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皇帝如果失去了民众的尊重和敬畏,那和八卦明星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帝绝对不能成为百姓茶余饭后闲磕牙时议论的劲爆八卦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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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段拿捏住了寇准和刘娥。
我手里掌握了你的一个黑历史。这段黑历史一段爆出去,你就完了,一定会死得惨不忍睹,但也会让我面上无光。同时你也知道,我作为一个皇帝,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在乎自己的面子的。
所以你应该相信,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想要把你的黑历史抖搂出去的。
可是你也不能把我逼得太狠——逼急了我,我把你的黑历史抖搂开,就算我丢了面子,可你就死了啊。
这一切难道是值得的吗?
所以,为了达成双赢局面,你我双方不如各退一步。
我不曝光你的黑历史,你也乖乖地放开手中的权力,回家养老。
朕会给你们留一个身后令名的。
而寇准和刘娥,也确实到了会认真考虑自己的身后名的年纪了。
早个二十年,刘娥肯定宁可被后世唾骂为武曌再生,也要过一把穿龙袍的瘾。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们老了。
赵受益还年轻,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寇准的答复。
他相信,这个答案,会让他很满意的。
第83章獾郎
祭祀祖陵的活动,最终安排在了抵达巩县的第五天。
不能再拖了,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赵受益看着刘恩算了算这几天的花销,发现住在巩县行宫的开销能比在汴梁的时候高出十几倍来。
究竟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赵受益也不是很能明白。他只知道,如果不尽早解决这一摊子事,他能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这点家底败光。
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赵受益心痛地想着,以后再也不出门了,出门太钱了。
就算实在不得已要出门,也不能再搞这个排场了,轻车简行才是王道啊。
想到如今停在水上的那艘豪华龙舟和建造它时所的银两,赵受益的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整整五千两黄金啊!
这还是他疯狂暗示宗正寺让他们少花点钱的结果。
再加上建造襄阳王陵所需要的花……
就出了这么一回门,居然耗了那么多的钱财!
这么多钱要是投入到夏玉奇的的研究上,能产出多少神奇的科技成果啊!
来巩县之前,夏玉奇就派人和他说,他的研究已经步入了阶段性尾声,最迟到秋天就能看到成果了。
看看,看看!
这才是竭诚报国的样子!
来到巩县的第五天,赵受益和刘娥在吉时祭祀了祖先,汇报了执政这几年的各项成果,主要是自夸自擂了一番对西夏用兵的成果,再将李元昊这个最大战利品拉来让祖先过了目,然后就吹吹打打地准备回汴梁。
先帝陵前的盗洞已经填上了,把守皇陵的人手撤了回来,再也没有人议论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就好像是一开始那样平静。
回到汴梁,寇准终于开始亲笔撰写他的辞呈。
做官做到了他这一步,已经很少再去亲笔撰写什么公文了。他有一整个幕僚团队来帮他起草公文,他只需将公文大意讲述出来,幕僚们自会帮他润色誊写。
即使是呈给皇帝的奏章,也不过是最后由他再抄写一遍罢了。
重要到需要他一笔一划、从草稿打起的公文,一般就是这几类。
要么是前线大捷的捷报,要么是班师回朝的第一份奏章,要么是皇帝驾崩的卜告,要么就是自己的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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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预料到自己居然会有需要些辞呈的那一天。
从十几岁得中进士、踏入官场的那一天,他就明白了自己对权力的渴望。
做过了左右朝政的官员,再做回平民百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哪怕他不会再是平民百姓,他可以保留自己莱国公的封号。
可是一个没有官位、没有封地的国公,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区别呢?
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呢?
寇准想来想去,也懒得去想了。
他写好了他的辞呈。
从开始打草稿到成文最终誊抄到呈给皇帝的奏章上,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辞呈没有什么好写的,无外乎就是些我老了,不能胜任如今的职位,请官家容许我回到家乡,让我这衰老之躯能够叶落归根,平静地度过短暂的余生。
寇准笑了笑,几乎能想到皇帝接到这份辞呈时的表情。
一定会很震惊,然后问他,是朕哪里做的不好了吗?为什么老师要辞官?
接着说,不,朕绝不接受这份辞呈!
然后就会给他赏赐一大批的财物下来,叫他安安心心地当官,不要动辞官不做的念头。
想到这里,寇准又花了半个时辰写了第二份辞呈,写完之后觉得还是不保险,又写了第三份。
三份总该够了吧。
寇准不确定地想。
事实证明,寇准还是低估了赵受益的入戏程度。
在接到寇准的辞呈的时候,赵受益恨不得当场在崇政殿表演个一蹦三尺高,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喜悦,拒绝了这份辞呈。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明君,得力臣子的辞呈是不能一下子就接受的,总得推拒几回合,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爱惜人才。
寇准也不气馁,第二天继续递辞呈。赵受益继续拒绝。
如是三个回合,寇准用光了自己的辞呈存货,只好又新写了一份,赵受益终于同意了。
这一天不是大朝会,赵受益单独接见了寇准,拿着他的第四封辞呈,笑道:“既然老师坚持,那朕就不强留了。”
寇准道:“谢官家成全。”
赵受益问道:“老师辞官之后,是想要回乡吗?”
寇准道:“可能吧。”
赵受益道:“无所事事地颐养天年,可不像是老师的作风。”
寇准道:“官家何出此言?”
赵受益笑了:“老师的女儿与外孙都在汴梁,千里迢迢回了家乡,又能与谁团圆呢?不如依旧留在汴梁。”
寇准道:“我留在汴梁,又能做什么呢?”
赵受益心道,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再不济,你还能去给晏殊打工。清北大学如今缺文化课教师缺到要死,晏殊又是个宁缺毋滥的货,非大儒不,清北大学的学生课程表居然都排不满。
课程表都不满,那还算什么学校啊!
就算是辞官了,也请继续为大宋发光发热吧,莱国公。
赵受益道:“前任枢密副使晏殊,在城边开了个清北大学。老师知道吧?”
寇准道:“略有耳闻。”
“教书育人乃人间乐事,”赵受益道:“老师不如去那边看看。若是喜欢,就也在那里当个教师。晏殊与老师也是老相识了,彼此也能有个伴。”
寇准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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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出来后,已经是后半晌了。
寇准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对车夫说:“去清北大学看看。”
车夫应喏,也不向人打听清北大学在哪,扬鞭而行。
寇准暗笑,看来晏殊这个大学办得颇招摇,整个京城都知道在哪。
清北大学离皇宫隔着几乎半个汴梁,寇准到了清北大学的时候,正是将要日落的时候,校园里刚敲了一遍放课钟,满是冲出教室、奔向饭堂的年轻身影。
寇准略略扫了一眼,只见目之所及皆是人山人海,迟疑道:“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人少些再去找晏校长吧。”
他也曾听过些关于晏殊与清北大学的流言,自然也知道晏殊是此地的校长。
好在人流高峰只持续了不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寇准举目四望,并不知道晏殊在哪里。正好有一个长得颇为俊俏、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的少年人路过,忙拦下他问道:“这位小郎君,请问晏校长在哪里?”
那少年人将他打量了一番:“这位大人是来找晏校长的?校长这个时候应该在校长室里,请随我来吧。”
寇准笑道:“你这个小后生,怎么知道我是个大人。”
少年人笑了,指着他腰间:“大人,你忘了摘下这个。”
寇准一低头,只见紫金鱼袋还佩在身上。
他从宫里出来,心绪纷乱,竟然忘了把它摘下来。
“瞧我,老糊涂了。”
寇准摘下鱼袋,拿在手里,对眼前的少年人道:“还请小哥带路。”
一路上,寇准与那少年攀谈,得知他姓白名玉堂,浙江金华人士,家里兄长嫌他不通诗书礼义,将他送来清北大学喝墨水。如今他在晏校长手底下做武学助教,勉强拿几两奖学金混饭吃。
寇准看着他身上穿着的绸缎衣袍,上面活灵活现的折枝花卉纹路,夕阳之下点点跃金。又见他脖颈上挂着一块细腻润泽的虎形佩玉,应该是属相。便知这一定是家里宠爱的幼子,被送来汴梁跟晏殊挣个前程的。
说话间校长室到了,白玉堂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喊了一声进,他推开门,向里面的人道:“校长,有个佩金鱼袋的大人来找你。”
晏殊道:“请进来。”
白玉堂转头对寇准道:“好啦,我有事先行一步。”
寇准道:“有劳你带路了。”
晏殊正埋头在案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左手捏着一个饭团:“是哪位佩金鱼袋的大人,来找我做什么?”
佩金鱼袋的高官,汴梁城里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晏殊一个也懒得应付,又到交稿日了,出版社那边一直在催,他得将……
寇准道:“是我。”
晏殊猛地抬头:“莱国公?”
“……所以你辞了官,打算以后回家养老。但官家让你留在汴梁,上我这里看看,最好能在大学里谋个教职?”
寇准点头:“正是如此。”
此时他正和晏殊漫步在汴河畔。
清北大学依汴水而建,将一段较窄的河道包含在了自己的校园里。
这一段河道风景秀丽,夕阳之下,平静的水面偶尔被微风吹起细波,美不胜。
河边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三三两两吃完了晚饭,在校园里玩耍的学生。
晏殊心道,这可真是……
……太棒了!
官家真懂他的心意,给他寻觅了这么一位大儒来当教师!
这得减轻他多少负担!
寇准学识渊博,不仅能够当教师来用,而且还能在编写晏公笔谈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疯狂地想着该怎么将寇准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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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看着校园里朝气蓬勃的学子,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这里,人倒是不少。”
晏殊忙道:“确实不少,光是在册的学生就有六万多人了。”
他们经过了一方被栅栏围住的平地,平地上铺着寇准班师那天在城外看到的水泥。
晏殊道:“那是操场。玉堂正领着学子们体训。”
寇准看见了刚刚见过的白玉堂,他果然是有事先行一步。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碎石子,站在场地正中,数十个人排成两排,绕着场地奔跑。但凡是有想要偷懒的,他就一颗石子打中那人小腿:“跑快些!”
寇准回视线:“当真朝气蓬勃。”
他看出来了,晏殊也有意让他留下。
其实,他自己也未必不想留下来。
皇帝算是说对了,赋闲在家等死的生活不适合他。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站在汴水旁,远远眺望,能隐约望见宣德门的一角。
这里是皇城,这里是汴梁。
这里是权力的中心。
他不想离开这里。
或许教书育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此生再也回不到权力的中心了,但他可以教出一代又一代的学子。
这些学子中,也总有一个两个,能够位极人臣,能够站在他曾经站在的位置……
“礼义不愆,何……”
“何什么来着?”
寇准转头,见是几个六七岁模样的幼童,站成一个圈。
他问晏殊:“这也是你们的学生?”
晏殊笑道:“应该是学生的家属。拖家带口的学生也有许多。”
见他们的模样,应该是几个人凑在一起,玩接龙游戏。
寇准心道,他们一定是在接左传的句子。
左传,他前几天才又读了一遍。
这是昭公四年的一句话,礼义不愆,下一句是……
“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
只见一个穿绿衣的小童,从容不迫地接上了下一句。
旁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红衣小童跺了跺脚:“又被獾郎抢了先!”
寇准对晏殊道:“你看,连这样的小童都熟读左传,可见你们学校的风水好。”
“等我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也来你们这里当个教师。”
第84章当世战神
寇准辞官了,赵受益终于解决了通往亲政的道路上最后一块巨石。
晏殊那边也传了消息给他,说是寇准在清北大学谋了个教职,专门给学生讲解儒家经义。
春秋左传,诗书礼义,也算是不浪他苦读这么多年积攒下的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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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莱国公要来清北大学讲学了,全国各地的学子们又一次骚动了。
若说晏殊在学子心目中是个行事古怪的大才子的话,那寇准就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祗了。
寇准达到了读书人心目中的至高理想——封侯拜相,名利双,三朝元老,两度托孤,娶妻后族,外孙还是皇帝唯一的子嗣。
这不是人生的巅峰,这是人生的三十三重天外天。
他来清北大学任教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搅动了全国学界的风云。
名人效应嘛,不难理解。反正清北大学地方大,容得下从四方赶来的学子。
寇准已经离开了朝堂,他留下来的官位得有人替代。
范仲淹受封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这份任命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因为朝野皆知范仲淹是皇帝近臣,且能力人望都能服众。
虽然稍显年轻了些——范仲淹今年未及不惑,对于一国宰相来说这个年纪可以说是毛头小子了。但毕竟这届京官是在寇准手底下混了十几年的,而寇准又是个最爱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各种破格任用,三十几岁当宰相这种事情已经撼动不了各路人马的神经了。
但另一件任命,则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有意将枢密使之职授予瀛州节度使狄青。
众议哗然。
狄青这个名字,最近在汴梁城中可是炙手可热。
一是因为他生擒了伪帝李元昊,立下了滔天的战功。二是因为他长相过于俊美,牵动了半个汴梁的闺中少女的心绪。
最后这个如意郎君花落范家,皇帝赐婚当晚,不知多少闺秀泪湿沾襟。
但是……
此人就是再俊美、再讨小姑娘喜欢,叫他来当这个枢密使,是否有些过于儿戏了?
不拘一格降人才也不能降到这个程度吧?
就算他确实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这……这……
少年人不经历磨炼,怎么能轻授名器?
这不是胡闹嘛!
赵受益坐在崇政殿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殿内众臣被他刚刚掷下的一颗炸雷惊得语无伦次。
他清了清嗓子:“众卿,先肃静一下。”
刘恩道:“肃静!”
群臣都安静了下来。
赵受益笑道:“众卿也不必过于激动,此事暂且没有议定,只是朕的一个想法。众卿如果有异议,尽管提出来。”
封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当枢密使,这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本就没指望在今天之内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先抛出消息试探试探,看看究竟有多少人反对,反对的力度究竟有多大,然后徐徐图之。
反正狄青这个枢密使是当定了,借此机会探一下朝臣们的接受程度也是好的。
他以后要做的事情可不只是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做枢密使那么简单,如果朝臣们连这件事情都接受得无比困难,那他之后要做的努力可要比预料之中的多得多。
最先开炮的是御史们。
御史们平日里无事也要生非,到处抓宰辅们的小辫子告御状。这回皇帝要让一个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后生当枢密使,这后生还是狄娘娘的外眷,也就是皇帝的表弟……
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毕竟皇帝你可是从南清宫被过继到宫里的,你现在这么亲近南清宫一脉的人,是不是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先帝的儿子,而是还将南清宫当作自己的家?还将八贤王当作自己的父亲?
这帽子可就扣得太大了。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是因为他是先帝的养子。他若是还将自己当作八贤王的儿子,那他就没有资格继承这个皇位。
为了提拔一个年轻人,动摇了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
这笔买卖可就太亏了。
赵受益面带微笑地听着殿中这位年轻御史慷慨激昂地内涵自己以叔为父——“叔”指八贤王——劝自己疏远外亲,亲亲有别,专心当先帝的好儿子,心里踏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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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这些老一套。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要么他为什么要专把刘娥拉出来呢。
赵受益偏头看了一眼一旁垂下的珠帘。
珠帘后,是最近身体好了所以日常出来听政的刘娥。
母后啊,该你出场了。
太后的珠帘从外边看不清里边的人影,保证了太后摄政之时不会被外臣看见。从里边倒依稀能看见外头的人物,毕竟你也不能让太后当个睁眼瞎。
刘娥看见赵受益的神情,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她扬声道:“王卿家,不必再说下去了。”
那正在说话的小御史姓王。
王御史听见太后开腔了,忙刹住话头。
刘娥道:“本宫看那狄青倒是个好苗子。他是八王妃的侄子,与我皇家也是亲眷。小小年纪,居然就能生擒伪帝,这份功勋,依着本宫看,做个枢密使,也够了。”
赵受益道:“母后圣明。”
狄青和南清宫、和皇家的关系太微妙了。
微妙到赵受益在被御史指着鼻子说他过于亲近叔父一家的时候都不能自己光明正大地反驳回去。
毕竟你要提拔狄青是事实,狄青过于年轻也是事实。
那你凭什么一定要让这个年轻人做枢密使呢?还不是因为他是你表弟?
你要是说不,我就是看上了他的功勋才华,那可太假了,假得没人信。
你要说我亲近他是因为他是八王妃的侄子,但我没把八王妃当亲娘,我把八王妃当婶婶。婶婶的侄子不也是我家亲戚?我就不能特殊照顾一下我家亲戚?
这也显得有点假,不足以驳斥众议。
这个时候就需要刘娥出场了。
刘娥身为先帝的遗孀,天然就是皇家正统、先帝世系的化身。
赵受益不能说的话,都可以由她来说。
所以那王御史听见刘娥的这一番话之后,彻底蔫了。
你可以说现在的皇帝、先帝的养子心里向着八贤王一家,但你不可能说先帝的遗孀向着八贤王一家吧?
她图个什么呢?
而且狄青还是八王妃的侄子。
八王妃是皇帝的生身之母,和身为皇帝养母的太后天然就有一种竞争的关系。
虽然狄娘娘当不得太后,但一儿两母,双方的关系总不能算太好。
因此,刘娥为狄青说话,说他是皇家亲眷,且年少有为,值得当一个枢密使,这是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的。
王御史黯然退场。
赵受益微笑:“还有哪位卿家有异议?”
朝臣们反对的第一个点,是他对南清宫一系人员的过于看重。
说到底还是“你爹到底是不是你爹”的问题。过继的就是这点不好,和那边太亲都是毛病。和养父一系太亲显得忘恩负义,和生父一系太亲皇位就别想安安心心当皇帝。
太难了。
看看真实历史上的宋英宗,和大臣隔空骂战了好几年,终于折腾完“到底谁是我爹”了,结果每两年就死了。
为什么死得这么早,闹心闹得呗。
至于后世明朝那个哥们儿……那就不能以正常人类来度之了。人家是万岁帝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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