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巨大的喜悦充斥在心田,淮纵按捺住跑回家的冲动,豪气顿生:她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早日平定天下,让七国不再有战火,让她的孩子能在太平盛世里尽情欢笑。
淮纵抹去眼角淌出来的热泪,嗷了一声继续在榻上打滚。
京涯掀帘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此画面:俊逸清瘦的小侯爷发丝凌乱,不顾形象地宣泄她的狂喜激动,眼角泛红,似有泪痕,手里握着家书,像抱着此生最重要的宝贝。
她看得心里直冒泡泡,却也想不到淮纵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翻下来,眉眼带笑地冲到她身边:“京涯,京涯你知道吗?我有孩子了,我和阿行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喜悦是那样纯粹不加掩饰,那笑是如此的撩动人心,如春日暖阳照在心上,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融的。
淡去了将那家书撕碎的暴戾冲动,京涯不愿惹她不快,更舍不得毁去她天真无邪的笑颜,强忍着嫉妒忍着酸涩,衷心道:“那…恭喜你呀。”
“京涯,也谢谢你呀。”
京涯愣在当场,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坐在桌前,十二分专注地提笔蘸墨。
这是要写回信。
她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但见凛春侯挥笔而书:“阿行,我妻。”
仅仅四个字,流淌出的深情便刺痛了她的眼,遑论那再温柔不过的侧脸。京涯心口钝疼,破天荒地生出一种是否该回头的念头——这样痴情的人,任凭你再执着,她会是你的吗?
她落荒而逃,而沉浸在幸福中的凛春侯一无所知。
东陵郡主有孕的喜讯席卷了边关大营以至于整座城池,流言戛然而止,等人们清醒过来再看,便觉以前的怀疑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凌絮计谋失败,独自窝在营帐陷入长久的怀疑。
为什么?
淮纵明明是女子……
以她对萧郡主的认知,其人傲性,根本不可能做出祸乱凛春血脉之事,不可能是假孕。消息传了出来,孩子定然也只能是淮纵骨血。
同为女子,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阵风掀起帐帘,她偶然抬眸,面色顿时由惊转喜:“师父?师父您终于来了!”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79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感谢在2020062800:18:58~2020070116:2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狼、十年长白、知鱼、洛书、aom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589915、漫无止境的8月20瓶;aom、一心只想往前冲10瓶;一闪一闪亮晶晶9瓶;玖歌、阿水5瓶;祈珂、我在溪边捕获了一颗星3瓶;sirfisher2瓶;27756332、木琦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一袭白衣的姜遇容色寡淡而苍白,越发衬得眉心一点朱砂艳丽鲜红,她长发及腰,指间拈着一枚圆润的道棋,心境澄明:“阿絮,你可知错?”
凌絮笑容微凝,上前的步子微顿,郑重朝师父弯腰行礼:“徒儿不知。”
“驱兽吞食生人,你心里竟无悔过么?”姜遇信步而来,坐在雕花木椅背脊挺直,整个人看起来如霜如雪,凛然不可侵犯:“可还记得拜师当日为师提醒你的话?”
“记得。师父说我学道只可用于自保。”凌絮茫然道:“徒儿御兽驱敌正是为了自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七国争竞,谁不想完成宏图霸业?冶国在,则徒儿在。若亡国,徒儿身为皇室嫡系,又该何去何从?”
她唯恐招了姜遇厌恶,急忙辩解:“战场之上素来讲究的是兵不厌诈,若非有高人相助淮纵,徒儿此刻已经接连大胜。虚鹰关一战淮纵率兵屠我军十万余人,我如何灭不得她四万兵?”
她眸子里透着不解。
姜遇手握道棋淡然出声:“你所为,并非为师初衷。”
“可师父不是父王最仰赖的国师吗?”
“不归谷多年不入尘俗,为师肯答应你父王请求,皆为私心。二十年光阴,所求不多,一则顺应天道吉时假手于人救师姐出那牢笼,二则你为徒,得你今后亡于凛春侯之手。至于国师,可做,可不做。”
“师父?”
姜遇笑着将她招到跟前,指腹搭在她脉搏,从怀里掏出致的白瓷瓶:“你心神损耗过度,服了此药,往后不可再违背为师教训。”
接过药瓶,凌絮眸子低垂,缓声问道:“师父是要弃我而去?徒儿不服。”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0
“不服?”
低柔婉转的嗓音犹如仙乐流淌开来,凌絮鼓起勇气正视她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昔年师祖以幻术分裂天下,由此生出七国,七国动荡,师父传徒儿道卷,难道不是盼着徒儿一统天下?
徒儿既学会了御兽之术,为何不能用?若门规如此,那为何师祖行得?徒儿偏行不得?”
提及母亲的所作所为,姜遇沉声道:“你师祖所为皆是顺应天道,并未做涂炭生灵之事,旧王朝分崩离析,七国制衡反而护了天下苍生。
道术可救人,可杀人,你师祖行得在于你师祖怀有一颗仁心,而你初窥门径便敢不听为师之言,阿絮,你还不明白?”
“师父是在说徒儿性情乖张暴戾?”
姜遇一言不发看着她。
凌絮深知师父的强大,忍耐住心底郁气,谦卑道:“徒儿有心做那一统七国的女帝,还请师父助我。”
“我答应了一人,不可继续坏了天道平衡。”她手里把玩着从棋道山抢来的道棋,语重心长:“阿絮,你该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不归谷一门,道法万千,那些人不会容忍为师继续插手天下大势。”
“师父是怕了那些人吗?!”
“怕?”姜遇神色睥睨:“莫要说这小孩子言论了。”
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令:“正好,此次归国你将这枚令牌交还给陛下。就说世间有缘法,缘法尽了,不可强求。”
凌絮被她解令的动作刺激地眼睛通红,重逢的喜悦彻彻底底化作一盆凉透的冷水浇在周身,她咬紧牙齿,有愤恨,有不甘,明明师父有能力助她重整山河,为何要离去?是她不配做这天下之主?
她颤抖着手接过玉令:“师父不愿辅佐徒儿,是看中淮纵之能?”
“你为何会这样想?”姜遇顾自沉吟:“天道尚未显明七国之中会是何人一统国土。为师起初愿助冶国,凭的是私心,如今不肯再助冶国,凭的也是私心。很难理解吗?”
说白了无非随心所欲四字,不难理解。正因为不难理解,凌絮气得歪头吐出一口鲜血。
姜遇皱眉:“作何如此大气性?”
此时的凌絮不愿见她,又不敢惹怒她,她一心一意以为自己得了天下无双的好师父,却不想竟是她一厢情愿。
她摇摇头,颓靡地瘫坐在那:“师父为何还要理会我的死活?教我道法,又不准我用在逐鹿群雄之上,得不了天下,这道法要之何用?”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1
“最起码,能保你不死。况且,拜师那日为师与你说的很清楚,你答应了。”
不可滥杀无辜,不可残害同门,不可欺师灭祖,学道只能用于自保。短短几月,道法没学多好,诫破了不少。
凌絮自知理亏,眼里的愤恨褪去,茫茫然升起一腔无助:“敢问师父,我的星如何,淮纵的星,又如何?”
姜遇暗暗叹息:“凛春侯的星,星如日月,光芒璀璨,纵是帝星都难以与之比拟。你想与她一较高低,办法为师已经告诉你了。起来,你是我的传承弟子,莫做这颓唐模样。”
“是……”听得那句传承弟子,凌絮怨恨全消。
哪怕师父不愿再相助冶国,归根到底还是她的师父。她打起神,问出困扰已久的疑惑:“师父知晓淮纵是女子么?她是女子,竟能使萧行有孕,这是什么道理?”
姜遇不急不缓地与她讲述生子秘药的由来,听得凌絮心神驰往,有了敬畏,便不敢再埋怨学道无用。
师父铁了心不愿理会战场之事,劝无可劝,凌絮只能凭借自己的聪明与淮纵展开博弈。
当夜,冶军偷袭鸾军大营,展开激烈厮杀。
血腥气飘在上空,姜遇一身白衣如入无人之境,她没去找半途跑掉的京涯,没去帮助徒儿御敌,反而在夜空下静静地仰头不语。
她手里把玩着的棋子是祖母留在棋道山的道棋,她擅闯棋道山护山大阵为的也是拿回这枚棋。母亲一直将这枚棋留在棋道山,为的就是要她有朝一日去讨要。
想到那位身披星辰袍的年轻棋圣,姜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看向那颗距离自己星位很远的星星,有些后悔之前出手重了。
将这心事掩藏,她重新观星,观看天下大势的走向。
京涯今夜没有随着淮纵大杀四方,她自投罗网地出现在姜遇面前,神情难掩震惊:“你刚才…是在想谁?”
“与你何干?”
“怎么与我无关?”京涯随意地坐在山巅:“姜遇,你是不是动情了?”
“动情?”白衣女子笑起来委实好看:“哪有那么容易?”
她不肯承认,京涯看着她拈在指间的棋子,了然道:“你去了棋道山。听说四海有了年轻貌美的新棋圣,这道棋,你是从她手里抢来的?”
姜遇终于肯挑眉看她一眼:“你不陪着凛春侯,来我这里做甚?”
京涯身子一僵,半晌竟是大咧咧地躺在石面:“师妹,前路难行,我好迷茫。”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2
她这声师妹喊得没头没尾,退回多少天两人还是半敌半友的关系。一下子沾亲带故,姜遇无意计较。
山风呼啸,极远处,两军交战,血流漂杵。
目力难及之处,饥荒在蒙国爆发,不停歇的天.灾人.祸致使大批流民逃离故土。
京涯在山巅躺了一夜,没得到半句安慰。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不会伤害淮纵,姜遇也没理由继续囚禁她。
天明之际,观了一夜星辰的女子疲惫合眼:“乱始,黎民苦。”
深受饥荒侵扰的蒙国在夏至来临前向荀国发动攻击,荀国卧薪尝胆苦心蛰伏,终于用一战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淮纵和凌絮各自领军战得如火如荼,另一头,蔺照挂帅,以十万强兵长驱直入侵吞早已被朽坏的蒙国。
仅用半年时间,夺取蒙国十二座城池,整整半壁江山!弱荀转为强荀,直教天下震惊!
也是半年的时间,鸾与冶终于在深秋分出胜负,冶国副帅被擒,三千士兵被俘,凛春侯当着两军的面提出换俘,凌絮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战事暂歇,谈判桌上,淮纵提出换萧帝回国一事,冶国将领纷纷怒而摔杯。
作为战败方,凌絮比其他人要冷静许多,她得姜遇悉心传授,虽无法将道法用在战场博弈天下,实力的增强却使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鲜明变化。
唇红齿白,秀发飘逸,忽略那一身干练装束,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淮帅此言,未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淮纵沉眸冷笑:“陛下被掳,实乃臣子之恨。殿下不欲换回陛下,纵便以三千士兵一名副帅,换我国长公主可好?”
“痴心妄想!”
她可算动了肝火,淮纵看她的眼神辗转开轻蔑:“凌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留不住她。任你旧情难忘,她都不会是你的。”
刺骨的冷深入人心,凌絮五指握紧:“想要换回萧帝,好呀,除却副帅以及三千士兵,想换人,就得再加七座城池!”
“看来贵国还未尝够惨败的教训。”淮纵面沉如水,一巴掌拍在桌子:“那就接着打!”
谈判一崩再崩,就在淮纵为换俘一事忙得通宵达旦的时候,远在鸾城的萧行孕肚已有九个月大。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3
夜深人静,躺在榻上的人睡得香甜。
睡梦中的萧行,回到了她与淮纵十四岁那年在西山的愉悦时光。
身穿锦袍的少年悄悄从身后用温暖的手掌蒙了她的眼:“阿行阿行,我就问你怕不怕?”
十四岁的萧郡主生得明媚动人,一袭春衫裹着初初发育的身子,哪怕被人突然蒙了眼睛,也没露出慌乱神态。她弯了唇角,语气娇柔:“阿纵,是你吗?”
她明知故问,淮纵偏不承认,压着喉咙做那唬人的声势:“喊谁呢?阿纵是猫是狗我哪知道?小美人,落入我的手掌心,本大王就问你怕不怕?怕的话就亲我一口,或者让我亲你一口,我就放你回家,可好?”
年纪轻轻就学会调戏女孩子的小侯爷,少年心性,玩起来连自己都骂。她骂得,萧行却听不得。
年幼的萧郡主轻轻哼了一声:“劝你趁早放了我,否则我的阿纵来了,定打得你跪地求饶!”
“啧,这么厉害?”淮纵偷偷压着眉眼溢出来的喜色:“你的阿纵那么厉害吗?”
“那当然。你敢占本郡主便宜,问过我未婚夫了吗?阿纵就是我的未婚夫。我的一辈子都是她的。”
话说了出来,少年人哪还舍得作弄?轻轻揽了少女的腰,迎着春风以及漫山遍野的野花:“我就是你的阿纵,阿行,我会守候你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放在嘴边好似那么短。得了自由的萧行转身一拳捶在她肩膀:“哈,要你逗我?找打!”
“哎呀,饶命饶命,别打别打!”
熟睡中的人忆及少年事笑出了声,萧行睁开眼,昏昏沉沉间以为心上人犹睡在枕边,她喉咙发干,眼睛闭着,红唇动了动,音色低哑浸着柔软的娇:“阿纵,为我倒杯水……”
想象的温水迟迟不来,萧行慢慢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昏暗。她身子发沉,心里也跟着发沉。
原来她的阿纵并不在。
怀孕的女人行动不便,她怔然躺在那,手抚在隆起的孕肚,呼吸间睡在外屋的阿韭披着衣衫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服侍。
萧行目色微黯,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梦见那人了。午夜梦回,那人不在身边的冷仿佛能记很多年。
似乎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愿娘亲多思多想,一阵疼痛传来,她脸色微变:“阿韭,去喊稳婆来……”
喊稳婆?阿韭端着的杯子差点落地,不禁看了眼郡主隆起的肚皮,才九个月就要生了?她脸跟着一白,忙不迭地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116:26:55~2020070122:3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惑朝夕10瓶;琉特5瓶;琦琦琦2瓶;木琦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怀胎九月产子已经算得上足月生,然而还是比宣医师预估的日期提前了半月,且赶在深夜,无论是对于待产的萧行而言,还是对于黄花大闺女的阿韭来说,都是人生第一次的经历。
新鲜又刺激。
随着阿韭的呼声响起,整个侯府瞬间亮如白昼。守在后院的稳婆们被惊醒,连同已经躺下的阿薛也在桓决不情不愿地搀扶下从床上起身。
郡主产子乃大事,阿薛挺着大肚子不放心地走出门,耳边回荡着桓决小声的嘟囔:“你不也是孕妇吗?还是别去看了,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添乱,好好回去接着睡不行吗?”
养胎养得阿薛那张瓜子脸圆润不少,她也知道桓决说的有道理,但道理归道理,郡主产子她哪能无动于衷地回房接着睡?哪怕帮不上忙,守在门外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她执意如此,桓决心知没法和她拧着来,怀孕的女人情绪多变,有了身孕后阿薛脾气倒和以前没甚区别,就是执拗了点,得顺着,稍微不顺小姑奶奶心了,光是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眸子,桓决就觉得哪哪不舒服。
她是女人,却有女人毫无埋怨地替她承受怀孕之苦,就冲这一点桓决就欠了薛沁的。更别说她命数如此,陪不了薛沁一辈子。哪天若撒手人寰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她问心有愧。
深秋的晚风渗着寒,风一吹,桓决头脑清醒不少:“慢点,慢点,对,步子迈小点,可以半靠在我身上,乖,别急,我搀着你。”
活了二十多年,她就没有像现在这般温柔耐心的时候,这也是萧行不愿多见二人的缘故。
同为孕妇,心上人在不在身边,中间的区别称得上天壤之别。阿薛有桓决陪伴,凡事称心如意,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往往不用说桓决就会漂漂亮亮的替她做好。
而没有淮纵陪伴的萧行,九个月来过得很是辛苦,不止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有神上难以言说的疲惫。
烛光亮起,灯火通明,稳婆们疾步迈进内室,看到躺在帐子里额头淌汗的郡主,便是有再浓的睡意顷刻间也散的一干二净。
经过短暂混乱,丫鬟婆子们有秩序地展开忙碌。汗水沿着脸颊凝在萧行尖尖的下巴,平白多了分致命的柔弱。
水珠因着身子的轻颤顺着下颌滚落到平直旖.旎的锁骨,眼前人影纷乱,她咬着唇,死死攥着身.下的素色床单,女子头一遭的冒险,她蓦地生出不安与惶然。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5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惶然,皆因那人不在。
她如浮萍没了倚靠,心里的念想一日比一日沉,沉甸甸如枝头悬挂的鲜果,如今果子初熟,那本该将她捧在手掌心的人远在天涯,萧行脸色顿白,疼得唇瓣差点被咬出血来。
稳婆见状惊得赶紧将备好的圆木棒递到她唇边:“郡主,咬这个!”
阿薛听着房门传出来的响动,双腿禁不住发软:“生、生孩子都这么可怕吗?”
看她被吓到了,桓决伸手轻抚她后背:“不可怕不可怕。”
她嘴里说着不可怕,心里一阵忐忑,她看了眼薛沁,腿肚子不知怎的也跟着一软,万分盼着顺顺利利母女平安。
生儿育女,女子承受的痛远甚于男儿。萧行金尊玉贵的皇家郡主,亦不了生产上要承受的痛楚。疼是真的疼,可眼角的泪有一半却不是疼出来的。
怀胎九月,临到生产时,她终是任性地对捍卫边疆的淮纵生出难以忽略的埋怨。怨她不在身边。她脆弱地如同一竿随时能折断的芦苇,二十多年来,从没像今晚这般疼得意识涣散。
平素弹琴无意划伤手那人都会怜惜地抱她在怀细心为她上药,在她最需要疼惜的阶段,那人离她那么远那么远。远得她想一想,都止不住担忧后怕。
她怨淮纵,但她又爱惨了淮纵。这是她们辛苦孕育出的生命,再疼,她就只能忍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渐渐日上三竿。守在门外的阿薛唇色发白,她知道女子头胎不易,可这都过去五个时辰了!
劝不动她,桓决只好搬了竹椅来容她半躺着,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放轻松,别怕。”
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阿薛猛地就要起身,吓得桓决心都漏了一拍:“别动!”
阿薛记不清有多久没被她吼过了,被吼得凶了,她眼圈泛红,看得桓决太阳穴都在疼,软下声来:“小姑奶奶,能别闹了吗?我扶你。”
眼红也只是一瞬,薛沁记挂着侯爷和郡主的孩子,攀着桓决的手臂起身,走了没两步,她哆哆嗦嗦道:“怎么办…你、你把孩子吓到了……”
桓决一脸懵,反应过来也跟着慌了:“这是…要生了?”
“恭喜郡主喜得千金。”稳婆心底藏着遗憾,却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侯爷与郡主恩爱甚笃,便是女娃估计也会喜欢的不得了。只是女娃……如何能继承凛春侯府呢?
萧行累得不行,勉强被阿韭喂了两口参汤急着要看孩子。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奶娘殷勤地将孩子从稳婆怀里接过来,抱到床边:“郡主,您看,小郡主这双眼睛可真漂亮啊。”
初生婴儿因为发育不同,有的眼睛是闭着的,当然也有生下来眼睛睁开的。婴儿的眼睛清澈如水,说一句漂亮并不算夸张。
小侯爷与青梅妻 小侯爷与青梅妻_分节阅读_586
看到辛苦生下来的孩子,萧行满身疲惫奇异般地消散,为人母亲的喜悦充斥在内心,连同对某人的嗔怨也跟着散了。
“让我抱抱。”她抬起手。
奶娘不敢不从,悉心指导了抱孩子的要领,萧行爱怜地将孩子抱在怀:“阿懿。喜欢这个名字吗?”
襁褓里的婴儿睁着一双清澈含笑的眼睛望着她的娘亲,看得人心都化了。
“给侯爷去封信,就说孩子生下来了。旁的无需多言。”萧行抱了会孩子想了想自身情况还是理智的将孩子交给奶娘喂养,她的视线不离小阿懿,不舍道:“去吧。”
奶娘抱着小郡主前脚刚走,满屋子稳婆就被桓决逮了去,一问,阿薛要生了。
猜你喜欢