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晚玲回头就戳了晚风的额头,“莫谈国事,瞎说个什么,不是要做作业吗?哪道题目不会,快拿来。”
“我也不是要从军的,家里关系的缘故,要去军部做点事。”吕游解释两句,“倒是你,不读书,要做什么呢?”
“卖糕点,不行吗?”晚玲不喜欢吕游,觉得他一点也不成熟,最重要的是,他要去军部做事,她是最讨厌当兵的,那些人,端着枪靠武力说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王法都没有。
“卖糕点挺好,我最喜欢吃你家的定胜糕。”
滴滴…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吕游斜身看了眼,“我要走了。”
“嗯,再见。”晚玲头都没抬。
陈太太也在楼下,伸手把柜台上的纸袋递过去,“别忘了糕点。”
“谢谢伯母,差点我就忘了。”
外头军绿色的车子嚓嚓声过,晚玲心下觉得怪怪的,他难道和母亲很熟,怎么叫伯母。
“你不记得他?”
晚玲摇头。
“不是要跟着我卖糕点吗?常来的顾客都不记得,怎么做生意?”
“以后就记得了。”晚玲搬了个板凳做在边上看母亲把糕点一块块装进锦盒。
“就会看着,不知道帮忙?”
陈太太见她一点眼力没有,不抱怨起来。
“你们俩我谁都指望不上,一个整天迷迷糊糊不知在想什么,一个整天在外跑。”
“你不去读书,就嫁人吧。”
晚玲装作没听见,蹬蹬蹬又跑回了楼上。
席太太是去了麦信药厂的经理办公室,拿着手帕点着眼角,“铭诚走得这么突然,留下我们母子怎么办?”
张经理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他这办公室,总是有人来光顾,不是什么隐秘的场所。
“席太太,您放宽心,席先生去了,这麦信的经营还是照常,七成的股份是属于您和少爷的。”
“我这心就是不安啊,明玄就是不肯结婚。”
张经理把账本拿过来给席太太过目,“这账,只能您和少爷查。”又把席先生从前签字用的笔递到席太太手里,“药厂的一切事宜,往后也是您和少爷说了算。”
“真的?”
“自然是,只要您和少爷活得好好的。”
席太太听张经理这么说,好受了许多。
“对,对的。我的明玄还很年轻。”
“抓紧给少爷成亲才是要紧事。”张经理这话终于把席太太点醒了。
“去一趟沈家。”席太太从药厂出来坐进小汽车。
司机没听懂,“哪个沈家?”
“四海西药沈长源的家。”席太太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得去。
晚玲正对着床上铺开的从上海带过来的蕾丝长裙,怅然发呆。
“姐,姐,这衣服真好看。”不知何时,晚风又出现在了晚玲背后。
“吓我一跳。”晚玲把蕾丝群卷起来,又回了箱子。
“这裙子像洋人结婚穿的婚纱呢。”晚风懂挺多,“姐,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又瞎说什么呢?”
“姐,你说我同校的吕游帅不帅?”
“不知道。”
“怎么是不知道呢?我觉得他挺帅的,你是没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飒爽英姿不亚于少帅呢,对了,他还会打拳用枪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喜欢他不?我去和他讲。”
“晚风,你是不是有找打!”晚玲火大起来,揪起他的耳朵拧了一个圈,“该干吗干吗去!”
“疼,疼,姐…真疼。”
“明玄,再吃点吧。”席太太亲自端了鸡汤去喂自己儿子。
“以前是妈不好,以后妈都依你。”
明玄接过鸡汤,“妈,我自己来。”
“妈今天去过沈家了,说好了,下周就给你和沈微订婚。”
“什么?”明玄端着的鸡汤不稳,洒泼了些到轮椅的扶手上。
“你是妈的亲儿子,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心,你喜欢沈小姐,妈不阻挠了。”
明玄把鸡汤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他本应开心,可却突然没了胃口。
“妈总想着沈小姐不是真的喜欢你,她是为了咱们布洛德补血药的方子。为了这个,妈还把晚玲给气走了。”席太太自责起来。
“谢谢妈。”明玄看母亲发从生出了许多白发,倒是自己过于任性了。
“我会结婚的。”他瘦削修长的手指微动。
大清早三点多,晚玲就被陈太太叫了起来帮忙。
定胜糕没有那么难做,粳米粉糯米粉白砂糖清水混合均匀,涨发一个小时,再把豆沙包进去,上锅蒸就成了。可要做得好看有口味层次,就得用模子一个个做,麻烦得很。
晚玲打着哈欠做了几十个,就腰酸背痛,靠着墙歪得东扭西扭。
“就这样,靠卖糕点养活不了你自己。”陈太太数落起她。
“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慢慢来,慢慢来总会可以的吧。”
“那你就慢慢来吧。”
陈太太不管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把面揉了,上了屉蒸糕。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晚玲做糕点终是有点长进,只是手脚还是麻利不起来,她做不了开糕点铺这一行。
“上海又来了电报,说是给你联系好了学校,叫你过去。”陈太太把新蒸好的绿豆糕散在竹篾里,晾干。
“不去。”晚玲别着脾气。
“我是希望你能留在父母身边的,可你姨夫不在了,你去上海陪陪姨妈,也是晚辈应该的。”
“再说吧。”
晚玲其实是想去的,可又怕去,她怕姨妈逼她嫁给表哥。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表哥,而是因为表哥不喜欢她,好没意思。
“伯母,来两斤绿豆糕。”有客来。
晚玲(民国NP) (十)喜事
(十)喜事
晚玲抬眼往门口看,是吕游,穿了传统的深蓝对襟长袍,文气了许多。
“来得刚好,绿豆糕刚出锅,软糯着呢。”
陈太太熟练地给他用油纸包好。
“我母亲牙不好,就喜欢吃软糯的。”
吕游看了眼一旁帮忙的晚玲,又继续和陈太太讲话。
“伯母,中午您和伯父有时间吗?我父亲想请您吃中饭。”
陈太太惊住了,怎么会有顾客要请他们吃饭,惊慌摆手推却,“不,不用了。”
“父亲已备好了车,就在外面候着。”
陈太太一手按在柜台上,伸长了脖子朝窗外看,果真,自家铺子街边停了辆黑色的小轿车。
陈先生从厨房冒出头来,说,“家里的糯米面不够了,我去市场买…”
陈先生和陈太太盛情难却,只得上了停在街边的小汽车,晚风不在,陈记就剩了晚玲一人看铺子。
吕游凑趴过去,“你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
“想学吗?我教你。”
晚玲不讨厌他今天一身长袍的打扮,但依旧拒绝他。“不想。”
“走吧,看店好无聊的,去学骑车。”
“喂,你别拉我啊,我不能出门,要看店的。”晚玲向后使劲,无奈他的力气真得很大,硬是拖着她的胳膊到了店外。
“晚风…?”晚玲门口碰到了中午放学回家的晚风。
“正好,晚风你帮忙看店,我带你姐去骑车。”吕游冲晚风眨了眼。
吕游穿着长袍,竟也动作敏捷,拉着晚玲的胳膊跑进附近的巷子,一辆黑色自行车就靠在青灰墙面。
“你就把车放这儿?不怕丢?”晚玲甩开他的手,左右望了望。
“嘻嘻,不怕。”
“这里地方太小了,没法学。”晚玲扭头就要走。
“你别走。”吕游一着急竟拉住了她的手,手软得叫他不忍放开。
“你干什么啊?”晚玲使劲甩,就是甩不开,没办法,只得让他拉着,“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你不熟!”
“我喜欢你。”吕游脸一块红一块白,讲出这种话,他自己都觉得害臊。
“瞎说什么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晚玲又了好大劲挣扎一番,还是无果。
“不放。”
“再不放我喊人了啊。”晚玲往巷口外看去,人来人往的闹市街,不怕没人听到。
吕游再年轻气盛,也是要脸面的,很是舍不得地松开了手。
晚玲甩了甩,手腕都被他捏肿了,“别再来找我,我不喜欢你。”
“婚宴就在和平饭店好不好,国民政府蒋主席的订婚宴就办在那里。”席太太陪明玄坐在汽车里,汽车沿街驶向繁华闹市区。
“做几套新式西装,礼帽也要。”
“妈,不用了吧。”明玄低头看自己的腿,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甚至不能移动一寸。
“要的,我的儿子这么帅气,女孩子都喜欢的。”
在席太太眼里,二十五岁的儿子依旧是个孩子,爱护地抚摸他的头。
车子停在了路边,当周然的手臂穿过明玄的腰时,让明玄想念起那个从乡下来的晚玲,他就在她怀里不过瞬间,可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简单的皂香。
裁缝在他身上量尺寸,他忍不住问周然。
“晚玲,她…”停住了话语。
“少爷,晚玲小姐是个好女孩。”
明玄听得,鄙夷得嗤笑。
“那天你发烧,是晚玲小姐叫李妈打电话叫来的沈小姐。”周然帮忙伸直明玄的腿方便量裤长。
明玄嘴角微微颤动,“她…”
“我还看到了晚玲小姐留下的信,少爷猜写了什么?”
“什么?”裁缝绕到明玄身后,量衣长。
“写请太太能让少爷开心点。”
明玄心里又再次微颤,不知不觉,似乎改变了什么。
奉天大饭店预留了包间,晚玲的父母小心翼翼坐在最里面,几个穿了军装的兵守在门外。
陈太太小声问丈夫,“这饭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兵,我心里惴惴不安的。”
陈先生拍陈太太的手,“放宽心,我看不像是坏事。”
吕游的父亲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兵是敬了礼的。
陈太太扶着桌沿刚要站起来,对方先开了口。
“不要起,不要起,就坐着。”然后回过头吩咐门口的兵,“叫他们上菜。”再回过头面对陈家夫妇,满面堆笑起来。
“我是吕游的父亲,吕绍方。”
“您,您好。”陈太太眼尖,瞄看到对方腰间的枪套,吓得说话结结巴巴。
吕绍方坐在了陈先生旁边,“我这人比较直,有事就直接说事。”
“是的。”陈先生到底是男人,不怵。
“我儿子喜欢你女儿,咱们做父母的定个时间,把婚事给孩子们办了吧。”
陈先生和陈太太对了半天眼,再望门口的兵,只有点头的份。
下午时候,晚玲的父母被车安全送回了陈记糕点铺。
“妈,爸!”晚玲叫他们。
“晚玲,跟我来。”陈太太叫她。
“怎么了啊?”
晚玲跟在母亲后面,楼梯踩得枝桠枝桠叫。
“给你定了门亲。”
“什么?我不要。”晚玲绕起了手指,断然拒绝。
“你又不读书,晚嫁不如早嫁。”
“不要,谁都不要。”
陈太太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给她定的亲是谁,她就跑开了,跑回了房间,蒙起了被子。她不要嫁人,谁都不要,如果要嫁,选一个,那人应该是…
她回忆着,她的胳膊穿过他瘦削的身体,穿过他细到骨架的腿,他对她的冷淡厌恶,以及对她的沉默不语。
[表哥,你开心点了吗?]
第二天大早,陈记糕点铺还未营业,邮差就敲开了门。
“上海来的电报。”
陈太太取来了印戳,盖了章。
早饭的时候,晚玲闷头喝着豆浆,吃豆饼。
陈太太跟全家人公布了大新闻,“八月二十我们全家要去上海。”
“去上海做什么?”晚玲问。
“你姨妈的儿子要结婚了,对了,你该叫表哥,这次去姨妈家没见到吗?”
“好哎,去参加婚礼喽。”晚风满心想着玩。
“他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晚玲的头炸得嗡嗡响,母亲接下去说了什么,完全过滤掉了。
陈太太对陈先生念叨,“我姐的命说好吧,嫁给资本家,住洋房别墅。说话可怜也是可怜,儿子意外摔成了残疾,丈夫也去了。”
“他都二十五岁了,早该娶妻了…”
晚玲(民国NP) (十一)那抹茶花(1)
(十一)那抹茶花(1)
席明诚的葬礼才办过,席家总不能大张旗鼓再办婚礼。和沈家说定,外界的朋友,一概不请。但消息还是走露了,报纸的八卦板块,写药届大亨席先生才去世,席太太不知守孝,急于给儿子办婚礼,定是和遗产继承相关,若是不娶妻,恐怕她残废的儿子一分钱也拿不到。
席太太看过报纸,气又来,冰镇百合绿豆汤天天吃,嘴上还是起了一溜火泡。同住在席公馆的申月莹也不那么高兴,这席家少爷娶了妻,过一年两年,生下子嗣,她和明哲便只有三成股份了。
“妈,事都要往好里看,我们现在不就搬进这席家洋房了吗?剩下的七成股份,也肯定是我们的。”
明哲曲下身,安慰自己的母亲。
“他不会有孩子的,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他只是腿残了,那个地方还能用。”
“管他能不能,可沈微,要的只是布洛德补血药的配方,她怎会真赔上一辈子?”明哲嗤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
“沈微要的,我们给。”
“可我们没有啊。”
“会有的。”
席明哲谦谦君子样的温和男人,也会笑得让人可怖,他自信这席家的一切最终都将会是他的。
“帮你爸去市场买面。”陈太太招呼晚玲。
“知道了。”
晚玲穿好方便活动的长裤短衬,像个假小子,才出门,碰到了吕游正要进来。
“伯父。”吕游年少,但很懂礼貌。“晚玲,你要去哪儿?”
她没理会他,不想跟他讲一个字。
陈父开了口,“晚玲要陪我去市场买面。”
“买面啊。”吕游突然想起了什么,“伯父,你等我下。”
陈父没搞明白他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吕游推了辆自行车过来,“伯父,这车你拿去用,驼几袋面应该能行。”
“这…会把你车弄脏的。”
“小事。对了,伯父,您要买什么面?干脆我去帮您买好了,您在家可以好好休息。”
“这…”
陈太太在铺子里见他们还不去,对着晚玲喊,“怎么还不去?五十斤的粳米面,五十斤的糯米面。”
吕游耳朵灵,听得了,推起车子就往东边市场方向去。
“伯父,我去了。”
他看了眼晚玲,这么勤快的做事,不知她会不会有点感动。
“晚玲,你也跟着去。”陈父吩咐晚玲,见她还不动地方,又说,“去啊,人家主动帮忙,你的心呢?”
晚玲磨蹭着,跑了几步,还是赶上了吕游。
“爸叫我来帮你。”
吕游虽看她不情愿,但能来,还是高兴。
“知道伯父为什么叫你跟来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媳妇。”
“瞎说什么啊。”
“他们难道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吕游停下车,认真地对晚玲说。“那天我父亲请你父母吃饭,就是谈我俩的婚事。”
“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真不是玩笑,不信你回家问。”
晚玲不吱声了,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上次母亲和她说定亲,她还不信。
“媳妇。”吕游叫她。
“别叫我这个,难听死了。”
“宝贝。”
“肉麻死了。”
“晚晚。”
“……”
“太太把请帖都发出去了,给奉天那边的亲戚也拍了电报。”周然帮少爷明玄换睡衣的时候说。
“哦。”
“那边回了信,说都来。”
“她也来吗?”明玄没有指明她是谁,周然却是了解的。
“晚玲小姐会来的。”
“山茶花开了几朵了?”
周然去窗前数了数,“少爷,开了七朵,白里夹粉。”
她下月底才能来,估计看不到了,明玄嘀咕着。然后随手拿过床头柜上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把超出中学水平的词汇一个个都标了注释。这样,她下次来,应该能看懂了吧。
吕游不愧是生在军部家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百十斤的面口袋他可以扛起来搬进陈记铺子。
陈太太打开一个口袋,用手捻起糯米粉,“品质选得真好,真是麻烦了。”
陈太太开始高看起吕游,原以为他父亲拿枪杆子逼婚,如今看来,他真是个好女婿。忙给晚玲使眼色,叫她去倒水。
“应该的,儿子应该的。”
陈家父母听到儿子这新词,一时愣了神,吕游却直接一步到位,“伯父伯母不介意,我直接称呼爸妈行吗?”
晚玲端着水杯,听见吕游这样说话,简直要疯了。
她推着吕游出了店门,“求求你,别再来烦我了,我真不喜欢你。”
“那你说,你说怎样才会喜欢我?”
“你要什么,要星星,要月亮,我都摘给你。”
吕游委屈地鼻子一抽一抽的。
晚玲靠在门框上叹气,“你和我一般大,怎得像个孩子!这样吧,我喜欢山茶花,你送我一盆吧。”
“好啊,是不是送了山茶花你就会愿意嫁给我。”
“你先找来再说吧。”
晚玲甩起纸珠帘,没管父母的脸色,直接上了楼。
山茶花,最娇气难养的花,这寒冷的东北哪里会有呢?晚玲是给了吕游一个不可能的事做。表哥,茶花应该全开了吧,姨妈终于同意你娶沈小姐了,开心不?晚玲捂着心口,也疼得一抽一抽。
贾尔爱业路,沈微的从小汽车里下来,司机帮忙提了许多的东西。
“哎呀,我的女儿,又买了什么?”沈长源乐呵呵去迎接。
“小姐买了高跟鞋,还定了婚纱…”
沈微打断了司机的话,跟自己的父亲依旧是很差的语气,“我爱买什么,你管不着。”
沈长源陪着笑搓手,“爸爸是关心你啊,我的女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谁都管不着。”
“如果你不是我爸,我用得着嫁给那个残废?”沈微踢掉脚上的鞋子,踩在地毯上,直接歪在了沙发里。
司机放好小姐的东西,低头闷声捡回自家小姐踢掉的鞋子,摆回鞋架。
“他只不过是腿废了,其他地方是好的。”
“好个屁!他连翻身都困难,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沈微回了家,低俗的话照说。
“你嫁过去,又不要你做这些事。”
“是是是,我要做的是生孩子,对吧。”
沈长源听到生孩子,也跟着骂席家,“席太太为人真狡诈,非要等你怀孕才把药方给我们,怀孕哪有那么容易的,她残废儿子不行怎么办?”
“再说吧。”沈微冲司机勾勾手,指了指自己的肩,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她心眼多,哪里肯乖乖做席明玄的太太呢。
晚玲(民国NP) (十二)那抹茶花(2)
(十二)那抹茶花(2)
这日又轮到晚玲刷碗,晚风靠着墙吃糖冰棍。
“姐,你知道吕游这几天在做什么?”
“我和他不熟,我哪知道。”抹布刷碗终归不好用,她用胳膊肘顶走晚风,“别挡着,一边玩去。”拿过架子上晒干的丝瓜瓤。
“他好几天没来咱家了,不会是把你甩了吧。”
“你才几岁,脑子里想的都什么乱七八糟。”
陈太太走了过来,脸色不那么好看,晚风见了,不想呆这儿挨训,“我出去吃糖冰棍,吃完就回来。”
“晚玲啊,这都快八月份了,你到底是嫁人还是去上海读书?”
“我去读书。”
比起表哥不喜欢她,她更不想嫁给那个吕游。
“不过吕家可不是好惹的,这婚估计退不成。”
“我去和他说。”
“你自己说那是最好的。”
女儿能懂点事,陈太太面上阴郁便散去了许多,走出去几步又把话说给晚玲听。
“不过,我看吕游这孩子挺好的,嫁给他比你读书好。”
夜里晚些时候,东北奉天街面上都没什么人了,楼下墙上挂的钟铛铛响。
“咚…”晚玲半睡半醒,她睡的屋子似乎有动静。
又一声“咚…”她吓得心口怦怦跳,不会是进贼了吧。
黑漆漆夜里,她偷偷睁开眼。
“哎呀我的妈呀。”有个人影就在她窗外。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