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骨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周老板娘的写肉号
骆希把炮火对着高子默连环发射:“做什么饭?不做,又不是你妈你老婆,找你绯闻女友给你做。”
“新闻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也会发律师函,如果李珊那边再带上我炒作,我就干脆公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高子默拉起她的左手,她上课没戴戒指,只有一圈淡得快看不见的戒痕。
他吻了吻那一圈:“她也就是看我这两年曝光率高,找了些明德的事发给记者。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处理妥当的。”
其实高子默还蛮喜欢李珊那边暗搓搓搞点什么小动作,每次一有点八卦新闻出来,骆希总会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也只有这个时候,高子默才会觉得骆希有把他放在心尖上。
所以对于这段时间李珊的举动,他选择只眼开只眼闭。
只是,把猫再惹急了就要挠人了,该处理的琐事还是得处理一下。
一听高子默这么说,骆希又开始操心李珊的人身安全了,高子默的“处理”听起来总有点可怕。
她放软声音:“……处理归处理,手段别太狠了。”
“嗯。”
高子默不愿花时间在不重要的人身上,下巴抵着骆希额头,又说了一次:“我饿了,早上一开完会,午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来了你也不搭理我,我在这儿呆了一下午了。”
“飞机上怎么没让人给你准备吃的?”骆希双手圈住他的腰。
“没有,不想吃。想吃你煮的。”
啪一声,骆希甩了一掌到他的臀部:“少油腔滑调,赶紧弹,上完课去买菜。”
他们没去超市,骆希带着他去住处附近的菜市场买海鲜,超市的海鲜没那么多种类。
好贵的皮鞋被鱼箱溅起的水珠溅湿,大少爷脸臭到不行,但还是一直跟在骆希身后提着一袋袋海鲜。
骆希在s市租的公寓,客厅落地窗面朝大海,八十平米,住一人刚好,多了个青年显得有些拥挤。
海鲜火锅吃起来很快,鱼虾蟹丢进滚汤里烫熟就行,蘸着蒜泥酱油就鲜甜无比。
骆希吃出一身薄汗,高子默说想和她一起洗,被她轰出浴室。
高子默将落地窗打开,咸湿的海风灌了进来。
今晚的天空里有鬼魅咧开嘴笑,远处海面上的船灯像倒垂的宫灯百合,在海风里晃出迷幻光晕。
裤袋里的手机响起,高子默背倚着玻璃栏杆,风吹起他的发梢。
他看了一眼闪烁的手机屏幕,瞄向卧室的方向,再接起电话。
是廖辉的来电:“小高总。”
“嗯,说吧。”
“这个月底的慈善基金会十五周年晚宴,致辞已经拟好了,要现在发给您吗?”
“好,发过来吧。”
“然后,届时您需要带女伴吗?”
高子默思考了一下,回答:“这个等我确定了,再给你答复。”
“好的……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年开始资助稀有血型家庭的那个新项目,要安排一个颁发捐款的启动仪式,流程里安排的是您上台,您看可以吗?”
闻言,高子默转身,看天空裂开的诡笑。
他也扯起嘴角:“好啊。”
挂了电话后他再吹了一会海风,听到身后声响,转过身。
淡紫色的蕾丝薄纱像一朵盛放的洋桔梗,倒扣生长在骆希身上。
她歪着脑袋,浴巾擦拭湿漉的头“在外面干嘛?今晚风太大了。”
高子默走回屋内,关了落地窗,微眯的眼眸由上而下,扫视着骆希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他按亮手机,递给骆希看:“在看你旅行时的相片,我还没亲眼看过蓝脚鲣鸟,下次和我去一次?我看加拉帕戈斯那儿玩深潜也不错。”
骆希停下搓揉,接过手机,“啊”了一声,笑着问:“你知道为什么它们的脚是蓝色的吗?”
高子默拿过骆希的浴巾,绕到她身后替她擦头“哦?让我猜猜看……”
佯装思考了几秒,再回答:“因为划过海面的时候,被大海染上了颜色?”
骆希笑颜绽放:“你怎么知道?”
高子默笑笑不答,再揉了几把,就把浴巾搭在骆希肩头,还像臭流氓一样抓了把她的臀肉,说:“我去洗澡。”
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也曾踩踏过沼泽,沾了一脚黑臭污泥。
鱼骨头 番外四
高子默忘了是哪一年,在沉佳仪身上看到了伤痕。
总之那时他个子挺小的,所以沉佳仪出席一些太太圈的亲子活动时,还能把他抱在手上,这样拍出来的相片很是和睦温馨。
他坐在沉佳仪有些颤抖的手臂上,低头时能看见母亲戴着丝巾的脖子处,攀了条小红蛇。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摸,却被母亲用力掐住了手腕。
掐得他好疼好疼。
他皱着眉想告诉妈妈他好痛,但一看到母亲一瞬间变得扭曲的面孔,他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好像被蛇缠着,死死扼住了喉咙。
回到家,佣人为他脱下小西装,他才看到自己手腕上也咬了一条小蛇。
等他身高再高了一点,沉佳仪抱不动他了,只能牵着他的手。
母亲穿着致套装,脚踩小羊皮高跟鞋,手腕一般会戴着翡翠手镯,或璀璨的宝石腕表。
凑近,仔细盯着看,才能看到腕子皮肤上了一层粉底,遮住了红色伤痕。
沉佳仪的情绪时好时坏,身上没伤痕时,对高子默极好。
反之,当高子默被高书文关禁闭时,哭得喉咙沙哑让妈妈救救他,妈妈也不会出现。
小孩作息规律,很早就上床睡觉,但有一晚可能是暖气温度太高了,高子默半夜被热醒。
当时他的房间不在二楼,而是在叁楼走廊的另一端。
他喉咙好痛,口渴得不行,走出房间想下楼拿杯水,却听到从父母房间传来的异响。
有皮肉被鞭打的声音,女人哽咽的声音,男人粗喘的声音。
高子默没往走廊深处走,那时候的他或许还没明白这代表了什么,但也懂得,那不是他能去接触的世界。
第二天,佣人来叫他起床时,才发现他发烧了。
骨头一夜被撕扯,拉长,又缝合,思想也是。
病好了之后,高子默又长高了一些,也不会再想要玩沉佳昌送他的铁道模型了。
高子默小学叁年级时,陪同父母去参加一场婚宴,是高书文一位合作伙伴儿子的婚礼。
婚礼场地设在上海近郊一个度假村里,连续设宴叁天,直到元旦那天他们才离开。
也就是在高速路上,他们遇上那场车祸。
车祸来得太突然,前方旅游大巴像失心疯的怪物,一口口吞着前面的车辆。
金属机械连环撞击声?,听起来很像成串的气球爆裂,接着是身后长满短刺的刹车声。
沉佳仪尖叫,高书文难得发出失控的怒吼,大喊大叫着让司机赶紧刹车。
高子默心脏蹦到嗓子眼,眼睁睁看着大巴侧翻横卧在公路上,地面滚起灰烟和火花。
手足无措的司机脚踩刹车,手却拼命打着方向盘,很快,高子默觉得自己在车厢内快要飞了起来,手脚都甩到半空。
失重,颠倒,翻侧,破碎的玻璃块从眼前划过。
下一秒,他被身旁的沉佳仪一把扯进了怀里。
他腰部紧扣着安全带,反倒是左右两旁的父母没系安全带,好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母亲笼在他身前替他受了许多冲击,但他还是受了伤,昏过去之前,闻到了好浓好浓的,血腥味。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高子默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压在沉佳仪身下。
他睁不开眼,脸上黏黏糊糊的,紧闭的眼缝不知被谁的血浆粘得死紧,耳边救护车的声音时远时近,谁在喊着“这里有小孩,有意识!”
好吵。
吵死了。
高子默被压得没办法动弹,索性窝着不动,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救护车上,可记忆像撕碎的相片,被风吹散了几片,拼凑不起来完整的画面。
他被送到临近的医院,急诊挤满人,他晕晕沉沉,直到脸上的血污被清洗干净,开始缝针才清醒一些。
原来那些不全是他的血。
事发突然,等高子默缝完针,高普派来的人才找到他。
高子默已经能坐起身,他看着手指和西装上沾满的血迹,问那些面容模糊的大人,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高董目前还在抢救,你放心,会没事的!”
他眨了眨泛酸的眼睛:“那我妈妈呢?”
叔叔阿姨们都不说话了。
高子默也不说话了,只细捻着指腹间已经干涸的血渍。
高书文的手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个大人来来去去,不停打着电话,可能见小孩冷静沉着,状态也没什么大碍,都没怎么抽出时间留意他。
毕竟董事长的情况比较危急。
高子默听见什么血库告急,需要紧急呼吁爱心人士捐血。
窗外的天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他开始感到口渴和饥饿,小腿冷得发麻,缝过针的部位一阵阵抽疼。
见大人们着急得愁眉苦脸,没人有力顾及他,高子默便自己跳下椅子,慢慢走向厕所。
他想把手上的血迹洗掉。
冷水冰寒,十指连心,血洗去了,身体也冷得发颤。
在冰冷的医院走廊上有一排自动贩卖机,机身大红大紫,里面的食物五斑斓。
透着一股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虚假暖意。
高子默走到它们前面,过分光亮的柜门倒映着他惨白的嘴唇。
热饮柜里的奶茶吸引着他的目光,可他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他也放不下自尊去求人给他买瓶奶茶。
落魄得要命。
“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身后方传来一句询问。
高子默侧过头,额头上的伤口让他没法完全睁开眼,半眯着眼看向来人。
是位姐姐,身上搭着件过大的羽绒服,长发披散,眼周红肿得没法看,声音嘶哑,像拉开一扇生锈的铁窗。
高子默没回答,回过头继续看着暖柜里包装美的奶茶。
见小孩不回答,骆希把手里的易拉罐丢进贩卖机旁边的可回垃圾箱里,转身想走。
今晚的她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去关心其他人。
走出几步,转身,见小男孩依然直愣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
他刚才已经驻足了好久,贩卖机里散出的强烈白光,映得他的背影好单薄好孤单。
最终她还是折返,顺着男孩的视线,指了指柜里一罐热饮:“要喝这个吗?”
高子默又抬头看她,还没开口,已经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
“嗯……”
细细一声,周围环境再吵一点都可能会听不见。
骆希听见了,在机器上扫脸支付,很快那瓶热饮从柜子里坠落,哐当一声掉到底下。
“请你喝。”
她没帮小孩把饮料拿出来,她还赶着去处理父母的身后事,只留下叁个字便转身离开。
她大步往走廊另一头走,高子默瞧见她边走边将长发叁两下扎成马尾,在脑后晃啊晃。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高子默才蹲下身,从取货口里拿出奶茶。
瓶身氲着热气,十指连心,暖意顺着血液,一丝丝送进胸腔里。
高子默能听到心脏破冰的声音。
走廊连接着医院中庭的自动门打开,涌进一股寒风,两叁个男人搓着手走进来,说,真没想到今晚会下雪。
高子默想了想,朝中庭走去。
今晚是圆月,空中飘落的雪片染上冷白月光。
北京的雪早一个月已经下起来了,比这儿的大许多,鹅毛一样,但高子默觉得棉絮一样的雪也挺好看。
手有点没力气了,他花了点时间把瓶盖拧开,喝了一口热奶茶。
不禁皱了皱眉头,扯动了额头的伤口,又是一阵疼。
好甜。
甜死了。
————作者的废话————
(w oo 1 8 . )
鱼骨头 番外五
“骆希!”
手中的鱼饵颗粒洒落到水面,骆希抬起眼,见姚冬楠急急忙忙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姚冬楠欲言又止,骆希拍拍手,拿起桌面的手机:“我们去外头说吧。”
过了饭点的餐厅没什么学生,两人找了个靠窗边角位置坐下。
骆希问:“找我什么事?那么着急。”
姚冬楠掐紧了手指:“我想问问你,暑假有没有空……”
骆希笑笑:“还有两个月才到暑假呢,怎么这时候就问我?”
“我想麻烦你,替我带今年的夏令营可以吗?我到时候可能……不太方便离开北京。”
骆希敛了笑意,语气带些担忧:“你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姚冬楠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见四周无人,才开口:“你前两个月不是给了我一沓‘悦人’的护理券吗?”
“嗯,”骆希点点头:“是券过期了不能用了?”
“不是,我前天刚去……”
姚冬楠叹了口气,将埋在心里的话语慢慢说出口。
“悦人”是城中出了名的美容护理机构,进进出出都是网红名媛贵妇,骆希之前给的招待券有好多张,什么项目都能做。
但招待券的使用日期临近失效,所以姚冬楠最近只要一有空就去那儿做个脸或spa。
前天周六她也去了,这次选了做美甲,美甲不像spa那样有独立的房间,有一位年轻女孩和姚冬楠排在同一个时段。
虽然两人座位中间有工作人员体贴拉上的纱帘,但女孩全程与闺蜜讲电话的内容还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姚冬楠的耳朵里。
什么做完甲要和男朋友去约会,什么这个周一白天再回学校,电话那边不知调侃了句什么,女孩笑得花枝乱颤,说,放心吧这次套套都备了好几盒。
姚冬楠羡慕小姑娘肆无忌惮的直白,两个小时下来听得津津有味。
可后来姚冬楠觉得自己吃了一肚子苍蝇,恶心得想吐。
女孩比姚冬楠先完成,姚冬楠走出美容院时,看见女孩坐上了一辆奔驰,距离离得有点远,姚冬楠看不见车牌,也看不见驾驶座上的司机。
但她认出来了,那是许宇的车。
可许宇不是这时候应该在飞往广州的飞机上吗?他说这个周末要出差……
当场她犹如被雷劈到,脑子嗡嗡声响了好久,才哆嗦着手掏出手机,给许宇打了电话。
关机。
到了晚上她才联系上丈夫,忐忑了半天的姚冬楠要求许宇和她视频。
许宇接通了视频,人是在酒店,但他身上穿着白天出门时的衬衫,风尘仆仆的样子,摄像头绕了一圈,房间里也看不出异样。
他还给姚冬楠发了定位,确实是在广州一家酒店。
姚冬楠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同款同色车子而已,但怀疑的种子埋进了心里,似乎已经飞快地破土萌芽。
姚冬楠的脸圆圆白白的,骆希看着她略显唇纹的嘴唇一开一合,总有种错觉。
觉得像在听自己养的那条金鱼说话。
“……我自己是有点怀疑啦,许宇昨晚还问了我今年夏令营的时间确定好了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试探我……”
姚冬楠说了好一会,口都干了,骆希见状,起身去小卖部买了瓶绿茶,开了瓶递给她:“你先喝口水。”
她想了想,说:“夏令营带队我个人是没有问题,但我得问问我老公,我怕他有些什么活动安排了需要带我一起出席。”
姚冬楠喝了几口茶,眼神黯下:“好,真的麻烦你了。”
骆希伸手,盖住姚冬楠微颤的手背,犹豫开口:“但关于许宇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呢?”
“不知道……你觉得我要往下查吗?”
光线从窗口往内渗进,淌在骆希脸上,被鼻梁截开,姣好的脸庞有一半陷在黑暗里。
她低吟道:“我之前有个朋友也找过人查她老公,你看,要不要我问她讨个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给你?”
*
高宅。
晚餐一道道上了桌,骆希在高书文旁边替他布菜,顺势提了夏令营带队的事。
“夏令营?去哪儿?”高书文声音平平。
“去美国,正巧我有多年签,也方便学校临时调整安排。”
高书文瞥了一眼桌子对面的少年:“子默,今年你去吗?”
夹了筷蒸鱼,高子默回看父亲,点点头:“郑谦乐要去,让我陪他。”
“那你去吧,也能帮我看着点子默。”这句话对骆希说的。
骆希手里的勺子一顿,笑笑说道:“子默都已经是大男孩了,有什么事得我看着的呀?”
高书文哼了一声:“也不知他心里装了什么,不肯提前去东京,留在国内也没干正事,整天就和郑家那小子混在一起。”
锵——!
筷子摔到白瓷骨盘上的声音刺耳,高子默脸拉了下来,拾起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
“我吃饱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抛下餐巾,走出餐厅。
“呵,你看他,现在说不了两句话就甩脸子。”高书文虽然不恼,但语气也不多好。
骆希给高书文夹了筷青翠荷兰豆,赶紧安抚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是比较叛逆一点,慢慢沟通嘛。”
“你进门这么久了,他对你没个好态度,也就是你脾气好,能忍。”
骆希垂眸,似乎有些委屈,但语气还是体谅的:“没事的,我和你在一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避开这个话题,唤来青榴:“你去厨房一趟,将汤盅拎出来吧。”
“好的太太。”
盅盖掀起,白烟漫起,骆希软声哄高书文:“昨晚睡前听你咳了两声,我早上便交代厨房做个杏仁猪肺汤。”
高书文拍拍她的手:“嗯,你也喝吧。”
骆希拎起汤勺,吹了吹,汤面推开涟漪。
她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喝下清甜的汤水。
————作者的废话————
(w oo 1 8 . )
鱼骨头 番外六
头等舱的空服人员来得殷勤,高子默心情烦躁,表面上还得挂着笑。
用完餐,郑谦乐走过过道,趴在高子默座位边墙,也不说话,眯着对儿桃花眼看他。
高子默被他看得发毛,瞪他:“干嘛呢?”
“要陪你到后头溜达溜达不?”
随行的老师坐在经济舱。
高子默白了一眼,戴上耳机不再搭理发小。
但夜晚空姐铺床的时候,他还是走到机舱后方。
和相熟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高子默听着抢不到升舱名额的少爷们埋怨经济舱的座位太窄,眼角余光却落在几排后的骆希身上。
还没睡?昨晚不是被高书文折腾到大半夜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偶尔起夜下楼去后厨取水时,总会听到叁楼传来几不可察的异响,女人的呜咽声,皮肉鞭打声,娇喘或粗喘声。
他这个岁数,早已懂得这些代表什么意思。
一开始几次高子默避开了,他没豁达到能听着骆希叫床的声音,她却不是被压在自己身下。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站在楼梯口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有一夜高子默回过神,自己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而且手已经伸进了睡裤里。
疯了。
更疯的是,他就倚在楼梯旁,打了一趟手冲。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第二次高子默已经走上了叁楼,站在观音面前又撸了一次。
他盯着未关严的房门,想象着骆希此时的模样,温热浓稠的液喷得满手都是。
那根在黑暗里渗着微光的金丝鱼线甩出了钩,上面叉着条发光鱿鱼,诱着他去咬。
他离父亲卧室的距离越来越短,脑子里全是骆希摆成各种极限姿势的光裸胴体。
他轻手轻脚的,终于游到了走廊尽头。
也打开了潘多拉匣子。
高子默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性癖,一瞬间眼睛都红了,狂跳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死紧。
父亲的轮椅背对着门,椅背遮挡住他的背影。
而那位在学校里温柔婉约受尽学生喜欢的骆老师,此时被高书文扣上了颈圈,毫无尊严地在地上狗爬,绕着高书文的轮椅一圈一圈转。
高子默下体胀得发疼,心里却快要结成冰,他脑子空空如也,手在本能驱使下已经按在门板上,只差再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把厚重的红木门推开。
可这时,绕到轮椅后方的骆希突然抬起头。
就在细窄的门缝里,高子默与她的视线相撞。
刹那间,高子默像被鱼骨卡住了喉咙,所有的情绪都被堵死在胸腔里。
那个时候他站在黑暗里,房间里也没有过多的灯火,骆希应该看不见他。
但高子默还是觉得,她是看得到自己的。
那双玛瑙黑眸里无悲无喜,平静得像幽黑深潭,没有风吹过,没有叶子掉落,没有知更鸟飞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