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玲(民国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楼舞女
“妈,我不饿,先回房休息了。”明玄朝席太太说过,就自己推着轮椅回房了。陈太太抬头看到楼梯上走过另一位年轻富有朝气的男人,长相与明玄颇相似。
“他是?”
“他就是明哲。”
“哦。”陈太太不好多问,有钱资本家怎么可能只有一房妻呢,不由得同情自己的姐姐,“明玄结婚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晚风,你多吃点。”席太太给他夹了块醉鱼。
“谢谢姨妈。”
“中学毕业了要做什么,也要读大学吗?”
“我读书不好。”晚风爱吃红烧肉,平常家里是不常吃的。
“那可以来帮姨妈经营药厂。”
“他,他毛手毛脚,做不了这种细致的事。”陈太太是有私心的,晚玲在上海也就罢了,她是女孩,早晚要嫁人的。晚风不同,儿子总要留在自己身边,给父母养老送终。
“姨妈,我要去当兵。”
话说出来,把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可别瞎说了,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陈太太明显不高兴,这当兵可是要命的事。
晚风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向往成为吕游那样的人,也去军部做事,保家卫国。
晚玲跟姨妈睡一张床,侧着身迷迷糊糊听姨妈唠叨。
“女子医学院学护士,联系好了的。你如果不想学护士,姨妈再给你联系其他学校。”
“护士挺好的。”晚玲翻过身,面对着素颜的姨妈,脸上的褶皱比自己的母亲还多。
“不喜欢不要强求,不是必须要学护士。可以学外语,毕业去银行做秘书。或者学法律…”
“我喜欢的,学护士有用,可以…”
晚玲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说全了,是[可以照顾表哥。]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姨妈轻轻拍着她的背,“明玄小时候时候,我就是这么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的…”
“那时候,他还很…很好…总是撒泼打滚要找爸爸…”
“都怪姨妈没本事,害了明玄…”
“希望沈微能对明玄好…”
席太太以为晚玲睡着了,其实晚玲都听到了。表哥…她闭着眼嘴里默念着…
第二天中午,席公馆门口多了两辆车子,车上既没有挂花,也没有贴喜字。总归是不好张扬,表哥也不希望许多人看到他这样的样子吧。周然把表哥抱进了车子,晚玲记起了她曾抱起他,他别着头不乐意的样子。
和平饭店的宴会厅,人不多,只有沈家和席家的人。还有一位身穿白色西装上了年纪的蓝眼睛的老外牧师,位于正中,手捧着圣经。
席明玄穿的是白色的西装,坐在轮椅上,比身着鱼尾婚纱的沈微矮了许多。
牧师开始说,“席明玄先生,你愿意娶身边的这位女子,沈微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或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是疾病,你都愿意守护她一生吗?”
席明玄偏过了头,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晚玲,她笑得那么灿烂,和周围人祝福的表情没有两样。
“我愿意。”
这三个字说得利落,周围人的期望没有落空,也没有出现异常的场面,比如新郎说出个什么[不愿意]。
“沈微女士,你愿意嫁给身边的这位先生,席明玄为妻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或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是疾病,你都愿意陪伴他一生吗?”
“我愿意。”沈微羞赧地低头红着脸。
人群中热烈的掌声传递着祝福,晚玲也把掌心拍红了,表哥,他应该是开心到了极点了。
“羡慕吗?”
“羡慕。”晚玲不假思索就说了。
“那谁会娶你呢?”
他说了第二句话,她才发觉席明哲在她旁边。
“你管不着。”
仪式还在继续,牧师慈爱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新郎新娘现在可以交换戒指了。”
“新郎现在可以拥吻新娘了。”
沈微提着婚纱的裙摆,弯下了腰,蹲在了明玄坐的轮椅旁,柔情地看着他。
晚玲和周围人一样,眼珠定住了,定在了表哥紧闭的凉唇上。
“我打赌,他会亲她的,还会亲她的嘴角。”席明哲笑着抵在她耳边小声说。
席明玄从衬衫袖口伸出手,搭在沈微的脖子上,果真在沈微的嘴角浅浅一啄。
“我说对了吧。”
“表哥结婚,他亲吻新娘,再正常不过。”
晚玲走出了宴会厅,她心情很不好,从席明玄脱口而出[我愿意]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整个人不好了。
席明哲却偏要跟出去,继续在她耳边说些刺激她的话。
“你知道他们结婚后会做什么?”
“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晚玲在和平酒店的走廊站住脚,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坏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讨厌我呢?你给我缝过衬衫的扣子,我还借钱给你,买了糕点送到火车站,你到底有没有心呢?”
晚玲(民国NP) (十六)下流的话
(十六)下流的话
[你的心呢?]这话晚玲的父亲也对她说过。吕游对她有多好,她是有体会的。
“我现在很讨厌你,表哥结婚了,和沈小姐生了孩子,姨妈和表哥的财产你夺不走的,你不用一而再地套我话,借你的那五块钱,借条我写明了年息,不会少你一分。”
晚玲把所有话都和他讲完,却被他扯住了手臂。
他在她耳边小声,嘲笑刺激她,“乡下来的土包子,你知道夫妻怎么生孩子吗?我是医生,不介意告诉你,那需要男女两人赤身裸体,男人把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放到女人身体里的。你说你那残废的表哥,能生孩子吗?”
晚玲才十七岁,读的是女中,没上过生理课,确实不知道。
她被他下流的话憋得脸通红,“你简直是流氓!”挣脱开他并骂了他,然后跑开了。
婚礼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沈长源站在席太太旁边,也在传递着悄悄话。
“往后我们是亲家了,四海药业还需要您提携发展啊。”
席太太做了资本家太太这么多年,谁也讨不到她的便宜。
“我看,明玄和沈微这两孩子,如此相爱,相信不久更大的喜事就来了。到时候,我们可真是一家人。”
沈长源自然也知道,这好事,指的是什么。
“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明玄的。”沈微跪在席太太跟前敬茶。
“好,好。”大红的红包放在沈微的手上。
明玄的头又偏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坐在角落不顾礼仪,徒手剥蟹的晚玲。
剥蟹不雅,可她却剥得及其认真,每一片夹杂在蟹肉中的骨片都被她用手指小心剔出。不时地把剥出的蟹肉送到晚风碗里。
他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剥蟹给他吃呢。还是算了吧,剥蟹她的手指会很疼。
“大家看这里,看这里,对,这里。”
那是个被布罩起来的木匣子,晚玲在奉天见过,她认得,是西洋来的新玩意照相机。
“咔嚓。”
一阵白烟飘过,表哥和沈小姐的婚礼定格在了民国十七年八月二十。
晚玲不知怎的,坐汽车回到席公馆,她就开始头晕,晕到站不住,她扶着楼梯的扶手说,“妈,姨妈,我头晕。”
“不会是发烧了吧。”
陈太太去摸她的额头,又摸自己的,“没有发热,正常的。”
“不会是晕车了吧,小周开车技术不好的。”
“睡一觉就好。”
“嗯。”晚玲脸发白,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吃太多了,撑的,撑到脑子坏掉了。
席太太给周然使眼色,周然就拉着晚风说是去街上开夜车。
推轮椅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沈微头上,席太太在旁边语重心长,“往后,明玄要多靠你照顾了。”
“妈,这是我该做的。”
沈微推着明玄进了卧室,大红的喜被,墙上柜上还贴了喜字的纸花。
席太太在背后关了门,“有点话要对你们说。”
明玄没有吱声,沈微也没有,他们都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沈微,明玄他身体的原因,房事上你要主动点,女人的后半生,孩子很重要。”
沈微羞得没法接话。
“明玄,你也要主动,有需求就说,憋着对身体不好。”
席太太见他们两人都低着头不言语,也知道这话题尴尬,“沈微,你不会让妈失望的,对吧?也不会让你父亲失望的,对吧?”
席太太这话是提醒她,四海药业还等着布洛德补血药的配方度过难关呢。
“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席太太关门走了许久,沈微才和明玄说,“我扶你去洗漱。”
“妹夫妹妹,这钱我不能要。”席太太推却着,“你们在奉天小本经营,赚钱不易,我这即便明诚死了,药厂不倒,生活就还能和从前差不离。”
“姐,拿着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点钱,就当是一点心意给明玄的,往后晚玲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我们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若不拿,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妹妹。”
席太太拗不过,就下了。
“多呆几天,我陪你们去上海逛逛,这几年,洋商行多了,法国来的皮衣皮帽,东北冷,倒是可以购置几件。你们就放心晚玲在我这儿,学护士挺好的,毕业了去医院,或是在药厂工作都是可以的。”
“那真是谢谢。”
“谢什么,我可是晚玲的姨妈,儿子靠不住,往后还要靠晚玲给我养老送终的。”
奉天的吕家宅院,门口站着竖着长枪穿蓝军装的兵。吕游正忙活着从柜子里把常穿的衣物装进箱子,他衣服多,冬天一件皮衣就塞去了大半的空间。
“游游,你这在干吗?”
“妈,我说过了,要去上海,别挡着我拾行李。”
吕游一本正经的样子叫吕太太拿扇子捂着嘴发笑。
“傻儿子,上海在南方,冬天也不冷,你带这么厚的皮草用不上的。”
“那就不带了。”吕游把皮衣仍回柜子,“那我多带夏天穿的。”
“游游,和妈妈说,你说要去上海追那个叫晚玲的女孩子,你打算怎么追呢?”
“她要读大学,我也去读,她读什么我就读什么。”
吕太太又咯咯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儿子犯了相思病的样子真是可爱。
“妈,你这是笑话我。上海乱,听说有青帮,我得带着枪去。”吕游又去抽屉里找他常用的手枪,小心放进箱子,拿衣服包起来。
“游游,妈知道,你不是读书的料,过一阵子再去上海吧。”
“不等,等不了。”吕游合上箱子,满意地提了提。
“年底吧,年底前,我们全家一起搬去上海。”
“你们就骗我吧。”
吕游想了想,觉得去上海还差个顶重要的东西。
“妈,给我钱。我今儿就走。”
吕太太停止了笑,“没和你开玩笑,眼下军部正乱,年底就要投靠南方政府了,你爸带的部队要去南京合编。”
“真的?”
吕太太嗯了声,慈爱地摸起吕游的头,“到时候叫你爸给你在上海军部找个工作。”
“可我现在就想见到晚玲。”
吕游仍是不高兴,使劲踢箱子,他还是想现在就去。
“你现在去,她也是拒绝你。别拗了,再这样不听话,小心你爸发疯。”
吕游怔住了神,就怕他爸参合他的事,上次提亲就提得不够好。
吕太太拉过吕游的手,“别急,她会喜欢你的。”
晚玲(民国NP) (十七)呓语
(十七)呓语
席太太处理完事,自己锤着肩回卧房准备睡觉。见晚玲还穿着粉色的洋裙,侧歪在床上。
“晚玲,晚玲?”席太太走近了轻声叫她,“就这样睡了?要不要换睡衣洗漱了再睡?”
晚玲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头晕得厉害,闭眼了许久还是睡不着,“姨妈,我脸油油的,要去洗。”
“去吧,再刷个牙。”
席太太没有女儿,年纪大了,把晚玲当作女儿样唠叨。
晚玲跌跌撞撞扶着墙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水流在陶瓷池子里发出哗哗声,席太太听了半天,依旧哗哗着流着,觉得不正常,便走过去。
“晚玲?晚玲?”
“啊?”席太太惊叫起来。
晚玲竟靠在水池边,倒在了地上。
席太太不知所措,焦急地踮着脚刚要开口叫人。旗袍的下角被晚玲拽住了,“姨妈,我没事,我就是头晕。睡一觉就能好,可我就是睡不着。”
席太太见她脸煞白煞白,痛苦的样子很是心疼,“要不吃片安眠药?”
“嗯。”晚玲点点头。
席太太从抽屉里拿出安眠药瓶,是前些日子她从罗伯特医生那里开的。自从明诚去世,留下这该死的遗嘱,她就开始整夜的焦虑失眠了。
晚玲接过姨妈手里白色的药片,喝了水送服,头贴上枕头,沉沉睡去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想醒却睁不开眼。突然感觉左手凉了一下,被人握住了。他握得很轻很轻,轻到仅仅只是拿着,捧着。像是对着一块极其珍贵的瑰宝琉璃,拿重了怕碎了,不拿又怕丢了。
“表哥…”晚玲呓语了,心不受控制地呓语了。
那握住她手的冰凉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揉捏得越来越紧。
“表哥…”
她的手被握着,虽然冰凉,却不由得熟悉,也主动回握住了他的手,眉头紧锁。
“晚玲昨夜吃了安眠药,还没醒呢。”
席太太吃罢了早饭,和陈太太搭话,“还是得把罗伯特医生请来给她瞧瞧。”
“她就是太娇气了,在家里做糕也做不好,给你添麻烦。”
“她住我这儿,我心里踏实。”
陈太太明白自己姐姐的心态,儿子娶了媳妇,往后她就更孤独了。
“表哥…”晚玲的手依旧被人握着,或许是握得久了,冰凉的掌心变得温热了。
“抓我这么紧。”
明哲坐在她旁边,仔细端详着她呓语可爱傻气的样子。
“就这么喜欢他?”
晚玲终于睡醒了,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席明哲。
“你…怎么在这儿?”
她想撑坐起来,才发觉左手被他握得手心浸了汗,忙抽出来。然后靠在床头,向上拉起了被子。
“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晚玲的心跳没有节奏得快起来。
“你喜欢上了一个人。”
“你胡说!”她的脸脏得通红,瞬间就反驳了回去。
“我都没说你喜欢谁,干吗这么大的反应。”
明哲笑得不明,晚玲别过头是不敢看他,因为他说的没错,她的确喜欢了一个人。
“你头晕是因为得了病,相思病。”
“我没病,就算有病,现在也好了,你走吧。”
“呵…呵呵…”明哲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逼近她的耳后,呼出热气。“刚刚你攥着我的手,叫我表哥,再叫一次,我就走。”
“不可能!”
晚玲伸出手臂向上推他的肩,想把他推走。他却无赖一样整个身体压在了她身上,捉住了她的手。
“不叫我不走。”
“无赖!”她再使劲推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动。
“刚才你叫表哥的声音特别的…特别的...”明哲起拨弄她的发梢,“好听。”
“你快起来,”晚玲似乎听到了有人走上楼梯的脚步声,“来人了。”
明哲更加贴近了她胸脯的柔软,“一会儿有人来了,我吻你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脚步声离房间越来越近。
“叫我表哥。”
晚玲气得胸脯起伏越来越大,她不愿意,她的表哥只能有一人,不是他。
门把手似乎转动了起来,明哲温热的唇贴上她嘴角的那一刹那,她被迫认输了。
“表…表哥。”她屈从了他,叫了他想听的。
明哲得意得嘴角翘起,就在席太太进来的那一瞬间,席明哲绅士般得站在床边。
“大妈,晚玲是思虑太多,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席太太被明哲的这声大妈的称呼,恍了神,好半天才接话。
“没事就好,如果把罗伯特医生叫来,他准要给人打针,太可怕了。”
“我先回去了。”席明哲礼貌地对席太太微笑。
“好。”
席太太目送他离开,觉得他之前给明玄看病,又给晚玲看,倒是个善良的,不像申月莹那个狐媚子养出来的孩子。
“姨妈。”
“头还晕吗?”
“不晕了。”
“饿了吧,下楼吃饭吧,这都快中饭了。”
“嗯。”晚玲穿衣服穿鞋,嘴巴干伸出舌头下意识舔了嘴角,有一股特别的味道,男人混杂着洋人用的古龙香水味,是明哲刚才贴近她嘴角时留下的。
陈太太见晚玲下楼来吃饭,气色好了许多。
“呆会我们出去逛逛,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你们去哪里逛?”
“姐,我们去外白渡桥看上海滩,去洋行看皮衣皮帽,再有时间还要去奥飞姆大戏院看戏。”晚风兴奋得手舞足蹈,“我还学会了开车呢。”
晚玲注意到席太太不叫司机又叫了小周去开车,估计是想让沈小姐和表哥多多单独相处吧。她扒了两口饭,望见车子开出了铁栅门,还望见沈小姐推着表哥去了后院。
明哲不知何时也坐在了餐桌,坐在了她的对面。他给她剥了一个水煮蛋,放进她的碗里。“要吃鸡蛋,补充蛋白质,身体才能好。”
晚玲抬头看他,外表绅士温润,内心却是极其的龌龊无赖。
“我是医生,你得听话。”
他见她不吃,倒也不生气。
“我不介意用嘴直接喂你吃,如果你不介意你的那位表哥和沈小姐看到的话。不对,不应该叫沈小姐,应该叫表嫂。”
晚玲不想再惹到他做什么更加无耻的行为,就把鸡蛋吃了。
“昨夜可是他们的新婚夜,你猜他们之间做了什么?”
“不知道。”
“他娶了别人,并不喜欢你这个表妹。”
“那又怎样。”
“不如喜欢我吧,我也是你表哥。”
晚玲(民国NP) (十八)替代
(十八)替代
“你不是我表哥。”晚玲着重强调说给他听。
“他是,可是在陪着他的新婚妻子在花园晒阳光。”明哲起身,长腿迈去餐厅的窗户旁,故意说些话给晚玲听。“可惜了,如果他的腿好好的…”
晚玲在乎明玄,只要他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偷偷看他,看他在做什么,想他在想什么。
她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也走过去窗台前,顺着明哲看的方向,晚玲找到了那银色轮椅的位置,沈微正把一条薄毯盖在他腿上。而他正微扬着头,对她微笑着,用他从未对她有过的温柔表情。
晚玲忆起了昨夜她的手被冰凉触碰的感觉,他对她从未温暖过。
“昨夜,他们独处一室,她抱他上床,为他解开衣扣,而他会紧紧攥住她的手…”
“别说了,你别说了!”她堵起自己的耳朵,不断摇着头,听不得这些,她听不得这些。
明哲突然转过身,用力把她覆在耳上的手掰开,“他还会亲吻她的手背,亲吻她的眼睛,她的嘴角,吻遍她的全身,两人合二为一,说[i love you]。土包子,你知道[i love you]什么意思吗?”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晚玲使劲想挣脱他,抬脚像上一次狠狠踩他的脚,可这次她却死死被他抓住,尽管他的鞋子上已满是她的鞋印。
“告诉你,[i love you]是[我爱你]的意思,他这辈子都不会对你讲的。”
明哲还在不断讲着,他就是要她明白,要她死心。
泪水汩汩从她的眼角流下,又咸又苦。明哲把她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心口,“我也是你表哥啊。”没有征兆,他突然低头亲吻她的眼角,把她的苦涩的泪水都吻干。
晚玲想继续反抗他,可当她的脚再抬起时,又轻轻落了下去。他的怀抱和亲昵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多想面前的他能是花园里晒太阳的那个表哥。
他爱护地摸起她的头,“叫我表哥吧。”
晚玲侧过头,视线穿过落地玻璃窗,明玄也正好扭头看向了她这边。
他肯定是看到了她,还看到了她在明哲的怀里。
依旧的,依旧的,他还是那么冷淡,对她独有的那份不在乎的凉漠。
“你不是他…唔…唔…”晚玲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他的温热堵住了。他吻了她。
这是她的初吻,她从没想过被男人吻是种什么体验。现在,她知道了。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他。
不只是唇,是她的整颗心,整个人都被吸走的感觉。这个吻不长,也不深,只是他们的舌头打了一架。但当他的唇离开她的嘴角时,晚玲居然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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