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会的,你喜欢她的,她也喜欢你的。你们能一起读英文的小说《傲慢与偏见》,我不能…”
“我不喜欢她。”明玄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告诉她。
“不要嫁给那个人。”明玄放下了自己固有的所有的骄傲和对她特殊的冷淡,赤裸裸地把自己的心告诉他,犹豫了好半天握住她的手,最后一次给自己希望。
“答应我。”
如果这话是在他打她那一巴掌前,是在她在上海遇到吕游前,她一定会感动得哭上三天三夜,她默默喜欢他,那么久,那么久。
可吕游…他对她那么好,心都刻在了那枚铜弹壳上,他不嫌弃她不清白的身体要娶她,她怎么忍心负了他。
“对,对不起。”
她拿开了明玄凉如冰的手,他的手惨白惨白,没有血色。她的心跟着揪着疼。
“哦,我知道了,吃饭吧。”
明玄没有再給她夹菜,安安静静变得和从前几个月一样,冷漠得不看她一眼。但他的心却是绝望了。
“吃完推我去书房,有东西给你。”
“哦。”
晚玲扒饭吃了会儿,不经意问他,“什么东西?”
“是封信,吕游写给你的信。”
“什么?”米饭卡在她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了。
“慢点吃,是你的信跑不了。”
明玄的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么酸涩。
“我吃完了。”她只是努力咽下了这口卡在喉咙的米饭,迫不及待起身。
“喝水口吧。”
他把水杯递給她。
“信写了什么?你说他不会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晚玲心里打鼓,她怕,怕吕游出了事,还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你自己看吧。”
书房的窗帘是拉开的,玻璃窗外就是种植山茶花的花坛,如今只剩了黑土残枝。
钥匙扭开上了锁的抽屉,明玄把信递给她。
[好想你,恨不得马上去上海娶你。可家有急事,我要去苏北两月。你不要急,最迟二月回来。知道你等我很痛苦,我也痛苦。可想你又很甜蜜。总想着要与你说什么话才好,可好像我所有的话全都说完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抱你入眠,等我回来。——吕游,你的游游。]
晚玲迫不及待读过,泪水已经洗过了她的整张脸。明玄嫉妒,羡慕,她爱这个叫吕游的男人,应该是爱极了,胜过了爱他,不然不会哭成这样。
“他叫你晚晚。”
“嗯。”
“以后我能不能也叫你晚晚。”
“嗯?”
“晚晚,他会来娶你的,我祝你们幸福!”
明玄把轮椅调整了方向,对着窗,对着那方山茶花坛,背对着她。
“我累了,要休息了。”
晚玲(民国NP) (四十六)表白
(四十六)表白
这一夜,晚玲搂着吕游写給她的信,失眠了。
吕游不是不要她了,而是有家事被拖住了,他会来娶她的。
那表哥…
床头柜的那本《傲慢与偏见》该还回去了,她打开台灯靠在床头不舍得翻看起来。
一片粉白色轻薄的山茶花瓣从书中掉落。
她拾起来,放在鼻下嗅,淡淡的清香似明玄身上的味道。
影影绰绰,花瓣上似有字迹。
她把花瓣移去灯罩下面,[晚玲,我心如你心。]
晚玲的眼眸不争气地又湿润了,趴在被窝里心揪着痛。
席太太一晚没有回来,直到早起天亮了,有车子开进席公馆的铁门。
“太太。”
李妈扶着席太太坐下,见席太太憔悴的双眼,定是一晚没睡。
“我去给您盛碗热米粥,暖暖身。”
“好。”
席太太靠在沙发养神,医院一股子消毒水味叫她反胃。
李妈递过去热粥,问道。
“沈小姐怎么样?”
“小产了,回娘家休养了。”
“哎,可惜了。”
李妈感叹,席太太倒是无所谓,好几天前她就想通了,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只要自己的儿子在,药厂的股份就不会跑。
“我去看看明玄。”
她推开明玄的卧房,轻走到床前,把被子给他重新盖了盖。如果不是她曾经的过失,明玄怎么会残废,回忆如洪水般涌现。
“明诚,我不同意离婚,打死我也不同意。”
“妈,既然爸一定要抛弃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一年明玄十六岁,他去拉母亲。
“不行,绝对不行!”
她大力甩开他的胳膊,二层楼的露台并没有很高,明玄摔下去却伤了神经,腿再也动不成了。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席太太心疼地去抚摸明玄的脸庞,惨白之下冰冰凉凉,唇也失了血色。她从被子里抓出他的手,依旧是凉的。
“明玄?明玄?”
她发觉有些不对劲,摇他的肩他也一动不动。
席太太慌了,瞥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和一个药瓶,是安眠药,她认得的。
她哆嗦着手着急拧开药瓶,空的。
“周然…周然…快来人…快来人啊…”
席太太疯了一样叫喊。
晚玲失眠,半睡半醒的,被楼下大声的喊叫惊得倏然睁开眼,坐起来,心口砰砰跳。
她赤脚跑到楼梯口,看到周然抱着还穿着睡衣的明玄跑出大门,姨妈紧跟其后。
“李妈,表哥怎么了?”
“这是怎么搞的?少爷吞了一整瓶安眠药……”李妈抹着眼祷告,老天爷,少爷人那么善良,求老天爷可怜,不要他走。
“安眠药,自杀?表哥……”
晚玲顿时感到眼前的所有东西旋转起来,楼梯扶手扭曲到了地面,她伸手去抓……
轰的一声,她倒了,向下倒在楼梯的台阶上,整个身体滚到楼下。
“晚玲小姐,晚玲小姐?”
李妈大声朝楼上叫喊,“来人啊,来人啊…”
明哲披着大衣跑下来,将晚玲抱起护在怀里,冲出了大门。
“发生什么事了?”本是睡得香的月莹也被楼下接二连三的叫喊声吵醒了。
喜凤把茶水端给月莹,“夫人,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明玄喝药自杀了。”
“啊?”月莹差点被茶水呛到,咳了半天。
“不会吧。”
“听说晚玲也被吓着了,滚下了楼梯,哲少爷帮忙送去医院了。”
“表哥,表哥……”
晚玲昏迷了几个小时,幸亏没有摔到脑子,迷迷糊糊还能讲话。
明哲握着她的手,看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像极了那次她头晕的病,是明玄结婚的那天。
“没事了,没事了。”
他用热毛巾小心給她擦脸,发出同样的感概,“就这么喜欢他,是要把命断送了。”
“表哥…”
晚玲腾地睁开眼,恍惚过一秒,看到床边的明哲,“他,他怎么样了?”
“你别激动,他没事了。”
她努力撑坐使劲抓着明哲的领口,眼巴巴望着他,“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要去看他。”
“他在隔壁病房,可你摔下了楼梯,脚骨折了。”
“带我去,求你。”
明哲迟疑了会儿,但看她急切的双眼,心软点头。
“我扶你。”
晚玲的右脚骨折了,她是单脚跳过去的。
明玄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她伸手去摸他的眉心,顺着眉型。怎么也看不够。
“表哥…”她轻轻唤他。
他依旧没有反应。
“医生給他洗了胃,但时间太久,药物被身体吸了很大部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明哲摇摇头。
“表哥。”晚玲终是忍不住了,趴在明玄的身边抽泣起来,她不敢太大声,怕吵到他,又要大点声,她要他听见,听见她的心。
“你醒过来,醒过来。我不嫁人了,我答应你,我不嫁人了,你听到没有。”
明哲见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也着实不好受。
“以后我只守着你,谁也不要。”
她握住明玄冰凉的手,不住地亲吻,“表哥,你要醒过来。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会醒过来的。”明玄拍她的肩安慰她,回头看到席太太提着早点。
“大妈,你昨夜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席太太看晚玲伏在床头,难过得像是丢了半条命。
“那就拜托你了,我是真的累了,早点你们吃。”
“放心,大哥会醒过来的。”
“我不回去,就在这椅子上睡一会。”
“表哥,你教我读英文好不好?我笨,只有你教才会。”
“表哥,你还要帮我抄书呢,我手慢,写不完。”
“表哥,养在客厅的山茶花开了,你看到了没有,开了两朵了。”
“表哥,我不读书了,每天只守着你,好不好?”
“喝点粥吧。”明哲把碗递过去。
晚玲接过,勺子拿起放到嘴边,泪水啪嗒滴到碗里,“吃不下,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他在等你,等你吃饱喝足了,才会醒来。”
“可我真的吃不下。”
她拿着明玄瘦削修长的左手,冰凉如雪,她努力捂着,希望他能听到她终极的表白。
“张嘴。”
明哲把一勺白粥喂入她的口,用绢帕轻拭她的嘴角。
“再吃一口。”
晚玲回过头看到明玄如丝绢画般安静的脸庞,手背抹过双眼,在他耳边诉说。
“表哥,只要你能醒来,什么都答应你。”
“表哥,我爱你。”
晚玲(民国NP) (四十七)唯一
(四十七)唯一
哭多了就再哭不出泪水,说多了嗓子就会变哑。晚玲累了,她握着明玄冰凉的手坐在他的病床边睡了。
席太太惦念自己的儿子,小睡过一会便醒了,看见明哲在給晚玲披衣裳。
“她脚坏了,需要静养,带她回家吧,这里我看着。”
“嗯。大妈,桌上有鸡蛋,您饿了先吃,我叫周然给您再送点热饭来。”
他有力的手掌和明玄不同,穿过晚玲的背,穿过她的双腿,轻松就把她打横抱起。
明哲不放心将晚玲单独放在后座,他抱她在怀里,车子便依旧是周然在开。
“表哥…”
晚玲干枯的嘴巴微微张合,纯棉的衬衫有男人的体温甚是温暖,她不自主地往他怀里贴。
这声表哥自然不是叫他的,可她是睡在他怀里,算了吧。
他低头,也不由自主在她脑门印上一吻。
周然开车拐弯,余光瞥见了明哲的动作,车开直了,他琢磨等少爷身体好了,要不要告诉少爷。
“我真的不嫁人了。”晚玲不知梦到了什么,手紧紧抓住明哲衬衫的扣子继续呓语,眼角坠下一滴泪,“表哥。”
“嗯,就在席家,过一辈子。”
明哲伸手去擦她的眼角,巴掌大的脸凝着眉,他还是喜欢看她畅快大笑的样子。
[表哥,表哥…我叫了十声,你欠我五十块。]
她在他怀里是这么乖巧,只是因为她睡着,若醒了,她便不会了。即便她叫过他表哥,即便他的手指碰过她最私密的地带,甚至他从后面插入过她。
她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他喜欢她吗?他的拇指刮擦着她天真的脸庞,细腻柔滑,忍不住低头又亲吻她的嘴角。那天他是懵住了,当她趴在窗前回头问他,[你会娶我吗?]
他是懵住了,[会,会的。]他当然会。
不然,他为何如此嫉妒一个残废呢?
晚玲睡了一路,傍晚时分,她是被右脚踝疼醒的,额头密密麻麻沁了排排汗珠。
“疼。”
她伸手想去碰右脚的绷带。
“别抓。”
明哲抓住她不安的手,她像是碰了开水壶,手迅速弹开抽出,她不想,不想和任何其他男人有关系了,她现在心里满登登都是明玄,愧疚着懊恼着。
“表哥他醒了吗?”
“医院有周然和大妈陪着,没事的。”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晚玲木木地,红肿的双眼瞪着侧窗,呼呼的风老天爷刮着,要把她的心搅得粉碎。
明哲把温热的毛巾塞进她手里,“擦擦吧,眼肿了。”
“谢,谢谢。”
她与他生份起来,不再叫他表哥了。
“我叫李妈给你做牛奶蛋羹吃,有事叫我。”
明哲出了屋,见床头柜上的《傲慢与偏见》,他犹豫了下把书拿起放在她跟前。
“这是个很好的爱情故事,两个人,他对她傲慢,她对他偏见,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谢谢。”她抽动了嘴角,对他挤出一丝笑。
贾尔业爱路,沈长源气恼,在沈微床前来回踱步。
“爸,能不能别走了,看得眼烦。”
乔木端过去一碗黑糖红枣汤。“喝点吧,补血的。”
沈微心烦,甩起胳膊,滚烫的汤碗洒了,热汤浇在乔木的手臂上。
“不喝,喝了快两个月,看见就恶心。”
“女儿,这事不对,你身体一向好,不可能无缘无故小产。”
沈长源踱步了这么久,想通了这事。
“这孩子关乎席家的继承权,肯定是明哲搞得鬼。”
沈微白了一眼,“废话,还用你说。”
“那怎么办,孩子可是一条命,这痛失外孙的仇,我沈长源必须要报。”
“报,你能怎么报?”
沈微算计起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她抬起头来,发现沈长源又踱起了步子,“爸,你出去吧,绕得我眼晕。”
“好好好,女儿养好身体最重要。”
乔木又給她从厨房端了碗乌鸡汤,“小姐,还是喝点吧,身体重要。”
沈微再要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亲骨肉,想及此,她抓紧乔木的手,啪嗒啪嗒的眼泪滴落下来,“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气不过,气不过。”
乔木也抓紧她的手,“席家害了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叫席家好过的。”
“嗯,席家的财产不止要得到,我还要他们都死,都死掉。”
“一定会的,对了,今天我去医院給你取药,看到医生护士在抢救一个人,你猜是谁?”
“谁?”
“席明玄,说是吞了安眠药。”
“他吞安眠药?”
沈微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他吞安眠药做什么?失眠?自杀?难道是他以为孩子没了,财产继承无望?不对,肯定不是。
咚咚咚…咚咚咚…深长的巷子里有人在敲门。
“我去开。”
宫本意树拉开门把手,门外没有人,他向巷子口左右张望,看到有个梳着学生头背影像是…
“谁啊?”
宫本太太扶着腰挺着大肚子慢悠悠也走过去,见到地上有人放的盒子。
“那是什么?”
他弯腰拾起。
[学生陈晚玲祝老师新年快乐。]
陈晚玲…又是她。
宫本太太记得这个名字,她扭头看到了衣架上挂着的,她送来的羊毛围巾。
他很喜欢戴。
“啊…”突然她险些站不住,扶住宫本意树的肩,“我,肚子痛,羊水好像破了。”
滴答滴答的水从她的腿间滴进老旧的地板缝隙里。
“叶老板,还有半月就是新年了。”阿成提醒道,“白家送来了喜帖。”
红通通的镶了金边,叶章指給阿成看,“叶章,白曈…是不是很配?”
阿成跟着附和,“配,当然配。”
“配你个头!”他把喜帖甩在阿成头上,“把婚退了。”
“退了?”
阿成惊得掉了下巴,“喜帖发出去了,饭店也定了,这怎么退?”
“的确是有点难办。”
白家的商行指望着他的码头,他的码头自然也需要白家商行来销货,真是难办啊。
叶章思忖了片刻,问阿成,“有多久我没去过仙乐舞厅了?”
“有半年了。”
“这么久了,不知那里的舞女有没有俏丽的新人。”
叶章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今晚去看看。”
“是。”
“对了,阿成,我记得你在那儿还有个相好,叫什么来的?茉莉?”
阿成顷刻红了脸。
晚玲(民国NP) (四十八)岁月
(四十八)岁月
阿成把车子开到霞飞路那边的白公馆,接了白曈。
“想吃什么?”
叶章坐在后座左边,白曈在右,隔了再坐一个人的距离。
“随便。”
“那就去一品香吧。”
叶章转动中指上戴的红宝石戒指,冷不丁冒出一句问白曈。
“正月初五的婚礼你有意见吗?”
“没有。”
白曈偏头看窗外的马路牙子也不愿看他那狰狞丑陋满是皱纹老男人的脸。
“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給我。”
“然后呢?”白曈冷笑一声。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她转过头,余光瞥到他脸上像蚯蚓一样的伤疤,看惯了倒也没觉那么恐怖了。
“我知道你喜欢谁,你的日文老师,宫本意树,是不是?”
叶章年纪大了,吸烟成瘾,他从大衣口袋翻出根卷烟,叼在口边,又掏了金属打火机,啪的一声,嘴边迸发出黄色的火苗。
“你跟踪我?”白曈不傻,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吧?”
他缓缓吸过一口,吐出呛人的烟圈,浑身舒服了许多。
“然后呢?”
“那个日本人有老婆,我可以帮你除掉她,然后你取而代之。”
“呵…”白曈呵呵笑,“我自然是相信叶老板的能力,只是你送我这么大的礼,要我做什么呢?”
叶章见她有意与他交易,满足地吸下一口烟。
“一会儿吃饭详谈。”
“你爱喝洋葱汤还是金必多汤?”
“金必多。”
叶章点头,“金必多挺好,我们两家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席太太就守在明玄的床边一整个下午,一会儿給他盖被子,一会儿拿毛巾給他擦脸。然后呆呆地坐那儿托着他纤瘦的手腕怅然。
“都是妈的错,你若是这样去了,妈也活不成了。”
明玄的手渐渐暖了,脸色也渐红。他的手指微微翘动,眼珠转过几圈,慢慢睁开了眼。
“明玄…”
席太太抿紧嘴,激动地讲不出话来,她感谢佛祖,没有带她的明玄走。
“妈…”
“要不要喝水?”
她调高枕头,扶他靠好,一勺一勺把水送到他的唇边。
“我自己来。”
“别动,你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
席太太伺候得极其认真,再要强老泪也禁不住掉。
“我的儿,以后不要吓妈了,好不好?你要什么妈都答应你。”
“对不起。”
明玄双手抓紧床单,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解释。
“不用说了,妈都懂。”席太太給他喂完水,继续慢言,“晚玲被你吓得滚下了楼梯。”
“什么?”明玄焦急得拉扯母亲的胳膊,身体颤抖得差点虚脱,“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脚摔坏了,她趴在你床上哭得像是丢了半条命。”
他以为她要嫁給别人了,不再在乎他了,事实却不是这样,她对他是有情的。
“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她说了什么?”
席太太拿起保温饭盒,“粥还是热的,喝点,喝了就告诉你。”
明玄乖乖听话,张嘴一口口吃下母亲喂过来的勺勺白粥。
“她握着你的手说啊,说不嫁人了,以后只守着你。”
“妈你骗我。”
“真的。”席太太坚定地点头,“前几天晚玲睡在我那儿,我问她,你是喜欢那个未婚夫呢还是喜欢表哥?她趴在我身上哭到失眠。”
“妈…”
“嗯?”
明玄忽地决定,“我想和沈微离婚。”
“好。”
经过明玄闹得这么一遭,席太太大彻大悟,孩子,财产,什么都不如自己儿子的命重要。
“妈支持你,沈微的孩子掉了,离婚对你们都好。”
席太太安慰他,又一勺一勺喂自己儿子喝粥,动作很轻,满眼的关爱。
“孩子没了?”明玄感慨起来,“我对不起她。”
“明玄,你就是太善良了,补血药方送她了,孩子也不是你的,我们席家哪里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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