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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BL,双性生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巴山夜雨
甲与乙共赴奉天,约定一年为期,期满后甲自行离开,乙不得干涉阻挠。空口无凭,立此字据为证,乙方署名后,此契约即日生效。
甲方后头已经工整写下了锦瑟二字,秦子赢斜眼瞪着锦瑟,原来他早就拟好这道字据才前来与自己商量。
锦瑟倒是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不信他不签这契约。秦子赢拿起字据便走出了门,锦瑟怕他动手脚,便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进了卧房,秦子赢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印在乙方后头,锦瑟看了看,道:“还是把名字也写上吧。”
秦子赢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他如此信不过自己。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汁,在红章后面用小楷工整地写下了“秦子赢”叁个字,又按了个红手印在上头,这才毫无耐心地抓起纸张,交还给锦瑟。
锦瑟抖着纸张轻轻吹了吹,待纸上的字迹干了之后,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回了衣襟里,对秦子赢说日期他回去再写,秦子赢道了声好,又说明日巳时去七宿山接他。
“不行,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处理,十日后我才能跟你走。”锦瑟反驳道。
他知道瑟儿的病情紧张,可他不能放下宁儿一个人成亲,宁儿只有他这个兄长了,他要争取这些时日,至少要在走前亲眼看着宁儿完婚。
“好,十日后的巳时我会去山上接你,切莫忘了瑟儿的身体耽误不得。”秦子赢道。
“我知道,”锦瑟轻叹了口气,目光移到他的腰间,道:“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秦子赢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系着的白色玉佩,伸手解下来递还给他。锦瑟接过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本以为这枚玉佩不知在何时何处丢了,那两日他来却看到就挂在他的腰间,才知道原来是在他那里。
出了西郊来到街上,锦瑟在街头走着来回寻望着两边的商铺招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自己要找的店铺,径直走进去,隔着高高的有栏杆挡着的柜台,依依不舍地将手里的玉佩轻轻推了过去。与那柜台后戴着老花镜的花甲老人讨价还价了一番,锦瑟终于答应以一百两纹银的价格典当这枚玉佩。
抱着一袋子银两,锦瑟叁步一回头地回望着,那当铺掌柜正哈着气擦拭着自己的玉佩,他离开柜台之前本想对那掌柜说,能不能等他一年后回来再赎走那玉佩,末了还是没有开口,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说这话未太不切实际了些。
又走了一趟街上的制衣坊、首饰铺和家具行,分别置办了嫁衣和嫁妆,银两去了一大半,最后只剩下二十两银子回了家。
后续几日,眼见着嫁资物件一样一样运到家,江宁儿不可思议地看着正捧着鲜红嫁衣向她走来的锦瑟,问他这是哪儿来的钱置办这些东西。
“先来试试嫁衣吧,尺寸若是不合适要抓紧改了。”锦瑟并不搭江宁儿的话茬,自顾自地拿着嫁衣照着江宁儿身上比划。
“你说啊,这都是哪里来的银钱?”江宁儿抓起嫁衣质问锦瑟,见他皱着眉一脸为难,不由得生出几分哭腔:“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姓秦的了?你是不是去西郊找他了?”
那日锦瑟与秦子赢在屋里的谈话江宁儿在后院听了两耳朵,但是具体什么原因没有听清,只听到最后那男人说叫大哥去西郊院子找他。那男人穿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之人,她知道金大哥生得漂亮,不得有人心生觊觎,她从小也不是没听过有钱老爷养娈童的事,但她没想到她的大哥竟会同意这种荒唐的交易。
“我不嫁了,我不嫁了还不行吗?大哥,我不能因为这些劳什子,眼睁睁地看你卖了自己啊!我不嫁了!”
江宁儿晃着锦瑟的双臂,伤心地流着泪叫喊着。
那日在陈留家看到的那些嫁妆,都是些顶好的东西,陈父还说这只是头一批,李家遣来的媒人说等到大婚前一日还会再送来十抬嫁妆。锦瑟看得心头直颤,陈家夫妇见过了这样的好东西,陈母又本就不看重宁儿,若是宁儿的嫁妆比这些次太多,那宁儿以后在陈家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江宁儿也看到了那些红铺盖下的家具物件,看到锦瑟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是心塞,她知道他在忧心什么,可是自己手里的老家房契和地契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就算她都拿去卖掉也只能值了那张八宝美人榻的价格。江宁儿叹了口气就把锦瑟拉走了。
“傻宁儿,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锦瑟扶起哭瘫在地的江宁儿,弯下腰拍干净她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是去找他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早在我来饶州之前就相识了。有些事情只有我能做,我也必须去做。所以,宁儿,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年之后就会回来的。你好好的与陈留成亲,遂了江奶奶的遗愿,也放下我的一个心结,好吗?”
“你真的一年之后就会回来?不是哄骗我的吧?”江宁儿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锦瑟,抽噎不止地问道。
“当然不是,你还信不过大哥吗?我何曾是贪图富贵之人?”锦瑟反问道。
“我当然信得过你,我信不过的是那个男的。他以前肯定对你不好,你才会一个人跑到饶州来,这叁年连个影子都没见过,现在又来找你,肯定没安好心,你万一被他哄骗回去,一去不回来了怎么办?”江宁儿担心的是这个,她对那人印象很不好,就是觉得他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与他立了字据,白纸黑字在我手里,他赖不了的。你放心,我是做好了准备的,不是贸贸然就答应他。”
锦瑟见江宁儿又想开口劝阻什么,但是他心意已定,不想再听什么劝说的话了,便只叫江宁儿赶紧试穿嫁衣,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江宁儿呶了呶嘴巴,拿起嫁衣往身上样了样,又拿在手里细量着,注意力全被这鲜红的嫁衣吸引了去,又拿起红底绣金丝卷云纹嵌珍珠坠金穗子的云肩,仿佛看到了两日后自己的大喜之日,笑的羞涩又甜蜜。
锦瑟叫她穿上试试,光看是不行的,说完便走出去带上了门。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47章义妹
两日后,锦瑟为一身嫁衣,扮装鲜亮的江宁儿戴上凤冠,正欲盖上喜帕,江宁儿却拉过锦瑟的手,直直地看着他:“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一开始……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成了的妖怪,可后来又一想,哪有生得这么好又心地善良的妖怪啊?我知道简儿也跟你一样,所以你才那么紧张他,不让我照顾简儿。萧神医也知道对不对?他是最早知道的?”
早在江宁儿搬来灵山草堂后的第二个月,她就无意间窥见锦瑟在房中给小简儿喂奶了,像个女人喂奶的姿势,锦瑟微微侧过身,她竟瞧见了那微隆的胸部。怪不得萧神医会叫她熬产妇的补药给金大哥喝,她分明记得那个药方是开给刘家刚诞下双胞胎的新媳妇的,江宁儿很是不解,去问过萧百濯,萧百濯只推脱说那补药不是产妇专用的,她才放下了些疑心。可眼前这一幕叫她瞠目结舌,江宁儿不敢发出声响,捂着嘴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后来江宁儿纠结了几日,连带着那几日不敢见锦瑟,锦瑟却主动来找她,问她这几日接连跟萧百濯下山从早忙到晚是不是累坏了,拿给她好几袋泡脚用的草药包,说是去乏累的,还送了双新的绣花鞋给她,说他不擅长绣花,绣得不太漂亮,叫她别嫌弃。江宁儿接过那双鞋,鞋面上绣着一朵牡丹花,花芯还伏着一只蝴蝶,明明绣地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谢过锦瑟,江宁儿将鞋子下,正好瞥见锦瑟手上的伤痕,她知道这是纳鞋底的鞋锥伤到的痕迹。想起早上见萧神医也穿了双新鞋,那鞋底跟这双鞋一样,估摸着也是金大哥给他做的,不由得心疼起眼前这个男人来,这人明明哪儿都好,却一点也不自知,总是喜欢妄自菲薄,说什么他不比自己和萧神医在外奔波,只能在家里拾拾药材,又不会做饭,这几日自己和萧神医晚归回来就只能吃些乱七八糟的饭食。
而江宁儿想的却是,他一个大男人能把家里这些琐碎事打理成这样已经是很厉害了,可眼前这个她害怕了几日的人却是一脸歉疚,觉得他亏待了自己和萧神医,江宁儿顿时觉得自己真傻,金大哥是什么人品她还不清楚吗?就算他是怪,也是最好最善良的那一个,就像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一样,是来凡间做好事报恩的!
“宁儿,你……你何时知道的?”锦瑟脸上猛地一刷白,震惊不已,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不用说什么,我都明白。大哥,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这叁年时间我早就了解你的为人了,是个重情重义的大好人。宁儿在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今日宁儿要出嫁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娘家人,是我唯一的兄长,宁儿谢过大哥。”江宁儿说完就起身跪在锦瑟面前,双手交迭高举至额头,工工整整地俯下身子叩了一首。
无论是这叁年来无微不至的照料关怀,还是迷途时他正确的劝导指引,还是这些价值不菲的陪嫁,江宁儿知足,且懂得感恩。
“宁儿,你瞧瞧你,大喜的日子非叫人红了眼睛做什么?”锦瑟赶忙扶起江宁儿,看着眼前这个长大成人的姑娘,叁年前她还只是个十叁岁的黄毛丫头呢,如今都要嫁做人妇了,鼻头一酸,竟有些泪目了。
“大哥,那你自己呢?萧神医他……对你那么好,又知根知底的,跟你很是般配。”
江宁儿这几年跟着萧百濯下山行医,见过许许多多的女子和男子,但是知道锦瑟有难言之隐,便放弃了为锦瑟寻摸姻缘。不过说真心话,她觉得自己是见过一些人中龙凤的,但是都比不上萧神医与她大哥站在一块般配,他们二人都是性情温善之人,相处起来很轻松,且默契十足,萧神医一个眼神,大哥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此天设地造的一对,不在一起岂不可惜?
虽然萧神医为人淡漠,话也少得可怜,但江宁儿看得出来萧百濯对锦瑟是有情意的,只是什么也不说,却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大哥对萧神医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宁儿,莫要胡说!”锦瑟佯怒着小声呵斥了她。
若不是那人又闯进他的世界,锦瑟真的只打算和简儿平淡地依偎到老了。如今与他约定一年期限救自己的孩子,锦瑟也只能跟着他去奉天,但是说好一年就是一年,时间一到,多一天他都不待。他隐约察觉得到萧神医待他不一般,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相处便很好,谁也不要来捅破这层窗纸。倘若以后萧神医想要更进一步,那他也只能……只能向后退一步,带着简儿离开这里了。
他的心很小,放不下两个人。
晚上,陈家学馆院子里张灯结,摆了十余桌酒席,除了陈家的亲戚,还有许多乡邻也过来坐在宴席上喝喜酒,
院子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众宾客喝着笑着,很是热闹。
“新娘到!”
吉时已到,新娘入场,该与新郎官拜堂成亲了。
锦瑟扶着一袭红装的江宁儿,从宴席中间留出的过道走至礼堂上陈留的身边。虽说额头上的伤口还未好全,但人逢喜事神爽,新郎官脸上藏不住的激动喜悦,一身大红色衣帽衬的他是喜气洋洋,英姿勃发。两位新人站在眼前,堂上端坐着的陈家老夫妇倒是完全不同的脸色,陈父忠厚,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陈母一副市井妇人的刁钻姿态,皮笑肉不笑的,很是不甘愿,瞅着新娘站着的方向瞪了两眼之后,便只将目光倾注在新郎官身上。
堂下的宴席间突然发出了异样的嘈杂疑问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陈父都站起身来询问了一句堂下所来何人。
江宁儿头盖着喜帕,只能看得清脚下的方寸土地,耳朵听着这不寻常的嘈杂声响,不由得捏紧了搭在锦瑟胳膊上的手,轻声问向锦瑟发生了何事,锦瑟看着七八个侍从排着队的搬抬过来几个大物件走到礼堂下,跟在后头走出来的是那个人,便轻声安慰她:“没事,别怕。”
“这位大老爷,恕老夫眼拙,这……您是?”陈父见来人衣着华贵,意气风发气宇不凡,又来随了两套贵重的礼,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可他家并没有结缘认识这些富豪乡绅啊?便走上前去堆着笑拱手询问。
“鄙人奉天府秦子赢,”秦子赢抱拳回了一礼,声音爽朗洪亮,又转过身对着堂下一众宾客:“今日成亲的新娘江宁儿,乃是鄙人义妹,妹妹成亲兄长岂有不来恭贺之理?随礼一对青玉花樽,一套降香黄檀木桌椅。还望宁儿做了陈家新媳后,诸位父老乡亲多有担待,亲家翁婆多多包涵。”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48章义妹2
“这,这,是秦大老爷!”陈母惊喜地叫着赶上前来,又拉着陈留和陈父一道过来,叫他们赶紧行礼谢过秦子赢,又叽叽喳喳地拍胸脯保证宁儿在他们陈家绝对没人敢欺负她,请秦子赢放心将宁儿嫁给他家,迫不及待地与秦子赢攀起关系。
“竟是大周首富的那位秦老爷啊!何时到咱们这儿来了?”
“怪不得前几日咱们这儿开了一家天湘楼,这可不就是秦大老爷家的酒楼吗?”
“这陈家新媳妇什么来头?奉天府秦大老爷竟然是她的义兄?”
“可不止是家境殷实!秦大老爷的亲二弟,秦大官人,乃是朝廷叁品命官呢!这一家兄弟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真正是飞黄腾达,人中龙凤啊!”
堂下众人坐在席间惊叹,你来我往的捧哏,七嘴八舌地说着,将这来人连同着新娘直捧到了天上。
“乖乖,这可真是黄花梨木打出来的,打从进了门就闻见木香了,我这都小二十年没见过黄花梨木做的家具了。”
一个中年妇人走过去,稀罕地摸着礼堂下摆着的黄花梨木圈椅叹息道,陈母赶忙走过来开玩笑叫她莫要乱摸,摸坏了可赔不起,那妇人与她逗了几句嘴便返回到席位上去了。陈母看着秦子赢送来的这两套东西,一套黄花梨木桌椅共有一张茶案,四张圈椅,旁边是一对半身长的青玉花樽,从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可以作为老陈家的传家宝一代一代往下传了,心里欢喜,直笑的合不拢嘴。
已是吉时,可礼堂上的新人还未拜堂呢,陈父陈母恭维奉承秦子赢,将他推上礼堂上的正座,旁边的座位空缺着,秦子赢示意陈家夫妇将锦瑟拉过来坐。
“是是是,两个大舅哥理应不分上下。”陈母堆砌着笑脸恭维,劝说拉拽着锦瑟,将他按坐到秦子赢旁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位新人转过身来,向着坐在主位上的秦子赢和锦瑟鞠躬行礼,而陈家夫妇却站在主位旁边。秦子赢心安理得地端坐着,像是本就该如此,锦瑟难过心虚得紧,如坐针毡,这情形太怪异了,像是他和秦子赢在娶儿媳一样,可这是宁儿的大喜之日,他不能轻易发作搅扰,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儿接受两位新人的拜礼。
“夫妻对拜。”
听到司仪喊“送入洞房”,锦瑟逃也似的从座位上起身,赶忙去扶着宁儿走下礼堂,把她交由婆家人带领着走入洞房。
婚礼结束后,秦子赢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锦瑟,萧百濯见状便对锦瑟说自己先行一步,在路上等他。
陈家院子门口挂着两盏贴着红双喜的大灯笼,宾客散尽,四下无人,周围黑漆漆静悄悄的。秦子赢紧跟着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锦瑟的手腕,吓得他脸色陡然青白,挣脱着手大喊:“你做什么?”
将玉佩放在锦瑟手上,秦子赢就松开了他,背过手站在他身旁,幽深的黑眸里只有锦瑟的倒影:“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何必要去典当行?”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前脚找自己要回玉佩,后脚就去当铺当了换银子?又用换来的银子买女子陪嫁的物品。秦子赢派人查过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确实是不懂他,想不明白他缘何可以为了一个认识才不过叁年的野丫头,就付出至此?
秦子赢不止一次的见过锦瑟慌张地起这枚玉佩放在枕头下,知道这玉佩对锦瑟是有特殊意义的,在失去锦瑟的这叁年里,秦子赢每日都佩戴着它。
看着锦瑟如获至宝地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秦子赢倒也提不起气了,只留下一句“明日巳时我去接你”,就转身离开了。
锦瑟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一袭紫袍渐行渐远,踏上不远处的马车,车夫驾起马,马蹄声车轮声滚滚而去,车身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萧百濯突然提着灯笼从拐角处走出来,锦瑟问他道。
“路上太黑了,回家吧。”
其实萧百濯就在不远处的巷口等着,夜深露重,他不放心锦瑟一个人摸着黑走路。
“简儿他,我不打算带着简儿一起走。”与萧百濯一起走在路上,锦瑟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简儿的身体跟他一样,他不能让秦子赢知道简儿是他的孩子,所以左思右想,只有将简儿留下。世上只有他和萧百濯知道简儿的身体问题,他也信得过萧百濯。不过和简儿分别一年而已,很快的。
“好,我帮你照顾简儿。”萧百濯明白他的意思,即刻便答应了。
“谢谢你,萧神医。”锦瑟看着前路,轻轻说道。
萧百濯帮了他很多很多,是他还不完的情义,可他只当萧百濯是挚友,萧百濯越是义无反顾地帮他,他就越是心虚歉疚。好在萧百濯未曾戳破这层窗户纸,他还可以昧着心,假装不知道。
晚上洗漱完掀开被子,被窝里却躺着一个布袋,锦瑟拿起来,发出哗啦哗啦银两碰撞的声音,这是他放在江宁儿陪嫁箱子里的压箱底钱,是买完嫁妆后剩下的那二十两,不知何时被江宁儿拿出来藏在他的被褥下,还给他了。
叁年来锦瑟早已把江宁儿当做亲妹妹了,与当初他向江刘氏发的那个毒誓无关,就是打从心底里疼爱这个善良纯真的丫头,他对江宁儿是心存愧疚的,因为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马上就要离开了,又怕夜长梦多,才匆忙把她的终身大事决定下来,操办地如此草率。因为担心江宁儿日后在陈家不被陈母待见,他不得不当了玉佩去置办了那些嫁妆,比起平常百姓来说已是顶好的陪嫁了,但还是比不过李家叁小姐的。
今晚秦子赢这么一闹,好在不是来砸场子的,说什么是宁儿的义兄,给宁儿助长了不少威望,想必陈家夫妇日后是不敢亏待宁儿的。倘若是别人来给宁儿随这份大礼,锦瑟定会作揖行礼郑重地感谢他,但是对于秦子赢,他一个谢字也说不出口,根本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简儿突然翻个了身蹬开了被子,锦瑟将被子给他盖好,小人儿砸吧砸吧嘴,睡的香甜,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锦瑟半撑起身子静静看着这张可爱的小脸。一年而已,很快的,锦瑟不停的自我安慰,伸出手轻轻摩挲简儿柔软的头发,低下头在他额间印了一吻。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49章回奉天
熄了灯躺着,锦瑟左右难眠,眼睛睁地大大的,脑子里一堆事情,又想到叁年前,简儿出世没多久,宁儿每日都到山下去要来母乳给简儿喝,可简儿喝惯了他的奶水,哪里肯喝别人的乳汁?他没有办法,又怕宁儿起疑,只好每日都将乳汁倒在花盆里,看着月季花下泛白的土壤,心下一阵阵发紧,真是太浪了。
之后不久,宁儿开心地拎来小半铁桶的乳汁,说这是找山下牧童买来的牛乳,简儿可以喝,他也可以喝,很补身体的,只是要煮沸了才行,说着就去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后来一天天的,这些牛乳基本都是入了他的肚子,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宁儿时不时的会炖制些甲鱼汤、乌鸡汤、鲫鱼汤,都是些恢复伤口或是下奶的药膳食补。锦瑟当时是有些怀疑的,怀疑宁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看她开心地逗着简儿玩笑的样子,对自己又一如往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像是什么也不知情,便渐渐打消了疑心。
现在想来,原来宁儿从那时就知道了,只是怕他难堪从来都装作不知道。江宁儿如此善解人意,锦瑟不甚欣慰,有这样一个好妹妹。
翻了个身侧躺着,锦瑟伸手到枕头下面,掏出了自己的玉佩握在手心里,微凉的触感浸透肌肤,锦瑟甚感安心,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开心了。细细摸着玉佩,那人还给这玉佩编了水蓝色的绳结和穗子,挂在他腰间,与他的穿着并不是那么般配,这浅浅的蓝色,倒是很像他送给自己的那件衣衫……锦瑟及时打住,不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将玉佩重新塞回枕头底下,翻身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还不到巳时秦子赢的人马就已经到了,正在竹篱外侯着,锦瑟简单的拾好行囊,正准备抱着简儿交给萧百濯。小人儿听着大人间的对话,虽然朦朦胧胧的听不懂,但对分别的气氛格外敏感,哭喊着爹爹不要他了,拧着扭着,鼻涕眼水全蹭到锦瑟怀里。
萧百濯安慰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说他爹爹不会不要他的,又无奈地对锦瑟笑了笑,说他不会带孩子,简儿他带不住,小孩子离不开自己的至亲,叫锦瑟还是一起将简儿带走的好。其实他昨晚就是试探性的答应了锦瑟,想看看锦瑟是不是真的还打算回来,没想到锦瑟竟然真的如此信任他,要将简儿留给他照顾,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锦瑟惊讶归惊讶,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用和简儿分隔两地了,心里很是欣慰,捏了捏小人儿的肉肉脸,说不会丢下他,等会儿带他一起走,小人儿这才抽抽搭搭止了哭泣,死死地环抱着锦瑟的脖子趴在他怀里。
萧百濯走进他的房间又出来,拿出一袋银子交给锦瑟,说区区叁十两并不算多,叫锦瑟拿着,锦瑟自然是不肯要,他有宁儿送还给他的那二十两完全够用了,怎么可能再下萧百濯的钱?
萧百濯颇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拿着这包银子的手耷拉下来,话语间是说不上来的失落:“你不要这银子,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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