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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笙笙
曲小九凝眸嗔了他一眼,而后挣了挣被他拢住的身子,自顾自地提着步子往软椅上靠去。
沉砚归笑着揽过她的腰身,下颌抵在她瘦弱的肩上,薄唇贴着她纤细的颈子,滚了滚喉头讨饶道:“好妹妹,我不说了便是。”
曲小九可不管他这般作态,伸手拂去他蠢蠢欲动的大掌,搂过自己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另拣了巾帕仔细地擦过发梢上的湿气。
见她如此,沉砚归只得笑着赔罪。他扳过曲小九瓷色的小脸,在她唇上轻吻了几下,说尽了好话,才得了个好脸色。
二人在池边缠绵缱绻多时。
至下山时已近薄暮,沉砚归特特包了船画舫毗邻着花魁的那艘。
周遭亦有着旁得富商显贵包下的画舫,叁两相依,粗麻布衣多半都聚集在岸边。
戌时方至,花魁一身素色衣衫,面带拂帘,遮了泰半的娇颜,婀娜着身姿徐徐向前福了福身。
她怀抱着琵琶坐在画舫前,眸光似是不经意地瞥过曲小九。
曲小九心念一动,抿了口手中的茶,神色陡然明灭在光影下。
沉砚归眸色微暗,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与众不同。
她今日亦是一袭素色的衣衫。
花魁的身形也与她一般无二。
倘若二人都遮着面,在月夜下不去细瞧一双眼睛,怕是旁人难分一二。
沉砚归俊颜微变,低垂着眉眼,拢在袖中的手掌忽而攥紧忽而舒展,分了叁分神与那花魁。
花魁倏地开了嗓,音如婉转黄鹂,弹拨着琵琶声如大珠小珠滚落玉盘,一曲终了,众人犹觉半梦半醒如痴如醉。
还不待众人细细品上一番,好些个黑衣人骤然从天而降,锋利的刀剑对着叁两相依的画舫袭去。
黑衣人似是毫无章法地袭向画舫,意在挑起一番动乱。
周遭的画舫悉数乱作一团,一时惊呼声鹊起,人影攒动,刀光剑影间沉砚归当即护着曲小九连连后退。
他包下画舫后,并未容侍卫跟着。此时面对凭空而出的刺客,只得回放在花魁身上的叁分神,一面与刺客周旋,一面护着曲小九忧心她受惊。
只见叁两刺客虚晃着身形,刀尖猛地袭向曲小九,沉砚归悬着一颗心,忙侧身挡过一击。
“沉郎——”却不料曲小九在躲避时,教身侧的黑衣人刺中了胸口,而后脚底似是一滑,整个人竟是跌入了河中。
“九儿!”沉砚归惊呼,正欲紧跟着跳入河中将不会凫水的曲小九救上岸,却教黑衣人一拦,锋利的刀剑刺向他的臂膀带出一片血红。
沉砚归猩红着眸子,徒手抓向黑衣人再次袭来的刀尖,任由刀刃划穿肌肤,他却是浑不觉痛楚,硬生生使了力空手夺过长剑。
几下解决了黑衣人后,沉砚归毫不犹疑地跳入河中,追着曲小九坠下的方向潜去。
“救——”忽有女子的呼救声传入他耳,声色像极了曲小九。
沉砚归眸光扫去,瞥得那昏暗处的一抹白光,他心口一紧,忙寻声潜去。
待白光愈发逼近后,他便一把伸手抓住那人,扯着她的手拥入怀中。
沉砚归高悬着一颗心,低头正欲吻上曲小九的唇齿,为她渡气,却见他怀中的人抬了眸,全然是一张他十分陌生的脸。
沉砚归变了脸色,猛地松开手,转身向别处潜去。
他无暇去管这女子缘何也落了水,还学了曲小九的音色。
他一腔愁绪皆挂在落水后下落不明的曲小九身上。
“九儿!”沉砚归心急如焚,却是如何也寻不得那抹倩影。
不过须臾,沉砚归便慌了神,他秉着气,又往河底搜寻。
冰冷的河水卷过他身上不断沁血的伤口,沉砚归苍白着面色,遍寻不得后忽地想起那名呼救的女子——那与曲小九形似了七八分的花魁。
他搜寻的动作一滞,当即折身潜上了岸,手中提着一柄长剑,身上裹着寒气,挑开了画舫的帘子。
只见那花魁瑟索着身子躲藏在案几下,素色的衣衫浸湿着贴在身上,面上的拂帘不见了踪影,露出惶恐的眸子望向他。
沉砚归提着气,长剑直指花魁,怒声质问道:“我的九儿在何处!”
————
抱歉来晚了。
周一就下鞭腿了,我想趁最后一天的热度说下。
融梗就像给作者笔下的孩子整容,不管整成什么样,作者都能分辨出哪个是他的孩子。
便是大众梗,同一章节里出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大众梗也属实凑巧了吧?
一个人再怎么融合,再怎么缝合,旁人的写文风格也是学不来的。
这儿凑几处大众梗,那儿融几处,就会形成一篇文章文风差异如同坐了过山车的缝合章。
鉴别抄袭融梗,不是一定要一模一样才能说是实锤吧,这年头论文降重都不会那样子蠢了。
自由心证吧。
我还能写,你就继续融吧。
希望你不是下个十里杏。





春不渡 34.由不得你
花魁颤着身子,低声呜咽:“奴家不知。”
沉砚归提着长剑,剑尖毫不犹疑地挑开花魁的面纱,在她如花似玉的娇靥上划下一道血痕。
血珠霎时从莹白的肌肤上沁出,一颗颗挂在剑尖。
花魁的惊叫声还来不及出口,那柄剑便抵在了她喉间。
沉砚归阴翳着目色,周身的杀伐气拢成一团黑雾骤然向她袭来,压得她弯折了脊背,战战栗栗地匍匐在地上似苟延残喘。
“本官从不与死人多话。”沉砚归开口道。
挂着血珠的剑尖径直划开花魁的颈子。
花魁张了张唇,知他当真是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当即后撤几步,捂着自己颈间的血痕。
慌张求饶道:“大人饶命,奴委实不知那姑娘去了何处,只是有人给了奴一笔银子让奴今日假装落水呼救迷惑住大人一时便可……”
“那人是谁?”
“奴不知,他蒙着面半夜闯入了奴的闺房,给奴瞧了大人与姑娘的画像。次日奴选花魁时便见过姑娘一面,学了六七成。”
沉砚归倏地捏紧了剑柄,他垂下眸子,剑尖利落地一下刺入花魁的心口。
花魁睁着眸子,惊恐地倒在地上。
沉砚归扔下手中的长剑,五指不由伸展开又缓缓捏紧,他阖着眸子,呼吸略显急促。
他扯了扯唇角,讥笑自己,原来那些个缠绵悱恻不过是一场梦。
远方有几点星火从天际划至河面,夜色被打捞起一片涟漪。
曲小九敛眸,贴身的衣物湿漉漉地熨帖着发寒的身子。
身侧的属下递上一早就备着的披风,在她耳侧凉声道:“主子,再不走就迟了。”
曲小九拢了拢披风,神色晦涩地最后瞥了眼岸边,随即转身走进了漫无边际的长夜里。
众人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骑马奔向打点好的一道道驿站。
曲小九披着墨黑的披风作了少年郎的打扮。
身侧跟着的属下皆作了走商的护镖和仆从。
虽不打眼,然小二频频侧目。
曲小九凝着眉,展开折扇半遮着面,同仆从微使了眼色,便提步去了上房小憩。
不过须臾,那仆从轻扣房门,闪身进了房内,跪下低声道:“主子,那小二说如今城内各处都贴着您的画像,他见您与画上之人颇为神似,遂起了揭发的心思。”
曲小九猛地站起身,手中捏着折扇,似是没有料到沉砚归会如此行事,忙问道:“当真皆是我的画像?他怎会如此毫无顾忌……”
仆从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张刚从告示上揭下来的画纸递交于她。
曲小九打眼去瞧,只见那画中之人赫然是她,作画的笔触除沉砚归外别无二人。
画下告示更是昭然,写道:夫人远游不识归途,望见者传信于衙门,必有赏银,盼夫人归,告夫人当归。
曲小九冷眼,双手不自觉捏皱了那副画像,嗤笑道:“我欺他至此,他却还作痴情种,委实可笑至极。”
“是属下办事不周全,主子还是先行离开这处为好。”
曲小九颔首,不再有片刻的迟疑,当即与他换了仆从的打扮,独自牵了匹马向别处躲藏。
余下的人佯做无事发生般依旧停留在客栈。得了信的沉砚归,沉着脸扣住了这几人后,再次上马一路疾行追去。
曲小九连日在马背上奔波,还未曾有片刻松缓,她微抿着发干的唇齿,身侧靠着枝繁叶茂的大树,行囊里的水一颗颗滚至喉间。
马儿无打采地摊在地上,粗喘着气,瞧那模样,大抵是再难奔波下去。
曲小九深知沉砚归迟早会追上来,在此处耽误不得。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了身,双股战战,腿侧皆是骑马时蹭着的伤口,轻触则是钻入心肺的痛楚。
然燕京与楼兰相去甚远,身后追兵紧咬,曲小九咬着牙,撇下马儿踉跄着身子徒步往小道深处行去。
紧追而来的沉砚归,瞥了一眼倒地的马儿和树下依稀残留的痕迹,面无表情地翻身下了马。
曲小九纵使再想走远,也有心无力,连日紧绷的神思和身上的疲乏累得她一时恍惚,双腿再难撑着,整个人跌倒在林间。
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遮着她苍白的面色,她强忍着心间的涩意,哑着嗓子开口低问道:“瞧我如岸上的一尾鱼,垂死挣扎也回不去水中的模样,你可还痛快?”
沉砚归踩着革靴,步步逼近她身后,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地不跑了?”
曲小九低咳几声,回头望他,“你总是不愿放过我,从前如是,今生更甚……”
沉砚归步子一滞,疑道:“今生?”
曲小九眸色微变。
沉砚归陡然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她半张瓷色的小脸上,双眸如炬直盯着她,“何为今生?”
曲小九偏头躲过,缄默其口不再多言半句。
沉砚归见她如此,不由嗤笑,手上使了力,掐着她的两腮迫她仰头直视自己,“夫人既是不愿说,为夫总有法子。”
他敛了往日的温和,锋芒毕露地压着曲小九,臂膀上草草包扎过的伤口沁着大片的暗红。
曲小九眨了眨眼,粗犷的男子与他清隽的眉眼有一瞬的重合交杂,他张着唇齿间的尖牙,如同草原上的狼王睥睨着掌下的猎物。
“你的生死自是由不得你做主。”




春不渡 35.洞房花烛(h)
曲小九一袭凤冠霞帔,红色嫁衣映着她敷了粉的面色。苍白孱弱的身姿教人强压着对天地一叩首。
周遭静寂无声,唯闻突兀的唱贺:二叩首。沉夫人坐在上首,冷眼旁观着这场叁两宾客的仪式。
叁叩首声落,沉砚归遒劲的五指捏紧了手中的绣球,丝滑绸缎的另一头紧绑着的是曲小九的皓腕。
她被人压弯了脊骨,红唇皓齿间衔着一枚琉璃珠,压着她的软舌,教她的尖牙被迫敛。
喜帕的珠帘缓缓垂落,绣娘缀在嫁衣上的明珠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叁叩首,礼成。
又一道唱贺声罢,红绸微微牵动,沉砚归垂眸,单掌扣着曲小九犹如紧束的绢带的纤腰,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洞房。
龙凤呈祥的双烛燃得正盛,铺着喜被的床榻上洒满了寓意吉祥的干果,挑帕的玉如意静静地置在一旁。
沉砚归挥退了战战兢兢地仆从婢子,面若冠玉的俊颜上冷若冰霜。
他压低了嗓音,似漫不经心地探问:“从今而后,你生为我沉家妇,死亦是我沉家人。曲小九,你再如何逃都是虚妄。”
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缓缓挑高喜帕,曲小九敷了粉的小脸渐入眼帘,她垂着眸,长而密的鸦睫颤下一片阴影。
沉砚归伸手将她唇齿间衔着的琉璃珠取出,葱白的指尖轻点着她的朱唇,忽而腕间一转,双指掐着她的粉腮。
他骤然倾身逼近,高挺的鼻梁抵着曲小九的鼻尖,薄唇若有若无地贴着,温声道:“沉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曲小九阖眸,红烛却仍在眼前跳跃似的。
她一袭红色嫁衣,艳得像极了血色。
前世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远嫁回鹘时,她笑语晏晏,牵着那人的手娇羞不已。
英俊的儿郎侧首在她耳边低语,“依着你们中原的习俗,公主是该随我回大漠了。那儿虽远没有中原的广袤无垠,但会有我同公主的小家。”
曲小九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握成了拳,那些个光怪陆离却又分外熟悉的画面一幕幕从脑中闪过。
她强压下心间的苦涩,敛去眸底的猩红,倏地抬眸直直扫向沉砚归,皓齿抿着唇,唇边勾着一抹轻嘲。
沉砚归沉着脸,双指捏着曲小九的下颌,又低声问了一回,“沉夫人,你说为夫方才那番话说得是也不是?”
曲小九在心内轻讪,她月眉微挑,倏地起身,一截嫩白的藕臂懒搭在沉砚归肩侧,朱唇轻擦过他凸起的喉结,一口含咬住他的下唇。
葱白的指尖利落地撕扯着沉砚归的衣襟,冰冷得手覆在他炙热的肌肤上,烫得她心口发颤。
沉砚归由着她细密的吻落在自己唇边、面上,颈间。
冰凉的指尖一寸寸划过他身上的肌理,轻点着他的四肢百骸,教他似是耽溺于曲小九这突如其来的缠绵里。
曲小九偏头吻着沉砚归的唇,舌尖一下一下濡湿着他的双唇,掌心紧贴着他的后颈,踮起了脚尖缓步欺着他节节后退。
龙凤双烛摇曳着橘黄的烛光,沉砚归的后腰渐渐抵上桌角,他滚了滚喉头,大掌蓦地扣上曲小九的纤腰,教她吃痛轻晃着腰肢微微撤了唇。
沉砚归垂眸凉笑几声,他只字不发的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又骤然俯下身,双唇压着曲小九轻启的檀口,将唇齿间的酒意悉数渡进她唇腔内。
他吻得又深又急,曲小九呛在喉间,不少酒水沿着唇角滑落。
沉砚归低笑,指腹轻柔地拭过她唇角的水痕,大掌贴着她瓷色的小脸,柔声道:“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今生你只能是我的。”
他目色阴翳,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骨节分明的大掌穿过曲小九的一头青丝掌着她的后脑,倏地转身将她压在桌面上。
烛火摇曳,不过须臾,前襟便扯得凌乱,莹白的肌肤在灯火下愈显娇媚。
曲小九半张着朱唇,媚眼如丝,绷直的足尖抵在沉砚归腰间,藕臂挂在他后颈,虚仰起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
虚挂着的肚兜下掩着一双绵软的乳儿,硬挺的性器在泥泞的花穴内肆意地冲撞,绞着内里的媚肉,次次戳抵着软肉。
男人下身的性器急送缓出,薄唇隔着轻薄的肚兜含吮住嫣红的乳首。
曲小九抿着唇,双手攀着沉砚归的肩,唇齿间难以自抑地泄出几声低吟。
沉砚归抱着她汗湿的身子,下身恣意地顶弄,每每都教她在欲潮尖上滚过,还不待细细品味一番,又忽而急转着跌落云霄。
性器捻着淫穴的软肉,极尽缱绻的捻磨,一寸寸都教她深入了肌骨,浑身的酥麻痒意被熨帖地妥当却又起了涟漪晃过湖面。
沉砚归在她耳侧声声唤着,“九儿,夫人,娘子……”
曲小九数不清自己在他身下丢了多少回,她全神贯注地凝在指尖,双指扯着红色的桌布,烛台灯座缓缓逼近。
双乳轻晃着,遮了沉砚归的眼,他眸色染红,好似沉沦在这场缠绵的爱欲里。
沉砚归一番急抽猛送,黏稠的阳深送至淫穴内,掌下湿滑的身子痉挛不已,他粗喘了几口气,温柔地吻一下下落在曲小九酡红的面上。
他唇角噙着餍足的笑,温声低语,“九儿,为夫,你——”
尖锐的簪尾猛地扎进他胸口,摇曳的烛火骤然倒在桌面上,点燃了绸缎,霎时起了火势。
星火跃进沉砚归的眸底,他垂眸瞥了一眼心口的凤钗,和紧握着凤钗的葱白指尖。
沉砚归唇角的笑缓缓舒展开,他低低笑了几声,心口的血色氤氲着红色的喜服。
他双手紧紧抱着曲小九的身子,下颌抵在她肩上,轻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啊。我便是死也与你一起,也算全了我们的情谊。”
火势迅速地蔓延至四周,火光愈发猖狂,张扬着吞噬着周遭能吞噬的一切。
烈烈的火花,似是一瞬间便解开了记忆深处瞒藏的枷锁,那些个光怪陆离猛地拥进沉砚归脑中。
“若有来生,我定会教可汗好好尝一尝我受的苦楚。我愿可汗爱而不得,孑然一身。”




春不渡 36.涅槃
别院火光冲天,仆从婢子的惊叫声不绝于耳,清冷的月色似也染了星火,衬着格外昏黄。
胸口的血色氤氲至喜服上,褶皱凌乱的嫁衣在火光下煞是明艳。
沉砚归紧握着曲小九的手,薄唇贴着她的耳侧,低声问她,“你何时想起来的?”
曲小九偏头欲躲,挣扎间,插在沉砚归胸口的簪子又往里深了些许,血珠颗颗滚落,而沉砚归似是觉察不到半分痛一般,目色潋滟的望向她。
那双深邃的招子里,漾着千帆过尽的涟漪,眸色深沉,清隽的眉眼依稀带着塞外的春景。
曲小九唇泛苦笑,“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火光蔓延至脚边,绣娘竭尽心思一针一绣的嫁衣顷刻间沾上星火,灼烫着莹白的肌肤。
沉砚归眸色微暗,大掌轻抚上曲小九的侧脸,指腹在她眼尾的红晕处流连。
他低声开口道:“是我混账,非但护不住你,还瞒骗你诸多。自你……”
沉砚归顿了顿,强忍下喉间的腥味,“自你离去后,我方追悔莫及。你愿我爱而不得,孑然一身。我便永失所爱,踽踽独行。”
“你我误会良多。九儿,那个孩子我如何不想要?若非你身边的侍女得了令,离间你我,引我误你远嫁和亲不过是迷惑于我,企图灭我回鹘全族,我怎会……”
沉砚归扯唇笑了笑,倏地止了话头,他低低咳了几声,将喉间的腥味咽回腹中,大掌抚着曲小九的青丝轻声道,“是我对不住你,九儿,你怨我恨我自是应当的。”
曲小九睁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沉砚归所言全然颠覆了她的记忆,“你!你说得怎会——”
忽而,他倾身压下,任由发簪抵至深处,铺天盖地的吻落至曲小九瓷白的脸上,堵着她唇齿间的话。
似失而复得,似柳暗花明,又似再获至宝。
他的吻又深又急,诸多情愫压在心口,隐忍不发。
漫天的火势,势如破竹般欲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沉砚归紧紧抱着曲小九,一个闪身在滔天的火势中愈发贴近了门侧。
浓雾肆意张扬,倏地钻入肺腑,呛得人直咳。
沉砚归泼了仅剩的酒水在袖子上,捂着曲小九的口鼻,低声笑了笑道:“罢了……”
曲小九狐疑望向他,却只见他笑着在她发间轻落了吻,而后陡然使力一推,房梁应声坍塌而落。
一瞬间砸在沉砚归背上,压着他的脊骨,教他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苟延残喘。
曲小九双眸不自觉地盈着泪,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沉砚归抬眸,唇边挂着蜿蜒而下的血色,他低喘着气,似是使了最后的力道,强撑着,缓缓珍重说道:“九儿,好好……好好活,活下去。”
火势骤然浓烈,浓雾遮着曲小九迷蒙的泪眼,她张了张唇,双手撑着身子倏地爬向沉砚归。
苍白的骨节扯着沉砚归垂下的污糟的袖口,唤道:“不好,你还未同我说个明白,你如何能先我而去?沉砚归,你快醒醒,你同我说话啊!沉砚归……沉郎,你方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也不是……”
曲小九紧抓着沉砚归垂下的大掌,见他不应,顿时慌了神,颤着手拂开他面上的碎发和污迹,面若冠玉的俊颜了无生气地映在她眼前。
生离死别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落在她面前,沉砚归心口还插着她亲手刺下的发簪。
曲小九却半分畅意也无。
她颓然地倒下,双手环着沉砚归的腰身,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脑中浑浑噩噩闪过许多杂乱无章地片段。
间或是她为公主时,沉砚归骑马而来的身影,高大的男人骑着马朝她奔来,怀中小心妥帖地藏着一柄编制的花环。
又或是她在沉府为妾时,沉砚归拥着她的身子,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描摹字迹。
火光急猛地吞灭着屋内的一切,曲小九紧紧抱着沉砚归,她哭得有些沙哑,浓雾在她体内合着焰火不断撕扯着她仅余的神智。
“倘有来生,愿,愿……”
*
“姑娘?”阴暗的地牢里,狱卒提着昏黄的灯,蹙着眉转身照向身后倏地止了步伐,身子微微踉跄的女子。
戴着帷帽的女子约莫是晃了神,她僵直身子,素手缓缓掀开帷帽一角,借着微弱的橘黄灯光,抬眸瞥向身后的地牢。
入目的物什十分简陋,只有杂乱的草敷衍的扔在阴湿的坑洼地面上,勉强作了个容人休憩的床榻。
一人穿着破败的囚衣,似是听得声响,深邃的招子里漾着涟漪直直扫向她。
她心神震颤不已,一时怔住,二人隔栏而望,相顾无言。
狱卒低咳一声,道:“姑娘只余一盏茶的时辰。”说着便要掌着灯退下,却见那女子竟是转身先他一步而走,步伐略显凌乱似是无措至极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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