗯,知道了。”
“另外,白小姐的那个女同窗,名叫陈晚玲,现住在席公馆。”
“席家?”
“应是席家的亲戚。”
“知道了。”雪茄烧过的烟灰渐白,叶章转过话题,“和白家的婚礼暂定年后吧,正月初五,就这样吧。另外,临近过年,码头不要上货了。”
“是,叶先生,我这就去准备。”
阿成转身退下,叶章又吸了口雪茄,闭上眼吞云吐雾,心里念着,陈晚玲,脸颊的肌肉向上积起笑容。那女孩迷迷糊糊傻傻的样,他有点想,想操她,狠狠地操她。不知道操起来她还是不是那么迷糊,会不会嗲几句他爱听的话。
“你怎么来这里?”晚玲下学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吕游靠在墙边等她,嘴里叼了没点燃的细烟。
“我来接你。”
“这里是女校,被人看到不好的。”晚玲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偷摸摸说。
“你是我媳妇。”吕游拉起她的手,死死捏住不放。
“怎么还抽上烟了?”
“看不见你,嘴里没味。”他把手里的烟仍掉,“你来了,它就没用了。饿不饿?带你去吃牛排喝奶油汤。”
“我得回家,姨妈会担心我的。”
“那先去向我们的姨妈请示。”他把墙边停放的自行车推起来,拍拍后座,“坐上来。”
大白天,正是放学时间,周围已有其他放学的女生朝他们这边看呢。晚玲不好意思,不敢去坐。
“坐上来,管别人呢,再不坐,我抱你上来。”
吕游认真的样子叫晚玲实在没办法拒绝,她像上次一样侧着身子坐上去,右臂轻轻揽住他的腰。
这场景看到的不只有放学的女学生,还有宫本意树。他轻轻把眼镜推上鼻梁,确认了,就是晚玲,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搂着前面载她的男人。宫本得出了结论,怪不得,她能认真听课了,原来是和她的小男朋友和好了。
“晚晚,过几天我要回趟南京。”
“啊?”
吕游单手扶着车吧,左手空出来向后,“好冷,帮我捂一捂。”
“娇气。”晚玲没办法,把着他的手努力哈热气。
“我回去筹备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谁说要嫁给你了。”
“晚晚,在奉天,我们父母都见过面,说好了的。”
“吕游…”在他的背后,晚玲觉得很安全,也很温暖。他帮她抵挡冬日的寒冷,安慰她受伤的心,他对她这样好,她不能欺骗他,有些事她必须要告诉他,告诉她配不上他的缘由。
“叫我游游。”
“游…游游…”
她忍不住把脸贴在他的背后,热泪盈眶。
车子再次停在了席公馆门口,晚玲按响了电铃,李妈来开门,铁门外站着的,还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脸庞清秀略微稚嫩,穿着皮靴皮衣,倒像是哪家少爷的打扮。
“您是?”
“李妈,他是我奉天的朋友,吕游。”
“哦。”李妈偷偷上下打量,猜测起来,从没听过晚玲小姐说过她在上海有什么奉天的朋友。
“姨妈。”
席太太手里拿着一块杏仁饼,刚要吃,看到吕游。
“您是?”
在一旁读小说的明玄和沈微也齐刷刷抬头,明玄再次见到了前天夜里,与晚玲亲昵的那个男人,他胸腔的怒气就要燃起。
“姨妈,我是晚玲的未婚夫,吕游。”说着,吕游抓起晚玲的手,向席太太礼貌地鞠了一躬。
晚玲诧异他就这么介绍了自己,歪头去看吕游的侧脸,他认真的样子叫她整个心瞬间沦陷了。
晚玲(民国NP) (三十五)被爱
(三十五)被爱
“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失礼了。”
晚玲尴尬地赶紧挣脱开吕游的手,拉扯他的衣角。
席太太是知道晚玲在奉天有个未婚夫的,明玄结婚,陈太太来上海和她聊起家事,说起过。
“快来坐。”席太太站起来,李妈已经端来了茶水。
“晚上我想带晚玲出去吃饭,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
席太太见他俩熟络的样子,也不好拒绝。
“谢谢姨妈,晚上十点前我会把晚玲安全送回来的。”
“姨妈,那我先去了。”晚玲也和姨妈打招呼。
“去吧,早点回来。”
申月莹这些天打麻将有些劳累,睡到下午才醒,起来就听到楼下客厅有人在聊天。
“席太太真是双喜临门,明玄得了孩子,晚玲看样子不久也要嫁出去了。”
“托你的福。”
席太太现是不怕月莹那猖狂劲了,她问过律师,孩子生下来,麦信药厂股份的代持就可以转給明玄了。
“沈小姐,你可一定要吃好喝好,这孩子可是席家的命根子。”
月莹说得阴阳怪气,席太太倒也不生气,她现在不怕她,沈微能怀孕,就说明明玄身体没问题,席家产业早晚也不是她月莹的。
月莹见席太太没搭话,便换个话题,“刚才那小伙子高高的身板站得挺直,平常见晚玲傻呆呆的,没想到竟有未婚夫了。我还琢磨着,明哲和晚玲关系要好,咱们来个亲上加亲也不错。”
“那恐怕是不合适的。”席太太道。
“姐姐别当真,我也就是说着玩。”
申月莹抻了个懒腰,“那晚玲的未婚夫做什么的?”
“我也不甚清楚,奉天来的。”
“不会是东北军吧?”
月莹打着哈欠去厨房找吃的,“最近上海舞厅来了好些个东北当兵的老粗,一点也不绅士,竟喜欢揩油。”
“《德大西菜社》是上海第一家番菜馆,我们去吃这个吧。”
冬日里骑车还是冷,风嗖嗖灌进脖子,“也不围个围巾。”晚玲帮他把领口竖起来。
“别骑车了,还不如走着去暖和些。”
“我怕你累,下次我开车过来接你,接你去南京,嫁给我。”
晚玲的心越来越向吕游靠拢了,她终于意识到,互相喜欢才是真的喜欢。单相思没有好结果,她对表哥明玄的爱坚持不下去了,开始沉沦在这种被呵护被人爱的美好感觉中。
“很快的,到了吧。”吕游把车子停放好。
白衬衣黑马甲戴着红领结的服务生把他们迎进了最里面的位置,接过客人脱掉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预定好了的,这里安静,想和你好好说说话。都说这里的红菜汤,炸猪排最受欢迎。”
吕游对服务生点单,“再要两客草莓蛋糕。”
“好的。”
晚玲见服务生走远了,鼓足勇气,“我也有话要对你讲。”
“叫我游游好不好。”
他从口袋掏出一颗磨得锃亮的铜弹壳,展开掌心。
“这是什么?”
她轻轻拿起来,对着晕红的烛光,看到了细小的刻字。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晚晚。]
晚玲小声读完,面对他渴望炙热的眼神,心跳得不知所措。
“先生,小姐,您点的红菜汤,炸猪排,苏打饼干。”服务生上了菜。
“晚晚,嫁给我,好不好?”吕游在桌上握住她的手,“拿这个向你求婚,你会不会笑我傻。我就是傻,明知道你拒了我一次,还会拒我第二次。”
他低下头,“都是我一厢情愿是不是?”
“不,不是。”晚玲想说,嘴巴像是粘了胶,怎么开口。
“我配不上你…”她从他手里抽出手,汤匙搅动起浓浓的菜汤,一圈再一圈,碰在盘壁上,清脆得铛铛响。
吕游苦笑,“我知道,你又在找借口。”
“不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我的身体…不清白。”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自卑到了极限,却突然抬起头,对他尴尬地傻笑,“不过这个弹壳我很喜欢,我能不能留下?”
[不清白],当吕游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脑子嗡地一下。不清白,他当然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谁?”
晚玲摇头,眼里积满了泪,不时用袖口擦掉,“我真配不上你,你对我这么好,你值得更好的。”
吕游的手握住她的汤匙,“别搅了,凉了。”
眼泪扑通掉进红菜汤里,激起一圈涟漪。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她对上他执念泛起红血丝的眼,惊诧地讲不出话。
他拿起刀,开始帮她切猪排,叉起一块送到她嘴边。
她不忍他就这么一直举着胳膊,张开口吃下了,慢慢咀嚼。
“好吃吗?”吕游努力对她展开笑容,就像刚才的话题从未谈起,他继续拿刀为她切猪排,“你说我们的婚礼是在南京办还是在上海?要不我们回奉天办吧,你父母肯定会高兴的,再不,我们办三场吧,这个主意不错。”
“你别这样,让我觉得亏欠你太多。”
就在晚玲左右矛盾时,吕游突然单膝跪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枚水亮的钻戒,举在她眼前。
周围顾客一个接一个看过来,观赏这新时代的求婚场面。
“快起来,你快起来,有人看。”她拉扯他的胳膊。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晚玲脸皮薄,在公众场合被人看到有人向她求婚,脸红到脖颈。
“起来,起来我就答应你。”
“真的?”吕游笑得开心,但还是不起,“你答应了我就起来。”
“我答应,我答应,你快起来。”
被几十双眼睛注视的感觉,晚玲真的扛不住。
吕游拿起她的左手,小心把钻戒套进她的中指,低头印上一吻。
“游游。”晚玲被他感动得眼角飘出喜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是,当然是故意地,求婚难道可以无意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撅起嘴巴娇嗔。
服务生給他们上了草莓蛋糕,白色的奶油上顶着红果。晚玲托起腮望向窗外,天空飘起细雪,落在行人的头上,一片花白。
“看,他们瞬间就变老了。”
“晚晚,我想陪着你一起变老。”
“蛋糕甜吗?”晚玲把一小块送进他嘴里,他的眼底比在奉天时深邃了些。
“甜。”
他轻挽起她的手,走上街头,拉着她跑进附近的小巷,“晚晚,我好开心。”
她的手捂在他怀里,他的手撩开挡眼的刘海,与她清澈的眸子对视,“吕太太,我想吻你。”
“谁是你的吕太太。”晚玲说过话就害羞地闭上眼,翘起小腿,雪花落在两人唇瓣的相接处,被爱融化。
两人小指相勾,“晚晚,等我回来娶你。”
“嗯。”
晚玲(民国NP) (三十六)上海北站
(三十六)上海北站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着急了?”吕游嘿嘿笑起,他喜欢的晚玲终于开始在乎他了。
“约莫十天半月,我就再来。”
吕游拉着她推起自行车,“我今晚的火车。”
“那我送你去车站。”
“下雪了,天又黑,我先送你回家。”
晚玲刚刚陷入对吕游的依赖,他就要离开,委实舍不得。
“让我送送你吧,我去过车站,知道怎么回去。”
她拉着他的手往车站方向去。
吕游也想和她再多呆会儿,“那你可以骑车回去。”
“我不会骑,我推回去。”
席公馆二楼西侧的小客厅,申月莹晃着酒杯,呵呵嘲笑自己。
“妈,别喝了,作息早晚颠倒,伤身体。”
席明哲从诊所回来,见母亲歪在沙发上,走过去拿走酒杯。
“完了,我们完了。”
月莹斜挑了眼明哲,“这席家的财产,与我们无缘了。”
“怎么了?今晚没有去舞厅,也没找人打麻将。”
“沈微怀孕了。”
她抿口酒,“那个残废身体好着呢,这才结婚几个月,孩子都有了。”
“哦?”明哲略有意外又不觉意外。
“真的呀,就连那个晚玲,居然也有了未婚夫。”月莹突然腾得坐起来,拉开橱柜哗啦啦翻找衣服起来,“有件埋了金丝的,你说我穿上,能不能再找个好男人?”
“等等…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未婚夫?”
“下午从奉天来了个小青年,自称是晚玲的未婚夫,两人出去罗曼蒂克了。怎么?你当真喜欢晚玲?”
月莹找了半天终于在箱底翻出了那件埋了金线的缎面旗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啧啧…好像小了。”
月莹嘀嘀咕咕,明哲根本没听,他回想到那天晚上明玄可怜兮兮趴地板上问的[他是谁?]原来是她的未婚夫,怪不得,怪不得…
“你不会要娶晚玲吧,还是算了吧。这一点你就不如人家明玄,明玄好歹娶了四海药业的千金,你说你一表人才,身体好好的…”
月莹突然想到了什么,思维转了个大弯,“不过,你若娶了晚玲,那位席家正室的席太太不会鼻子要气歪吧。”
月莹哈哈笑起来。
“妈支持你去追晚玲,最好把她追来再甩掉。”
沈微怀孕的消息叫月莹受了很大打击,明哲代持的七成股份她怎愿轻易吐出去,嘴巴上她总要出气。
“沈微不过是怀孕,生不生出来还是另一码事,况且,当真沈微肚子里的孩子是明玄的?”明哲坐在沙发上,翘起腿。
“怎么?”月莹放下手里的旗袍,鬼鬼祟祟凑近了明哲旁边,小声道,“你是说沈微的孩子不是明玄的?”
“呵呵。”
“儿子,你说得有道理,张可卿那个女人,为了席家太太的位置和财产,不惜害了明玄的腿,现在弄个野种来冒充,也是合了她的品格。”
“妈,你别担心,沈微怀孕的事我来处理。”
雪越下越大了,但就算再大,上海的雪花飘落在地上,也是薄薄的一层,两人踩上去,雪都粘在了鞋底。
“还是奉天的雪好看。”晚玲伸手去接,“你看,还没看出几个瓣,就化了。”
“嗯,快过年了,我再来,我们就先回奉天办婚礼吧,顺便也看望你的父母。”
“好。”
她挽着他的胳膊前行,寒冬也不觉得冷。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像做梦。”
“呵…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德大西菜社在四川北路,离位于宝山路口的上海北站不过几百米的距离。
“这就到了。”
“我送你进月台。”
晚玲不知不觉抓着他的手紧了,她舍不得,这两天她确实感觉在做梦。他是来拯救她的王子,不知这梦会不会醒。
“游游。”
她的心不能再,不能再受打击了,她怕极了。双臂环抱在他的肩下,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你一定要回来,除了你,没有谁这么爱我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上战场。”
吕游轻拍她的背,安慰着。
“回南京也不和叶叔叔告个别?原来是有儿女情长的女朋友来送。”
叶章的突然出现叫吕游始料未及。
“叶叔。”
晚玲听到旁人的声音,赶紧松开了抱着吕游的手,尴尬地站在一旁。
“她是陈晚玲,我的未婚妻。”
“叶…叔。”她也要礼貌地叫人,抬起头,见到他右半边脸上的长疤,吓得手臂一抖,低下头。怎么是他?白曈的未婚夫?
“晚玲,他是我父亲的旧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浦江码头找他帮忙。”
“谢谢,叶叔。”她稍微抬头,视线只到他的脖领处,黑色的羊毛大衣里是穿的毛衫也是黑色。她怕他,确实怕他。
“我刚好来这里送朋友,你什么时候再来上海?”叶章问吕游。
“一个月内吧,我把事情处理好,还要请叶叔帮忙。”
叶章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红火漆封口的信交给吕游。
“不急,马上过年,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谢谢叶叔。”
吕游把信小心塞进自己皮夹克内衬的口袋里放好。
火车快开了,“你快去吧。”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车站。
“游游,再见。”晚玲挥动手臂和他告别,她想再去拥抱他,碍于有旁人,没有行动。吕游把手贴在自己的唇上,再贴去她的唇角。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